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虎啸龙吟却在伤心处 那凌道风呵呵一笑道,“你醉成这样,倒还认得是我!” 那醉汉却是摆摆手,“不是,不是,看来我是喝多了,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 凌大哥还在琉球呢!” 凌道风看看天色,明月当头,是哭笑不得,只是心中纳闷,这胡兄弟怎么醉成 这样?一个来月,竟是变了一个人? 见得旁边是小玉,便问道,“他怎么成这样了?” 小玉道,“今天,萧老爷和上官帮主把大小姐和上官公子的婚事定下来了!他 就喝成这样了!” “哦——我说呢!原来是为情所困,哈哈!”那凌道风是仰天大笑, 小玉道,“他成这样了,你还笑?” 凌道风却是一调皮,“只怕你心里也偷着乐呢!这把萧老爷倒是替你收拾乐一 个很难对付的情敌哦!” 那小玉哼了一声,却羞红乐脸,低下了头,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不过这萧亦波虽然看上去开明,只是要做萧家的女婿, 不是一身好功夫就行的!唉,人世间情情爱爱的事终究很难说!好了,你去找个木 桶,我给他止酒!”说着一把提起小蓝,拖进屋里, 小玉道,“凌大哥手下也轻点!” 凌道风却是不理,“他功夫好得很,这点拍打算啥?” 小玉四下找寻,却见不得木桶,只寻得一个面盆,放在小蓝身前。凌道风绕到 小蓝身后,在颈下寸许的地方用力一点,一股真气导入,只见从小蓝的手缝中便滴 答滴答落下一些酒液,片刻汇成一股细细的涓流,稍顷那面盆已是溢满。 小蓝渐渐醒过来,听得那小玉道,“凌大哥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居然还可以 这么解酒的!” 又听得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不是我武功高,是小蓝的内力太深厚,我只 是用气导引他的内力帮他把酒逼出来,要是我自己可没这个本事!” 小蓝闻言一惊,转头道,“凌大哥,是你回来了!” 凌道风一笑,摇摇头,“不是,不是,喝得太多了,大白天做梦呢!” 小蓝望望窗外,“凌大哥说笑了,这天色是快要入更了吧!” 小玉是噗哧一笑,“凌大哥是学你刚才的醉话呢!” 小蓝是一脸尴尬,“原来是我喝醉了!” “醉醉无妨,人生在世,不免要醉几次,醒来才有一番作为!” “咳——”小蓝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啊!” “不是不如意,而是人心不足,只知道爱着自己爱的人,却见不到爱着自己的 人!” 小蓝又是叹了口气,不语。小玉是低下了头,也是不语。 “好了,这婚只是定定,又不是明天就嫁过去了!上官公子不就仗着他老爹创 下金沙帮的底子么?他上官铭仗着一把快剑能开帮立派,纵横江湖,你就不能走出 去也开辟一片天地,让那萧老爷也投鼠忌器一番!” “我能么?”那小蓝是两眼茫茫的道, “能不能要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决心,总在这萧家甘做个下人,你就是功夫再 高,一辈子就只能是个下人!能让那萧家的人看上眼,不光是武功厉害就行的,关 键是要把武功用在地方上。你自己慢慢想想,这种事别人帮不得你,自有你自己想 明白了才行,我还要去找几个买家谈生意。如果你想得通,明天就到瓜州渡口来见 我,凌海派的第二把交椅虚位以待!”说罢,那凌道风出得房门,飘然而去。 小蓝望着凌道风的身影思绪万千,叹了口气,看了看小玉。皎洁的月光从窗外 透进,洒落在小玉的脸上,异常的美丽,小蓝突然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身边 这个女人,原来也是这样的妩媚动人,禁不住一阵痴呆。 “你看着我干什么啊?”