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走向破灭的爱 “全通知到了吗?”绝砚满意的合上信。 “一个不漏,”阿义扳着手指年,“安天下、穆醉怀、上官鼎,还有魔教教主 及诸长老。” 绝砚一挑眉毛,道:“安天下近来有生不完的气,我还真担心他不来!今天的 演出若少了他的叫声,一定非常冷清。” “盼阁下屈尊光临魔教,届时阁下众冤家好友欢聚一堂,十五年旧案一朝得解。 切记:此非良机,切勿做诸如率兵赴约之类大煞风景之事。六扇门特别指挥使绝砚 神捕亲笔。” 安天下“啪”的把信往地上一扔,叫道:“这厮真是阴魂不散,我恨不得一把 掐死他!”他抡起拳头,恶狠狠看着上头因用力暴起的青筋。 传信的下人连忙欠身,吓的话也不敢回。 “快传四队统领,今天有大行动。”他想了一下,大声道。 所以,当绝砚在九重山碰到安帮浩浩荡荡开来的队伍时,懊恼的吹了一声口哨。 虽然阿义觉的绝砚的表情太过夸张,安天下却是得意洋洋。 “数日不见,神捕别来恙否?”安天下先开口。 “托您的福,”绝砚挑了挑眉,“总算没什么大恙,只不过,魔教的大厅似乎 容不下阁下怎么多伙计。” “这不是我的问题!”安天下大笑。 “我看还是这里好,空气新鲜,”东长老大步过来,“魔教的大厅不通风,万 一安帮主在那里生起气来,透不过气就不好了。” 安天下果然又气红了脸。 “我们知道安兄的脾气,”教主带着其他两个长老紧接着过了来,“这次魔教 也算是小有准备。” “这向来不是世家的作风,”上官鼎照旧风度翩翩踱上来,“我是只身疑人!” 他以令少女倾慕发浮华气概摸了摸修成新形状的胡子。 “不知穆公子带了多少人?”安天下问。 穆醉怀和清吟最后上来。 “神捕的表演上演之前,我要宣布一件事。”他望向绝砚。 绝砚耸耸肩。 “幕府解散!从此江湖上不再有这个组织。” “就是说你不打魔教了?”教主急的马上问。 “这是阴谋!”安天下叫道。 “如果是真的,对魔教倒是个好消息。”东长老咧嘴。 “呸,你可真天真!”安天下冲着教主喊。 “玩笑可开大了,”上官鼎扬了扬胡子,“江湖可有江湖的规矩!” “这是一幕悲剧。”绝砚缓缓道。 “鬼才相信,”安天下最急噪,“幕府这几年干的事全白搭了,我是巴不得!” “这江湖充满杀戮、欺骗、背叛,每个人都在游戏规则里相互利用,有的野心 勃勃,有的身不由己,”穆醉怀扫视众人,“我创立幕府,是为了攻打魔教,这些 加入幕府的人,或为成名或的生存或为义气,说的不好听,我利用他们达成自己的 目的,反之,他们也一样,但他们既加入幕府,我必须对他们负责。他们的性命、 家小、利益,我有责任保护,当他们的生命受到威胁,我必须举剑,他们若为幕府 牺牲,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虽然我根本没资格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他们也是为 了相同或不相同的理由选择其他帮派而已。尽管有些人的确非常讨厌。很多时候, 没有人伤亡,就不能解决问题,有什么胜利不是建立在白骨之上?我尽量约束手下 的人,尽量减少伤亡,”他沉痛的抬起头,“我不得不杀了五个人,死于幕府的人 数是三十一。” “真是奇迹。”东长老露牙。 “江湖的杀戮每天都在进行,不会因任何时代,任何帮派,任何领导人而改变。 我能做什么改变什么?”穆醉怀继续,“绝望但不能放弃,我既是幕府主人,在位 一天,就要挽救一天。而我攻打魔教,我之前所作的一切准备,却是让我的兄弟去 冒生命危险,还有魔教的人,这一战,伤亡必不可避免,不计其数。” “你这么怕杀人,趁早去官府投案,岂不落个心安理得,哈哈。”安天下插进。 “江湖之事于官府无关,”绝砚冷笑,“但有些命案却是要追查的。” 安天下哼了一声。 上官鼎慢条斯理道:“我不明白穆公子的意思,洋洋大篇,不切要点。” “其实很多人都盼这这一战,”穆醉怀不理会,“各派领导人想借此改变江湖 格局,扩大自己帮派势力,很多派内兄弟,包括幕府的都蠢蠢欲动,战争是赌局, 谁都赌自己会赢。