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一眼的刻骨铭心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小河边的芦苇丛里,浑黄的夕阳将这地方印 成了桔黄色。像极了老人垂死的无奈和孤独。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才想起只觉的惊鸿一瞥的小船和船上神秘可 怕的女孩。此时河里上什么也没有,河水依旧湍急的流淌着,那是大海流出眼泪, 九姐安静下来的时候就会说出这样一些莫名其妙而极富感情的话来。 一个与芦苇的灰白有明显区别的颜色闯入我的眼里,那都是些穿着白色或黑色 的尸体,他们横七竖八的躺在远处,就在刚装入记忆不久的那艘小船旁。红的泛黑 的血将他们身下的草染成了泛着腥味的黑。奇怪的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说不 出来的诡异的笑容。我可以断定那些尸体一定是那个女孩的杰作,只有她才可以让 人笑着死,这是我的直觉。因为她太可怕了。 因为我不是英雄所以我并没有去管这些尸体,我不敢保证这些泛着黑红的血会 不会被那个叫月牙的女孩下毒。我将弃在草丛里的包袱重新捡了起来,拍了拍胸口 理所当然的离去。经过那些尸体的时候,我看到一只刚刚长大的小蚱蜢轻轻的跳进 了泛黑的草叶上,然后一个笔直的摔落,安安静静的躺在了草里。我果然没有料错, 她真的有下毒,而且毒性这么烈。我不敢再久呆,匆匆的离开了。 在强迫着自己在没有船的情况下游过这湍急的河水,浑身湿哒哒的,很是狼狈 的上了岸。还来不及脱下湿透的衣服,就被那双相识的眼睛吓了一跳,又是那个女 孩,又是月牙,那双猫一样夜明的眼睛化成灰我的认得。她冲着我笑了起来。 “傻瓜,你还真游过来了啊?”她摇晃着手帕在一旁扇着凉风。 对于这样的女孩,还是少惹为妙,我一声不吭的从她身旁走过,她看见我不理 她,似乎有些生气,想也不想就将一个冰冷的东西搁在我的脖子上,我确定那不是 剑尖,像根尖锐的针。 “你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月牙很生气的说道。 我知道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因为我的皮肤已经有撕裂的感觉了。 “你想做什么?” 月牙把头轻轻的搁在我的肩上,出气如兰的说道:“人家任务完成了,无聊, 想找个人谈谈嘛。”她撒娇似的说道,那声音,那语气如同情人间的昵语。如果没 有脖子上那类似针一样的东西的话会更像的,我想。 “我没有空,我要上少林。”现在的我开始后悔为什么不让八姐,九姐教自己 几招简单的防身术了,现在处处受制于这个妖女。 “我有空啊,我陪你上少林吧。”月牙从我身后走到我的身前轻轻的说道。我 也终于看清她手里的东西了,那是一件近似于绣花针一样的东西,只不过针身却是 扁平的,在它的柄处是一个套环,月牙就是把这个东西套进了她的食指里,像极了 女孩因爱惜而不舍得剪去的手指甲,就连它的颜色也与指甲的颜色相仿。 “少林可不能让女客进去的。”虽然没上过少林,可这规矩我多多少少也知道 一点儿。 “这可难不到我。”月牙笑的甜极了。 她伸手在脸上轻轻一抹,一个相貌普通的青年就这样出现了。她眨着那双如同 猫一样的眼睛看着我说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说完,她便急急的钻进 了草丛里。 这个时候不走,我就是白痴,我抱进包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走了。我可不想 带着这样一个极度危险而且身份不名的女孩上山。 少林座落在嵩山,在嵩山脚下有一个小镇,不大却很繁荣,而且这里的人都显 得很平和,也许是长期受到佛法的洗礼吧,连卖肉的屠夫都显得很儒雅,时不时的 冒出几句佛理哲学。 我来不及看感觉这里的与众不同,紧紧了背在肩上的包袱,向少林走去。走到 山门前天已经完全黑尽了,山道两旁里总是时不时的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总 是那么一两声,然后立刻就消失了,隔了一会儿又再度响了起来。 我轻轻的叩了叩寺门,应门的是一个小沙弥,他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双手 合会称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平静的告诉我,夜晚寺里是不能接待进香的游客的。 当我告诉他,我是想来出家的时候,小和尚的眼睛一下子瞪的滚圆,他似乎不 明白像我这样年纪的孩子,对了,我才十三岁,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所以他不明 白我为什么会看破红尘,逃逆俗世。 我再次重复来少林的目的时候,小和尚才回过神来,不过表情仍是一脸的不可 思议,他双手合什作了个揖,叫来了方丈。 老方丈并没有因为我年轻而觉得惊讶,他只是叹了口气,也没有问我出家的原 因。就让小和尚带我去了禅房,作了一个带发出家的和尚。 我不知道当和尚是什么滋味,也许无非就是剔去三千烦恼丝吧。