那小玉低着头,眼神往上一挑,睫毛一翘,一脸无辜 的样子却充满了挑逗和诱惑,只让小蓝觉得下身热气蒸腾。小蓝咽了一口气,下身 已是胀起,一股无从克制的冲动涌上心头,一把将小玉搂住。小玉轻轻的啊了一声, 却也无意反抗,把头扑在了小蓝胸前。 屋里静静的,只有两个人的身体紧紧靠在一起,重重的喘气声。小蓝一低头, 轻轻的咬住了小玉的耳垂,一手托着小玉的云髻,将小玉的脸仰起,散去珠簪,小 玉的一头秀发飘落下来。 小蓝撩开小玉散落的发梢,舌尖细细地滑过小玉的面颊,舌尖落在小玉的两片 薄唇之间游弋许久。小玉的舌尖也时而从两唇之间试探性的伸了出来,两个舌尖轻 轻一碰,便紧紧纠缠在了一起,向着那舌根处推去,一张小嘴竟有一种要被吞没的 感觉。 吻得许久,小蓝的舌尖飘离了小玉的唇齿,顺着下巴向颈部游去。小玉闭着眼 睛,很自然的仰起头,任由小蓝亲吻着细细的长颈,无限陶醉。 小蓝的舌尖在小玉的颈部徘徊了好一阵儿,继续向下游移,直到小玉的胸前。 两只手也是控制不住,褪去小玉的皮袄,伸进小玉的衣衫,尽情抚摸着小玉光滑细 腻的肌肤,时而指尖沿着小玉的背脊来回滑过,时而沿着抹胸的细带游弋到小玉的 胸前,一摸之下,竟如两块硕大的棉花糖,握在手中,只让人浑身酥软。小蓝只觉 得下身又是一热,情欲高涨,已是再顾不得许多,一把褪去了小玉的上衫,解开抹 胸,小玉那雪白的身躯便映入眼帘,两个大大的乳房高高耸立,圆圆的乳头翘起, 诱得小蓝已是心神荡漾,醉眼迷离,比喝了千坛的好酒还要无从把握。左手搭在小 玉的雪肩之上,右手握着小玉的右胸,反复揉捏,舌尖已是迅速划到小玉左胸的乳 晕上,含着小玉的乳头大口大口的吮吸。小玉已开始有点呻吟,小蓝的下身越来越 热胀,将小玉顶在屋内的柱子上,两腿岔开,让下身紧紧贴着小玉的阴部,隔着裤 袍的衣布和小玉的裙纱来回摩擦。两手紧握着小玉的胸部,时而吮着左边的,时而 吸着右边的,唯恐把哪边给亏待了。 再过一刻,小蓝只觉得下身胀得已是呼之欲出,裤袍只怕是要被撑破了。于是 抱着小玉移到床边,一翻身,将那小玉压在床上,褪去了浑身衣物,二人赤裸的身 体紧紧贴在一起,舌尖缠绕交错。随着那小玉啊的大叫了一声,二人便在下身的起 起伏伏中一阵虎啸龙吟。 床板被震撼了半个时辰之久,那小蓝只觉得下身一股激流荡出,随即浑身一软, 瘫在了床上。小玉喘了两口气,歇了一下,翻身趴在小蓝身上,却是痴痴的看着小 蓝的眼睛, 小蓝问,“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的眼睛,你知道嘛?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好喜欢你的眼睛! 我好想吻吻它,可以么?” 小蓝泪光盈动,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两片轻唇落下,吮吸得啧啧有声。小玉 的舌尖也是由上而下滑过小蓝得脸颊,颈部,胸前,时而舔,时而吮,时而吸。小 蓝身体上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只是看着小玉如此用心尽力,只觉得心头涌出 一番莫名的感动。 “你怎么了,眼睛里怎么流泪了?” “不知道,我只觉得很难过,”说着小蓝紧紧的抱住了小玉,眼泪却夺眶而出, 一滴一滴的打在小玉的肩上,“我觉得好对不起你!” 小玉伏在小蓝赤裸的胸前,低声道,“我其实也好怕,怕你总要离开我,怕你 有一天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再也不会理我。” 小蓝抚摸着小玉的秀发,亲吻了一下,“我也很喜欢你,我无论成为谁,都不 会不理你!” 小玉带着一丝甜蜜的笑容,在小蓝的怀中渐渐进入梦乡。她梦见一片浩瀚无边 的大漠之上,一匹银白色的俊马风驰电掣,马背上,一个蓝衣少年搂着一个妙龄女 子,风吹过,扬起发梢,露出一张无比幸福的脸,那个女子却是自己的容貌 …… 夜色已浓,屋檐上一个紫色的人影却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深深的叹了口 气,徐徐离开了茅屋。 …… 次日,小玉伸了个懒腰,翻身醒来,却看不到小蓝的踪影,床头留着一封书信, 小玉却也不拆开一看,只是失落的叹了口气,他还是走了! …… 瓜州渡口,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凉亭上,寒风瑟瑟,静雀无声,方知已是入 冬时节。一个人影披着貂皮袍,迎风而立,望着江面,若有所思。 一个蓝衣青年肩挑着一根青玉杖,挂着个小包袱,信步走上亭来。那人影爽声 一笑,“蓝兄弟还是来了!” “凌大哥的话,小弟想了一夜,也许我该离开萧家,走自己的路了!前面的路 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总要走走试试看!” “哈哈,好,我也不和你兜圈子,我请你来,就是要做这凌海派的第二把交椅, 替我掌管这凌海商行!不过这生意可多少有点杀头灭九族的危险,你可不怕?” 小蓝仰天一笑,“如今天下还有什么可以让我怕的?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杀 头又何惧?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没得九族担心!” 这凌道风却是点点头,“艺高人胆大,自然有持无恐!倒也不用怕朝廷的官兵!” 心中却道,当年我也是如此,爱不而可得,只觉得生不如死,反而生出一股视死如 归与天地一争的豪气,见得小蓝不免心有戚戚焉。 凌道风倒也是单刀直入,“蓝兄弟也知道当今皇上有禁海令,凡我大明军民, 均不能下海营商,将大把大把雪花花的银子拱手与那些海盗贼人!我开这凌海商行, 要做得就是这海上生意,只是倘若以我大明侍卫的身份,做这生意便是知法犯法, 明知故犯,是掉脑袋诛九族的死罪!” “凌大哥是让我来替你挡罪?” “呵呵,兄弟有所不知,圣上虽然不让大明军民下海营商,却放开一马,只要 那海外诸夷认了做我大明的藩属,便可自由行商,这里面便有怀柔海外夷邦之意。” “我寻思凌大哥是想挂羊头买狗肉,明明是大明子民做这生意,却把这凌海商 行挂在海外夷邦的名下,骗过皇上的法令!” “蓝兄弟想得不错,我就是这个主意,蓝兄弟武功怕早在为兄之上,只是众人 眼浊,不识良玉!不过也好,你这番就可以以琉球护国使,凌海商行的大掌柜的身 份出现扬州了!” “这凌海商行的大掌柜倒也无妨,只是这琉球护国使,是不是有点过了?” “你不必担心,我如今是琉球的护国大将军,任命你个护国使也无妨,好比兵 部尚书要找个兵部侍郎,我一个将军总得有几个副将左右使什么的吧。你这次就以 琉球护国使的身份入朝入市,中土之人也不知护国使在琉球是个什么官职!” 小蓝是哈哈一笑,原来这护国使,就是护国将军的左右使,只是美其名曰护国 使。“凌大哥是要把我扮成一个琉球人?” “不错,我盘算着,你的身世本来就离奇,这大明天下也没人知道你是谁。你 只需说你父母是琉球子民,仰慕中土文化,扬帆过海,一睹华夏风采。怎料得海上 突遇风暴,父母双亡,只留得你一个孤儿,被大明的渔民救起。后来那渔民被征去 守卫大明边疆,于是辗转流落到塞外长大,后来长大成人,学了一身中土武功,方 知自己原是琉球子民。回国途中,偶遇一岛,发现了一个大宝藏,于是便有了这意 外的银子买下了这凌海商行!” 那小蓝听得这故事变得也着实逶迤,道,“只是我如今身上也就几百两银子, 如何买得下凌海商行?” 那凌道风道,“这个我早给你准备好了,我这有四万两银子,借给你足够买下 我这凌海商行!不过日后只是借,你得连本带利的还回来!”说着二人仰天大笑, 小蓝道,“凌大哥倒是有趣,把银子借给我来买你的商行,当今天下这没有第 二个能这么做生意的,这利息只怕也不低!” “这也是没法子!朝廷这么个制度,我只能绕这个大弯子!