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醋意盎然 只见金毛鼠宇文通,随着江玉帆的下弹指法,浑身战了两战。 但是,他依然咬牙切齿地站在那里,怒目瞪视着江玉帆等人,一动也不动。 随着他脸色的由红变黄,由黄变青,接着浑身颤抖,脸肉痉挛,豆大的汗珠也 一颗接一 颗地滚下来。 继而,咬牙切齿,格格有声,浑身剧烈颤抖,不停的发出哼声。 这时,金毛鼠的目光已失去了凶芒,完全变成了痛苦乞求之色。 一尘道人见时机已到,不由怨声道:“你还不说实话吗?须知你的俞海、命门 两穴已被 点截,如你再强自忍耐,运力抗拒,不出片刻你就要七孔流血而死……“ 话未说完,金毛鼠已痛苦的脱口颤声道:“我说……我……” 由于张口说话,真气一泄,他再也无法忍耐,一声痛哼,“咚”的一声栽倒地 上,接着 连声哼叫,立即在地上扭曲翻滚起来。 江玉帆见金毛鼠肯说实话,立即衫袖一拂,一股无形大力滚滚向金毛鼠卷去。 力道过处,金毛鼠立即停止了翻滚,但仍不停的张口喘息,“嘿哼”连声,浑 身汗出如 雨! 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以及阶下站着的八个人看了这等声势,个个显得惴惴不 安,觉得 武当派虽然声势浩大,要想和“游侠同盟”为敌,仍不啻以卵击石。 风雷拐深怕金毛鼠痛苦一失,便又反悔不说了,是以,立即瞠目怨声促道: “宇文通, 元台大师现在何处?还不快说实话。“ 金毛鼠宇文通,一面由地上缓缓撑臂坐起来,一面喘息着说:“元台大师…… 早在…… 星子山……便派车送往……嵩山少林寺……去了……“ 江玉帆知道甄小倩也是这样对佟玉清和鬼刀母夜又说的,但是,是否真的将元 台大师送 回了嵩山,连甄小倩都没有把握、 为了试一试金毛鼠是否有诈,只得故意冷冷一笑道:“在下离开星子山业已十 余天,一 连接到数次丐帮飞鸽通报,也曾和少林寺的洪善大师连络过,为何没听他们提 到这件事?“ 金毛鼠业已由地上站起来,立即冷冷的道:“那是因为护送的人还没到达少林 寺!”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沉声道:“护送元台大师前去的人,是哪一方面的 人?” 金毛鼠毫不迟疑地道:“当然毒鬼谷的人!” 佟玉清一听,心中有气,不由怒叱道:“完全谎话,毒鬼谷早已瓦解,部属俱 已逃散, 哪里还有什么人员?而你们昆仑掌门,早在星子山就已宣布将你逐出昆仑派, 难道他们还会 暗中派出大批弟子支援你不成?“ 话声甫落,金毛鼠突然瞠目厉声道:“既然你们全都知道,又何必来烦我?” 黑煞神、独臂虎等人一听,不由得齐声怒喝道:“老子们是问你元台大师的下 落!” 金毛鼠立即蛮横的厉声道:“你们问我,我去问谁?” 江玉帆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恨声道:“不让你尝尽苦头你绝不会说出来!” 说话之间,倏举右腕,正待屈指弹出,玄尘老道已突然急声道:“江盟主请住 手!” 江玉帆闻声转首问:“道长有何高见?” 玄尘长老心地较淳厚,因而凝重地道:“昨夜本派捉住一名暗杀香火道人的壮 汉,据他 对贫道等人说……“ 话未说完,阶下的金毛鼠已惶急地厉声道:“玄尘老道,你说谎害人,当心死 后被打入 十八层地狱……“ 江玉帆深怕玄尘老道住口不说了,因而赶紧追问了句:“那人怎么说?” 玄尘老道略微迟疑,终于坦诚地道:“那人说他是瓦岗湖天水寨的小头目,是 奉了老寨 主翻江豹的命令,前来协助金毛鼠劫持元台大师的!“ 江玉帆和佟玉清,以及鬼刀母夜又三人,虽然已经知道了有翻江豹参与,但这 时也只得 随着悟空、一尘,陆贞娘等人,惊异地噢了一声,同时,尚自语似地震惊急声 问:“竟有这 等事?“ 但是,阶下的金毛鼠宇文通,却早在玄尘老道说出瓦岗湖时,已经神色凄厉的 大骂玄尘 老道无耻,并要冲上阶去与玄尘动手。 