第十三章 红颜知己 江龙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上午。江龙一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蚊帐。江 龙回想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寻思:“我该不是躺在昨晚洞房的床上吧。”于是环顾 房里的布置,只见床前安放有一个梳妆台,台上摆放有各种女儿家常用的装饰物。 再看自己躺着的床铺,只见绣花的枕头,绣花的锦被,色彩艳丽,金碧辉煌,而且 还隐隐透着一丝不可言状的幽香。江龙看着房间里的陈设,心道:“莫非这是人家 闺女的房间?”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无误,江龙挪头往床下边瞧去,只见一双窄窄 的绣花鞋摆在了下边。江龙看见了这双鞋,顿时着急起来,心道:“坏了,坏了, 我一个男人家,怎么能睡在人家闺女的床铺上呢?”想到这儿,急忙坐起身来,要 下床去。 却在这时,房门呀的一声打开了,紧接着一个穿翠绿色衣服的俊俏姑娘端着一 碗粥走了进来。江龙见有人进来,急忙躺了回去。那小姑娘关好门后,回头见到江 龙醒了,喜道:“公子,你终于醒了,那太好了。”说着走了过来。江龙仔细打量 眼前这小姑娘,只见他十三四岁年纪,却不是昨晚那美丽姑娘,虽然这小姑娘也很 俏丽,但远没有昨晚那官家小姐那么楚楚动人。 江龙问道:“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的?”小姑娘道:“公 子,你先别问这么多,你早饭还没有吃,肯定饿坏了吧,来,先吃碗粥吧。”说完 将碗端了过来,要喂江龙吃。江龙道:“你先跟我说明白了我再吃,不然我是不会 吃的。”小姑娘道:“公子,你先吃了吧,要不然粥凉了就不好吃了。”江龙道: “你再不说,我,我可要走人了。”说完,江龙呼的掀开被子,又要下床去。 突然,江龙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条衬裤,其他的衣服都不见了。江龙又赶忙 呼的将被子盖回,急道:“我,我的衣服呢?”小姑娘看见江龙狼狈不堪的样子, 忙放下了碗,掩着嘴嘻嘻的笑。江龙见他只笑不答,又问道:“请你告诉我,我的 衣服都到哪儿去了?”小姑娘见江龙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才止住了笑,道:“你 的衣服都已经拿去洗了。”江龙奇道:“洗了?”小姑娘道:“那当然了,你若是 穿着那些脏衣服,谁还会让你睡在小姐香喷喷的床铺上呢?”江龙听后,望着眼前 干净的被褥,心下惭愧道:“我那些衣服穿了好多天,也该洗一洗了。” 江龙想后,问道:“小姐?小姐是谁?就是那位美若天仙的官家小姐吗?”小 姑娘道:“不是她还会是谁?”江龙关心问道:“小姐她,她没事吧?”小姑娘道 :“小姐她没事,她刚才觉得太困了,去睡了,临行时她要我好好照顾你。”江龙 放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又道:“谢谢你的照顾。嗯,麻烦你去将我的 衣服拿来,我,我要走了。”小姑娘道:“走?这么快就要走吗?”江龙点头道: “是的。”小姑娘道:“为什么呢?”江龙道:“因为,因为这个地方不太适合我。” 小姑娘听了,突然失望道:“小姐好不容易才让你进到这里来养伤,你怎么说 走就走了呢?”江龙不解的望着那小姑娘,听她解答。只听得小姑娘继续道:“小 姐为了让你进府里来养伤,求了老爷很长时间,老爷才答应让你在府里养伤的。哪 知道你,你,唉,你怎能不向小姐道别一声就走了呢?”江龙听后,心里非常的内 疚。 只听得小姑娘又道:“小姐送你进府来养伤,由于事先没有准备好床铺,她就 让你先在她的床铺上躺下,而她一晚上就坐在床边陪着你,直到今天早上,她实在 觉得太困,才到我的床铺睡下了。小姐临行的时候,怕你醒来时会饿肚子,便叫我 去端一碗燕窝八宝粥来给你吃。你看,这碗粥就是专门送来给你吃的。”说完,捧 起了那碗粥来。江龙听了这些话,内心说不出的感动。小姑娘说完,又道:“公子, 你现在肯定饿了吧?来,先吃碗粥吧。”说完又要喂江龙吃粥。 江龙忙道:“我自己来就行,我自己来就行。”说着,抢过那碗粥吃了起来。 粥做得香甜可口,江龙一下子就吃完了。小姑娘接过空碗,道:“公子,你先在这 里等着,我再去给你盛一碗来。”江龙忙道:“不用了,不用了。嗯,麻烦你帮我 叫小姐来一下,我,我有话要跟她说。”小姑娘应了,跟着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昨天晚上那位官家小姐和刚才那位小姑娘来了。那小姐不知为何 仍然穿着昨晚那套红装,想是还没来得及换下。江龙这次见到那小姐的美貌,感觉 仍是眼前一亮。那小姐一身火红的衣服,一张雪白的脸蛋,红白分明,相映成趣。 