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祠堂谜团 古万春力救少年 林青秋开导杨业 “当”地一声,少年的剑被挡了回去。 挡剑的人正是“千沙刀客”石千古,他使了个眼色让毋丘仲退后,接着又对少 年说:“小朋友,没想到你倒有两下子,接我俩招如何。” 少年见他长得凶悍,愣了一愣,旋即挺起胸膛说道:“来,来就来,谁怕谁啊!” 石千古也不答话,“嘿”的一声,使出千斩刀法向少年砍去。少年见对方来得 凶猛,慌忙应战。 杨业刚才见少年竟将毋丘仲打得狼狈不堪,不禁啧啧称奇,倒也不似之前那么 紧张少年的安危了。不过看少年接了石千古两招之后,又不禁为他担心起来。原来 这少年内功虽然深厚无比,可是剑术却是极其普通,也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在石 千古强劲的刀势面前,少年只有应对之功,全然无还手之力。杨业心下着急却苦于 身体无半点力气,此种心情可想而知。 远处马蹄声又起,来者正是石胜龙等人。耶律休哥等人都全心观战,对于他们 的到来竟然全然不知。 几人勒住马停在外围观看。只见杨业站在一旁,“千沙刀客”石千古却和一个 白衣少年打在一起。几人均不知白衣少年是和来历,不过可以看出,这个少年应该 为了救杨业才卷进来的。眼见少年逐渐落到下风,古万春长啸一声从马上飞出。 “当”的一声,火花四溅。 古万春用“清寒神功”的功力将石千古的刀势化解,站在石千古和少年的中间。 此时耶律休哥等人才注意到石胜龙等人的到来。 耶律休哥见己方又伤一人,已然不是他们对手,早已无心再战,冲着石胜龙拱 手说道:“今次我耶律休哥认栽了,石堂主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我都会铭记在心, 他日必定数倍奉还。后会有期了!”说罢带领三员残将仓惶离去。 石胜龙也不阻拦,抱拳道:“石某到时一定恭候大驾光临。” 屠羊小组六死四伤,屠羊行动宣告失败。为扰乱宋军军心,耶律休哥和耶律斜 轸才放出杨业因不堪受辱撞死在李陵墓碑前的谣言。 待耶律休哥等人走远,石胜龙才转过头看着虚弱的杨业说道:“杨业你本为汉 将,与我石晋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次本应杀你而后快。不过看你如此虚弱,这时对 你下手,不是我石某的作风。今次暂且放你一马,等你伤愈之时,石某一定登门讨 债。”接着又看了看白衣少年,目光落在少年手中之剑,阴沉的脸上不禁露出惊讶 的神色,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小朋友你天赋异柄绝非常人,手中之剑更非凡 物。我想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的。”说着目光又落在剑上,接着便领众人向北而去。 杨业见石胜龙等人远去,一颗才算放下,又由于体力不支,再次晕了过去。 当杨业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却不见少年的踪影。 杨业从床上爬了起来,发现体力较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恢复,不过还无法自由 运用内力。杨业观察了自己所在的房间,发现这间屋子并不是十分宽敞,而且设施 也很简陋,只有一张床而已,由此推断此屋应该是个隔间,屋子外面应该别有洞天。 想到这里便推门而出,发现自己走进的地方好像是个祠堂,供桌上还有灵位。走近 一看上面只写着“林公寂雨之位”几个字,也没有个称谓不知是何许人。灵位前还 有几盘供果,供奉的香烛仍在燃着。再看整个祠堂十分干净整洁,看来是经常有人 打扫。只是猜不出这里究竟是供奉什么人物的地方。 这时隔间里传出声音,杨业一惊,心想那间屋里应该没有别人了,怎么还会有 动静呢? 随着隔间的门慢慢打开,白衣少年走了出来,看见杨业先是一惊,接着喜道: “杨老前辈,原来你在这啊,我在屋子里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又想不开了呢!” 杨业不禁为之莞尔,心想这少年说话如此天真,和他在一起时间久了,恐怕也 会成为老顽童了。想起还不知道少年的姓名,便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救了我一 命。到现在还没问你的名姓,师从何处,属于哪门哪派呢?” 少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哪里哪里!