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世外桃源 “春风似刀割,夏雨非等闲,秋叶随风起,冬雪两缠绵。”四句诗所指的是春 风、听雨、红叶、堆雪四大名剑,这四把宝剑均出自一位百年前的大冶炼师,据说 这位大冶炼师不但精于冶炼,对驱魔斩妖、武术技击也有着过人的见解。在其冶炼 这四把剑时,分别加入了四种不同特性的材料,产生出了四种截然不同的外观和效 果。大冶炼师用“春风似刀割,夏雨非等闲,秋叶随风起,冬雪两缠绵”分别描述 了四把剑的不同特性。令人遗憾的是,大冶炼师在成功打造出这四把剑的时候已心 力耗尽,不久便仙游而去,在临死前把其中一把红叶传给了关门弟子,其它三把宝 剑从此如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将军,在东南方向二十里处发现一小片有人耕种过的田地,只是四处找不到 人和房屋。”在众人谈话间,一探兵来报。 原来,在木婉清昏睡时,比坚早已派人四处查探有无适合安营休息的下一站, 过了三日,总算有结果了。这个办法虽然慢,却是最合适不过了,既免去大队人前 行时不必要的麻烦,还可让大家在行军途中有足够的时间休息。 比坚心道:这会不会就是闻太师隐退的地方呢?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忙 道:“那里容得下大家扎营吗?” “能容得下,将军。” “好,我们就向东南行军二十里。”比坚当下下了行军令。 到了傍晚,比坚一行人到了目的地。这儿四面环山,又是一个山谷,中间一大 片空地,用来安营是再好不过了。 “将军,那小片田地就在小山坡后面。”探路的士兵道。 “好,你忙去吧。”比坚安排了黄良和比定留下来指挥安营扎帐,和木婉清一 道过去看个究竟。 穿过小山坡,两人看见了士兵所说的田地,在现在这个时节,庄稼都已收割, 只留下一块空田地长着稀疏的小草。“这儿果然有人住。”比坚道:“你说会不会 是闻太师?” 木婉清道:“这很有可能,只是奇怪的是却找不到居住的房屋。” 比坚道:“我们把寻找范围扩大些,居住地和田地相距甚远也说不定。” “好,分头找。”这是木婉清想说的,她可不能让闻太师和比坚见面,只怕一 见面就会揭穿了自己的身份。恨恨的心道:“还以为他不会再现身,早知道这样, 那天晚上就该和他说明白,为了这肚子里的孩儿,谅他也不敢捅出来。”在比坚走 后,便跟了上去,赶在了比坚之前。自从得到红叶之后,木婉清的功力便在慢慢恢 复,已然可以施展轻功了。那天晚上由于情急,不得以才使了一招族传魔法“火球 术”,魔法和中土武功、法术不同,中原的武功是追求身体本身的潜力,只有高功 力的人才能使出高威力的技力,而魔法则用本身的修炼来聚集身体周围的元素能量 场发出攻击,速度慢,威力却大,很容易由于本身的修炼不够而回伤到自己。木婉 清当日由于无法估计自己恢复程度,才差点回伤了自己。 木婉清展开轻功一路搜寻,却是不见有房屋或者有人经过的痕迹,到了足够远, 远到比坚不会再找,才停了下来,往自己要找的方向急驰而去。 木婉清在途中竟奇迹般的听到水声,原本在这山野森林中,有条小溪是再平常 不过的事,只是木婉清从小就一直呆在西宗,长大后就一直在朝歌的皇宫中,这些 山野森林自是了解很少了。听到水声后便遁着声音寻去,果然找到了一条不大的小 溪,一股清泉冒着腾腾的热气往下游流去。 “好怪,这水是热的。难道是书中所说的极其罕见的地下之水,定要去看个明 白。”木婉清虽没见过温泉,却是早有耳闻了,好奇心驱使她定要去看个究竟。顺 着小溪而上,木婉清进入了一片浓密的森林之中。这一次逃亡木婉清可算开眼界了, 先是满地的荆棘从林,再后来又是一望无边的石子、石块、岩石组合而成的山谷, 到了这里,却又是郁郁葱葱树林了。一路走过,惊起了许多的小动物,有小白兔, 小松鼠,更有许多不知名的小鸟,还和着它们的欢叫声,像是在迎接这不请自来的 朋友,这让木婉清心情舒坦,豁然开朗,一路欣赏起来。 水声越来越大,莫非要到了?木婉清心情竟然兴奋起来,加快了脚步。再穿过 几排树木,木婉清看到了,一塘清澈见底的泉水,伴着热气,四周围绕着苍天大树, 一派青山绿水的景象。这儿太美了,美得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 “吱……吱吱……”一只野猴不是的欢迎还是想赶走这位扰人清梦的不速之客, 大声叫了起来,举起手“嗖”的扔过了一个拳头大的九成熟桃子,木婉清轻轻一伸 手就接到了手里,也许是心情太好了,竟甜甜的向野猴道声:“谢谢”。来到温泉 边洗了桃子,便轻轻放在嘴里咬了小口,甜甜的桃汁一直滋润到心中,到肺里。 经过这几天的奔波,木婉清感到有些疲倦。环视无人,便褪去了战袍、衣物, 光溜溜的泡在了温泉中。这一切简直是一种享受,微微有些烫的泉水浸润着身体的 每一个细胞,为身体驱赶走所有的不快和疲倦,这一刻的木婉清真想永永远远的泡 在这里,没有战争,没有烦恼,没有欺骗,没有疲倦。 木婉清把穿了好些天的战袍和衣物洗了干净,晾了起来,自己再钻进温泉口感 受着梦一般的清爽。甚至把头钻进了泉水中,寻找那游来游去的自由自在的小鱼。 “那是什么?”一束亮光射入了木婉清的眼帘,很是诡异。木婉清钻出水面, 确信不是胸前的水晶坠子发出的光芒。 木婉清从岸上持了红叶,再一次钻入水中,好奇心驱使着她不顾一切的危险, 潜入了光源边。木婉清看清楚了,这是一个洞,在水下的洞,却奇异的从里面射出 光线。 木婉清上来换了口气,又潜入水底欲看个究竟。这一次游得更快了。潜入洞中, 遁着光线前进。现在木婉清还能往前游一段,再无出口的话,就只能往回游了,再 怎么说,虽然不怕危险,可也不想有什么意外,因为她还想回到西宗,看一看父亲, 然后对他说,我这一辈子恨死你了,我再也不会原谅你。然后听到父亲的悔恨声, 父女又像以前那样相亲相爱,相依为命。 一道极强的光从上面射下来,木婉清已然明白找到另一头洞口。既然知道,木 婉清游了上去,也许那儿又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呼,呼”终于到水面了,木婉清呼出大口浊气。