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戈 似乎一切都太简单了,慕千痕沉思地看着手头上的卷宗。上官天鉴的后事安排 的极为顺利,而且阁中的各个势力都像沉入了海底一样,没有丝毫的动静,那现象 仿佛就是所有人对他都心悦臣服。但是,他可不认为那些有野心的人会因为他斩杀 了何胜云就会心服,只怕所有的一切都转入了暗地。可是这样一来,要铲除那些生 有异心的就难了吧!不过,慕千痕不露痕迹的在嘴角扬起一丝笑,这十年来,他也 不是毫无建树的。 眼角瞥了一眼站得笔直的蓝魂,慕千痕露出为难的神情,问道:“蓝魂,目前 的事,你是怎么看的?”清仪告诉过他,蓝魂是最忠心的,对于他的到来也是事前 就有准备的。 “属下只会奉命行事,其余的,看不清!”蓝魂不带感情的说道。 清仪也说过,蓝魂生性隐忍,所有的事都藏在心里,而已做多过说,慕千痕也 就不多加为难了,只道:“药师曾对我说,你是阁中对上官最忠心的人,希望对我, 你也能如此。” 蓝魂不语,只默默的立于一旁,半晌才道:“药师请了你来,我自然是会竭力 支持你的。” “哦!”慕千痕颇为意外,似乎在蓝魂的眼里,清仪很有分量。清仪在凌烟阁 中的地位究竟如何呢?在他来的几天里,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似乎所有人都约定 好一样,这些让他的心里颇为的不塌实。清仪,我是真心对你,你切莫辜负了我! 慕千痕在心里自语道,脸上露出丝丝的担忧。 正在此刻,一身素缟的红茗走了进来。“左护卫红茗见过阁主。”冰冷的语气 里却是没有丝毫的敬意。 慕千痕不以为意,清仪也曾告诉过他,红茗对上官天鉴有情,这次上官的离世 一定让她深受打击。于是他便道:“上官已经入土为安,你也一定不希望他的心血 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里,所以我希望你能竭尽全力帮我稳定阁中的势力。” 红茗一直低垂着头,只回答道:“红茗一定会做好自己的本分。” 慕千痕能感受到她的隔离,只当是她忠于旧主,便道:“来之前,清仪也给我 出了些主意,说你二人对凌烟阁忠心耿耿,在你二人的帮助下,我相信加以时日, 凌烟阁的局势就能稳定下来,到了那时,我也可将清仪迎娶回来……” 他话还没说完,红茗却像是被蛇咬了一般突的抬头,双肩不住地颤抖,尖利道 :“你要娶那个女人,她也敢……” “红茗!”蓝魂大声喝道,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被蓝魂一喝,红茗道不再说什么,只是眼神中流露的恨意让慕千痕心惊。 “红茗失态了,还请阁主不要介意。”红茗低下了头。 蓝魂也站出来道:“红茗因上官阁主的逝世伤痛过度,所以还望阁主不要因她 的失态而怪罪。” 慕千痕见状,也不能追问,心里虽有迷惑,却还是道:“两位见外了,既然如 此,蓝魂,你就先陪红茗先下去休息吧!” “尊阁主意!”两人叩拜后离开。 红茗走的极块,面容上步满了阴沉,蓝魂紧随着她,直至没有人的地方。 “你刚才怎么能那么激动!”蓝魂道,看似责怪的语气中实则充满了关心。 红茗却是丝毫也没察觉道。“我不该激动吗?”她字字咬牙,胸口起伏不已, “我们都发过誓效忠上官天鉴,现在他已经死了,我们还要尊他的意效忠这个慕千 痕,如果是别人也可以,偏偏他和那个女人纠缠不清,蓝魂,你要我怎么还能心平 气和?” “药师并不像你想的那样。”蓝魂颇为无奈的道。 “哼,药师!”红茗话语中带着讽刺,“你未免和她走的太近了些!” 蓝魂张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才冒出一句:“你入魔了!” “入魔?”红茗听了反而笑了,只是笑容太过阴狠,“我倒真宁可入了魔,断 情又绝义,上官天鉴负了我,那个女人毁了我,如果我是她,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 个样子。上官天鉴护着她,你也为她说好话,还有这个慕千痕居然还要娶她,你们 这些男人,凭什么,她又凭什么,凭什么……”伴着那让人心寒的笑声,红茗的眼 里却流出了泪水,猛然间,只见她抽出自己的佩剑,胡乱地砍在旁边的树丛上, “为什么所有人都护着她,为什么,我好恨,恨不得杀了她,恨不得她死……”一 边咒骂着,一边疯狂的挥舞的佩剑,红茗的眼中除了仇恨还是仇恨。 四周一片狼籍,蓝魂看着陷入疯狂中的红茗,眼中有着动容,他丝毫不顾及那 纷乱的剑招会伤到自己,执意上前,将红茗制住。这一切药师早就料到,红茗啊红 茗,你这般又何苦,上官天鉴无情又残忍,偏偏你要这般的多情执着,你这般的痴 狂,只会伤了自己。 