我轻轻的挑亮 油灯,剔去燃尽烧残的灯蕊,让这个简陋的房间看起来更明亮些。 “叭!”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我的房间,很准确的打在了我的头上,我摸着发痛 的脑袋,探窗而望,我的天!我倒吸了口气,月牙笑得很可爱的站在窗外,手里还 拿着几颗不大不小的石子。 “你怎么进来的?你不许在这里,这里是少林,是不许女孩进来的。”我连忙 打开门,把她拉了进来,倒不是因为担心她,我是在担心我自己,我才刚刚进来不 想惹上麻烦。 月牙嘟了嘟嘴委屈的看着我说道:“谁叫你不带我来的?” 真是阴魂不散!我看着她,真不知道她这个举动是为什么?不可能是单单是逗 着我好玩吧。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她笑了起来,很张狂的说道,我喜欢跟着你,你很好玩。 如果月牙只是个普通的可爱的女孩子就好了,她的笑真的很美,而且她从不吝 啬自己的笑容,这样的女孩却偏偏是个妖女,邪起来的时候让人感到汗毛竖立。放 下那份邪气,她又那么可爱,属于少女的天真怎么会让人想到那隐藏在背后的血腥 和残忍。 她侧着脑袋盯着我的头发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恶狠狠的说道:“如果你真把头 发剔了,我就杀了你!”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眼里透出的那股杀气让我不得不 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我对她并没有什么话说,我们俩个人只是很呆的看着对方,她仿佛很喜欢这样 静静的对视。 “我要走了。”月牙总算说出了我早想听到的一句话。 我使劲的点着头,我巴不得她早点走,天知道这疯女人在这里很做下什么可怕 的事情。 她看了看我,再次用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语气警告我,不许剔掉头发。 月牙迎着明月翻墙而去,不知道是不是幸运,她竟然没有被巡寺的和尚们发现。 当方丈知道我是杨家后人,而且没有半点功夫底子的时候,他竟然会放心的让 我去守藏经阁,我的工作很简单也很无聊,每天不外是抄抄经书,打扫卫生之类什 么的。少林的藏经阁的藏书十分丰富,而且分得十分详细。我没事的时候也会看上 一两本,学一学。 寺里的生活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外面的消息很难传进这里,来这里进香的善男 信女们也不会在佛祖面前说着那些当朝大局之类的什么的,无非就是求个丰收,求 个一男半女什么的杂事。而昙花一现的月牙也没有再出现过,关于她的记忆也渐渐 的被平淡的生活抹了去。每天的暮鼓晨钟,吃斋念佛让我的性子也跟着平淡起来, 再也兴不起来时的那种心情。在这里,每天可以让我想念的就是家人,我每天早上 都会念颂一遍般若经,为家人祈祷。 我渐渐的也记不清时间的流逝,我忘记了年过几何,只记得寺外的桃花林里的 桃花谢了又开,开了又谢已有好几次了,我估摸着自己也许已经有十七岁了吧。 和往常一样,众位师兄弟要一起下山化缘,这是这里每个人必修的功课。而我 却从来没有过,今天师父却破天荒的让我下山和众位师兄一起下山,带领我的人就 是当初开门的小和尚,了空师兄。我背着用来化缘的大布袋跟在师兄们的后面。我 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是靠进辽国边境的地方。 “小师弟,你要记着,如果遇到了魔教的人一定不要去招惹。”对于第一次下 山的我,师兄们总是不厌其烦的对我说道。 “了空师兄,魔教的人都长什么样子?”我问道,我总不能草木皆兵吧。 了空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憨直的说道:“听大师兄说,那些魔人行事都很乖 张,离经叛道。在他们之中,最厉害的是有倾城一笑之称的圣女,听说她很少出手, 但是一出手必要人命,凡见过她的人都死了,而且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仿佛没 有一点痛苦似的。在她之下就是死使,他们的武功并不可怕,可是他们却很阴毒, 正道武林中已经有很些人着了他们的道儿送了命。” “那他们只有圣女,没有教主的吗?”我问道。 “不!”了空师兄很郑重的摇了摇头说道:“只不过没有人见过那个教主。” 听了空师兄说的那么神秘,仿佛那些魔人是无孔不入的虱子似的,我并不觉得 他们可怕。 “好了,师弟,就在这里分开吧。”了空师兄紧了紧肩上的化缘袋,指着左边 的小路说道:“从这里走不到半天的路就会到边镇。那里人比较多,应该会比较好 化缘。我就走条路。”了空师兄指着右边的路对我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在这里 见。” 师兄们分开之后,我延着那条小路走去,这条小路走的人似乎并不多,小路上 的野草已然冒过了我的鞋。它们温顺的成为我脚底的牺牲者,我却没有半点慈悲的 心怀,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做和尚吧,心境虽然平淡,可是性情却依然变得淡漠,生 命的意义在我的意识里被淡化,这些无辜的小草的生命生生的被我践踏! 