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绝砚探访案情 “母亲大人安康,一切进行顺利,儿定可接任教主待办妥当,当接您于身侧, 共享天伦儿拜上” 绝砚小心折好,满意的道:“日期刚好是凶案发生的前一天,要命的一封信!” 阿义神气的端上一杯香茗,正是他整理书桌的时候神奇的发现了这封信! “这是对教主非常不利的有力证据!”阿义完全把发现信的功劳归于自己。 “走!”绝砚站起来。 “去哪里?” 绝砚正色道:“现在是神捕绝砚大展身手的时间了!” (一)叠翠楼里的古怪客人绝砚在一群姑娘的包围下显然有些狼狈,相比而言, 阿义到是从容不迫。 “我要见老鸪!”绝砚终于挣扎出来,吹了一口气。 老鸪是个神情利索的女人,嘴边有颗痣,人还在楼上,声音已喧嚣着下来。 “客官万福,客官定是新来的啦,您可真来对了,我们这里的姑娘呀” “我要最好的!”绝砚打断她。 “爽快,”老鹄一拍手,呼道,“春香秋艳,有客人了。”话未完,那边已有 人袅袅而来。 绝砚似乎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又露出不满意的神色:“有没有更好的?” 老鹄连忙道:“客官的眼光凭的高,还有蓝田姑娘,现在最红了,不巧天香楼 少东来唤,走穴去了,要不我再呼几个来过过眼,我们叠翠楼的姑娘是扬州城最好 的!” 绝砚惋惜的道:“十四年前我途经扬州,见到个姑娘在叠翠楼唱曲儿,似唱的 是旦角,惊鸿一瞥,永生难忘,那姑娘好象叫”他低头想了想,“好象叫琴” “琴心啊!”老鹄先说了出来。 “就是这个名!”绝砚恍然大悟。 “不知能否得见琴心姑娘芳姿?” “客官有所不知,”老鹄扼腕叹息,“我真真是命苦,琴心失踪有十五个年头 了。” “失踪,”绝砚恰到好处的发问,“可是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就是嫁的时候失踪的呢!说起来也真奇怪,那天本来是欢天喜地,我别提有 多爽心了,老教主当真阔绰,五千两眼都不眨一下,还是八抬大轿接去的,鞭炮放 的满街都是,看热闹的比赶集还多,姐妹都替她高兴,谁知道入夜,就有人来报说 不见了。”老鹄擦擦眼睛。 “那新郎一定很伤心了。”绝砚叹息。 “哎呦,惨案呐,他死了!说起那新郎,”她压低声音,“就是名振一时的魔 教老教主。” 绝砚大吃一惊,这个表情推动了老鹄继续往下说:“琴心这孩子命苦,原先老 家看中的男人不要她,才出来做,我看她的模样,有着乡土那种美艳,人虽然有点 傻气,乡下姑娘都这样,但说话辣着呢,应付起客人来非常伶俐,知道在城里肯定 能红,才收下来,我看的没错,她很快适应了,又遇上贵人,本以为往后可以舒舒 服服当少奶奶,哪里晓得早知道还不如挑上官家。” “可是号称江南武林世家的上官家?” “就是了,琴心私下跟我说过很多次,上官家的大当家上官鼎也向她求亲,我 们一直以为琴心会选他,可惜最后选了”老鹄摇头叹息。 “可惜可惜!”绝砚连忙道,“可惜琴心姑娘芳综不再,既是这样,阿义我们 走!” 绝砚的收场白简短高亢,留下老鹄错愕的目光。 (二)麻谷县的神秘旅客“大嫂,能否借碗水喝?”现在的绝砚是一位拄着拐 杖风尘仆仆的疲惫旅客。 “请来吧。”林家嫂子从菜地里直起身。 “我从没见过料理的这么好的菜园。”绝砚抛出一句,没得到回应。 “这年头,讨个生活实在不易,像我这么大年纪还要跋山涉水,真不如家里有 块薄地!”绝砚眨眼叹息。 “有块地顶什么?”林家嫂子抱怨起来,“我种菜还不打紧,又要当老妈子, 日子苦啊!” “当老妈子好啊,逢喜事,给的赏钱一定多!” 林家嫂子摇头:“有钱的主一年也碰不到几回!” “说到大婚,不瞒嫂,我办的事正好和大婚有关!” “哦?” “嫂子千万不要传出去,我是京里当差的,京里大官派我来查件事,”绝砚压 低声音,他做个手势,“是绝密的那一种。” 林家嫂子马上心领神会,她有着乡下人天生的爱管闲事的脾气,也对一切绝密 的事件有浓厚的兴趣,同时,凡是涉及京里大官的,她有着莫名的敬仰。 “是有关王家二嫂妹子的事,听说她在大婚那天失踪了,我们怀疑跟王家二嫂 有关,但我们没有证据,”他叹了口气,“我是专程来找她问话的。”绝砚一口气 说出。 “她肯定不会说,”林家嫂子显出得色,“我早就怀疑她,一定有问题,你不 晓得她那人,尖酸刻薄的紧,老早向我借过脸盆,到现在还不还回来,家里连亩象 样的地都没,她外头装的好,其实我晓得她是有上顿没下顿” 绝砚赞同的点着头,林家嫂子对他的好感巨增。 待她数落完,绝砚苦恼的接上:“嫂子说的对,如果真和她有关,她怎么会说, 但京里的大官既派了我来” “她妹子大婚那天,就是我做的老妈子!”林家嫂子拍拍胸口。 “啊?”绝砚惊讶的叫出声来,他后来回想起来,还对自己的表演洋洋自得。 “这方圆十几里,哪家结婚不先想到我林嫂,不过琴香妹子来找我,我真没想 到,我们都以为她不会回来了,”林家嫂子眨眨眼睛,狡猾的笑了笑,“她虽然穿 金戴银,打扮的象个官家小姐,其实我在的她在城里干什么,不过男人都喜欢漂亮 女人,”她叹了口气,“她在我们面前装的很好,步子故意迈的很小,讲话像鸟儿 在叫,她给了我一笔可观的酬金,还把一些不要的首饰分给那些看热闹的乡下丫头, 她们哪里见过世面,高兴的叽叽喳喳,其实我知道那些首饰都是不值钱的,”林嫂 加上,“还缠着她讲新郎官,其实她巴不得在我们面前将,说是什么教主,长的英 勇神武,脸上络腮胡,不怒已威,腰带上镶大宝石,夜里也闪闪发光,不过,”她 忽然摇了摇头,“我记的她以前不喜欢这类男人的。” “善变的女人。”绝砚表示赞同。 “她让我待吉时再赶去九重山,其实我知道原因,”她又眨了眨眼睛,“她不 让我早点动身,是不想被我们发现,她的花轿是从楼子里抬出来的,我就依她的吩 咐去了,先到大堂,再按仆人的指点赶向后山的九重门,哪里知道啊,”她倒抽一 口冷气,“我人还没到,九听见她一声惨叫,我壮着胆子往前,结果看到新郎脖子 上插着一支短箭,他脸上的胡子全竖起来,当时我吓的脚也软了,他发出野兽一样 的声音,一只手指着另个方向,叫着:‘救琴心,救琴心。’我哪里敢过去,说不 准凶手就在附近呢,连忙跑回去叫人来。” “真是一副惨剧。” “是啊,”林家嫂子也个着叹息了一声,“可怜的孩子,后来就再也没找倒, 不过,我后来想起来,有件事很奇怪,很奇怪。” “什么?” “那些操办婚事的人手,显然是专门请来的,你知道,有专门这样的人,包办 婚事中的礼乐啊,布置啊,但我看那次请来的人,全是生手,一点不懂规矩。” (三)最狼狈的教主“哦,太好了,教主和长老都在场,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绝砚高兴的叫起来。 “我已经说过不想见客。”教主的声音比绝砚高八度,他一甩袖子,背过了身。 “其实我倒觉得加强和官府的沟通是非常必要的!”东长老是个高高的瘦子, 他站在客厅的阴影里,提出慢吞吞阴森森的建议。 “你是什么意思?”教主大怒。 东长老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南长老则矮矮胖胖,他咳了咳,笑道:“这些话不要在外人面前说,有事好商 量,好商量,绝砚神捕啊,请坐请坐。 西长老长的满面愁容,他叹了一口气,道:“事情到了这地步,魔教之事,外 面还有谁不知道,我一直主张,由圣女主持” “你说第几遍了?”教主气的胡子发抖。 北长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怎么弄都好,魔教拆了也罢,我这北长老的位置 反正没人抢的去!” “你最自私。”教主终于忍不住,又开口。 南长老忽然大声道:“胡说八道,有我44一天,我绝不会让魔教被外人拆掉,” 他大步走向绝砚,“我可以作证,大婚那天,教主一直和我在一起。” “那么这封信?”绝砚眨眨眼睛。 教主一把将信夺过,瞄了几眼,双手直抖,就去撕。 “停,”绝砚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把现场的每个人都骇了一大跳,他已像一 只猫样跳起来,尖叫着用爪子抓了回来,“你要小心,你要小心,”他大声道, “你的行为对你非常不利!” “还能有什么更不利的情况?”教主发出绝望的咯咯声。 “不用担心!”绝砚拍拍他的肩,“捕神绝砚站在你这一边!”他像在安慰一 只受伤的狼犬。 “你” “把真相告诉我,来吧,孩子!” 