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平和与安宁 以前,芳草更多的想到的是自己的痛苦和悲剧,当她看到那几个艺人后,她深 切的感到了边关百姓的痛苦和无助。 杀了肓冶!杀了他能解决问题吗?草原王野心勃勃想入侵中原,杀了一个肓冶 能挡住草原王的野心吗? 芳草迷乱了。不知何时胡子平已经出去了。大黑脸注视着芳草,似乎想从她的 脸上找出什么答案一样。 芳草看了一眼肓冶。肓冶有些不安的避开了她的眼睛。他摊开大手说道:“芳 草,战事一起,有时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他有多方面的原因。” 芳草默默地看着肓冶。 忽然觉得肓冶并不象他外表那么可恨,他这所以让她看胡子平,说这些无奈的 话,是想推托战争的责任,那么内心深处,他或许觉得这很残忍。他也许真的不想 有这场战争。 肓冶观察着芳草,发现芳草的脸色渐渐柔和些。他心中暗喜。试探着说道: “芳草,二国的战争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但是最起码,我们可以左右我们二人的生 活。我可以让你过得很平静。很安宁。芳草,其实我…我一直是爱你的!” 芳草终于明白的他的用心,他让苏宁来说那悲痛的往事,让胡子平来说李贵妃 的阴谋,只是想证明他不是战争的祸首。他希望得到自己的理解。并由此接受他的 爱。 但是,只这些,芳草就能原谅这个元凶吗? 边关的信报又在眼前浮过:“边关血流成河……” 芳草那双能探入人内心的双眼直视着肓冶“肓冶,我不能接受你的爱。你所有 这一切都在逃脱责任。如果你们曾经有过流血,有过被别人吃的历史,你们一定知 道这该是多么痛苦的事,你为什么还要把这些加诸到别人的身上。这次无论是胡子 平放你进来也好,你硬攻进来也好,你这次进犯中原,死了多少中原的百姓。他们 只是些无拳无勇的农夫,妇孺,老人。杀了他们你不觉得很残忍吗?你的良心能过 得去吗?” 肓冶嚅嚅半响说道:“可是,世上的事情总是这样的。父汗说,在草原上,有 的动物是狼,有的动物是羊。可狼就是吃羊的。羊也是被吃的。你们中原强大时, 难道不是四处扩张吗?” 芳草听他的话,知道草原王从小给他灌输了多么可怕残忍的意识。 芳草眉头微蹙说道:“肓冶, 据说,狼饿极了的时候会吃掉自己的同类,甚 至父母和子女。如果你等到同与狼,有一天,你们三人走到荒野里,你饿极了,你 会吃掉苏宁吗?你会吃掉你父汗吗?” 肓冶有些惊骇。他急忙摇头说:“那是不同的。我刚才说狼也只是个比方。” 芳草看着他极力辩白,忽然觉得肓冶其实并没有完全变成一只狼。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禀报:“王爷,大汗派人来了。” 肓冶看了看芳草,走了出去。 肓冶离开了大帐,只剩下十几个健妇还在直盯着芳草。 第二天一早,肓冶早早就来了。进来时,还推进一只怪模怪样的车子。 他指着那怪车说:“芳草,你看,这车子是我专门为你设计的。我本来想让你 做马车,又怕马车太颠簸你受不了。所以干脆设计这个推车。这一段时间,你天天 躺在床上,连阳光也见不到,有了这车子,我就可以推你出去看看青山,看看绿水, 看看村庄。让阳光照照你的身体。我总觉得你太苍白了。不照阳光怎么恢复健康呢。” 他讨好似的笑说着,不停的看着芳草的脸色。唯恐芳草说不。 芳草稍稍有些感动。肓冶对自己的用心可算良苦。他一个王子,一个三军统帅, 这几日几乎天天陪着自己,时时想着自己的事。唉如果他不是草原人的王子,或许 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呢。 “芳草,我来抱你上车。” 他或许是看出芳草不太反对,十分高兴地来抱芳草。芳草并没有挣脱。她想利 用这个机会,让肓冶不再发兵南下。虽然她知道这希望很渺茫,近乎没有。但她仍 想试一试。 肓冶见芳草默许了。大黑脸上绽放出万分高兴的光彩来。 他把芳草抱上车。车上早铺好了厚厚的被子,使芳草硌不着。他轻轻把芳草放 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盖上一床薄被。 慢慢推动了车子,把芳草推出了大帐外。外面阳光刚刚升起。空气新鲜得就象 草丛中的露珠一样。 肓冶亲自推着芳草出大营,一路上,所有的草原兵都偷偷地往这边看。看着执 抢荷戟的草原兵,阳光流泻在脸上,芳草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半躺半卧于车上,肓冶把芳草推到了一个很幽静的小路。路二边是青青的垂 柳。树上不知名的鸟儿轻快婉转的鸣叫着。 肓冶低头问芳草:“芳草,我知道你喜欢幽静。你看这里的环境还喜欢吗?” 芳草微微颔首。她不经意地说道:“肓冶,这地方很美。使我想起了小时候的 很多事情。” “是吗?”肓冶欣喜地叫道。“芳草,你能喜欢太好了。我找了好多地方,才 选了这里。就猜你一定喜欢。” 芳草有些感动的说:“肓冶,谢谢你。” 芳草的一句谢,竟使肓冶激动莫名。他停下车,转到芳草的身边,温情地看着 芳草的眼睛说道:“芳草,你能说出这一个字谢,对我来说,真是太宝贵了。最起 码你现在不是恨得我要死了。不把我当成杀成狂了。芳草,时间会证明一切,等你 渐渐了解我,你就会发现我和你一样,向往的是平和,真爱和热情。” 芳草头一次见到肓冶手舞足蹈的样子。他很有些孩子气的笑容让芳草仿佛看到 了些希望。 她微微笑着说:“肓冶,你现在这样子,很有人情味,和以前的形象大不一样。 原来人是可以有许多侧面的。” 肓冶乐不可支,大黑脸上神采飞扬。“芳草,想不到你能看到我真诚的一面。 我真的很高兴。芳草,等你和我相处越久,越发现我这个人其实并不是太讨厌。”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芳草苦笑,这人的脾气始终是改不了,从一见面,肓冶就自大狂傲。现在刚刚 给他二分颜色,就又原形毕露了。好在这都不是主要问题。最重要的,是他能不能 停止这一场巨大的灾难。对这一点。芳草心中全无把握。 肓冶兴致勃勃推起车子笑着问:“芳草,前面有一个小池塘,池塘里还有不少 荷花。我推你过去看看。” 芳草微笑:“想不到这里还有小池塘。简直就象世外桃源一样。这里既有池塘, 又有林荫小路,想来离村镇不远,我们前去看看好不好。” 肓冶脸上的笑容立即凝固了。但马上,他又笑道:“芳草,你一向喜静,前面 村镇乱哄哄的。不利于你养伤。我们以后再去好了。” 芳草虽躺在车上,看到到肓冶脸上的变化,但是,她敏锐的感到,肓冶说到村 庄时,好象很慌。很怕芳草会前去似的。 芳草心中一动,想起了许多事情来。她叹气道:“肓冶,这条小路连一个行人 也没有,不会镇中连一个人也没有了吧。” “不是!不是!”肓冶连连说道。 他虽然连连否认。可是芳草还是猜想出一切。她默默地看着肓冶。虽身体虚弱, 但那一种看透一切的锐利眼神还是让肓冶有无地自容的感觉。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