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人护驾 “好香的兔肉味。”突然,一个声音从李炎身后传来,紧随道两道人影飘然而 至。李炎听得声音不用转身便已分辨出是江水二怪的声音,明知对方乃侠义之辈, 却因先前误会、偷袭,心中好不乐意,独坐地上不与理睬。 蕾儿闻声抬头,只见江水二怪各提两只野兔,站在树下,忙道:“我还猜是谁 有这么高的身手,原来是江水二侠,百闻不如一见,两位大侠何不过来共享?” 矮瘦怪哈哈笑道:“好极,姑娘小小年纪,竟能发觉我们行踪,当真了得。” 高壮怪道:“二侠不倒敢自居,叫我们二怪便成。” 蕾儿道:“两位以杀尽天下奸贼为己任,宏图大志,居功不傲,让蕾儿仰目不 已。” 高壮怪道:“蕾儿姑娘言重了,铲除邪恶,匡扶正义乃我辈中人职责本分,不 敢居功,但求无过而已。” 李炎听得谈话,虽知只是客套,但想及二怪不分青红皂白,放过他们还反施放 暗器偷袭,欲置人死地。忍不住道:“是啊,以多斯少,以强凌寡,明打不成便来 暗算,果真是我辈中人啊。” 江水二怪听到说话,赫然认出这背对着坐在火堆前的竟是李炎,高壮怪道: “恶贼,原来是你?跑了那丫头,刚好捉你回烤问,我江水二怪一十八套刑法,谅 你不会不说。” 李炎毫不示弱:“捉我?真是笑话,凭你们两块只会暗箭伤人的老小子,佩吗?” 江水二怪几时被人如此轻视?矮瘦怪大怒道:“呸,不要以为仗着几手邪门武 功,便可无作非为,对付你们邪门歪道,哪还用讲江湖道义?” 李炎暗喜,只要引出话头,大家说个明白,那误会自然消除,详怒道:“邪门 歪道?那好,我倒要听听我犯了什么事,竟成了邪门歪道?”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江水二怪盛怒下哪听得出李炎苦心,怒喝道:“废话少说, 光耍嘴皮子有何用?我江水二怪就算命丧于此,也要拿下你的人头,为董云浩董大 侠一家报仇雪恨。”说罢便双双举剑往李炎周身要害刺来。 李炎原想当面说清楚,把误会解开,哪知弄巧成拙。眼见双剑刺来,自己又穴 道被封,功力尽失,行动明显缓了几分,避开一剑,避不开第二剑,避开第二剑, 绝避不开第三剑。 长剑堪要刺中左肩琵琶骨,一身苦练的武功便要付之东流之际,陡闻“噹”的 一声,来剑被一石子硬是弹开。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婆婆突然沉声道:“说动手就动 手,你们敢情是未把我这个金花婆婆放在眼里。” 江水二怪闻言一惊,不想眼前这位婆婆竟是闻名江湖的金花婆婆,收起剑,高 壮怪道:“原来这位婆婆竟是以一手金花暗器和弹指神通名动江湖的金花婆婆萧秋 雨前辈,江水二怪久仰。”矮瘦怪则道:“难怪这小子突然武功尽失,原来已落入 萧前辈之手。这下可好,董大侠的仇终于可以得报了。” 金花婆婆萧秋雨鼻孔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高壮怪道:“即是如此,我江水二怪斗胆,想请萧老前辈高抬贵手,让我二人 带走这杀害董大侠一家的杀人嫌犯。” 李炎急道:“我与董大侠素昧平生,更无仇怨,怎会去杀他?还请大家查个清 楚。” 高壮怪道:“魔道杀人,还需理由吗?董大侠为人侠义,被你们视为对头,所 以你们欲除之而后快,好安心行恶。” 李炎道:“多说无益,说我参与杀害董大侠,你们可有证据?” 矮瘦怪道:“你虽未杀人,却是同犯,掩护那丫头逃生便是证据。” 