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清晨的微风唤醒了柳山的寂静,阳光悄悄爬上山头。 “娘,那到底是谁啊,明明就是……”燕以瑶刚想把“醉烟楼”这三个字说出 口,却被燕天淇一把捂住了嘴,示意她别乱说。 “小孩子家,不该知道的就别知道。”燕睿慈的语气有些严厉,“对了瑶儿, 你管那姑娘叫什么?如烟?你认识她?” “不……不是……我……”燕以瑶支吾了半天也没讲出一句完整的话,总不能 跟自己的娘说,自己去了青楼吧! “娘,是这样的,我见师兄总是和亦南提一个叫‘醉烟楼’的地方,觉得好奇, 就和瑶儿去了,恰好见过这位女子,所以……”燕天淇想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实情, 准备被燕睿慈痛骂一顿。 “醉烟楼?你是说我们来时,山下的醉烟楼?那不是青楼吗?”燕睿慈疑惑道。 “是啊,娘,一开始我和哥也觉得奇怪,可后来才知道那里面的姑娘个个功夫 了得,特别是那个如烟,就是你们叫的柔儿,武功不是一般的高,而且聪明过人。” 燕以瑶见娘没多说什么,终于放了心。 “是吗?看来事情远比想象中的复杂啊!”燕睿慈叹了一口气,双手叉在身后, 缓缓转过身。 燕以瑶和燕天淇就这么傻傻站着,不时朝对方使眼色。 “爹!”柳亦南刚踏进门,就看见柳青泓和冷秋凝坐在桌边,冷秋凝正在给他 倒茶。二人见柳亦南进来,不约而同地吃了一惊。 “亦南,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柳青泓抿了一口茶,问道。 “爹,这不是那日送柔儿上山的人吗?”柳亦南指着有些不自然的冷秋凝说道。 柳青泓牵过冷秋凝的手,轻轻放在柳亦南手中说:“孩子,她就是你娘啊!十 八年了,他离开十八年了!现在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 有那么一瞬,柳亦南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所措。面对眼前这个自己日思夜想 却又陌生的人,他竟一把甩开她的手,大声叫道:“你不是我娘,不是!我娘不会 狠心的丢下我,不会狠心的丢下爹,不会一走就是十八年不回来!我娘是个善良的 人,你不是!不是!不要以为你带着柔儿回来我就会认你!你不是我娘!不是!” 柳亦南拼命吼着,想把十八年来对母亲的思念都发泄出来,毕竟这十八年,他承受 的太多太多。他见过爹再深夜一个人偷偷伤感,也见过爷爷面对还年幼的自己时一 声声的叹息。他无数次梦见自己的娘回到他身边,用温暖的怀抱轻轻安抚会在夜晚 做恶梦的自己。 “亦南,你冷静点,听爹和你解释……”柳青泓极力想安慰失去控制的柳亦南, 可无济于事。 柳亦南一把推开柳青泓,夺门而出,留下身后早已满脸是泪的冷秋凝。 “会好的,会好的。柳青泓将妻子拥进怀中,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楚云翾搞不明白自己怎么了,竟走到了这!明明是想去找柳亦南的!可还是不 由自主地推开房门: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套茶具,屋子里到处是阳光的味道,一切 都是那么安宁。他无心的一回头,看到了床榻上的她。 楚云翾慢慢走到床边,轻轻坐下,凝视了很久,突然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同样是这样的情景,可为什么,自己总有种不安?他极力寻找着过去的痕迹,可现 实就是现实。 一直以来,在我心里的人,会是她吗?——楚云翾 屋里静悄悄的,静得能够听见她的呼吸。很长一会儿,楚云翾都在安静地望着 眼前的人。回想之前与她的碰面,那种冰清玉洁的气质,那种不俗的高贵,都一一 浮现再他眼前。蓦地,楚云翾很想问自己:她到底是谁?如烟?还是柔儿? 突然,楚云翾发现她的手动了一下!接着,那双久闭的眼终于睁开。 一刹那,四目相对。 “我在哪儿?” 望着她无助的眼神,楚云翾轻轻安抚道:“这是柳山。” “柳山?不是醉烟楼?师傅……”如烟轻声说到,“你是……我们……见过?” 她还记得自己! “你好好休息,我去找亦南。” 轻轻关上门,楚云翾发现自己竟有些不自然。 你,总是这么冷冷的吗?——如烟 “亦南!”刚出门没多久就看见柳亦南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后院里,楚云翾倒有 些奇怪。 “云翾哥,你怎么在这?”柳亦南有些惊讶。 “怎么了?不开心?有事吗?”对于这个弟弟,楚云翾倒是很关心。 “没……没什么。”见柳亦南语塞,楚云翾也没多问。 “她醒了,去看看吧。”良久,楚云翾才开口。 “真的!柔儿她醒了?”柳亦南兴奋地站了起来。 “先去告诉你爹和你爷爷,我会让师傅他们过去的。”楚云翾说到。 “知道了。”柳亦南笑着答道。 望着亦南渐远的背影,楚云翾心里掠过一丝惆怅。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