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司晨门人 梅道清此刻虽然仿若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感觉似乎一觉醒来,天地便 已经是天翻地覆,那两个人处处透着邪门,而且对方来意难测,善恶尚且不知,更 何况两个大男人忸怩作态又着实令人作呕,强自多说无异于曝露自己底细,受人以 炳。想到此任那两人如何肉麻作态,也不再开口搭话,闭起双眼只佯装闭目养神。 片刻后,那二人见梅道清不再作声,蓝儿更加流露出欣喜之色,互相商议片刻,竟 然上前解开绑住梅道清手脚的绳索,两个人便转身推门离去。 梅道清不知其意,但见机不可失,忙想着挣扎起身夺路而逃。 梅道清甫一运功,才惊觉自己此刻竟然四肢无力,莫说抬起臂膀,便是动动小 指这种小事此刻都已经成为奢望,一种恐惧的感觉油然而生。 “雨哥哥”慢吞吞地声音此刻却忽地在外面响起道:“我算过时间,刚刚服下 的药现在已然生效,小兄弟是不是觉得如今四肢酸软无力?最好不要白费力气,妄 想逃走。不过也不需过于担心,这只是暂时现象,如果宫主今夜不太为难你的话, 我保证明日小兄弟必然如往日一般生龙活虎。”言罢径直携蓝儿离去。 大约过了一柱香左右,那两个人才又推门回来,手中竟拎着热气腾腾地开水, 蓝儿搬来澡盆,加好热水,便上前脱去梅道清衣物,径直便将梅道清抱入水中,上 上下下开始为其洗涤泥垢。 梅道清只记得年幼孩提时代或许曾有人为其洗澡,但自从跟随梅用在枫叶谷生 活这十年来,向来生活清苦,凡是必须自己动手,更何况还要照顾冷清,每次都是 梅道清挽起袖子为他洗澡,又何时曾如此被人服侍?更何况还是如此两个不男不女, 色迷迷地望着自己,边洗边揩油占自己便宜的兔爷? 梅道清在如今不能动弹之时,才突然感到原来可以自杀而死也实在应该是一件 很美好的事,因为至少自杀时自己还可作主,不必想如今这般动也不能动,眼睁睁 被人凌辱无可奈何。 那两个人自然无法猜测出梅道清此刻的想法,仍自顾自地说话聊天。 但听蓝儿边为梅道清洗澡,边对一旁“雨哥哥”道:“雨哥哥,这些天昆仑派 又在大举搜山,弄的人上下心惶惶的,不知又有谁一不小心便会失手被擒。”“雨 哥哥”叹气道:“自从十几年前宫主在武当派受伤后,司晨宫整日东躲西藏,隔三 差五便损兵折将,当真一如不如一日。回忆起当年那些风光的日子,实在令人唏嘘 不已。”蓝儿道:“可惜蓝儿年青,入门也晚,那些往事是没有福气看到。但是现 在当真流年不利,如今司晨宫现在想找个令宫主满意之人都很是困难,你想想,可 以供我们活动的区域就那么大一点点,想找个人都难,又怎么可能找到什么好货色?” 顿了顿才又道:“不过今夜总算抬爱,我们找遍这可以活动的方圆几十里,终于找 到这么个人,只是也不知道宫主喜不喜欢?。”忽地叹口气道“唉!只是,你不觉 得这位兄弟高了些,也黑了些,模样实在说不上白皙俊美,或许根本入不了宫主的 眼。”“雨哥哥”听到此言却揶揄道:“宫主看不上这有什么,我们这里不是已经 有人看上么?只要待他见过宫主后,无论宫主看得上看不上,他早晚还不都是你的? 想不到一向挑剔的蓝儿竟然会喜欢上这位小兄弟。”蓝儿在一旁娇羞道:“雨哥哥 好坏,取笑人家,蓝儿不依!” “够了!”梅道清推聋做哑了半晌,终于再也隐忍不住,高声怒喝,制止这两 人继续放浪说下去。 那二人毫无准备,也不由得怔怔望向梅道清。忽地“雨哥哥”眉头一皱,也少 了几分平常的沉稳,急切道:“蓝儿,将油灯拨亮些拿来。”蓝儿不敢怠慢,急忙 递来油灯,借着油灯观瞧,仔细打量梅道清,不由得也是“咦!”了一声,悄悄走 过来拉拉“雨哥哥”衣袖道:“雨哥哥你瞧,他长得可像宫主?鼻子、眼睛、嘴, 尤其刚刚生气的神态与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雨哥哥”对蓝儿的话置若罔闻,也不回答,脸色却愈来愈铁青,忽地凑近梅 道清沉声道:“你姓月还是姓郭?你娘是不是叫月慕秦?”梅道清莫名其妙道: “我不姓月也不姓郭,我跟着我义父姓梅,而且我从小是个孤儿,不知道爹娘是谁, 又怎会知她姓甚名谁?难道你认识我娘?”提起娘梅道清的话多了起来,顿了顿又 道:“不过倒是有同门前辈师叔跟我提过,二十多年前我刚刚满月,便是被个妇人 抱到武当山,求冷重掌门收下我为徒,武当派如何能收这样个奶娃娃,便一口拒绝。 