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黄河有四鬼人鱼现汴江 次日天山二剑把天池剑马行空的尸身认领了回去,天葬不表,凌捕头交代了公 务,只等倪天同去京城的号令。 那胡玉青也见过了林大掌柜,休憩数日,这林大 掌柜却安排了个去江南的差事给那胡玉青, 原是萧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近日老东家欲在南京城天子脚下开一家药铺分号, 这林大掌柜准备了两千两黄金和几箱名贵药材打算送去,自然要胡玉青亲自押送, 那胡玉青便道如今世道不济,只怕遇上一剑飘血的江洋大盗,不如与官府钦差那断 魂刀什么武林高手同行,再走水路稳妥些,林掌柜也道是这个理,二人一合计送上 几千两银子给凌捕头,只求得能和凌倪二位官爷同行,那凌捕头自然是来者不据, 不过怕落下贪污的口实,只叫胡玉青替他先收着,路上和京城的开销都让胡兄弟垫 上了即可,既然落了好处,那凌捕头自然说得倪天与萧家大药铺的商队同船。 这一日,秋雨见停,风和日丽,开封城外郭汴河下水门的埠头上车水马龙,人 声鼎沸,却是萧家大药铺的伙计在装船,人群中几个官差模样的人影晃动,来得正 是倪大人和凌捕头,船上跳出一个书童装的青年正是胡玉青,随出一个精神矍铄的 老者,却是林员外, “倪大人凌捕头到了!” 那林员外忙上前拱手作揖道“久仰倪大人威名,今日得见,老朽幸甚!” 那倪天也是拱手还礼,客气一番, 两方正在寒暄之际,那凌捕头却是一眼瞟见了两个携剑在身的白衣男女,正是 天山二剑李远卓与虞子若, “这到赶得巧,两位这也是要去江南一游了?” “你管得了我们去哪里?”那虞子若却是嘴一怒,眉一横,对这凌捕头厌恶之 极, “凌兄道的是,我们此去正是扬州城拜会我天山剑派的名宿灵犀剑风长青风师 伯” 听道风长青得名字,那凌捕头却是脸部微微一震,随即又是一副嘻哈模样, “想来是找你们的大师伯替你们的大师兄出头了?既然一起去闯那凝香宫,不 如大家结伴而行,这船是萧家大药铺包的,胡兄弟也不是外人,林员外也是够豪爽 的,两位也好省点船资…” “两位大侠肯赏脸同行,那是再好不过了”林大掌柜和那胡玉青齐声应道, “林员外都说了,两位不如上我们这边来,呵呵,缘分啊缘分,十年修得同船 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谁要和你这种人同船渡,我们偏不上这船”说着便上旁边的一叶小船, “好好的官船你不上,偏要上那贼船!” “有你这种人,官船叶便是贼船” 那李远卓自然是万事顺着师妹,拱手道 “倪大侠,凌捕头,林员外,胡掌柜,诸位的好意心领了!”走着便跟着师妹 也上了那小船,那船家一推浆,小船便离岸而去, “男人做得如此无主见,只怕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枉费了一片痴心, 一身武功”凌捕头看着李虞二人的身影,象是触及了昔日往事,饱经世故的眼中竟 露出一丝黯然神伤 却说那大船也离了岸,顺汴渠而下, 那胡玉青乃是第一次下江南,这凌捕头 少时曾在江南游历,免不得要向那胡玉青诌一番江南的人物风流,这倪天却是寡言 之人,三人也偶尔切磋一下武功,喝喝酒,打发时光, “三掌柜,再有半日的光景就要到泗州城了!” “汴渠过了泗州城就进了淮水,沿着淮扬运河南下,就是扬州城了,古有烟花 三月下扬州,扬州却是个烟花之地,胡兄弟可要大包眼福哦!” “小时候曾听过路的商客说起扬州的繁华,有幸可以亲眼一睹了”那胡玉青想 到传说的江南风光就要竟收眼底,心里却是激动不已。 “禀三位爷,远处水面上有异动!” “哦,”那凌捕头却从怀里抽出两块园园的透明水晶,这两块水晶一块凹,一 块凸,表面却是被磨成了弧形,那凌捕头把那两个水晶在眼前一对, “哈哈,我道那是贼船,她偏是不信,这把真是上了贼船” “凌大哥这宝贝真稀罕,这么远的地方居然能看得清楚,真是天山二剑?” “嗯啦,遇上对头了,而且是水中的高手,这把沉了他们的小船,这天山二剑 要做泗水二仙了” “这还是要救救的!” “敌暗我明,那几个是水中的高手,这江湖是非一惹上,怕是恼怒了那几个, 暗地里把咱们的大船也给凿沉了,只怕你萧家大药铺大把大把的银子要沉到水里去 了” “凌大哥还需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抬我的行箱上来,我去扮个路见不平拔刀襄助的江湖水怪!” 下人忙取来凌捕头的行李箱子,只见那凌捕头取出一件鱼鳞状的甲衣,一顶鱼 头盔,一条蹼状的单筒裤,穿戴好,向水中一跃,活脱脱的一条人鱼。 那人鱼入了水,一摆尾,游速极快,那倪天心中暗许,这姓凌倒是不敢小觑, 没想到我大明有此奇人异士能为朝廷出力! 却说那水面上是风平浪静,水下却是现象环生,这天山二剑的对头,模样甚是 丑陋,便是黄淮流域颇有点名气的黄河五鬼中的四鬼,这四人若论陆上的武功,差 天山二剑远已,只是在水中,却是此消彼长。这武功高低无非比的是出手的力道, 身形的敏捷,招式的变化,天山二剑的内劲放到了这水里,竟数被水的阻尼耗去, 即便打到黄河四鬼的身上,也是不痛不痒,这黄河四鬼久居水下,深通水性,身形 反倒比这对水性一窍不通的天山二剑敏捷得多,而这天瑶剑是快而灵动取胜,被这 河水一粘,这虞子若却是半点也发挥不出来,潭中剑倒是追求缓和稳,这李远卓倒 还略能支撑一下,只是水中鏖战最要命的却是呼吸,这李虞二人水性极差,全靠内 力深厚,屏息而战,而这黄河四鬼却象喉咙上长了鳃,眼下这李虞二人仗着天山剑 法的精妙虽是拼得旗鼓相当,但却断然不敢浮出水面换口气,唯恐露出致命的破绽, 而这黄河四鬼却仗着人多,可以轮番唤气,一战一歇,算定了是要用水中耗战将这 天山二剑活活憋死, 这虞子若的内力本是较李远卓弱,女人的胸腔也不及男人的气容大,不多时, 已见疲竭力弱,渐渐的全靠李远卓一人苦撑,李远卓心下也知这久战之下,己方已 是必败,却是苦无良策。 正在此时,却见一条人形般的大鱼朝六人扑来,那黄河四鬼正战在好处,算得 不多时就可手刃天山二剑,见到此状,竟是一惊,慌忙闪开,纳闷道这黄河里什么 时候养出如此大得鱼来?天山二剑更是不知道这是何怪物,也是闷闷, 只见这人鱼朝二剑扑来,李远卓大骇,举剑刺那鱼身,却是好无反应,那人鱼 将大尾一卷,竟将虞子若裹住,虞子若已是气竭,虚弱无比,迷迷噔噔,被这鱼尾 一卷也是毫无反抗,心中只是暗暗垂泪道,想我虞子若今日是要葬身鱼腹呢, 正想着,感觉一双人手抱着了自己,随即噗得一声,竟然跃出水面, “虞女侠莫怕,我是人,不是鱼!” 那虞子若也是反应极快,借着跃出水面的瞬间,赶紧换了口气,那一刻,也看 清了眼前这个怪物却是一个戴了顶鱼头盔,披了一身鱼皮的人影,只是发觉自己的 胸部竟是紧紧帖在对方的胸口之上,下身也缠在一起,不禁满脸羞得绯红, “虞女侠小心了,我们这番要鱼跃而行!”说着这人鱼卷着虞子若复又跃入水 中, 那水中得5 人却是一直都明白这突如其来得变故,那李远卓只见这怪物卷着自 己得师妹要走,也顾不得此刻与黄河四鬼得决战已是生命攸关,只是沿着那怪物游 去得方向运足内力追赶,在他心中,一直便是这师妹得命远比自己得命重要得, 那黄河四鬼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李远卓追去,四人也尾随,唯恐跑了 这天山二剑,只是这怪鱼鱼跃而行,速度远在五人潜游之上,眼见相去甚远,那李 远卓甚是心急,想这师妹被这怪物卷去,怕是更凶多吉少, 那淮水两岸得百姓偶有看到一条飞鱼卷着一个妙龄少女时而俯冲水底,时而跃 出水面,都道这鱼成了精,八成是抢了那家得媳妇拉到水里成亲,更有甚之,在沿 岸修了鱼神庙加以供奉! 