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色淫财宝前有谁不低头 不七不八一路跟着吴为,象两个小孩一般,想啥说啥,吱吱喳喳说个不停,一付心 地坦荡、毫无诚府、无忧无虑的样子。吴为虽觉得耳朵难得清静,有些烦躁,但不无羡 慕,暗自感叹:“人不用长大,永远停留在童年时代该多好!世人都为名利所累,岂不 知保持平静、安宁的心境才是最幸福的。”心想:“自己呆在狱里,不去想那么多烦恼 事,心灵还比较安静。这一出来,周家庄的事不用说得去想,还不得不仔细考虑如何处 理自己和弟弟、萱妹三者的关系,可真让自己头痛。” “老弟,你武功如此之高。我们还硬要收你当徒弟,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不七在跟吴为说话。 “否也,否也!应当说井底之蛙哪见天地之大,见了吴兄才知天外有天、楼外有楼。” 不八立即出口反驳。 吴为说道:“在下功夫再高,也比不上两位!我还是两位救出来的。” “否也,否也。”不八接着问道:“噢,对了,你武功那么高,怎么会被官兵逮住 呢?” 吴为还没回答,不七抢着说道:“那还用问,肯定是吴老弟跟那娇蛮的千金小姐正 在云山雾海干好事的当儿,被官兵逮住的。想当年,我……” “否也,否也!你这色鬼还真以为吴老弟跟你臭味相投,见色眼闭,看到女色恨不 得立马受用。人家吴老弟修炼得比你深,是喜欢慢火炖嫩鸡,熬到火候再品尝。”不八 把不七的话打断,他知道不七一吹起往事就没完没了。 “你们两个老不正经的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吴为听得苦笑不得,问道:“说真的, 你们两位老人家偷财盗色,就不怕官府哪一天把你们逮住杀头?” 不七欲回话,不八摆手止住,说道:“偷财盗色的事,官府那些当官的,跟我们比, 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是暗地里干,他们可都是堂堂皇皇、光明正大地做。” 吴为不禁问道:“这怎么说?” 不八接着说:“拿女色来说,那些当官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皇帝老儿还三宫六院 七十二妃!那么多美女他玩得过来?听说当今皇帝老儿建豹房玩刺激还不够,兴起还大 半夜到官民之家‘临幸’,只要看到有些姿色的,不管出嫁与否,皆一把搂住,马上开 干。官民妻女被玩了,一家人还要跪拜叩头‘谢主隆恩’。如果说我们是小偷,那皇帝 老儿就是强盗。” “金银财宝的事我来说。”不七说道:“那些县官一年45两俸银,他不贪不占不受 贿,能养得起三妻四妾和一大帮佣仆,能在老家置房买地准备后路?皇帝老儿自然不把 金银财宝放在眼里,那正是因为他不用去偷,天下财富都是他的;那些民脂民膏一层层 官员剥扣之后,绝大部分还不落到他手里?他们与我们相与,无非是手段不同,他们靠 的是权势,我们凭的是武功。” 不八感慨万千:“谁都想当大官,谁愿意当盗贼?听说朱王爷想造反当皇帝,谁不 想当皇帝?我也想!” 吴为认为两人说得不无道理,心想:“最苦的是平民百姓。和平岁月受欺压,度日 如年;战事一起流离失所,生命朝不保夕。”于是,质问不七不八:“两位老人家既然 此痛恨官府,鄙视他们,可为什么不检讨检讨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强盗后面当小偷,在 平民百姓的伤口上偷腥,干那雪上加霜的事情?” 不七不八异口同声:“吴老弟不知,咱哥俩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做人的基本良心 还是有的,我们偷财也好,盗色也罢,都是黑吃黑,专挑那些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地 方恶霸下手,从不光顾平民百姓和那些清官家里。