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凶手出现真相背后 可是竟然没有流下一滴血! 因为两根银针被金水水的薄薄的眼皮给夹住了! 好厉害的吴疾! 她忽然想起,当日尤困洞房之时,装载吴疾、杨柳的大箱子上有个小孔。 难道就是这些银针? 当金水水拿下银针时,吴疾已经不在自己的面前了。 四下无人,又是寂静一片! 吴疾到底是什么人? 竟然身怀绝技! 孟字书让他在尤府到底想干什么呢? “少夫人,你看。” 金水水将两根银针拿了出来,给孟诗词看。 “针灸用的银针?” “不是。” “不是?”孟诗词惊道。 “是暗器。” “什么暗器?” “是吴疾射向我的暗器!” “吴疾?他人呢?”孟诗词失声道。 “逃了。” “想不到他竟然是江湖中人?” “水姑娘,我想小惜缘的死跟他有很大的关系。我们必须查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 “不错!开始我们都认为它是一个大夫而已,但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来看,答 案已经不是这么简单了。” “怎么查?” “去浙江孟府。” “我家?”孟诗词惊问。 “不错。吴疾是个陪嫁的人,是你父亲选来送给尤府的。我想也许只有你父亲 知道他的身份。” “什么时候去?” “防止夜长梦多,明天就动身。少夫人,你休息吧,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清晨。 阳光依旧如从前般的明媚,似乎不为任何人而改变。 金水水,孟诗词,杨柳,在加一个车夫,四个人,一辆马车,上路了。 不到半日,他们来到“雨云镇”上。 小镇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少夫人,我们下来吃点东西再赶路吧。”杨柳关心的道。 “是啊,我们走了半天了,也该吃点东西了。姐姐刚刚生产,不能饿坏身体的。 要是少主人知道会心疼的?” 金水水道。 一提到少主人,孟诗词不禁辛酸,懊恼,悔恨。 “我想,你们一定也饿了,好吧。马夫,停车。”孟诗词道。 车夫便津津有味的大吃了起来。 杨柳吃得很慢、很斯文,此时看上去像一位小姐。 孟诗词却未动碗筷,似静静的守候着,此时看上去却像一个仆人。 “少夫人,你——”金水水道。 “我吃不下去,上车去了,你们慢慢吃吧。” 孟诗词说罢,便上了马车。 吃完后,他们继续赶路。 马车走后不到一里路,还没有走出雨云镇,杨柳捂着肚子,汗渐渐在额头渗了 出来。 “怎么了?杨柳。” 金水水问道。 “没事,赶路要紧。”杨柳痛苦的道。 “停车!”孟诗词道。 “我想我们还是送你去当地的大夫去看看吧。” 孟诗词道。 “少夫人,不用,我能撑得住。” “不行,人命关天,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要是没事,你马上就回来,也耽搁 不了多长时间。” “好吧,谢谢少夫人的关心。不过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少夫人怎能陪我这个 小丫头呢?” “可你对这地方又不熟?” “少夫人,放心吧,我可以问人的。不能耽搁你们办大事,你们继续赶路吧, 事后我会骑马追上你们的。”杨柳道。 “那好吧,我们在前面边走边等。你要小心点。” “知道,小姐。” 杨柳捂着肚子,经过一番打听,蹒跚着终于走到“无雨堂”。 一位正在抓药的小伙计赶忙放下手中的药,急忙迎上前,扶着杨柳。 “姑娘,怎么呢?小心点。” “大夫在吗?”杨柳无力的问。 “师傅,他在里屋,正给病人看病,快好了。” 小伙计便转身喊道:“晓露,快出来扶这位姑娘去见师傅。” “来了。”里屋传出一阵亲切可爱的小姑娘的声音。 应声而来便是一位笑脸可人的小姑娘,搀扶着杨柳走了进去。 无雨堂的坐堂大夫也笑脸相迎的接待了她。 可是,谁能料到,就在这平静无奇的背后隐藏着多少凶机! 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晚霞满天,煞是迷人。 金水水他们一行人,停车后,在一个大路旁的临时搭盖的小茶楼前的桌旁,喝 着茶。 等着杨柳,焦急地等待着! 