终于说到节骨眼上,李炎兴奋地说道:“当时,我只是见二位凶神恶煞地追杀 一名弱质女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就算有错,不知者不罪,怪只怪事有凑 巧。” 矮瘦怪道:“臭小子,你倒推得一干二净,敢作就要敢当,就算你再狡辩也休 想逃出我江水二怪手心。” 李炎有些不悦道:“你即不信,我也无话可说,事实胜于雄辩,总有真相大白 的一天。” 矮瘦怪道:“可惜那丫头逃遁无踪,董大侠的仇不能不报,今日你若不乖乖就 范,江水二怪也有办法让你坦白交代,哼,一十八套刑法,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炎冷笑道:“你们是想屈打成招吗?我李炎今日总算领教了江水二怪的作风, 简直是浪得虚名。”装着吧了口气的样子道,“哎,真不知以前死在你们剑下的是 不是真的奸恶之人,还是被强扣恶名的江湖豪杰。” 江水二怪听后勃然大怒,忍无可忍,怒喝一声,双双挥剑刺来。李炎早有防备, 他们一动,早早已向后躲开。“噹噹”,金花婆婆手指一动,“弹指神通”连发二 石,弹开二柄长剑,飘身向前,挡在三人中间道:“江水二怪侠名远播,性格忠烈, 我老婆子老有耳闻,你们维护正义,捉拿杀害董云浩一家凶手,我金花婆婆本不该 阻挠,但这位小兄弟与我颇有渊源,且已被我封住内力,我金花婆婆敢保证他以后 决不会再行凶害人,否则勿需二位出手,我老婆子第一个不放过他。” 江水二怪听此,左右为难,李炎终非正凶,放其一条生路也无不可,可这一来, 董云浩一家血案就此无从查起。另一边,李炎则大为失望,原以为这一对质,金花 婆婆定会分辨是非,孰真孰假,殊不料她们还是信了江水二怪。原本想告知真实身 份,以澄清误会,可在失望之余,心肠一硬:真实身份终究会让他们知道,到时误 会自消,又何必此时向他们低头? 正当三人各怀心思时,金花婆婆语气刚硬道:“不过,从今以后,要是有谁敢 以追杀凶手之名骚扰他,我金花婆婆便要其命丧金花之下,如违此言,有如此树。” 言毕,右手一抖,一道金光直射丈外碗口粗大树。金光过后,大树轰然折倒,断口 有如刀削般平整,这正是金花婆婆萧秋雨成名绝技之一的金花绝技。小小金花暗器 注入强劲内家真气,射入树体时,真气暴发激射形成剑气,斩断比金花大好几倍的 整个树干。 江水二怪见此情景,心知无望夺人,狠狠地瞪了李炎一眼向金花婆婆萧秋雨道 :“包庇杀人凶犯,金花婆婆,你会后悔的,今日我江水二怪无力拿人,就此告辞。” 拂袖而去。 蕾儿见江水二怪忿怒而去,焦急地道:“婆婆,你为这了小子激怒江水二怪, 便等于公然反判正道,这……值得吗?要不,蕾儿去追他们回来,让这小子交代出 真像,将功折过,然后再由我们带走,这样即消除误会,以可带走他,岂不两全齐 美?” 金花婆婆道:“不要说了,婆婆行事向来这样,只凭喜好,虽不作大奸大恶之 事,却也不屑与正道为伍,我这下半生,只求能找到他,其他别无所求。” “婆婆……”蕾儿还想再说,却不知说什么,怒目瞪着李炎,好像要把他活吞 了般。 李炎见婆婆为了自己和江水二怪翻脸大感过意不去,再见二人争吵,更是不堪, 可最过意不去的还是这一切原本都可避免,只因为自己一己私欲,急强好胜,不愿 申辩,歉然道:“婆婆,晚辈李炎多谢婆婆维护之意,但这其中包含多个误会,大 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这就去找江水二怪说个清楚。” 金花婆婆道:“不必了,你能得他传你武功是你最大的造化,就算你是十恶不 赦之人,我金花婆婆也绝不容外人来伤害你。