那小姐进房后,看见江龙醒了,高兴道:“公子,你终于醒了,这真是太好了。” 又道:“嗯,你吃过小翠送来的粥了吗?”江龙道:“已经吃过了。谢谢小姐的关 心,而且,而且更要谢谢小姐昨晚一夜的陪伴和照料。”那小姐听了,笑道:没什 么的。说完白了小翠一眼,那小翠忙做个鬼脸回报。 接着小姐问道:“公子叫我来有什么事吗?”江龙道:“本来不想打搅小姐你 睡觉的,只是,只是我要走了,所以,”这时,那小姐插口道:“公子的伤还没有 完全好,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江龙淡淡一笑道:“小伤而已,过几天自然会好 的。打搅小姐没地方睡觉,实在万分过意不去。”小姐听了,心道:“他这么急着 走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想后道:“公子请勿多心,睡觉的地方我自有解决办法。 公子伤得不轻,还是继续在这里养好伤后再走吧。”江龙道:“我已经麻烦小姐够 多的了。相救大恩,只好来日再报了。”又道:“对了,还有,还请小姐将衣服赐 还给我。”小姐沉默了一会,道:“既然公子决意要走,我也不能再勉强了。”说 完转过头对那小姑娘道:“小翠,去将公子的衣服和东西拿来。”小翠为难道: “可是,可是衣服刚刚洗好,还没干呢。”小姐道:“那就去拿一套干净的衣服来 吧。”小翠应了,跟着出去了。 小翠走后,小姐问江龙道:“和公子相识这么久了,还没请教公子的尊姓大名 该如何称呼呢?”江龙回答道:“我叫江龙,大江的江,龙凤的龙。”小姐听了, 道:“原来是江公子。”江龙也问道:“那小姐的芳名该如何称呼呢?”小姐道: “我叫苏红。因为我从小就喜欢穿红衣服,所以我娘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名字。”江 龙听了,心道:“我原先奇怪苏小姐怎么还穿着昨晚的红衣服,原来她自小就喜欢 穿红衣服了。”想完,望了望眼前的苏红,觉得红衣服确实很适合她。苏红见江龙 瞧着自己,羞涩的低下了头来。江龙见后,觉得失态,忙转开头去。 过了一会儿,苏红问道:“江公子,你,你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你回去后,谁 来照顾你呢?”江龙听了,想起了以前的伤心事来。苏红见江龙一脸哀伤之色,致 歉道:“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伤心事的。”江龙笑了笑,道:“没什么的。”又 道:“嗯,昨晚上那张天虎,他,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被官兵捉住了?”苏红 叹了口气道:“他从地道中逃跑了。”江龙奇道:“地道?”苏红道:“是的,房 间里的床板下边有一条地道,他就是从那条地道逃跑的。”江龙听后,脸上罩上了 一层忧色。 这时,小翠捧着衣服走了进来。小翠将衣服放在江龙的床头,衣服上放有几块 散银和李彩英送给江龙的荷包。苏红一眼看到那绣工精致的荷包,问道:“江公子, 我能看看你的荷包吗?”江龙道:“小姐请随便。”苏红小心拿起荷包来观看,随 后看见荷包上绣着的四个红色小字,便念道:“心心相印。”念完,问道:“江公 子,你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荷包的?”江龙答道:“这个荷包是我英姐送给我的。” 苏红赞道:“你英姐的手艺真好,竟能绣出这么漂亮的荷包来。” 苏红仔细端详了一会后,突然问道:“江公子,你能将这荷包送给我吗?”江 龙听了,心下踌躇道:“这荷包是英姐送给我的唯一礼物,我,我怎能随便送人呢? 可是,可是苏小姐对我有恩,她现在向我要这荷包,我,我又怎能拒绝她呢?”苏 红看见江龙为难的神色,便道:“江公子,我,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不必当真。” 江龙听了,心道:“难得苏小姐这么体谅人。”想到这儿,又想到李彩英已经嫁了 人,便道:“小姐说哪里话了,小姐既然喜欢这荷包,只管拿去好了。”苏红听后, 高兴道:“那就谢谢江公子了。”说完,拿起荷包仔细欣赏起来。苏红看了一会儿 后,小心将荷包收藏好,然后道:“江公子,我们先出去了,等你穿好衣服后我们 再进来。”说完和小翠出门去了。出门后,又将门关了起来。 江龙等两人出去后,才坐起身来,将衣服穿上。穿好衣服后,江龙站起身来走 了几步,刚走得几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头重脚轻,而且肚 里翻江倒海,恶心非常。江龙想找个东西来接呕吐之物,可已经来不及了,刚才吃 下去的一碗粥全吐在了地上。吐完后,江龙眼花耳鸣,手足俱软,浑身发虚,摇摇 欲坠。