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来去匆匆任务忙 宇华啸走到土屋前停下,先扬声叫门,再转而招呼跟来的齐林等人道:“沈姑 娘就在屋中,她的确有伤在身,且失血较多,不过我已……我想她已经为自己止住 血了。”他虽生长在域外,思想开放,仍不免有点“做贼心虚”,不敢说出实情。 众人猛闻沈曦婷就在屋内,无不惊喜交加,再听得她受了伤,又都担心起来。 这时张大娘刚把门打开,王聪儿已第一个闪了进去。齐林向张大娘一拱手,说声: “失礼!”也展身入屋。却听里间王聪儿叫道:“小婷真在这儿!林哥,你们不方 便进来!”齐林一怔,便停在了外间。 高均德上前对张大娘施礼问好,先告过打搅之罪,接着便与对方攀起话来。姚 之富、王廷诏、李全三人连大门也不进,只是肃然端立。宇华啸见了,正想请他们 帮忙处理那堆死尸,齐林已出来道:“宇兄可否解释一下,难不成又是你救了小婷?” 宇华啸当即用最快的速度把前因后果简述一番,自然是隐去了操针大显本领那 段,最后还不忘抱怨道:“我一个人怎可能搞定那堆尸体!嘿,诸位能来帮个小忙 吗?” 忽听王聪儿的声音响起:“之富,你们神极负责收拾此处。其他人同我回总坛!” 只见她背着沈曦婷从房内一跃而出,齐林等人见后者衣上一大片血渍,都慌着上去 探问。王聪儿舒了口气:“还好血止得及时。我已给她服下两粒‘圣莲回魂丹’。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当先飘然而去,虽身负一人,眨眼工夫已在数丈之外。 齐林一众向宇华啸纷纷告辞,也跟着去了。剩下姚之富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看他半 晌,见他一动不动,终于忍不住问:“宇兄,你在想什么?” 宇华啸呆视众人远去的身影,随口打发道:“啊,齐兄他们的加速度真大!” 心中却想着方才王聪儿与自己错身而过时那意味深长的乜斜浅笑,不禁头皮发麻。 避暑山庄真避暑,百姓都在热河中。 虽是雪夜寒天,石柳邓却感到全身上下由里到外,果真如同泡在滚烫的“热河” 里一般,饱受煎熬。 自家乡被满人侵占、心爱的人被清兵劫走后,便只有痛苦与他作伴。他发誓一 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了这个目标,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只要完成了这次任务,白莲教将全面协助他打败家乡的“客民”,重新在族中 选出德高望重者担任土司。 所谓客民,在当时是指非土著居民。所谓土司,是指在西北、西南之苗、瑶、 壮、彝、白等族人聚居地区设置的一种由当地各族头领充任并世袭的官职。元以前, 各代王朝就曾封赠边疆各族首领官爵以统治本族人民。元以宣慰使、宣抚使等官职 封授各族地方首领,又设土官于各族聚居的府、州 、县,逐渐在民族地区形成一 种不同于全国一般行政区的特殊制度。明沿元制,以宣慰使、宣抚使、安抚使等官 隶兵部 ;土知府、土知州、土知县等官隶吏部。此皆世袭其职,授予符印,并确 立了承袭、等级、考核、贡赋、征发等制度。 顺治、康熙年间仍沿袭元、明旧制,但到了雍正四年,云贵总督鄂尔泰提出所 谓的“改土归流”,让这些地区的族人开始了一场噩梦。 雍正一朝,西南地区的大量土司被灭,清兵一路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屠杀过 后,清廷在当地设置了府、厅、州、县,委派满洲官吏到其地任职。因朝廷可随时 调换这些官员,故称之“流官”。这样把地方首领由土司换成了流官,是谓“改土 归流”。 石柳邓身为苗人,亲眼目睹了家乡——贵州松桃厅“改土归流”之后的惨状。 满洲官吏向苗民征收繁重的赋税,索草要粮、滥派差役,族人每天生不如死。 更有大批满洲富商,借机闯入苗疆兼并土地、贱买贵卖,大赚族人金银。各种 名目的高利贷如客账、营帐、放新谷、放货谷、断头粮等压得族人已喘不过气来。 许多人家被迫将祖传田地拿去低债,就算自家还有土地保留,也是“往往收获甫毕, 盎无余粒;此债未清,又欠彼债;盘剥既久,田地罄尽”,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族人已到了难以生存下去的地步,石柳邓说什么也要向清廷讨回公道。他这次 赶赴襄阳,就是要和反清的最强力量白莲教取得联系,商量具体起兵事宜。他们这 批反清的苗人中,老族主石满宜已遭清兵杀害,领头诸人中只剩下自己与石三保、 吴八月等人暗中策划。现在白莲教中的高手虽分身不暇,但因清兵日趋猖獗,许多 武林门派已被官兵剿灭,致使江湖义士激愤群起,纷纷与白莲教联手共抗满清。 度当前形势,无论是丐帮帮主肖灭、武当掌门华中函,还是昆仑派幸存下来的 “雷厉风行”贺志仇、“萧萧剑客”许定规等,没有人不对满清痛恨入骨。听说连 少林方丈行宽大师也坐不住了,几乎整个武林白道已站到了白莲教这边。 他更暗中打探到,天地会总舵主徐天德与各堂香主王三槐、冷天禄、冉文俦、 冉天元、罗其清等也与白莲教有联络,看来这次反清义举不同于以住,大有成功的 可能性。 石柳邓曾听一名老江湖说起,远在回疆隐居着红花会群豪。要是他们也出山该 多好! 他突然停止了这些思考,双眼紧紧盯住前方远处的一堆火。只要完成了白莲教 托付的这个任务,后日起身返回松桃厅时,就不再单是自己和一众苗人兄弟,那时 丐帮帮主肖灭将会率领一批江湖好手加入,如此一来离夺回土地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石柳邓回头对跟来的手下打个手势,各人藏好了位置。 这次一定要完成任务!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