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岸边硝烟 先上得岸的像是几个江湖好手,腿脚上的功夫不错,噌噌噌几步上了炮台,却 见个和尚坐在炮台上歇息,脸上似笑非笑。 一个横点的便上去道,“你是什么人?” “一个和尚!” “废话!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个秃驴!” “你都知道我就是秃驴,那你还问什么?” 那人听得一阵火,正要动手,旁边一个却是眼尖,看出这个和尚武功高强,只 怕有点来头,扯住那要动手的,嘀咕了几句,“这和尚莫不是少林寺的,虽然烦是 烦了点,只是我们这次是找金州的茬,犯不着和少林寺过不去!” 于是便拱手道,“不知大师法号,我们兄弟冒昧了!大师慈悲为怀,我等也是 非常钦佩,只是这金州船务司实在欺人太甚,把道上兄弟的生意全抢了,大家也是 混口饭吃,还望大师高抬贵手!” 那如是僧道,“我的手一直抬得很高!就是怕你们把混饭吃的家当都赔进去, 这金州虽然没了那姓凌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金州之固靠的不是凌道风一个 人的武功,我劝你们还是早早收手,免得到时候没得命离开金州!” 另一个是一旁讥笑,“你让我们回去就回去了!当我们是叫化子讨饭的啊!” “呵呵,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人世间看不破名利征伐之虚无妄念,不如同去 地狱渡天下众生!” 说着哈哈一笑,高歌几声,“地狱好,胜似人间逍遥!”飘然而去。 众海盗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道,“这他妈就是一个疯子!”说着,便动手 搜起炮台来,只是炮台上除了被炸的根本不能用的十一门大炮之外,便被清得干干 净净,连一粒吃剩的粮食都没留下。 一个海盗骂道,“都说这金州富得流油,居然连半贯钱都寻不到!” 另一个海盗道,“定是都被姓凌的一个人卷在他自家的府里,我们去金州城去 把凌家府给端了!” 众海盗一想到金州大把大把的银子在望,个个是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飞到金 州城里烧杀抢掠一番!一时间几百个人跳上了岸,结伙向金州城方向杀去。 汾水鬼早领着上千金州将士在炮台十一二里远处伏下轻炮车和小炮,看着那几 百个海盗上了岸,走了半里,就在轻炮的火力准星上。汾水鬼偷偷一乐,“老子抢 了一辈子别人的银子,你们吃了豹子胆,居然敢在老子的家产上打主意!点火开炮, 炸死这群狗日的!”二十多门轻炮也不含糊,一轮炮弹飞去,那上岸的几百个海盗 还没搞明白从哪冒出来的炮声,便挨了一通炮淋弹雨! 几个眼尖的看出十余里外礁石后藏着几十门火炮,众海盗大惊,“那个姓凌的 不是死了么?他身边那个一流高手据说也失踪了!这金州还有什么人!” “是他们的火炮厉害,居然能打这么远!” 众海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进该退,本想着凌道风死了,蓝廷失踪了,跑到金州 可以轻轻松松抢银子了,一下子突然间冒出几十门厉害得很的火炮,大大出乎意料 之外。 只是这一犹豫,金州的火炮营可不停。又是一轮过来,海盗之中还死伤了百余 人,几个小海盗帮派头子便寻思逃回船上去。 从一艘大船上却下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云山七雄的老大,那云山七雄讨了小诚 王的令,来吃金州这块肥肉,看着这海盗一个个缩手缩脚,大怒。 云老大道,“你们平日里的胆子都被狗吃了,一个个真他妈孬种!几门火炮就 把你们吓住了!人家就扔了几颗炮弹,你们就吓得屁滚尿流,还抢他妈什么银子? 回家种地算了,妈的,马无野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要横财,就得玩命!他们就 那门几门破炮了,打完了就干了!” “只是云老大,对面的火炮射得远,你们小诚王船上的炮跟不上来啊!” “抬炮!他们有炮,我们也有炮,把船炮卸下来,推到岸上来和他们拼!”小 海盗们不敢多说,忙着开始抬炮。