江龙两手按住桌面,想要撑住身体,突然觉得胸口好似裂开一般的疼痛,江 龙啊的一声大叫,身子跟着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接着眼前一黑,就此昏了过去。 江龙虽然只挨了张天虎一脚一掌,但都伤在了要害部位,而且张天虎的脚掌之力非 凡,若不是江龙先刺了他一刀,说不定现在已经见阎王爷去了。 江龙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原先那张床上。此时已是夜里,桌上亮 着一枝红烛。江龙回想起今早发生的事,知道苏红又救了自己一次,念及早间呕吐 的事,心下急道:坏了,我吐得满地脏物,想着转头去看地面,只见地面干干净净, 什么也没有,显然已经有人打扫过了。江龙转过头去看地面的同时,突然发现床头 伏着一个人。那人红色的衣服,雪白的皮肤,正是苏红。江龙见到苏红,便想起小 翠今早说的话来,禁不住一阵感动,心道:“我和她只有一面之缘,感情算不上很 深厚,而她,而她为了能让我在这里养伤,竟去求了她父亲很长时间,更难得的是 她夜里一直守护在我的身边,就像我的亲人一般。”想到这儿,江龙禁不住热泪盈 眶。 这时,苏红醒了过来,朦胧间看见江龙呆呆望着自己,喜道:“江公子,你能 醒来,这真是太好了。嗯,你现在觉得怎样?胸口还痛吗?”江龙摇头道:“已经 不痛了。”苏红道:“那就好,那就好。”突然道:“对了,差点忘了,大夫说等 你醒来之后,让你将这碗药喝了。”说着将旁边的药碗端了过来,然后左手拿碗, 右手拿匙,要喂江龙吃药。江龙忙道:“我自己能吃药,不必麻烦小姐了。”说着 吃力的举起双手要接药碗。苏红忙道:“江公子,你伤得这么重,行动不便,还是 让我来喂你吃药吧。”说完,舀了一匙药送到江龙嘴边。江龙不好再推却,依言将 药吃了。 吃完药后,苏红道:“江公子,今天我请大夫来给你看病,大夫说你伤得很重, 要好好疗养一个月后身体才能完全康复,所以还请江公子你暂时先住在府上,等养 好伤之后再走吧。”江龙急道:“可是我占用了小姐的床铺,小姐你又上哪儿去睡 觉呢?”苏红道:“江公子不用担心,我会在小翠的房间另外安个床铺的。”江龙 道:“不行,我怎能占用小姐的床铺而让小姐重新安床铺呢。”说着挣扎着起身要 走。苏红忙阻止道:“江公子,你若是这样认为,那就太见外了。你曾经救过我的 命,我还没报答你呢。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别再推却了。”江龙听了,也觉得自 己有些太过客气了,只得躺回。 苏红劝江龙躺下后,问道:“江公子,你现在觉得饿吗?你若是觉得饿,我去 叫小翠送饭来给你。”江龙道:“不用了,实在太麻烦小姐你了。”苏红道:“江 公子,你以后可别再这么客气了,你就把我和小翠当妹妹看待就行了,知道了吗?” 江龙只得嗯了一声。苏红道:“这就是了。”又道:“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做 的吗?”江龙道:“没有了。”苏红道:“那好,那我去叫小翠来陪你。你先休息 吧。”说完,起身要走。江龙忙道:“不用叫小翠来了。”苏红转头微笑道:“你 看你,又客气了不是?”江龙没办法,只得客随主便了。 第二天早上,江龙醒了过来。昨晚喝了苏红喂的药,江龙现在的感觉已经好多 了。江龙不敢惊醒小翠,悄悄的起了床,然后轻轻的开了门,轻轻的走了出去。江 龙一出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房前花园的美丽景色。只见花园里百花齐放,争奇斗 艳,姹紫嫣红,煞是好看。江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景色,心下叹道:多美 的花儿啊。江龙走下石阶,走进花园去观赏各种花卉。 正看得入迷之际,突然听得小翠唤道:“江公子,你在哪里?”江龙大声应道 :“我在这里。”小翠听见后,忙跑了过来。小翠来到江龙身边,急道:“江公子, 你出来时也不通知我一声,我还以为你偷偷走了呢。”江龙笑道:“哪会呢,我只 是不想吵醒你而已,你陪了我一晚上,真是辛苦你了。”小翠道:“江公子,你太 客气了,这是奴婢应该做的事,你以后有事需要我去做,只管叫一声就是了。”江 龙道:“我会的。”说完,又道:“我现在就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小翠道: “江公子请说。”江龙难为情道:“是,是这样的,我,我想让你帮我指引一下去, 去茅厕的路。”小翠见江龙说话吞吞吐吐的,掩嘴一笑道:“江公子请跟我来。” 说完,先走了。江龙随后跟去。 从苏红的闺房到府里的茅厕要经过一段路程,而且路径曲折,就如进入迷宫一 般。江龙被小翠带得晕头转向,心道:“想不到去一趟茅厕要走这么远的路,而且 路又这么弯曲难认,若不是有小翠带路,我肯定要迷路的。”过了一会儿便到了茅 厕,江龙进去解了手。出来后,又由小翠领了回来。 回来的时候,江龙观赏起了沿途的景色来,赞道:“这里的景色真美,我想皇 帝的后花园也不过如此吧。”