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身相许胭脂美人 尤困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刀,根本没有留意。 叶萧萧似乎察觉到这一柄刀光。 “少主人,小心!”叶萧萧惊道。 叶萧萧立刻冲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一刀。 顿时,鲜血四溅。 “叶姑娘——你们——”尤困凄凄道。 “来人,杀了他们!一个也不留!” 史佳仁冷冷道。 霎时,黑衣杀手一拥而上! 恨不得将尤困、叶萧萧和小灵童三人乱刀分尸! “住手!”一个女人的声音道。 杀手们立刻真的停下了手! 金水水! 金水水终于来了! 她就在史佳仁的身后,史佳仁身边的四五个杀手到已经倒在血泊中。 一柄钢刀也架在史佳仁的脖子上! “叫他们都退下!”金水水冷冷道。 杀手们和史佳美都慢慢的后退着。 “把凶器都扔进湖水里!” 此刻的他们都很听话。 看来有时候武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叶萧萧躺在尤困的怀里,身体不停的颤抖着,两手冰冷如铁! “少——主——人——我——以后——恐怕——不能——报恩——了——我— —” 她的头还是悬了下去,留下一头乌黑的秀发还在风中翩翩飞舞! “杀了他!”尤困冷冷道。 “大哥!不要杀我大哥!” 史佳美惊呼道。 杀了史佳仁! 这是尤困的命令,身为尤困的贴身杀手金水水怎能不听呢? 然而这次,金水水却没有听! “你走吧!”金水水冷冷道。 尤困却没有问为什么。 史佳仁更没有问为什么。 走了,都走了。 “吊死亭” 又恢复了平和与恬静。 四周风景还是那么宜人! 不过,空气中却弥漫着血腥味。 这时候,老乞丐从草丛中慢慢的走了出来。 尤困和金水水并没有责怪他,因为这个老乞丐非同一般! 他就是福建布庄庄主——疏狂。 谁也不会料到,尤困会选一个老乞丐作为庄主。 而疏狂的他的任务就是在各地搜集江湖中的信息,这样尤困就会运筹帷幄,决 胜千里!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可以报漏自己的身份! 尤困还在为叶萧萧的死垂泪。 “水姑娘,为什么不杀了他?”疏狂问。 “难道,你忘了,你告诉过我史佳仁经常独自去秋月居向是为谁送饭吗?” “所以,水姑娘认为,史佳仁背后的主人就是在秋月居。” “不错,我还要史佳仁替我带路呢。” “我们现在就去。”尤困道。 小灵童一直没有说话,小灵童的确是个懂事的孩子。 “疏狂,叶姑娘是个孤儿,身世很凄凉,她的后事就交给你派人打理了。千万 不要怠慢了。”金水水道。 “是。水姑娘。”疏狂道。 秋月居。 史佳仁还是站在他平日里该站的位置上,不过,今天的大厅似乎有些变化。 一只精致的茶几,换了新的位置,却摆在了屏风的正前方。 茶几上有一封信。 “史公子,事情完成了怎么样?”伤感先生道。 “一切顺利。” 史佳仁高兴的道。 “你——为什么要杀尤困呢?我可没有要你这么做。” 这句话说的虽然很平淡,却带着几分埋怨。 “我——我——只是想尽快为伤感先生解决掉尤困。” 史佳仁吞吞吐吐道。 “好,好,做大事情就要有速度!做得好!” 史佳仁却没有想到,伤感先生会夸奖他! “你过来,打开茶几上的这封信看看,这是要你做得最后一件事情。做完之后, 我就会履行我的承诺,让你建立自己的布庄,让你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 “是,谢谢伤感先生。” 史佳仁走了过去,慢慢张开这个信封,由于他只有一只手,所以他打开的很慢, 很慢。 “不急,不急,慢慢看,仔细看。这件事情应该很简单。” 秋月居的门外,站着四个人。 尤困,金水水,疏狂,小灵童。 “疏狂,你在外面,在暗处保护少主人,如有意外发生,立刻通知我。” “少主人,我进去了。” 金水水快速越过院门,到达大厅。 大厅里的摆设还是和往常一样,她当然也就看史佳仁! 史佳仁还在专心的读者那封信。 屏风背后莫非就是这整个事情的幕后主人! 金水水立刻快速推倒屏风。 屏风后面根本没有人! 幕后主人走了。 杀人后,当然会走! 难道她猜错了?还是另有他因呢? 令她吃惊的是史佳仁对她的行为毫无察觉,还在专心阅读者着信。 她这才发觉到,史佳仁正胸部中了一剑。 好锋利的一剑! 一滴血丝毫都没有流出来! 如此干净、利落的一剑,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数! 金水水忽然想起在江心一叶小舟上所出现的那个黑衣杀手! 也是一剑正中对方心脏!干净!利落! 难道是他! 因为这剑法她太熟悉,太熟悉! 金水水真的不希望使用这种剑法主人是他! 因为她觉得她欠他的实在太多,太多! 她忽然想到从前—— 那是一个三月的春天。 一个美丽却又令人心碎的春天! 在这个春天以前,金水水和他是一对神仙伴侣。 她和他的足迹曾经遍历大江南北,他们紧紧的天涯相随的背影曾经得到多少有 情人的羡慕的目光。 