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冰火之恋 就在九大界主除去血妖之时,铁雷以掩耳之势闯过了厉雷惊魂狱、弱水阴魂狱, 灭魂罡风狱。 铁雷穿破空间,感觉前方炽热难耐,虽然不及炽焰风的高温,也非常人所能抗 拒。铁雷运功遍布全身,以防不测。 刚一落地,就掉入炽岩翻滚庞大的岩浆池,要不是早有防备只怕已成了烤炭。 铁雷嘟囔,这是什么鬼地方,比起前七狱恶劣得多,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只好 慢慢的在天空飞行。 铁雷惊讶,地面大大小小全是岩浆池,从空中一眼望去,如腐烂的块状疤痕, 映得天空鬼影重重。 岩浆池中传来无数凄厉的鬼啸,恶鬼浑身浴火,呼天抢地挣扎向上爬行,哆嗦 着伸出焦炭似的枯爪,竭尽全部灵魂之力伸向天际,乞求苍天的怜悯。 陡滑的池壁毁灭了希望,呼啸的阴风将它们重新吹入岩浆中,岩浆荡起一道圆 晕将其深深淹没,池底响起惨绝人寰的哀号。 沸腾的热气一波波冲击着防御罩,铁雷皱起眉头,想早点飞越地炎炼狱。 铁雷飞了二个时辰,仍没有看见边界,这一界是前三界面积的总和。 幸亏三界界王不知到哪儿享福去了,让我有机可趁。希望地炎炼狱的界王也 铁雷正胡思乱想,前方跃出一股强大炽热如火的能量,铁雷无处躲藏只好迎头 撞上,正是地狱火王烈炎公。 烈炎公怒喝,“小子你是什么人,从哪儿来?” 一般来此地狱的都是被罚入岩浆池受苦的阴魂,被巡察夜叉押送而来,从没见 过象铁雷飞翔的修真者。烈炎公没想到被抛在第九层炼狱的铁雷会这么快到了地炎 炼狱。 “啊,这位老人家红光满面,赤发红须莫非是掌管地炎炼狱的烈炎公前辈?小 侄好个难找,我是寒冰狱的冰魂使者,前来拜会。” 烈炎公素来脾气爆燥,头脑简单,“你是寒冰狱的冰魂使者?没听冰魅王说过 有冰魂使者?” “烈炎公前辈,小的刚来不久,您老多多关照。” 烈炎公半信半疑,冰魅王居然敢暗自藏兵。老子却是光杆司令一个人,只有一 个徒弟,几个杂役。老子也要招几个烈火使者。 “你不像会冰魅功的人,你” 铁雷面上微笑,暗自发动体内的冰魄神珠,浓厚的寒气如冰龙般在身体四周流 窜,离铁雷最近的岩浆池火焰暗淡,差点熄灭。眨眼间。几百只恶鬼欢呼着争先恐 后爬了上来,烈炎公张嘴喷出漫天的熊熊烈炎将恶鬼烧成焦炭滚入池中。 烈炎公点点头,“好小子,冰魅功好象到了七层,有天赋,你回去吧,不要把 我的炼魂池的火给灭了。” 铁雷是第一次催动冰魄珠,不知深浅,见好就收,“我入门尚早,收发不自如, 惭愧。” 烈炎公哈哈大笑,“年轻人也懂得谦虚,现在象你这样诚实的人越来越少了。” 铁雷暗笑,自己要是诚实,还不天打雷劈? “前辈刚才的一招满天火雨真是漂亮。” “那算不上什么本式,小兄弟到我那儿做客,我请你喝我的独门秘酒,地狱烈 火酒。 铁雷本想溜走算了,一听地狱烈火酒,酒虫泛滥,勾得心儿直痒,咽了口唾沫, “这样不好吧,小侄还是” “不要推辞,老子不喜欢太客气的,你来不来。” “嗯好,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尝尝前辈烈火酒。 “哈哈哈,好小子合我脾气,冰魅王从哪儿找到你这样的好徒儿?不如跟了我。” 