只是金州的火炮一轮一轮的伺候下来,这岸边的 海盗死伤实在惨重,那船炮是卸下来一门,金州的火炮营炸毁一门,靠岸的船也挨 了不少。 云老三道,“大哥,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看不如找些功夫好的顶着火炮 冲上去,把那炮手砍了!金州也没什么高手了,大家再一拥而上!” 云老大觉得有理,大吼一声,“金州的银子就在前面,看兄弟们能不能把那几 门破炮给收拾了,有本事的跟我上,跟在后面的,到时候值钱的被我们抢走了,可 别后悔!” 一些横竖不要命的海盗便纷纷响应,小海盗头子们却是心底有算盘,“妈的, 怎么抢,到头来还不是你们张家的人吃肉啃骨头,我们也就分点汤喝!玩命的时候, 却让我们当炮灰!” 于是一边躲在岸边的礁石后面,避开炮火,一边大叫,“江湖上谁人不知,谁 人不晓,云山七雄个个武功高强,杀这几个鼠辈如探囊取物。我等武功低微,也就 干点打杂的活,只盼着云山几位老大替兄弟们把几门火炮拔了!到时候银子怎么分, 全听几位老大吩咐!” 那云家兄弟心中暗自骂道,“几个胆小鬼,怪不得这么多年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说着便领了几十个手下的弟兄一阵匍匐,一阵跃起,凭着身手矫健,躲闪开火炮, 朝金州炮营蜿蜒摸进。 那汾水鬼看着形势却是一阵着急,眼见来得几个武功不弱,自己显然不是对手, 火炮又打不着他们,真让他们冲上来了,如何应付?一个姓章的副将凑到汾水鬼耳 边密语一阵,汾水鬼一听方面露喜色,学起凌道风的样子道,“妙哉妙哉,速速准 备!” 稍缓了片刻,那云山七雄领着百号子人已逼近到只有一两里的距离。汾水鬼只 好命人用小炮密集猛击。那众人便被拦在一里外,云家几个兄弟中跳出四个人影, 运起轻功,冒着炮火噌噌噌几下便跃入炮营之中。 营中士兵大惊,纷纷抽刀御敌。那云山七雄的武功不弱,虽然比起凌道风蓝廷 是差之远已,只是对付这般官兵,是绰绰有余。一时间炮营阵前一片大乱,见得没 了火炮,那百号子人也冲了过来,岸边的海盗也蠢蠢欲动。 金州将士中没一个武功能和这云山七雄对上几招,自然是一片死伤。汾水鬼看 着手下将士一个个倒下,一阵凄凉,再一看,自己平日一个亲近的炮兵被那云老大 一银钩钩住脖子,血柱喷出,惨不忍睹,心中是怒火中烧,举起一口火铳枪,“妈 的,我让你仗着武功高欺负人!”瞄着云老大的脑门就是一枪,一声枪响,却是让 众人一震。 “大哥!”那云山兄弟正杀得兴起,突然见到云老大被人爆了头,一时间目瞪 口呆,随即眼泪夺眶而出。个个眼睛红得跟疯了似的,看出开枪的是汾水鬼,也顾 不得什么,提着兵器就奔汾水鬼杀了过来,汾水鬼大吼一声,“有种的你们就过来, 你们老大是被老子干掉的!” 那云山兄弟自然是一拥而上,那汾水鬼举着火铳枪一边发枪一边往后撤,云家 的兄弟早就红了眼,就想把这放枪的小子活剐了,自然是紧追不放。只是这一撤一 追,便和众人脱了节。 那汾水鬼武功不济,眼看着就是几步之遥,那云家兄弟齐声吼道,“受死吧!” 只是正要挥刀而出,突然觉得脚下一虚,一声“啊”还没喊出,便陷入了阱之 中,那阱底是遍布刀尖,只是这云山七雄也是走江湖的,应变也是奇快,瞬息之间 便用兵器往下一撑,强运内力提升,挡住下落之势,再睁眼一看,那刀尖已离鼻头 只有寸许,刚要道一声“好险!”突然觉得一条细滑之物缠上手臂,一口咬下,云 老七喊了一声,“我不行了!”手一滑,整个身体坠入刀阵之上,浑身被刺透,流 出黑色的血来,“这陷阱里有毒蛇!几位哥哥赶紧跳出!”云老六刚说完,扑通一 声也跌倒了刀阵之中,其他几个武功略高,已将缠上来的毒蛇或用内力震死,或用 掌力毙断。 四人一加劲,借着兵刃的反弹之力跃出阱去,只是头一露出,又是被一阵火铳, 除了云老二忍着枪伤跃出,其他几个又落入阱中,被刀阵刺透,尸首被毒蛇吞噬。 云老二受了枪伤,跳出阱外,已是不能动弹,看看阱中的兄弟,无比悲凉,叹了声, “没想到我们云山七雄竟然如此命丧金州!”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汾水鬼道,“你 要杀就杀,中了你的奸计无话可说!老子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汾水鬼却是呸了一声道,“你们他妈的也要装英雄,耍诡计害我们老大的时候 呢?杀了人家清河门一家,往我们身上栽赃的时候呢?