每当花雨纷飞的早晨,他教她剑法,将他的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她! 没有一丝丝的保留,就像他对她的爱! 漂泊的日子似乎很自在,但缺少了一点安全感! 这对一个家庭的来说,是有所欠缺的。 他为了将这份欠缺完整的填补,为了将他对她的爱做得更加完美,他们来到太 湖! 太湖的风光,虽然不算是绚丽,但很简单、朴素。 他知道,她爱简单、朴素。 所以,他要在这里和她成立一个家庭。 他为了让她风风光光的嫁一个受世人尊敬、受世人爱戴的人。 他不惜凭着一柄剑铲除当时太湖三大恶霸。 随后,世人的尊敬,世人的爱戴他如愿的获得了,也因此他们获得“太湖双剑” 的美名。 他知道她虽然不爱名利,因为名利太累赘! 所以,他就在远离城镇既偏远又隐蔽的风光秀丽的地方,盖了一栋朴素的房子。 他为她所做的似乎已经足够了,更重要的是他的确很爱她! 于是,就这那个春天。 他对她说:“请你嫁给我吧。” 他自信的等着她的回答,他灿烂的微笑着。 她却说:“对不起,不行。” 他很吃惊,很意外:“为什么?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如 果不够,我还可以努力的,相信我!” “因为——因为我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她小声的道。 “是谁?我非杀了他!” “不——不要,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那——那我呢?”他无奈的道。 “我一直把你当作哥哥。” “哥哥?哈哈,我竟然是哥哥?”他无奈的笑道。 “我到底什么地方比不上他?我想知道。” “不,是他比不上你。他只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商人。” “他很有钱?” “我爱的并不是钱。”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可以告诉我吗?” “就在你铲除三大恶霸的那段时间,我与他在太湖湖畔相遇了——” 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什么可说了。 他走了。 永远的走了,带着那种永远不可磨灭的遗憾走了。 为他送行的,只有她噙满泪水的双眼。 从此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她见到了他。 看来这整个幕后事情的主人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就连早已经沉寂于江湖的高手,都能请得动! 可是,幕后主人又会是谁呢? 又和尤困到底有什么仇恨呢?非要置尤困于死地呢? 金水水正在思考的时候,她发觉她的身后不知道何时有人在盯着她! 她已经感受到一柄冷冷得剑光向她直泻而来! 难道是他? 她不知道,她是否是他的对手? 就算他要伤她,她也决不会还手! 因为,她的武功本就是他所传授的! 她怎能忍心用他的武功来伤害他呢? 她做不到! 孟诗词呆呆的站立在那里。 这根不是小孩! 干尸! 一具早已经风干的干尸! 昏暗的烛光下,呈现在孟诗词面前的竟然是干尸! 孟诗词手心直冒冷汗,浑身颤抖着! 孟诗词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只有一个枕头。 活着的人睡觉时需要枕头,干尸睡觉当然不需要枕头! 可是,又是谁的尸体呢? 身体四肢因脱水已经收缩,已经无法辨认。 不过脸型保持得很好,似乎睡着了一样! 孟诗词有一惊。 金水水! 干尸的脸竟然是金水水的脸! 金水水之墓! 孟诗词此刻才想起上面坟墓的碑名。 若这具干尸是金水水的,那在尤困身边的金水水又是谁呢? 难道这个世界上有两个金水水? 冰冷的剑光越来越近,一股寒气直袭而来。 脚步如此轻盈、如此文静! 金水水听到这样的脚步声,就知道不是他! 史佳美。 一剑刺来,金水水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她又怎能伤到金水水? 一剑刺下,已成三截。 “你为什么要杀我?”金水水问。 “因为你杀了我哥哥。”史佳美愤愤道。 “史佳仁不是我杀的。我来的时候,史佳仁就已经死了。” “你撒谎!” “你既然不信,那就算了。不过,如果你以你的剑法杀我,起码在还要耐心的 练习二十年!”金水水笑道。 史佳美没有说话,只有默认了,因为她连金水水是如何出手都没有看清楚。 金水水走出门外。 “怎么样?”尤困问。 “迟了一步。史佳仁被杀了。” “这个人做事非常谨慎,滴水不漏,看来我们真的无从下手了。我们若想查出 真凶,恐怕只有去‘逸香院’找她了。” 金水水点点头。 夜色凄迷,薄雾弥漫。 秋月居。 悬挂在门前的灯笼一片虽是漆黑,但院落里灯光还是依稀可见。 其实,所谓的伤感先生根本没有离开秋月居。 一只精致的茶几上正燃着一只烛火,有两个人正面对面的坐着。 茶几摆着一壶酒,几碟小菜。 “洪老先生,我敬你。谢谢你为我带来如此美酒佳肴。” “伤感先生,太客气了。这是老朽应该报答您的。