围立四周的八名道人焉能容他嚣张冲动,立即上去三人将他架住。 金毛鼠宇文通似是觉出真气迟滞,果真不敢妄动,只得在那里厉声叫骂,没敢 奋力冲上 阶去。 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铁罗汉,以及铜人判官几人,更是交相怒骂翻 江豹。 但在他们心里,也有一份早就该将这个欺压无数平民百姓的强梁水盗组织,消 灭的快立 思和兴奋。 江玉帆深怕暴跳叫骂的金毛鼠影响玄尘的心情,不愿将昨天大汉供述的实情说 出来。 是以,急忙望着松鹤掌门,拱手和声道:“道长可以将宇文通押下去了……” 松鹤道人也觉得金毛鼠吵叫得令他难堪,立即趁机吩咐道:“将宇文长老押下 去。” 两个中年道人恭声应了个是,立即示意六名青年将金毛鼠绑起来。 江玉帆﹂见,急忙和声阻止道:“不必了,他穴道被截,谅他也不敢逃跑!” 两个中年道人一听,立即以目光向松鹤道人请示。 松鹤道人虽然有些担心,但他也知道穴道被点,真气迟滞,比用绳索上绑还有 效。 但是,如果对方拼了老命不要,有了可乘之机,他还是会逃跑的。 松鹤道人虽然有些担心,但当着江玉帆等人又不便显得过份胆小,只得微一颔 首道: “你们小心一些,不必上绑了!” 两个中年道人立即架着金毛鼠,转身向中门外走去。 金毛鼠宇文通,神情如狂,暴跳挣扎。不停地频频回头大骂:“姓江的小辈, 姓佟的贱 婢,老夫今生不能杀你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接着又望着玄尘老道,厉声大骂道:“老玄尘,你这不知廉耻的佛门败类,认 贼作父, 忘了你们武当三剑被他们辱杀的事了……“ 独臂虎一见,顿时大怒,急忙转身奔下台阶,同时怒骂道:“奶奶的,老子抓 把沙土塞 在你小子的嘴里!“ 鬼刀母夜又接口怒声道:“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不更省事!” 说话之间,“嗖”的一声将腰带上的匕首拔出来。 江玉帆一见,立即沉声道:“郭堂主回来!” 说罢,立即又望着已被架至外院的金毛鼠宇文通,运功沉声道:“宇文通,在 下点穴用 的是特殊手法,除了家父家母和在下本人外,普天下只有少林寺的元台大师可 以解!“ 暴怒叫骂的金毛鼠一听,突然忘了挣扎,并停止了叫骂,跟着八个道人拖拖拉 拉地奔出 去。 佟玉清看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急声道:“不好,看来元台大师可能凶多吉少 了!” 江玉帆,陆贞娘,一尘道人风雷拐,甚至武当二尘,几人俱有同感地道:“不 错,这老 儿一听到普天之下只有少林寺的元台大师可解,顿时呆了,这中间一定有蹊跷! “ 佟玉清立即望着玄尘老道,关切地问:“昨晚那个天水寨的小头目怎么说?” 玄尘老道凝重地道:“最初贫道等人诘问他,他守口如瓶,只字不说,但到了 押进忏悔 室一个多时辰后,他突然神色大变,极惶恐地望着守卫弟子急声道:“他是天 水寨的小头目, 是奉命前来协助金毛鼠劫持少林寺的元台大师的……‘“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急切道:“他有没有说出元台大师的下落?” 玄尘老道到了这时候,也只得微一颔首道:“有,他说元台大师已被送往瓦岗 湖……” 风雷拐听得、心里一惊,不由急切地问:“这消息可曾通知少林寺的洪善大师?” 如此一问,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的脸都红了。 松鹤道人赶紧谦和地道:“贫道已派人火速赶往嵩山了!” 江玉帆怕松鹤难堪,立即接口道:“只要有了元台大师的下落就好了!” 