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印金州 海战已是渐渐僵持的局面,几日来,众海盗的船是半数被毁,小诚王的船队仗 着船大,却只损失了三艘而已。这海盗们是各个心中怨气冲天,只是慑于夺魄书生 的武功和狠毒,敢怒不敢言。金州则只剩下两艘风轮大船,几日鏖战下来,船上弹 药也以消耗得七七八八,只敢四处游动,寻觅绝好战机方才开炮,和一开始气势逼 人已是不可同日而语。岸上的火云珠也是耗得差不多,小帆船队断不敢贸然出击, 只是对方损失了两艘主力炮船后,火力大减,岸边残留的火炮便可勉强支撑,再加 上汾水鬼和章副将的金州陆营火炮,对峙之下金州略占几分优势。 如此战事不免让夺魄书生觉得有鸡肋之感,便和虚灵道长在大船之上借酒消愁。 酒席之间说起祝家五虎的事来,虚灵道长道,“这祝家五虎跟随诚王多年,在帐中 颇有点威望,只怕众人寒心啊!”夺魄书生嘴上虽然不语,心中却也觉得一时心血 来潮,未免做事有点过头,如今这战局,还需拉拢一下众人,恩威并施的好。想到 这里一摆手,“传令下去,邀各船的抗把子的兄弟过船来饮酒一叙!” 众人过船,正饮着,远处一团火红色的云团凌空升起,夺魄书生一阵惊讶,这 是何物?有认识的便道,“这是金州的火灵凤!” 夺魄书生“哦”了一声,却是一皱眉,并不多话。 只见从云中落下一个身影,跳到船头, “原来是萧家的还魂大师!来金州是化缘还是还魂呢?”夺魄书生虽然心中愁 苦,见得来了外人,脸上却是谈笑风生,不露半点失意。 “贫僧只想化施主的缘,还众人的魂!”如是僧是嘿嘿一笑, 那虚灵道长凑到夺魄书生密语一二,夺魄书生看了一眼如是僧,“原来大师已 经站在金州一边!既然要找在下的不是,在下自然奉陪了!请!”夺魄书生一个请 字,摇手一指,一股阴柔的劲道悄然送出,如是僧却是顺手一接,用无谒心法导引 这股劲道,只是这劲道刚到指尖,便觉得一阵冰冷又伴着一阵火气。如是僧心道, 这夺魄书生倒不是浪得虚名,居然一指之间使出两种截然不通的力道,这两股相克 的力道纠缠在一起,却成相生之势,真是匪夷所思。 正想着,无谒心法已将这冰火两道内劲自行游走全身消解,如是僧脸上一阵青 白,一阵通红,竟不住打了个喷嚏,头上竟渗出热汗来,众人看的一阵大笑,这高 手过招,也不见得这如是僧如何迎招,怎么又打喷嚏又冒汗,摆了这么大个架势唬 人啊? 这夺魄书生冷冷一笑,却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忌惮,他刚才用的便是自己修 炼多年的秘技——冰火玄凝指。自那苏北一别,这如是僧的武功似乎是刀枪不入, 那夺魄书生便寻思这如是僧身上有什么宝甲在身,以后遇此人,必要一发用内力击 中。只是这如是僧受了自己的冰火指的全力一击,却似乎并无大碍,只是打了个喷 嚏,冒了点虚汗。夺魄书生也看不出这如是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着如是僧站 着也不还招,只是继续一个劲的打喷嚏,额头上渗汗,心道,莫非这和尚中了我的 招?一挥手,几个随从持着刀剑上去就是一阵劈刺,只听“啪——啪——啪”几声, 刀剑尽断,那如是僧却是毫发无损。 众海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点点头,心照不宣。