小翠听后,嘻嘻一笑。江龙奇道:“小翠,你在笑什 么?”小翠道:“知县大人的后花园怎能与皇帝的后花园相比呢?”江龙更感奇怪 道:“你说这里是知县大人的府上?那小姐她,”小翠接道:“小姐当然就是知县 大人的女儿了,要不然小姐怎能住在知县大人的府上呢。”江龙听后,心下惊道: “苏小姐竟然会是知县大人的女儿。”突然江龙记起了崔正品说过的话,其中提到 过知县大人,江龙想到这儿,心道:“我和崔大哥刚从狱中逃出来,现在我居然住 在知县大人的府上养伤,这可算得上是胆大包天之至了。嗯,我以后必须小心一些 才行,不然又给捉回牢里去,那可惨了。” 两人回到苏红的闺房时,只见苏红正坐在里边等两人回来。苏红见到两人回来, 问小翠道:“小翠,你刚才带江公子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声音里微有 责怪之意。小翠道:“江公子说要上茅厕,我,我就带他去了。”苏红缓声道: “原来是这样。嗯,小翠,去端盆水来给江公子洗脸。”小翠应后,去了。 小翠走后,苏红道:“江公子,你伤还没有完全好,以后别走动太多了。”江 龙道:“谢谢小姐的关心。”苏红笑道:“江公子你又客气了。”江龙也笑了笑, 突然记起了刚才小翠在路上说的话,道:“小姐,我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一下。” 苏红道:“江公子请说。”江龙于是问道:“小姐可是知县大人的千金吗?”苏红 道:“是的。”江龙听了,心道:“她父亲果然就是崔大哥说的那个阴险的知县。” 想后道:“那小姐能否告知令尊的名讳呢?”苏红道:“当然可以,我爹爹的名讳 上仕下成。”江龙听后,心道:“原来她父亲叫苏仕成。” 过了一会,小翠端来盆,江龙洗好脸,然后小翠又端来早点,江龙吃了。 就这样,江龙在苏红的闺房中养伤,苏红则无微不至的照顾江龙,如此过了五 天。 这一天江龙和苏红在一起吃中午饭。江龙突然问道:“小姐,我来你家这么久 了,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你家里其他人呢?”苏红听后,呆呆的只是出神,过了一 会儿才黯然道:“我娘,我娘早在我十岁那年就死了,现在家里只有我和我爹两个 人。”江龙听了,心下也黯然道:“真没想到她的命会这么苦,这么小就没有了母 亲。”想后又问道:“那你爹呢?怎么他不来和你一起吃饭呢?”苏红听了这话后, 眼眶中噙满了泪水,呆呆的只是望着前方。江龙见到苏红这副伤心的模样,致歉道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些问题的。”苏红掏出手帕抹了一下泪水后,道:“没 什么的,我,我只是想起了我娘,所以,所以。”说到这儿,却没有说下去。两人 就此沉默着不吃饭。 过了一会儿,江龙道:“我想你娘在你小时候肯定很疼你。”说到这儿,叹道 :“要是我小时候也有娘就好了,只可惜我娘死得太早了。”说完,不禁悲伤起来。 苏红听后,奇道:“你娘也是在你小时候去世的吗?”江龙点了点头道:“我听我 爸是这么说的,他说我娘在我出生之后不久就死了。”苏红听后,心道:“想不到 他娘会死得这么早,他,他可比我要命苦得多。”江龙说完后,顿了顿,接着道: “不过我婶婶从小到大都很疼我的,就像我娘一样,还有我英姐,也像我亲姐姐一 样疼我,只可惜,只可惜。”说到这儿,悲从心起,再也说不下去。苏红听了,深 感同情。 过了一会儿,苏红道:“我娘从小到大对我也很好的。她不仅很疼我,而且还 教我读书写字,教我弹琴绘画,最重要的是我娘还教会了我怎样做人。我那把”贞 节匕首“就是我娘临终时交给我的。”江龙道:“就是那晚的那把匕首吗?”苏红 道:“是的。”江龙奇道:“为什么要叫‘贞节匕首’呢?”苏红想了想,道: “我记得我娘当时对我说道:”红儿,你已经十岁多了,也不算小了。再过三年多, 你就成年了。到时候,你就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了,而娘怕是见不到你那一天了,所 以娘在临行之前,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你可要记牢了。‘我听后,仔细聆听 她要说些什么事情。只听得我娘说道:“娘要跟你说的是,是女人的贞操。’说到 这儿,苏红羞红了脸,低下头继续道:”我娘说女人的贞操就跟性命一般重要。如 果被坏人夺去了贞操,不仅再也不能嫁出去,而且还会被别人瞧不起一辈子。我娘 说到这儿,将匕首交了给我,道:“这把匕首叫贞节匕首,你要随身带着,万一坏 人想非礼你,你就用这把匕首拒绝他。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坏人将贞操夺去。因为 女人的贞操只能献给自己的丈夫。‘我娘说完这些话后,就死了。这是她教给我的 最后一个做人道理。”说完,苏红又道:“我当时还不知贞操是什么,后来渐渐长 大了,我才明白我娘教导我的一番苦心。”