从今以后一年,你便跟着我,只要你 一年内不再做坏事,我便放你自由,若你旧恶不改,婆婆只有代你没好好管教你的 师父教训你,甚至收回你的武功,听明白了吗?” 李炎道:“婆婆,这可使不得,其实……这其中有个误会,我其实……” 蕾儿打断道:“小子,算你走运,有婆婆护你,定可保你周全,否则有江水二 怪和正道中人盯着,多两个你也不够死。” 李炎急道:“可这当中真是一个误会……” 金花婆婆道:“好了,就这样定了,等完成眼前之事,你便和我一同去找你师 父,什么话到时再跟你师父说。” 李炎还欲再说,募然一男声从身后数丈外传来,由远至近,转瞬便到眼前…… 那由远至近的男声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纵使刀山火海也决不皱眉。” 一女声道:“君欲冤枉我,我偏不申辩,铮铮傲骨在外人看来是偏激,却是我 族引以为豪的优点。” 男声接着道:“迷失的族人,回来吧,李炎回来吧,回到我们自己的家。” 到此,李炎已认出那女的正是在无佛寺逃去的雪娘,而那男的该就是和她一道 放哨的男族人。怒道:“休要胡言乱语,你这杀人凶手,上次上你逃了,今日还敢 送上门来,我李炎要取了性命。”手中剑遥指雪娘。 雪娘哈哈一笑道:“你即认定我,岂非像他们误会你一样?多说无益,我们不 如手底下见真章。” 李炎道:“那如何相同,我岂会和你一样?今日就看你能不能再像上次那样逃 脱。” 那男族人道:“好,看你如此有把握,你们三人不如一起上,只要你们拿得下 我铁风和雪娘,我们便给你一个交代。你们若败了,李炎便得跟我们走。” “对付你们何必三人,我一人便够了。”李炎不想把婆婆和蕾儿托下水,却又 矛盾地想她们出手留下二人。 蕾儿嗞鼻道:“魔道小子,何必用激将法激我们出手,婆婆话都已出口,便决 不会食言,让任何人在我们的眼皮子底带走你。” 金花婆婆扫了铁风雪娘一眼,不屑道:“二位好大口气,还是先看看能否胜得 过我二位小辈吧。”唤来李炎,运指如飞在其胸口连点七七四十九穴,才道:“你 小子仇家可真多,看来我老婆子今后有得忙了,你身上的‘七星锁穴’已暂时解开, 但你要记住,‘七星锁穴’奇奥无比,在今后四十九天,你身上这四十九处穴道相 互生衍、相互克制,会逐步消失,重新形成‘七星锁穴’手法。在这期间,你的功 力也会逐渐被截止,直至回复‘七星锁穴’原始状态,所以你决不能逃出我的控制。” 李炎未答话,心想:“误会终能澄清,但这远潘的杀人凶手若是回族,只怕我 再也找不着他们,今日定要留下他们。”对负手而立,毫无动手之意的蕾儿道: “怎么,怕了吗?你不是不让他们带我走的吗?还不动手?” 蕾儿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等你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我再出手也不迟。” 李炎暗忖一个人对付铁风雪娘保持不败都难,更何况要留下他们,能激蕾儿一 起出手自是上上之选,道:“我被打得鼻青脸肿是不可能的,只是我想见识一下你 的武功,看够不够格作我的对手,若叫我陪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得让几十招才能 打成平手的对手过招的话,还真不如让婆婆一指点死我算了。” 蕾儿明知是激将法,还是忍不住怒道:“你……,”好胜心起,忙压住怒气, 道:“好吧,省得你被杀死,害婆婆伤心找不到要找的人。”对铁风雪娘二人道: “就让我赵蕾见识一下二位的绝学吧。”也不等李炎一起,独自挥剑刺出击,攻向 雪娘。 