比如周家庄,江湖有名有姓的人都怕, 我可从不放在眼里,什么狗屁江南盟主,他是我的‘管财盟主’!前数日,我还去过周 家庄,弄了些零花银子。” 吴为深知不七不八皆为性情中人,毫不迟疑地把两人带到梦山茶园。 到了茶园,吴为得知,弟弟吴有已去京城送书信,心中有所安慰。不过,听说王萱 萱病卧在床,睡梦中经常念着自己的名字,他一时不知如何面对她。 吴为站在里屋王萱萱床前,很想坐近她身边,用贴心的话语温暖她那受伤的心,可 眼前却老晃着弟弟吴有瞒怨的目光和伤心欲绝的样子,硬生生地把自己控制在离床一尺 之地。看着盯着自己高兴得说不出话的王萱萱,吴为轻轻地问一声:“好一些了吗?” 王萱萱眼泪禁不住地流出来,有很多委屈欲向吴为倾诉,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憋了半天, 眼看吴为就要走了,她才呢喃道:“你弟吴有我是不可能喜欢他的。另外,另外,不管 你在外面是不是喜欢别的女孩,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王萱萱边说边拉起被角遮脸。吴 为心里头甜丝丝的,道:“你好好养病,我先走了。” 吴为走到外头,只见王伯和不七不八围坐那张八仙桌,边喝茶边聊得正起劲。 “感谢两位鼎力相助。学武当为止武。我们学武之人,有机会的话理当为了能让百 姓过着和平安生的日子出些力,这才是为武之道,侠之大者!如今朱宸濠造反之心路人 皆知,其帮凶周玉龙是个武林败类,有识有义之士当起而灭之。不知二位认可否?”王 守义今日见有人不受周玉龙挟制,敢伸出援助之手,心情十分舒畅。 不八答道:“否也,否也。我们不管天下事谁对谁错,只要“独行侠”看得起我们, 认为我们还有用,我们就铁心跟着大侠和吴老弟干就是了。说不定,我们不七不八两人 糊里糊涂地做了百姓的救星,步入武林正道,成为一代大侠。哈哈、哈哈、哈哈!” 为了尽快找到《霸王经》,不七不八提出,最好是先找来周府建筑结构图纸,之后 他们俩人再依据图纸细查周府任何可能藏经之处。吴为答应他们道,找图纸的事由他去 办,他可以找周淑蝶帮忙。 当天,吴为取来周府建筑结构图纸交给不八。不七不八临走之际,不七交给吴为两 个小巧花瓶,交代他“瓶内各养着公母两只飞虫。有急事要找他时,只要放出公虫,跟 着它就能找到它。因为他不管走到哪里,随身带的一只香囊都会一路洒下能存数天的香 气,这种香气公虫认得。要收回公虫时,只要摇动母虫,让它吱叫几声就行。” 过了三天,到了约定的日子,王守义和吴为在茶园左等右盼就是不见不七不八的身 影。吴为走出茶园,一个人坐在山腰石头上发呆,王萱萱端来一杯茶水放在他边上,他 才醒过神来。他刚要问萱妹病情如何时,听见山脚下一阵马碲声由远及近,似乎向着茶 园而来。 一会儿功夫,才听得一串“吴兄”娇声,一位英姿竦爽的姑娘已飞身马下,来到两 人近旁。 王萱萱看着来人目秀鼻直嘴巧,美艳绝纶,勉强压住妒火,硬挤出笑容,亲切地用 双手扶着吴为站起,立感一丝不快掠过情敌脸上,心里才有所平衡。 夹在两位佳人中间,吴为颇不自在。好在周淑蝶仿佛善解人意,直言道出来意。 说是近段日子独尊教戴无二住在周家庄,时常过去找她,约她到处走走。他和她交 往,倒是老实本份,表面上看,对她彬彬有礼,十分敬重。时日不多,戴无二送给她不 少首饰、绸缎。不过,他和她闲聊,时常把话题引向她父亲,问她父亲有些什么兴趣爱 好,是否喜欢收藏珍奇东西,诸如此类。今日,戴无二直接问她:“听说你父亲手里有 一份《霸王经》,《霸王经》究竟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她感到戴无二确实心怀鬼 胎,一门心思在打探《霸王经》的下落。 