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忘情酒吧 兰楠走了,留下了一张纸条,淡雅娟绣的字体有些地方被水化开了,显得有些 模糊,是眼泪吧,我拿起纸条,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大哥,你知道吗?狼之一族 有一个特性认定了陪伴自己一生的人是不会改变的,狼,一生之中只有一个伴侣。 狼会很有耐心的,所以,大哥我会等。 我静静的放下纸条,心中已然弄不清这到底缘还是孽?纵有千般无奈又怎样, 我可以劝她吗?用上帝一般的表情看着她,对她说,你不要爱我,也不要等我,没 用的。仁慈一点的说法这叫做长痛不如短痛,一切为了她好,可是事实上却是彻彻 底底的自私,那么残忍绝决的话,我已经说了一遍了,她受了伤,一个人独自舔着 伤口,不曾怪我。我哪能再将这样的话再说一遍?我委实做不到如此的狠心,或许 我这一生就落了个心软吧。 兰楠回了SOS 村,一如往常的上学回家,脸上的伤疤奇迹般的消失,那张沉鱼 落雁的脸蛋成了她所在学校里的焦点,可是她不曾笑过,冷漠如初。没人懂得她的 心情,我知道在那张如罩寒冰的脸下藏着火一样执着的心。她太执着了,那样的执 着让我看的都心疼起来,却又无可奈何,伤害她的话我是再也说不出来的了。只能 任之随之吧。 成了这个世上少见的人种之后,我冰箱里的东西就开始在慢慢的改变了,以前 虽然装了好些东西,可是那都不能吃了,不是因为全坏了,而是因为如今的我胃口 已经变了。血袋已经成了里面的常客,红红的带着些许沉淀物静静的躺在里面盖着 一层薄薄的霜气,也许别人会觉得恶心,可是在我眼里,那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 不同的血型有不同的味道,就像寻常人家中的五味杂色。这些血袋都是我偷的,有 时候兰楠打电话来说血不够喝的时候,我也会随手多捎上几袋,久而久之也就成了 习惯。也许是电脑普及的太广了,医院都换上了计算机,住院入院,挂号收费都用 上了电脑,连库存室也不例外,所以只要潜入他们的计算机中心,改了他们的后台 数据库的数据就OK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也就是每个月报销个十几袋过期的 血。听说医院也曾出现过怀疑,因为采入的血袋数目和现有库存的数目有些出入, 也花了大把时间去查,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查到,而因为采血只能用手工记录,所以 也就是怀疑忙乱之中出了差子而已,倒没有人怀疑到数据库的头上来,我也乐得清 闲。也不知道算不算幸运,我竟然成了学校里的老师,教那些还沉浸在象牙塔幻想 中的学生。 时间在不老不死的人眼里总是过得很快,三个月的时间像手指尖留不住的细沙。 我也习惯了那些生活,白天的我认真谦和,是个人中君子,晚上的我疯狂野性,流 恋于地吧,酒吧之中。 忘情吧,是我经常去的地方,一个人一瓶啤酒,静静的坐着,看着那些红男绿 女们会各种暧昧的表情和眼色挑逗着对方,时而低言,时而大笑。忘情吧,在这座 大都市并不怎么出名,来这里的人大都只是为了寻找一夜的刺激,没有任何感情可 言。这里的DJ这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孩,染着金黄的头发,穿的酷酷的,鼻子上还 装了一个洞,挂上了一个小巧的鼻环,显示着她的另类。我只知道她叫莫可,不知 道这个名字是她的真名还是艺名,每次和她交谈,我的心就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直觉告诉我,她受过很重的伤,心里的伤口仍在淌血。她很少说话,只有在放音乐 的时候才看得到她放情舞动的身影和兀自陶醉的表情。 “要喝点吗?”我给莫可倒上了一杯酒。 “不要了,一会儿还要工作。”我也算是这里的老主顾了,莫可和我也比较熟 悉。 “那算了。”我把酒杯放回了自己的面前:“今天可以放那首老歌吗?” “什么?” “卡萨布兰卡。”我轻咂了一口回答道。 