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草原夜事 只有年轻人的远行是快乐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天公也来助兴,这几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加上路上草木争春,风光如画。 大力、童万金、马妍、陈五经、孔顺、方正平六人一边赶路一边游玩,反正离马清 海等人计划的日子还有七八天,不用着急,几个年轻人一路上打打闹闹,白天赛马、 晚上宿营,沿途还打了些旱獭野兔等野味,作为晚餐的美点。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这一日,几人行至一片广阔的草地,穿过这片草地就到了大家准备设伏的地点。 身边草浪滔天,夹杂着动物奔窜号叫的声音,行至傍晚时分,也不见一户人家, 几人正准备找地方宿营休息,陈五经忽道:“前方有火光!” 众人精神一振,都呼着“哪里?”向前看去。大力则站上了马背,这些日子大 力的马技已经有了大幅的提升,不象在清河镇的时候,骑了一次马,好几天走路都 费劲! 果然前方几里米处有火光闪动。 方正平兴奋的道:“有火就有人,正好借宿一宿,好几天没怎么睡好了!” 陈五经哈哈笑道:“师兄是个享福之人,我就觉得夜宿荒野别有一番滋味,有 点意思!” 大力道:“大家停一停。” 童万金、马妍正要策马冲过去,听大力如此说,不由同时不耐烦的道:“干什 么?” 大力笑道:“急什么急?先听听有没有人。” 众人心想不错,立刻都勒马不动。果然听到前方有鼓声、琴声夹杂着人声传来, 听起来人还不少。 童万金叫道:“果然有人吧?哈哈,快过去凑凑热闹。” 孔顺笑道:“大家不要跑的太快了,别让人家以为咱们是劫匪,一箭射过来就 不好玩了!” 大力一楞道:“是啊,快到二道沙河,也没准他们就是魔影十三狼呢,我们还 是小心点吧。” 方正平神色一变道:“不会吧?” 马妍道:“一帮胆小鬼,要是魔影十三狼,他们敢这么敲锣打鼓吗,官府正在 通缉他们,他们躲还躲不及呢。” 大力心道:“也不一定吧?” 童万金笑道:“我可不是胆小鬼啊,就算是魔影十三狼,咱们正好去把他们给 端了,完事打道回家,神不知鬼不觉,让马庄主他们白跑活一趟。哈哈…” 众人也跟着大笑。 陈五经笑道:“说的好,要走一起走,别老是抢着跑,咱们就比一把,看谁先 到。” 大家应道:“好啊,谁怕谁!” 众人虽然行了一日略显疲倦,但此时无不精 神抖擞。 尤其是童万金、马妍叫的响亮,前面路上两人就是各不相让,不是童万金领先, 就是马妍领骑。现在一听说比赛,不由得互相警觉的注视着对方,生怕对方抢跑。 大力补充了一句道:“终点在到火光200 步处,还是刚才那句话,别惊了对方, 有问题咱们也好作准备。” 童万金大叫道:“就这么定了,走——”说完双腿一夹,策马飞出。 马妍后面不依的道:“臭小子,又抢跑!千万别让我追上,我要扒了你的皮— —” 童万金哪会在意,跑的更快了! 众人哈哈大笑跟在后面。 几人快马来到火光跟前,原来是好大两堆篝火,都有近丈宽,此时燃烧正旺, 火苗高达近六尺。 篝火旁边围着几十个人,有老有少,几个年轻的男女正在中间载歌载舞,外围 是住的毡包、马车、牲畜的物事,看情形应该是一个草原部族,只是大力几人年轻, 不认识是什么部族。 两个部落中负责守卫的人见远处来了几位年轻人,便上前道:“他那日塞弄” 意思是你们好。 大力几人见对方面带善意,也都点头微笑。 不过大力没明白对方说:“太傻弄”什么意思,难道是问我们是不是武林人士? 不由回答道:“是的,我们几个路经此处想借宿一晚,不知行不行?” 两个部落中人也听不懂大力的话语, 不由邹起了眉头,互相看了一眼,摇了 摇头道:“蒙图亏!”意思是听不明白。 马妍叫过大力道:“我看他们也听不懂咱们的话,怎么办啊?” 童万金笑道:“没问题,我来。” 大家都以为他会说对方的话呢,可没看出来! 