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误会 成都城,近三九,天气寒冷,地面象铁板一样坚硬,但十一月的冷风丝毫没有 冻结这个城市的热情,太阳照进城楼,大街小巷热闹非凡,行人络绎不绝,擦肩接 踵,街道两旁小贩们的叫卖声夹着白气喷出老远,行人们偶尔看中某个物品,便驻 足与小贩们讨价还价,尽管人们裹在严实的厚厚的冬装之内,但在这里他们早把冬 天的气息抛在了九霄云外。 临街一个茶楼,写着“茶香楼”的幌子在寒风中打着旋儿,就象翩翩起舞迎接 顾客的姑娘,大概茶楼是专为下等人提供住脚的地方,里面陈设并不讲究,几张旧 桌子,几把旧板凳,虽然是早上,但茶楼内已稀稀疏疏的入座了一些顾客,他们大 都是从城外赶早来城里贩卖物品的农民或小贩,临街的窗户坐着的人们还不时的和 街中的熟识打声招呼,茶楼内一个桌子旁边一群人,他们穿着淳朴,想来是乡下赶 早进城买卖东西的农民,他们围坐在桌边,有说有笑,气氛活跃,内中一个中年大 汉,四旬上下,浓眉大眼,肩阔腰圆,典型的庄稼汉,他开口道:“你们说的有啥 新鲜,我见到的才叫奇怪呢。”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说:“我碰到鬼了。” “鬼?鬼才相信呢,二伯,你又吹牛骗我们了。”一个憨态可鞠的青年插口道, 这个中年农民见被别人讽刺,便有些不高兴了,但他好象顾及自己的身份,他好象 在这群人中还是有身份的,看了看众人,便有些不屑的一扬眉:“你们不信?本来 还想讲来着,我看那就算了吧。”那样子好象他不说出来别人会后悔似的,他低下 头自顾喝起茶来。 其中一个三十左右的农民,面上一小撮黑胡须,对那憨厚青年一瞪眼道:“二 愣子,你瞎掺糊什么?你二伯说的话那还有假,他说见着鬼了,那就一定是见着了, 你个小娃儿家懂什么?” 那青年倒真是个愣头青,一瞪牛眼辩道:“二叔,你说哪里有鬼,我咋就没见 到过?” 那被叫二叔的农民无言以对,便在他腿上踢了一下,那二愣子一撇嘴,倔道: “本来就是嘛,哪里会有鬼,我” “我什么我,你给我闭嘴,大人说话,那轮的到你一个小娃儿家插嘴。”那二 愣子撇了撇嘴,极不情愿的闷坐到一边不说话了。 这时这个被叫做二叔的农民忙赔笑道:“他二伯,小孩子不懂事,您就由着他 去,您刚才不是说遇到鬼了吗?是真的吗?在哪里遇到的?”这些农民本来平日里 便信神信鬼,其余的都随声附和催这中年农民快讲。 那中年农民得意的一笑道:“那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还假的了?你们看 见过活人生吃小动物的吗?你们有看到过活人从绝命谷爬出来过吗?”这些人都惊 奇的睁大了眼睛摇着头,表示没见到过。 那农民继续道:“我就见到了,那是活人吗?那是鬼,他是从绝命谷爬出来的 恶鬼,而且把那个小动物生生咬死了,我亲眼看到的,千真万确。”这中年农民大 有要发发毒誓的样子。 这些人早全信了,因为绝命谷从来就没住过活人,而且掉下去的据说无一活口, 这时连那二愣子也张大了眼睛认真的听着,那中年农民看了看二愣子,更加得意, 继续说:“那天,我在绝命谷的山崖口砍柴,突然听到背后响动,我猜可能是只小 鹿什么的小东西,便躲在一旁的树从里,果然,没过多久,从崖下跳出一个小东西, 是一只雪貂,通身雪白,黑溜溜的眼珠还不停的转呢,听说那东西很会爬山,不管 多高都能爬上去,我想绝命谷也就只有这东西能爬上来了,我当时就暗暗高兴,等 它从身边经过,我就逮到它,听说皮毛很贵呢,我便” 这时那二愣子又忍不住插嘴道:“是呀,是呀,二伯,这回你没骗人,那东西 虽然小,但皮毛是很值钱的,不过那家伙机灵的紧不容易抓到,有一年,邻村的二 癞子走狗屎运就抓到一只,后来卖了好几十两银子呢,我就想遇到一只,可惜”他 说的很急,好象生怕别人抢了他的先去了,见到二叔正生气的看着他,他话又咽进 了肚子里去,乖乖的低下头去喝了口茶。 那中年农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便把柴刀握在手里,正要敲晕 那小东西,突然又是哗啦一声响,声音更大,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心想:”来 了个更大的,今天遇到财神爷了,把这貂儿全家都送来了‘。我悄悄闪眼朝那声音 的地方看去,我没差点吓的尿了裤子,我看到了一个人,不,是一个鬼,绝命谷爬 出来的还会是人吗?我当时不敢动,那鬼,我看的清楚,脸色苍白如白纸一般,跟 白无常差不多少,只见他手脚并用,向那小貂扑去,“说着那中年农民站起来比划 那扑的动作,在座的无不惊恐,都朝自己身后看了看,好象自己背后就站着一个。 