莫可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道:“你失恋了?” “失恋?”我摸了摸自己脸,我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像失恋了吗? “那你为什么要我放这首歌。” “因为经典。”我看了莫可一眼,她心里一怔,不再说话,转身走回了她的DJ 台。卡萨布兰卡,是我为她点的,那些逝去的东西虽然并不美好,可是那总是一生 中记忆的一部分,虽然想起来时会感觉到痛,虽然会伤心会难过,可是那是人生组 成的一部分。人生总不能只有快乐,没有痛苦吧,因为有痛苦的存在,我们才会感 觉到自己还是个人,有知觉。 莫可也许并不明白我点这歌的意思,因为她离去时带的那一脸的疑惑。音乐响 了起来,卡萨布兰卡的旋律在酒吧响了起来,带着淡淡哀伤与无奈在每个人的心中 响起,那一张张挂着虚情假意的脸从充斥着虚拟的爱情的气氛中抬了起来,每个人 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哀痛。莫可也静了下来,平日里那总随着音乐而哼唱不停的嘴紧 紧的闭着,双眉微皱,眼眸半垂。来忘情吧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他们之中有些人是在感情中受过伤害和欺骗,不再相信所谓的爱情,宁可把自己投 入没有爱情的床也不再去追求新的轮回。也有些人是在事业上,或是纯綷是来寻开 心的。他们之中无论是谁精神上都是一片虚空,寻找另一个温暖的身体给自己某种 意义上的安慰。 卡萨布兰卡没有泰坦尼克号中的歌那么长情,可是它却很平实,平实的只会让 你从那轻快的节奏中感到那微微的痛楚,那痛楚来得十分的合机,轻轻的一下,却 让人感到细绵的疼痛。就像细薄的刀片在手上划出的浅浅的伤痕,那隐约却又细腻 持久的痛,有时候会被忽略,有时候却排山倒海的奔涌而来,令人措手不及。 歌再长也会有结束的时候,当这首歌带着永远的遗憾完结的时候,我看到莫可 脸上两行浅浅的却闪着微光的泪痕。 “我以为我不会再流泪了,兰明,你很混蛋!你惹我流泪了。”莫可带着眼泪 走了过来,迎面就给了我一拳,轻轻的打在我的肩上。 “我请你喝酒。”我把酒杯递给了她。 她摇着头拒绝了,流着眼泪却带着微笑道:“如果在往常,我不仅会喝下这杯 酒,而且还陪你上床。可是……你这酒递的不是时候啊。” 我笑了起来:“那我是不是错过了机会?” 莫可忽然收起了笑容,认真的看着我,眼里闪动着羞涩的神光:“你是说真的 吗?” 我愕然,那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莫可忽然笑了 起来,脸上两行清晰的小溪又流了出来:“你,你还当真了啊?我跟你开玩笑的, 笨蛋!!” 我释然,这丫头,耍我啊,我并没有注意到莫可那两行眼泪仍顾自的流着。我 把目光投到了各自沉思的其它客人身上,他们或搅动着早已凉却的咖啡默然不语, 或挤出应付的笑容,半冷不热的回应几句。刚才的温存气氛荡然无存。 “你点的歌可能会赶走这里上半的老主顾。”莫可不失时机的在我耳边轻语道。 “你难道希望他们来吗?”我头也不回的说道。 莫可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言不由衷的说道:“这可是我的工作,如果酒吧没人 来,那我就要失业了。” “你可以换个工作啊,这种昼伏夜出的生活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孩子。”我回道。 “我没有毕业证,什么证都没有。不会有人要的。”莫可苦笑了一下回答道。 我拍了拍脑袋看着莫可道:“那你认识字吧?” “认识。”莫可白了我一眼。 “我们学校正缺个图书馆的管理员,工作很繁,却十分简单,只是记录一下借 还书的记录,然后把还的书按类归整。” “我行吗?什么样的学校?”莫可半信半疑的看着我。 “是所大专院校,去吗?” 莫可有些犹豫,沉呤了半晌才道:“我试试看吧。” “那你明天早上来兴东路19号来吧,告诉门卫你是来应聘的就成了。” “那成。”莫可恢复了爽快的性子。 我看了看她那一头金发和那只摇动不停的鼻环道:“不过,这两样东西,你得 ……。” “我明白,从良了嘛。”