那虞子若趁着跃离水面之间,短暂唤气,气色渐渐好转,端详着眼前这个鱼人, 心底里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那鱼人突然不再跃起,借着俯冲之势想前划去,略一伸腰,轻轻的浮出水面, 一条大船映入眼帘, 却说那水中五人一路打一路追,李远卓看着怪物远去,已是心神大乱,水中的 招术近似疯狂,大有和黄河四鬼同归于尽之势,那黄河四鬼也是骇然, 五人正斗着,忽然一丝丝软软的异物漂来, “不好”却容不得他们反应,竟被一条大网被五人收了来, 待五人露出水面一看,只见倪天站在一叶轻舟之上,笑道 “五位英雄失礼了!” 却说那鱼人和虞子若被人接上了大船,待那鱼人卸下鱼盔鱼衣,虞子若定睛一 看,居然就是死对头凌捕头,心中却是一番翻江倒海,无以言状,口中却是一个谢 字道不出来,茫茫的站在那里, 那凌捕头只是嘿嘿一笑,此次却不多语,二人相视之下,旁人看来却是奇奇怪 怪, “船上女眷的衣服,虞女侠不嫌弃的话,暂且换上,到了泗水城再做打算,令 师兄李大侠亦被倪大人救下,虞大侠不必多虑!”那胡玉青道, 虞女侠呆呆的被船上的女眷拉去更衣不提,那倪天却是带着湿漉漉的李远卓和 黄河四鬼上了船, “我道是谁,原来是黄河五鬼,怎么少了一鬼?”凌捕头道, “妈的,俺们老大被这天山剑派的马行空给干掉了,就剩下俺们黄河四鬼了!” “你们老大想必是又欺负了良家妇女,被那天池剑碰上了,人家大侠士是眼睛 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必是要替天行道的,你们这些小鬼打不过人家,还不躲着点” “他奶奶的, ,老子们作乐,关那姓马的鸟事, 老子们就是不服,就是要 替老大报仇!”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也该找马行空,”倪天道 “老子们就是要找天山派的晦气!” 那虞子若和李远卓换好了衣服上来, “天山二位大侠,这黄河四鬼可是要与你们寻仇的,只因你们的大师兄杀了人 家的老大!”凌捕头应这天山二剑道, “这种恶贯满盈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妈的,就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自己也不过是草菅人命,俺们老大和那 个小村姑也是情投意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那大师兄听了他妈的那村姑的 死老爸和她那死老公瞎胡扯,二话不说就把俺们老大给毙了,俺们黄河五鬼是水上 吃饭的,有本事就到水里跟俺们老大比个高低!他奶奶的!” “呵呵,就你们老大的模样,也有的姑娘和他情投意合,不是瞎了眼吧”凌捕 头瞅瞅黄河四鬼的模样,猜那老大也是好不到哪去, “大男人靠本事吃饭,俺们黄河五鬼又不是小白脸,要相貌作甚?” “江湖仇杀究竟是无休无止,二位大侠,你们当倪某杀了天池剑,便要找倪某 报仇,这黄河四鬼却因为天池剑杀了人家大哥,要找你们报仇,这怨怨相报,总是 不妥吧,我大明朝律例甚严,淫人妻女,需证据确凿,依法论罪,自有刑罚惩治, 替天行道固然精神可嘉,只是却惹来这无穷无尽的是非恩怨,怕是需三思啊!” 倪天朗声道, 这凌捕头和胡掌柜忙着应道“倪大人的话在理!” “哦,你是说,这马行空已经死了?” “你们四个还做梦着呢,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马行空的武功高,只是那一 剑飘血比他武功更高,就一剑替你们报了仇血了恨,呵呵” “真他妈的是老天有眼,恶有恶报,这一剑飘血真是当时的英雄豪杰!大哥可 以含笑九泉了!”这四鬼自忖自己的武功若是与那马行空死拼,这仇这辈子也是报 不了的,听得这一剑飘血一剑了解了马行空,心下却是欢天喜地,畅快淋漓,一边 想起一剑飘血的武功,不觉得骇然,敬若天人一般! 