他妈的!你们是活该!不过 我现在不杀你,我要让你看清你们的人是怎么被我们打败的,让你明白你们武功高 有个屁用!” 那汾水鬼几刀挑断了云老二的手筋和脚筋,拖着云老二到了阵前。只见一路骑 兵杀出,那队骑兵足有两百多人,个个全副钢甲,钢刀长而窄,轻薄之极,却有锋 利无比,借着骑兵的冲势组成阵行,一路劈砍下来,上得阵前的百余海盗便毫无抵 挡之力,兵器纷纷被砍断。海盗中没了武功好手,早已势弱,这一战便是连兵刃都 折了。金州的步兵将士便一拥而上,想起刚才被这些海盗杀死的兄弟,个个是义愤 填膺,一阵乱刀下去,便这百号子海盗剁成了肉酱。 炮营中的海盗被尽数歼灭,众将士稳定下来,炮阵重新开火,从岸边抄过来的 海盗又是一阵死伤,重新退到了岸边。 胜势已定,众将士纷纷击掌庆祝,炮阵之中一直欢呼。那骑兵的领头跳下马, 卸去头盔,正是章副将,汾水鬼哈哈大笑道,“你这计真够狠!不亏是掌门挑来做 金州副将的!” 章副将道,“凌大人在时,常言,江湖匹夫重意气而轻谋略,不识群斗的要领, 若遇武功高强之盗匪,可诱其孤军深入,与大队后援断绝,再围而歼之。而其他的 盗匪喽啰惯于单打独斗,可用骑兵组阵冲击,将其分割,再在分割局部用数倍于敌 的步兵陆续包围歼之。下官不过是依凌大人所言行事,在这骑兵布阵上多下了些功 夫。” 汾水鬼点点头,“怪不得掌门特意装甲训练这骑兵,果然深谋远虑!只是下面 该怎么打?” 章副将道,“依下官所见,这炮营可分为三层,二十多门轻炮置后百步,不让 敌之火炮上岸,百门小火炮压制大队盗匪靠近炮阵,三百将士前置百步持盾伏下, 两百骑兵安插在左右两翼。若敌匪躲过轻炮火力,潜行到二三里处,可用小火炮密 集攻击,若更有厉害的敌匪突入到半里处,骑兵从两翼组队杀出,将入侵之敌切割 分离,步兵二十人一组,用盾阵将敌匪分别包围后绞杀!汾大人可领着二十多只火 铳枪队专门对付武林高手!” 汾水鬼是点头称是,暗叹这官兵出身果然深通兵家之道,不是江湖武人能比的! 只是看了上百个伤亡的将士,心中一痛,便大叫一声,“妈的,把这个盗匪头子的 尸身给我吊起来,我要悬尸示威!” 众将士便将云老大的尸身悬于炮营大旗上,岸边的海盗远远看了无不心寒,几 个小头目窃窃私语道,“我看还是走了的好,这金州真不简单,云山七雄的武功那 么厉害,也被弄死了!” 只是张家船上有些便是云山七雄的部下和义气兄弟,这一番却是大受刺激,有 金州的火炮压制,船上的火炮上不了岸,八百多人便持着兵刃顶着炮火疯了一般的 扑了过来。 一切便如章副将所谋,一番大炮轰鸣之下,冲到二三里处已是死伤了三成,再 进一步,又被一阵小跑密集轰击,死伤大半,待冲到半里处,只有不足二百人,武 功稍微高点的便被汾水鬼领着二十几只火铳枪早早狙击致死。两翼骑兵杀出,那百 余海盗便被分割成几小块,步兵顺势掩杀过去,借着盾阵保护,无数条兵刃齐出, 众海盗便一个个被捅成了马蜂窝,金州炮营前顿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那如是僧看看阵前,又看看陷阱中的云家兄弟,叹了口气道,“唉,善哉善哉!” 那汾水鬼却是哈哈大笑,“这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只是你这手段有点残忍了!” “这可怪不得我们!倘若我们有掌门人的功夫,倒也不惧他们,自然可以学着 掌门人的法子,胜得让人口服心服,或是象蓝掌柜那样,轻轻一出手,便点了他们 的穴,倒是最后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你也知道我们的武功,实在比不过人家,只 能靠下手狠,点子毒,把他们往死里弄了!他们死不了,我们便活不下去,不过大 师倘若要慈悲为怀,倒不如也学蓝掌柜,上去把那几船的人点翻了,解了这金州之 围!” “是啊,大师刚才妙手接火炮的本事比蓝掌柜还厉害,只怕这几船的海盗都可 以给大师点了,我们也可以做做善事!”那章副将嘿嘿一笑,也是随声附和。 如是僧听罢,却是哈哈一笑,“生生死死自有天数,万物有生有灭,生则生, 死则死,何以生,何以死,生死随缘吧!” 汾水鬼和章副将也是跟着呵呵一笑,这如是僧向来说话不着调,听多了倒也习 以为常。 云老二却是喃喃道,“生则生,死则死,何以生,何以死,生死随缘!”