保护自己的崇拜的前辈理所当 然嘛!我嘛,姓林叫青秋,师傅嘛,嘿,这个师傅不让我对别人说的,否则会惹来 麻烦的。这是师傅特意嘱咐的。” 杨业知道江湖规矩,也不再追问,见他又换了件衣服,原来被暗器刺伤的地方 都已经看不见了,心中想起一事又问道:“我还有几件事不明,刚才那个女子是个 施毒高手,与你过招时使用了多种不同毒药,可是我见你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这 是什么原因呢?” 林青秋一脸迷茫地说道:“是吗,原来是个施毒高手,我倒没太在意。不过说 到这女的还真是讨厌,又放鞭炮又使暗器,把我的新衣服都弄坏了。刚才我不在就 是回去换衣服去了。” 杨业道:“刚才你中了一镖,恐怕是毒镖,应该及时医治才好。” 林青秋道:“刚才我看了看伤口,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又抹了师傅的救命 药膏,再养几天就应该好了。” 杨业心下暗暗叫奇,心中疑问有增无减,继续问道:“刚才看你出招,掌势十 分强劲,内功应该十分深厚,但是小兄弟你的剑法实在一般,可是腰间佩剑却又不 是一般兵器,我看倒似神兵利器,这到底事怎么回事呢?”说完才发现,林青秋腰 间的宝剑已经不见了。 林青秋说道:“果然是杨令公,宝剑都看得出来。我师傅也说这是宝剑,却不 说叫什么,整天放在冰窖里供着说是让宝剑吸取冰的晶气。我第一次拿这剑时就感 觉一股寒气从手心一直寒到脚尖,真是怪事。至于我的剑术嘛,师傅说我还小,不 急于练剑,先把内功基础打好再说。整天让我在冰窖里练功,烦都烦死了。”咽了 口唾沫,又说道:“这剑是我为了显摆给那个吹牛的丁小子看,才从冰窖里偷出来 的。刚才我不在,就是回去送宝剑了。师傅每天都在冰窖里一会儿练功,若他发现 宝剑不在,非打死我不可。” 杨业听他说话语无伦次,摸不着头绪,便抓重点的问道:“你说的冰窖是什么?” 林青秋说道:“冰窖就是叫……,嘿,这个师傅也不让说。” 杨业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再问,沉默了一会儿,林青秋说道:“其实,说了也没 事,我知道杨老前辈是会保密的,对吧?师傅叫它‘玄冰洞极’,文绉绉的,不好 听,索性我就叫它冰窖了。师傅还说,这是我们门派的三大秘宝之一,外边人很少 知道的。” 杨业心想既然是人家的秘密,不好再打听,又怕这孩子口无遮拦,把秘密全都 说出来,便插开话题说道:“刚才我醒来时,在屋里没看见你,后来你是从哪里出 来的?” 林青秋笑道:“我是从地道里出来的。这里间的屋里有一条地道直接通到我的 冰窖,是师傅挖的,说是为了方便到这里来。” 杨业又问道:“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地道要通到这里呢?” 林青秋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这里供奉的是先父的灵位。自从父亲去世,我 就搬来和师傅还有师兄们一起住。每到父亲的忌日的前半个月,我就得到这里住上 一个月守着父亲的灵位。明天就是父亲去世十年的日子了,师傅说要给我父亲举行 大祭,到时所有的师傅、师叔还有师兄们都要来。”说着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 “哎呀”一声,说道:“忘了件事情,明天他们要是看到你可怎么办。尤其是师叔, 最是讨厌,平时总是找我麻烦。”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哦,对了,杨老前辈, 到时你就藏在地道里吧。除了师傅没有人知道这个地道的,明天师傅肯定会和师叔 师兄走正路来的。到时你就放心地藏在里头,等他们走了就没事了。你伤势还没好, 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好委屈你了。” 杨业心想自己身份特殊,而且重伤未愈,这少年的来历始终不明。虽然林青秋 不会加害于己,但是始终不能保证他的同门中人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眼下的情况, 只好依林青秋的主意办了。 时间飞逝,转眼过了一夜。杨业按照林青秋的话藏进了地道之中。这地道挖得 不深,爬了几步梯子就到了底部。到达底部的杨业,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竟然是个 宽敞的冰窖,四周还燃着火烛,四面都有通风设备,却没发现地道的另一个出口。 