教主蹲下身,拼命撤着头发。 “我曾在野外看过一场生死搏斗,”绝砚的声音抑扬顿挫,“有只瞎眼的兔子 被狼抓住了,它全身都是血,脚也跛了,惨不忍睹。但那只狼并不想马上吃掉它, 狼把兔子放进一个土坑,可怜的兔子拼命用爪子刨土,想挖出一条通道,却不晓得, 只要它用力一跳,句可获得自由!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教主抬起头,“真的吗?”他有点虚弱的问。 “相信我,绝砚从来没有失败过!”绝砚的眼睛闪闪发光。 “不!”南长老大叫一声。 “我原打算纠集一群兄弟,逼老教主退位,但我还没开始行动,凶案就发生了 信里说的就是逼位一事。” “明白了。” “但是,”教主忽然问,“狼还在看着,兔子就算跳出来又能逃到哪里去?” 绝砚后来跟阿义说:“这是我见过最狼狈的教主了。” (四)真正的世家他们彬彬有礼,他们谦虚谨慎,他们的衣着永远朴素雅致, 丝毫没有爆发户的张扬,他们的神情越谦逊,越是衬出他们的高傲,他们的礼仪越 周到,越是衬出他们的不屑―――他们是真正的世家。 更何况他们的礼仪也并不如何周到,绝砚在等待接见的漫长时间里,得出了上 述结论。 上官鼎是踏着园林里修剪整齐的草地,优雅的踱进来的。 “琴心?”他露出惊讶的神色,优美的八字胡不在意的动了动,“我差点都忘 了,一个小东西,很漂亮。”他笑了笑。 “叠翠楼的妈妈说,你和她的关系一度很密切。” “作为像我这样的男人,这没什么奇怪。亲密?”他重复了一下。 “当然,这是世家子弟风流倜傥的表现。”绝砚咳了咳。 “我那时还很年轻,”上官鼎得意的笑起来,“刚接受上官家不久,真是个漂 亮的女人,一个尤物!”他的声音含着思念,“皮肤虽然有点黑,但摸起来很滑, 有一口很好的牙齿,眼睛瞪你的时候,非常有野味,我最喜欢她这点,当然比较蠢, 有时候挺象认准就直冲到底的乡下驴子,女人都是这样,我一向觉的,这才是女人 们的可爱之处。” “琴心曾跟姐妹说,您向她求过婚,不知为什么她最后挑了” 上官鼎像是听到一个最好笑的笑话,大笑道:“像我这样一个男人会取她吗? 蠢女人,都是女人的虚荣心,她还跟我说,安天下想娶她当正室呢!可笑的女人。” “越来越有意思了,”绝砚打个响指,“老教主在位时,魔教势力极大,连江 南也在他们控制之下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上官鼎敏感的反问。 “就是说,你不敢和老教主争女人,所以只好放弃了琴心。”绝砚只好粗鲁的 说。 “胡扯!”上官鼎粗鲁的结束了谈话。 (五)最荒芜的客厅“你到底来做什么?”安天下紧紧盯着绝砚。 绝砚坐在一张没有靠背的硬板凳上,茶几上连一杯茶也没有。绝对不的安天下 怠慢来客,他自己这一边同样没有。 他又环顾了一下这间客厅,墙上的字画早退了色,估计自它被挂上之后就未被 料理过,且是一件廉价的制品,玻璃瓶里放着沾着灰尘的人造花,外面的冷风头过 细竹帘正对着他坐的位置吹,他打了个哈嚏。 我手里有充分的证据表明你和琴心非常亲近。“ “有什么证据?” “你要人证还是物证?” “什么物证?” “啊,太不谨慎了,”绝砚扬扬眉,“女人都喜欢收藏热恋中的男人写给她的 热情洋溢的情书!” “我没必要否认,”安天下顿了顿,“我宠过她。” “可惜琴心又投了老教主的怀抱!” “在那之前,我已经对她失去兴趣了。”安天下生气的叫道。 “只是,老教主恰巧是您事业的对手!” “你想说我杀了她?”安天下抬起眉毛,放寒了声音。 “这是你自己说的。”绝砚连忙纠正。 “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如果真是你,我当然会的,绝砚神捕从来没有失败过!” “在你着到证据之前,”安天下大声道,“我要把你丢出去!” “冷静,冷静!”绝砚把一只手指放到唇边,“我自己能出去,对了,顺便说 一句,你的客厅实在荒芜,住在这里,毫无乐趣可言。” “是吗?”安天下大吼一声,“却很牢固。”他忽然操起一跟长枪,恶狠狠敲 了三下墙角废用的壁炉,壁炉发出沉闷的声音,绝砚连忙逃了出去。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