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吹草低(之一) 小九听着点了点头,却依旧坐在马上没动,却抬眼往狼逃走的方向望去。速黑 纳的斤微怔想要催促,小九一挥鞭子催马向那边跑去,边大声喊道:“斤哥,那后 边五匹我就给你包了,你们在这等我一会就成。” 速黑纳的斤及各位兄弟一楞,可他们这里还没处理好,野台飞身上了马:“速 黑纳的斤,我去帮帮他吧,你们赶快跟上。” 速黑纳的斤点头答应:“你们小心点,那汉人什么都不懂,看到不对赶紧走。” 野台马上高喊着回答:“知道了。” 小九驱着马蹄滴答,先前溃散的狼群,现在又聚到一起,而且还发出“嗷嗷” 的嘶鸣。那声音充满悲凉,却又高亢嘹亮,就象是战争号角般的召集令。逐渐远处 传来回应声,由远而近是越来越多。后边的野台经验丰富,立刻察觉到不对,马鞭 举过头大喊起来。小九听是听到了,可那蒙古话还是不懂,以为野台是在那为他加 油呢。他也回头大声呼应,马却冲得更快了。狼群这回没有散开,反是鼓着眼瞪着 这边,一只只低声咆哮,战意已经非常明显。 再往前马却挣扎着不肯跑了,小九可不勉强,一踩马镫人便腾空而起,直向狼 群冲去。一落地脚尖再点,人更快似流星上前。左手藏在怀中的鱼网已经拿出,右 手绳索一抖旋转起,向前一抽便如有实长棍。当头两狼被他绳索抽开,在地上一滚 身晃悠身子想再爬起来,可头才抬起,又是一抖就趴下来不动了。后边狼继续扑上 来,他左手鱼网一抄,左一兜右一兜,两只落网。他旋身而起,一拉绳网口收紧, 跟着一甩将兜住的狼抛向外边。 野台勒停了马飞身上前,一把揪住地上的网绳,那里边两狼挣扎着,网子是越 挣扎越紧。小九一根绳索舞得呜呜作响,直劈横扫,三下两除二那群狼便四下纷飞。 被绳索碰到的狼,就象是撞到弹簧,嘣一下弹出老远。这群狼本就不多,没一会就 要给他打扫干净,那只头狼也给他一把揪住后脖子,就这么提着任它四脚乱踹。那 边再跑来几只,半道上看见情况不对,嗷呜着掉头就跑。小九也不追,眼前剩下的 再抓两只,用绳索几下便束住腿脚。 那边野台看得都呆住了,几十头大狼,没一会就给他收拾个干净,还好象点都 不费力气。小九提着三头狼回到他跟前,两只绑好丢在地上,那只头狼还在手里拼 命挣扎。 “厉害,巴阿秃儿!巴阿秃儿!”野台看着他囔囔道,脸上神情惊喜。 小九微怔:“什么巴阿秃儿是什么?” 野台似乎也能听懂点点,便比画着僵硬汉语道:“勇士、勇士。” 小九听着呵呵一笑:“野台你客气了,先给根绳索我,我先绑了狼再说。” 这回野台听不懂了,楞在那望着他。小九欲比画,想想还不如自己动手。拿过 绳索把它绑住,那头狼可是凶狠,这个时候还在不停的想反扑,嘴里发出仇恨的嚎 叫声。两人一阵忙活,那边速黑纳的斤等人也飞驰而来。看到前边狼尸遍地,再经 野台一解释,速黑纳的斤等人立刻围住小九叽里咕噜起来。他虽然是还听不懂,可 那些人的神情,不用问他都明白了几分。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下,也抱拳拱手的跟 他们客气。 这次狩猎是大有收获,而且很快就完成了。那打到的东西,除开活狼外,其他 的东西都是谁打的归谁。小九一次就弄到二十多张狼皮,还有那些狼肉他就全都送 给其他五家。留下来他一个人也吃不完,而且关键是他不知道怎么做肉干,这肉却 是不能久放的。其他家作为回报,那些女人就帮着小九用狼皮做成毯子,还替他绞 了根结实的绳索。另外速黑纳的斤家给了他一把弓,十只没有铁头的普通木箭。用 那些狼肉换来这些东西,对这样的小部落来说,也是不吃亏的。 