这四支火烛只管照明,没有一丝取暖的作用,很快杨业便被冻了个通透。没办法, 杨业只好盘膝打坐,试着运起内力。没多时杨业体中的内力竟然活跃起来,杨业感 到身体开始暖和起来,在过一会儿,感到说不出的舒服,一时间几天来的伤病似乎 全都好了。 杨业正为冰窖给自己带来的改变而感到兴奋,只听上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杨业 知道林青秋的门人已经到了,怕上面有高人听出地道有人,便停止运气,将气息控 制到最轻。 这时听见上面有人说话,说话的人声音洪亮,内功肯定十分的深厚。杨业心想 很可能是长年在冰窖里修炼的结果,刚才自己在这冰窖里简单的催动了一下内力已 经受益非浅,现在想来林青秋内功深厚也是理所当然的了。上面人的声音打断了杨 业的思绪,听他说道:“寂雨,今天是你遭奸人所害的第十个年头。我和七星门所 有门人前来拜祭你来了。” 听到“七星门”三个字,杨业不禁大吃一惊,险些叫出声来,当年杨业还在北 汉效力时,七星门就多次行刺过皇帝刘崇。后来刘崇曾经派杨业出兵欲剿灭七星门 均未成功。自己还曾经和郭洪升的徒弟莫无生交过手。再后来七星门被传与赵匡胤 被刺有关,被迫北迁辽境。杨业投降大宋之后就再没听说过七星门的消息。刚才听 说话人的口气,俨然是掌门一级的人物。如果情况没有变化,那此人就应该是门主 “剑无血”冷言了,不知是不是林青秋所说的师傅,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是七星门门 徒,如此重情重义的少年竟然出身在以冷血著称的七星们,想起来实在有些可惜。 可是那这个林寂雨在七星门有是什么人物呢? 接着听上面一阵“呼啦”“噗通”的响声,好像所有人正在下跪,然后是叩首 的声音。又听那个声音说道:“寂雨,一晃十年已过,不知你在那边可好。不过你 放心,在我和你莫师弟的培养下,秋儿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已经有足够实力为你报 仇雪恨了。秋儿,你过来。” 杨业知道他叫的是林青秋,看来这林寂雨倒象是冷言和莫无生的师弟了。可是 在印象中“剑圣”郭洪升只有冷言和莫无生两个徒弟,而听刚才冷言的语气这个林 寂雨应该是他同辈的人物。那么这个林寂雨和郭洪升又是什么关系呢?杨业隐隐感 到这里必定存在重大隐情。正想不通,又听到上面“噗通”一声,好像是林青秋跪 了下来。只听冷言说道:“秋儿,你还记得今天的日子吗?” 林青秋说道:“记得,今天是腊月初五,是父亲的忌日。” 冷言又问道:“那你还记得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林青秋道:“徒儿时刻记得,不敢忘记。父亲是被赵光义和张伯杨两个奸人所 害。为此徒儿一直在苦练武功,以便早日手刃仇人。” 听到这里,杨业又是一惊,赵光义是当今大宋天子,七星门虽身在辽境,可是 毕竟还是宋人,怎敢直呼天子姓名,如此大逆不道,难道这七星门真的与行刺谜案 有关系?想到这里不禁为林青秋感到惋惜,这么好的孩子,从小就被灌输这些,其 前途真是令人担心。 冷言又说道:“秋儿,你这样想就对了。你身负国恨家仇,报仇已经不是你一 个人的事情了。有朝一日,我七星门推翻赵宋王朝,恢复后周盛事之时,秋儿你就 手刃了仇人赵光义和走狗张伯杨。秋儿,你要在你父亲的灵位前再立毒誓。” 这时的杨业已经完全惊呆了,原来多年来的传闻竟然都被印证。七星门果真是 后周余孽。怪不得事事针对北汉和赵宋,看来郭洪升果真就是郭威的儿子,可是为 什么自己不登基称帝反倒将皇位让给柴荣呢?杨业一时无法想通。 想到这,又听林青秋说道:“父亲大人在上,儿子林青秋在这里发誓一定要手 刃仇人赵光义、张伯杨,若违背此誓,在天遭五雷轰顶,在地陷炽热熔岩,入水遇 恶蛟猛兽,万劫不复。”说罢再次叩拜。 杨业心中再次哀叹,不忍心再听下去。再次运气,不一会竟进入睡眠的状态。 拜祭又进行半个多时辰,才告结束。 一阵骚动过后,杨业从睡梦中醒来,仔细听了听上面早就没了动静,估计拜祭 仪式应该结束。杨业心想此地已非久留之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便从地道中 爬了出来,扒开门缝见灵堂没人,出了隔间。也顾不得向救命恩人道别,出了祠堂 向南走去。 还没走多远,杨业就被一个声音叫住。“杨兄,多年不见,一向可好啊?”杨 业转身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 世纪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