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小路渐渐变得陡峭起来,窄窄的仅仅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的通过,下面便是湍急的河流。我紧紧的贴在山壁上,慢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脚,轻 轻的跨过碍路的小石子,将它踢到河里,激进一串水珠,发出一声轻响,随后又投 入平静。这段充满危险的小路并没有走多久,十分钟的样子就走完了,映入我眼里 的是一片白色的雏菊,白色的,开得漫山遍野,那并不是一尘不染的白色,中间还 夹了些许其它的色彩,并不单调。风一吹,带起混着青草味的野雏菊,并不很香, 却很万卷。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爱的人,毕竟一个男人对花的感觉远远不及女人。可是我还 是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折下一枝雏菊,轻轻的握在手里,在它的折断处流淌出透明 的血液,在我的手上湿了一小块。我凑进鼻子嗅了嗅,连它的血液里都有一种万卷 的味道。我有些陶醉了。 冷不防,一颗小石子着实的砸在我的头上,狠狠的,痛得我滋牙裂嘴。转过身 一看,我呆了。自认为心情淡薄的我心情竟然如潮水般的涌动起来,我不知道如何 去形容眼前的女孩,她像一道彩虹,雨后的彩虹,有着美丽的说不清的令人绚丽的 容颜,会说话的眼睛闪动着迷离的色彩,那是彩虹身上的闪光点。她正在生气,她 叉着腰,细眉上扬瞪着我,会说话的眼睛里有着痛惜和怒气。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我, 她生气了,而且还是在生我的气。 “你为什么要把它们摘下来?”女孩像个主人似的指责着我。 我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雏菊,确认那是野生的雏菊后,松了口气,回答道: “这些都是野生的雏菊,难道我不能摘吗?” “难道你感觉不到它们在痛,在哭吗?”女孩一把把我手里的雏菊抢了过来, 紧紧的护在怀里。 “在哭?”我有些明白。在寺里的时候听过师父他们谈论佛经,他们都说众生 平等,世间万物都有生命,都有灵性。所以我并不怀疑女孩的话,那雏菊也许真的 会哭,只不过我感觉不到。 女孩举起折断的雏菊的断处,已经停止流淌的透明干巴巴的附在上面。她指着 那些透明说道:“这是它们的眼泪。” 喔,原来这是雏菊的眼泪。不过我更喜欢用透明的血来称呼它们。 “可是我已经折断了啊。”我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后悔,反而觉得好玩。 女孩脸红了一下,显是被我这种不在乎的语气气的。她斜眼看了我一眼,瞥见 我腰间跨的布施袋。她笑了起来,笑得很轻蔑。 “我真想不到,连和尚也会这样做。” 凭是我的脸皮再厚,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脸还是不争气的红了一下。生平 第一次后悔上少林。 见我嚅喃着说不出半句话,一脸鳖样的缩在一旁,女孩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喂,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打扮像个和尚,可是却没有剃头发?”女孩好奇 的看着我一头的乌黑问道。刚才雏菊的事情也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 “杨延飞,你呢?” “你是杨家将?” “算是吧。” 女孩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有些苍白也有些兴奋的红,我一时弄不清她到底是害 怕还是兴奋。 她一下子拉着我的衣袖,颇为兴奋的说道:“我早听我母,母亲说过你们的事 情了,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只不过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你的名字啊?你是个 小兵吗?可是为什么又作和尚打扮呢?喔,我知道了,你是想打探大辽的军情对不 对?对不对?” 女孩一连串不着天际的问题把我弄得有些头晕了,我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她才好。只好一个劲的傻笑。 女孩忽然又松开手,退了几步,看着我,有些害怕的问道:“你们真的会杀辽 人吗?他们只不过想一块比较富裕的土地来生存而已。” 