朱擎珠却担忧地道:“方才玉清姊姊说的不错,虽然知道了元台大师的下落, 根据大师 的九五高龄和身体的不适,再加上一直用药使他昏睡,真的恐怕凶多吉少了! “ 一尘道人不由关切地问:“当时那个小头目,有没有说出元台大师的生活近况 如何?” 涤尘老道突然接口道:“当时接到守卫弟子的报告,第一个先赶到的是贫道, 但是……” 佟王清立即敏感的急声道:“他已经死了?” 涤尘老道连连点头道:“不错,贫道赶去时,他已气绝身死,双目暴睁,浑身 发乌,显 然是中了剧毒?“ 韩筱莉突然关切地道:“在那人身上可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涤尘老道毫不迟疑地道:“有,就在他的左耳颊下,有一根细如牛毫的淬毒银 针……” 朱擎珠立即正色道:“这一定是甄小倩或金毛鼠杀他灭口!” 如此一说,大家纷纷赞同地颔首称是。阮暧玲则道:“根据元台大师被送往瓦 岗湖来判 断,用毒针杀死那个小头目的很可能是金毛鼠,以前家父对我说过,瓦岗湖的 翻江豹,就是 被昆仑派逐出门墙的俗家弟子……“ 如此一说,一尘道人和风雷拐几人,立即肯定地道:“暗下毒手的一定是宇文 通无疑了, 而天水寨的翻江豹既然是昆仑被逐的弟子,和宇文通必然也有交情,再加翻江 豹在黑虎岭与 咱们‘游侠同盟’结下梁子,金毛鼠的要求还不满口答应?“ 许久没讲话的陆贞娘,这时才淡淡地道:“涤尘长老去时那个小头目断了气, 这些话可 是听贵派守卫忏悔室的道长说的?“ 涤尘立即回答道:“不错,据贫道等事后判断,那个小头目是在发觉中毒后, 悲愤懊恼 之余,才吐出真情的!“ 话声甫落,风雷拐已望着江玉帆,恭声道:“盟主,此地距瓦岗湖约有一个半 月的路程, 事不宜迟,为了元台大师的安全,我们应该火速赶去。“ 如此一说,悟空、一尘、独臂虎等人纷纷敦促道:“是的,盟主,事不宜迟, 我们应该 火速赶去!“ 松鹤知道江玉帆等人要走了,立即关切地问:“请问江盟主,宇文通应该如何 处置?” 江玉帆略为沉吟,道:“这烦请道长派几位门下高手,押往少林寺,交给洪善 大师好 了……“ 话未说完,松鹤已面带难色地道:“江盟主不把他带去瓦岗湖?只怕在押解途 中……” 江玉帆一听,立即明白了松鹤的意图,因而和声道:“在下已然知道元台大师 下落,带 他前去也多有不便,至于押他前去少林寺,如果他企图逃走,就让他逃走好了 ……“ 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噢”了一声。 朱擎珠立即笑着道:“我玉哥哥是以特殊手法,点了他的穴道,如果他不妄动 真气,还 可以多活个一年两年,如果真运功施为,不出二三十招,便要七窍流血而死! “ 玄尘老道却着急地道:“万一他找到高人异士解开穴道……” 江玉帆用的是西域异人天仁老前辈的魔掌佛心武功宝录手法,就是黄山仰盂谷 的獠牙妪 能否解开都很难说,何况其他人了。 但他不便如此露骨的表示出来,只得一笑道:“如果金毛鼠真的是施展轻功逃 跑,贵派 道长们自会追赶,只要他略提真气,不出半里便即气绝身死,他就是有高人异 士可解穴道, 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松鹤道人听罢,立即连声应“是”。 江玉帆又望着韩筱莉,和声道:“表姊,请把剑牌还给松鹤道长吧!” 韩筱莉颔首会意,立即将手捧的剑牌侧身高举。 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立即慌忙跪地伏身叩首,双手接过,并起身感激道: “多谢韩姑 娘与江盟主,贫道将通谕本派各地道俗弟子,铭记韩姑娘和‘游侠同盟’男女 大侠之德意, 如有差遣,务必全力以赴……“ 韩筱莉立即冷冷地道:“这倒不必!” 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则赶紧含笑道:“多谢道长美意,本同盟如获贵派诸位道 长支援, 对摆平武林祸乱,必大有助益!