不料她竟然在山门外足足跪了七天七夜,不吃不喝,只求武当可以留下我。据说当 时她已经是重病缠身,并且面目疤痕纵横,面目被毁,十分怕人,掌门见其实在可 怜,才勉强同意将尚在襁褓中的收下为武当门徒。不过那妇人从此也再未出现,这 么多年过去,她当年已经是重病缠身,怕是若干年前早已不再人世,到底她是我娘 不是,恐怕只有老天知晓了。” “雨哥哥”脸色不觉已经青的发紫,强自忍耐,又问道:“你今年究竟多大? 是不是二十四岁?说!”梅道清此刻只觉得甚是奇怪,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年龄? 思索片刻,当真猜不出其用意,就在者略微迟疑之际,那“雨哥哥”却早已等不及, 猛地好似猛兽般扑向梅道清,扼住其脖子大喝道:“说!快说!不说我便掐死你!” 梅道清此刻手足酸软,连半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此刻纵然想回答也早已被勒 的无法出声,只能眼睁睁感到“雨哥哥”的双手在自己喉间愈收愈紧。 一旁的蓝儿见到“雨哥哥”忽地发狂亦是吃惊不小,眼见梅道清已经面泛青紫, 快被突然莫名其妙出离愤怒的“雨哥哥”掐死,急忙出手攻向“雨哥哥”后背,后 者也不回头,飞起一脚向后踹去,正中蓝儿下腹,蓝儿顿时窝倒在地,身体不能站 起,口中仍大声道:“雨哥哥住手!他可是宫主的人,宫主未过目之前我们不能损 伤他一根汗毛”“雨哥哥”却只是道:“不能动?我今天就偏偏要杀了他!” 就在此刻,忽地从窗外飞入一条红影,“穆雨!你好大的胆子,如此放肆,太 不把我放在眼里!”一条火红的鞭子直直照着“雨哥哥”后背而来,“雨哥哥”躲 闪不及,顿时只听啪一声,一股焦烂的味道和着血腥味冲鼻而来,“雨哥哥”背部 此刻早已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梅道清忙向“雨哥哥”身后看去,但见一人五十开外,个子高大,面目略黑, 梅道清几乎立即便认出此人,高声叫道:“我认得你!你是武当叛徒:大魔头郭真! 当年就是打伤我前派掌门,师父足足在后山医治两年才见好转,你更加害的师娘差 点没命,让师父师娘忍受生离死别,分离两年之久!”郭真道:“你是武当派的人?” 沉吟片刻突然怒喝道:“你师父?你师父是梅用?”忽地仰天长啸道:“好你个梅 用!当年一役之后,就是你害的本座如今只能东躲西藏,苟且过活。今日你徒弟落 到我手,哈哈哈!我要把我受的苦加倍报在他身上!”说完一把将梅道清从澡盆中 拽出,重重摔在床上,便欲解开自己衣服。 “不——”早已倒地不起的“雨哥哥”此刻忽地跳起,双手一把抱住郭真的双 腿,他的声音早已有些嘶哑,此刻更加急切地有些语无伦次道:“宫主不可以!宫 主不可以!我虽然恨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是我不能对不起您,让您承受日后 每日来自心灵的谴责!” “雨哥哥”性格温吞司晨宫尽人皆知,如此这般失态怕是空前绝后,想来其中 自是不寻常,是以郭真也停下手,对其大声道:“你把话说清楚!”“雨哥哥”支 吾半晌才道:“因为……因为他十有八九是您的骨肉。” “莫要胡说,编谎话也不知编个可信的!我这辈子天生喜好男色,江湖上尽人 皆知。我这今生什么都可能有,就是儿女绝对不可能!”郭真盛怒下揪起“雨哥哥” 的衣领,将其扔到一旁,便仍欲向梅道清扑来。“他是月慕秦的儿子!宫主应该不 会忘记月慕秦吧?”“雨哥哥”使出最后一分力气拦住郭真厉声道,说完人也颓然 向后倒去。郭真听闻此言急忙一跃而起,抓住“雨哥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会平白多个儿子?”梅道清脑中一片混乱,片刻才多少捋出些头绪,忙插口道 :“你是说当年那个满面伤疤的重病妇人当真便是我娘?”“雨哥哥”颓然点点头。 郭真对“雨哥哥”怒目而视道:“你当年到底对我隐瞒何事?为何月慕秦怀了 我的骨肉我会不知?她满面的伤疤又是从何而来?一切是否都与你有关?” -------- 西子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