中年继续道:“我蹲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幸好他并没有发现我,要被他逮着 了,那还不把我索到阎王殿去,你们说后来怎么着?他象恶虎一般扑向那个小貂儿, 那貂竟然好象知道自己的阳寿已尽,蹲着不动了,那鬼抓起那小东西,又撕又咬, 转眼那小东西就丧命了,我吓的腿都软了,一直等他走出了好远,我还站不起来呢。” 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无不惊奇万分。 成都城外,一条小道上,走着一个人,身上穿着兽皮衣裤,身材比一般人大上 一倍,肩宽体壮,胳膊和小腿都露在外面,尽管是三九天气,寒风刺骨,但他却一 点也没觉得冷,他的脸色苍白,手中提着一口宝刀,背上挎着一张弯弓,箭囊里的 箭羽在风中晃动,猎猎作响,路过的行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还有的在他背后 指指点点,他正是从绝命谷出来的殷天宇,那天他追那小貂,没想到竟然到了崖顶, 后来那貂跑的不知去向,他便决定回成都的家,殷天宇走在大道上,心里想的全部 是家,他的心里热烘烘的,不知道这些日子,父亲身体可好?母亲是不是安康?还 有二叔,不知道那天崖上一别后来情况怎么样了?他的脚步不觉加快了许多,这时 候他才听到人们的议论,“真是个怪人。”“可能是个野人呢。”“对,看那胡子 茬茬的,乱糟糟的样子,八成是野人了。” 殷天宇心里琢磨:“这样行路,招摇过市的可不行,得想办法换副行装。”主 意已定,他闪上一条小路,来到一家农舍,推门入内,没有人,他喊了声喂,那屋 子门开了,探出一个头,是个女人,马上惊叫一声缩了回去,殷天宇心想可是是自 己吓着她了,便推开那门,探头进去一看,一个人也没了,早从后门跑的远远的去 了,他苦笑,走了进去,找了件农民的衣服换上,这农家的主人大概是个胖子,衣 服穿在他身上虽然紧了点,但还可勉强凑合,他拔出宝刀就着水盆便把脸刮了个干 干净净,把蓬乱的头发洗了洗挽于脑后,出来时虽然穿了身农民的衣服,倒翩然一 副公子的模样,他正要离开农舍,但心里想:“我把人家一家都吓跑了,还拿了别 人的东西,岂可白拿,边把那套兽皮衣物和打猎用的弓箭全留了下来,作为补偿, 这才舍了农家,直奔大道,这里离成都城还远,估计步行得走上两天时间,时间有 的是,殷天宇倒也不急着回家。 眼看就要天黑了下来,他脚下加紧,路上行人也渐渐稀少了,后来他干脆展开 轻功飞奔起来,这一站不要紧,他发现自己比以前更轻了,而且跑的比以前更快了, 两旁的树木如风般的倒退,消失在黑暗里,他心里暗喜,奔了半个时辰,来到一个 小镇,天已经黑了下来,小镇倒是灯火通明,街上行人还有不少,还挺热闹的,他 认得是小孤城,离成都最快还有一天脚程,他稳住身形,朝小镇走了去,来到一间 客栈前,这客栈叫蓬莱客栈,往日错过宿头,经常到此落脚,店家都是熟识,他便 抬脚走了进来,店小二见来了主顾,而且还是个公子模样,慌忙跑过来招呼:“客 官,住店?”殷天宇点了点头,那小二问道:“你要住哪间?我们这里还有上房空 着呢。”往日这店小二殷勤的紧,每当住宿,不用开口,就直接带到房间去,今天 怎么好象不认识自己似的,殷天宇有些纳闷,心里冷笑:“好你个势利的家伙,几 个日头不见,你就当不认识了?把本公子往日对你好处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了,待我 问个明白。”他眼睛一翻道:“小儿,好些日子不见了,你的样子本公子可是记得 呢,你倒是记性不好啊,难道连本公子都不认识了不?”那小儿这时倒真象不认识 似的上下打量起来,殷天宇冷笑,心道:“你倒还装的象啊。”那小儿打量了半天, 摸了摸头,心里就犯嘀咕:“哪里冒出来的?我与你素未谋面你倒好象认识我全家 似的,看你模样是个公子,穿着倒穷酸的紧呢,八成又是个骗吃喝住的光杆儿,哼! 象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老子也算是老江湖了,你当老子白痴,好骗的么?”但他 面不改色,堆笑道:“小儿记性不太好,您看我们这做生意的难免容易忘记事情, 这位爷您鬼姓啊?”其实心里早骂开了:“我看你叫我爷还差不多,他妈的的王八 羔子,看你怎么骗老子?”殷天宇冷笑道:“我看你也是想不起来了,我是成都殷 府的少公子殷天宇,你可真会记事啊?”那小二心里好笑:“你说你是别家某某公 子倒也罢了,你偏说你是那殷家少爷,那殷家公子可是我们这里的老主顾,我哪里 不认识?