马蹄急促。 “少夫人,杨柳来了。” “太好了,我好担心。” “少夫人真是菩萨心肠——” “少夫人,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杨柳急促下马笑道。 “没事吧?”孟诗词关心的问道。 “没事,只是吃坏了肚子。” “那我们就继续赶路。” “车夫。赶车。” 杨柳刚刚走上马车厢,放下布帘,走了不到一里路,已经是荒郊,又闻马蹄声。 还是急促的马蹄声。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也很是急促。 金水水探出头来看了一下。 十几个身材高大的官差将她的马车给包围了起来,他们的刀已经出了鞘。 金水水走了下来,笑着道:“不知各位官爷有何事指教?” 一个大胡子板着脸大声道:“你们看见一位骑马的姑娘经过此地了吗?” “骑马的姑娘?”金水水惊道。 “不错,我们一直在追她,追到此,就消失了,此地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是你 们二辆马车。所以我们必须搜!” “她犯了什么法?” “听你的口气,他的确在车上了。”大胡子道。 “不错,我在车上!”杨柳探出头来,笑笑的若无其事道。 “你是她什么人?”大胡子问金水水。 “主人。”金水水微笑道。 “主人?原来你才是主谋!”大胡子惊道。 “主谋?什么主谋?”金水水疑道。 “下人若没有主人的命令,又怎么敢杀人呢?” “杀人?你杀了人?”金水水吃惊的问道。 “水姑娘,没——没有,我没有杀人。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杨柳急忙道。 “现在不必解释,我们只是奉命抓嫌疑人。姑娘还是省点力气,留在公堂上向 大老爷去喊冤吧。”大胡子道。 “来人,将一干人等全都抓起来!”大胡子喝道。 “谁敢?”金水水厉声道。 孟诗词立刻向金水水道:“没事,我们就跟他们去一次,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好吧。我们跟你们去县衙。” 金水水思考了一会儿,镇定的道。 “少夫人,水姑娘,我真的没有杀人!” “我们都相信你。所以我们才陪你一起去县衙把问题弄清楚。”孟诗词安慰的 道。 雨云镇。 灯火辉煌。 街头香气扑鼻——月饼的香味。 雨云镇的人们都拿着椅子,凳子,一家家的在门外吃饼赏月,谈笑风生。 今天竟然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金水水他们一伙人,此刻却在县衙的公堂上。 惊堂木“啪!”的一声炸响。 “杨柳,将你杀人的过程,从实招来!” “大人,冤枉!我没有,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我杀了什么人。” “大胆刁民!你杀了‘无雨堂’的张大夫,还敢抵耐?快快从实招来,免得耽 误本大人赏月!” “‘无雨堂’张大夫?没有啊?大人既然一口咬定是小女杀了人,可有凭证?” “当然有!好,你听清楚了,你今天可曾去看过病吗?” “去过。” “好,当你见到张大夫时候,他是否很热情?” “是的。” “可是张大夫见过你,把你看完病之后,便不省人事。因为他的心脏被人一剑 刺中了。” “这难道就说明他是我所杀吗?” “虽不能直接证明?但你是今天张大夫所见的最后一个病人!所以你的嫌疑最 大!” “要让小女心服口服,还请打人出示证物。否则大人恐怕只有‘屈打成招’了。” “好,来人,传证人。” 走进公堂的便是满脸犹豫的晓露姑娘。 “小女是无雨堂张大夫贴身侍女。今天,这位姑娘的确是张大夫所看的最后一 个病人。当我转身再次进里屋的时候,这位姑娘就不见了,而我家师傅已经惨死了。” “最后一个病人就是凶手?大人未免太草率了吧!”杨柳道。 “好,那你说,你在看病的时候可有第三人在场?” “没有。” “现在的问题是,张大夫死了。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而且你根本无法证 明你没有杀死张大夫,所以你便是凶手!” 荒唐,无凭无据便肯定杨柳是凶手。 “这位姑娘,你就认了吧。何必耽误本光赏月呢?为什么疑凶总是受皮肉伤害 后才肯认呢?