童万金上前道:“我们地——”然后指了指后面几位,接着道:“天黑了——” 用手指了指天,蒙了蒙眼睛以示天黑了看不到,接着又道:“想到你哪借宿一夜— —”手里比画着意思是几人在找地方,又将双手放在头侧,歪头闭眼,以示睡觉, 指了指对方表示借宿。 对方两人一直看着他的手势,不断点头,以示明白,最后见他比画完,不由得 发出了“噢”的一声,面带喜色。向几人挥手,转身在前带路。 这句话大力等人倒是听明白了!惊喜不以。不由得猛夸童万金了不得! 童万金比画了半天,也累的头上冒汗,委实不容易!听的众人夸奖,装做无所 谓的道:“小意思!” 两个族人将大力等人带到了篝火北面的一张桌子前,桌子后坐着一位身材极为 英武健悍的中年男子,满面胡须,长的跟草原勇士吉日古郎颇为相象,一看就是草 原部族,男子身边与他一桌坐着一位雍容慈祥的女人。 两人的桌上摆着半只烤羊,大力几人没吃晚饭,那股香酥无比的肉香味对大力 几人极具诱惑力!烤羊旁边还放着奶茶、奶酒、奶酪等,看的几人暗自直吞口水! 将几人领过来的族人右手捂住左胸,低头向桌前的魁梧男人行礼,接着叽里呱 啦的说了起来,应该是向他说明大力等人的来意。 魁梧男人不住点头,旁边的女人边听边向大力几人点头微笑。 不用说,这对男女应该是这个部族的族长及夫人了,大力几人也学着那两个族 人一样向两人行礼。 族长听完族人的介绍,哈哈大笑,站起身来,也向几位回礼。并吩咐族人给几 人在自己身旁安排座位,端上羊肉、奶酒。 虽然双方语言不通,可是大力等人都感受到了对方的豪放好客,以及对自己的 热情。 酒肉上来后,族长一手端起酒碗,一手指着自己介绍道:“图布兴”又指了指 妻子道:“塔林塔娜。”族长夫人也笑着端起酒碗。 大力几人赶紧端起酒碗自我介绍了一番。 介绍完毕,族长甚是开心,将酒碗向几人一举,扬脖喝了下去,族长夫人也跟 着干了。 大力几人心下道:“族长倒还罢了,夫人还真是海量!” 几人刚要跟着喝了,族长与夫人又端起酒碗,连喝了两碗。喝完了将酒碗并排 放在桌前,期盼的看着目瞪口呆的几人。连干三碗乃是本部落对第一次见面喝酒的 朋友表示尊敬之意,如果对方不喝,那可是对自己的大大不敬!好多游牧民族都有 这种礼节,并且非常重视,如果对方不喝,可能马上朋友就没的做了,马虎不得! 大力几人每人桌上都已经被族人斟满了三碗酒,刚才不知何意,现在彻底的明 白了! 大力哈哈大笑道:“好酒量!”连干了三碗。奶酒的滋味比大力原来喝过的就 略显柔和,容易下口,酒香中带着奶香,别有味道! 童万金喝酒的速度绝对不慢,喝完大声道:“爽!”陈五经、孔顺、方正平也 都无话喝了下去。 只有马妍喝了一碗后,脸就现红晕,更显得娇艳美丽,不过余下二碗怎么也喝 不下了。族长也不介意,哈哈大笑,叫她以奶茶代了。 族中人见几人年纪不大,倒也爽快,无不欢喜。 篝火会的节目继续进行,四对上身几乎赤膊的粗壮汉子蹦蹦跳跳的上得场来, 互相摔了起来,底下人一顿欢呼,为几人喝彩。 大力见几人不会武功,但都相当有力,而且几人的胳膊缠绕技巧、脚下技巧都 运用的相当娴熟,很适合近身搏斗,值得学习。 不片刻场上胜负决出,无论胜者负者又都象上场一样,蹦蹦跳跳的绕场一周下 去了。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接着几个十几岁的族中姑娘也步入场地中央,她们身穿红白相间,或纯蓝色的 似丝非丝、似布非布的软质长衣,头顶六角小帽,脖子上戴着珍珠,其中两位颇为 清秀美丽,显得与众不同,不过几人无论美丑,无不散发出清新的活力。 童万金笑道:“没想到族里竟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不过照我们的大小姐还是差 了很多。” 陈五经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夸张的话呢,要是有半句对师妹不敬的 话,你可就惨喽!” 方正平道:“师妹还气你刚才比她先到呢,小心她把你扔进火堆里去!” 