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二天早朝以后,皇帝就让刑部官员带他去见了念薇。 果然一见就呆住了,这么一个看上去清纯动人的女孩子,怎么会是做出那么些事情 来呢?一定是哪儿出问题了。 那念薇自然认得皇上,而且旁边的人也跪下去口称万岁。只是她觉得很惊讶怎么他 会出现在这里呢?莫非是要亲自审自己吗?那似乎也犯不着啊。 你就是念薇? 她不语。既已知道,何苦再多费唇舌? 皇上在问你话,怎么不回答呢?你小心…… 诶,别吓着她。皇上摆手示意。 她觉得好笑,怎么这个皇上突然竟然这么温和起来。一定没有好事,但是倒也还没 有什么事情能够吓倒她的,如果有她倒也真想试一试。 你放心,我今天不是来审问你的。就是随便聊聊。今年多大了? 念薇越来越糊涂,怎么又问起自己的年龄来,却仍然不回答。 皇上自己倒笑了:柳妃果然说得很对,这孩子不大爱说话。又转过头来对其他人说, 这几天你们没让她吃什么苦吧? 其他人也一时摸不透皇上是什么心思,只得照实说。他们不但没有用对付一般犯人 的办法对付她,反而十分钦佩她的本事,常常要她露两手。而且他们也很感激她,因为 以她的能耐,手上的伤好了以后完全可以逃出去,这样一来他们就会遭殃了,可是她也 并没有这样做。她有兴致的时候还常常加入他们的掷色子行列,狱卒们闲着无聊的时候 是喜欢找找乐子的,她一文钱没有到最后就把其他几家的钱全部收到自己面前,但是她 从来不要,又都还给他们。 这样就好。我已经查清楚这件事情与她无关,她是受人胁迫的。小姑娘,你跟我走 吧。你已经自由了。 念薇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一回事,这皇上看来不像是在耍什么把戏,那么唯一的解释 就是上官云飞的帮忙。可是就算皇上答应放她,也用不着亲自来啊。这又叫她想不明白 了。她又想到可能这是他们的诡计,想假装放了她之后又派人跟踪她,可是以她的轻功 和机警,根本就可以轻易地甩掉他们,就算是这样,也用不着皇帝亲自出马,她始终想 不通。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想不明白,不如问个清楚。 终于等到你开口了。果然跟她是一个脾气。皇上哈哈大笑起来。 她是谁? 你的父母是谁? 没有。 人怎么会没有父母呢?必是从小失散了或者其他原因,那你想见他们吗? 不想。我根本没有父母。我只想——见上官云飞。 皇上信步走进听薇阁,这座小院落,他是那么熟悉,虽然他只有很少的时间在这里 度过。这里的角角落落,每一处风景,他都是那么熟悉。 可是,这一次来,心情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同。 奴婢给皇上请安。王嬷嬷迎了上来。 免了吧。 娘娘在正厅里面。 好,你先下去吧。 柳妃。 皇上来了,怎么样了? 瞧你急的,我已经放了她。小心地试了试,看来这些年来吃了很多苦,她对自己的 父母? 确有恨意啊。所以我也觉得还是先别告诉她。她只想见上官云飞,反正他们很熟, 我们以后也能找到她,再慢慢想办法也不迟。 也只好这样了。她有没有吃什么苦啊? 你放心吧,她好得很。也象你一样漂亮。呵呵就这样,两个人一直聊了很久。 你终于平安无事了,太好了。上官云飞的声调那么高兴。 还是你救的我。 其实也不是,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我想见你,除了要说声感谢。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什么? 你不是一直在追查杀你父亲的凶手吗? 现在先不要说这些事情了,我先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不管什么事情都过些时候再 说吧。 不,你让我说,我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说什么傻话啊,皇上既然已经答应了放过你,就一定不会有事的。再说就算有事, 我也……我也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伤害。 现在你仍然对我这么好?念薇听到上官云飞的最后一句话,突然失去了说出真相的 勇气。 你不是坏人,对不对?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已经够了。 一个做出这么残忍事情的人还会是好人吗?念薇不知道上官云飞为什么永远这么傻。 反正在我心中你是。对了,你要说的到底是什么? 嗯,三天以后在你的风水宝地见面到时候再告诉你吧。这个时候的念薇真的没有办 法再说出口了。 那好。你不会让我送的对不对?你自己回去好好休息吧,这包药拿着回去好好补补 身子。上官云飞总是这么体贴入微,甚至已经这么了解她。然而,他真的已经了解她了 吗? 念薇转身走了。 上官云飞站在原地目送她远去的背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得知这么多的凶案竟然是 她所为之后还要救她,丝毫也不怪她怀疑她,依旧相信她,甚至——爱她。 念薇只是随便找了个旅店住下并没有立即回去复命,虽然她不怀疑上官云飞,但是 难保朝廷的其他人不会是因为从她嘴里得不到消息就故意放了她,然后跟踪她。所以凡 事还是小心为妙,结果证明她所料非虚,果然有人暗中跟踪她。但是身手极差,摆脱他 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可是那一夜,连日疲惫的她睡得并不安稳。如果上官云飞对她少 一点关心,多一点谴责,那么她的痛苦也就可以少一点。可是现在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 有勇气面对他,告诉他自己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