李炎见识过雪娘武功,虽不算精妙,但力道大、速度快,自是不敢大意,挥剑 截击铁风。 刹时,四人斗在一起,此起彼落,刀剑交鸣。果然,他们的简单大力的招式, 加上防御极强的衣甲,让赵蕾(蕾儿)大感头疼。李炎则发现在无佛寺时,雪娘根 本未尽全力,而铁风自比当时雪娘难应付许多。 金花婆婆在火堆旁静观战局,不由越看越惊,心道:“果然是来者不善,两个 鄱远外族剑长力猛,竟稳占上风,虽然蕾儿未动压底武功,李炎也未使出‘弹指神 通’,但这样被压制下去绝非好事,守久必失啊。”心中担心,转念又想:“我好 不容易才找到师兄的传人,绝不会坐视他受伤的,师兄,我一生只在乎你,哪怕叫 我背后偷袭,有违侠义,我也决不皱眉。”心念此,手指间扣了两颗石子。却不知 关心则乱,铁风雪娘二人想带走李炎,又怎么会杀他? 再过十招,李炎果露败迹,赵蕾也疲于防守,金花婆婆怒道:“李炎,还不用 师门绝技对付他?” 李炎有苦说不出,一面招架,一面硬着头皮道:“对付他们,何须师门绝技… …”眼见铁风双手剑狠力劈来,把他话头硬逼回肚子里去,只得一招“天山剑法” 的“斩马尾”巧妙化解开去。攻击型剑招竟被使成防守型剑招,之正是“开山剑法” 的绝妙之处,只要剑手的心领神会,一千名剑手便会有一千种的“天山剑法”,赵 无双的攻守兼备,刚柔相辅,而李炎却是攻则快猛伶俐,守则迅捷严密,同为一招 式,竟呈两极分化。 金花婆婆又道:“蕾儿……”赵蕾抢先道:“婆婆放心吧,蕾儿不会有事的。” 她见李炎未用“弹指神通”也决不先行展开压箱剑法,气得金花婆婆直冷哼,手指 扣着石子,准备随时救人。 李炎越是推脱却越发让金花婆婆深信不疑,金花婆婆心不激动:“师兄,我终 于快找到你了,你看你的徒儿,真像你一样,也是那样的争强好胜,也是宁折勿弯。 师兄,你还记得我这个傻师妹吗?为了你的一句想学师门绝技弹指神通的话语,竟 趁夜里师父外出时,潜入师父密室,盗了秘谱给你,结果终被师父发现,累得连你 一同逐出师门。而你诚心认错,跪于师门前十天十夜,落了个双脚残疾,终不能重 投师门,以致七日后,师门惨招血洗,无一生还,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尽一分 力,心中愧疚而不愿见我,甚至赶我走。可师妹我又何尝不愧疚难过?师兄,五十 年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另一边,李炎和铁风终于撞在一起,猛听“噹”的巨响,李炎硬被震退三步, 手臂发麻,气血翻涌,长剑上再多了一个老大缺口,只怕无法再次承受如此沉重的 撞击。不知是否趁巧,赵蕾也刚好借雪娘一击之力,飘然而退,立在李炎身旁道: “怎么?支持不住了?还是不要逞强,早点用‘弹指神通’自保吧。” 李炎道:“你想我用,我偏不用,我还有其它绝技未施展呢。嘿嘿,我看是你 坚持不住了,才想我早点出手,这样你才可以唐而潢之地使出压底武功,又可压过 我的风头。” 赵蕾似被说中心事,怒道:“胡说八道,我是怕你被人杀死,害得婆婆伤心,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李炎道:“既然你爱逞强,那也随你,看你拿什么本事扳回一局。” 赵蕾怒而不语,心道:“真是可恶,竟然小瞧本姑娘,不过也好,看看你还有 哪些本领,配不配做我凤凰绝技的对手。” 另一边,雪娘驻剑而立,道:“李炎,你可真是艳福不浅,陪在你身边的尽是 美貌女子,而且都是武功一流的,真叫人羡慕。” 李炎未答,赵蕾首先怒道:“呸,谁陪他了?你少胡说八道。”