来人!三十大板伺候!” 严刑之下,岂有不怨? “慢着。” “你是什么人?” “她的主人。”孟诗词道。 “有什么话,快说。” “民女有一句话要问,望大人在听完民女的话过后,在动刑如何?” “好吧,本官一向是个当世青天大老爷。你说罢,不过要快!” “是,谢大人。请问原告在哪里?” “是我。”晓露道。 “是你?刚才你说‘转身再次进里屋’,也就是说你没有亲眼看见这位姑娘杀 人。” “是。” “这么说,你只能见证杨柳来过,而无法见证,在杨柳离开与你转身的这段时 间内,有没有人来过?” “这——”晓露忧虑了。 “大人,今天中秋,月圆之夜,应该适合品饼赏月。所以民女认为将此案压后 一天再审。这样既不耽误大人赏月,又可以派人进一步调查此案。何必这么仓促定 案,大人是当世包青天!人命关天,草率定案,有辱大人的英名!是不?” “说得好!本官便依你所说。来人,将杨柳押入大牢,他们二人,你们妥善安 排。在此案为查清之前,他们三人不得离开‘安民县衙’!” “是,大人!” “退堂!” “少夫人,水姑娘,救我——我——没有杀人!”杨柳哀求道。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孟诗词安慰着道。 他们二人被安排在县衙后院的两间平房之中休息。 房门外,月影婆娑,桂香弥漫。 “水姑娘,你一直没有说话。你认为杨柳会杀人吗?”孟诗词道。 “我不能肯定。”金水水道。 “为什么,杨柳是一个弱女子,平时在我身旁,我流血她都害怕,更何况杀人 呢?” “杨柳的身份跟吴疾一样,我们都不清楚。在没有弄清楚杨柳真实来历之前, 我不想妄下结论。因为我不想再被骗第二次。” 孟诗词沉思了一会儿,道:“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我们不管杨柳了吗?” “不!整个事情我觉得有什么地方存在蹊跷,只要我们找到这个蹊跷所在,我 们便知道事情的真相。” “什么蹊跷?” “问题的关键是,杨柳的肚子怎么会突然痛呢?他所吃得,我们也吃了。” “妹妹,你怀疑杨柳杀了人?” “不是!我怀疑她肚子痛失装出来的?” “为什么要装?” “只是怀疑,必须去验证!” “怎么验证?” “我去一下无雨堂。检查死者的房间。” “什么时候?” “今晚!马上!” 金水水换了件暗颜色的衣裳,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人,正朝着她微笑着。 “你是——”金水水镇定的微笑着道。 “今日中秋,夫人知道县衙里来了客人,特地吩咐小人来送月饼过来敬各位品 尝的。” 说完便走了进来,将月饼放在桌子上。 两块月饼,一块大,一块小。 “替我谢谢夫人。”孟诗词道。 “是。小人告退。” “水姑娘,这月饼能吃吗?”孟诗词道。 “还是不吃的好。我走了。”金水水道。 “少夫人,小心点。” 月虽华明,无雨堂里死过人,阴森森的。 堂外有众官兵持刀把守。 金水水自屋顶滑入张大夫遇害的地点。 仔仔细细的察看了一遍。 屋内布置得很简单,两张椅子,一张桌子,一张单人床,一个大箱子,一个书 架子,可是书架上所放置不是书籍,而是几把药草。 一切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无打斗的痕迹。 奇怪,心脏被刺中,怎么一点血渍都没有流下呢? “按照晓露姑娘所说,张大夫遇害之后,她才发现。这么说,张大夫死的时候, 并没有发出叫声!所以无雨堂的人当场并不知道。小伙计在抓药,晓露在后堂煎药。 可是,被杀怎会没有惨叫声呢?”金水水寻思。 纸窗外,人影闪动。 “有人?” 可是金水水往哪里藏呢? 房间中唯一能藏身的便是那只大箱子。 可是这太明显了。 金水水一抬头,跃上屋梁,静静地看着底下所发生的一切。 来者是一个黑衣人,进屋后便打开一个箱子,取出一小箱子。 幸好,金水水没有躲进那只大箱子! 要不然等着他的便是死路一条。 打开那只刚取出的小箱子,白花花的满满的一小箱子银子。 “原来是家贼。只有家贼才会对张大夫藏银之处了如指掌。”金水水寻思。 奇怪家贼,奇怪的举动。 打开箱子过后,家贼看了一下,没有拿走一锭银子,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一满箱 银子。 