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身陷虎穴 仇英杰心念数转,面不改色道:“你为何如此任性,孤身闯入江湖非常危险, 你知道吗!”“我…我…”王秋萍面色发窘,螓首低垂,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仇 英杰安抚道:“既然没事,就不用再说了,今后可不许恣意胡来,要听你哥哥的话。” 王秋萍点点头。仇英杰忖道:“眼下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好。”便转向教主道: “我可以带她走了吗?”“她可以走,你得留下。”仇英杰心弦一震,暗道:“果 然心怀不轨。好,我就看看你能把我如何!”道:“可以,不过我得亲眼看着她安 全离开,而且你必须答应,今后不许为难她。”“本座答应你。”王秋萍急道: “仇大哥,你不能留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别说了,我意已决,你三 位哥哥还在异乡酒楼等你呢。”“可是,仇大哥…”“你再不走,我就生气了,从 今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了。”“好,我走还不行吗?”芳容惨变,射出殿外。仇英 杰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天理教主,教主若有所悟地吩咐手下送王秋萍离开,然后对仇 英杰道:“这下你满意了。现在谈谈关于我们的事。”“我们之间除了有仇,毫无 瓜葛。”“仇少侠不要说得这么绝对,其实本座并无恶意,只想与少侠联手,共图 霸业。”“谢谢尊驾美意,我是一介山野匹夫,无心问鼎武林,尊驾另请高明吧。” “仇少侠过谦了,放眼当今天下,胆识、武功、智谋,仇少侠乃是上上之选,仇少 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实话说了吧,你天理教中有南霸天一日,我仇英 杰与你们誓不两立。”“什么!你再说一遍。”天理教主恼怒至极,对仇英杰咆哮 道。仇英杰没料到他听到南霸天的名字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不禁为之一惊,遂又镇 定道:“只要教主杀了南霸天,我可以考虑为教主做三件事,否则免谈。”“哼! 本座好言相劝,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待怎地?”“你以为本座怕你吗? 哈哈…,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本座只是爱惜你是个人才,不舍得杀你。既然不能为 我所用,只有毁了你。”天理教主面目狰狞道。“那好,我也正要向你讨回震远镖 局的血债。”话音未落,人已飞身扑至,教主冷哼一声,左臂袍袖一挥,一堵无形 劲墙将仇英杰利箭般的身形硬封在外,猛然大喝一声,左掌划一半圆拍出,仇英杰 的身躯象飞絮一般送回原地,余势未衰,倒退七八个大步方站稳。仇英杰骇然变色, 自己奋力一击,却被他轻描淡写化去,自己纵然再练五十年亦望尘莫及,但眼下势 成骑虎,箭在弦上,岂能退却。钢牙一挫,复欺身而进,教主不屑一顾道:“四使 何在!”仇英杰只觉眼前一花,出于习武之人的本能,迅疾倒纵八尺,面前已多了 四人。教主语气平和道:“杀。”一名矮矬老者阴恻恻一笑道:“有本使足矣,何 须四人。”仇英杰心知若无一场恶战,势成不了之局,索性放手一搏,就算死也要 拉几个垫背的。冷哼一声道:“不妨一试。”扬掌当胸劈去,老者冷笑道:“小子 休狂!”也迎出一掌。看似简单,但仇英杰一眼便看出,此掌暗藏无穷杀机,令他 顿感无所适从,但又不能接,否则后招将绵绵而至,只得施展漂萍步闪身避过。老 者讥诮道:“声威煊赫,震彻武林的仇少侠,也不过如此。”此言激起仇英杰的傲 性,眉宇间杀机陡现道:“你也接我一招试试!”左掌虚拍出手。此老者乃是昔年 威慑八方、恶名昭著的“中原四凶”之一,因其身材矮小,所以江湖人称“地之恶 鼠”,天、地、阴、阳,排名第二,可想而知,其武功修为有多高!武林正道人士 对其无不侧目。而今见仇英杰此招,便知厉害,但口出大言,碍于颜面,出掌迎上。 仇英杰此掌正是千手如来掌第五招“佛震梵天”。此招有十五个后招,每招又有三 十余式,分击人身胸、肩、背、颈二十余道要穴与三条经脉。