慕千痕很快就知道了红茗发狂的事情,这一点,清仪便没有和他说过,为什么 红茗会这么的抵触清仪,只听到她的名字就那么的充满恨意,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事情呢?蓝魂却是什么都不会说的,这个时候,他不禁觉得,蓝魂便不如清仪所说 的那般可信,或者说蓝魂忠于的是上官天鉴,或者……清仪!他也曾问了一些人, 对于清仪,所有人都讳莫如深,甚至有的人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些都让他心生怀疑, 事情真的有如清仪自己所讲那样吗?分别的这些时间,他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思念 与日俱增,却偏偏抽不出身。 “阁主,百剑堂堂主颜虚冰求见。” 颜虚冰?这人清仪提到过,却也只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只所这颜虚冰原本倒 是一个可用之人,但年轻时太过气盛,一味求功,导致在一次重大的战斗中身受重 伤,一直无法恢复,上官天鉴看在他立下大功的份上,就没有过河拆桥,一直让他 做着他的堂主。而百剑堂在凌烟阁的地位其实并不多高,但也不能缺少。“传!” 待到颜虚冰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宛如看到了十年前的上官天鉴。 一样的瘦弱,一样的苍白,但再一看,却发现是两个全然不同的人,上官虽苍 白却气盛,张扬的很,眼中也有着称霸武林的野心,但眼前的颜虚冰却只是瘦弱, 单薄的不像一个沾染过血腥和杀戮的江湖人。 “百剑堂堂主颜虚冰见过阁主。”颜虚冰恭谦道。好消瘦的双手,瘦骨嶙峋, 不仅看清了那皮肤下青紫的血管,甚至给人的感觉那已经不是一双手了,反是…… 一双手骨。而他的声音也似薄雾般薄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了,但他的声音却没 有丝毫的阴柔,反而很是好听。这样的人,怎么会看成上官天鉴呢?慕千痕感到好 笑。 “颜堂主身子可还好?”不自觉的慕千痕放低了声音,似乎是怕自己太凌厉吓 住了这瘦弱的人。 颜虚冰一愣,淡淡的笑意浮在嘴边,“虚冰薄弱的身子让阁主见笑了。” 慕千痕自若笑道:“不知颜堂主有何要事?” 颜虚冰清咳数声,道:“其实我不理会阁中事务已经很久了,此次之所以冒昧 前来也是拗不过阁中众堂主的意思。大家的意思是上官堂主身前打拼下了凌烟阁的 基业,他死后,也不能简简单单就这么长眠于地下了,众堂主的意思是为上官堂主 修陵。” 修陵?他着阁主的位置还没做稳,他们却让他做这样无用的事情。这算是挑衅 吧,对他这个阁主的质疑,对他能力的挑衅。“上官天纵奇才,这等俗事只怕不符 合他的意,江湖人又哪来这些虚名,人都已经去了,还贪什么呢?”慕千痕推脱道, “更何况上官身前树敌颇多,若大张旗鼓的修起陵来,更是给那些与他有仇的人数 了块泄愤的碑,颜堂主是明白人,跟在上官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我都看的明白的 事,相信颜堂主更是明白的。” 颜虚冰又是一阵的轻咳,道:“阁主所言极是,只是这是阁中众人对上官堂主 的敬意,只怕这样不能让众人信服啊!”又听他似乎是无意道:“若那人在的话, 这事定是不会让阁主伤神的。”只是这话说的极轻,怕是让人听到似的。 慕千痕刚想问清楚,却又听颜虚冰道:“阁主放心,我的话虽不顶用,但还是 能让众人听听的,毕竟尘归尘,土归土,上官阁主身前是怎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 在这事上,还能再商量商量。”说完,他仿佛是用了很大的劲似的,脸色苍白的一 点血色都没有,慕千痕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道:“颜堂主身子不舒服就先 回去休息吧,此事,我会自行处理。” “那属下就告辞了。”颜虚冰捂着胸口缓缓退去。 慕千痕感觉到这是众人给他的一个阻绊,颜虚冰此人究竟又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他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到时候,什么人该拉拢,什么人该除去,相信肯定会有分 晓。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