不一会儿,家贼竟然从口袋中取出一大锭银子放在这箱子中。 这家贼竟然不是来偷银子,却是来送银子的! 金水水在屋梁上清清楚楚地看着这一切。 家贼又将这一切放回原位,轻轻的掩上门,溜走了! 金水水也拿出那个小箱子,取出了那个显眼的大锭银子。 大吃一惊! 这锭银子,不是普通的银子,而是尤府的银子! 其他的银子只是一些普通的碎银而已。 家贼拿了一锭尤府的银子来这里,干什么呢? 金水水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是张大夫是怎么被杀死的呢? 晓露姑娘与小伙计怎么会没有听到叫声呢? 难道张大夫不是在堂内被杀,而是被杀过后移尸至此。 可是在大白天移一个死人进入人来人往的无雨堂,又怎会没人发现呢? 金水水现在想去查看张大夫的尸体,看看到底是怎么死的。 金水水踩着月色来到县衙后院的“遗体堂”。 无人看守,因为谁也不会来打死人的主意。 可门仍然是锁着的。 金水水同样从屋顶滑入,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张大夫面容很祥和,很平静。 一剑穿心,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的恐惧与痛苦! 金水水目光自张大夫胸前转移到脖子。 脖子上竟然有一条细线,跟颈纹异常吻合。 这一惊人的发现,金水水此刻才明白致命伤不在心脏,而是咽喉! 张大夫的咽喉被人在不经意间用薄薄的剑锋快速给割断的。 这一薄得令人无法察觉的剑伤就连金水水自己也无法使出,就算洪子剑在世, 也无法使出。 而胸前的伤是个假象! 张大夫是被高手所杀! 能够使出这一剑的高手只有传说中的“羞女剑”! 在她羞答答的百媚迭生的一霎那,使出令任何正常健康的男人都意想不到的一 剑! 可是羞女剑到底是怎样出手的呢? 金水水也不知道。 这一直在江湖上是个谜。 尤府的银子,羞女剑。 两者原本毫不相干的,此刻竟然同时被金水水发现。 金水水想了一会儿,不禁一怔。 因为如果她所想的是真的话,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是羞女剑为什么要杀张大夫呢? 金水水推开房门。 “水姑娘,回来了,有没有发现了什么?” “发现一个很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杨柳的真实身份很可能就是羞女剑!” 孟诗词不禁一阵,惊道:“羞女剑?就是江湖中杀人时,神不知,鬼不觉的羞 女剑?找不到一处伤口的羞女剑?” “正是!” “杨柳就是她?” “很可能!” “可有证据?” “有。”金水水拿出一锭尤府的银子,递给孟诗词。 “家里的银子。” “是的。” “这就是证据?” “是的。” “尤府普通的一锭银子就是证据?” “这锭银子是在张大夫的无雨堂拿来的。” “张大夫的家怎会有我们上路时所带的银子呢?”孟诗词沉思着,豁然道: “我明白张大夫是怎么会有这锭银子的了。杨柳去看过病,看病当然要给银子的。 是不?水姑娘。” “是的,但这锭银子不是看病过后给的。” “那是什么时候?” “刚才。” “怎么会是刚才?” “刚才有一个黑衣人放到张大夫家去的。” “这怎么解释?” “最合理的解释是杨柳是羞女剑。因为杀死张大夫的是羞女剑。” “可这也不能说明杨柳便是羞女剑,或许是其他的人呢?” “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姐姐,你想。当日,杨柳假装肚子痛去找张大夫,张 大夫见到如此年轻美貌的女子当然很开心,可他想不到的杨柳使出羞女剑杀了他。 张大夫死后,她故意将张大夫的心脏处损坏,给人以假象。无雨堂门庭若市,以防 被人发觉,杀人后,杨柳匆匆逃了出来,却忘记了给银子。随后,晓露姑娘便出现 了。可是今晚她料想我会发觉这一点,便到无雨堂送一锭银子。” “可是杨柳此刻在大牢,难道她有分身术?” “正因如此,我才肯定它便是羞女剑!” “为什么?” “羞女剑,当然是一个势力不简单的人。当然会有手下。” “就算杨柳是羞女剑,可是杨柳为什么要杀张大夫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通。所以,少夫人,我们不能告诉杨柳这一切。