说完,回忆起往事,苏红不免有些神伤。 江龙听后,回忆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心道:“苏小姐那晚以死相拒,我很佩服她 的贞烈,原来这些都是她娘教她的。当念及苏红将匕首交给自己时,江龙心下惊道 :若不是她父亲带兵来打土匪,我,我险些害了她。”想后,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江龙想到那天晚上的事,突然很想知道苏红是怎么被土匪捉到飞虎寨去的,于 是问道:“对了,小姐,你是怎么被土匪捉到飞虎寨去的?”苏红叹道:“也是因 为我太贪玩了,所以才被土匪给捉了去的。”说完,想了想,接着道:“五月初一 那天,我独自一人在家呆着,觉得很闷,后来突然想起再过几天就是端午节了。按 旧例,端午节是要举行龙舟比赛的。我想出去看比赛,于是叫来小翠,和她商量这 件事。小翠拗不过我,只好答应端午节那天我们两个一起偷偷出去看龙舟比赛。” “五月初五那天中午,县城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我和小翠两人逛了一会儿 街之后,就去了城西龙王庙那里看龙舟比赛。我们到了龙王庙时,比赛还没开始, 于是我们就在那里等待大赛开始。” “却在这时,有一辆马车从我身旁经过,在经过我身边时,突然从里边钻出两 个大汉将我捉上了马车。小翠见我被捉,想上来救我,却被一个大汉推倒在了地上。 一上马车后,马车便动了起来。我当时被捉上车后,他们立刻将我的手和脚绑了起 来,还将我的嘴给堵上了。我叫又叫不出,动又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我 带走。当时那土匪头子张天虎就在车上,他,他一路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还时不 时说一些粗俗不堪的话,而旁边那些土匪则跟着随声附和,听了真叫人恶心。”说 到这儿,脸上满是轻蔑之色。 接着又道:“我当时听了他们的话后,知道自己已经被坏人捉住了,心里感到 很害怕。就这样,我被他们捉到了飞虎寨。到了飞虎寨后,已是傍晚时分,他们把 我关进了一个房间里,房外则有人守卫着。此时,他们已给我松了绑,并送东西给 我吃,但我那时哪还有心情吃东西,只是尽想着他们要怎样对待我。想着想着,我 记起了我娘临终时跟我说的那些话,心想:”他们肯定是抢我来成亲的。‘想到这 儿,心里更是害怕。最后我决定:“若是他们一再相逼,我就自尽,以全我的清白 之身。’于是忙掏出那把贞节匕首来。幸好那晚没有人来打搅。” “第二天早上,我在房中听到外边的人忙碌起来,心想他们肯定是为准备成亲 的事而忙碌。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了成亲的时刻就在那天晚 上。想到成亲,我非常伤心。那一天有很多人来偷看我,直到晚上还有人来偷看我, 这,这些土匪真是好色。”说到这儿,苏红满脸鄙夷之色。江龙听了,想到自己那 晚由于好奇而去偷看苏红,脸上顿时红了起来。 苏红接着又道:“那一天虽然有很多人来偷看我,却没有一个人进到我的房间 来。就这样,一直挨到了晚上。眼看成亲的时刻就要到了,我越想越伤心,便哭了 起来。后来,我就听到了你们的说话声,没多久就见到江公子你进到了房间来。开 始时我以为你也是土匪,所以,所以,”说到这儿,苏红脸现尴尬之色,忙岔开道 :“后来听了你的话,我才知道你也是一个受害人,我,我当时很同情你的遭遇, 所以,所以,”说到这儿,苏红道:“那晚若不是江公子你来相救,说不定我早就,” 说到这儿,苏红神情激动,道:“多谢江公子的救命大恩。”说着竟要给江龙跪下。 江龙忙扶住苏红道:“我哪敢当小姐的救命恩人呢,确切的说,小姐你才是我 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小姐你帮忙,我独自一个人去报仇,说不定早就死在那张天虎 的手下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呢。”说到这儿,反倒要给苏红跪下,道:“小姐救 命之恩,江龙没齿难忘。”苏红忙扶住江龙,道:“江公子,我想我们也不要再这 么客气了。我们以前曾经共过患难,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既然是患难之交,大家 互相帮助总是应该的,我想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再你谢我,我谢你的了。”江龙点头 道:“小姐说的是。”苏红道:“江公子,你以后也别叫我什么小姐了,我的年龄 比你小,你就叫我红妹吧。”江龙不好意思道:“这,这怎么可以呢。”苏红道: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曾经共过患难,已经不是陌生人了。”