“地之恶鼠”曾万恶 一接此招,顿感不妙,仗着三十余年的对敌经验与深厚内力,竭尽全力方勉强撑下 此招,已是冷汗涔涔,暗呼侥幸。他已看出若非仇英杰出手生疏,屡屡错过良机, 此时自己哪里还有命在!其余三凶见状,知遇上劲敌,再不迟疑,互换一个眼色, 挥掌扑上。如此一来,仇英杰立落下风,毕竟四人是成名已久的黑道巨擘,武功造 诣自然高人一等。仇英杰与四人对战而未立时丧命,已算难能可贵了。此时就连天 理教主也看得两眼发直,仇英杰武功之高是他始料未及的,远远超乎他想象,于是 更坚定了他必杀仇英杰之心。一柱香时间过去,仇英杰内力已耗损殆尽,眼看便要 ——蓦然,“住手!”一声娇喝传来,双方闻声而止,各自后退,循声望去,只见 殿后袅娜地行出一位雍容华贵,珠光宝气,靓丽照人的中年妇人,她的出现令仇英 杰怒火直冲脑门,“毒妇!”二字几乎脱口而出,但终于还是忍住了。来人正是周 天雄之妻,周若兰之母“玉剑仙子”胡美凤。天理教主起身相迎道:“美凤,你出 来干什么?”“我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你之事,可你对我母女做过什么?我今天只 想求你一事,以弥补你对我母女的亏欠。”“美凤,你这叫什么话!有事你尽管直 言。”“我求你放了他。”“什么!放了他!不行!美凤,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 惟独此事,万万做不到。”“好!你要杀就先杀我吧!”天理教主一怔,喟然道: “好吧,不杀他也可以,但是他今生都休想离开此地。”胡美凤心知再说亦是枉费 唇舌,不过保住性命是最重要的。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仇英杰迷茫地看着胡美凤, 他不知眼前发生的事是否可信,这是天理教主编的一场戏?抑或是胡美凤真的想救 自己?若是他们在演戏,他们又有何阴谋?若是后者,那么她又为何与天理教主私 通杀死自己的丈夫?仇英杰心中矛盾已极,不知胡美凤到底在想什么?更不知今后 再见到她时,自己以何种态度面对? 仇英杰被关进一间阴暗的地室中,并给他量身定做了铁铐与脚镣,脚镣的另一 端嵌在石壁上的大铁环,之间的铁链并不长,但也足够他在室内走动。 仇英杰目光呆滞地望着室顶,种种往事,纷至沓来,想起死去的双亲,隐居卧 龙湖石府的师父,还有那些深爱着自己的纯真少女,同时,他想到了仇人南霸天, 此刻他在做什么呢?忽地,他苦笑一声,自嘲道:“现在我身陷地牢,是个待死之 人,还想那么多干吗?岂不是庸人自扰!”放下萦怀琐事,顿感浑身轻松,仰卧在 稻草上沉沉睡去。或许太累了,连日的奔波与精神上的压抑,令他心力交瘁。 地牢中,光线幽暗,终日不见天光,因此仇英杰也不知虚度了几日,其实时间 对他来说已无关紧要,因为他至死都不能离开此地。他万念俱灰,觉得如此生存真 是生不如死,还不如一死以求解脱。双目一闭,缓缓举起右掌,正要拍下时…“哐 啷”铁门大开,室中光线大盛,紧跟着进来一人,仇英杰眯着眼,以适应光线。一 个女人身形进入他模糊的视线,越来越近,仇英杰已看清来人是“玉剑仙子”胡美 凤,正是救自己于悬危之人,但他实在不知该跟她说什么! 一名黑衣弟子点进一盏灯,在昏黄的灯影下,仇英杰与胡美凤隔灯对坐。沉默 良久,胡美凤首先打破沉寂道:“杰儿,你为何不说话?”仇英杰欲言又止,胡美 凤喟然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恨我,但是,我作为女人,我无从选择。”仇 英杰冷笑道:“不,你已经选择了,而且是很明智的选择!”胡美凤黯然道:“我 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不求你原谅,但你会明白的。”“我很明白,你身为武林 四美,却嫁给一个镖头为妻,你觉得很委屈,所以与天下第一教的教主私通,为了 你们能长厢厮守,双宿双栖,不惜谋杀亲夫,败坏伦常…”说到此,语气一变,嘲 讽道:“对了,我忘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该如此贬低 你,我该感激你,救了在下一命,教主夫人!哦,不对,好象应该称你一声盟主夫 人!”“杰儿,你别这样,我实在有不得以得苦衷啊!我今天来,就是向你解释一 些事的,你听了以后,若还是不能谅解我,我也无话可说了。”“你这个不知廉耻 的…”“贱妇”二字仇英杰始终无法说出口,“任你舌绽莲花,我也不会相信你的。” 