我的利钱确实不低, 这凌海商海半数的盈利算在我份上!” 小蓝哈哈一笑,“不高不高,倒是我白手捡了个商行!我就应了大哥扮这个琉 球商人兼护国使臣!” 凌道风见蓝廷应下,心中大喜,又讲了些琉球事务,小蓝一一记下。凌道风携 着蓝廷回到船上,便给众人一一引荐,只说这蓝廷机缘巧合发了大财,取了四万两 银子入了凌海商行的份,成了凌海商行的大当家。众人只道这蓝廷一出手就是四万 两银子,看来正是财大气粗之人,也道这凌道风正是有本事,上得扬州便找来这么 个合伙的。那四鬼却是心知肚明,不过寻思掌门可能另有心机,却是不言语。 那蓝廷舱内查验过海货,问道,“凌大哥,这一船打算多少银子出手?” “这船据说七万两银子的本,不过我当时没的银子,只让众人凑份,那尚巴志 的属下帮忙合计了一下,立下的契约是十四万两卖出,十一万两还众人的本利,我 剩的三万两作船上的路费!” “十四万两的价格只是平时,如今已是立冬,北风正盛,南洋的船根本过不来, 这海产的价格已是彪升,过些日子又是岁末,豪门贵族少不得大购一些稀有的南洋 海产,只怕二十万两银子也要得住!” 那凌道风是残叫一声,“他妈的,都是你昨天喝醉了酒,早上得船来看过,也 不至于让我损失了六万两银子。我昨夜已和扬州的几个商商签了字画了押,把全船 的商货才卖了十四万两银子!” 蓝廷却是淡淡道,“这也无妨,你和他们定下的只是全船的商货,你只需把这 两万两的货划成贡品,贡品非商货,那商人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和你要贡品。凌大 哥在官府的路头熟,你再走些关系,舍得些银子,把货送到岸,那般商人也怕落个 私通海上的罪名,这么一做,也算对得起他们!这朝廷中对这来使进贡都是薄进厚 出,回送你六万两银子也不在话下!” 凌道风点头称是,“呵呵,这倒真成了贡船,以后还不如做这进贡生意!”心 中叹道,这蓝廷果然不亏是从生意场混过的,不枉我费劲苦心把他招到麾下。 二人合计过,方停船靠岸,蓝廷扮成琉球商人由那凌道风给那般商贾介绍过, 蓝廷也是将自己的身世照着凌道风说的娓娓道来。那般商贾一阵扼腕捶胸,呜乎哀 哉状,一阵对蓝公子歌功颂德,如何年轻有为云云。 那蓝廷也是从容应对,不卑不亢,缓缓的说起这船上的货物有些是贡品,却是 不能卖的,那般商贾立刻面露难堪之色,只是碍着凌道风不好发作。蓝廷是微微一 笑,道,“我倒是愿把所有的商货都卖给诸位,只是倘若我空着手上殿,圣上问起 来,我说都被扬州的商人买了去,不知圣上会如何?”诸人是一颤,这洪武皇帝厌 恶商人,由来已久,万一引得龙颜大怒,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个个无语。 蓝廷看众人不语,又道,“诸位上船取货,少不得惊动官府,若是疑心诸位私 通海上,这官司走下来,少不得几万两银子,如今我给当今大明皇帝敬上这贡品, 也是为诸位走关节。这船上的货便可以打着两国邦交的旗子理直气壮的下船,出了 官司,也有我琉球的国主照着,诸位可脱了干系,少了风险,银子日久天长赚,何 愁一时!” 那般商贾个个是纵横商海多年,老奸巨猾,却时时担心的这涉外贸易的风险, 只觉得蓝廷说得也是情理之中,又有着凌道风的官府背景保驾,这趟生意已是狠赚, 倒不如分些利给那凌海商行。 大船卸了货,凌道风和礼部掌管朝贡的底层官员送去一万两银子通了通气,把 十四万两的交易在礼部过了个帐,那般官员又照朝中惯例,将凌海商行的余货按七 万两的官价折算了去,换成大明的丝绵、刺绣、瓷器,只向上报说“琉球朝贡之货 折银二十一万两银,从扬州商贾手中够得等价实物,赏赐了琉球护国贡使,贡品已 卖出十四万两银。” 凌道风是喜出望外,算下来这一趟竟赚了九万两银子,加上那从海盗那抢来的 四万两银子,这凌海商行已有了十三万银子的本钱。 -------- 天鹰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