江龙听了,只得点 头承认。苏红道:“江公子,你年龄比我大,我以后就叫你龙哥吧。”江龙不好再 推却,道:“既然小姐这么说了,我,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苏红听了,笑道 :“你怎么还叫小姐呢?从今以后该叫红妹了。”江龙憨笑道:“是,红妹。”苏 红听到红妹这两个字后,心里甜丝丝的。 从此以后,江龙叫苏红作红妹,苏红则称江龙为龙哥,两人俨然一对兄妹一般 亲密。 就这样,时间又匆匆过去了十天。 这一天下午,苏红怕江龙闷,特意为他弹琴解闷。琴声随着苏红灵巧的双手的 拨动而绵延不绝的流淌了出来。琴声时而雄浑,似有泰山压顶之势,时而轻快,恰 如溪水流过身畔。江龙虽然不太懂得音律,却也有些陶醉其间。曲终之时,江龙问 道:“红妹,刚才你弹的是什么曲子,怎么这么好听?”苏红道:“这是古代留传 下来的‘高山流水’曲。”江龙道:“高山流水曲?就是俞伯牙所弹奏的那首高山 流水曲吗?”苏红道:“这个我也记得不太清楚,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我这首 曲子了。” 江龙道:“那你娘当时有没有跟你讲过‘知音’的故事呢?”苏红道:“我娘 当时教我弹这首曲子时曾经提到过一些事,她说有两个人,一个善于弹琴,一个善 于听琴,两人因此成了好朋友。我,我就只记得这些了,不知这是不是知音的故事?” 江龙道:“这只是故事的前一部分,前一部分只能算是一段传奇,而后一部分才算 得上是感人的故事,正因为有后一部分故事,这首曲子才永久的流传了下来,而知 音的故事也才被人们传颂至今。”苏红听后,很想知道那后一部分故事,便道: “龙哥,那你就给我讲讲那后一部分故事吧。”江龙道:“这知音的故事我也是在 小时候从老先生那儿听来的,因为故事很感人,所以我至今仍能记得清清楚楚。” 接着江龙讲解道:“正如刚才你所说,俞伯牙善于弹琴,钟子期善于听琴。有 一天,他们偶然相遇到了一起。俞伯牙当时正在弹琴,曲毕,钟子期道:”刚才大 人弹琴,意在高山。‘俞伯牙闻言,很是不服,又弹了一曲。曲终,钟子期道: “刚才大人弹琴,意在流水。’俞伯牙这回听后,才真正佩服起钟子期来,大喜道 :”真乃吾知音也。‘于是,两人就此结成了好朋友,并约定来年的今日在原地相 会。一年之后,俞伯牙来到原先相遇之地赴约,一连等了好几天,却不见钟子期到 来,于是去到钟子期家找他,谁知钟子期已经病死了。俞伯牙于是来到钟子期墓前, 痛哭了起来,接着为知音弹奏了他们相遇时的那首曲子,弹完之后,俞伯牙伤心道 :“子期已逝,知音亦不在矣。’说完,毅然将琴摔碎,而且从此以后再不弹琴了。 人们听说了这件事之后,都非常的感动,于是便有了知音的故事,其后更有一位识 音律的高人制作了一首曲子来纪念他们两人的友情,这首曲子当然就是后来的高山 流水曲了。这首曲子和这个故事一直流传到了今天,人们只要一听到这首曲子,自 然就会想到知音的故事了。” 苏红听完后,心道:“想不到这首曲子还有这么一个感人的故事。”又想: “若是龙哥死了,我也不会再弹琴了。”想到这儿,激动得热泪盈眶。江龙见了, 关心问道:“红妹,你没事吧?”苏红回过神道:“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故 事太感人了。”说完叹道:“真没想到这高山流水曲的背后还有这么动人的故事。 我弹这首曲子这么久了,直到现在方才领会到其中所蕴含的深意。”说完,又道: “龙哥,我再弹一遍给你听好吗?”江龙道:“当然好了。”于是苏红将这首高山 流水曲又弹了一遍。这次虽然弹的是同一首曲子,但意境却与以往大不一样了。 正弹得入神之际,苏红突然哎哟一声叫了出来。苏红停了下来,右手抚摸着左 手食指。江龙望去,只见苏红左手食指冒出一滴鲜血来,于是关心道:“红妹,你 没事吧?”说着竟去握住苏红的左手仔细查看。苏红左手被握,却不挣脱,红着脸 道:“只是划破了点皮而已,没事的。”江龙责怪道:“还说没事?出了这么多血, 还说没事?得快些找药来止血才行。”说到这儿,江龙突然奇道:“咦,怎么伤口 好像是给东西刺伤的?”苏红吞吐道:“我,我这几天学刺绣,不小心给针扎伤了 手指。”江龙柔声道:“现在还很疼吗?”苏红点头道:“有一点点。”江龙劝道 :“以后别再学什么刺绣了,不然又弄伤了手,就不好了。”苏红道:“我知道了。” 苏红左手被江龙温柔的握着,心里甜滋滋的,但江龙没有握多久就放下了,道: “还是找些药来上的好。” 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延长,两人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 一晃,时间又过了五天。仔细算来,江龙在苏府养伤已经整整二十天了。 这一天上午,江龙闲着无事,正在花园散步,远远的看见苏红微笑着走了过来, 于是问道:“红妹,看你今天这么高兴,又碰上什么喜事了?”