那胡玉青却是心下一阵,这英雄和恶棍却是人言所致,在这天山二剑眼中,这 天池剑便是大英雄,大豪杰,行侠仗义,誓为知己者死,而黄河四鬼的老大就是个 流氓,那一剑飘血就是卑鄙阴险之徒,而在这黄河四鬼眼中,他们的老大却是不拘 礼节敢爱敢恨快意人生的好汉,那马行空却是一个假仁假义的卫道士,而这一剑飘 血又成了重新平衡正义的侠士,每个人都是从自己的眼中看别人,至于是非善恶不 过是各持一说罢了!眼下就要到京城,只怕前面又是多少恩恩怨怨,若是自己置身 其中,却又当何以立命?想到这里,胡玉青的心中不免惆怅起来。 “你们这黄河四鬼和这天山派的梁子就此了结了吧,你们死了老大,人家也死 了大师兄,大家扯个平,从此天山水不犯黄河水,大道朝天,各走一边!”那凌捕 头说着,又摇摇头 “不好不好,你们这黄河四鬼功夫不如人家,人家又看你们不顺眼,以后多半 还是要打打杀杀的,不如这样,你们这黄河四鬼少了个老大,也不成体统,以后就 拜在我门下,认我做老大,我还能照着你们!” “呸,你也陪做俺们的老大?” “俺们黄河四鬼今天是栽到了断魂刀的手里,技不如人,也无话可说!你他妈 的算什么东西!”那黄河四鬼看着这凌捕头不过是平常官爷,借着倪天的声势,狐 假虎威的说几句大话,量也没什么真本事, “做俺们得老大,也要拿出点本事来?” “倘若我有赢得了你们得本事,你们可得认哦,大丈夫说话要一言九鼎!” “他妈得别八鼎九鼎得了!你有本事,咱们水下斗斗!你能斗得过俺们,他妈 的俺们就服了你!” “四位英雄的水中功夫却是不错,若在水中,倪某也断无取胜的把握,如今是 多事之秋,我朝也是求贤若渴,若是肯为朝廷效力,倪某愿代为引见!” “俺们是黄河鬼,鬼就是鬼,堂堂正正的做鬼,做不得你们这般道貌岸然的大 侠和圣贤,” “呦,做鬼的倒是堂堂正正了,做人的到鬼鬼祟祟了,我看你们这黄河鬼也就 是井底之蛙,只敢在黄河里搞点偷偷摸摸的小把戏,倘若到大海上,与潮汐相博, 究竟斗不过人家东海煞神的!” “东海煞神?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个人物?” “说你们是井底之蛙,果然就是井底之蛙,这东海煞神可厉害了,听这名字就 比你们强得多,神鬼殊途啊,这东海煞神一出江湖就黑吃黑连做了几状大案,号称 要荡平水中恶鬼,自古道黄河东去终入海,你们着黄河四鬼还是五鬼怎么也斗不过 人家东海煞神得!” “妈的,这姓煞的也特大话了,老子一定要给他头上撒泡尿!让他知道俺们四 鬼的厉害!” “这鬼孙子在哪?让老子们会会!” “听说这东海煞神长得玉树临风,和那凝香宫主有一腿的!” “又是他妈的一个小白脸,那凝香宫主也是个臊婊子!” “下流无耻!!有本事去找人家光明正大的单挑,在这里说什么大话,耍什么 流氓!”那虞子若在旁边早受不了这黄河四鬼的污言秽语,杏眼圆瞪,一边鄙夷之 色, “你这小妮子刚才在水里要不是一条怪鱼从天而降,早被俺们大卸八块,跺了 做人肉包子吃!奇怪,那条大鱼怎地就把你送到船上来了!” 那凌捕头却是噗哧一笑, “你们几个小鬼哪里识得你爷爷的避水宝甲!”说着叫人抬上自己的行箱,取 出那鱼头盔,鱼鳞甲和鱼尾蹼,这五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怪鱼却是人扮的, “呵呵,莫小看了这套行头,这是选自扬子鳄的鳄鱼皮,用特制的药水浸泡, 经过数十道工序处理而成” 说着,那凌捕头将一碗水泼上去,那水却如滚珠一般尽数落下,那宝甲上竟是 一点水迹都没有,接着抽出戒刀,朝那鱼鳞甲用力砍去,那鱼鳞甲只是压了一道痕, 果然是件刀枪不如的避水宝甲! 