铁雷笑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样不大好。” 烈炎公恍然大悟,笑道“对对,师父怎么随便拜?好小子,还知道尊师重道, 好好好。” 铁雷知道老人心直口快,对自己已经完全没了戒心,自己内心反而觉得有些惭 愧。 铁雷与烈炎公翻过一坐高山,到了他的住处。虽然山谷内空气燥热,比起对面 岩浆池凉爽了百倍。 烈炎公的石屋四周种满了黄色的花朵,飘逸着淡淡的芳香。 “这叫太阳花,喜欢炎热的环境,在这儿也只能种这一种花儿,其它的存活不 了。” “这儿可是地炎炼狱,有花儿生长已是怡人,还苛求什么?” “哈哈,地炎炼狱名字是够吓唬人的,但是恶鬼生前做尽坏事,死后才被冥王 判入岩浆池受刑,待刑期满了,就可以轮回了。” 屋内钻出一位粗壮的汉子,赤裸着上身,强健的肌肉块块鼓起如粟,如同涂满 油脂般光亮,愣愣的喊道:“师父你回来了。” 烈炎公应了一声,“我给你俩介绍,这是我的徒儿火孩儿,这是冰魂使者小兄 弟你尊姓大名?” 铁雷泛起呆呆的笑容,“称呼我为小铁就可以了。” “火孩儿你可要向小铁师兄学习,他的冰魅气已有七层火候,你常以六成烈火 功自诩,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别落了师父的脸。” 铁雷心道将自己作教材了,这老儿还真会就地取材。 “火孩儿,将为师的烈火酒拿出来,陪这位寒冰原的师兄喝一杯。” 铁雷暗笑,大汉身高八尺却被称为火孩儿,就请我喝一杯?真是小气。 却不知,烈火酒有它特殊的性质。 烈火酒用太阳花加上地炎、寒冰两界之间的温泉水所炼,习炼烈火功的人饮一 口抵十年功力。 烈火酒属火与冰魅功相克,练冰魅功的人一般不敢饮烈火酒,轻则功力衰退, 重则走火入魔。反过来,如果抗过了烈火酒的火性,则会功力大增,只有冰魅王与 几个冰魅饮过少量此酒。 烈炎公见铁雷听到烈火酒双眼大放异彩,以为他能喝此酒。练有烈火功的人饮 烈火酒一杯,就要运功化去其烈火之力,烈炎公已将烈火功炼至烈炎阶,一次也不 过五杯。烈火酒喝多了会中火毒,一般三月才能饮一口。 火孩儿听说能与铁雷喝烈火酒,憨厚的脸上泛起惊喜的笑容。 从烈炎公去了冥神殿已有大半年,火孩儿滴酒未沾,现在听说可以饮一口怎会 不开心? 火孩儿从屋中大柜里取出一只大葫芦,葫芦金光四射,铁雷暗暗称奇,这是什 么玩意?好像昔日酒仙存美酒的酒仙葫。 葫芦盖还没打开,铁雷好象已嗅到空中飘荡的酒意。 掀开葫盖,醇厚的酒香轻轻窜进铁雷的五脏六腑,清冽酒气,让还未饮酒的铁 雷飘飘然。 火孩儿取出三只小巧如斑指的晶莹玉杯,杯壁上泛着道道紫光,仿佛熊熊燃烧 的紫炎。火孩儿倒满酒,迅速的罩上盖子,深恐动作慢了,美酒的香味就会溜走。 烈炎公深深吸了口气,“啊,老子半年没喝了,酒啊酒啊我可想死你了。”说 完猛的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缓慢的闭上眼睛,将自己沉浸在烈火酒的世界中。 火孩儿小心翼翼的端起酒杯,担心动作大了洒会出一丁点儿,张开大口,气都 不也喘,差点将杯子也塞进嘴中。 火孩儿面上浮现幸福快乐的笑容,好象进入了与心爱的人相恋的幻梦中。 铁雷轻蔑的端起杯子,就这么一点酒,还不够塞牙缝。紫光杯的流蕴象是温柔 的触手轻裹着铁雷端杯的手臂,铁雷惊讶的感觉到暖流顺着手臂流进心头。 