苏红神秘道:“你 猜猜。”江龙想了一会,道:“我猜不出来。”苏红道:“是这样的,龙哥你上次 送了一件礼物给我,你还记得吗?”江龙道:“你是说那个荷包吗?”苏红道: “是的,你送了我这么一件珍贵的礼物,我,我也想送你一件礼物。”江龙问道: “什么礼物?”苏红红着脸道:“你先闭上眼睛,等我叫你睁开眼睛时你就知道了。” 江龙依言闭上了眼睛,心道:“不知红妹要送我什么礼物,竟要弄得这么神秘。” 等了一会,只听得苏红道:可以睁开眼睛了。江龙依言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 帘的是一张漂亮的绣帕。绣帕上边除了绣有一对栩栩如生,温情脉脉的鸳鸯外,还 绣有四个红字:“永结同心。”江龙见到“永结同心”四个字时,立刻想起了李彩 英绣的“心心相印”四个字来,继而想起了李彩英相赠荷包的情景。苏红举着绣帕, 好久听不到江龙说话,忙将头从绣帕后边探了出来,见江龙呆呆愣在那儿,便问道 :“龙哥,你不喜欢吗?”江龙回过神,道:“什,什么?”苏红又问道:“龙哥, 我这张绣帕绣得怎么样?好看吗?”江龙道:“好,好看。”苏红道:“那你喜不 喜欢?”江龙道:“喜欢,当然喜欢。”苏红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江龙 忙道:“怎么会呢。”又道:“嗯,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说着接过那张绣 帕仔细欣赏起来,边看边赞道:“好看,真是好看。” 的确,这张绣帕的针脚虽然没有李彩英绣的那么齐整,但颜色却搭配得恰到好 处。苏红见江龙高兴的样子,也高兴道:“这张绣帕我画了五天,绣了十五天,直 到昨晚才绣完。”又道:“自从那天你送我荷包起,我就想给你绣一张绣帕了,只 是我初学刺绣,绣得很慢,所以直到今天才能送你。”江龙听后,突然记起五天前 的事,感动的望着苏红,随后拿起她的左手,关心道:“红妹,你,你的手还痛吗?” 苏红摇头道:“已经不痛了。”又道:“嗯,龙哥,我以后再绣一张给你,你说怎 么样?”江龙忙道:“不,不用了。我有一张就足够了。”苏红听了,心里甜蜜蜜 的。 却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中年男人的声音:“哼,真是女大不中留,竟然做出 了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来。”江龙和苏红听到那人说话声,都吃了一惊,同时转头向 声音来处望去,却只见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苏红一见这背影,忙将手抽回,呆呆 的望着那男人远去。江龙迷惑的望着那背影,直到背影消失之后,才问道:“那人 是谁?”话刚说完,江龙便猜到了那人是谁。果然听得苏红不安道:“是,是我爹。” 说完,低着头默默的走了。江龙望着苏红的背影,心里万分的愧疚。 自从这件事发生后,江龙觉得万分的对不起苏红,心中不断的责备着自己。而 苏红也有意躲着江龙,即使两人在一起时,苏红也不敢再正眼瞧江龙一眼,当然更 不会说话。 就这样,两人度过了沉闷的三天。 这一天下午,江龙想道:“我在这里养伤已经有二十多天了,现在身体已经好 得差不多了。假如我要养足一个月的伤,虽然红妹不会赶我走,但这会使红妹很难 堪的。”想后,心下决定道:“嗯,明天早上我无论如何是要离开这里的了。” 这天傍晚两人吃晚饭时,江龙刚吃得几口,突然停住吃饭,道:“红妹,我, 我有话要对你说。”苏红也停下吃饭,道:“龙哥,你,你有什么事吗?”江龙道 :“红妹,谢谢你这二十多天来的关心和照顾,我的伤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我,我 想我也应该离开这儿了。”苏红道:“龙哥,你要走了吗?”江龙道:“是的,我 想明天一早就走。”苏红道:“可,可大夫说你必须养足一个月的伤才能完全康复 的。龙哥,你还是等身子完全好了以后再走吧。”江龙道:“不用了,我的伤现在 已经完全好了。谢谢你,红妹。还有,还有我养伤期间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希望 你能原谅我。” 苏红沉默了一会后,道:“龙哥,你这么急着要走,是为了那件事吗?”江龙 道:“不是的,我,我,”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苏红见江龙说话吞吞吐吐, 道:“龙哥,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是因为那件事才急着要走的。”江龙听后, 道:“红妹,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如果我不在这里,就不会发生那种不愉快的 事了。”