那四鬼寻思自己精于水性,不过是善借水之力,而水粘滞其身,终究也没什么 办法可以解脱,这姓凌的穿上这宝甲,水中便如空气中一般挥洒自如,全无凝滞之 感,而且又是刀枪不如,莫说自己的武功不如这姓凌的,就是高出一截,也未必有 胜算, 那凌捕头又从鱼头盔的鼻囊处取出一团厚厚的白色凝块, “这叫避水晶,这东西深有灵性,在水中便如路上一般呼吸无碍!” 那黄河四鬼心中已是彻底崩溃,罢了罢了,俺们练了半天水里头的功夫,竟不 如人家这几项宝物,他有了这避水晶,怕是一直可以和俺们在水底里耗下去,这仗 是有输无赢了! 其实这黄河四鬼有所不知,数百年之后,西洋人便分析得出这水中亦有生命之 气,而这避水晶不过是团表面具有极多微孔的胶状物,溶于水中的生命元气被竟数 吸附过来,透过这胶状层大致类似于后世所言的离子交换膜,扩散至鼻囊里存着, 这气息本是不多,只是高手过招,赢得也不过是一时半刻! “呵呵,你们这黄河四鬼可服了你们凌大哥得本事?不过黄河四鬼未必是大丈 夫,出尔反尔也是情有可原得!” 那四鬼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心里都暗道,妈的,没看出这姓凌得这么厉害, 上了这龟孙子得当, “我们四鬼虽不是什么君子,一言既出,也是十六匹马难追得,”那二鬼倒是 算了算,一言四匹马,四个人应该是十六匹马难追得, “再让你们见识见识你大爷的本事!让你们心服口服!”说着,凌捕头抽出刚 才用来远望的两块水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谅你们这般小鬼也不知道,这宝贝叫阴阳聚合镜!这凸的是阳镜,凹的是阴 镜,咱们老祖宗说了,天下万物莫不由阴阳交合而生,把这阳镜和阴镜对准心一合, 就是这阴阳聚合镜,便可察天下万物之细微,” 那四鬼凑过来一看,吓了一跳,居然看的清楚对面山上樵夫的头发丝,心里暗 道“这姓凌的到底是人还是妖,怎么竟有这些神仙才有的宝贝,莫非是个妖精化成 人形,栽到他手里,算是到了八辈子的霉!” “这阳镜还可采天地纯阳之气!”说着凌捕头把那阳镜举起对着阳光,只听 “嗤”的一声,隔着数尺的一片寻常黑帆布居然烧了起来, 那四鬼嘀咕道“听说过少林寺有招燃木刀法能隔空燃木,传得也没这么厉害!” “这姓凌的不是天上的神仙下了凡,就是地上的妖怪成了精!” “我们黄河四鬼今天算是真的大白天见了鬼了!” “凌老大,兄弟们认栽了!”那四鬼抱拳道,心思虽是鬼算,哪天抢了你得宝 贝,远走高飞,却又寻思只怕这姓凌的还有别的妖术,逃也是逃不了的,罢罢罢, 跟着这妖怪作鬼也好有个撑腰的! “今日当着倪大侠和天山二剑侠得面,你们是认下我这个老大呢?” “呵呵,以后咱们就叫凌海派!掌门这个位子我先坐着,你们四个是本派得元 老,掌门人封你们为凌海派的黄河四水神,呵呵,让你们由鬼变成神,还不谢过掌 门人!” 这四鬼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 “谢过掌门!” 那凌捕头自然对这四鬼的心思心知肚明,也不点破,只道“咱们这凌海派立于 江湖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跟着倪大侠一起去踢那东海煞神凝香宫得场子!干掉那个东 海煞神,然后把那个凝香宫主抢来叉…。” 那四鬼本是不乐意,但听着要找那东海龙神的晦气,心中又涌起豪气万丈,又 听得要去叉叉那凝香宫主,心中不免想入非非, 那凌捕头却是话到嘴边,看了一眼虞子若,顿了一下 又朗声道“查出这一剑飘血得底细,以后诸位也是这黄河凌海派的四门神了, 污言秽语总得少点,今天开派大典再定条规矩,不得在虞女侠面前脏话连篇!” 虞子若听得这话,脸微微一红,朝那凌捕头望去,落日余晖之下,晚风拂起, 一阵波光粼粼,船头人影映着天水一色,不知不觉竟有点醉心! “泗州城到了!” -------- 天鹰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