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的权利 我并没看到举起的砖落在那人的头上,而是轻轻的往后去了一点而那个人的头 却剧烈的点了一下。然后,他举掌就向师叔拍去,劲风猎猎作响,掌风把师叔的头 发和衣服吹的向后飘立,很比平时帅另外不少。 一个中年人负手而立站在风中,昂首看着前方,衣服被风吹的飘起,这不是西 门吹雪吗?不是,他手里拿着个板砖,所以很像个笑天下说的农民工。 那人的掌即将打到农民工的头上,这掌力任谁也承受不住。然而这个强悍的农 民工并没有躲避的意思,只是有微微的转身,然后又是举起了手中的砖。 忽然,出现了一件打破我所有理念的事。 那人的手掌劈在师叔身上,我一下惊起,要跟那人拼命。师叔并没有惨叫和倒 下,那个人也没有就此停下。 忽然间,一切仿佛停顿了......被劈到的师叔象没有出现一样,那个人的头又 剧烈的点了一下,趴在师叔刚才站的地方。而师叔又出现在那人刚才站的地方。 师叔突然跪下了,然后举手,我又看见那人的头剧烈的点了一下,因为倒在地 上的缘故,就一脸扎进了大地母亲的怀抱,师叔的举砖的手又微微向后了一点。然 后他抬起了头,农民工的砖又举起来了,剧烈的点头,亲吻他的大地母亲,砖又往 后了一点。 抬头,举手,点头,亲吻母亲,回手。 抬头,举手,... ,亲吻母亲,...... ...... 那个人好象疲累了似的,趴在那儿不动了。 劳动人民最伟大。这是笑天下跟我说的,现在我信了。 我根本没看懂怎么回事,跟那次师傅杀铁掌帮主时候一样,但后来师傅在动手, 我还看的出来是怎么回事,现在,一切又好象回到从前。我使劲的擦眼,想看清这 一切。可是还是没用,我感到了恐慌,我怀疑师傅教给我的东西我都已经失去了。 就在我想的时候,师叔的手回到了背后,砖已经没了。他站在那里,孤零零的, 眼睛里的红色已褪却了很多,只有一点点的红丝,好象哭过一样。我问师叔,他怎 么了? 师叔说,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语气冰冷的好像从千年冰窖里挖出来的, 又好 像是寺庙里让人忘却任何烦恼的乐音. 我忽然想起师傅杀铁掌帮主时候说的话,也 是这一句,一样的话,一样的语气,一样的人。 “你不该折磨他,谁都有爽快的死的权利。”突然出现的一句话,让我浑身一 颤,立刻转身去看。 师傅!师傅!真的是。他一直在这儿。而我浑身颤抖,已不能说任何话了。 师傅拍拍我的头,又转身看着师叔。师叔没表情的说,这样不把别人性命当回 事的人不该有那种待遇! 师傅说,他也是个人,哪怕有再多错,也不该这么杀他。 师叔一声冷笑,说,他是活该! 我问,他怎么死的,师叔你怎么没动手,他就死了? 我问完,师傅突然疯了似的大笑,师叔也微微有了笑意。 然而他们谁都没告诉我怎么回事。 师傅就跟师叔和我吃了顿饭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有些担心的对师叔说,这 个人是唐门的少帮主,而唐门最近又跟五毒教走动颇为频繁,小心点,他们都很阴 险。然后,他又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多了点什么。 师叔又恢复过去玩世不恭的表情,嬉笑着说,我还怕他不来阴的呢!师傅也笑 了笑。 师傅对师叔说,该加加温了。说完又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又多了点什么,这次 跟上次不一样,让我感到毛骨悚然,阴飕飕的冷风吹着我的脊梁,浑身的冷意。 师叔懒洋洋的说,交给我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