等我们到 孟府见到你父亲后什么都明白了。” “我们还管不管杨柳?” “管!当然要管!因为我想知道他葫芦里买的到底是什么?” 月还是那么圆,花依然那么香。 金水水拿起桌上的一块月饼,端详起来,仿佛月饼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欣 赏的。 月饼有月那般圆,有花那般香。 “这月饼?”金水水突然惊道。 “一块大,一块小。水姑娘,怎么了。” “少夫人,你看。” “看什么?” “大的这块好脏。上面还有泥,怎么能吃?”金水水道。 “是啊。夫人也真是的——”孟诗词埋怨道。 “你看!”金水水有所发现的吃惊的道。 “月饼上有泥。”孟诗词应声道。 “不是月饼上的泥,而是月饼上的芝麻,隐隐约约组成了一个字。”金水水道。 “是个‘杀’字。”孟诗词惊道。 “是个‘杀’字。可是杀什么呢?”金水水疑道。 “我们去找夫人问个清楚。”孟诗词道。 夫人房间的亮着灯。 窗纸上的投影说明夫人此刻在坐着忙着做些针线活,右手一伸一缩,像是一针 一线的在绣花。 外面月光如水。 一切是那么平静,月饼上的‘杀’字又从何说起呢? 大人在赏月,夫人却绣花! “难道既脏又大的月饼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难道夫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在向 我们暗示着什么?” 金水水寻思。 “水姑娘,我们为什么不敲门进去看个究竟?” 孟诗词问道。 “不行,少夫人,你先回去,这地方有些蹊跷。” 金水水道。 “你呢?” “我必须进去,就算是个陷阱。” “少夫人,快回去!” 金水水接着道。 孟诗词对金水水的了解颇深,约在危急的关头,金水水越显得有惊人的能耐! 她对金水水非常有信心。 “水姑娘,千万要小心。” 夫人到底要说什么呢? 谁“杀”?又是谁被“杀”呢? 金水水欲推门进去,刚举起的手,突然在半空中停住了。 夫人与大人为什么不在一起赏月呢? 有人要“杀”大人,所以夫人特意留下来通知我们。 可是大人此刻在哪里赏月呢? 金水水想找一个衙差来问问,可是找遍了衙内,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奇怪,人呢?大人去赏月,为何连所有衙差都一起带上,何必如此劳师动众? 难道真的有人要杀大人?” 金水水隐隐约约地看见马房的马槽边有个衙差像是在喂马食。 还好,终于可以有个人来问问了。 “大人现在在哪里?”金水水抓住一位衙差便问道。 “我们大人在‘卧龙山’上的‘蟠龙亭’上赏月呢。” 衙差从容道。 “卧龙山在那里?” “就在县衙的后面。” “离这里有多远?” “约有一里路。” “那匹马今天有人骑过吗?” 金水水指着马厩中一匹马问衙差。 “没有。” “好马!”金水水夸道。 “你怎么知道?你难道是女伯乐?” 衙差不解的问道。 “今天没人骑过,说明马正精力充沛。” 金水水道。 金水水立刻跨上马背,一鞭。 马果然如金水水所料,飞一般的冲出衙门。 “喂——那匹马是我们大人骑的,你不可以随便骑的。” 衙差远远的在后面 边追边喊。 金水水快马来到后山。 山路林荫覆盖,树木都枝繁叶茂。 古老而富有生机。 在今晚月色中看上去,别有一番味道! 渐渐的,林叶间,月光中,峰石旁,露出一扇凤尾鹰翅般的“蟠龙亭”的一角。 金水水远远便听到有人在谈笑,甚是开心。 “大人,有一匹快马过来了。”一名衙差急急忙忙,慌慌张张的道。 “真是大煞风景!该死的马!弓箭伺候!”大人气愤地道。 “是!” 霎时,三名弓箭手突然摆起阵势。 当金水水发现自己右侧有三枝即将离弦劲箭正对准自己时候,箭已发出。 一声嘶叫,马中箭而亡。 金水水却不见了。 “大人,不好了。”一卒惊呼道。 “混帐!” “大人息怒,马死了。” 此卒惶恐的道。 “死的好,马蹄扰雅兴。该死!” “可是——” “有话快说。”大人急不可耐的道。 “马是大人的马。” 此卒小声颤抖地道。 “什么?本官的马?” “是的,大人。” “本官的马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大人,马上明明有一个人,可是,马中箭倒地后,马上的人却不见了。” 此卒畏畏缩缩的道。 “啪!” 