“ 江玉帆说罢,立即拱手和声道:“在下等就此告辞了!” 松鹤道人一听,急忙稽首还礼,并望着廊下的小道僮,急声吩咐道:“快命他 们列队恭 送……“ 江玉帆立即正色阻止道:“道长千万不可,倒是还有一事想向道长和两位长老 打听!” 说话之间,已缓步走向阶下。 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一听,俱都暗吃一惊,不由一面急步跟进一面关切道: “不知何事, 江盟主请讲!“ 江玉帆正色问:“不知贵山区可有沙门庵院?” 松鹤三人虽然感到迷惑,但仍回答道:“本山区没有。” 跟在江玉帆身后的陆佟五女和悟空,却俱都知道江玉帆为什么问武当山内可有 庵院。 由于江玉帆没有再问什么,佟玉清只得关切地问:“贵派各观院可曾收过带发 修行的女 弟子?“ 如此一问,松鹤三人立时恍然大悟,不由同时急声道:“江盟主问的可是昨夜 那位白衣 道姑的事?“ 江玉帆立即颔首道:“三位不觉得那位道姑和贵派与本同盟都有渊源吗?” 玄尘老道首先赞同地道:“不错,贫道等确有如此感觉,只是本派近十多年来 再没有收 过俗家女弟子,那位白衣道姑,实在揣不出她是何来路……“ 话末说完,前面善男信女的吵杂声中,突然传来数声惶急大喝。 江玉帆等人这时刚刚踏出祖师堂大门,一听数声大喝,同时一惊,急忙止步。 也就在大家止步的同时,前面观院间已传来善男信女们的惊恐哭喊和尖叫,听 来情形越 发慌乱。 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都是惊弓之鸟,一听前面情形大乱,法事也逐渐停止了, 心知不妙, 不由脱口急声道:“江盟主不好了,前面出事了!” 江玉帆一听那阵哭喊吆喝,便知出了事情,自己身为客人,这时也不便急急告 辞离去了。 是以,立即一挥手势,急声道:“那我们快去看看!” 大家急步穿过观中松林,前面已是一座富丽雄伟观院,四周半空弥漫着纸烬和 香烟,随 着慌乱的尖叫和哭喊,已有不少善男信女由观中惶惶地奔出来。 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满面怒容,神情十分焦急和不安。 黑煞神和独臂虎,同时怒骂道:“八成是金毛鼠那个老王八跑了!” 就在这时,前面惊慌乱奔的善男信女中,已有一名青年道人,神情慌张的急急 奔过来。 江玉帆等人一看,似乎就是方才押走金毛鼠上八个青年道人中的一个。 涤尘老道一见青年道人,不由怒声道:“果然是金毛鼠逃走了!” 说话之间,青年道人已到了近前。 但是,两百多名面色苍白,神情慌张的善男信女也哭喊着涌到了,而且,已在 林中散乱 战一片。 铁罗汉一见,立即自作聪明的大声嚷着道:“你们大家不要吵闹,咱们马上去 把金毛鼠 给你们逮着……“ 他不嚷还好,他这一嚷,一些慌张奔来的善男信女们,立时发现了他,一看他 这副尊容 体态,一阵惊呼尖叫,反而向北跑去了。 这时,观中已跑出八个年岁较长,身上仍穿着法衣鹤氅的道人,纷纷向乱跑乱 叫的善男 信女们宽声劝导。 松鹤道人关心地是金毛鼠是否跑掉了,因而向青年人,急声道:“到底怎么回 事?” 青年道人急忙施礼道:“启禀掌门师伯,金毛鼠被一些化装成男女进香施主的 人救走 了!“ 涤尘老道不由怒声问:“那些人去了什么方向?” 青年道人急声道:“去了突泉崖!” 话声甫落,涤尘和玄尘已当先向东南奔去,同时,一面前进上面宽慰慌乱喊叫 的善男信 女们。 松鹤身为一派掌门,自是不便慌张奔驰,只和江玉帆等人一面急步前进,一面 向青年道 人询问。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游目一看,只见远近辉煌壮丽的道观间,虽经昨夜大闹 了一番, 已经有不少朝山香客离去,这时看来依然是人山人海。 由于这边乱喊乱叫,其他观院的朝山香客纷纷仰首向这边望来,神色间俱都显 得惴惴不 安。 