莫可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不经翻了翻白眼,瞧她说的是些什么话,什么叫从良了?当自己什么了? 这一夜,我没有狂野的跳进涌动的人群中,跟随着疯狂的音乐甩动着自己的头, 没有把自己的思绪放纵在吵闹不堪的食色男女当中。是漠然还是嘲笑,我不知道, 只是那一夜,心静如水。 天亮的时候,我又恢复成了人中君子,带着讲义,走进学校,走上讲台。那群 学生里有两个女孩子让我的印象十分深刻,一个叫李红,另一个王欣。一般对老师 来说,只有两种人才会让他记忆犹新,一种是学习成绩特别好,各方面都十分突出 的人,另一种就是调皮捣蛋,惹事生非的人。而李红正好是前者,王欣自然是后者, 李红家里穷,没什么钱,一心只想把这个大专读了就回去帮家里的忙,在她看来, 多学一点总是好的。而王欣,典型的有钱人家的小姐,穿着时髦,一头火红的头发, 蓝色的眼影,性感的黑色的小背心,勾勒出动人的曲线。不可否认的是,她们俩都 长得很美,不同的是李红是一种朴素的美,她的美来得自然,没有丝毫作做。而王 欣,我只能用妖娆来形容她。如果说李红是开放的蔷薇,那王欣就是带刺的玫瑰, 没有几个人惹得起她。 “老师。我有个地方不明白。”破天荒的,王欣竟然会举手问问题,而且是主 动的。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回道:“什么地方?” “为什么老师会出现在忘情吧那种地方?”王欣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我。 我刹时蒙了,没想到竟然会被这个丫头瞧见了,看她的模样,显然知道那是个 什么样的地方,我轻咳了几声,目光飞快的扫视了台下一圈,除了王欣的那几个死 党,其它人都是一脸的茫然,李红更是一脸的漠不关心。看着她的书。 “这是老师自己的私事,我想没有必要跟你解释吧?另外,现在是上课时候, 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下课再说吧。”我回答道。 王欣的嘴角微微弯起,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整人的前兆,果然,她带着 那一脸的诡笑大声的说道:“可是老师你为人师表啊,怎么会到那种专门寻找一夜 情的地方去呢?真的好叫我这个做学生的失望啊。还以为老师是个正人君子呢。” 王欣的话无疑于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枚炸弹,激起千层浪!教室里顿时议论 纷纷,不屑,嘲笑的目光如利箭般向我刺来。我不禁感到尴尬。 “是你规定的,老师不许去酒吧吗?老师不是神,是人。”还好我以前做过记 者,到现在还可以保持冷静:“而且这不是你应该讨论的事情,你不是我的妻子没 有权利像在吃醋似的追问我昨晚的形踪吧。” 这下轮到王欣傻眼了,她根本就没有想到我竟然会以这样的话来回应她,好像 她是在吃我的醋一样,所以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间里提出这样的问题。周围的同学 会怀疑的目光看着王欣,似乎想要从她的身上看着一点蛛丝马迹。李红也抬起了头 看着王欣,她的眼神和其它同学不一样,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看王欣的眼神很锐 利。 “好了,至于我昨晚的事情,我们下来再继续聊,现在请把纸笔拿出来,我要 临时测验。”我露出一丝邪笑,刚才闹得那么欢,我讲的东西大部分都闹忘了吧? 王欣忿忿的看了我一眼,心有不甘的拿出了纸笔。正要写,我却把她叫住了: “王欣同学既然这么关心我,那请你上来把这两道题做一下。” “不公平,你公报私仇!”我的话刚落音,王欣就叫了起来。 “不公平?”我故作疑惑的看着她:“我刚才讲了那么多,而且这两道题可是 我刚才讲的原封不动的例题,有什么不公平的?你不会做,我又没说要惩罚你。哪 里来的什么公报私仇?” “你——!”王欣也找不到话来驳回我。