老朽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洪老先生,请问。” “您可知道,尤困身边的金水水的什么来路?” “这个——”伤感先生犹豫着。 “如果伤感先生不方便回答,那就算了。” “不——不——只是,关于金水水的来路,我也不是很清楚。” “有查过吗?” “有,听说她原来也是个江南逸香院的红牌妓女,可是我觉得这个传闻不怎么 可靠。” “妓女?” “不错,尤困就是在这里遇见了金水水,所以他每次来江南都要到他的娘家看 看。” “冷面君子也会来妓院?哈哈哈——” “不知道洪老先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老朽只是好奇。金水水如此小小年纪,有如此惊人的武功!” “我认为,金水水会不会是江湖上盛传的‘羞女剑’?” “羞女剑?” “是,传闻羞女剑剑法奇特,杀人于无形之间。就是不知道这传闻可否真实。” “看来我要约个时间会会这金水水。不知道伤感先生能否满足我这个心愿?” “当然可以。只要洪老先生有的心愿,我都能够满足。”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早知道,老朽早就应该遇见伤感先生了,也不必为 了一个女人,耽搁老朽大半生美好时光!老朽再敬你一杯,为我们以后快活的人生 而干杯!” “不就是一个女人,洪老先生何必如此介怀。不仅是这江南美女,就算是天下 间美女,只要洪老先生看上的,我立刻将她送上洪老先生的床上,让您享受享受! 哈——” “伤感先生,不知道是不是老朽这二十年来都没有碰过女人,还是这花飘零太 迷人,说实在的,看不见花姑娘容颜,老朽晚上总是难以入眠。” “逸香院的新来的花飘零?” “正是她!” “好好好,难得洪老先生有此雅兴。要不现在就去。” “不不不,今天老朽太累了。” “明天吧?” “好,就明天吧。” “不过——”伤感先生迟疑道。 “不过怎样?是不是价钱太贵了,让伤感先生破费了?” “钱不是问题。如果明天去,洪老先生恐怕又要带剑去。” “又要带剑去?去那种地方带着剑吓着她们的,那就不好玩了——” “因为,明天我们或许会碰到尤困他们。” “金水水呢?” “有尤困的地方就有金水水,所以——” “所以,我顺便带着剑,趁机会会金水水?” “正是。” “行,一切听从伤感先生的。来,再干一杯——” 逸香院。 江南规模最大、也是最著名的妓院,院如其名,院中所散发的胭脂味只要一踏 入江南便能嗅到。 尤困一跨进门槛,客厅内三四个袒胸裸腿、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们如苍蝇般围过 来,卖弄着各种风情。 “都让开,我是来找花飘零姑娘的。”尤困声音虽小,熙熙攘攘的逸香院霎时 间寂静了,无论男人,女人都睁大着眼睛吃惊得看着这小伙子。 因为花飘零的价钱非一般人能忍受。 在江南恐怕也只有两个人可以承受如此高昂的价格,一个是已故的施云凤,但 他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曾经不会,将来更不会;另一个就是江南知府大人,他是 这里的常客。 今天,这个人并不是知府大人,所以他们都很好奇,顿时鸦鹊无声。 “吆?这位小爷。很抱歉,花姑娘今天身体不适,恐怕不能接客。”一个约四 十几岁的老女人竟扭着肥大的腰臀走了过来,脸上的所堆积的横肉像是贴上去的, 大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要吃人,又像是要吃银子,也许这就是她充满野性的诱人的风 骚。 尤困在行囊中拿出一个一百两的大锭银子摆在茶几上,老女人正准备张开那大 嘴,似乎要将茶几上的这锭银子吃下去,尤困又在行囊中拿出一个一百两的大锭银 子摆在茶几上。茶几上霎那间就有二锭大银子,闪闪的银光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来逸香院的男人们不是阔少便是富商子弟,纵是这些人看到这一景象,不禁目 瞪口呆。暗自心惊:“这挥霍的小伙子是什么来头?” 老女人张大嘴,这张嘴张大的程度似乎与银子的数量成正比,咧嘴笑道:“这 位小爷,好说,好说,既然这位小爷如此真心诚意,老妈我如何能辜负小爷您的一 番美意呢?老妈我岂不是大煞风景了吗?来,来,来,这位小爷,我带您上楼。这 边请。” 逸香院是江南最有名的妓院,而花飘零是逸香院最有名歌妓。 柳一般纤细的身材,婀娜却看不出一丝的病态。 云一般的迷幻的长裙,看一眼夜里就会有一个好梦。 水一般的靓丽的披肩长发,看一眼就会令人产生某种美丽的幻想。 诗一般完美无缺的脸颊,正是世间任何男子在梦中最想见到的容颜。 走上三楼,越过一到幽静漫长而充满奇特花香的楼道。 老女人便大声道:“花姑娘,花姑娘,有位小爷来看望你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老女人忽然转身向尤困道:“小爷,这是我们花姑娘房间,您请进?我老妈子 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便匆匆下楼。 