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泪往事 秋花仍红,秋叶仍绿。 尽管花红叶绿,但微冷的秋风,以让人们感觉到秋天就要离去。 面对镜子,自己老吗?孙高鹤反复的审视自己,从纹丝不乱的头发,到华丽鲜艳的 衣衫。镜子前,他翻来覆去的看,生怕有一点的瑕疵。因为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他认 为很重要的人。 孙高鹤不老。但是他一直以为自己很老,因为他独自面对这个世界太早。虽然只是 十几年,但在他的记忆里,就像以过了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已经有很久的时间了, 他都没有刻意的去留意自己。自从他有了活命堂,在生活方面已经是这个世上比较富裕 的一类人了。饭食,他每一餐都可以吃鸡鸭鱼肉。衣着,他可以每一天更换绫罗绸缎。 他过着的是让大多数人羡慕的生活。 孙高鹤不老,的确不老。虽然因为太过于用心计,是他看上去有些成熟的厉害。但 是无论从那一方面来说,用玉树临风或者风流倜傥来形容他都不过分。 今天他比平日里起的都早。已经在街上走了几遍,活动了四肢。也让他从心里觉得 舒畅。 秋风,清晨的秋风有些凉。 孙高鹤决定出门,他抬腿卖出门的一瞬间。一个人让他惊呆了。 “红姑娘?怎么是你?”孙高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站立的竟然就是他 今日想见的人。红莺。 “怎么不会是我?应该是谁?”红莺笑着说。 红莺的笑容甜美又不失温惋。 “你怎么来了?”孙高鹤问。 “我不能来吗?”红莺反问。 “能、能。当然能。”孙高鹤有些慌乱。平日里心计谨密的孙先生,此时竟然不知 该说什么好。 “孙先生是要出门吗?你有事吧。”红莺问。 “没有。红莺姑娘你来有事吗?”孙高鹤说。 “有事,而且非得找你不可。”红莺说的有些神秘。 “非得找我?是什么事?”孙高鹤有些疑惑。 “你不请我进屋里坐坐吗?”红莺问。 “看我,一时竟忘了请你进屋。快里边请。”孙高鹤把红莺让进里屋。同时吩咐书 童听琴去沏茶。 红莺与孙高鹤落座,由于有了接触,这一次以有些自然。不一会儿,书童听琴把茶 端了上来。 “听琴,你下去告诉高先生和宋先生。让他们接待好病人,我这里有客人脱离不开。” 孙高鹤说。 “是。”听琴答应一声下去了。 “姑娘请用茶。”孙高鹤说。 “你一个人?”红莺问。 “不是的,有两个看病的先生,一个拿药的。还有一对夫妻,他们一个人是厨师, 一个人是负责洗涮的。再就是刚才的书童听琴和两个轿夫。应该是八个人。”孙高鹤说。 “我不是问这些,你家娘子呢?”红莺问。 “娘子?我哪里有什么娘子。”孙高鹤听了苦笑了一声说。 “怎么,凭孙先生的家资。居然没有一个管家的娘子?”红莺有些不信。 “真的。”孙高鹤说完这句话看着红莺。 红莺脸一红,把目光移开。 “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孙高鹤问。 红莺听了说:“是呀,我是来听你讲要饭的故事,不知你有没有空?” “要饭的故事?”孙高鹤一愣,同时心酸的往事涌上心头。 “对呀,你有没有空?”红莺问。 “有是有,不过我不想提那些往事。”孙高鹤说。 “我真的想听,你又不愿意讲。”红莺的眼神里失落。 孙高鹤见了叹了口气:“好吧,你要是愿意听,我就讲给你听。” “你讲吧。”红莺说。 “我其实是没有名字的。”孙高鹤说。 “没有名字?”红莺有些不解。 “我就从我失去爹娘讲起吧。其实在我的记忆里,爹娘究竟是什么样子,我已经记 不清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一场大火烧毁了我住的那个村子。”孙高鹤说。 “你的那个村子着火了?为什么不救?”红莺问。 “救?整个村子七百余口人,在火没有烧起之前就已经死光了。”孙高鹤说到这里, 眼里有些恐惧。仿佛那一场大火又在他的眼前燃烧。 “怎么死的?”红莺问。 “被人杀死的,是一伙强盗。他们冲入村里,抢夺财物,杀人放火。连年幼的婴儿 也不放过。整个孙家村几乎都死了。”孙高鹤说。 “杀人放火?”红莺听到这里也有些恐惧。 “我是因为,娘把我放入狗窝里才没有死。那时我只有两岁。”孙高鹤说。 “后来呢?”红莺焦急的问。 “你想一想,一个幼儿没有吃的会是怎么样?”孙高鹤说。 “没有妈妈,又没有吃的。我不愿想,你说。”红莺说着眼圈已经红了。 “我饿的哭,可谁又能听到!幸运的是,一个老乞丐流落到孙家村。被眼前的景象 惊呆了,在清理残留物时听到了我的哭声。把我救了。”孙高鹤说。 “太好了!要是没有他,就没有你了。”红莺说。 “是的。老乞丐知道这里是孙家村,就把我带走。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小顺子。”孙 高鹤说。 “原来小顺子的名字是乞丐给起的。”红莺恍然大悟。 “老乞丐无儿无女,就把我带在身边,沿街乞讨。虽然衣难暖体,食难饱腹。我毕 竟还是活了下来。”孙高鹤说。 “后来呢?”红莺已经被吸引。 “后来?”孙高鹤有些悲伤,缓了缓说:“老乞丐把我养到六岁,他已经老的不行 了。又体弱多病,终于,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冬夜。我在这个世唯一的亲人离开了我。” 孙高鹤说。 “你当时才六岁,你怎么办?”红莺说。 “幸好我已经学会了要饭,我一个人四处流浪,被人打过,更被狗咬过。一个六岁 的孩子,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跑,跑到无人的角落里自己搽舐着伤口,没有父母,没有了 乞丐爷爷。就这样孤苦无依。”孙高鹤悲愤的说。 红莺已经在流泪。谁又不会流泪呢? “在后来呢?”红莺擦着眼泪问。 “在一个破庙里,一次偶然的相遇,改变了我的一生。那一年我八岁。”孙高鹤说。 “你一定遇见贵人了。”红莺说。 “风雪的夜里,在湖北的鸡冠山一个破庙里。我救了一个乞丐。说是救,只不过是 我给他取了些水。他以受乐伤不能动弹,需要水来化药。他连拿水的力气都没有了,幸 好我到了那里。又幸好他还能讲话,我就依照他的吩咐帮他治了病。”孙高鹤说。 “那也是个乞丐?”红莺问。 “是的,只不过是一个神乞丐。”孙高鹤说。 “什么神乞丐?”红莺问。 “他是丐帮的护法。也是我的老师,他叫毒酒神乞霍霜林。”孙高鹤说。 “一个乞丐就改变了你一生?”红莺问。 “他不是普通的乞丐,他是丐帮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感激我救了他,收我为弟子, 带我加入了丐帮。因为丐帮是武林第一大帮,从此就没有人在欺负我。”孙高鹤说。 “是这样。”红莺仿佛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红莺又问:“这个药房是丐帮的吗?” 孙高鹤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因为这个药房的秘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知道的。 “要饭的故事讲完了。”孙高鹤说着看着红莺。 “我知道。”红莺依然有泪。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