气得一跺脚,狠狠的拿起搁在讲台的 半截粉笔用力的在黑板上写着,似乎要把那可怜的黑板透个洞。 王欣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把那两道题完成了,她用得意的目光挑畔着我,我毫不 留情的送了她两个大叉叉,弄得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我估计她长这么大还没有 这么丢脸过。 “不会做的话就应该好好的听讲。”我冷冷的说道,王欣到底是个女孩子,我 的话刚落音,她便哭了,带着低低的委屈的呜咽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王欣或许认为自己受尽了委屈,趴在桌上整整哭了一节课,那一节课除了我略 带着沙哑的讲课声就是她压得低低的哭声,教室里安静极了,头一次这么安静,不 知道这因为王欣这个头号调皮鬼在我的手上栽了个跟头害怕了,还是因为其它的什 么。总之,我自己感觉这节课讲得十分的顺利。 “老师。”王欣奇迹般的叫住了我:“从今天开始,我会认真听你上的课。” 她的嘴角带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未干的泪痕仍挂在她的脸上。 她浅浅的一笑道:“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战争?需要用这么残酷的词语去形容吗?我只觉得王欣在耍孩子脾气,太小题 大作了,不过她能安安静静的听课不给我惹麻烦我就烧高香了,所以,我也没有说 什么,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事实上,我并没把它当一回事,王欣的性子是耐不住 寂寞的,她天生就喜欢热闹。不过这也许对她来说正是一场战争,不是她与我的, 而是她与她自己的战争。 可是从心底突然冒出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我疑惑的很。 第八章情痴一字 兰楠走了,留下了一张纸条,淡雅娟绣的字体有些地方被水化开了,显得有些 模糊,是眼泪吧,我拿起纸条,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大哥,你知道吗?狼之一族 有一个特性认定了陪伴自己一生的人是不会改变的,狼,一生之中只有一个伴侣。 狼会很有耐心的,所以,大哥我会等。 我静静的放下纸条,心中已然弄不清这到底缘还是孽?纵有千般无奈又怎样, 我可以劝她吗?用上帝一般的表情看着她,对她说,你不要爱我,也不要等我,没 用的。仁慈一点的说法这叫做长痛不如短痛,一切为了她好,可是事实上却是彻彻 底底的自私,那么残忍绝决的话,我已经说了一遍了,她受了伤,一个人独自舔着 伤口,不曾怪我。我哪能再将这样的话再说一遍?我委实做不到如此的狠心,或许 我这一生就落了个心软吧。 兰楠回了SOS 村,一如往常的上学回家,脸上的伤疤奇迹般的消失,那张沉鱼 落雁的脸蛋成了她所在学校里的焦点,可是她不曾笑过,冷漠如初。没人懂得她的 心情,我知道在那张如罩寒冰的脸下藏着火一样执着的心。她太执着了,那样的执 着让我看的都心疼起来,却又无可奈何,伤害她的话我是再也说不出来的了。只能 任之随之吧。 成了这个世上少见的人种之后,我冰箱里的东西就开始在慢慢的改变了,以前 虽然装了好些东西,可是那都不能吃了,不是因为全坏了,而是因为如今的我胃口 已经变了。血袋已经成了里面的常客,红红的带着些许沉淀物静静的躺在里面盖着 一层薄薄的霜气,也许别人会觉得恶心,可是在我眼里,那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 不同的血型有不同的味道,就像寻常人家中的五味杂色。这些血袋都是我偷的,有 时候兰楠打电话来说血不够喝的时候,我也会随手多捎上几袋,久而久之也就成了 习惯。也许是电脑普及的太广了,医院都换上了计算机,住院入院,挂号收费都用 上了电脑,连库存室也不例外,所以只要潜入他们的计算机中心,改了他们的后台 数据库的数据就OK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也就是每个月报销个十几袋过期的 血。