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道士的剑并没有刺过来。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了一只狼,扑向了道士。 道士急忙挥剑挡去,狼转身逃开,跑了几步,又回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道士。 接着,又有几匹狼围了上来,同样地用狼眼死死地看着道士。 我向四周张望,大吃一惊。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群狼,足足有上千只。一时天地为之变色,好像是世界 末日。 越来越多的狼围住了道士。道士开始还自恃武功高强,和狼群对峙着。 可是这样大的狼群,就是天神来了也会被撕成碎片。 狼群渐渐地把道士逼到了黄河边。 道士突然大哭起来。他的神经终于崩溃了。 只见道士像疯了一样,冲出狼群,跳到了黄河里。 这里的黄河水虽然看起来平静,其实里面蕴藏着无数的暗流。道士扑通一声掉 进水里,身边立刻出现了几个看上去非常恐怖的大漩涡,就像是突然出现的怪物一 样,把道士吞噬了。 我突然发现,在狼群中有一个人。这群狼好像是都听他的指挥。我仔细一看, 这个人正是包子。我喊:“包子,包子!”能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他,真有一种恍如 隔世的感觉。包子却好像没有听见。他面无表情,就像那些狼一样。 突如其来的狼群,吓坏了崔景。他想跑,可是却迈不开步,他想喊人救他,可 这种时候谁敢过来。狼群慢慢地向他围拢过去,他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他也发现了狼群中的包子,也看出了这群狼都听包子指挥。他虽然感到奇怪, 不过好像是看到了生机,拼命地向包子喊:“好汉,快让这些狼走开,我给你银子。 100 两,1000两,黄金。” 包子好像没有听见。 崔景突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看着包子,半天才说出话来:“包子!我是你 的,你的亲生父亲。” 这句话让我大感意外,包子也是吃惊不小,他终于回过头来,楞楞地看这崔经。 崔经说:“孩子,你胸前是不是有半块玉珏。” 包子点点头,拿起了胸前的玉玨. 崔经说:“那上面是不是有字,是个崔字和一个单人旁。” 包子一脸茫然。 崔经从怀里也摸出半块玉玨,说:“看,孩子,我这里也有半块。” 崔经神情激动,好像忘记了狼群,急步走到了包子面前。 他手中的玉玨和包子胸前的玉玨合在了一起,是三个子:崔仿谨。 崔经问包子:“你怎么在狼群里,你娘呢?” 包子还是一脸茫然。 崔经突然放声大哭:“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让我的儿子变成这 个样子。是惩罚我吗。” 包子突然仰天长嚎,声音苍凉,不知道是喜是悲。 狼群听到他的长嚎,渐渐散开。 我不禁心中动了恻隐之心,劝解道:“大人,你不要太过悲伤,包子虽然和常 人不太一样,但他还是明白人事的。不是你想像得如同野兽。” 包子双膝跪倒,叫了一声:“爹!” 崔经看到此情景,喜极而泣:“孩子……。” 他高兴地对我说,好像忘了刚才要杀掉我:“你说的没错。唉——。” 我说:“而且,包子心地善良,胜过常人。” 崔经边点头,边叹气:“是啊,咳……。” 他对包子说:“我和你母亲分离时,你还没有出生。我知道一个女人怀着个孩 子,一定艰难。可是,我没有办法呀。”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走。” 崔经摇着头,好像有千般苦衷,无法说出口。 过了好长时间,他才接着说:“那个妇人心太狠。” “哪个妇人?是不是你的夫人?”我突然感觉到,这和蛐蛐的秘密也有关,不 由得特别关心。 崔经说:“是。她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女儿,为所欲为。她和别人生个女儿,却 容不下我的儿子。” 我意识到,那个公主和别人生的女儿很可能就是蛐蛐。我忍不住问:“那个女 儿是蛐蛐吗?” 崔江疑惑地反问道:“蛐蛐?她不叫蛐蛐,她叫崔迎影。就是你那个好朋友。” 我明白了,蛐蛐不是他的女儿,她是他的奇耻大辱,所以他那么忌恨她。 崔经接着说:“我能容忍她生了别人的女儿,而且就养在我的家里。可是她却 容不下我在外面有女人,容不下我的孩子。” “她派人杀你娘,我得知消息,秘密把你娘送到一个朋友那里。临别时,我用 剑砍断了这块玉佩,你娘拿一块,我拿一块,以便日后相见能够相认。” “孩子,你娘呢?她是怎么死的?你怎么会到狼群里。” 包子还是一脸茫然,只是嘴里喃喃地说着:“我叫崔仿吾,拿另半块玉佩的人, 就是我爹。” 这一定是她娘从小让他背熟的,所以记忆至今。可是,其余的一切,他都没有 了记忆,永远地成了谜。 可是蛐蛐为什么也流落到了回阳镇,怎么成了乞丐? 崔经不往下说了,他好像不愿意提到蛐蛐。 崔经对包子说:“孩子,跟我回去吧。” 包子摇了摇头,站起来向狼群走去。崔经急忙追赶:“仿吾,孩子,你到哪里 去。” 包子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蛐蛐让我告诉你。” “蛐蛐!”我心里一阵惊喜,蛐蛐真的还活着?我不敢相信。 我急切地问包子:“蛐蛐,她还活着?她在哪里。” 包子却挠起了头,说:“她要我告诉你什么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哭笑不得。不过,只要知道蛐蛐还活着,她说了什么并不重要。 我急着问:“她在哪里?” 包子指着黄河说:“她在水里。” 在水里,水里怎么能说话。这黄河水水流变幻无常,连羽毛都很难一直保持浮 起,别说一个人了。 难道包子是见了鬼,或者是他的幻觉? 我刚腾起的希望一下子消了一大半。 我希望蛐蛐还活着,可是理智告诉我这不可能。 包子说:“哦,她说,你会见到她的。” 我会见到她的? 世界上的人最终都会有一个归宿,无论走多远,迟早都会在那里相见的。这句 话从包子嘴里说出来,让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是上天冥冥之中对我的暗示? 包子走远了,崔经也走了。我心里希望包子能跟着他回去。 -------- 天鹰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