花飘零的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 门缝了不时地散发出一阵阵浓烈的烟油味。 花飘零有抽旱烟的习惯。 尤困推开房门,花飘零正倚窗远眺,听到开门声音,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 说了一句:“您请坐。请问这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高山清风曲?暖江花月曲?还 是——”花飘零冷淡着道。 没有一丝丝热情,似乎她的热情已经全部耗尽在男人的身上。 “湖畔微雨曲。” 尤困道。 花飘零听到“湖畔微雨曲”,蓦然回过头来,不禁惊了一下。 随后,却又努力的镇定了下来。 花飘零轻飘着到一张古老而典雅的七弦琴旁,道:“这位公子,对不起,湖畔 微雨曲小女很久已经没有弹奏了,有所生疏之处,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花飘零曲悠指扬,霎时间,整个房内仙乐天降,天上人间。 “少主人,此刻说话不方便——门外有人。”花飘零借着琴声低声道。 原来,花飘零就是南京布庄庄主。 也是奉命特意来江南帮忙查出谋害施云凤的真凶的。 “我有办法。”尤困轻轻道。 尤困忽然站起身,走到花飘零的身旁,温柔的道:“花姑娘苍白的纤手感到冷 吗?不妨歇一会儿,让我放在怀中给你温暖一下,如何?” 说罢尤困便将花飘零慢慢的扶了起来,紧紧地握着花飘零的双手,往自己的怀 中送。 花飘零虽抢着收回,却无力自拔。 房内的乐声也嘎然而止。 花飘零低声羞道:“少主人,这办法真妙。” 尤困低声道:“更妙还在后面。” 忽闻楼道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眼间,花飘零的房内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 人,手里各持棍棒。 那个老女人自然也来了。 这次老女人堆积在脸上的横肉却绷得紧紧的。 老女人不怀好意的道:“这位小爷,恐怕是刚刚到我们江南吧。江南内无人不 知,无人不晓,我们逸香院的刚刚到的这位花姑娘是只卖艺不卖身!就连知府大人 都知道!哼!” 语声中一半恐吓一半威逼。 尤困转过身,从容的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江南的目的就是到有名的逸香 院来包下这‘只卖艺不卖身’的花姑娘一晚,这一晚我‘既买艺又买身’!” 老女人不屑的道:“吆,看来这位小爷的口气道不小。小爷,别怪我老娘没有 提醒你,就算你倾家当产恐怕包不下半个时辰。” “花姑娘多少银子才过一夜?” “银子?嘿嘿,不是银子!”老女人冷笑道。 “是什么?你尽管说,不过说出来最好不要吓着你老人家自己。” “老人家?我老吗?哼!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吓着我?哈哈,你好好听清楚 了,‘中行钱庄’的一百两金票,你有吗?” 老女人篾然道。 尤困从衣兜里抽出一张纸,不慌不忙的递给老女人,显得非常的镇定。 老女人接过这张纸一看,脸上一阵痉挛,似哭似笑得结结巴巴的道:“这—— 这——” “够了吗?” 老女人手里拿的是一张‘中行钱庄’的二百五十两金票。 因为老女人的主人告诉她花飘零在一年之内不准接待其他任何客人,可她当时 看到茶几上二百两白银竟然一时忘了。 老女人原以为能以这道难题让这尤困出丑,足以让他无奈的离去。 既可以赚足二百两白银,又能不违背主人的交代。 怎料眼前的这小子竟然挥金如土! 这个主人便是伤感先生,留下花飘零当然是为了所谓的洪老先生。 老女人看到这张金票似乎又将主人的吩咐给忘记的一干二净了,连忙道:“这 位小爷,都怪我老眼昏花,有眼不识泰山,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今晚花姑娘就是 爷您的哪!我老太婆走了,你们好好休息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掉头向她那一班人厉声道:“你们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呢?还不快走?” 金钱的力量也真神奇,能让一个黄花大闺女在眨眼间变成老太婆! “慢着!”尤困突然道。 老女人惊慌慌的垂着头转身,细声道:“小爷,您还有什么吩咐。请说。” “一个女人,太少了!小爷我很快就会玩腻的。”尤困冷冷道。 “那——”老女人小心翼翼的道。 “今晚我把你也包下,你要多少银子一夜呢?” “我——我?如果小爷您喜欢,就做一个添头,送给您换换味口吧。”老女人 似乎很害羞的道。 “那就多谢了。” 接着,尤困真的就和花飘零当作老女人的面亲热起来,怎奈她一个老女人在房 中痴痴看着这一切。 看与不看都难受!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尤困冷冷的对老女人道。 “小爷,你要我干什么?”