小诚王的部下个个诧异, 这和尚莫不是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 如是僧连打了几十个喷嚏,才停了下来,道,“你这指力真不简单,倘若是别 人,就是死不了,也得染上风寒恶疾折腾上几个月才好得了!” 夺魄书生冷冷道,“大师的武功果然了得,中了我冰火玄凝指,几十个喷嚏就 化解了!” “看来那祝家四虎要报仇还真有点费劲!” 夺魄书生一阵心惊,原来今天祝家四虎要来,着了这和尚的道,耗了我这么大 的内力! 容不得夺魄书生反应,祝家四虎已跳上船来,夺魄书生心道,“失算,这船上 的将士都被这火灵凤吸引,来看这和尚搅局,却没人留意这贼人从海上靠近!” 祝老二道,“今天是我们和夺魄书生生死一战,上了这船,取不了夺魄书生的 人头,我们也不打算活着下这条船。只求诸位兄弟看着大家多年共事的份上,能袖 手旁观,两不襄助!” 又有两个人影跳上船来,“落魄书生,江湖规矩喽,你杀了人家大哥,人家找 你报仇,天经地义的事。我们萧家只是收了人家的钱,送人家上船而已,可不是和 小诚王为敌!”萧婷婷是一阵嘻嘻哈哈。 一个海盗头道,“萧小姐说得有理,这是夺魄书生和祝家的私人恩怨,大家还 是不用管的好!” 另一个道,“祝家兄弟也是小诚王的人,这是你们自家的事,我们外人不便插 话!今日就此罢别!”说罢拱拱手,回了自家的船,几个海盗也是纷纷响应,退席 而去,只剩的诚王手下的旧将,个个却是如坐针毡,面露尴尬之色。 夺魄书生却是朗声大笑,“行走江湖,就是如此,我夺魄书生敢作敢当,今日 就来会会祝家四虎!” 祝家四虎深知这夺魄书生一是暗箭伤人,二先下手为强,也不和夺魄书生应话 分心,四刀齐出,将夺魄书生围在刀阵之中。 这夺魄书生倒也从容不迫,抽出一根三尺长的铁戒尺,在刀阵中穿梭游荡。众 人都寻思这祝家少了一虎,如何摆这五行阵。但见这祝家四虎却是用四人快速移走, 轮番换位。只是这靠轮番换位变化以四替五,初时还能将夺魄书生逼得险象环生, 那夺魄书生也非等闲之辈,不多半响,边看出道道来。这四虎过去只重自己的一门, 一时间要轮番补位,必要精通五门之要领,三天之间又谈何容易。夺魄书生渐渐悟 出五行刀阵的破绽在于换位之时,必有人在自己不擅长的位上,只要每次都抓住弱 位攻击,这五行阵就失去五行平衡之意,而生乱象。夺魄书生看着了道,摸出了四 虎的换位套路,瞅着时机,一出手便破了五行阵,阵行一乱,五人就成了一片混战, 夺魄书生一手持着戒尺,一手便弹出几根银针,越战越游刃有余。只是一根飞针落 到青合刀身边,青合刀拾起银针,一惊,对着夺魄书生大喊一声,“青合门的掌门 是你杀的么?” 夺魄书生正战得好处,也是洋洋得意,“你说那刘志坚,千面郎君那个废物蛋, 姓刘的中了毒,他还不是人家对手,要不是我一根银针送了那姓刘的上了西天,他 早做了姓刘的刀下鬼了!” 青合刀脸上一阵痉挛,“你杀人之时可曾想过人人都有妻儿老小?” 夺魄书生哈哈一笑,“你这小孩儿听那和尚念了几趟经,也阿弥陀佛起来。人 在江湖,就是胜者为王,那想得了那么多。你若是有那和尚金刚护体的神功,做做 菩萨倒也无妨!” 青合刀仰天大笑,“好一个胜者为王!”众人一惊,这少年到底要如何?莫非 和那刘志坚有什么关系? 那夺魄书生也自然料到,眼前这少年怕就是刘志坚得儿子,不过想到刘志坚的 武功也就尔尔,也不把这少年放在心上。 