但是,怕事的香客,已开始由各观院中涌向七弯八曲的山道上,急急向山下走 去了,气 氛显得特别紧张混乱。 由于没有撞钟发啸,以及满山香客急急走避,除了武当派发觉撞钟发啸反而更 增加紧张 混乱外,今天上山进香的善男信女,似乎在心理上也有了准备。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昨天晚上虽然没来现场,但当时撞钟发啸,杀人打 闹,紧张 慌乱的情形,也就可想而知了。 打量间,大家已绕过两座相连的大观院,由于香客人多,加之纷纷喊叫着抢奔 山道,在 前疾走的松鹤道人,必须不时停下来,让慌乱的香客们先过去。 只听急急跟在松鹤身后的青年道人,继续道:“……当时弟子们本就准备由南 崖人少的 地方绕到下院去,但林间仍有三五成群的香客观看山景和坐在地上休息。 两位师叔一前一后,一直提防着金毛鼠逃走,但是,刚刚走到上清宫院外,十 数衣着华 丽的施主突然涌上来抢人。 由于对方没有兵器,弟子等也不敢拔剑,一交上手便有两个人吆喝金毛鼠偷着 逃走,并 说突泉崖边有吊环……“ 松鹤听至此处,不由急切地问:“你们有没有马上抽人去守住突泉崖?” 青年道人立即羞惭地道:“当时对方人多,弟子等每一个人都要应付两三个, 直到其他 师兄弟们听到了男女施主们惶叫,哭喊赶到后,两位师叔才抽身追向突泉崖… …“ 朱擎珠立即关切地问:“金毛鼠跑掉啦?” 青年道人怯怯地看了一眼朱擎珠,颔首道:“他当时曾大声焦急地告诉救他的 人们赶快 走,他说他已被江盟主点了穴道,跑不了了。 但是,其中两人不由分说,一边一个,架起金毛鼠就窜进了林内,等到其他师 兄赶来, 他们已跑得没有人影了……“ 朱擎珠一听,不由懊恼的道:“早知他们有人来劫,干脆就给金毛鼠上绑算了 ……” 铁罗汉一听,突然憨声道:“绑起来他们还不是一样的扛起来跑?” 如此一说,朱擎珠的娇靥顿时红了,觉得还不如她这个傻弟弟说的有道理,虽 然瞪了铁 罗汉一眼,但她艳丽的唇嘴上,却挂着一丝微笑。 松鹤道人却自责地道:“这都怪贫道一时大意,应该早料到金毛鼠的人会乔装 成香客混 上山来,伺机下手!“ 鬼刀母夜叉突然在后面冷冷地问:“道长以为是金毛鼠的人?” 松鹤道人略一回头道:“当然是由瓦岗湖来的……” 话未说完,前面松林间已传来打斗中的连声暴叱和怒喝。 秃子首先急声道:“在那里了!” 了字方自出口,江玉帆和松鹤道人已当先向前驰去。 秃子哑巴和黑煞神三人一听见打斗,顿时想起了三人的兵器,不由暗骂武当杂 毛办事大 慢了。 心中虽然不快,三人仍展开轻功跟着大家向一刖驰去。 这时已离开了香烟升腾半空的观院一段距离,但善男信女们的喧嚣叫喊却有增 无减。 大家飞驰前进中,已在树隙间发现十数丈外的突崖上,围立着不少武当道人, 个个手握 一剑。 在中间的大空场上,正有八俗八道在那里激烈对打着,满面怒容的武当二尘, 神情焦急 地站在群道面前。 但是,被两个手横宝剑的道人看守着的金毛鼠,却就在面前不远,正蜷在地上 哇哇地吐 血。 江玉帆一见,急忙回头望着一尘道人,急声吩咐道:“右护法,快过去看看, 他这时候 还死不得!“ 一尘道人一听,虽然恭声应了个“是”,但神情却显得有些迟疑。 江玉帆自然心里明白,立即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运功道:“先用‘巧登枝’的 足法踢他 的气海,再用翻云手拍他的命门,呕血立止!“ 一尘望着江玉帆恭谨地点了点头,立即向金毛鼠身前奔去。 看看将至近前,江玉帆等人已经看出来,前来救人的八个华服壮汉,俱都身手 不凡。 武当二尘的神色焦急,想必是为江玉帆等人马上到达,而不便打群架。 风雷拐久历江湖,为了早些离去,只得望着江玉帆,恭声建议道:“盟主,瓦 岗湖的人 是冲着咱们来的,咱们不能让武当派的诸位道长淌这趟混水!“ 江玉帆一听,毫不迟疑地道:“对,你们几个人快去!” 一声令下,悟空等人个个如虎出柙,大喝一声,飞身向前扑去。 