一阵 凝思,只觉得人生往事一一上心头,再看着众兄弟,突然嘿嘿两声冷笑,浑然没了 自己已落敌手的悔,生死未卜的惧,要血刃仇敌的恨。“敢问大师,何为‘何以生, 何以死’?” “若问为何而死,先问以何而生。人汲取天地万物精华而生,自当散人之精华 于天地之间,人于世上,不过是天地精华凝聚一时,到头来终归天地之间,再许多 少时,重新凝聚,复化人形,生生死死不过是天地精华聚散幻象。” “敢问大师,不知,这世上真有地狱十八层?”这一问却让众人心中一惊,这 在站的各位都是两手沾满血腥,杀人之时也想不了那么多,大不了喝口酒壮声胆, “老子做就做了,下地狱又何妨?”只是若是一想起地狱十八层,如何刀山油锅, 不免心中阵阵寒。 那如是僧却是缓缓道,“你心中有惧有恶,自然生出地府幻象,若心中一片空 明,何来的阴阴地府,刀山油锅?佛在心,地府亦在心,地藏王菩萨设阴罗地府无 常幻象,不过让人看破生生死死,种种虚妄执着!” “多谢大师!”云老二仰望蓝天白云,目光渐渐呆滞,脸上却带着一丝欣慰的 笑容。 众人听得糊涂,只觉得隐隐有点道理却又想不明白,见得云老二突然听着听着 就这么死了,却吃了一惊。那章副将心道,都和这和尚一般,说上几句话,就把人 的命送了,倒是省了我们很多事。那汾水鬼却是寻思,这和尚真是厉害,用的不知 道是哪门子的妖法,大概和掌门的什么天籁玄音是一路子的,要不是这云老二中了 招,怎么就不知不觉地死了? 这番岸边攻坚,那诸海盗死伤惨重,为首的云山七雄送了命,一堆各路江湖人 物仗着有点功夫底子去略阵的都挨了汾水鬼的火铳枪队的弹子。 待得那夺魄书生上的岸去,众小海盗头目便纷纷道苦水,那祝家五虎的祝老三 道,“这金州凌家靠得本来就不止是武功取胜,凌家的火云珠射程远,威力大,当 年我们被人把九桅船抢去,就是输在火器不如人。如今虽然蓝大侠失踪,凌道风死 在了舟山,可这凌海商行的火云珠依然在……” “嘿嘿!”夺魄书生却是冷笑一声,“蓝大侠?你们武功不济,输给了人家丢 了船,就被吓破了胆,人家施了点小恩小惠,就感恩戴德的做起了那姓蓝的内奸!” “妈的!你说谁是内奸?”祝老二是火气噌得一升,丢了九桅船,被人放了回 来,祝家五虎在诚王底下已是颜面尽失,穿小鞋的,背后闲言碎语便比比皆是。 “蓝廷的武功的确高得出乎人意料,当今天下他的剑快只怕没有人能及!唉, 可惜为情所困了!”祝老大淡淡的说道,脸色之中不免有些英雄相惜。 “嘿嘿,我就不信他的剑有多快!你们总吹说凌海商行的火云珠和火灵凤有多 厉害,我怎么没见到?” “人家的火炮就解决问题了,用得着火云珠和火灵凤么?”祝老四应道, 夺魄书生正要还嘴,却被从旁的虚灵道长一把扯住,“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 争来争去?能够一人之力破祝家五虎的五行刀阵,当今天下谁能做得到?这蓝廷也 许真的不简单,只是眼下以攻下金州为要务,这般武功长短容日后慢慢计较!” 夺魄书生“哼”了一声,也不多言,祝家五虎白了一眼夺魄书生,也沉默不语。 只见还海福宽凑到夺魄书生身边道,“我倒是有一计,这金州炮台如今已是空 置,金州的重点在于凌海船坞,只要我们毁掉了凌海船坞,就断掉了凌家海上的根 本,诚王便可从此高枕无忧!” 夺魄书生细细一想,道,“此计不错,把他们的老巢端了,我倒要看看那两艘 破船能风光到什么时候!” 祝老五是“嗤”的一声冷笑,心道,我倒要看你能风光到什么时候!说着各上 各船,夺魄书生一声令下,诸海盗和小诚王的船队便离了金州炮台,朝凌海船坞开 去。 汾水鬼看出敌船的动向,便道,“不好,他们要打凌海船坞的主意了,大师, 请先行一步,给山庄报个信吧!给那青合刀说一声,云山七雄已经被我汾水鬼在金 州炮台边干掉了,也算是我对他青合门有个交代!” 如是僧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岸边几百具尸体,你又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 说着又飘然而去。 汾水鬼心道,这个和尚虽然疯癫,有时说话也未尝没有道理,只是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生死之间,并无对错,只能以命相博! -------- 天鹰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