只见那青合刀从背上抽出一根钢刀,趁着月光,透出丝丝寒气,手指轻轻划过 刀身,“夺魄书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得罪了!”说罢跳入混战之中。 夺魄书生呵呵一笑,“原来是刘家的后人,来,来,来,今天看本书生如何让 你们父子团聚!”举戒尺一迎,只是这刀尺一碰,方见得这少年得内力却甚是浑厚, 倒是先前小觑了。再见这少年的刀法和刘志坚的刀法招式并无什么特别,只是使出 来却变幻莫测,出人意料之外。 那祝家四虎有的如此强援,登时重起五行刀阵,彼此使了个眼色,便不再轮番 换位,而是各守其位,只是随着青合刀的位子而不断变阵。五行刀阵渐入佳境,这 五人又都是血海深仇,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夺魄书生心中不免叫苦连天,真不该 一时托大,陡然把这个强敌引了进来! 只听得咔嚓一声,一片鲜血飞溅,夺魄书生暗放银针的左手臂被齐嚓嚓砍了下 来,落在地上,夺魄书生虽是痛倒了极点,却是急中生智,大喊一声,“诸位张家 兄弟,难道任由这祝家四虎反了不成?” 众人心道,“这夺魄书生好歹也是主帅,总不能就这么当着我们的面被乱刀砍 死了!”几个为首的便跳了出去,接着祝家四虎的刀阵,那夺魄书生忍着痛,封住 左臂的穴道,望着青合刀狰狞一笑,那青合刀大喊一声,“拿命来!”夺魄书生却 是铁尺飞出,待青合刀举刀拨挡之际,一股真气凌空飘出,正中青合刀胸口。那青 合刀一口鲜血喷出,瘫在了甲板上,夺魄书生眼见得青合刀落败,却是趁着众人挡 住祝家四虎的刀阵,身形极快的绕到祝家四虎身后,啪啪啪几下,借着残留的最后 几口真气将四虎点倒在地! 一时间,情势大变,却是众人所料不及,那夺魄书生已是气息虚弱,勉强一挥 手,“把这几个叛贼敌匪统统给我砍了去!”便有几个喽啰上去朝祝家四虎的身上 挥刀。 萧婷婷看着一阵胆怯,便朝如是僧身边靠了靠。 那喽啰的刀正要朝青合刀身上砍,忽然,十余艘张家船上一片刀光剑影,烽火 燎燃,却是有个哨兵急匆匆跑过来,“报大帅,众海盗反了,杀起我们各个船上的 兄弟来了!”夺魄书生心中一急,一口鲜血喷出,大怒道,“这些背信弃义的小人!” 话音未毕,只听碰的一声,夺魄书生的胸口被一硬物打入, “这是什么暗器?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你家汾爷爷!让你尝尝金州的火铳的厉害!”那哨兵揭下帽盔,仔细 一看,却是汾水鬼,从帽盔中取出一口小火铳枪来。原来那硬物式从帽盔中发出, 只是汾水鬼一低头之际,正好对准了夺魄书生的胸口。 夺魄书生本封住了穴道方止住了左臂的血喷,再靠着残留的内力点伤了青合刀 和祝家四虎,早已是油尽灯枯,中了这一火枪一弹,已是经脉大乱,穴道冲开,气 血四散。虽想着一掌将这汾水鬼打死,却是有心无力,只是断断续续道,“你们金 州……这些朝廷的走狗,朱重八……你这个狗皇帝,我没要了你的命,这夺魄书生 是白叫了!” 怅然与无奈的眼神中夹着怨恨的血丝,夺魄书生的目光渐渐呆滞,扑通一声倒 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夺魄书生,阎王让我做小鬼的给你送盅,黄泉路上可要走好了!” 众人见此突变,是茫然不知所措。汾水鬼却是哈哈一笑,“夺魄书生已经死了, 张家的船都被各帮各派的弟兄和我们金州占了,你们还不早早束手投降!” 