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瞒天过海我将计就计 走在大街上,吴为低着头,尽可能避开人多的地方,他不愿人们认出他而遭到围观。 没多久,吴为进入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觉得神心轻松许多。这时,吴为背上被人拍了 一掌,同时听到有人叫道“吴为,跟我来”,只见一个老太婆在他面前一闪而过,一溜 烟往另一条小巷而去。“世上还有武功如此之高之人,来去无声无影,我武功不算很弱, 被她欺近身边却也不知觉,她若想取我性命未免太容易了!”吴为越想越不服气,好奇 气越盛,急忙施展轻功追上去。似乎是有意为之,老太婆不紧不慢的在前疾走,恰巧能 让吴为跟上、不丢失。 出城门往郊外,过田地进树林,最后老太婆把吴为引入一片竹林。耳闻一曲琴声, 吴为不禁停下脚步,仔细聆听起这美妙的音乐。他的思绪跟着琴声辗转开来。先是万丈 瀑布从天而降,气势雄伟催人奋进;接着海涛呼啸忽强忽弱,变幻万千人生无常;再之 滴水大海悄无声息,奔腾远去令人叹息;转而山涧泉水“叮当”作响,四处幽静尘念尽 去。 “吴为,过来吧。”一声呼叫把吴为从梦中惊醒。 走进竹林,吴为眼前一亮。竹林空地铺着红地毯,中央坐着一位绝色佳人,面前摆 着一把琴,身后站着两丫头。这位佳人眼睛清澈见底,鼻梁挺直微勾,嘴唇灵巧秀美, 肤色雪白如玉,全身散发着清新芳香,特别是优雅高贵的气质,令人耳目一新,心旷神 怡。 面前绝色佳人似曾相识,她到底是什么人?吴为正纳闷,刚才带他进来的老太婆向 他引见:“公主在此,还不叩头跪拜?” 这时,吴为才发现原来竹林边上还站着几个穿着锦衣卫服饰的壮汉。 “拜见公主。”吴为虽一时不明白公主怎么会到这里来,但被眼前佳人高贵气质所 折服,还是下跪参拜。 “免礼,起来说话。”公主说起话来,让吴为觉得比刚才琴音还动人,清脆娇柔犹 如鸟语,突然想起她正是那天在泉州双塔寺相遇的那位白面书生。 吴为站起后,公主一摆手,一旁的老太婆当即说明情况。原来,因为皇上屡屡接到 地方官密奏朱宸濠意图造反一事,不得不派自己最亲近的武功又高强的皇妹朱娟玉前来 秘密查探。来了几天,知道吴为为抵制朱王爷造反做了一些事,特别是知道朱王爷势力 的很多内幕。公主找他来,是希望他如实禀报相关情况,尤其是朱王爷意图造反的确凿 证据。 于是,吴为把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禀报公主,特别是他冒充周玉 龙与朱宸濠相见的情景。仔细说起朱王爷自称国王,把护卫改为侍卫,把令旨改为圣旨 等种种意图造反的明显迹象。吴为唯一没有禀报的是正义镖局贾正义与朱宸濠假亲家的 内情。 听了吴为的禀报,公主认为,吴为所说的虽然真实可信,朱王爷造反之心昭然若揭, 但还不能作为朱王爷意图造反的确凿证据。不过,吴为所说的,为她今后的查探提供很 多很好的线索。 当最后公主问吴为他的下步行动时,吴为考虑再三,觉得还是不说南昌武器库的事 为好,担心万一泄露自己担当不起,他只是禀报公主:“正义镖局掠夺百姓充当奴隶在 海上贩卖,小人下一步想办法毁掉贾正义这条肮脏罪恶的联系网。” 吴为在街上饭店里随便吃些饭菜,回到房里已是晌午时分,他又累又困,很想躺在 床上好好睡个午觉。可眼前的一切让他火冒三丈:被子被撕得七零八落扔在地上,椅子 缺腿少胳膊爬上了床上,衣服被火烧得只剩片角还在冒烟,碟子、茶杯摔成碎片挡住通 道┈三个套间全是一片狼籍。侍候吴为的两个丫头告诉吴为,是小姐干的,还不让她们 俩收拾。还有这样的女陔?吴为无奈地摇头叹息:得罪什么人也不能得罪这个心胸狭窄 的女孩子! 交代丫头收拾房间,吴为过去找贾正义。心头的气还没消,他边走边发牢骚:你女 儿不让我好睡,我也不让你休息。实际上,他想去看看大中午贾正义在干什么。 走近镖局总镖头室,吴为听见室内有人说话声,就放轻脚步,就近窗户侧耳细听, 室内对话十分清晰。 “总共有多少人头?”贾正义的声音。 “127 人。”镖师胡朋的声音。 “藏匿的地方安全吗?” “老地方,绝对没问题,看守的人都是自己人,很可靠。” “明天就起运,以免夜长梦多。” “总镖头,你不是说让吴为负责押送吗?来得及吗?吴为还不知道。” “我本来就不想让他知道。只是给他讲里面是金条,富商托保的。” “小人大胆问一句,何必让他押送?冒风险。” “我要拉他下水。干完之后,你要把真相告诉我们这位大侠,让他知道自己干的好 事。” “是的。不过,这里到福州最快也要七天时间,小人怕迷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 “加重迷药的份量,到时能活几个算几个。