此卒挨了大人的一巴掌。 “好了,你先退下吧!大人,这也怪不得他们。”夫人安慰道。 夫人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夫人不是在房间吗? 那房间的在绣着什么的女人又是谁呢? 大人一边与夫人谈风论月,一边安排了弓箭好手在周围,分明有所准备。 难道大人已经知道有人要杀他吗? 既然这样,大人为什么不在衙内,偏偏要出来冒这个险呢? 金水水陷入了深思。 金水水此刻在一棵树上。 当马倒地时,金水水向上跃到头顶一棵林荫的大树上。 顿时,火光四现。 蟠龙亭周围亮如白昼。 “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我们已经恭候你多时了,你就出来吧!”夫人镇定的道。 金水水没有任何动静。 “你若在不出来,恐怕就要变成箭靶子了。”夫人接着道。 这棵大树被十几个弓箭手包围。 劲弓待发! 势不可挡! “打扰大人夫人上月,实在抱歉。”金水水跃下大树,微笑着道。 “是你?”夫人吃惊道。 “夫人认为是谁呢?” “你此刻应该在衙内,又怎会——” “品尝过夫人的月饼。我特意来道谢的。” “我的月饼?” “是啊?夫人派人送给我与我家少夫人的月饼。” “什么时候?” “不久。” “没有啊。” 金水水一惊! 现在疑团有多了一条。 “不是夫人派人送的,会是谁呢?” 金水水失声道。 金水水转身便走。 “站住。来人,把她拿下。”大人道。 “为什么?我又没有犯罪。” “你竟然敢危言要挟朝廷命官,还敢说没有犯罪?” “危言要挟朝廷命官?大人,你到底再说什么?” “你看这是什么?”大人扔给金水水一个蜡纸团。 金水水打开一看:大青天,小心你的狗命。 “难怪大人如此戒备。可是,大人,这——这不是我写的。” “你人都来了,还敢狡辩?来人!拿下!” “大人,我们恐怕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说罢,人已经不见了。 “夫人,你让我在此布局捉拿此狂徒,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什么回事?现在 可以告诉我了吧!”大人道。 “我以为将所有的人都带到蟠龙亭,此狂徒就不会对此环境如此熟悉了,我们 会容易下手,没想到此狂徒竟然是金水水姑娘。”夫人叹息道。 “夫人,她刚才也说是‘调虎离山’。” “快,我们快赶回去。” 金水水来到夫人的房前,烛火依然明亮。 绣花的女人却不见了! 刚才绣花的女人既然不是夫人,那会是谁呢? 金水水推门而入,人虽不见了,但所用来绣花的手帕还在桌上。 针线也在手帕上。 是“剑”! 不是“花”! 手帕上所绣的不是“花”,是一柄短剑! 金水水对着这柄绣出来的剑,又陷入了沉思。 奇怪的送饼人用既脏又大的月饼引她到此,目的是让她在夫人的房间,看一柄 由女人绣出来的短剑。 他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 金水水以高度的警惕,发觉身后的房门口有个人在站着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金水水从容的转过身,面带微笑。 微笑可以减轻压力,缓和气氛。 就算背后是一个杀手,冷漠而无情的眼光也会因金水水的微笑而变得温柔而可 爱。 可是门口的这个人此时也对金水水微笑着。 似乎非常开心与兴奋。 是谁呢? 会不会迎接金水水又是两根毒针,甚至比毒针更厉害的! “是你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呢?少夫人。” 金水水惊道。 门口站的这个人是孟诗词。 “你好久都没有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水姑娘,你刚才怎么在发愣?” 孟诗词关心的问道。 “少夫人,你看。” “‘剑’!” “刚才我正在想,是什么人绣了这把剑。” 金水水道。 “很明显,夫人在暗示着什么?”孟诗词道。 “夫人?不是夫人。” 金水水解释着道。 “刚才不是夫人在做针线活?衙内什么人这么大胆随便在夫人的房间里逗留— —” 孟诗词吃惊的道。 “在‘夫’人的房间里逗留?” 金水水失声道。 