李炎则道: “你们的尊主呢?怎么不一块来?” 铁风道:“尊主另有要事,接李炎回族,有我二人便够了,何劳尊主亲临?” 李炎道:“莫名其妙,你们又耍什么阴谋?上次不小心中了你们毒计,今次休 想故计重施。有什么话,打败我再说吧。”好胜心起,有心要让赵蕾铁风雪娘等人 见识他的真正实力。只可惜铁风雪娘武功怪异,外功强横,“无极盾”和“化功大 法”无法吸收其内家真气,只得全凭本身功力施展不死明王绝技七绝斩之一:怒雷 斩,这也是李炎唯一略窍门径的其中一斩。 招法一起,剑随心动,立时周身风起沙动。铁风横剑胸前,神色凝重道:“四 周空间受剑招指引,产生无形的压迫感,果然是大招的前奏。” 赵蕾也不示弱,心想:“为今之计,只有出凤凰剑招,无心法配合的剑招算不 上我的真正实力。”当下跳入战圈,施展所谓的凤凰剑招,立时场中寒芒点点,快 似闪电,迫得雪娘手忙脚乱,连翻中招,虽身有护甲,但四肢和头部是最脆弱的地 方,不得不挡,显得狼狈不堪。 金花婆婆看到赵蕾大占上风,叫好道:“招重其势必缓,看破此弱点,以快打 慢,雪娘再无反击的机会,剑长且重,守亦难矣。” 金花婆婆对赵蕾之能颇为自信自不必再担心,而李炎弃“弹指神通”不用,让 她反而担心。此时,见李炎不但运剑如飞,牵引周身沙石、枯叶甚至火堆上空的火 星,席卷周身,宛如立在龙卷风之中,却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空前剑招。最 后,只他连人带剑顺风势连转两圈,猛喝一声,发动蓄势已久的剑招击向铁风。 只见铁风依然横剑胸前,口中念念有词,正是施展族内秘法激出强大的护体真 气护住全身。 “波……”铁风在“怒雷斩”产生的强大龙卷风中转过两周后,再抵挡不住, 身形随风而起,急速旋转,直至飞撞身后的大树上,方才止住身形。手中长剑却被 强风扯起,飞插在李炎跟前。 此时,雪娘四肢亦被赵蕾多处刺伤,血迹斑斑,退到铁风身旁。赵蕾无意杀人, 见李炎罢手,便亦退回。 雪娘扶起被转得晕头转向无法站起的铁风,只见二人一般模样,雪娘身中多剑, 四肢衣服见血,铁风则像被利剑割了几十刀般,破烂不堪,更连左脸也受创伤,流 出殷红的鲜血。 铁风勉强站起道:“我族密技‘怒雷斩’果非凡响,铁风甘拜下风。” 雪娘小声对铁风道:“看来今日我们无法带走他了。”铁风毅然道:“只可惜 尊主有命,更为本族未来,无论如何也要带他走,所以只好……”二人对视头,心 意相通。 李炎赵蕾婆婆三人只听到铁风甘拜下风,却听不见二人其他对话,以为二人已 折服,愿赌服输。李炎正欲开口询问当日无佛寺情景,陡闻铁风雪娘声喝:“摄魂 术”,惊诧望去,只觉铁风双目光芒耀眼,全身竟僵直不能动,心头芒然若失,旋 又红光一闪,眼前一片灰白,竟然是左臂无意识间挡住自己视线,破去了铁风的 “摄魂术”。“摄魂术”摄魂不成,便被反噬,只见铁风全身一震,不自觉后退一 步;与此同时,雪娘惊呼:“凤凰”,随亦跟着踉跄一步,方才立稳。 李炎心头满是疑惑,还未回神,铁风雪娘二人已远遁而去,只剩下铁风的双手 剑犹插立在李炎跟前。李炎探手拔出双手剑,把玩在手,心中懊恼不已,打斗这许 久,竟还是未能向他们打探一下闻大师和他们之间的事情。 转身时,赫然见赵蕾一双美目正打量着他,只听她道:“想不到你这魔道小子 果真有一手,不但能打败铁风,还能抵挡得住他的‘摄魂术’,不简单啊。” 李炎道:“彼此彼此,蕾儿姑娘吹捧我是否想我也同样吹捧你吗?” 赵蕾道:“你,真是给你脸不要脸,死性不改,好,明儿自个留神,我可不会 手下留情的。” 李炎不愠不躁道:“谢谢提醒,我也正想这样的提醒你。” 