胡美凤泪水涟涟道:“杰儿,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讲给你听。”仇英杰充耳不闻, 转头他望。胡美凤揩干泪渍,调整一下情绪,长吁一口气,陷入痛苦的回忆中… 那是二十多年前,我和“美狐仙”苗玉青,还有“飞天罗刹”上官婉君、“金 笛芙蓉”王霓虹并称武林四美。“金笛芙蓉”王霓虹与“飞天罗刹”上官婉君先后 嫁入雄威堡与幽冥堡,做了豪门夫人,只有我与“美狐仙”苗玉青迟迟不嫁,那是 因为我、苗玉青、仇云海还有南霸天,我们四人之间有一些感情上的纠葛… 仇英杰听到与父母有关,不禁精神一振,全神听下去。 …我深爱着南霸天,尽管他不是什么豪门子弟,但我却非常爱他,我也不知我 爱他什么?不过爱情是盲目的。我疯狂地爱他,甚至可以为他舍弃一切,但他却对 我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后来我才知道,他爱得是“美狐仙”苗玉青,我是多么憎 恨她,也抱怨上天,既生瑜何生亮?他不顾一切追求苗玉青,但苗玉青却对他冷若 冰霜,置之不理。苗玉青所钟情的是仇家堡少堡主仇云海。后来苗玉青终于嫁入仇 家堡,本来我想,她既然已是有夫之妇,那南霸天该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但我 完全错了。南霸天由于没有得到苗玉青,心灰意冷,我想安慰他,却无论如何都找 不到他,我不甘心,我对他不会轻易放弃,直到两年后,我与他在洛阳不期而遇。 当时,他以把自己折磨得面目全非,整日借酒消愁,于是我向他倾诉衷肠,希望他 能跟我在一起。那晚,他喝得酩酊大醉,我服侍他到客栈,谁知他口中叫得仍然是 苗玉青得名字,我伤心欲绝,想离开他,但他又拉住我说,他爱我,不要我走。我 心知,他说得不是我,但我无法拒绝,也就在那一晚,我在半推半就之下,与他犯 下了弥天大罪。次日,他酒醒后,如梦初醒,一番花言巧语的安慰之后,有离我而 去。我承受不了这个事实,我完全崩溃了,然而更不幸的是,我们竟已珠胎暗结, 我无颜苟活于世,所以我想了结我肮脏的生命。我盲目地来到一片树林,我想自缢。 正当我神智缥缈之际,外出走镖的周天雄将我救了,而且娶我入周家,后来听说南 霸天被赵忠豪杀了,我本想从此便无事了。谁知,事隔二十年,他又回来了,他得 知我在震远镖局,就派人杀了周天雄,灭了震远镖局,将我强掳来,要与我续前缘, 我宁死不从,我对不起天雄,不能让他在九泉之下,都难以瞑目。现在他已知道我 们一家与你的关系,他用你来要挟我,为了保全你,我只得虚与委蛇,暂时服侍他。 我想天雄应该不会怪我这样做的。 仇英杰双目暴睁,惊异已极,道:“什么!天理教主是…”“不错,他就是南 霸天。”胡美凤接口道。仇英杰似霜打了的茄子,焉在椅子上。胡美凤见状,已知 其故道:“杰儿,你一定在奇怪,他的武功为何比他师兄高出如此之多。其实,当 年赵忠豪受师命追杀南霸天,两人武功同出一门,但当时南霸天的武功较其师兄稍 逊一筹,被赵忠豪打下悬崖,但却因祸得福,非但未死,还得到一部上古奇书‘海 源真经’,他的武功皆来自此书。”“那可有克制之法?”“有,据说另有一本奇 书,名为‘气源真经’便可克之。”“此气源真经恐怕我无缘窥其貌了。”“不要 灰心,我会想办法助你离开此地。”仇英杰心中一动,但看看胡美凤,刚燃起的一 丝希望又告熄灭,沮丧道:“伯母说笑了,莫非你会放我出去,学成绝世武功,任 我来杀你丈夫吗?”“也许你不信,但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仇英杰确实不信,换 了任何人在此等情形下,恐怕也不会抱多大希望。但胡美凤所言确是真的,理由很 简单。当年,南霸天抛下怀有身孕的胡美凤,弃之不顾,多年后,又回来毁了她和 谐的家庭,虽然并不美满,但她和周天雄朝夕相处十几年,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冰冻三尺亦非一日之寒!感情不可谓不深。南霸天痴人做梦,欲与她重温旧梦,着 实令她齿冷心寒,虽然同床却是异梦。胡美凤怅然道:“杰儿保重,我先走了。” 起身莲步轻移,姗姗离去。黑衣弟子撤走幽灯,石室中又恢复死寂、幽暗。 仇英杰独自从头到尾思考一遍,忖道:“必定是南霸天对我娘因爱生恨,得不 到的东西便毁了,这是他的一惯作风。可是他建立天理教,需要很大的财源,那财 源从何而来?建立一个帮派,绝非易事,若无庞大的财源支柱,如何在短时间内, 便将势力遍及大江南北!此点无从查证。气源真经可以克制南霸天的海源真经,可 是天下之大,我去何处寻找?