发烫的泉水让她的眼睛有些 生疼。当睁开眼,却让木婉清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一只青色的果子孤单单的生 在一棵小树上,与其说是小树,却小得更像一根比较大的滕草上,孤单单的格外的 显眼,令人可怕的是在滕草的旁边伏着一只身材庞大、白斑吊睛猛虎正安详地低头 舔理着爪子上的毛,似乎没有听见木婉清钻出水面发出的声音。而这里也并非是出 口,而是一个宽敞的洞穴,一缕夕阳特有的红光从高高的洞顶涌窜进来,照亮洞中 一切。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白虎闻到了木婉清的气息,抬头注视着木婉清久久的,一 动不动,丝毫没有要扑过来的意思。 木婉清从猛虎的眼中读懂了它的意思,它不会伤害自己。白虎站了起来,慢慢 地走近水边。不知道什么原因,木婉清没有害怕,也从来就没有想过逃走,竟大着 胆子把手伸了过去,轻轻地抚摸着白虎的耳朵、额头,迎来的是白虎友好的招呼, 白虎用甜头舔着木婉清的手臂,湿润粗糙的感觉让木婉清兴奋了起来,也许她们能 成为一个朋友。 她钻出水面,爬上来竴在白虎身边,用手疏理着白虎颈部的毛。白虎似乎感知 到木婉清的友好,也开心的用头摩擦着木婉清的胸口,用头摩擦是动物表示亲近的 表现,就像温顺的小狗般,惹人可爱。此刻的白虎就是这样。让木婉清感觉不到一 丝的危险,柔软的皮毛在指间滑过,白虎亲昵的闭着眼睛把头伸进她怀中,轻轻的, 柔柔的摩擦着。 良久……良久…… 也不知沟通了多久,她们真的成了朋友,木婉清出奇般的靠在白虎柔软、温暖 的身上睡了过去。放在地上的红叶宝剑透出的红光映得整个洞穴宛如裹上一层红装, 和青色果子相互辉映。 比坚回到营地,却不见木婉清的影子,不禁有些担心。哪知等到晚上,依然不 见木婉清回来。再也坐不住了,四处派人出去找。可是事与愿违,由于人生地不熟, 天色又晚,哪里还能找得到木婉清? 比定、黄良二人费尽了口舌,总算让比坚安静了下来。 “不错,木小姐聪明机智,处事果断而有主见,她在这方面的能力只怕还在我 们之上,也许是一时迷路了,她必定会留下线索好让我们寻找得到的,现在只是天 太黑看不到罢了。”比坚想到此心中稍稍宽了心。 第二天一早,木婉清醒来,白虎已是外出觅食,这才细看了这个山洞,四面全 是光滑的石壁,而最上方有一个天窗,一缕阳光射了进来,照亮了半边的泉水塘, 清澈的泉水汩汩的流着,正是自己昨天进来的地方。左边石壁上有一个山洞应该是 通向外面的,山洞石壁由于白虎长期进出被磨得十分的光滑。那山洞很小,仅容那 只白虎进出,自己想从这儿出去的话就只能像老白那样钻出去。 最吸引木婉清要数那山洞中唯一的摆设——那株神奇的果子,上面的那果子在 青中微微透出红色,想必是快要成熟了。 “莫非这是世间宝果?”木婉清记得小时候曾听族里的老人说过,天下之大, 无奇不过,不管是珍稀宝贝、还是神奇宝物,不仅仅只有人类想拥有,动物们也想 拥有,所以一样真正吸引人的东西就一定会有人或有灵性的生物在守着它,直到成 熟。以前只是觉得那些老人在说神话故事,却很是动听,所以印象非常深刻,想不 到真遇到了通灵的白虎,还交了朋友。 白虎不怕我抢了它苦苦守候的果子吗?这是木婉清心中的疑惑。 “唰唰唰”山洞那头响起声响,是白虎回来了。木婉清猜得果然不错,一会儿 功夫,白虎从洞中钻了出来,从它进来时发出的唰唰声到这儿过了一段时间,说明 这个山洞长度不短。 白虎一进来就“呜呜”的小声叫着,像是想说什么?木婉清见白虎嘴边有一片 树片,爪子上还有一些水果的汁液,不禁想,“这白虎不会是吃素的吧”。白虎在 木婉清背后轻轻推着,木婉清明白了白虎的意思,一头钻进了那个通往外面的山洞。 木婉清爬了好一阵子,终于爬出山洞,阳光照耀个身体,竟然有些冷意,这才 发觉衣物还在温泉边上,忙运功御寒,所幸这里不会有人,木婉清才敢和白虎大大 方方出来。 白虎带着木婉清来到一棵大树下,树上结满了奇特的水果,鲜红鲜红的,正是 成熟,有许多摔坏的果子在地面上。木婉清微微笑了笑,原来是这些成熟的水果吸 引了白虎,打这些水果对她来说是太轻松了。一个腾空就抓了两个最最鲜红的,递 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白虎用头把拿水果的手拱了回来。“怎么不吃?你不是想吃的吗?” 这下木婉清迷糊了,竴下来把一个水果凑到白虎嘴边,却被白虎拱到了自己的嘴边。 “啊,”这下木婉清终于明白,白虎忙了一早上,原来是想告诉自己,这里有 可口的水果可以吃。老虎又怎么会吃水果呢?木婉清不由一阵感动,自己刚才还想 打白虎守候的果子的主意,真是不应该,一把抱住白虎的脖子道:“白虎,你对我 真好,我也会帮你守住那颗果子的。”白虎还是亲昵的用头轻轻的凑在木婉清身在, 不知是听懂了,还是……? 木婉清吃了水果,想起比坚他们,这一夜没有回去,他们一定很着急了。便告 别了白虎,从水路潜了回来,省得赤裸裸的碰到人。却没有想到,昨天一路施展轻 功小跑,不知不觉早已出了六十里开外,普通人要走一、二天,哪还有人会找来? 木婉清在路上碰到了正在外出寻找的士兵,一道回了营地。 比坚一行人吊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比坚问起原因的时候,木婉清随便扯了个 谎骗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比坚派出的人回来却找不到合适的下一个营地,只得继续留在原 地,用狼肉做成的肉干却是一天比一天少,再这样下去,食物又会成为一个问题。 木婉清正想告诉他们在不远处的那个丛林,说实话,她实在不想人们去破坏那 个丛林的一草一木,再粗鲁的把可爱的小动物一只一只的吃掉,但是为了这么多人 的生命,只得做出心痛的取舍。在她去比坚的帐营路上,有个士兵带回来了一个好 消息,发现一个户猎户,在东面四十里开外。 比坚奇了,四十里山路最少要两天的行程了,在这里安营也不过四天,才够一 去一回,加上在路上耽搁时间,却是不大可能的事。