铁雷有点舍不得将它喝下,杯中的酒儿火焰般的流莹在眼前闪烁,象是一幕日 出图,铁雷轻轻的将它喝下,一团烈火充斥在咽喉,缓缓滑落腹中,浑身泛起阳光 般炽热激流,烫得四肢百骸舒服异常。 周围一切都安谧寂静,铁雷忘记了所有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飞梭。 “小兄弟,怎么样,这杯烈火酒感觉如何?” 铁雷从神驰中醒来,烈炎公火红的胡子已贴到脸上了。 铁雷从衷心的赞美道:“前辈的酒可真是世上一绝,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美的 酒。” 火孩儿也逐渐苏醒,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看了酒仙葫一眼,准备 收拾酒杯。 “小兄弟,不瞒你,这酒百年酿一葫,千年造一坛,不容易啊。” “前辈你我也算有缘,再容小侄饮一杯怎么样?” 火孩儿与烈炎公奇怪的看着铁雷,“你不觉得胸中烈火焚烧难耐?还能再喝?” 铁雷默运真气没有发觉异状,傻笑道:“这么珍贵的酒的小子喝一杯已够,还 想再喝一杯太贪心了,不好意思。” 火孩儿憨笑,“小个子,你师父在这儿最多一次喝两杯,就不敢再喝了,你比 他还猛?” 铁雷深吸着杯中残留的酒香,“可惜这一走不知何日才能饮此酒。” 火孩儿笑着拾掇着酒杯,烈炎公阻止了他,犀利目光看着铁雷,“好,我与你 再饮一杯。” 火孩儿不解,别人最多只喝一杯师父就吩咐收酒了,除非八大界王来此,师父 这么看得起小个子。 铁雷仰天长笑,与烈炎公的目光交织,仿佛两道纠缠不休的闪电,“前辈杯酒 之恩,小子永远记得。”铁雷与烈炎公将如火的醇酒喝下,回味无穷,仰天长笑。 天地间变幻的风云从笑声中滑过,剑气与杀机变得软弱无力,唯有浓浓的清香 飘送万里仍然醉意盎然。 铁雷缓缓站起,“前辈想必已猜出小子的来历。” “你第一次使出寒冰能量时,我有点怀疑,虽然与冰魅功很相似,却不是冰魅 功。刚才你喝酒,练冰魅功者需要运功化解,而你却是自然的吸收了烈火酒的火性, 你绝不是冰魅王手下的使者。从你的相貌看,正而藏邪,邪而有正,你就是被冥王 误扔进九层地狱的修真者。” 铁雷点头,表情严肃,“我自认非前辈之敌,希望” 烈火公大笑,“小子不用担心,你我有缘,刚才把酒言欢,又怎会刀剑相加? 你走吧,小心冰魅王,听说他的两个徒儿被你所伤,冰魅王是最小气、护短的家伙。 绝不会放你离开。我感觉你体内有炽热的能量,如果能将两股力量合理运用,应该 可以抵他百招。” 铁雷敬佩的抱拳道:“多谢前辈。” “唉,你的元神力量诡异,肯定是修练了冥界的元神,我们曾想杀了你来拯救 冥界,真是惭愧,没想到你自己放弃修习仙界元神,你是对冥界和三界都有大恩。 虚无老弟曾谈起过你,很赞赏你。我这儿有颗烈火珠,它除了能给你温暖,最大的 功能是在万里冰上辨认方向。你只要朝着它冰冷的一面走,就能走出万里冰原。希 望你飞升后还来我这儿喝酒,下一次我们喝三杯。” 铁雷接过烈火珠,感觉到烈火珠炽热的温度,“好,一言为定,小子我必会再 来此与前辈您喝酒,到时我从仙界将酒仙的酒拿来与您共饮。” “哈哈哈” 粗犷的笑声,豪放的笑容,比烈火还炽热,比苍穹还深远,手心里流淌着惺惺 相惜的激情。 万里寒冰原。 