当然狩猎回来晚上都会有一顿好吃,那些东西都是各家齐出,包括烤的小绵羊 和马奶酒。速黑纳的斤和部落男人们都见识了小九的本事,也打算真的要他同自己 族人一起行动,归属于自己这一族。 大家围着火堆喝酒吃肉,看着女人们的舞蹈,他便将族里的一些规矩告诉小九 :“我们虽是一族,不过各家财产都是各家所有,所以你还得想办法多弄些东西交 换些牛羊牲口。因为我们只有一齐出猎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聚餐,平时吃的还得 要自己做,你明白吗?” 吃的东西要自己想办法他当然明白,那狩猎的日子也不会是天天有,而且一起 吃东西的时候,也不可能照顾到三餐嘛。小九理解的点头,速黑纳的斤拍拍他的肩 继续道:“兄弟的武功不错,只要多打些猎物就可以跟其他家去换需要的东西,要 这段时间缺什么,我也可以借你些。” 小九听着一笑,理解道:“这个斤哥请放心,我自己照顾自己的。” 速黑纳的斤看他一眼,稍微有点尴尬:“小九兄弟,我们这比不得大部落,所 以有的东西也不能太奢侈,实际各家的日子也都蛮紧的。” 小九抬手想将碗里的酒喝下,可忽然又觉得有些吃不下。放下碗伸手去拿羊肉, 撕下小块放进嘴里,心里有些不好意思。速黑纳的斤摘下大块啃了口,喝下奶酒又 道:“小九,你要不要奴隶?你这一个人住着,没人伺候这不行啊,要不哪天我带 你去熟悉的大部落看看,买几个人回来给你帮忙?” 小九楞住了:“那人是想买就能买的?你们这允许这样的事?” 速黑纳的斤呵呵一笑:“那是当然,其实奴隶大都是来自战败部落的,还有些、 还有些就是从山那边虏来的。其实这样的人差不多每个部落都有,我们这是比较小, 也没打过战,所以就没有奴隶。不过要是觉得需要,随时都可以去买。当然,这个 还得你自己多准备些东西做交换,好东西才能换回好的奴隶。” 小九有些无语,勉强替他解释道:“这就跟我们那边大户买卖仆人是一个意思 吧?” 速黑纳的斤连连点头:“跟那意思差不多,不过这奴隶是主人的财产之一,就 跟牲口差不多。” 小九听着微微摇头,想想问道:“那用银子也可以换吧?” 速黑纳的斤一怔:“那当然可以了,就跟买其他东西是一样,要有了几个人照 顾,那很多事都会方便得多。所谓入乡随俗,准备几个也没关系。” “恩,那倒是。”小九微微点头回答。 晚宴结束,小九回到自己的帐篷,仰面躺下长长呼出口气。 “看来想要作成个家还真不容易啊。”他心想着,伸手从怀里掏出钱袋,里边 只有三十两银子。 “看来只有多打些猎物来换钱了。”他心里计划着,暗自决心道:“我一定会 把我的帐篷装得漂漂亮亮,不止这样,还要多点牛羊,这样最少吃饭就不成问题。” 他想着轻舒口气,眼睛鼓溜溜扫了篷顶一眼。这是他的新家,一定要收拾得美 美的才行,只是这事好象没想的那么容易。 现在心里有了新目标,第二天早上他也没再睡懒觉,外边人声一响他就起了床。 昨晚都想好了,他今天想一个人去打猎,多打些东西好去换一些必须品。速黑纳的 斤今天要去完成交易,小九不想跟他们一起回去。不过给了他十两银子,要他帮自 己带些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这时候才知道有的东西要少了还真不好办。除了野台 留下来,其他的男人跟速黑纳的斤走了。 野台是个小家,与小九不同的,就是他已经有了两个妻子。作为家里唯一的男 人,他也有责任去多获取收入。而跟着小九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昨天那样的 表现,就是十多人一起忙很长时间也不一定能办到。