老女人小声道。 “出去!” “出去?您不是——”老女人一惊。 “我把你包下,只是为我看门。” “看什么门?” “当然是这道房门。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这扇门,因为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任何人?”老女人结结巴巴的道。 老女人只好照做,因为这小伙子太有钱,恐怕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于是,花飘零和尤困共盖一衾,同卧一铺。 尤困心里并不好受,他知道花飘零真实的身份,她虽然艳绝天下,并不是个随 便的女人。 所以,他有一点愧疚感。 愧疚他毁了她的清白。 尽管他们在被褥下并没有做出任何越轨之事,可是别人又会是这样的认为吗? “据我逸香院的眼线说,施云凤在一个人的陪同之下在九月初三来过逸香院。” 花飘零小声道。 “陪同的是谁?” “不知道,因为这个人比施云凤后来,在这人来之前,施云凤让我回避。” “这个人的脚步声你听清楚了吗?” “很沉重,节奏很慢。” “沉重?节奏很慢?”尤困沉思了起来。 “奇怪?施云凤并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尤困忽然道。 施云凤的确不是这样的人,否则尤困也不会和他成为朋友。 “他来这里,并没有做过什么,只是一个人喝酒。喝的大醉。” 尤困没有意外,因为他深知施云凤的为人,或许施云凤来这里正与当年自己来 这里一样,要躲避什么。 躲避的是世人称赞还是俗人羡慕的眼光? 还是另有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呢? 他知道,对一个爱好冷静独处的人来说这些是多么可恶的一件事情。 “我只是奇怪,喝酒,为什么不去酒楼,而来妓院呢?”花飘零接着道。 “这并不奇怪。后来呢?”尤困道。 “后来便在这里过了一夜。” “是哪位姑娘陪他的?” “没有,他要求一个人独处一夜,不许任何人的打扰。” “第二日清晨就一个人走了?”尤困问。 “是的。可是就在当日傍晚,他的布庄被烧毁,就连他——”花飘零似乎也很 惋惜。 “这几日,有什么人特别的人来过逸香院?”尤困问。 “有。” “什么人?” “有两个很特别的人。” “噢?” “一个人带着黑色面罩,说是他的脸天生丑陋,怕吓着姑娘们,听声音还很年 轻;另一个则大约有四十几岁的人,手里握着一柄剑。” “到这里既有戴着面罩又有带剑,的确很是引人注目。是哪些姑娘陪他们的?” “是我。”花飘零低声道,显得有些害羞。 “这么说,他们似乎很有钱。” “不是他们,而是戴着面罩的年轻人很有钱。”花飘零道。 “这两个人会是谁呢?” “少主人,别担心。这两个人这几天或许还回来。到时候我会——” 花飘零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她听到老女人的声音。 “这位大爷,今天花姑娘的染上风寒,身体不适。能不能明天在来。” “真的吗?是不是趁着我不在,去赚其他的人的钱了?” “是他的声音!”花飘零道。 “谁?” “就是那个戴着面罩的人。” “怎么会这么巧,我正想见见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尤困道。 “大爷——不能进去——”老女人大声道。 “怎么了?我给的钱不够多吗?” “不——不是——”老女人颤抖道。 “没事,不怪你,虽然上次我告诉你花姑娘不可以再接待其他客人。可是这世 上有谁不想多赚点钱呢?” “真的?谢谢大爷。可是,现在您不能进去。”老女人似乎有些意外。 “为什么?” 尤困静静的听者门外的这些对话,总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因为花姑娘正在——” “我知道里面有人,所以我才要进去!” 老女人似乎傻了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开,别耽误我们办事!这些银票你拿去!”戴着面罩的人冷冷道。 突然,门被推开。 “尤困,起来吧!”戴着面罩的人道。 这人竟然刚进来就知道躺在床上这个男人就是尤困! 尤困轻轻的掀开被褥,站了起来,衣裳整整齐齐丝毫不乱。 “哈哈——尤困果然与众不同,和美人同床共枕,竟然连衣裳都不脱去!” “伤感先生,他真的是尤困?”四十几岁的人道。 这个声音尤困记得很清楚,就是在“凝香茶楼”里那个沙哑低沉的声音。 原来就是他! 戴着面罩的人原来就是这整件事情的主谋! 可他到底又是谁呢? “当然是!普天之下,恐怕就只有尤困才能出的起花姑娘的价钱,也只有尤困 才会和我抢女人!”戴面罩的人冷冷的道。 “伤感先生?”尤困疑惑道。 “金水水呢?” 四十几岁的人问。 “洪老先生,只要你杀了尤困,金水水便会出现!” “噢?” 四十几岁的人突然拔剑,尤困只见剑光霎时向自己的脖子袭来! 快如闪电!势不可挡! 花飘零正欲出手相救,孰料,窗户突然被撞开! 微笑着的金水水立刻站在尤困面前,用自己的袖里的短剑,挡住了这突如其来 的一剑! “她就是金水水?” 