这里是冰与雪广袤无垠的天地,狂啸的阴风追逐着漫天飞雪,奏响死亡的序曲。 空中太过寒冷,风雪太大,无法飞行,铁雷只好慢慢的向前行走,延绵漫长的 脚印象是坐标线,一会儿就被飞雪盖住。 铁雷如同一只没有方向孤雏行走在漫无边际万里冰原中。 冰雪中没有一丝动物的气息,只有在临近地炎炼狱地域,地底澎湃着一点儿温 度的温泉,边上稀疏的座落着几枝淡红的梅花,也正是几株雪梅鼓励着铁雷。 越走向纵深,温度越低,铁雷惊讶,雪原上居然耸立许多栩栩如生的人的雕像, 千姿百态。铁雷看着一座雕塑双手渴望的升向天际,面容清晰可见,甚至能看清眼 角下粒粒泪珠儿。 感觉那么熟悉,与地炎炼狱岩浆池中的阴魂的姿态那么相似。 风雪无情的落在他们身上,千万年的风雪的侵蚀居然保留的仍是完整。 铁雷发觉每座雕像有泪痕,无语的悔恨、伤痛。 狂风呼啸,岁月侵蚀,多么恐怖的惩罚。 铁雷黯然,唉,永远的折磨也无法冼净曾经肮脏的灵魂。 铁雷越走越感觉寒冷,真想与冻僵的灵魂一样,静静的坐在洁白的雪地中。 铁雷感觉真气已经凝固,胸口的烈火珠护住心脉。体内的炽炎也有活动迹象, 散发出丝丝暖流,带给铁雷生存的希望,顽强与肆虐的风雪做着搏斗,坚强的意志 不断抗击袭来的疲惫。 铁雷轻叹,自己还末与冰魅王相遇,就在这空旷的雪原中耗尽能量,铁雷顶着 越来越重的风雪,,机械的迈着脚步,时间在冰原中也被凝固,没有白天与黑夜, 只有白茫茫的风雪。 铁雷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已走一万年。 压抑与疲惫折磨着铁雷,铁雷庆幸烈炎公赠了烈火珠给自己,一直朝着阴冷的 一面行走没有迷路。 铁雷相信烈炎不会骗他,自己只要坚持总会找到边界的。 铁雷发觉烈火珠没有初始时热了,仿佛耗尽了能量。 一个披着白色风衣的娇小的身影稳稳的屹立在前方。 “又是一道被冰冻的阴魂,真可怜。” “站住。” 铁雷愣住了,雕像还会说话。 铁雷发觉一道强烈的阴寒之气迎面击来,铁雷身影一旋,冷气擦肩而过,一侧 的半截雕像突然炸的粉碎,化做雪花。 “你是不是只知道一切可以烧成灰烬?如果冷冻的温度达到一定极限,同样可 以将你冻成灰烬。” 白衣人冷冷的声音使本就阴寒的空气更加冷冽。 铁雷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这才看清,苍白如雪的脸庞,一眼看去要不是精光 赫赫的眼眸,还真以为是座冰的雕刻。 铁雷喃喃自语,“冰魅王是女的?” 冰魅王冷笑,一双柳叶眉更显出她的冷若冰霜,“有人告诉你本王是男的?” 铁雷愕然,印象中冰魅应该是 “女王看起来那么年轻,漂亮,真是娇艳如花,冰清玉洁” 似乎所有的女人都喜欢赞美,冰魅王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铁雷嘿嘿笑道:“只可惜女王这么出众的容貌却孤守万里冰原” “废话少说,你怎么走出我的冰原?是不是有人相助?” 铁雷做了个幼稚的动作,摸摸后脑勺,“女王真是神人也,不仅有容貌似天仙, 还有高深的智慧,的确是有人相助,否则我必在这茫茫冰原中迷失方向。” “哦,是不是那个烈炎公,老不死的倒会做好人。” 铁雷从冰魅王口中听到自己已走出万里冰原,暗自欣喜。 “我也不想让烈炎公帮忙,但是他说我没有引发超天雷劫,相当于救了冥界, 硬要指引再下,怎么也推不掉。” “哦?