那时侯的狼群正在聚集,准备 组成一个庞大的群体。可因为他的速度太快,那些狼都来不及汇拢,这在他多年狩 猎的经历中,还是头次见到。 速黑纳的斤带走了大部分家眷,因为车队需要他们的照顾。留下的只有些老弱, 就在驻地等他们回来。应此小九和野台还要负责保护这些人,所以他们今天不能去 太远,万一有事,留下的人是没能力保护自己的。还好野台可以勉强听懂小九的话, 两人加上些手语,总算还能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两人松着缰绳,缓慢的往前走。 鄂尔多斯是个水草丰盛的地方,这里实际归几个大部落共有,速黑纳的斤他们是属 于游牧,他们没有能力保有固定的牧区。 就是因为这里资源的丰富,珍禽异兽也比其他地方来得更多。不用多远就看到 前边居然有群野牛,数量不是很多,大概二三十头的样子。野台立刻招呼起来,激 动的示意小九,那是些好东西。 小九看着好笑:“你要我去跟牛比力气?那么多我可打不过,呵呵。” 野台勉强理解,一阵比画解释,原来是要他去捉两头回来。草原上马是最重要, 行路打战都要靠它们,而拉车或驮重物就要靠那些牛了,所以也是不可缺少的牲口。 野牛抓来驯养一阵,或者是配种,都是很有用的。 看到野台一五大三粗的汉子这样着急,他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忽然心里有了个 想法,就问道:“要不你教我说蒙语吧?我看你老是这样比画,也够费劲的,也确 实不方便。” 野台一楞,跟着比画的确认,这才竖起大拇哥生硬汉语道:“好、好。” “呵呵,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小九说着催马上前,准备替他捉两头牛回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来没干过这活,面对那么大个,还真不知道该怎 么下手。 “怎么办呢?总不能象抓狼那样吧。”小九靠近些,那群牛也跟着稍微跑开了 些。 他看了野台一眼,见他已取绳索在手,看来已经做好了准备。 “管他的,先试一下吧,都是这家伙,这次是要赶鸭子上架了。”他一探手取 下新的狼皮套马锁,再一夹马,当先就向牛群冲去。野台也赶紧跟上,将锁套举过 头顶旋转起来。双方很快靠近,野牛群开始逃跑,小九也旋起绳索。跟着将真力灌 入,刷的就将锁套甩了出去,稳稳的向牛脖子。后边野台想喊已经来不及,只能是 赶过来给他帮忙。 不过似乎已经不需要。那狼皮锁到了他手里就成了铁丝扎的,一套中牛脖子再 一甩,那牛横向里扑通就倒在地上。他绳索再一抖,那绳鼓起波浪一直推到最前边, 砰的一声把倒地的牛掀起,再摔到地上直叫唤。他飞身上前,三下五除二把四个蹄 子给绑好了,野台骑马还刚追上来。“神了,好厉害、好。”野台尽自己能力夸赞 道。 小九呵呵一笑:“我还以为有多难呢,弄半天没两下就解决了。” 野台听着苦笑的摇头,比画着告诉他。套野牛都是套蹄子的,没有人象他这样, 套着牛脖子当绳甩的。小九也明白了,想着也不禁觉得好笑,要不是自己功力深厚, 他这就要跟头牛练拔河。 “你带了多少绳索?”小九发现这个好象很容易。 野台竖起三个手指,小九一摊手:“拿来,我们可以多抓几头。”他自己有两 根,这样下来就可以抓五头。两人离驻地并不远,抓五头送回来,然后多带绳索再 去。不过这次还带了两帮手,老弱没关系,在野台帮助下看守抓到的牛还是没问题 的。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