便问起原由来。木婉清刚才在 帐外听到,也发觉不大对劲便进来听个究竟,再说丛林的事。 那个士兵叫张胄,23岁洛邑人氏,读过五年书,因家境太差,再也无法继续读 下去,便应征参军了。张胄见比坚怀疑不无得意的说出了发现经过。 原来张胄在探寻途中发现了猎户外出打猎时留下的记号,便顺着记号找了过去, 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户人家,一经交谈,那猎户竟知道通往外界的道路,而且每年都 从外面自己运粮回来食用。这个消息对比坚他们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比坚大大的对张胄夸奖了番,召集大家做好准备,明天开始二天的行军。 木婉清终于松了口气,有了粮草,自己就不用担心那些小动物被吃掉了。往东 四十里,和温泉方向偏离不远,下次去那里方便多了,木婉清却没有想到过那猎户 知道出去的路,意味着大家都可以出去了。 比坚听到这个消息后说不出的高兴,终于可以出去了。 “比坚,我们还不能出去。”木婉清终于想到了不能出去的理由,“姬发军队 正在外面等着,我们这一出去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 “不错,我一时高兴没有想到这点。”比坚道:“但至少我们有希望坚持下去。 只要我们从外面搞到粮草,就不用怕了,在这里住上几个月,甚至一年,到时候姬 发军队都厌倦的时候,我们再攻出去就容易多。” “是啊,这是个好办法。看谁耗得过谁,我们再购些粮种,在这里开田播种, 就不用再冒险出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看谁还 有那个耐心等着。”木婉清说到此却想到不能再和比坚以这样的身份相处下去,只 怕会日久生情,到时就麻烦了,便停了下来。 “不错,就这么办。”比坚去除了心中大石,整个人都感觉轻松起来,却见木 婉清又低头沉思了,不由问道:“你没事吧?” 木婉清道:“比坚,你还记得在那天晚上说过的话吗?” 比坚却是一时之间搞不清木婉清在问什么,明明还高高兴兴的,却又变成这样 了。 木婉清见比坚不明白,只得重复了那天的约定,比坚才回神过来,虽然有些失 落的感觉。但还是很痛快的答应了。当天晚上就叫来比定、黄良说明此事,在明月 下结义金兰。比坚、比定、黄良分别24、23、23岁,只有木婉清最小,才21岁,就 这样,比坚三兄弟中多了一位四妹木婉清。 明月当空,比坚终于斩断了心中的情愫,望着明月发呆,却看到一道流星一闪 而过,还没反应过来,又一道流星闪过,划亮了天空。此时大家都出来仰望天空, 正观赏这一奇景。却没有人知道这不是流星,而是姜子牙在封神台上举行祭天仪式, 为武王伐纣这场大战牺牲的英灵封神归位,以仪式宣告这场战争结束了。 行军两天,终于看到了猎户的房屋,小屋座落在距美丽丛林一里之遥的乱石坡 上。很难想象他们为什么不选择环境优美的丛林而选择这个乱石坡。敲开门就见到 了那家猎户,那是一对夫妇,从他们的相貌上看顶多也才三十出头,男的生得英俊 魁梧,太阳穴鼓鼓的,一见便知是内家高手,女的也是俊俏,挺着个大肚子,一问 才知是八个月了。比坚观察他们不似普通的猎户,留了个神提防着。 在交谈中得知男的叫李霸天,虽然名字听上去很霸道,但人却是彬彬有礼的, 和妻子赵三娘二人受仇人追杀,又加上赵三娘有了身孕,便躲了起来。比坚也坦白 地说出了逃亡的原由,只是略去了木婉清的身份。李霸天听到比坚竟然是比干丞相 之后竟是大为感动,原来李霸天的父亲李楚以前在朝当官时受到奸臣巫淊,差点就 降下了灭门之罪,多亏比干丞相明白李楚的为人,力保李楚不死,才仅降下充配边 疆之罪。比坚也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位便是当年忠臣李楚的后人,真是悲喜交加。 李霸天由于妻子赵三娘有了身孕才无法抽身出去运粮草,只得每日打猎度日, 却也悠闲,只是为找不到接生婆而犯愁,这时碰到比坚一行人真有点喜出望外的感 觉,当下二人决定一同外出,一来运些粮草回来以备过冬,再则请回个接生婆以备 万一。 第二天一早,李霸天嘱咐了木婉清好几次才放心和比坚、比定兄弟以及二十多 个兄弟一道外出搬运粮草。 木婉清和黄良则留在营地,每天派人猎些动物和水果度日,有空的时候则到温 泉那边见见白虎。 一眨眼二十天过去了,木婉清逐渐的能看明白白虎的喜怒哀乐的表情了,交流 起来轻松了很多,白虎对她的感情也是越来越好,人也随之开心了起来。 “木姑娘,最近你好像越来越高兴了,是不是……”赵三娘本想说是不是找到 对象之类的话,可是木婉清的表情却又不像落入爱河的女人,一时之间却是不知怎 么用词。可是木婉清的回答却支支吾吾的,反倒是像了想来。经不住赵三娘的左猜 右猜,终于神秘地道:“赵三娘,我是交了个朋友,它是谁恐怕你是永远都猜不到 了。” “那我见过了吗?”赵三娘道。 “那我不知道,不过我也肯定你一定听说过它。” “我没有见过的,却又一定听说过的人,那是谁?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听说过? 不会是当今皇帝吧?” 木婉清知道赵三娘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不忍其猜得那么累便把真象告诉了 她。 “白虎?他是哪里人,我哪有听说过?”赵三娘还没有明白过来。 “不是人,它就是一个老虎,我交了一只老虎朋友。”木婉清大声道。 “这怎么可能。”赵三娘奇了,看木婉清的样子又不像在说谎。天下无奇不有, 也许真有这么回事也说不定,心里这么想着,却还是一点也不相信。 这一天下午,比坚一行人终于回来了,算了算日子刚好一个月,比坚和李霸天 都急着想赶回来,这一路上马不停路蹄比原本计划的四十天快了近十天,给赵三娘 和木婉清她们一个老大的惊喜。 “这位是?”木婉清见一个还有些哭丧着脸的婆婆在一旁站着,便问道。 