众人见状,心知已是大势已去,却是不肯伏输,“大丈夫死则死矣,焉能贪生 怕死,做降敌那般苟且之事!” 汾水鬼,“诸位果然都是条汉子!只是两军对垒,怪不得我们金州心狠手辣!” 说罢,几颗烟弹扔出,一提青合刀,喊了一声,“走!”跳下船舷。 船上是一片黄色的浓烟弥漫,伸手不见五指,如是僧嗅了嗅大惊道,“这烟中 有冥火之物!大家小心!”说着僧袍一卷,将萧婷婷的脸遮住,一拉萧婷婷,跳下 了船。 待二人从水中探出头来,萧婷婷一撇嘴,“你这个和尚怎么这么无礼?这烟就 是有毒,本小姐也不怕!” 如是僧倒也不说话。 却有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那大师是怕把萧小姐的芳容炸成了大花脸!” 旁边的水面上却又浮出一个脑袋来,萧婷婷一看,就乐了,“虚灵道长,你怎 么也跳下海了?” 虚灵道长摇摇头,“天意天意,金州像是有神灵保佑,贫道焉能学那夺魄书生 逆天行事?” 如是僧是嘿嘿一笑,点点头,萧婷婷看看旁边这一僧一道,只觉得出家人说起 话来倒是有趣。 再见一艘海盗船渐渐临近夺魄书生的坐船,船上却是济水鬼率着火枪队,一字 排开,只听那济水鬼喊道,“如是大师,萧小姐,你们在不在?” 萧婷婷忙应声道,“丑八怪!我在这里呢!这个坏和尚把我拉下水了!” 济水鬼拿着灯笼照了照海面,喜道,“这就好,这就好!汾水鬼这小子做事太 粗!怠慢两位了!”说着一挥手,“开火!” 众火铳朝着夺魄书生船上乱射起来,张家帅船上便是一阵哀鸣,济水鬼却是引 弓拉弦,射出一根火箭。那黄烟遇火既燃,飘在空中的烟尘漫开,恰似一团火海浮 在甲板之上,噼啪嗤啦之声不绝于耳。 船上一些贪生怕死的喽啰便纷纷跳下海去,金州的小船也是跟到,将落水的诚 王部下一一俘虏。济水鬼也将如是僧、萧婷婷和虚灵道长救上海盗船来。 萧婷婷一干人等上了船舷,只见远处海面上一直炮火轰鸣,一艘张家的炮船欲 夺路而逃,被渭水鬼和汴水鬼指挥着金州的炮船一路穷追猛打。 萧婷婷却是一阵纳闷道,“这众海盗什么时候和你们金州成一伙的了?” 济水鬼应道,“呵呵,萧小姐有所不知,掌门夫人拟了一个金州盟约,我们不 过暗中联络了众海盗,将盟约送上,费了些口舌而已!各帮各派早对这夺魄书生和 小诚王怨声载道,见到有好处的事自然趋之若骛!” 萧婷婷接过那盟约副本一看,这尚海棠草拟的金州盟约,这盟约倒是简单,只 是许诺了众海盗助了金州凌家取胜夺魄书生之后的三件大事:首先是起事之时,众 海盗无论用什么手段,谁从张家手中抢下的船只就归谁,夺魄书生和虚灵道长坐镇 的帅船和两艘稍小点的护卫船,料到众海盗忌惮二人的武功,则由凌家亲自动手解 决;其二向渤海湾内的江湖各帮派许诺从此撤去金州船务司,不再发放金州船务司 的通行商牌,凌海舰队从此只守护凌海商行的船只,不再动渤海湾内的各帮各派的 地盘;第三是由金州凌家领头,众北方海盗和众帮派结成同盟,以防小诚王秋后算 帐。 盟约看罢,萧婷婷道,“这小妮子真是厉害,我们都不晓得,就冷不防暗中动 作,把形势已经扭转了!敢情刚才船上的海盗头全都是凌家一伙的了,早说你们还 有这烟弹,我们也不用在那里干着急!” “掌门夫人说此事须机密行事,大师是佛门中人,小姐是千金之躯,那夺魄书 生武功高强,所以特意照着奇魔经上的法子做了这种烟弹,以保万无一失!” “这金州船务司每月十几万的银子可就没了?你们的掌门夫人不心痛啊?” 