两人斗嘴不休,金花婆婆却是高兴异常,道:“蕾儿,炎儿,你们都不要争了, 婆婆真是高兴你们能击退强敌。婆婆老啦,未来的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说 罢叹了口气。 赵蕾有感的道:“婆婆不老,你使出‘弹指神通’,他们哪一个躲得开,挡得 了?” 李炎也道:“是啊,婆婆的‘弹指神通’威力强大,他们定难逃过,手到擒来。” 金花婆婆道:“你们不用安慰,婆婆我手底下几斤几两自个清楚,对付你们这 些小辈自然是可以,却不知师兄他又练成了何种厉害武功,我还能陪他喂招练武吗?” 说到后来已是自言自语了。 赵蕾见婆婆潸然泪下,心中也自难过,叫道:“婆婆……” 李炎则想不到使出“怒雷斩”竟会惹得这样的结果,欺骗婆婆已是不该,这下 误会更深,无言以对、几乎忍不住就想说出其中关系,却见金花婆婆惨然笑道: “炎儿,你不用难过,更不用为婆婆担心,婆婆也知道你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 否则你现在怎么会感到难为,只要你从今以后跟着婆婆,不要再做以前的事,江湖 中人决不会再为难你的。” 李炎道:“多谢婆婆,跟着婆婆晚辈求之不得,只是,只是眼前晚辈还有一要 事要去办,不得不前往洛邑,希望婆婆能宽容几天,晚辈办完事后,再跟着婆婆行 侠仗义,除暴安良。” 赵蕾道:“洛邑?你去洛邑做什么?” 李炎见赵蕾神色有异心下奇怪,却未放心上,道:“也好,有婆婆和和蕾儿姑 娘相帮,蒋大侠便多一份安全。” 金花婆婆沉重的道:“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炎遂反前事后因说了个遍,满腹希望地看着婆婆。婆婆沉默一阵方道:“这 么说蒋大侠是凶险万分了?” 李炎道:“是,所以晚辈想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 婆婆叹了口气,募地出指重新封住李炎的“七星锁穴”,别说李炎没有防备, 就算防备周全也决逃不过金花婆婆萧秋雨的瞬比闪电的点穴手法的。 李炎惊道:“婆婆,这是为何?” 赵蕾骂道:“为何?你小子真没良心,婆婆待你这么好,你居然还想反咬一口, 算计婆婆和我。” 李炎急道:“我没有,你把话说清楚。” 金花婆婆别过头道:“你不用再装,我不会杀你的,洛邑一行我们是去定了, 倒要看看有我金花婆婆萧秋雨在,你们这些跳梁小丑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李炎还未明白道:“你们要去,这我就放心了,你们也没有必要封住我的功力, 我绝对是站在正义这一边的。” 赵蕾冷笑道:“省省吧。”剑柄狠狠的击了一下李炎肚子,李炎想避却未能避 开,直疼得咧牙切齿。赵蕾续道:“实话告诉你吧,你们在洛邑布下阵法,并千方 百计引正道中人前去洛邑,好一举击溃正道。诡计虽好,却已被婆婆和我识破,还 有何用?” 李炎大惊:“什么?” 赵蕾道:“很吃惊吧,完美无睱的诡计竟被识破,这就叫邪不胜正。” 李炎分辩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那前去通知相助蒋大侠的人岂不都 很凶险?”突然想起好友朱七和玄明大师等人,不由变得担心。 赵蕾冷哼不语。金花婆婆想是伤心至极,扔过一只早已放凉的野兔肉冷冷地道 :“废话少说,快吃吧。” 李炎百口莫辩,只能心底叫屈,食肉亦无味矣。 次日,大家收拾行李,准备赶路。