赵三娘一看就明白这是丈夫从外面请回来的接生婆,笑了笑正想告诉木婉清, 却见她突然用手捂住口,皱着眉头,极是难受似的,很是担心,道:“木姑娘,你 怎么了?过来我看看?” 赵三娘的父亲本是一位江湖郎中,名气不大,却也颇有能耐,只是赵三娘自小 就爱舞枪弄棒的,对医术却不感兴趣,父亲没有办法,也只有任之由之了。但成天 在药房里,总算也学到了一式两式,一般小病却也药到病除。现在见木婉清出现不 适,硬是拉了过来。 “木姑娘,是不是这样好多天了?”赵三娘仔细搭了她的脉后问。 木婉清点了点头。由于忍一下就没事了,所以就没有声张,没想到这个时候又 恶心起来。 “木姑娘怎么样?”李霸天关心地问赵三娘道。 “没事的,只是身体虚了些,。”赵三娘本来以为木婉清还没家事,却不想有 了这档事。当下推托累了,等大家走了后拉住了木婉清问个究竟。 木婉清早在上次就被闻太师告之有了身孕,还把红叶宝剑留给自己,以镇住纣 王的诅咒。现在听赵三娘这么问也不吃惊,扯了个谎说男人死了,便不再多说。这 么早就死了丈夫,对女人来说是太残酷了,赵三娘同情地看着木婉清却不知怎样安 慰,怕再说反而让她更伤心了。 “呜——呜呜——”几声深沉有力的吼声响了起来。再接下来就是大片的狼嗥 声。 木婉清立刻就听出了是白虎的叫声,每次白虎叫唤自己都是一长两短的声音, 还有狼嗥声,莫非有它遇到危险?再不多想就冲了出去却和李霸天撞了个满怀。 李霸天怕撞伤了木婉清忙道了个歉,却见她冲了出去,好像有什么急事要办似 的连招呼都顾不得了。“木姑娘,你小心,现在外面被狼群围了。”却见木婉清不 听劝告,反而往狼群方向奔去,当下示意赵三娘却找比坚他们,自己则追木婉清去 了。以前还道木婉清没有武功,这时却不但追不上,反而差点给拉了开去,不由暗 呼看走眼了。 李霸天跟着木婉清翻过了小山坡,再过去就是狼群了。心道:“今天是怎么搞 的,先是来了这一大群狼,还有虎吼声,木姑娘又发了疯似的不知危险往狼群里钻,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危险归危险,但还是追了过去,多多少少好有个照应。 “木姑娘,你别再往前跑了,太危险了。”李霸天大声叫道。 木婉清没有料到李霸天会不顾一切追过来,这一路居然还能跟到这里倒是低估 了。到了这里再说什么也迟了,白虎就站在对面山坡顶的巨石上,四周密密麻麻围 满着的野狼可望不可及地仰视着白虎,零星的几块巨石耸立在狼群中间,立时有了 主意。丢下一句话道:“你不要过来,我不会有事的。”说着纵身而起,施展无名 天书中记载的轻功“舞蝶”便到了几丈开外的巨石上。 “呜——呜呜——”白虎再一次吼叫了起来好似等不及木婉清的速度,朝木婉 清扑了过来。 李霸天瞧得真切,急道:“木姑娘,小心老虎。” 说时迟,那时快,白虎几个起落便到了木婉清身边,两只前脚跪伏着,这个动 作对木婉清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的马都是做着这个动作让她骑上去,这么说 白虎想让自己骑在它身上? 这一瞬间,四周的狼群“哗哗”的涌动了起来,声势极是骇人。再不走的话要 来不及了,木婉清不再犹豫,跨了上去。白虎挺身而起,窜到了另一块巨石上。 木婉清只觉两耳生风,比起自己的轻功要快上了许多,一路飞驰而去。只留下 目瞪口呆的李霸天,和正动身追赶的狼群。 白虎驮着木婉清回到了白虎的巢洞中,洞内一片红光,竟是从那颗果子透身而 出。 “好怪,记得几十天来还是青中透红的,一天之间便已成熟。”转念一想暗呼 不好,外面那些狼群和一路上见到的奇奇怪怪的飞鸟、猛兽只怕都是感觉到这颗果 子即将成熟寻找过来的。“这是白虎请求我帮忙?我一定会的。”木婉清抚摸着白 虎身上的皮毛,毕竟白虎在这里不知守候了多少时间,自己是义不容辞的。 木婉清盯着发光的果子,只觉得越来越耀眼了。白虎“呜呜”的叫了起来,好 似兴奋一般。 “成熟了吗?”当果子整个裹在红色光芒里时木婉清道。 “呜呜——”白虎用头推着木婉清示意把果子摘下来。 木婉清当然乐意效劳,伸出手去,却还真有点不敢摸这稀世宝物。在白虎的催 促下,终于摘下了果子,藤茎在摘去果子后急速缩回地下去了只留下一个洞孔。 “白虎,你终于等到了。”木婉清高兴的把果子递到白虎嘴边,却反而差点被 拱到了自己嘴边:“白虎,怎么不吃啊?这可是你等了好长时间的呀。”又再一次 把果子送了过去,又被拱了回来。反复几次,木婉清终于明白白虎的苦心了,它是 要把果子送给自己。 “这怎么可以?这可是你等了很长时间的。”木婉清拒绝了,她竟拒绝了这稀 世宝物。木婉清就这样和白虎僵持着,谁也不肯吃。 “呜——”白虎吼了起来,好像是发怒了,又好像不是。从声音中,木婉清不 但听出了怒意,还听出其中无限的悲意,就像是被最信任的朋友出卖时的悲凉。 木婉清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复杂的声音,愣在那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是有生以 来第一次这样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无助、孤独,就像一个在十字路口徘徊的小孩,需 要有人给她指明一条道路。 白虎再一次用头拱起她的手,这一次木婉清没有抵抗,直到果子滑进了她的嘴 中。直到果子慢慢化成精液渗入肚中。 好久,木婉清才激动的抱着白虎哭了起来,这一刻她想了很多,自己最信任的 父亲竟然欺骗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到了皇宫以后受到了纣王无情的蹂躏,自己的一 股怨气竟然发泄到了比干、李靖等人的身上还有李娘娘、太子等人。 “白虎,你知道吗?人是最邪恶的动物” “从他们心底的就只有欲望,为了心中的欲望会不择手段,残杀自己的同类, 甚至亲人、朋友”木婉清对自命是万兽之主的人类发出了感慨。“人们都说你们是 凶残的野兽,可是,你却比他们善良了许多。” “呜——呜——”白虎轻吼着,像是在安慰,并伸出了粗大的舌头舔去了木婉 清的泪水。 “哗哗——”几只野狼般大小的怪鸟从入口中扑了进来,木婉清挥起红叶立时 斩下了那飞鸟的头颅。洞外响起了大片狼嗥声,狼群已到了洞口外。 “咆呜——”白虎冲着洞口吼叫了起来,震得四面石壁瑟瑟发响。它的吼叫声 震慑了狼群,却引来了蛇、蜴蜥还有不知名的怪禽毒兽,而且越来越多。 “白虎,从水下走。”木婉清拉着白虎转向水塘。 白虎犹豫一下,跳了下去。木婉清在前面引着白虎钻入水底洞中。 也许是先前吃的果子发挥的功效,木婉清觉得体内阵阵的发烫,再加上温泉的 热度,竟被烧得眼冒金星,几欲晕死过去,忙催动真气住前游去,以免困死在水底。 哪知越到水底,体内热度越大,头脑更发起阵阵眩晕,她峼牙紧咬,拼命忍着。 好不容易到了水下洞口,再往上就出了水面,终于舒了口气。回过头去,却见白虎 早已不支,四肢在水中乱舞着,张大了嘴正吞食着泉水。 “不好,只怕白虎支持不住了,忙抓住白虎前肢脚脖子,使劲往上游,借着泉 水浮力,总算是拉得动,白虎在水中乱舞的四肢反倒成了最大的阻力,好几次反被 拉扯回去。 木婉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拉着白虎上了岸,才敢长长的吸了口气。见白虎正 在呕出泉水,总算是放下了心来。体内的热气却越窜越强,终于坚持不住,眼前一 黑晕了过去。 且说比坚一干人听赵三娘说明情况后,大为震惊,忙都追了出来,却哪里还有 李霸天和木婉清的影子。而且狼群也都散了去,追了半天才找到正赶回来的李霸天, 却不见木婉清。比坚急得问东问西的好一阵子,得到的回答却像天方夜谭似的:木 婉清骑上一只白虎飞奔而去,不见了踪影。比坚哪里肯信? 李霸天也没有办法,明知找不到木婉清的,也跟着比坚搜寻起附近山坡。终于 在森林附近发现,跟着木婉清和白虎散去的狼群又成批的往营地方向行去,心道: “这狼群是跟着木婉清和白虎的,莫不是她们回营地了?”李霸天见了这一状况忙 找比坚一行人赶回营地去。 比坚虽说不信,可找了半天也不见人影,现下听李霸天这么说也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万一真是那样,只怕留在营地的赵三娘等人也会有危险。 大家决定后一同跟着狼群往回走。却听得阵阵虎吼声响彻山谷,惊得大家不由 一阵腿软,所幸大家南征北战见过世面才稳住心神。比坚听声辩位,却是从营地方 向传来的。只怕有狼群又有猛虎,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 李霸天由于妻子有身孕还在营地,心中一急,脚下就快了很多,把比坚一行人 甩在了身后,独个儿往营地飞驰而去。比坚三兄弟的武功和李霸天只是稍弱一筹, 可是轻功却是落了一大截,只能在后面奋力向前赶。 李霸天在最前面,一上山坡便看见黑漆漆的一片全是狼,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最令其奇怪的是大片狼群全是竴坐在地上围成一团。李霸天见狼群不攻击营地心中 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了地,只要赵三娘没事,自己的生死倒不放在心上。 李霸天觉得事有蹊跷,先是虎叫,再有狼群。而且最可疑的是这一大群狼只是 围坐着,自己过去也不理睬,只有附近的几只狼起身吼叫着以示警告。 正在李霸天猜不透原由时,比坚一干人也先先后后的赶到,见了这一情景也大 为惊奇。 “呜——呜——”虎叫声又传了来,却是从刚才大家呆过的方位传过来。野狼 听到虎吼声“唰”的站了起来,纷纷绕过比坚众人站的山坡朝虎声传来的方向行去。 比坚心道:“这白虎倒是神出鬼没,一眨眼又到了身后,不过它的叫声倒是帮 了大忙,引开了狼群。”李霸天也有同感。再观场中,还有小部分狼还在山谷底, 不肯离去。比坚让众人呆在山坡上,自己和李霸天、比定、黄良一道往山谷底行去。 到了山谷,狼群终于有了反应,竴在岩石顶上的一只狼“呜——”的鸣叫了起 来,想来那中是狼群的首领,一听到它的叫声,底下的都纷纷站了起来,比坚几人 只得再度停下。 比坚正奇怪狼群为何不进攻过来时,李霸天好似发现了什么对比坚道:“大家 快看,那狼群中央躺着的是不是个人?” 比坚和比定他们功力不及李霸天,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李霸天运功再度望去, 看得真切,不是木婉清还会是谁? “是木姑娘,好像了出事了。”李霸天见木婉清一动不动地躺在岩石下,只道 是凶多吉少。 “什么?”其余的人听了有如雷震般,大家都没有想到事情结果竟会是这样。 经过了这几十天的接触,大家都把彼此当成了一家人一般,一听闻这个噩耗都是又 悲不急。都决定杀向狼群把木婉清的尸体抢回来,要是再等的话只怕会进了狼群的 肚子。 经过这么一找一闹,天已近黑,大家正想冲上去和狼群拼个你死我活。却被比 坚和李霸天拦了住。原来李霸天见天色已黑,想到了一个办法即不用和狼群硬拼, 还可以顺利的夺回木婉清的尸体,当下一说竟和比坚的心思一样。当下大家取出火 石,照着李比二人的办法找来柴草点燃火逼向了狼群。 狼群虽像极不情愿,却还是慢慢了向后退了去。 比坚一行人抢回了木婉清却发现还有呼吸,这一喜非同小可,有如获了至宝般 的欢叫了起来,比坚背着木婉清,大家拿着火把在前后开路回了营地,这一路灯火 通明,极为壮观。 到了营地,赵三娘见了这阵势不由又惊又喜,惊的是这狼群有如冤魂般的死绕 着大家,只是怕了火把,不敢靠近,大家只得找来柴草派人整夜轮流添火;喜的则 是大家总算都还平安无事。 两天后,木婉清幽幽的醒过来,有如刚睡醒一般,洗过脸后更是精神奕奕,赵 三娘见木婉清没事高兴极了,忍不住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了木婉清。 木婉清听了后才回想起自己在温泉边上晕过去,却不知怎样回到了这里,身上 还换了一套新的女服,一问才知是比坚从外面买回来的,赵三娘见身上湿湿的便给 换上了。没想到在这期间发生了这么多奇异的事。