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直无聊地城头上站了一天,城墙外已是夕阳西下,大地上只露出半个太阳, 林抱月看着日落的美景赞叹道:“好美啊!” 丁小山笑道:“书呆子,又犯傻了,太阳下山每天都有,没甚么大不了,你别 总是叹气,天天叹一次,把福气都赶跑了。” 林抱月对于丁小山的古怪言论有点哭笑不得,却又不知道怎么辩解,只好应道 :“不说了,与你谈这个真没劲,要有个红颜知在身边一起看这美景,那会是多么 好啊!” “红颜知已?嗯,我知道了,嘻嘻,你小子想女人了吧?还真没看出来,你这 么好色。” 林抱月摇头叹道:“真是焚琴煮鹤,对牛谈琴。” 丁小山嘻笑道:“书呆子,想女人就想女人,没甚么好害臊的,你不想我还想 呢!唉,真不知道甚么时候才能娶个老婆回来,以前讨饭不敢想这事,谁肯嫁给叫 花子啊!现在总算换了个身份,要是弄个一官半职的,说不定还能娶个漂亮的小媳 妇儿,真爽。” 另一则的士兵唐风插嘴道:“想女人还不容易,只要有钱,上窑子随便挑,那 多痛快。” 林抱月听了连连摇头,大叫有辱斯文。 丁小山也不以为然,不屑地道:“你懂甚么,窑子里能有好女人吗?要娶就取 蚌清清白白的,那种女人可不能当真,我们林队长要的可是红颜知已,知道甚么叫 红颜知已吗?” 唐风甩着脑着袋道:“不知道?” 丁小山得意地解释道:“那是漂亮女人,窑子里那些怎能比呢!” 唐风撇了撇道:“嘿,说的轻巧,下回我带你去一次,包你乐得连家都不想回, 唉,可惜没钱,要不然上那种甚么高级窑子,那里面的美人就像天仙似的。” 丁小山拍着胸脯道:“婊子再美我也不要,要是有一天我成了英雄,人家会指 指点点,说我丁大英雄逛窑子,那多难听呀!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窑子,免得败坏 我名声。” 林抱月忍不住插嘴道:“你们别老是说甚么窑子婊子,我们可是在守城。” 丁小山没理他,反而问道:“书呆子,你说说看,我说的对不对?” 林抱月笑道:“当然对,丁大英雄从来不说假话。” 丁小山示威似的向唐风扬了扬道:“听到没有,连书呆子都说我对,书呆子可 是念过书的,他说的一定没错。” 唐风正想辩驳,忽然有人叫道:“看呀,那是甚么?” 守城的士兵一起向城外望去,远处的小土坡后不知何时扬起了尘土,渐渐地还 有了马蹄声传来,弥漫在空中的尘雾之内隐约出现了许多旗帜,只是看不清楚是哪 一方的旗帜。 “是天秦军来了吗?”不知谁叫了一声使新兵们都紧张了起来。 丁小山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城垛直喘粗气,嘴里还喃喃地道:“妈 呀,天秦来了,天秦真的来了,这回可不是闹着玩。” 林抱月见他表情古怪,低头关心地问道:“没事吧?” 丁小山又掐了自己一下,然后撑着站了起来,强笑道:“没事,站了太久,腿 有点酸。” 这时单天佑也得到消息急忙赶来,紧张地望了片刻之后,他看清了那些旗帜, 不禁兴奋地叫道:“是荀大将军回来了,大家准备开城门接迎荀大将军。” 城上顿时一片欢呼,丁小山终于松了口气,感到背上凉嗖嗖的,心里骂道: “战场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一会儿一个消息,差一点连心都跳出来。”为了掩饰自 己刚才的狼狈,他的欢呼声最为响亮。 “大将军回来了,我们胜利了,杀光天秦那帮混蛋。” 荀子丹的大军缓缓地向城门走来,令众人都吃惊的是一马当先的不是荀子丹, 而是一具尸体,尸体被放在树枝编成的床上由四个士兵抬着,尸体上还盖着荀子丹 的帅旗。 “荀大将军?” 这一幕立时引起了一阵满城士兵的惊呼,可当他们人看到后面骑在马上的荀子 丹时这才知道抬着的不是大将军。 “那是甚么人?居然被抬在最前面,还用帅旗盖着。” 单天佑脸色也变得凝重和哀伤,他叹了口气道:“是旗兵张老九。” “旗兵?张老九?” “张老九今天四十八岁,从十八岁参军以来,撑大旗撑了三十年,先后为七位 将军和三位大将军撑过帅旗,深得敬重,荀大将军也称他为兄,不敢有越礼的地方。 想不到还是死在战场上了。“ “走,下去看。”丁小山抢先就冲了下来,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想法,所以都跟 了出去。 来到城门口,大军忽然停了下来,荀子丹跳下了马,然后吩咐士兵把尸体放在 了城门口,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荀子丹竟然单膝跪在尸体前行礼。 士兵们默哀了起来,尤其是老兵们,更是含泪而对,丁小山看着所有的人的脸 上都现出了崇敬之色,心中大为触动,忍不住大声赞叹道:“这才叫英雄,要是老 子能死得这么轰轰烈烈也就值了。” 由于所有人都在静默之中,丁小山这一声赞叹就显得非常突出,所有人都看着 他,这次丁小山没有刚才的感觉,他是真正的为这个常烘感动了,所以话到嘴边就 冲口而出。 荀子丹听了转头深深地看了丁小山一眼,接着缓缓地站了起来,拔出配剑指着 天高声道:“丁小山说的对,张老九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旗兵,但他是个英雄,很多 人称我是英雄,其实很多战术都是因为有张老九的提醒才有今天的我,他虽然名不 见经传,但论及百水国内,没有比张老九更能称之为英雄的。” “英雄,英雄,英雄” 雄壮的三声高呼使天地都似乎被感染,这三声不单是对张老九的敬赞,而是还 是向荀子丹的气度致以崇高敬意。 大军缓缓地向城内行去,丁小山等人列于两侧,恭送着那位老旗手。 林抱月对此深受感动,小声赞道:“小山,你刚才说的真好。” 丁小山嘻笑道:“那当然,我是丁小山。”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