李炎想起答应今日比武的事,对赵蕾道: “你不是想和我比武的吗?” 赵蕾昨日的怒气还未消,冷然道:“你以为我们会解开你的穴道,留一只恶狗 在身边吗?” 李炎心中委屈,强忍着低声下气的,却得到这样报答,不由怒道:“你太过分 了,你冤枉我不打紧,可就算真是我做的,要杀要剐番听尊便,何必侮辱于人?” 赵蕾晒道:“走吧,以后还有得受呢?” 李炎暗叫可恶,定要说个明白,道:“我不走,看你能耐我何?” 赵蕾装作没听见,惹来金花婆婆的催促:“不要吵了,快收拾行李,今日还得 赶路到百日外的马家村。” 赵蕾告状道:“婆婆,这小子不肯走。” 李炎道:“我……”本不想为难婆婆,却又不愿就些向赵蕾低头,硬生生把话 吞回肚里。 金花婆婆摇了摇头,自顾收拾包袱系在背上,赵蕾也背起包裹,只有李炎一动 不动,呆立那儿。赵蕾道:“魔道小子,别以为我不敢动手惩罚你,要不是看在婆 婆的……” 李炎傲然道:“我偏不走,反正的我功力尽失,打不过你,有什么手段尽管来 招呼吧。” 赵蕾道:“好,是你逼我的。”话虽如此,双眼却瞥向婆婆。婆婆失神的摇了 摇头,别过身去,竟然默许了赵蕾的行动。 李炎见此情形,竟似有被骗的感觉,而赵蕾怎么会心软?纤纤玉指招呼过来, 连点李炎周身麻穴。 李炎强忍麻胀之感道:“仅此而已吗?” 赵蕾道:“何止于此,你慢慢享受吧,作恶多端,这就是你的报应。” 李炎强忍着冷笑道:“侠义源自心里,我问心无愧,决不会向自许侠义之辈妥 协,屈服。” 赵蕾道:“死不悔改。” 金花婆婆似乎不忍,惨然道:“算了蕾儿,解开他穴道吧。” 李炎和赵蕾听到婆婆凄凉话调,竟是一呆。金花婆婆看到李炎越发倔强,越发 酷似师兄,可是和师兄之间因某种误会,只怕难再破镜重圆,颓唐之情颜之以表, 竟让她像突然苍老了许多般,令二人为之心酸。李炎虽然倔强,却非不识好歹,心 底怜惜之情剧增,心中一软道:“婆婆,我走便是了,你不要难过。” 金花婆婆装出笑脸道:“不关你事。” 赵蕾道:“婆婆难过岂是为你?婆婆,你又想起师伯了?” 金花婆婆不愿多说,只是道:“婆婆没事。”便自赶路而去。 赵蕾伸手欲解李炎麻穴,以便赶路,李炎闪身躲过,道:“无需你解穴,我是 为了婆婆才肯走的。” 赵蕾自没好气:“好个牛脾气,自计苦吃,我还不想解呢。”跟着婆婆扬长而 去。 这下只苦了李炎,不动还好,一动麻胀之觉立增,令他额头渗出汗来,费了千 辛万苦走了两里,全身酸麻已如万蚁噬心般苦楚,仅剩胸口,被“七星锁穴”封住 功力,也封住了酸麻之感,才强忍得住,心中已颇觉后悔,但要他向赵蕾开口,却 是万万不可能的。 再过一里,李炎全身冒汗,再难坚持。金花婆婆和赵蕾似乎也放慢了脚步等他 赶上,只是几丈路对此时的他有如万里宏沟般再以逾越,正自犯难之际,心中猛然 一动:“化功大法”奇妙非常,不能解“七星锁穴”是因为“七星锁穴”相互生克, 但小小麻穴岂不能解?想到此暗呼糊涂,自讨苦吃。行走间默运游离于左臂的“化 功大法”真气,果然是功效显著,七步间便化解封穴真气为已用,酸麻之感立消。 李炎欣喜非常,却不想化功大法真气一经壮大,便自行顺经脉回流,攻向“七 星锁穴”中最靠近左臂的“中府穴”,吞噬化解为已用,“七星锁穴”立时失衡, 其它六穴便即反噬,欲穿过心脉吞噬“中府” 李炎大惊,外来真气窜入心脉,焉得命在?忙运起本身真元,填充“中府”穴, 这才强行压住其他六穴,逼其退回原位。到此,已惊出一身冷汗,但本身真无乃是 化功大法真气,如此填充“中府”,不知是福是祸,令其心神难宁。事已致此,无 可挽回,充盈左臂的残余真气再度流向“中府”,身无功力,却又无法逼出,只得 强行导气逆行至拇指“少商”穴,平空点出。