周淑蝶还谈到,父亲周玉龙对戴无二很热情,时常交代周淑蝶要好好照顾他,说戴 无二为人本份,值得信赖,有什么难处跟他说都没有什么关系,甚至还提“早晚都是一 家人”一类的话。而管家欧阳飞来对戴无二似乎没好感,不大理睬他,有时还派人跟踪 他,窃听他和她的谈话。近些日子,她在跟踪管家欧阳飞来也有所怀疑,觉得府内可能 另有天地。有时连续数天,明知欧阳飞来就在府内,却遍地找不到他。 商讨之下,吴为跟着周淑蝶回到周家堡,穿上护卫的服装,又恢复周小姐“护花使 者”身份。 这天深夜,吴为换上夜行服,悄悄来到周家堡后山脚下,管家欧阳飞来经常失踪的 地方,放出不七送给他的公虫。只见公虫在附近徘徊好一阵子,把吴为带到阴暗恐怖的 森林深处,最后停留在一个绞刑台绞索上,吱吱叫个不停。吴为似与飞虫通灵,用力拉 一下绞索,只见绞索底下绞刑台上一块木板缓缓陷沉,露出一个仅容单人出入的通道。 吴为略为迟疑,敛声收气,毫无声息地往通道里走。他身后入口处木板自动关闭。 走不多远,只见通道渐显光线,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处处都是一身黑衣的警卫。 吴为躲避在一僻角处,故意弄出轻微响声。果然,第一道关口的两名岗哨往身边走 来。吴为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两人的昏睡穴,将他们拖在一旁。 解穴,审问,威胁,换衣服,费了不少功夫,吴为才处理妥当。半个时辰过后,吴 为穿着一个岗哨的衣服,别上其腰牌,与另一岗哨一道回到岗位上。吴为在“同伴”身 上施了错筋手法,告诉他“不可用劲,否则武功全废、性命不保,只要配合自己办完事, 自然给他解开”。 凌晨,换岗的人来了。吴为跟着“同伴”一道往里走。所到之处,真是见所未见, 闻所未闻。 原来,此处场所号称权色财堡,共分玉帝天宫、秀色餐馆、摇钱树庄三处,都是周 玉龙用来收买江湖人士的“福地”。 摇钱树庄,里面是一棵棵榕树,树上挂满金银财宝。客人凭票走进庄里,摇树取宝, 直到拿不动为止。吴为听“同伴”介绍,有票的客人也只能空手进去,因此,从里面出 来的人往往光着身,衣服裤子都用来打包装金元宝。一次,“阴盛阳衰”的温柔柔为周 家庄立了一大功,奖赏她进摇钱树庄。她除了和男人一样脱衣服打包装金元宝,还发挥 自己的“特长”,身上戴满了金银首饰,就连头发也拴上金条,武功不弱的她出门口时 竟累叭在地。 秀色餐馆,是提供客人吃饭睡觉之场所,里面全是一色青春美女在侍候。客人走进 秀色餐馆,所遇见到的美女,只要他喜欢,他随时都可以召她上床陪寝,一次召几个也 随客人的意。在秀色餐馆,吴为所见到的,是几个海盗模样的彪形大汉,正在吃饭喝酒, 他们饭桌竟是两位少女的裸体,只见饭菜就摆在裸女的肚皮或胸部上。有位大汉旁边还 跪着一少妇,专门挤已奶喂给他吃。 玉帝天宫,装饰富丽堂皇不说,其中美男玉女无数,皆为奴仆。客人一走进宫内, 就具有至高无上之权威,随时随地可以随心所欲。吴为潜入宫内正好发现,其弟吴有一 身帝王服饰,横躺在一龙床上,旁有两光身美女正为其按摩,一穿着光艳的少妇喂他苹 果,最可恨的是面前一光身少女象狗一样爬在地上,雪白细嫩玉脖上套着一条粗大的铁 链,铁链一头牵在吴有手上。吴有一会儿拉近少女,令她舔他的脚趾,一会儿用皮鞭甩 打她,让她爬着离远。如此周而复始,极尽淫乐之丑态。 见到弟弟变成这样,吴为深感悲愤,恨不得立马杀死他,同时心中突起一种不祥之 念,不禁担心起茶园的安危。他不敢久留,立马原路返回,出权色财堡,直奔茶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