金水水在思考,孟诗词也在思考。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金水水微笑着突然道。 “明白了什么事情?” “有个人要暗示我们杀死张大夫的人是羞女剑!” “为什么?” “月饼上的芝麻所写的是个‘杀’字,而这块月饼既‘脏’又‘大’,也就是 说‘张大’,在‘夫’人的房间,有‘夫’。”金水水解释着道。 “这只能说明有人要杀害‘张大夫’,怎能说明是‘羞女剑’呢?” 孟诗词 不解的问道。 “就是少夫人你手中的这块手帕。刚才我们一道在夫人的房门外看见屋里有个 ‘女’人在‘绣’花,事实上并不是在绣‘花’,而是在 ‘剑’!” “‘绣女剑’就是‘羞女剑’!” 孟诗词恍然大悟的道。 “不错。羞女剑杀张大夫!” 金水水镇定的道。 “这个暗示我们的人不是夫人,又会是谁呢?” 孟诗词问道。 “这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是羞女剑?羞女剑杀死无雨堂的张大夫的目的 是什么呢?为什么要嫁祸给杨柳呢?” 金水水道。 “水姑娘不是说杨柳可能是羞女剑么?” “以现在的情形看来是另有其人。” “为什么?” “因为凶手不会用尽千方百计的方法告诉别人他就是凶手。不好,杨柳?” “怎么了?” “凶手嫁祸给杨柳,有调虎离山移走大人所有的兵力,肯定要杀掉杨柳,让她 永远都背着杀人的罪名。我得赶快去就杨柳。”金水水急忙道。 大牢里面黑漆漆的,阴暗潮湿,一阵阴风吹过,凉飕飕的。 阴风仿佛是从地狱里面坟墓中吹出来的。 一个衙差都没有! “有人吗?快救我出去。”一种像幽灵般的沉重的声音传了过来。 金水水身上布满了鸡皮疙瘩。 “有人吗?快救我出去。” 金水水点着了靠在冰冷墙边的一支火把,沿着坑坑洼洼的地面慢慢的试探的前 行着。 “救我吧。求求你。好姑娘。” 幽灵般声音看见火光兴奋的道。 声音仍然深沉,仿佛一棵古老的大树被阴风刮过。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牢房中的铁笼里?” 金水水问道。 一个身着黑衣的幽灵被一个小巧的铁笼套住,用力的挣扎着。 “好姑娘,先别问这些,救我出去之后,我会重谢你的。”幽灵乞求着道。 “你先顶开那个铁笼不就可以出来了吗?” 语音未了,金水水就知道这个方法太低级了。 铁笼比想象中的还要重,要硬。 但这个铁笼在金水水面前也只不过是个竹笼而已。 金水水正欲掀起这个铁笼,忽然一想:幽灵又如何被困在这里呢?他又是谁呢? 他就是凶手? 正思考之际,牢外一阵喧闹,像是来了很多人。 牢内顿时被外面的火光映亮。 她要看个究竟,他到底是谁? 金水水快速窜到铁笼前,刚接触到的铁笼的一根柱子,眼角寒光一闪,一枝箭 对准金水水的这只手射了过来。 火光一闪,金水水手上的火把击落了这支冷箭。 “住手!不能放走她!”一个女人的声音道。 “夫人?请问夫人,他是什么人?你们所抓的杨柳呢?” 金水水微笑着问道。 “她才是杀死无雨堂张大夫真正的凶手。杨柳,你出来吧。”夫人淡淡的道。 瘦弱的杨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扑向金水水怀中便哭泣了起来:“水姑娘,我 好怕。” “现在不用怕了,凶手已经被捉住了。” 金水水安慰着道。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金水水问夫人。 “来人,放箭。”夫人道。 “夫人要杀他?” 金水水不解的问。 夫人沉默着,只是神秘的一笑。 “嗖”的又一枝冷箭,只不过这次不是射向金水水,而是那个铁笼中的幽灵的 头部。 幽灵似乎被这支冷而快的箭吓呆了,立在那里,动也不动。 幽灵并没有中箭。 这枝箭不是用来杀人,而是用来掀开幽灵脸上的那宽黑布。 金水水被怔住了。 声音深沉,低调的幽灵竟然是个女人,而且是他所曾在公堂之上所见过的女人。 晓露姑娘! “怎么会是这样?她就是凶手?” 金水水不解的问。 “明天公堂之上就会明白的。”夫人从容的道。 惊堂木“啪”的霹雳一声炸响,似乎要将这个人世间的牛鬼蛇神的胆都给吓破。 “晓露,你可知罪!” 晓露沉默着,一个计谋被意外揭穿的女人有什么好说了呢? “本官问话,为何不答?” “小女认罪。” 