那我应该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了?” 铁雷苦笑,“怎敢,仙子在这儿迎接小的,我已很感激了。”铁雷发觉自己有 时真很无耻,这么恶心的话也说了出来。 冰魅女王冷笑依旧冰冷面容,“你真可爱,杀了你是有点可惜。” 铁雷干笑,毫不知耻的说,“是吗?许多人也这么说。如果你杀了我,就没人 陪你说话了。” 冰魅女王冷笑,“那我就不杀你了,你看如何。” 铁雷以为自己将女王说动了,得意笑道,“女王真是英明,您要是”冰魅女王 冷声打断铁雷,“不如将你用万年寒冰封锁在冰山中,与那些雕像一样。我会让你 保留神识,这样就可以陪我说话了。” 铁雷苦笑,“女王,我只是从这儿路过。” “路过?你路过鬼门关前,将我的两个徒弟废掉,现在路过我的冰原,我要是 放过你,还做什么界王?” 冰魅王面孔一变,化做阴霾,浑身透出极度深寒。 整个万里冰原的冰雪迅速的汹涌云集,狂风如千万脱缰的野马席卷而来,阵阵 呼啸似巨兽的怒吼,大地在颤抖,就连坚如钢铁的怨灵也赫赫发抖, 无数风雪巨龙如天地垂帘,张牙舞爪扑向将铁雷,铁雷就象颗巨浪中的舢板, 随着冰雪旋转。 冰魅王脸色比白雪更显花白,纤细的手腕比羊脂玉晶莹,哧哧的冰魅劲气却从 光滑修长的手指狂涌而出,风雪巨龙瞬间凝固为坚固的冰之牢笼。 庞大风雪仍然没有静止,冰壁也渐渐增厚,空旷的冰原上高高隆起了一座小山, 冰与雪的五指山。 冰魅王长发飘逸,淡淡的看着冰山,冰山中朦胧的欲再挣扎的身影。 风雪肆虐给冰山披上层层外衣。 “姐姐,你为何将他囚在这雪山之中?” “我喜欢的东西,自然要冷藏起来。” “姐姐,能不能放了他,我就是因为他而落入冥界的。” 查灵止不住眼中的泪花恳求着冰魅王。 “你常跟我说起男人就是他?” “是的,姐姐,我等了他已五百年。”查灵扑通一声跪在了冰魅王的脚下,严 寒透过单薄的衣裙冻僵她的膝盖。 “唉,你值得为这样的男人下跪?你还是回去吧。” “不,五百年感谢姐姐的照顾,我的命也是姐姐救的,如果姐姐愿意放了他, 我宁愿将薄命奉还给姐姐。恳求姐姐慈悲心肠,放过他。” “你,”冰魅为之气结,看着在寒风中冻的发紫的查灵,无奈摇摇头,“好妹 妹,男人都是口蜜腹剑之徒,将你伤的体无完肤后还会狠狠撒把盐。你不是说过已 经放下了吗?” “姐姐,我我是欺骗自己,我想忘记他,将他在嬉闹中遗忘,却又在孤寂中想 起,将他在星辰下送走,却又在清晨掬起。我不想再骗自己,短暂的遗忘,长久的 相思。” “唉好吧,只要他能出得了冰山,我就不再为难他。”冰魅女王一声轻叹,像 是风的丝语。 查灵犯愁的看着冰山,黑暗龙枪吐着万丈光茫扎向冰山,却只扎进寸许,急的 大咸,“铁雷,你不要死啊,你已从九层地狱闯了出来,只差这一关,我们就可以 相见,你不要死啊。” 泪珠儿刚从眼中流出就已结成了冰。 冰山虽然坚固却是透明,从外面能看见铁雷模糊的身影。 查灵拼命的用龙枪扎向冰山,能够洞金砾石的龙枪在冰山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只能在冰山上留下浅浅的凹痕,很快的被呼啸的风雪填平。 查灵没有放弃,任凭身上坠满泪的结晶。 龙枪突然被迸上了天际,落入雪堆,查灵来不及寻找,咬着牙用纤细的手掌一 掌掌的擂向冰山,咚咚,沉闷的掌力无休止的打在冰山,气流飞窜,风雪渐止,象 是被这痴痴的掌声所感动。 