四十几岁的人问。 “正是。” “看来今天老朽的运气真好,同时见到两位绝世美女!金姑娘,我终于见到你 了!” 洪老先生! 金水水的笑容立刻消失! 是他! 真的是他! 洪子剑! 二十年前曾经风光一时的“太湖双剑”之一! 她痴痴的看着他的脸。 她发现他老了很多,有二十年没有见到他了,他真的老了很多很多! “洪老先生,我们的任务看来就要完成了。” “哈哈哈——不错,只要我杀了金水水,就不怕尤困不写出另外四个庄主的名 单。” 花飘零没有说一句话,因为她不可以暴露身份。 “你杀得了她吗?”尤困问。 “别人或许不行,但这洪老先生是绝对可以杀得了金水水!” “噢?”尤困吃惊道。 花飘零也很吃惊。 “洪老先生就是昔日名动江湖的太湖双剑之一。” 金水水的手似乎有些颤抖。 花飘零更是吃惊,太湖双剑在当年的确是叱咤江湖的剑客! “尤困,写吧。要不然你的这位贴身杀手恐怕就要进棺材了。”戴着面罩人笑 道。 尤困已经察觉到金水水的身体在颤抖,额头有些冷汗在渗出。 “她怎么了?”尤困寻思。 尤困从来没有见过金水水这样过。 “金姑娘,动手吧!”戴着面罩的人冷冷的道。 说完,四十几岁的人的剑已经蓄势待发! 又一阵冷冷剑光直泻而来,不过这次对准的是金水水! 四十几岁的人是个有经验的杀手,所以他知道与高手过招,不可以留给对方丝 毫机会! 否则,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所以,他用尽毕生所学,不留任何余力的刺出这一剑! 而金水水却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还手! 因为她觉得她欠他的太多太多!辜负他太多太多! 现在她可以将他教给她的所有统统都还给他! 四十几岁的人似乎也意识到金水水没有还手的意思,可惜太迟、太迟了! 剑势太快,无法收回! 这一剑已经深深的刺进金水水的胸部! 顿时鲜血四溅。 尤困怔住了,一时说不出话。 花飘零也怔住了,她实在想不到,金水水竟然不还击! 四十几岁的人也怔住了,金水水怎么会这样! 戴着面罩的人更是怔住了,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他们的呼吸都停止了。 金水水一直凝视着洪子剑的双眼,眼里含着泪水。 这样的眼神,洪子剑好熟悉,好熟悉! 他永远忘不了这样的噙满泪水的双眼! 二十年前,他就是在这样的眼神中离开深深伤害他的人。 没想到,二十年后,迎接他的也竟然是这样的眼神! 而这次,他竟然伤害了她! “不是她!绝不是她!不可能是她!二十年了,她应该老了才对!对!不是她!” 洪子剑喃喃道。 尤困、花飘零、戴着面罩的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突然,一柄短剑从背后刺进洪子剑的胸膛! 花飘零的短剑! 花飘零裹着毛毯,及时的刺出了这一剑! 因为此刻,她如果不出手,尤困可能就有危险! 所以,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份! “不要——不要——”金水水无力的道。 金水水倒了下去,洪子剑也倒了下去。 花飘零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所做是对是错! “花姑娘,快送水姑娘去看大夫!”尤困急忙道。 “是。戴着面具的人呢?” 环顾四周,戴着面具人早已经不见了! 这几天,孟诗词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她在构想为自己的孩子设计一个什么样的将来。 毕竟过不了几个月,自己就要做娘了。 她的梦里,好久没有出现那个人,而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丈夫。 他们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她还梦见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比他父亲还有成就! 闲暇之时,她在编制孩子的小衣小帽。 她可以买,但她觉得自己的孩子穿着自己编制的会更加温暖,更加舒适! 因为自己编制的里面含有自己对孩子的深切的爱! 幸好,洪子剑的剑所刺的并不是金水水的要害! 所以,金水水几天后,醒了过来。 可是,花飘零的剑所刺却是洪子剑的要害! “他呢?”金水水疲倦的问道。 “谁?”尤困问。 “用剑刺伤我的那个人。” “他死了。”尤困道。 “死了?是你——”金水水指着花飘零愤愤道。 “我——”花飘零颤抖着小声道。 金水水忽然缓过身来,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也怪不得你!” 尤困没有问为什么金水水会这样,因为她不愿说的,他绝不会去问。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曾经! 