更令其奇怪的是在赵三娘还没天 口时就好像感觉到赵三娘想说什么,而且从赵三娘那里知道身上这件衣服还是李霸 天提醒比坚买的,想是李霸天告诉了妻子,却瞒住了所有人,这是怎么回事?在自 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下来到比坚的帐营,只有比定、黄良在交谈着什么,见木婉清进来很是高兴, 硬是说着那天的情景,还说比坚守了一天一夜,到了今天凌晨才回来睡的。可这一 切木婉清一见到比定就明白了。心中忖道:“难道是那颗果子的功效?那可不可以 ……?”当下心急的跑出营帐去。 比定、黄良见木婉清又莫名其妙地跑出去,怕再出什么危险也跟着出去。所幸 的是木婉清来到狼群前停了下来,静静地站着。比定、黄良二人不明所以。 却见狼群自木婉清来了之后竟慢慢散了去,木婉清还向狼群挥了挥手以示道别。 定良二人看奇怪的情景不禁目瞪口呆。木婉清兴奋得跳了起来,向定良二人把 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却只说了拥有和动物交流的能力,省去了能看穿别人思想的 能力。这一切对定良二人来说实在是太过神奇了,有如说神话故事一般,叫人难以 相信,可是对狼群的事实又怎么解释呢? 木婉清交代完便向白虎的巢穴跑去,现在她实在太想和白虎谈一谈了。 可是木婉清却扑了个空。那熟悉的洞穴里只剩下一堆堆的尸体,有狼,有鸟, 有蛇,反正应有尽有,唯独没有任何白虎的讯息。这至少说明白虎也许还没有事, 只是跑到哪里去躲避其它动物的追击了。 木婉清失望地回了营地,事实上,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再也没有见到过白虎,它 就好像是在人间蒸发了。 秋去冬来,冬去春来,转眼过了半年,整个山谷开满了鲜花,一片郁郁葱葱, 生机勃勃的景象。 赵三娘和木婉清的孩子相继出世,赵三娘生了个儿子,取名李炎,炎而猛烈, 象征着不同凡响的一生。木婉清则生了个女儿,取名再芳,却也在女儿身上寄托了 一番希望。 这一日,赵三娘和木婉清又抱着孩子在山坡上晒着太阳。 在木婉清喂过奶后,两人又兴高采烈地聊了起来。当赵三娘又提到为两个孩儿 指腹为婚时,木婉清却拒绝了,说是要让孩儿自己选择,不想这么早就给孩子套上 一个枷锁。赵三娘也是女人,自是明白木婉清的心思,不由得暗自佩服木婉清为孩 子所化的心血。 二人聊着聊着又聊到了李炎出生时的景象,赵三娘不由心花怒放,神采飞扬, 每每聊到这儿,赵三娘都会有说不完的话。原来在李炎出生时,天降异彩,直到李 炎生出后才消失,所以大家都说李炎是天神下凡投的胎,一定是成大事之人,赵三 娘听到这些自是心喜,李霸天嘴上连说是碰巧,心里也是喜滋滋的。 正当二人聊得开心时南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呐喊声,木婉清自从服食了稀世果子 后,纣王在其身上的诅咒就被完全给压制住了。功力更是比以前高了一截,老早便 已查觉。当下便和赵三娘一道回营,让比坚、李霸天等人有所准备。 大家得知此事后,黄肿砂和张胄自动请缨,前去查探原因。大家一行人持着各 自武器便退入了山坡后以防万一。 黄张二人在此生活了半年多,方圆几十里地形早已了如指掌。当下抄着小路以 最快的速度赶到可疑地点附近,便听到熟悉的士兵行军时发出的脚步声和噪杂声, 心道:“莫不是姬发的军队?”当下靠上前去看个究竟。果见这一行人身着周朝兵 服,小说也有一、二百人,和己方的人数不相上下,这倒让黄张二人宽心了许多。 只是最让二人奇怪的是这一路人马虽身穿周朝兵服,却不打出任何旗帜,大反常规, 让黄张二人无法从旗帜上得知是谁领兵,只得再靠上前去查个明白,以便回去禀报。 这一看让黄良惊疑了好一阵子,领兵的居然是二太子殷洪,“怎么会是他?” 二太子以前在朝歌时为人倒也不错,自从被纣王追杀逃出宫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 只听说是投了姬发军,此时见他到来倒不知是何目的。当下叫张胄回去禀报,自己 留下来观察他们的行踪。 比坚等人听了张胄的禀报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听说只有二百来人,也 放心不少,就算他们发难,也能应付得过去,便回到营地去严阵以待。心中只是担 心他们会否只是前锋,后面还有大批军队。 不久,殷洪像是知道比坚等人的营地一般,直赴而来。黄肿砂也随后赶了回来。 比坚三兄弟自小随师父天山道人秦伯相上天山习武,回来后再没有见过殷洪, 这番见面倒是生疏得紧,黄肿砂是黄飞虎的家将,以前时常见到殷洪,是故一见面 就认了出来。 殷洪一眼就认出了比坚兄弟哈哈大笑,下马走了过来,道:“比坚大哥,二哥, 黄三哥,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比坚不明殷洪此番来的目的,再加上信了木婉清的话,自是对殷洪有点爱理不 理的,只是随便应承了几句,心中却担心殷洪见了木婉清后控制不住突然发难。 却见殷洪只是环视一下众人,没有任何有异的反应。比坚心中充满疑虑,当下 打定主意只要殷洪一有动作,就算撕破脸也要保木婉清的周全。 殷洪也只顾着说一些小时候大家在一起玩耍的事,别的再没说什么?比坚也把 李霸天,赵三娘、木婉清等人向殷洪作了个介绍。殷洪只是盯着木婉清一个劲的说 着很像。李霸天自从祖父之后就再不问商朝之事,对许多事情自是不知,这番听说 是二太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殷洪得知李霸天是李楚的后人后大为高兴,极力 说李楚是一个清官忠臣,大怪自己祖上不明事情真像冤屈了李楚。 当天夜里,殷洪一行人紧挨着比坚营地安下营帐。用过晚饭后,殷洪找了比坚 三兄弟和李霸天聊天,木婉清识破殷洪来意,知道此行是为了邀比坚兄弟一同联手 推翻姬发,不会加害他们,便不理众人,自顾自早早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比坚兄弟和李霸天夫妇木婉清等人聚在一起商讨如何应付这件事。 