听说医院也曾出现过怀疑,因为采入的血袋数目和现有库存的数目有些出入, 也花了大把时间去查,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查到,而因为采血只能用手工记录,所以 也就是怀疑忙乱之中出了差子而已,倒没有人怀疑到数据库的头上来,我也乐得清 闲。也不知道算不算幸运,我竟然成了学校里的老师,教那些还沉浸在象牙塔幻想 中的学生。 时间在不老不死的人眼里总是过得很快,三个月的时间像手指尖留不住的细沙。 我也习惯了那些生活,白天的我认真谦和,是个人中君子,晚上的我疯狂野性,流 恋于地吧,酒吧之中。 忘情吧,是我经常去的地方,一个人一瓶啤酒,静静的坐着,看着那些红男绿 女们会各种暧昧的表情和眼色挑逗着对方,时而低言,时而大笑。忘情吧,在这座 大都市并不怎么出名,来这里的人大都只是为了寻找一夜的刺激,没有任何感情可 言。这里的DJ这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孩,染着金黄的头发,穿的酷酷的,鼻子上还 装了一个洞,挂上了一个小巧的鼻环,显示着她的另类。我只知道她叫莫可,不知 道这个名字是她的真名还是艺名,每次和她交谈,我的心就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直觉告诉我,她受过很重的伤,心里的伤口仍在淌血。她很少说话,只有在放音乐 的时候才看得到她放情舞动的身影和兀自陶醉的表情。 “要喝点吗?”我给莫可倒上了一杯酒。 “不要了,一会儿还要工作。”我也算是这里的老主顾了,莫可和我也比较熟 悉。 “那算了。”我把酒杯放回了自己的面前:“今天可以放那首老歌吗?” “什么?” “卡萨布兰卡。”我轻咂了一口回答道。 莫可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道:“你失恋了?” “失恋?”我摸了摸自己脸,我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像失恋了吗? “那你为什么要我放这首歌。” “因为经典。”我看了莫可一眼,她心里一怔,不再说话,转身走回了她的DJ 台。卡萨布兰卡,是我为她点的,那些逝去的东西虽然并不美好,可是那总是一生 中记忆的一部分,虽然想起来时会感觉到痛,虽然会伤心会难过,可是那是人生组 成的一部分。人生总不能只有快乐,没有痛苦吧,因为有痛苦的存在,我们才会感 觉到自己还是个人,有知觉。 莫可也许并不明白我点这歌的意思,因为她离去时带的那一脸的疑惑。音乐响 了起来,卡萨布兰卡的旋律在酒吧响了起来,带着淡淡哀伤与无奈在每个人的心中 响起,那一张张挂着虚情假意的脸从充斥着虚拟的爱情的气氛中抬了起来,每个人 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哀痛。莫可也静了下来,平日里那总随着音乐而哼唱不停的嘴紧 紧的闭着,双眉微皱,眼眸半垂。来忘情吧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他们之中有些人是在感情中受过伤害和欺骗,不再相信所谓的爱情,宁可把自己投 入没有爱情的床也不再去追求新的轮回。也有些人是在事业上,或是纯綷是来寻开 心的。他们之中无论是谁精神上都是一片虚空,寻找另一个温暖的身体给自己某种 意义上的安慰。 卡萨布兰卡没有泰坦尼克号中的歌那么长情,可是它却很平实,平实的只会让 你从那轻快的节奏中感到那微微的痛楚,那痛楚来得十分的合机,轻轻的一下,却 让人感到细绵的疼痛。就像细薄的刀片在手上划出的浅浅的伤痕,那隐约却又细腻 持久的痛,有时候会被忽略,有时候却排山倒海的奔涌而来,令人措手不及。 歌再长也会有结束的时候,当这首歌带着永远的遗憾完结的时候,我看到莫可 脸上两行浅浅的却闪着微光的泪痕。 “我以为我不会再流泪了,兰明,你很混蛋!你惹我流泪了。”莫可带着眼泪 走了过来,迎面就给了我一拳,轻轻的打在我的肩上。 “我请你喝酒。”我把酒杯递给了她。 