苏红道:“龙哥,这不关你的事。我,我爹他这人就是这样。”说话时声 音竟有些哽咽,接着眼中还滚下了泪珠来。 江龙没想到苏红会哭起来,关心道:“红妹,你怎么了?”苏红抑制不住大声 哭了起来。江龙慌了,安慰道:“红妹,你别哭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好了。” 苏红边哭边道:“我,我爹说要将我嫁出去,他,他不想要我了。”江龙听了,心 下惊道:“她,她父亲怎么能这样对待红妹呢?就因为那件事,她父亲竟然要将红 妹嫁出去,这,这简直太不近人情了。”想到这儿,江龙内心自责起来:“江龙啊 江龙,人家好心留你在家养伤,而你却害了人家,你,你本就不该呆在人家姑娘的 地方养伤的。”想到这儿,江龙万分的痛苦。望着眼前哭成泪人的苏红,江龙悔恨 道:“红妹,是我连累了你,我,我这就走。”说着起身就走。 苏红见状,急道:“龙哥,你别走。”江龙停住脚步,却不回身。苏红道: “龙哥,天快要黑了,你走了,今晚睡哪里呢?”江龙道:“我,我会有办法的。” 说完,又迈步走出。在出门的一刹那,苏红突然求道:“龙哥,你别走,你,你今 晚再陪我一晚吧,你,你能答应我吗?”江龙猛然止住了脚步,呆呆站在门口。过 了一会,江龙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苏红恳求的目光,江龙只得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坐下。苏红见江龙回来,脸上现出了高兴的笑容来,道:“龙哥,谢谢你陪我这最 后一晚。”说着又流下了泪来。江龙默然不语。 只听得苏红缓缓道:“龙哥,你知道吗?你在我家这二十三天,是我有生以来 最幸福,最快乐的二十三天。因为有你在我身边陪伴,我再不感到孤单和寂寞。自 从我出生后,就只有我娘陪伴着我,而我爹他,他却嫌我是个姑娘家,不喜欢我。 我爹很少来看我和我娘,他总是说公务忙,他总是忙于和外人打交道。自从我娘死 后,我就独自一人生活着。虽然我不愁吃不愁穿,但我一点也不感到快乐。被土匪 捉去那天晚上,我本以为可以解脱了,幸好遇上了你,我才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龙哥,你还记得吗?那天晚上你被打成重伤,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当那张 天虎向我走来之时,你还是拼命赶过来要救我。在那一刻,我,我真的好感动。因 为除了我娘会这么关心我之外,还有你龙哥。你昏过去之后,我就去求我爹让你在 我房里养伤,当你醒来时要走,我很舍不得你走。后来你旧伤复发倒下,我感谢上 天给了我报答你的机会。现在,现在你又要走了,我依然舍不得你离开我。我,我 真希望你能永远留在我的身边,陪伴我直到永远。”江龙听了苏红这番诉说后,感 动得涕泪交加,哽咽道:“红妹,其实,其实我也很舍不得离开你的。只是,只是 我不离开你,会让你爹误会更深的。”苏红道:“那你能答应我再陪我一个晚上吗?” 江龙沉默了一会后,道:“好,我,我答应再陪你一个晚上。”苏红听后,又是泪 如雨下。江龙也是陪着垂泪。 两人哭了好久,才止住了泪水。这时,小翠端了一碗药进来,道:“江公子, 吃药的时间到了。”苏红接过药碗,道:“小翠,你先出去吧,让我来服侍江公子。” 小翠应了,出去了。小翠出去后,苏红道:“龙哥,你明天早上就要走了,也不知 今后还能不能见面。这碗药就让小妹来喂你,算是小妹最后一回服侍你了。”江龙 急道:“红妹,这,这怎么可以呢?我的伤早就好了,我可以自己吃药了。”苏红 这时已舀了药送到江龙的嘴边,道:“龙哥,你就答应小妹最后这一个要求吧。” 江龙没办法,只得顺从吃药。苏红边喂药边流泪。江龙也感动得泪流满面。 药吃完后,苏红问道:“龙哥,你回去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江龙想了想道: “我想去飞虎寨看看那条地道。”说到这儿,问道:“嗯,红妹,你能说说我那晚 昏倒之后都发生了哪些事吗?”苏红想了想道:“那晚龙哥你昏倒之后,那张天虎 就走到床边,掀开床板,进了地道里边去。我爹的人在外面听到我的叫声后,立刻 冲了进来,此时张天虎已经不见了。我爹见你躺在地上,还以为你就是张天虎,我 忙说张天虎已经从地道中逃跑了。我爹听后,忙叫人下去搜索。官兵们下去后不久, 地道下边就传来了惨叫声,接着有人上来报告说地道里边有陷阱。”江龙听到这儿, 也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非常的疲倦,接着,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昏睡了过去。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