松鹤道人何尝不知江玉帆之意,只得气纳丹田,向着武当群道,朗声道:“本 门弟子, 一律退下。“ 武当二尘和群道早已发现了江玉帆等人到达,打斗中的八名中年道人,听了松 鹤的命令, 也各自紧迫一剑,飞身纵出圈外。 八个华服壮汉一见,俱都面色大变。 其中一个手使软鞭的壮汉,环眼一瞪,大喝一声:“兄弟们,和他们拼了!” 八个华服壮汉,使的俱是能藏在衣内的软兵器,这时一听,同时厉喝一声,分 向鬼刀母 夜叉和独臂虎等人迎来。 悟空一人当先,疾抡日月铁铲杖,寒光闪闪,杖影如山,当前两个华服壮汉, 惨叫两声, 血光激溅,一个连肩带头齐飞,一个脑袋去了一半。鬼刀母夜叉双刀飞舞,寒 光飞洒,一个 跨步斜走,一个壮汉立刻被她的鬼头刀拦腰斩为两段。 这边的铜人判官丁二煞,铜人过处,“当”的一声兵器被砸飞,“叭”的一声 壮汉的脑 袋开了花。 紧接着,铜人向前一捣,恰巧捣在另一个壮汉的胸膛上,张口喷出一道血箭, 顿时倒地 气绝。 憨姑是出了名的铜头铁掌飞毛腿,一式铁掌斜挥,“蓬”的一声已将一个壮汉 的兵器击 飞,接着一抬腿,已将那个壮汉踢飞,挟着一声惨叫,直向三数丈外的突崖下 坠去—— 另一个较年轻的华服汉子一见哪敢怠慢,飞身纵起,迳向水声隆隆的突崖下纵 去。 憨姑焉止目放他逃走,顺手取了一个阴阳多孔轮,一声大喝,迳向那人掷去。 只见阴阳多孔轮,厉啸刺耳,去势如电,“叭”的一声脆响,正好击在那人的 后脑勺上。 那人身形猛的向前一冲,直向崖下坠去。但是,憨姑掷出的多孔轮,却挟着厉 啸,盘旋 上升,直向半空飞去。 练就了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铁罗汉张大聪,也不落后,他一出场就挨了一下双 节棍 但是,他躲都不躲,哼都不哼,一个虎扑就将那人拦腰抱住,任由那人怎么挣 扎也不放 松。 因为,他铁罗汉张大聪毕竟与众不同,他要捉个活的好问口供,姊夫盟主一定 给他记一 大功。 由悟空等人飞身扑出,到交手解决了八个瓦岗湖的高手,可以说,只是三招两 式几个照 面的事。 这等威猛无比,锐不可当的声势,好似饿狼扑羊,令人看得悚目惊心,战栗不 安。 因而,松鹤以下的武当群道俱都惊呆了。 他们缠斗了半天没伤了对方一根汗毛,而“游侠同盟”的五个人三五招就把对 方解决了, 由此可知,十一凶煞的威名绝不是虚得的了。 也就在武当群道震惊发呆的一刹那,朱擎珠已忍笑嗔声道:“大聪弟,你还抱 着他干嘛, 还不放下?“ 铁罗汉依然紧紧抱着那人,焦急地大声道:“珠姊姊快过来点上他的穴道,当 心他跑 了……“ 话未说完,秃子、哑巴、黑煞神等人俱都哈哈笑了。 韩筱莉也忍不住笑着道:“大聪弟,你可以放手了,他跑不了了!” 铁罗汉以为韩筱莉已用弹指神功点了那人的穴道,是以,立即将手松开了。 岂知,两手一松,那人“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定睛一看,那个人早已死了。 悟空等人看了铁罗汉的傻呆像,再度哈哈笑了。 鬼刀母夜叉一面挂上鬼头双刀,一面笑着道:“都是些饭桶草包!” 独臂虎却在那里生气地道:“你们拿肉头试身手,动作也未免大快了,这是干 啥?” 这是大家才发现独臂虎提着一条虎尾鞭,气虎虎的在那里生闷气,因为,就在 他抖手解 下虎尾鞭时候,场中已没他的份了。 武当群道看了他们这等谈笑杀人,面不改色的威势,每个人的心眼里都在冒凉 气,想到 昨天他们还有和“游侠同盟”一决雌雄的雄心呢。 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一阵尖锐厉啸传来。 大家举目一看,只见方才憨姑打出的阴阳多孔轮,这时已势如奔电般,疾射而 回。 立在场中的憨姑,一俟多孔轮飞临头上,略微一长身形,伸手将多孔轮接住。 憨姑这一手绝技表演得实在大精彩了,是以,不少武当道人脱口喝了声好。 