童万金道:“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马大小姐哪是那种人!” 马妍没好气的道:“你们不要惹我,小心我耍酒风啊!” 大力本来想调侃几句,听她这么说,心里不由道:“这可了不得。”接着对马 妍道:“你今天真漂亮。” 马妍剜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眼睛看向了场地,脸上却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酒 意更浓,越发显得红晕可人。 几位姑娘一经入场,就引起了场下族人的欢呼,就连族长图布兴和夫人也禁不 住被这气氛深深感染了。“啪啪……”掌声响成一片,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小伙子们 的欢呼口哨,这一点倒是不分什么民族、什么口音!场中的气氛被推向另一个了高 潮。 大力等人几碗酒下肚,加上现场的气氛所感染,连上马妍也都跟着欢呼了起来。 没想到竟然是一向较为内向稳重的孔顺喊的最欢,也许是酒精起了作用,不过这时 谁能注意到他! 原来本部族其实是蒙古族的一支,一直逐水草而居。今天是本族第一任族长的 诞辰,白天大家已经在这里举行了盛大的祭祀仪式,晚上举行篝火晚会,则是因为 部中习俗,这一天晚上族中的未婚男女将会在今天,向心仪的人表达自己的爱意。 大力等人当然不会知道这些,脑子里没有半丝别的念头,只是这种狂野的快乐。 伴随着鼓点、马头琴的旋律,几个女孩开始在场中飞旋起舞,犹如几只美丽的 草原精灵,在篝火之中穿梭,时如怀春少女,时如圣女参神,配合上她们美妙得难 以形容的舞步,丰富多变的表情,完全主宰了众人,看的大家热血沸腾,所有人的 心神都围绕在了她们的身上,禁不住跟着手舞足蹈。 童万金一直试图学着象姑娘们一样抖动肩膀、脖子,老是学不出来,看见旁孔 顺竟然做的有模有样,气的哇哇大叫,真是嫉妒的不行! 舞蹈进行了一会,场下的人也都加入到舞者的行列,场中惟独几个没有加入狂 舞之人,只有一些奏乐的族中老者和大力等人。 几个族中小伙、姑娘上来拉起了大力、马妍几人,众人围着篝火跳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忘情地投入到这欢快的舞会中,野火会越闹越有趣,疯狂的舞会是 更被马妍这美得让所有男人都发呆的美少女推上了颠峰。 孔顺表现出了极高的舞蹈天赋,不但学会了刚才场中女孩的舞姿,还将一些武 术招示融合在内,腾挪翻转,逐渐的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圈,族中人没见过这种舞 蹈,见到好看都过来学着跳。 马妍、陈五经、方正平几个师兄妹也从没见识过孔顺有这个本领,和别人一样 惊叹不已,心中对这个家伙不免重新认识! 舞蹈中,一位美丽的姑娘将哈达献给了孔顺,孔顺欣然接受,族中众人高声欢 呼,姑娘好象高兴的不得了。 接着又有两位族中小伙一起将哈达献给马妍,马妍也都接了下来,不过这次周 围却无一人欢呼,两个小伙站在马妍身边目瞪口呆,显得不知所措。 大力等人也周围异样的气氛,停止了舞蹈。忽然的气氛转变弄的马妍心中发慌, 不知自己作错了什么。 原来族中习俗是舞会接近尾声后,年轻男女就会将自己的哈达献给心仪的人, 如果对方接受自己就与自己交换哈达,算是定下亲事。 孔顺、马妍等人不是族人,没有哈达。舞会中被别人看上,献上哈达,如果接 受也就意味着交换了哈达。 两人不明规矩,别人献上哈达,兴奋的还以为对方出于礼貌呢!孔顺倒还罢了, 马妍一下子接下两个,意味着一下子接受两人,这在族中可还是从来没有之事,所 以哥两个才会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 天鹰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