“波”的一道指力向前射出,聚真气 于一点,无后续内力,正是不死明王绝技中“爆破点穴”的运用法门,此技法能聚 全身真气于一点,强大无与伦比,一经点出便与母体断绝连系,就算遇上比自己高 许多的对手也不用担心对阵时自身真气反震回来,伤及自身。李炎无意间终于悟出 这究其心智也无法领悟的明王绝技“爆破点穴”,自此,明王四大绝技尽皆入门, 内心欣喜,再无法笔墨形容。 “怪,好像有内家真气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金花婆婆乃暗器高手,眼力、 耳力灵敏非常。赵蕾更非平常之辈,道:“是李炎方位传来的,莫非?” 金花婆婆道:“这不可能。”虽对自身“七星锁穴”手法的十层信赖,但眼见 为实,也十分肯定劲气乃是李炎方位传来,虽非攻向二人,但终是异常,回来抓起 李炎右手脉门,仔细审察。“七星锁穴”依旧,脉门血气冲撞,却是麻穴被点之故, 暗叫奇怪,顺手解了李炎各处麻穴,只是解左臂麻穴时略有异样,见李炎无佯,便 未放心上。 李炎欣喜道:“多谢婆婆。” 金花婆婆见他满头大汗,柔声道:“哎,孩子这又何苦呢?” 李炎自幼失去双亲,虽有几位师父师伯详加照顾、关怀,但几时见过这柔情似 水的眼神,竟生想哭的感觉,颤声道:“婆婆,以后炎儿决不再做让婆婆伤心之事。” 金花婆婆脸现笑容道:“好,好,真不愧是师兄的好徒儿。我们这就去洛邑, 揭穿那天大阴谋,将功赎罪。” 李炎忍不住道:“是,婆婆。”对似是慈母般的感情,不忍打破,就算认了定 宗罪也在所不惜,何况现在是去“将功折罪”,履行侠义? 只有赵蕾冷眼观看,不知又有何盘算? 中午,三人进入颖川,找了客栈落脚进食。 李炎借故出来找客栈做记号,想和玄明大师联络。一切做好后,心头却闷闷不 乐,不知哪里不妥,呆立良久才突然醒悟:人总是要有希望的,和玄明大师相见, 势必和婆婆的误会便会澄清,寄希望越大,失望便会越大,婆婆虽外貌坚毅、冷酷, 实则是心肠火热、饱受思念折磨之人,心中倍信自己找到师兄门人,却原来是场空, 只怕会因此大受打击。转念又想:长痛不如短痛,若这番不解释清楚,只恐以后误 会消失,会更令婆婆伤心。 李炎只觉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之际,颈侧一凉,一冰冷之物架在颈间,暗一心 惊,见是赵蕾,心道:“难怪无声无息,此番被她发现在此作暗记,不知又会有何 误会?” 赵蕾道:“果不出我所料,你这小贼定会耍计逃走,只可惜婆婆误信你鬼话, 以为真是‘弹指神通’传人,否则我早一剑杀了你,免留麻烦。” 李炎心道:“婆婆果然深信不疑,她寄希望如此之厚,我忍心给这又老又慈祥 又可怜的婆婆当头一棒吗?再说被赵蕾当场抓住,回去必被严加监视,只怕想和玄 明大师相见亦无机会了,当真天意。” 赵蕾道:“李炎,你听着,想活命就给我乖乖听话,婆婆叫你做什么,你就做 什么,若有违背,惹婆婆生气,我便一剑刺穿你的琵琶骨,让你当真练武不成,更 要让你尝尽百般凌辱而死。” 李炎即下决心,不耐道:“是,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吗?”径自回去。 赵蕾蹬了一脚,道:“真可恶,敢把我的话不以为然,早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 害。”擦去墙上标记,追李炎而去。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