这些心事,这些故事,这些曾经无需向任何人倾诉,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自 己! “你们出去吧,我要一个人安静一下。”金水水道。 花飘零掩起了门。 疏狂也正在门外。 “少主人——”疏狂急忙在他耳边小声道。 “没事,这位姑娘是自己人。”尤困道。 “少主人,带着面罩的人去了秋月居。”疏狂道。 “秋月居?” “九月初三以后,查出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尤困问。 “有。” “什么事?” “就在九月初四,有一名署名为伤感先生在本镇里贴了几张告示,说要聘请杀 手。” “伤感先生?是他!” “谁?”疏狂问。 “戴着面具的人。”尤困道:“难道凶手是他?” “我去杀了他!”花飘零道。 “等一下,不用着急。让我想一下。”尤困谨慎道:“九月初三,施云凤到逸 香院,大醉如泥后,被大火所毁;接着有人聘请杀手三番四次来针对我!这人竟然 对我在将难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这个人到底是谁?难道是他?” “谁?”花飘零、疏狂同时问道。 “一个对我很了解的人。”尤困静静道。 “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花飘零问。 “我现在不敢肯定是不是这个人,如果是这个人,这个人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疏狂,你继续监视戴面具的人的行踪。花飘零,你留在这里照顾金水水。” “少主人你呢——” “我没事,我只是去看一位故人。” “少主人,一个人不是很危险吗?” “没事,我敢肯定,这个人是不会伤害我的,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尤困道。 已经是深秋,空气中颇有些寒意。 这里是九华镇的一条偏僻的小巷。 尤困正走在黑漆漆胡同里。 胡同四下无人,一阵疾风吹过,遍地灰尘遮挡了他的双眼。 他闭起眼睛。 可是,当他睁开眼睛时,对面有四个健壮的轿夫抬了一顶大红轿子正迎面走过 来。 巷子太窄,尤困只得斜靠在胡同的一侧墙壁上,让轿子通过! 正当这台红轿子从尤困身旁擦过去的一霎那,尤困眼前突然一黑,两手一紧, 朦胧中是被人塞进了轿子里。 尤困的头上被蒙了一只黑袋子,双手被人给捆了起来放在背后。 他没有大呼救命,因为他知道,巷中无人。就算有人,也未必听得见他的声音。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静静的坐在轿子里,像是坐在书斋里的椅子上一样踏实,舒适。 这突如其来的一着,尤困难道不害怕吗? 不!一点不害怕! 轿子里的环境比刚才的确舒适多了,不用受风沙刺眼,可以节省力气而不用走 路,头上又多了顶“帽子”可以保暖! 他还怕什么呢? 至于下了轿子以后会发生什么,尤困没有去想,因为他想不到! 有谁能想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除非尤困是神,可惜他是人,不是神!更何况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神”! 他此刻所能做到的只能是尽量的尝试着享受现在。 轿子走得很平稳,轿子里很暖和,还有股淡淡的微妙的清香。 一种只属于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 尤困对这种香味似乎很熟悉,可是经过一番奔波,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 尤困只有闭目养神。 轿子忽然停住,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道:“到了,小姐。” 尤困被一个人牵着衣角,像是带进了一间屋子,因为他觉得风声小了很多。 可是那种香味未曾远离过他。 “尤公子,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吧。饿了吗?小玉,快去准备酒菜,我要款 待尤公子。”一个尤困好熟悉的女人声音道。 不一会儿,一阵暖气,香气,扑鼻而来。 “小姐,酒菜已经准备好了,请小姐慢用。” “好了,小玉,你下去吧。记住,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不准擅自进入,违者 杀!知道吗?” “是。小姐。” “先请尤公子喝一杯暖酒,驱驱寒。”女人关心的道。 话音未落,一杯沁人心扉的香醇的酒送到了尤困的唇边。 是酒香?是人香?是唇香? “不,我从来不喝酒!”尤困冷冷的道。 “这就奇怪了,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诗人、才子为酒而痴狂,为何我们 当世的大才子却为何滴酒不沾呢?”女人不解的问道。 “酒能使人麻醉,我必须是时刻保持清醒状态,片刻都不能处于麻醉状态。” 尤困道。 “既然尤困先生没有饮酒的习惯,小女子也不勉强。就吃菜吧。你既然不方便 进食,就有我代劳吧。我知道你平日最爱吃的素菜,今天我为你准备的全是素菜。 来,趁热吃。” 一小口芹菜便被夹送到嘴边,尤困张口就吃。 他应该是饿了。 忽然,“噗哧”的一声笑后,女人道:“听闻尤困向来很细心谨慎,今天却为 何如此马虎大意呢?难道你不怕我在菜里下毒?” “下毒干嘛?” “下毒当然是杀人。” “杀我尤困?” “是啊。” “要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要浪费这些美味菜肴呢?” 尤困冷静的道。 “精彩!只可惜我只想让你做一个饱死鬼!”女人严肃的道。 “那——我也只好认命了。还是有劳这位小姐多给我夹点菜让我填饱肚子吧? 我会感激不尽的。” 尤困冷静的道。 “面对死亡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女人吃惊的问道。 “害怕难道就能让我逃避死亡吗?” 尤困从容道。 “你能告诉我什么时候你才会感到害怕呢?”女人道。 “不能。”尤困道。 “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到现在,从没有害怕过任何事情,或者任何人。” “原来你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害怕。”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也没有再为尤困夹菜了。 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这是哪里?我又是谁呢?” “我虽不知这是哪里,可我知道你是谁。” “是谁?”女人吃惊的问道。 “是——”语音未了,尤困突然晕倒在地。 菜里果然有毒! 夜,不知何时已经降临。 门外的风声正紧,或许不久将会有一场大雪。 屋里的烛光朦胧。 尤困渐渐的醒了过来,感觉不到一丝寒冷,自己却躺在温暖的被褥中。觉得胸 前有个滑腻柔软的东西用围着他。从模糊中定了一下神,用说触摸到身旁竟然熟睡 着一女人,正欲推开她,忽然发现他们二人都是赤裸着身体。 发生了什么事情? 尤困推醒了她,只怨灯光太昏暗,看不清她的脸。 她终于醒了。 “姑娘,你——你是谁?” 尤困惊道。 “你不是说你知道我是谁吗?”女人慵懒的道。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以身相许。”女人郑重的道。 “以身相许?”尤困惊道。 “是啊。”女人肯定的道。 “你喜欢我?” 尤困纳闷道。 “不!”女人坚定的道。 “那你又为何——” “因为我有求于你。”女人道。 “到底是什么事?” “我要你替我哥哥找出凶手。” “你是史佳美?” “是。”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查?” “凭我一个弱女子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你怎么肯定?” “因为我知道这个凶手狠有钱,背后的势力肯定很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个人连当今大富豪尤困都敢惹,他的势力难道不大吗?” “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找出这个幕后黑手,这个凶手的。” “我知道。所以我以身相许目的,就是当尤公子抓住这个人的时候,交给我处 置。” “好吧。” 天已微明。 尤困又走在这条胡同里。 胡同似乎很长,他走了很久。 终于,他停了下来,轻轻的敲了一道破旧的门。 旧门“吱呀”一声后,一位约六十岁的老妇人,勾着背,开了门。 “你是——”老妇人无力的道。 “大娘,我是尤困。” “尤困,尤公子?” “是。” 老妇人顿时跪倒在地,痛哭道:“尤公子,您终于来了。我老婆子等你好久了。 你一定要为我云凤做主。他可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呀——” “大娘,你放心,我这次来就是为你和云凤他找到凶手的。” “太谢谢你了。” “大娘,别客气,云凤他是我的好朋友,这件事情我一定回查出凶手的。大娘, 我想知道,云凤他在遇害之前有没有做过什么异常的事情?” “他——”老妇人想了一会儿。 “大娘,你别急。慢慢想。” “有——” “什么事?” “尤公子,你请跟我来。” 老妇人带着尤困走进了一间房间。 施云凤的房间。 他的房间很是简陋,这点与尤困非常相似。 因为他们都很怀念他们创业之前的艰辛,时时刻刻告诫自己,不可以丧失自己 的斗志。 所以,他们一家一直住在这个偏僻的胡同里。 普通的木质桌子,椅子,床铺,柜子。 “大娘,我可以看看吗?”尤困礼貌的问。 尤困并非喜欢乱动别人的物品,只是这次是为了查清事情的真相。 他打开了这只衣柜。 里面竟然没有一件衣服!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