她摇着头拒绝了,流着眼泪却带着微笑道:“如果在往常,我不仅会喝下这杯 酒,而且还陪你上床。可是……你这酒递的不是时候啊。” 我笑了起来:“那我是不是错过了机会?” 莫可忽然收起了笑容,认真的看着我,眼里闪动着羞涩的神光:“你是说真的 吗?” 我愕然,那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莫可忽然笑了 起来,脸上两行清晰的小溪又流了出来:“你,你还当真了啊?我跟你开玩笑的, 笨蛋!!” 我释然,这丫头,耍我啊,我并没有注意到莫可那两行眼泪仍顾自的流着。我 把目光投到了各自沉思的其它客人身上,他们或搅动着早已凉却的咖啡默然不语, 或挤出应付的笑容,半冷不热的回应几句。刚才的温存气氛荡然无存。 “你点的歌可能会赶走这里上半的老主顾。”莫可不失时机的在我耳边轻语道。 “你难道希望他们来吗?”我头也不回的说道。 莫可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言不由衷的说道:“这可是我的工作,如果酒吧没人 来,那我就要失业了。” “你可以换个工作啊,这种昼伏夜出的生活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孩子。”我回道。 “我没有毕业证,什么证都没有。不会有人要的。”莫可苦笑了一下回答道。 我拍了拍脑袋看着莫可道:“那你认识字吧?” “认识。”莫可白了我一眼。 “我们学校正缺个图书馆的管理员,工作很繁,却十分简单,只是记录一下借 还书的记录,然后把还的书按类归整。” “我行吗?什么样的学校?”莫可半信半疑的看着我。 “是所大专院校,去吗?” 莫可有些犹豫,沉呤了半晌才道:“我试试看吧。” “那你明天早上来兴东路19号来吧,告诉门卫你是来应聘的就成了。” “那成。”莫可恢复了爽快的性子。 我看了看她那一头金发和那只摇动不停的鼻环道:“不过,这两样东西,你得 ……。” “我明白,从良了嘛。”莫可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不经翻了翻白眼,瞧她说的是些什么话,什么叫从良了?当自己什么了? 这一夜,我没有狂野的跳进涌动的人群中,跟随着疯狂的音乐甩动着自己的头, 没有把自己的思绪放纵在吵闹不堪的食色男女当中。是漠然还是嘲笑,我不知道, 只是那一夜,心静如水。 天亮的时候,我又恢复成了人中君子,带着讲义,走进学校,走上讲台。那群 学生里有两个女孩子让我的印象十分深刻,一个叫李红,另一个王欣。一般对老师 来说,只有两种人才会让他记忆犹新,一种是学习成绩特别好,各方面都十分突出 的人,另一种就是调皮捣蛋,惹事生非的人。而李红正好是前者,王欣自然是后者, 李红家里穷,没什么钱,一心只想把这个大专读了就回去帮家里的忙,在她看来, 多学一点总是好的。而王欣,典型的有钱人家的小姐,穿着时髦,一头火红的头发, 蓝色的眼影,性感的黑色的小背心,勾勒出动人的曲线。不可否认的是,她们俩都 长得很美,不同的是李红是一种朴素的美,她的美来得自然,没有丝毫作做。而王 欣,我只能用妖娆来形容她。如果说李红是开放的蔷薇,那王欣就是带刺的玫瑰, 没有几个人惹得起她。 “老师。我有个地方不明白。”破天荒的,王欣竟然会举手问问题,而且是主 动的。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回道:“什么地方?” “为什么老师会出现在忘情吧那种地方?”王欣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我。 我刹时蒙了,没想到竟然会被这个丫头瞧见了,看她的模样,显然知道那是个 什么样的地方,我轻咳了几声,目光飞快的扫视了台下一圈,除了王欣的那几个死 党,其它人都是一脸的茫然,李红更是一脸的漠不关心。看着她的书。 “这是老师自己的私事,我想没有必要跟你解释吧?另外,现在是上课时候, 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下课再说吧。”我回答道。 