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也礼貌地笑一笑。 风雷拐觉得时间不早了,一见为金毛鼠止血的一尘道人走回来,立即望着江玉 帆,恭声 提议道:“盟主,咱们该走了!” 江玉帆一听,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正待说什么,黑煞神突然满面铁青的怒吼 道:“你 们这不是诚心欺负人吗?逼小鸡上鹰架,好了,俺不要了……“ 悟空等人听得一愣,武当群道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情。 松鹤道人终究不愧是一派掌门,立即佯装生气地望着群道,恍然急声问:“芮 坛主三位 昨天寄放在解剑岩的兵器呢?不是派道清去拿了吗?“ 如此一问,武当群道俱都一愣,独臂虎几人却暗自笑了。 黑煞神一见,更加恼火,不由望着松鹤道人怒吼道:“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你为什么 不说六、七个人打俺芮歪嘴一个?“ 江玉帆见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脸都红了,赶紧沉喝道:“芮坛主不得无礼!” 就在这时,群道中已有人高声嚷着道:“来了来了,道清来了!” 大家闻声转首一看,只见两个青年道人,各自捧着一个黄布包里,正满头大汗 的急急向 这面奔来。 黑煞神一见自己的兵器,顿时想起昨天被捉的耻辱,因而继续吼道:“好,兵 器来了咱 们就一个对一个的较且里一下……。“ 江玉帆当然知道秃子、哑巴和黑煞神这时难堪心情,但也不能任由他们胡闹, 是以,立 即瞠目怒喝道:“再胡闹的掌嘴!” 黑煞神本待迎上前去拿兵器,这时一听盟主的怒喝,吓得赶紧退回了原位! 秃子和哑巴赶紧悄悄扯黑煞神一下,鬼刀母夜叉也恨声道:“这一次再犯错, 看盟主还 喜欢你?“ 黑煞神脸上的怒气全消,一双虎目,一直恭谨的觊目望着江玉帆,任何人都看 得出,这 位威猛浑汉的内心是多么忐忑不安。 玄尘老道一俟两个青年道人奔至近前,立即怒声问:“怎的这时候才来?” 为首的道清立即慌急地解释道:“山道上男女施主纷纷涌向山下,待弟子赶到 祖师堂, 又说师叔祖到这边来了……“ 话未说完,武当二尘已将兵器接过,为了表示歉意和隆重,两人亲自将兵器送 至黑煞神 三人面前。 江玉帆等人一直注意着黑煞神,怕他在临走时再闹出不愉快的事情,是以,江 玉帆赶紧 沉声道:“还不谢过两位长老?” 黑脸突然变青的黑煞神,满脸通红的秃子和哑巴方守义,这时一听,赶紧强自 谦和的一 笑,道:“谢谢两位长老。”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松鹤等人,也都为了缓和气氛而笑了! 但看在提心吊胆的武当群道眼里,无不对江玉帆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位英俊挺 拔的弱冠 少年,居然能率领着武林著名的十一凶煞,行义江湖,不但令他们摄服恭顺, 而且是打心眼 里爱戴尊敬,这绝不单凭着高绝的武功,而是凭了“爱心”和“坦诚”! 江玉帆一俟黑煞神三人接过了兵器,立即向松鹤掌门和武当二尘告辞。 松鹤掌门也知道江玉帆等人心急赶往瓦岗湖,是以也不再挽留,立即下令列队 欢送。 于是,武当群道列队两边,向空高举宝剑,和稽首肃立中间的松鹤掌门,武当 二尘,齐 声高呼:“恭祝江盟主暨‘游侠同盟’诸位英雄,造福百姓,为武林开大平!” 江玉帆等人频频供手,朗呼珍重! 于是,就在武当群道的欢欣高呼,响彻山野,谷峰齐呜声中,各自展开轻功, 齐向山下 如飞驰去。 -------- 炎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