这次比较特殊,赔点本也不要紧。关键 是事先不能让吴为那小子有所发觉。” 听到这里,吴为悄悄离开。 过了半个时辰,吴为出现在提督府密室。他向王提督禀报刚才所听到的情况。吴为 和王提督经过商议,都觉得可利用这次机会,来个一举两得,既救出那一百多个被掠夺 的百姓,也乘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提督府所掌握的南昌武库里的武器运到福州。 对于如何偷梁换柱,把箱里的人换成武器,两人进行了仔细谋划。两人议定,在城 外七公里开外的那片树林里进行掉包。王提督派一批精兵强将用同样的箱子把武器装运 到树林里指定位置。而后,留两人看守武器,其他人换穿黑衣冒充山寨强盗在城外五公 里处官道上,抢走吴为押送的装着人的箱子。最后吴为带着镖队追赶到树林里,把装着 武器的箱子当作被抢走的箱子要回来。 和王提督商议稳妥,吴为赶紧回到正义镖局。正好,贾正义到处找他。贾正义一见 吴为就问他到哪里去。不等吴为回答,他接着告诉吴为,明天要吴为押送一批金子到福 州,说是一切都准备好了,明天凌晨准时出发就行了。 “这么贵重的物品,还是叫别人去,小弟怕担当不起。”吴为故意推诿。 “正因为物品贵重,只有贤弟出马,愚兄才放心。只是有劳贤弟了。” “谢谢总镖头的信任。小弟尽力而为。说实在,来了这么长时间,整天吃总镖头的, 小弟不做点事,心里也很不安。” “贤弟客气了。那就这样说定了。” 第二天凌晨,十二辆马车停在镖局门口等待出发。吴为姗姗来迟,脸色苍白,身上 直冒虚汗,他双手按着肚子,查看马车,仔细瞧瞧箱子的样子及封条的内容。看完之后, 他突然昏倒在地。 贾正义过来看他,吴为费力地说:“昨晚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能中毒了。我 自己运气解毒就会好,没事。不过,这运货的事,得押后一天,行吗?” “那也只能如此,贤弟身体要紧。”贾正义说完,马上教人把货拉回老地方,严看 守,明天按时拉到这里等着。 在药店里,吴为将注明箱子的大小式样及封条内容的一张纸条交给王提督派来接头 的人。 第三天早上,吴为带着正义镖局一批镖手和马夫,押送着十二辆马车出城门往郊外 而去。令吴为感到意外的是,朱王府一大批人马护送朱王爷的爱妾李倩梅不知要去哪里, 却正好跟在镖队后面。 急出一身凉汗的吴为,对镖师胡朋交代一句“你看好车队,我前去探路。”急忙快 马加鞭一人往前狂奔。到了约定劫车的地方,他告诉领头:“情况有变,镖队后面跟着 王府卫队,劫不了车了,你们回到树林里待命吧!” 回到镖队,吴为命令车队停在一旁,让王府人马先过去。他是想拖延时间,看看还 有什么补救的办法。王府人马已过好一阵子,吴为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看看镖师胡朋 催了好几次,担心引起他的怀疑,只好命令队伍出发,继续往前走。 走了两公里,过了原先约定的地方,离树林还有两公里的时候,吴为听到了熟悉的 琴声。这时候,他无心欣赏美妙的音乐,只想公主能不能帮上忙。想着,想着,一个主 意冒上心头,让吴为愁容舒展,喜上眉梢。 “我到左前方竹林里探探情况。”吴为边说边赶往竹林里去。见到公主,他也顾不 得行礼,赶紧把情况向公主禀报,请公主派锦衣卫进行配合。公主知道情况紧急,来不 及多问,立马答应吴为的要求,叫他放心回去。 过了半个时辰,吴为领着镖队缓缓驰近树林时,官道上五个锦衣卫把他们拦住了。 “有钦犯藏匿在你们中间。全部人员到山坡后集中接受检查,留头儿在这里看守。” 问清吴为是带队的之后,锦衣卫除了把他留下之外,将所有人带到官道左侧方山坡背后 的一块平地上,令所有人爬在地上,逐个进行仔细搜身。 在锦衣卫忙着搜身的时候,吴为领着一帮人忙而不乱,紧张而从容地把镖车上的箱 子与树林里的箱子进行互换。 一切稳妥之后,吴为发出暗号。过了一会儿,锦衣卫把镖队人员放了回来。向锦衣 卫道了声“谢谢”,吴为领着镖队往福州方向驰骋。 镖车上飘着“正义镖局”的镖旗,镖手吆喝着“正义镖局”的名号,吴为押着武器 十分顺当地到达福州。这倒让吴为有些失望。吴为希望路上有人劫镖,特别是希望有人 识破贾正义的真面目,公开与贾正义作对,也好让自己结识一些武林正道人士。 在福州马尾与海盗交货的地点,王提督早已安排大批人手埋伏在周围,活捉了专干 拐卖人口勾当的海盗和前来交货的正义镖局一干人马。 为了安全起见,王守仁把王萱萱和胡淑蝶两位小姐也送来福州,托付给同乡兼同科 好友福州知府刘万元。吴为一办完事,就前去拜访知府刘万元,看望萱妹和胡淑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