赌注是性命对名利,无名小辈想一举成名,有名的还要晋升。即 使没有这一战,心的战斗同样会接踵而来,不断有人伤亡,有人成名。所以,不打 这一战不能改变什么,即便没了幕府,新的帮派同样不断涌现,所以,解散幕府也 不能改变什么。可惜我做不出来,因为我和魔教的恩怨让幕府的兄弟去牺牲,放弃 又怎样?虽不能挽救什么,我还是做不出来,我总要让我所能及的杀戮尽量避免, 其实我避免不了什么,只是做不出来。所以,幕府解散,战斗取消。当然,我这么 做,同样出自私心,我是为我妻子而下的决定。”他望向清吟。 后者正深深凝视着他。 “说的容易,”上官鼎冷笑,“你说解散就解散,幕府和各派缔结的盟约怎么 办?幕府下属的底盘怎么办?幕府的人员跟谁?这些年幕府兄弟欠的血债谁来还?” “不错,”安天下奸笑,“光说血债一项,你那些兄弟为幕府而杀的人不能就 这么算了,你说的轻松,债非还不可。” “血债血尝,血债血尝!”安帮众人立马高呼。 “我解散了全部人员,那些不愿离开江湖的,愿加入哪些帮派由他们自行决定, 幕府既不复存在,他们原先为幕府背下的血债不必负责。至于地盘,相信各位不会 让我操心。” “你是幕主,他们不负,你不能不负!”教主叫道。 “我们很难相信你,”上官鼎平静的陈述,“谁知道你是不是唬我们?到头来 个回马枪,我们怎么办?除非你还血债,我们才相信。” “你刚才不是说兄弟是你的责任,你忍心叫他们为你送命?”安天下紧接着道, “你这么走了,你兄弟的血债我可要追究到底!” 教主点头道:“魔教更不会放弃!” 底下众人跟着叫:“血债血尝,血债血尝。” 穆醉怀冷笑:“我若死了,你们未必放过我兄弟。” “你不死,我们一定不会防过。”安天下大叫。 “你死了,我保证不会追究你兄弟的债。”教主道。 “魔教的诚信向来有问题。”东长老忽然开口。 “但上官家是一言九鼎。”上官鼎笑了笑。 “如果穆公子能从这里的悬崖跳下去,”西长老插话,“我以我的名誉担保, 绝对不伤你兄弟一根寒毛,”他加上一句,“九重山的悬崖很深,跳下去绝对上不 来!” “真的上不来?”安天下问,“那我就放心了,如果穆公子跳崖,我也放弃追 究!这对我来说是破天荒第一次,我只为公子破例。”(加否?“见鬼,”东长老 叫道,“你可以不死,但如果我决不会让他们食言!” 穆醉怀笑了笑,望向清吟。 她心里很清楚,这些人都怕他,恨不得他死,卑鄙的拿他兄弟的命作威胁。可 如果他不管幕府的兄弟,他还是不是穆醉怀,还是不是她钟爱的男人? 难道只能是这样的结局?她凝视他,身体却在颤抖,忽然之间,一切都恍惚了, 流光飞泻,以前的一幕幕仿佛就是刚才,历历在目“他们在小楼隔雨相望,牵手躲 在干草垛里,许多一起走过的小径,还有交缠纠交织的夜晚他向她绽开笑容,这是 她见到最灿烂的笑容。 绝砚大叫一声,想要阻止,但穆醉怀已纵身跃下。 清吟整个人像忽被抽空了,应声跪倒,不咳鲜血已顺着她嘴角流出来,双手撑 住了地,没有完全倒下,却站不起来。丫头则跪在她身侧,抚她的背,一边小声哭 泣。 安天下抑不住的喜悦,但随即望她,冷笑道:“斩草要除根,留着她太危险!” 上官鼎摸了摸胡子,道:“这我倒不担心,但我劝你跟着自己男人跳下去算了。” “放屁,”东长老截断,“我不允许!而且,刚才我说的话是非常算数的。” “我们又哪里说过不算数了。”上官鼎悠悠道。 教主叹了一口气:“她毕竟作过魔教圣女,算了吧。” “她已经不是圣女了。”安天下冷道。 “好啊,”绝砚扶起清吟,“如果你逼着她不放,我要把此案列入官府档案。” “这是我们江湖的纠纷,”安天下叫道,“你难道要滥用权力!” “我有时会行使一些滥用权力的权利。”绝砚挑眉。 “小姐,你还好吗?”他转向清吟。 “我没事,”清吟擦净唇边的血迹,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我撑不下去,不 过是随他一跳,现在,老教主的案子应该揭了吧!” 绝砚点点头:“还要小姐帮忙。”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