我必须振作起来,力求脱身,不管成功与否,我都应 当尽力一试。” 暗室无日月,仇英杰懵懵懂懂不知过了几许时日。忽然,门外一阵步履声破空 入耳,仇英杰心中一震,“莫非她真的救我?”铁门开处,一条魁梧的黑影走了进 来,一见来人,脱口道:“南霸天!”南霸天微微一怔,似乎感到意外,奇道: “你如何得知?”话锋一转道:“不过,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你此言何意?” “这还不清楚吗?”“你要杀我?”“你真聪明,一点就通。”“南霸天,我现在 是你的阶下囚,生死大权操在你手中,但我希望你能让我死个明白。”“好,你说。” “我父母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下毒手,残杀我父,逼死我母?”“本座与你父母 素未蒙面,和来杀人一说?”“我父亲乃是仇云海,你该明白了?”“什么!仇云 海是你爹?!仇云海,仇英杰,我怎么没想到,怪不得你不肯加入本教,原来如此!” 又注视着仇英杰的脸道:“太像了!真是太像了!”“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南 霸天如梦初醒道:“你爹抢了我的至爱,死有余辜!”仇英杰闻言,杀机陡炽,目 中寒芒一闪道:“无耻之极!今天我就要为我爹报仇!”身影一闪,猱身而上,一 出手就是如来神掌与千手如来掌两大绝学,南霸天为之一惊,忙不迭地出手应战。 仇英杰虽然任督二脉已通,真力不虞匮乏,但千手如来掌与如来神掌并用,施展起 来,耗损内力之巨,非常人所能承受。除非学到气源真卷,才能弥补此缺憾。七八 十招过后,内力已感不支,招式也缓了许多,南霸天冷笑一声,他已知仇英杰是强 弩之末,招式倏变,一招出手,蕴涵无穷变化,仇英杰顿感力不从心,出手处处受 牵制,“砰”一掌印在前胸,仇英杰身不由己,直退到石壁上,手抚胸口,张口喷 出一口血箭,他背倚石壁,尽力不让自己坐下,试图调匀真气,但周身真气涣散, 根本无法凝聚,心中惊骇,无以复加。“莫非我的武功费了?完了,看来我是难逃 此劫了!”南霸天狞笑道:“小子,你爹娘恐怕早已等不及了,本座这就送你去团 聚。”右掌高举,直击仇英杰天灵盖。仇英杰唯有闭目等死。就在此电光火石的一 瞬间,“住手!”一声娇喝传来,南霸天的魔掌在仇英杰头顶一寸处停住,循声望 去,只见一条娇小玲珑的身影一闪而入,道:“你明明答应我娘不杀他,为何又出 尔反尔!”仇英杰闻声一看,竟是周若兰!不知她为何会来此,但自己是将死之人, 无暇去考虑那许多了。“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说着便要拍下去。“你若敢杀 了他,我马上自尽。”拔出随身短剑抵在自己咽喉上,一条殷红的血蛇顺颈而下, 将胸前绒衣染红一大片,道:“爹!我求你了。你已经剥夺了他的自由,为何还要 杀他呢?”南霸天被这一声亲情的呼唤震住了,无奈道:“兰儿,你总算肯叫我一 声爹了。好,为了你,爹不杀他。”说罢长笑着走出石室。周若兰声泪俱下道: “杰哥,你不能死,你答应过我,永远陪着我的。”仇英杰见南霸天离去,心中最 后一道防线崩溃了,虚弱地跌坐在地,道:“我不会死的,南霸天一天不死,我如 何舍得死呢!”“杰哥,你一定恨我认贼作父,其实我刚才是为救你而出的权宜之 计,并非出自真心。杰哥,你信我吗?”“兰妹,我信。对了,你为何会来此呢?” “那天你走之后,久无音讯,正好赵姑娘挂念他爹,我就与她一起去雄威堡,他们 说你与天理教主走了,我就猜到一定来此了。”仇英杰的内伤颇重,说了几句话, 便已呼吸急促,无法再言。周若兰忙掏出一颗药丸道:“此丸是南霸天的治伤灵丹, 快服下吧。”仇英杰吞下药丸,立感一股清气在胸腹间流窜,忙屏除杂念,导引药 力循经脉运行,药力果然非同凡响。盏茶功夫,已感胸前畅通,溃散的真气也已重 回经脉,脸色渐渐红润。行功完毕,道:“兰妹,真是太谢谢你了。”“杰哥,你 好好养伤,经此一事,我更担心了,说不定哪天南霸天还会来杀你的。”“他视我 为眼中钉,肉中刺,早晚必除我而后快。”“杰哥,你放心,我和娘会尽快救你出 去。”“那会连累你和伯母的。”“没事,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嘛!”周若兰莞尔 一笑道:“不早了,我要走了,保重身体呀,再见。”说罢,翩然离去。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