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遗留的手记 舞剑风望着老常的背影,摇了摇头,自语道:“精怪,这个世上真有精怪吗?” 走到墙边。墙上几幅字画被撕的一条条的,凌乱的挂着。舞剑风捻起纸片仔细的看 了看,划口平整,是被刀剑类利器所划。舞剑风扭头看了一眼斜插地上断剑,暗惊 当时激斗之惨烈,疏风竹持剑,所发出的剑气充满整个房间,无意中竟将墙上的字 画划的粉碎。 舞剑风又看了一眼断剑,留意到了地上的那几滩血渍。舞剑风心中一动,忙揭 开疏风竹尸体的衣服,仔细检查,并未发现伤口。疏风竹之死,在于全身骨骼尽碎, 乃是内伤。 这血渍,莫非就是那神秘的山灵被剑气所伤之后留下的? 舞剑风用食指沾了一点血渍,放到鼻前仔细闻了闻,发觉在普通的血腥味之中, 还若隐若无的掺杂了另外一种腥味,不属于人类的腥味。 舞剑风摇头苦笑道:“这真是精怪的血吗?”他在房中又仔细的搜寻了一遍, 不见有其他线索。回头望见疏风竹的尸体,不由叹息道:“就让舞剑风再尽老朋友 的一点心意吧。” 荒山新坟堆,秋风长草垂。试问人归处,冷墓孤云随。 舞剑风独立墓前。 风,更萧索了。人呢?人,只有孤独的影子相陪,临景更断肠。 舞剑风望着疏风竹的墓,叹了口气道:“老朋友,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竟 然遇到这种事情。不过,你的仇,舞剑风决不坐视,无论他是人是怪!” 舞剑风回到‘疏风山居’,用过晚饭,天色已黑。 入夜之后,舞剑风吩咐老常自行休息,随后独自进入疏风竹的卧房之中,燃起 烛台,取出了疏风竹留下的那卷记录。 笔迹,依然是舞剑风所熟悉的笔迹,力透纸背的狂放中疏散出三分的飘逸,一 如疏风竹其人的洒脱不羁。但如今,人何在? 册卷中所记载的内容,舞剑风一字一字读来,竟如夙夜噩梦,触目惊心。 “X 月十四日 今天起身,忽然就感到心神不宁。虽几次想要运功静心,然而收效甚微。这种 不安的感觉甚是奇怪,似乎是在冥冥之中被人窥视一般,而非是心内别有牵挂所致。 真是好没由来。……“ “X 月十七日 这三天来,心神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盛。强行运功已不能压制心绪的烦躁。心中 忽有预感,近日中必然有事发生。虽然我极力克制掩饰,但最近的心绪变化,相信 老常也有所察觉了。因为毕竟他跟着我也有不短的年头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思索心 绪变化的缘由,莫非与十三日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有所关联?那天看到的,究竟是什 么?……“ “X 月十三日(补记) 连续下了几天雨,今日的天终于转晴。我吩咐老常留下,独自一人往深山而去。 我喜欢独自一人进入深山寻幽访古,看看山水的景色,体验自然的生机。这种特殊 的爱好,使得我远离人群而独居幽谷。我在此居住了十数年,这方圆数十里的山势, 早已了然于胸,但今天很奇怪的,我竟然来到了一个以前从来没到过的林谷。我虽 稍觉诧异自己居然不知道这个所在,但被山景吸引,也没多大在意。这里鸟语花香, 有条小溪穿越林间,环境幽美至极。更奇特的是,我能感觉出这里灵气蕴绕,一切 自然的生命都是生机勃勃。 奇怪的事情就此发生了。当我信步而行的时候,在山林雾蔼中,朦朦胧胧的好 象有个东西在我视线中一闪而过。我忙回头,极力想要去捕捉那残留的影象。我看 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东西,在雾蔼中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它有点象玻璃般透明, 又有点象水雾般虚无,所以在山雾中若隐若现,极为诡异。那是什么东西?它的眼 神直直的盯着我,眼神好象要摄走我的魂魄一般。我不动,它也不动,就这样对视 着。突然我感到一丝的眼怯,要知道,即使和武林中最顶尖的高手对视,我也不会 有丝毫畏怯。这是怎么了,那东西绝对不是人,那它到底是什么?我折了一段树枝, 朝那东西弹了过去。树枝呼啸着穿越它的形体,但他似乎毫无感觉。突然,它发出 一声尖锐诡异的嘶叫,形体化散,消失在林间的雾蔼中。那声嘶叫,我不知如何形 容,但决不是人或者动物能够发出的!一切如此诡异,我突然觉得一阵心乱,再也 待不下去,于是就觅路回转疏风山居。但这个疑问一直在我心头盘旋:它到底是什 么?“ “X 月十八日 今天一早醒来,猛然发现窗前一个东西一晃。我追到窗前望去,却什么也没发 现。心中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终于肯定了心神不宁的原因。原来是它!是十 三日那天在林中看到的那东西!原来这几天,它一直在暗中窥探着我!我必须弄清 楚它到底是什么。我知道老常有了疑心,这件事瞒不过他的,于是我委婉的跟老常 提起这件怪事,老常说,那可能是山灵,是山中的精怪。这个世界上真有精怪吗? 我不相信。老常提议说若真是山灵的话,那不是武功可以应付,最好的办法是离开 这里,到别处去避居一段时间。若因此而离开,岂不被老友舞剑风笑破肚皮?我不 打算离开。何况这件事匪夷所思,越离奇,我就越好奇其中的真相。今天,我三次 发现它在暗处窥探我。这又是为了什么?……“ “X 月二十一日 这几天,我翻阅了一些古籍旧典,里面并无关于山灵的记载。趁白天的时候, 我离开疏风山居,到外边找了一些老人们询问,在他们的见闻中,却真的有山灵传 说的存在。据说这种精怪极少在人前出现,所以少有人知。精怪之说,也就成了人 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我该相信山灵的存在吗?依我这几天的观察,它来无影去无踪, 形体能够幻化,实在不是人类能力所能及。这几天,渐渐的,它已经不避讳我了, 常常出现在我的面前,直直的盯着我看。我向它摔书扔椅。它的眼神让我心怯,让 我发狂。我不知道它这样看着我究竟想怎样,我只知道我的精神渐渐在崩溃。“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