查灵十指渗出了鲜血,滚烫的热血融化了冰岩,冰血混合成小溪潺潺流动。 铁雷神智清醒,四肢却被冰山紧紧压住,透过晶莹的冰岩,铁雷看见熟悉的身 影正在努力的敲打冰山。 铁雷惊颤,是她, 记忆中的弱小的身影, 火热的红唇在风雪中发紫, 纤细的玉手鲜血淋淋, 想去轻声的安慰, 却伤在心头。 一片殷红透过洁白的冰壁流进干涸的心灵。 铁雷明白晃动的朦胧的身影正在做什么,眼前腥红一片,心中有万斤重担不断 的挤压, 铁雷感觉自己要疯了,咫只可及的身影却如相隔万里,怎么也无法触及。 吼,怒火在燃烧,热血在沸腾,铁雷紧闭双眼,体内炽焰仿佛被抽打的骏马在 经脉内狂奔,又似滔滔岩浆澎湃着昂起高耸的浪头,整个天神力与冥神功都在太阳 般的力量前畏缩。 铁雷双臂充满挥动的渴望,拥抱爱人的幻想。 吼,胸口的怒火如火山般喷发,炽热的激流如光柱冲向天际,轰的一声,天地 惊颤,冰山击成碎片。 看见了,红通通的眼睛饱含着多少心酸与等待。 一切在耀眼激流下看得更清晰, 颤抖的充满血迹双手紧紧相拥,渴求抓住流逝的岁月,残缺的青春。 沉默,相聚只是沉默,还有什么能替代, 将一切留给眼泪。 万里冰原的风雪奇迹般的停了,一对恋人火热的激情熔化了万年寒冰, 冰雪消融的溪流奔流成滔滔大江,冲刷着灵魂雕塑,将它们冲进地炎炼狱。 万里冰原第一次飘起了绵绵细雨,象是安慰久别恋人的眼泪, 冰魅王摇头轻叹,伸出颤抖的双手迎接着纯静的雨水,激动的汲了一口。 万年前三界大战,也是同样的日子,同样的雨,但是那是酸的、苦的,离别的 愁肠。 今天的雨却是甜的,咸的,甜的是心,咸的是泪,相聚的欢颜。 “祝福你们,爱人。” 冰魅气萦绕在冰魅王玉指间,冰原上依旧寒风呼啸,冻人骨髓,刚刚狂喜奔逃 的阴魂又重新冰成了雕塑,但是冰原上却多一道汹涌澎湃冰河的暗痕。 铁雷轻吻着查灵充血的十指,“幸苦了,我们” “你有过回不来的想法吗?” “有过,对不起。” “我也有过不想等下去的念头,现在你回来了,我等到了你。” 铁雷揽起查灵的纤腰,“我们回家吧。” 查灵颤抖的问:“家在哪儿?” 铁雷轻笑,“西大陆,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草原。” 查灵没回答只将头轻轻倚偎在铁雷的肩头,“多少次夜里想靠着你的肩头,醒 来却是一场幻梦。” “前面就是鬼门关,冥帝宫殿就是那儿?” 查灵点点头,幽幽的叹息,“我经常去冥府打听 你的消息,每次听到你的消 息,都是兴奋不已,才知道你已快闯出九狱了。” “其实这次出九界,界王们都在帮我,他们知道我修炼冥界元神,已成了冥界 一分子,怎会下杀手?何况我是为了避免引发超天雷劫才这样做的。他们又为了自 己的面子,故意设了些机关,让我闯。任何一个界王我都不是敌手,堂堂九狱却让 我闯出来,他们会失去多大颜面?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能回来与你团聚,我 愿付出一切。” 冰魅王鬼魅般站在他俩身后,“冥王要见你,跟我走,我送你们出冥界。” 五百年,沧海桑田,时过境迁。 -------- 天鹰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