这句话,让在场的金水水与孟诗词都感到意外和开心,他们终于以置身事外。 更开心当然是杨柳。 出人意外的被抓捕,又出人意料的被释放。 这一切简直是在做梦!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是被金水水当成羞女剑,要不然,更觉得出乎意料! “既然这样,本官也可以节省一些力气了。来人,给他画押!” 晓露不喊冤,不挣扎,只有画押。 “好,来人,将晓露押入死牢。退堂!” 一个清新可人的正处在花季的小姑娘就这样被一群衙差押入了死牢,不免令人 伤感。 “请问夫人是如何发现杀死无雨堂张大夫的凶手是无雨堂的晓露姑娘呢?” 金水水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只是知道你们只是过路人,没有必要杀一个大 夫,所以我们便怀疑凶手另有其人。正当我们忧虑之计,这个蜡纸团便出现了。” 夫人道。 “于是夫人便将计就计。”金水水微微一笑,道。 “正是。没想到,金姑娘,武功竟然如此了得。昨晚,你说的月饼是怎么回事?” 夫人也笑道。 “噢。有人送来月饼,将我引入夫人的房间。现在我才明白,夫人房间的那个 人就是晓露姑娘,那个送月饼的人当然是晓露姑娘派的了。” 早宴过后。 阳光绚丽,街头弥散着桂香,桂香中还带着一丝丝的饼香,清新扑鼻。 今天的香味远比昨天更令人沁人心脾,因为他们都放下了一个可怕的包袱,就 是“杀人”的罪名。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继续的行驶着。 车厢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气象。 金水水的脸上虽然含着淡淡的永远不灭的微笑,可是眼睛里又有着一丝忧虑。 深沉的忧虑,冷静的忧虑。 就像尤困的眼睛。 她在忧虑着在雨云镇所发生的一切,结局虽然还完美,似乎所有的一切道凶手 找到的时候都有了合乎情理的解释,可是中间似乎还有些蹊跷。 如:那锭尤府的银子怎么解释? 然而,这种眼神对孟诗词来说一直是个谜。 孟诗词看到这种眼神后,便陷入了沉思。 刚刚放晴的脸上又布下了一道阴云。 车厢内顿时有充满了严肃的气氛。 “水姑娘,你在想什么?”孟诗词关心地问道。 “我在想吴疾的身份。”金水水随口便答到。 “不用再费脑筋,这两天以来你也太累了,现在水姑娘可以闭目养养神。等我 回到家问问父亲不就知道了吗?” 金水水微笑着看了杨柳一眼,真的闭目养神起来,享受着飘进车厢内不用花钱 的香味。 金水水隐隐约约感到香味渐渐的淡了。 一盏茶的工夫后,车厢突然一阵猛烈的抖动。 金水水眼睛还是没有睁开,似乎已经睡着了。 孟诗词与杨柳都为之一怔。 “怎么了?”孟诗词急切的问车夫。 “夫人,这是山路,刚才车子的一只轮子碰到一块山石。” “你小心点,车夫。” “知道,小姐。” 黄昏,夕阳满天,夜快要降临了。 “小姐,前面有家小屋,我们要不要去投宿呢?”车夫问道。 “不了,今夜的月色还很明亮,我们可以借着月光继续得赶路,不过路上要小 心的点。在坚持一会儿快要到了。”孟诗词道。 “是,小姐。” 孟诗词与金水水的心情一样,恨不得长了双翅膀飞到孟府。 查出吴疾的身份,便知道他为什么要撒谎? 他跟小惜缘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但他们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就是一阵奔波的路程。 试问人世间做什么事情不需要付出代价呢? 夜已经深了,四周一片寂静。 只有车轮撞击路面所发出的声音。 “小姐,到了!”车夫突然兴奋的道。 孟诗词伸手掀开布帘,一张疲倦的憔悴的容颜上有出现了一丝疑问。 好久没有回家了,既然回到家有为什么感到狐疑呢? 应该是很开心的呀。 “少夫人,你——”金水水问道。 “奇怪。”孟诗词道。 “怎么了?” “你看!”孟诗词指着孟府的门口,道。 院内灯火辉煌,形如白昼。 “有灯火。”金水水道。 “现在恐怕已经三更天了。” “是的。” “三更时分,我的家人从不睡得这么晚,更不会起得这么早。难道出了什么事 情?”孟诗词着急的道。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