比坚听信木婉清的话自是不肯应殷洪的邀请,比定和黄良从比坚和木婉清身上看出 了一些疑点,想是比坚知道一些什么秘密,却又不能说,二人对比坚极为信任,自 是听比坚的,李霸天夫妇更是不愿接近朝廷之事。 这时,殷洪一早起来,见大家都聚在那儿,定是商量昨晚自己邀请他们反周复 商之事,看似有了结果。心道:“听说比干临终前曾嘱托比坚三兄弟扶持商朝,必 定不会推辞,至于李霸天,其祖父也是为官的,只要自己为其平反,想必也会答应。 此行倒是大有收获。”当下便远远的对比坚等人道:“比坚大哥,怎么样?” 比坚和大家刚作了主意,殷洪就来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措词。 殷洪见比坚迟疑只道是因为李霸天没有答应,却没想到在他心中不可能拒绝的 比坚三兄弟会拒绝,对李霸天道:“李大哥,令尊之事实是先祖误听了谗言,只要 李大哥助小弟一臂之手,李楚之冤还怕没有平反的机会?” “这……,其实,二太子,自从祖父过世后,李家就有了一条家规,凡为李家 的后人,子子孙孙都不得为官,违者逐出家门,永世不得相认,再说,霸天也实无 为官之能,更不敢有为官之心,还望二太子体谅。” “啊,是这样。”殷洪早料到李霸天会这么说当下道:“即是这样,我也不好 勉强,只是在紧要时刻,还望李兄能助小弟一把,那就感激不尽了。” “一定,一定。”李霸天见殷洪退了一步,却始终不忘这念头,自己也不能说 得太绝,只得敷衍了事。 殷洪见目的已达到,当下对比坚道:“比坚大哥,你决定了吗?只要你决定下 来,我便马上回去招集人马,先到西北开劈一片根据地,等军饷、粮草一集齐便可 联合犬戎大举南下直取姬发镐京。到时,这天下就是你我的了。”殷洪一脸的雄心 壮志。 “二太子,这……”比坚定了定心神,狠下心道:“对不起,二太子,请恕比 坚无能为力,自从此次逃亡后,比坚三兄弟实在不想再过这种刀光剑影的日子,我 们只想再在这里平平静静的生活。” “这,这怎么可能?”殷洪实在不敢相信这话出自比坚之口,“比坚,你怎么 了,你以前不是说生是大商的人,死是大商的鬼的吗?那时候只有你们三兄弟拼死 守着朝歌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我们大商吗?你那时的雄心豪气到哪里去了?” “对不起,二太子,此一时,彼一时,我比坚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比坚。你就不 要再强人所难了。”比坚说着想起了祖父死前的话,还有木婉清那可怕又可怜的身 世,想到此不禁叹了口气。 “比坚大哥,你到底怎么了,你忘了比干老丞相死前的嘱咐了吗?你不是因为 听了比干丞相的嘱咐才拼死保卫朝歌的吗?你知道吗,我在姬发军中听了你的作为 后有多么的高兴,当时我恨不得从姬发军中杀出来以解救朝歌之围,可是我不能, 我不能在那个时候暴露我的目的。但是现在,现在不同了,以我的实力再加上比坚 大哥的将才,我们必定可以从辽阔的西北方疗养生机,再大举南下,必可恢复大商 昔日雄威。” “对不起,二太子,我还是不能。” “哼,你……”殷洪一连吃了两次闭门羹,心中恼火起来,在这时刻却又舍不 得比坚这不可多得的将才,可是实在想不透是什么原因让比坚放弃了这个大好机会, 心道:“莫不是妲已以美色勾引比坚,不大可能呀,比坚应该不是那种人,那会是 什么原因?”正思想间忽见木婉清手上抱着一个婴儿,难道真是那样?心中一亮, 做大事不拘小节,也只有这样才能逼比坚出门。 “算了,比坚,今天就算我没有说过。”殷洪说着把头扭向了木婉清,装作这 时才刚发现木婉清手中的婴儿,道:“好俊俏的婴儿,可否让我抱抱。” 大家都对殷洪的突然之举感到意外,只道是为冲淡刚才的尴尬气氛才转了话题, 哪知殷洪的险恶用心? 但这一切却逃不过木婉清的眼睛,殷洪的每一句话在他还没有说出口前,木婉 清就知道了,当然不会着了道。当下道:“噢噢,芳儿饿了,芳儿乖,这就给你吃。” 便转身离去。木婉清见比坚等人不会答应殷洪的邀请,目的已达到,也不想招惹殷 洪,给了他个软钉子,自顾走了。 刚走出营帐,不禁暗叫不好,赵三娘还抱个李炎在那儿,忙回头想招呼赵三娘 走。赵三娘手中的婴儿早到了殷洪的手上。殷洪一有婴儿在手,马上变了颜色: “哎,可怜如此乖巧的婴儿,可怜呀。” 赵三娘听殷洪口气好似不对正欲问话。木婉清早已怒不可止,大声道:“殷洪, 你太卑鄙了,快放下炎儿。” “哈哈哈,炎儿是吧,叫我放下也容易,我只要比坚兄弟和李大哥的一声应诺, 只要他们应下,我自会把炎儿交还给李大嫂。” “你真卑鄙,殷洪,你快放下婴儿,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你不要吓到了小 孩。你就算用这个办法逼我们就范,我们也不会真心实意为你卖命的,你说是吗?” 比坚喝道。 “你们都这么在乎炎儿就再好不过了,我们不想伤害这么乖巧的炎儿,只要你 们答应我的要求,我自会放了他。”心中却道:“哼,只要你应允了我,我就有办 法让你们乖乖的给我卖命,无毒不丈夫,这是你们逼我的。” “哈哈哈,你错了。”李霸天突然大笑了起来,双眼竟奇异的发出血红之光, “我李霸天从不受人要胁,也从不欠人人情,你只管对我炎儿动手,我必要你十倍 的偿还。” 比坚急道:“李大哥,你先不要冲动……” 李霸天道:“不要说了,我决不会让别人因为我的孩儿而做出违心的事。我也 不想欠别人的人情。” 比坚想不出应对之词,却听黄良道:“李大哥,你这样说就太见外了,我们大 家即是兄弟,何来说欠人情?” 李霸天抽出剑道:“你们不要说了,我心意已决,只要炎儿有什么三长两短, 我必定要留下殷洪的人头。” 黄良正欲再劝,却听赵三娘凄惨道:“黄良大哥,你不要再说了,我家夫君就 是这样,从不会让别人帮他的,更不愿欠人人情,你就随他吧。” “可是……”比坚三兄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殷洪也实在没想到李霸天竟会不顾自己的孩儿,拼命冲上来,忙叫道:“李霸 天,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疯的人是你,要是我们跟着你这阴险小人一起行事,只怕会害了 比家的名声,害了更多的人。