我无语,对于两国的现状,我现在是一点都不了解,从路上听来的那些事情也 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会开口,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她似乎有些难过,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劲,她蹲下了身子,把自己埋在了雏 菊丛中,低着头,似乎在流泪,还在小声的说着什么。 我听得清楚,她说,她不喜欢战争,不喜欢流血的事情,更不喜欢有一天会在 战场上碰到我。她!她是辽人!我惊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我应该早看出来的, 她有略带着英气的脸,完全没有宋人女孩的柔弱。 “你会在战场上出现吗?”女孩抬起头脸带珠泪的看着我。 我感觉心里紧了一下,像被人狠狠的楸了一把,痛!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变得干涩起来。我确实不知道,因为我还是杨家将, 还姓杨,我的命运以后会如何,我真不知道。也许会像父兄一样驰骋沙场,浴血而 战,也许会平淡的过一辈子,不理俗世红尘。 女孩很失望,会说话的眼睛里再次涌出泪水:“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就不可以 说谎吗?” 女孩的话让我又惊又忧,惊的她竟然喜欢我,这不是我的自恋,一见钟情的事 情确确实实的就这样发生了,没一点预兆的;忧的是她是辽人,我不知道爹娘她们 会不会同意我娶一个辽人为妻,虽然现在想这些太早了,可是她确实是我一个见过 第一面的时候就有要娶她为妻的念头的女孩。 “你知道,出家人不会打诳语。”我说了一个并不好笑,而且并不合适这个气 氛的冷笑话。 “如果,如果有一天在战场相遇,你会杀了我吗?”女孩这话问得极认真。也 着实让我为难,我不知道,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在战场的事情是瞬间万变的,没有 一个准。我更不敢去想像那个场景,我宁可死也不愿伤她,我心里的小雏菊,柔弱 而坚强。 她笑了起来,她擦了擦眼泪,坚强的看着我说道:“如果有那么一天,杨延飞, 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以一个战士的名义。” 我忽然就觉得天一下子暗了下来,世界都在黑暗中沉沦了,说不出来的忧伤将 我缠绕起来,一层一层的将我绑的密密实实,透不过气来。 “我不要!”我哑着嗓子回答道。耗尽心力的回答让我的嗓子干哑起来。 “一定要!”女孩看着我,彩虹般的面容写满了严肃:“请你一定要!”如果 说那是她的请求,倒不如说那是她的坚持,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非得这样逼我!我 不要这样子!难道她不知道亲手伤了自己所爱的人是一种残忍,是一种生生的剥夺 吗?为什么非得这么残忍?!我哭了……,我淌着眼,摇着头,慢慢的摇着,我看 着她,我企图让她从我的眼里读出痛苦和她的残忍。 她的手轻轻的触到我的脸,然后紧紧的贴在了上面,我感受到她手心皮肤的粗 糙,那是一双经常握利器的手。她轻轻的磨挲着,粗糙的皮肤与我的脸磨擦间带起 一些几乎细小的听不到的沙沙声。 “求你了!”她再次肯定而残忍的说道。她的手固定在我的肩上,用力的握住 我的肩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残忍?”我哭问道。 “因为那是战争,为了我的祖国,我必须要这样。难道你愿意为了我放弃你的 祖国,你的家人吗?”她反问我。 我不能!我这几年来心心念念的想着的就是家人,怎么可能放弃他们,我不能! 我更做不到! 看到我眼里涌出的新的眼泪,她含泪笑了起来:“对了,你也不可能。对吧? 我又怎么可能那样做呢?如果你喜欢我,如果你尊重我,请在战场上相遇的那一刻, 用血的誓言来渲染我们的感情吧。” 说完这番话,她松开了手,放在嘴边用力的吹了起来,一声长啸在这片雏菊中 响了起来,一阵急急的马蹄声打破片刻的宁静,带着马儿的长嘶来了。她走上前, 用力的拍了拍马身,翻身坐了上去,动作娴熟极了。她在马背上深深的凝视着我, 似乎要把我的样子刻在脑子里。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知道对于一个忠于自己祖国的人来说,什么都比不 上一个拳拳的爱国之心,我也许真的只能像这样看着她,她也只能像这样看着我, 这样的对视也许再也不会有了,我只想把她印进我的脑子里,刻进我的记忆里。永 世不忘!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我和她之间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 见钟情,仿佛经过冗长的岁月似的,不需要任何语言的交流,也能明白对方的心情。 最后,还是她先扭过头,望着蓝天,轻轻说道:“这一眼就够我们彼此刻骨铭 心了。”说完,她带着我的思念走了。她走的蛮不在乎,可是我知道她哭了,在风 中吹来的带着咸味的眼泪轻轻的沾在我的脸上。 是的,那一眼就足够我们彼此刻骨铭心了。 -------------- 玄幻小说精选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