王欣的嘴角微微弯起,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整人的前兆,果然,她带着 那一脸的诡笑大声的说道:“可是老师你为人师表啊,怎么会到那种专门寻找一夜 情的地方去呢?真的好叫我这个做学生的失望啊。还以为老师是个正人君子呢。” 王欣的话无疑于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枚炸弹,激起千层浪!教室里顿时议论 纷纷,不屑,嘲笑的目光如利箭般向我刺来。我不禁感到尴尬。 “是你规定的,老师不许去酒吧吗?老师不是神,是人。”还好我以前做过记 者,到现在还可以保持冷静:“而且这不是你应该讨论的事情,你不是我的妻子没 有权利像在吃醋似的追问我昨晚的形踪吧。” 这下轮到王欣傻眼了,她根本就没有想到我竟然会以这样的话来回应她,好像 她是在吃我的醋一样,所以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间里提出这样的问题。周围的同学 会怀疑的目光看着王欣,似乎想要从她的身上看着一点蛛丝马迹。李红也抬起了头 看着王欣,她的眼神和其它同学不一样,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看王欣的眼神很锐 利。 “好了,至于我昨晚的事情,我们下来再继续聊,现在请把纸笔拿出来,我要 临时测验。”我露出一丝邪笑,刚才闹得那么欢,我讲的东西大部分都闹忘了吧? 王欣忿忿的看了我一眼,心有不甘的拿出了纸笔。正要写,我却把她叫住了: “王欣同学既然这么关心我,那请你上来把这两道题做一下。” “不公平,你公报私仇!”我的话刚落音,王欣就叫了起来。 “不公平?”我故作疑惑的看着她:“我刚才讲了那么多,而且这两道题可是 我刚才讲的原封不动的例题,有什么不公平的?你不会做,我又没说要惩罚你。哪 里来的什么公报私仇?” “你——!”王欣也找不到话来驳回我。气得一跺脚,狠狠的拿起搁在讲台的 半截粉笔用力的在黑板上写着,似乎要把那可怜的黑板透个洞。 王欣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把那两道题完成了,她用得意的目光挑畔着我,我毫不 留情的送了她两个大叉叉,弄得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我估计她长这么大还没有 这么丢脸过。 “不会做的话就应该好好的听讲。”我冷冷的说道,王欣到底是个女孩子,我 的话刚落音,她便哭了,带着低低的委屈的呜咽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王欣或许认为自己受尽了委屈,趴在桌上整整哭了一节课,那一节课除了我略 带着沙哑的讲课声就是她压得低低的哭声,教室里安静极了,头一次这么安静,不 知道这因为王欣这个头号调皮鬼在我的手上栽了个跟头害怕了,还是因为其它的什 么。总之,我自己感觉这节课讲得十分的顺利。 “老师。”王欣奇迹般的叫住了我:“从今天开始,我会认真听你上的课。” 她的嘴角带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未干的泪痕仍挂在她的脸上。 她浅浅的一笑道:“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战争?需要用这么残酷的词语去形容吗?我只觉得王欣在耍孩子脾气,太小题 大作了,不过她能安安静静的听课不给我惹麻烦我就烧高香了,所以,我也没有说 什么,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事实上,我并没把它当一回事,王欣的性子是耐不住 寂寞的,她天生就喜欢热闹。不过这也许对她来说正是一场战争,不是她与我的, 而是她与她自己的战争。 可是从心底突然冒出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我疑惑的很。 -------------- 玄幻小说精选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