倒不如今天拼着炎儿的命不要,我也要把你留下。” 李霸天虽然说得义正严词,可是脸上却是布满不寻常的戾气。令比坚等人也不禁有 些寒意,更何况殷洪。 “好,你既然把我说得这么不堪,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敢在此说大话。” 殷洪听到这些话怒不可止。 李霸天也不答话,挥剑便是一式“仙人指路”,招式虽然平常,却带着无匹的 内家真力,殷洪手忙脚乱的躲避着,手中抱着婴儿,行动极为不便,更何况面对着 李霸天这等的高手,仅一招便让殷洪狼狈不堪。刚刚躲过,李霸天便一式紧过一式 的攻了过来,所幸殷洪自小有名师指点,一身武功非同小可,可手中婴儿不停嚎哭, 处处牵拌住手脚,而且李霸天好像不见殷洪手中的婴儿般的,一点顾忌也没有,好 几剑都砍向了婴儿,反倒是殷洪不敢让婴儿在自己手中伤了,到时比坚等人也攻上 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一来,本来是殷洪武功高些,现在却落了下风。而赵三娘见李霸天好似疯 了一般不顾炎儿死活,早已吓得大哭了起来,却又不让比坚等人上前劝阻。 木婉清见李霸天神情有异,运功洞查其思想却发现一片混乱,暗觉不好?在这 儿只怕只有自己才能阻止这场争斗了。心中却又不想在比坚等人面前施展无名天书 中的武功,引起比坚怀疑。 正自迟疑,却听比坚兄弟大呼“糟了”。再观场中情景,只见李霸天发疯般的 攻着殷洪,逼得殷洪再无后退之路,一式“力劈华山”眼见婴儿连同殷洪就要一同 劈成了两截。在这情景下,殷洪把嚎哭的婴儿往天空中一抛,自己则借着反力一个 “铁板桥”向后翻去,愖愖躲过了李霸天的当头一剑,剑锋从双腿间穿过砍在地上。 这一下事出紧急,众人都看得呆了,赵三娘大叫一声晕了过去。殷洪总算逃过 了一劫,却见李霸天脸上戾气越加浓密,失了神智般再度攻过来,眼见再无退路, 情急之下从怀中掏出一面镜照向了李霸天。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令大家喘不过气来。比坚见婴儿飞向天空,呆了一呆,在 婴儿往下落时才回过神,飞身上前总算接住了炎儿,双脚刚落地,还来不及阻止, 便见李霸天一式“举火撩原”斜劈上去,立时便要将再无可避的殷洪斩于剑下,大 呼“不要”。 却听“啊”,“呀”二声,大家只觉一道耀眼亮光射向天空,在天空中“轰” 的爆了起来,几道闪光向四面八方散射出去。照得众人眼不视物,不明白发生了什 么事,只觉这个世界突然不见了色彩,也没有了声响,场中打斗声也静止了,似乎 一切都静止了。 过了良久,众人才陆陆续续的恢复视力,只见地上扒着李霸天,早已不见了殷 洪踪影,只剩下他带来的人马。 赵三娘早停止了哭泣,她刚才只看到炎儿被殷洪抛向天空,被比坚救了下来, 正想上去接过炎儿,便被闪光照射眼睛而不能视物,婴儿的哭声也停止了,此刻恢 复视力,第一时间便从比坚手上接过婴儿,却见满身上血,一动不动,这一惊非同 小可,还来不及细看,又发现扒在地上的夫君。走过去一探,竟已死去。一连失去 丈夫、儿子,赵三娘只觉心头一痛,眼前一黑,委然也倒了下去。 “赵三娘”,木婉失声的叫了一声。刚才见殷洪拿出一面镜,早知不妙,竟是 大太子被姜子牙收去的阴阳镜,立知李霸天危险。从殷洪思想中探知:当日姜子牙 借来法宝无极图要收服阴阳镜,殷洪得知后,在事前用假的阴阳镜调换了兄长的阴 阳镜,自己则私下藏了真的阴阳镜。在刚才情急之下,避无可避,便了拿出。不想 虽照死了李霸天,却刚好被李霸天的剑从下砍中了阴阳镜,撞向了天空爆炸毁了。 这阴阳镜阴面照人死,阳面照人活,殷洪敢拿出来照李霸天是因为纵使照死了他, 也可以再照活他,可这下阴阳镜给毁了,只怕赵三娘她们不会放过自己,不过刚才 则总算是保住的一条命。原本有了阴阳镜才敢说大话推翻周室,恢复大商江山,这 下却成了泡影,再着杀死了李霸天,再呆在这里只怕也讨不到好,只得灰溜溜的逃 走了。 此刻,木婉清和赵三娘站得最近,忙腾出右手扶住了倒下去的赵三娘,左手抱 着自己的孩儿,“三娘,你怎么了?”却不见赵三娘回答。 比坚等人这时也都赶了上来。有的检查赵三娘,有的则检查李霸天,哪知李霸 天受了阴阳镜自是无救,赵三娘则是因为死了丈夫、见儿子也是浑身浴血一动不动, 只道也死了,一时太过伤心,竟也随夫而去了。 木婉清查看了一下炎儿的伤势,虽然浑身是血,却只是伤在左臂上,料无生命 之忧,便抱在了怀中。木婉清在此时才发现自己怀中的婴儿竟也受了伤,一动不动, 在右手臂上的伤口早已不再流血。 “什么时候受的伤,我怎么不知道?”当下查看了再芳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利 剑刺伤了一般,再没有任何其它的痕迹,且伤口的似乎正在急速愈合中。 木婉清不由大奇:“这伤口好怪?” 比坚等人听到木婉清的叫声都过来看见究竟,木婉清放下再芳,再次查看炎儿 的伤口,比再芳的伤口大了好多,只见一块碎镜片竟插在伤口中,早已被周围正在 愈合的伤口包裹住只剩一小点露在外面。众人正不知如何取出镜片,却见碎镜片早 已末入了血肉之中不见踪影,在镜片末入后,伤口也急速的愈合着,片刻之间竟然 恢复如出,看不出受伤过的痕迹,这时,两个婴儿也先后嚎哭了起来。听两个婴儿 的哭声宏响,大家都宽心了许多,这阴阳镜只怕是自己择主,附在了两个婴儿身上, 血肉相连,再也取不出了。 木婉清终于放了心,亲眼见两位好友惨死,这才明白当年自己害死那么多人, 她们的亲朋好友只怕比自己还要伤心,不由深深责备自己,一颗远离人间争斗的心 也更明了。 当夜,木婉清把婴儿哄睡后,便留了书信和胸前的“海洋之心”,独自背上红 叶宝剑,悄然去寻找自己向往的生活……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