济水鬼道,“掌门夫人的意思是,与其树大招风,四面迎敌,不如退而守本, 以待长远!没了掌门大人,只有坚守商道,和气生财!” “你们的掌门夫人倒是人小心大!” “呵呵,萧小姐也是少年巾帼!” “你这个丑八怪,没想到跟着凌捕头居然也学了他油嘴滑舌的本事!”萧婷婷 说笑着,再翻翻,最后却是朝廷的公文副本,原来洪武皇帝已经在泉州集结了百艘 船只,欲剿灭张士诚海上残余力量,以除江山社稷之大患。 萧婷婷看了两眼,戳戳如是僧道,“瞧瞧!大和尚,你们做和尚的总是四处布 施,满口慈悲,也没见江湖上谁停下手来。人家默不作声,恩威并重一纸盟约,就 化了多少干戈!” 如是僧笑而不语。 正说着,只见一个海盗头目拖着一个被五花大绑早打得皮开肉绽的诚王部下道, “他妈的,你们张家自己都不保,却让我们跑来金州当炮灰,自个儿把船留着独自 坐大!我们船只损失过半,你们张家却是连个汗毛都没伤。夺魄书生这厮死到这里, 也他妈算是天理昭昭,活该!让你们跟着他平日里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骂着又 狠狠的踹了两脚。 如是僧心道,这张家损失了船虽少,却是决定战局的两艘主力炮船。只是纠集 了这些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到头来徒增内耗而已! 提到夺魄书生,萧婷婷想着夺魄书生死得倒也壮烈,想了想突然问道,“大和 尚,你说夺魄书生是个坏人么?” 如是僧一脸茫然,长吁了一口气道,“初时听他叫夺魄书生,只道是个杀人不 眨眼的恶魔,只是听他临终释义,这夺魄似乎是要夺的洪武皇帝的魄,或许他和这 明朝皇上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或许另有一番雄图大志,只是不为我们所知!” 萧婷婷点点头,突然一个鬼脸道,“就是死的可惜了点,好歹也应该把那手冰 火玄凝指的功夫传给我,以后本小姐看着大和尚不顺眼,就戳大和尚几下,让大和 尚一个劲打喷嚏,那就太好玩了!” 张家的船队,已是群龙无首,军心大乱,倒戈的众海盗是趁火打劫,形成哄抢 之势,但逢张家的男男女女一路砍杀过去,身上财物尽数搜刮。只是哄抢分赃之时, 难免误会口角,各路海盗又是互相间一阵厮杀,二十多艘船上一片混乱, 尚海棠登上金州炮台,汾水鬼和章副将领的炮兵已在重上炮台,汾水鬼道, “掌门夫人,这群龟孙子已经乱成一团,我看不如趁机发炮,将这群乌龟王八蛋全 部歼灭在金州岸边,一个不留。” 尚海棠摇摇头道,“凌儿出生在即,何必对人斩尽杀绝,还是劝他们停下来的 好!” 夺魄书生的大船黄烟渐渐退去,金州将士冲上船去,甲板上满是上身烧焦的尸 体,惨不忍睹,济水鬼道,“这些人本可以跳海逃生,却宁愿一死,不肯受降,都 是响当当的汉子,大家把他们厚葬了吧!” 尸体之中却还有几个活着的人,众人一看,居然是祝家四虎。原来这凌家烟弹 是些冥火飘零之物,燃于空中,浮于空中,其实只要俯身贴地,便可过躲过,这祝 家四虎因为被点到在地,又被张家的喽啰的乱刀砍伤,动弹不得,却因祸得福,避 过一劫。 冉冉升起的朝阳突然跃出金光万道,海面上一片波光粼粼。金州的海岸,血色 渐渐褪去,点点红斑依稀地印在海边的礁石上。 -------- 天鹰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