那殷公子哪有你这般高大?再者说了他那脸面黝黑,何曾有你这白脸蛋子 来着,你骗人倒遇到人精了。”小二心里更是确定这人是来骗吃住的无疑了,他还 是不动声色,堆笑道:“噢!原来是殷家少爷啊,刚才实在没想起来,还请您多多 包涵,我这就去问问掌柜的,看看哪间房间还空着。”其实他知道哪间房已有人住, 哪间还空着,殷天宇见他终于想起来了,也不以为意,大人不记小人过嘛,但他怎 么咽得下这口气,心道:“等你掌柜的过来,一定要好好的惩治你一番才消我这口 气。”也不动声色,那小二自去了柜台,殷天宇找了个靠门的桌子坐了下来,把宝 刀往桌子上一放,喝了口茶水,只见那小二和掌柜嘀咕了一阵回来了,那掌柜并没 有过来,殷天宇心里就有些挂不住了,往日哪有这么怠慢我的,但转念一想算了, 反正就住一晚上,明天赶路要紧,那小二来到桌子旁边,仍然是满脸堆笑:“殷少 爷,掌柜说了,上房给您都空着呢,不过……。不过您得先交了房钱。”殷天宇一 听气往上撞,豁的就站了起来,那小二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殷天宇面带愠色道: “你这小二不知好歹,想往日我给你多少好处,现在倒摆起臭架子来了。”他哪里 知道自他误服了蟒胆以后,身形已经大变,面目也大改,那小二怎么会认识他,那 小二见他站了起来,冷眼道:“殷少爷,这可是本客栈的规矩,我可做不了主,可 不敢破了本客栈的规矩。”殷天宇暗暗咬牙,道:“你……好好好,也罢,不就是 先付房钱吗?还怕我拖欠了你的不成?。”往怀里一摸,暗叫了一声糟糕,怎么回 事?原来他的那些银两放在兽皮衣服里留在了农家了,不知道如何是好,怔怔地站 在当地,那小二见他怔怔站着不置可否,心里得意,暗道:“好你个讨饭不长眼的 乞丐,这下露馅了吧。”但表面上却堆笑着道:“殷少爷,您是有身份的人,这几 个房钱当然是不放在眼里了,你还是先交了房钱我好领您歇息去。”说着伸出手来, 等着殷天宇把钱交在他手里呢,殷天宇心里有气,但自己确实没带银子,不便发作, 但又不知所措,那小二见他既不给钱又不说话,冷笑道:“您不是把银子忘在家了 吧,”心里暗骂道:“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别想用这套骗老子。”“您看我又不 能坏了我们客栈的规矩,您要是付不起房钱,您还是另找一家吧。您也谅解谅解小 二我的苦衷吧。”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殷天宇感到一阵的恶心,真想上去给 他几个巴掌,但自己确实身无分文,怎么办?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瞟眼看到桌子上 的宝刀,计上心头,笑道:“小二,你去跟掌柜的商量商量,我把这把宝刀押在这 里,权当房钱,等哪天我再来赎回,你看如何?”小二看了看桌子上的宝刀,心里 冷道:“就你这落泊样,还宝刀呢,我看八成是堆废铁吧。”将头一扬,冷笑道: “殷少爷,我们小店是做小买卖的,哪能收您这么贵重的东西啊,要是弄丢了我们 担待的起吗?我看您还是另找他处吧。”殷天宇哪受的了这气,一股无明火起,一 把就拽住了小二的衣领,象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那小二慌忙嚷道:“打人了,住 店不给店钱,还要动手了……”掌柜的早带着一群帮伙赶来,眼看一场打斗就要爆 发,他们的吵闹早惊动了另一个桌子上用饭的一老一少,老的须发俱银,面如银盘, 眼明如皓月,举手投足一副当官的气派,少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这姑娘长的极 是标致,只见她面如皎月,眉如黑黛,俊眼细鼻,樱桃小嘴,真如天仙下凡,但这 姑娘的眉宇间却带着丝丝忧郁,好象有什么心思似的,这时老人站了起来,向殷天 宇走了过来,朝掌柜的一笑道:“掌柜的,慢动手,免的伤了和气,我见这位少侠 可能匆匆出门忘了带银两,并不是故意不想给店钱。”殷天宇见这个素寐平身的老 人竟然出手给自己解围,向老人投来感激的一笑,老人也微微一笑,殷天宇早送手 放下了店小二,那小二慌忙拍了拍身上,一边嘴里嘀咕着一边站的离殷天宇远远的, 那老人继续道:“掌柜的,您看这么着行不?这位侠士的房钱算在我的帐上,你看 如何?”那掌柜倒是个会看风的主,慌忙堆笑道:“既然方大人您开口了,我有什 么好说的。”朝殷天宇瞪了一眼带着他那帮伙计继续在柜台边招呼客人去了,殷天 宇朝老人一抱拳道:“多谢方大人帮在下解围,我这里谢过了。”说完一躬到地, 那老人慌忙扶住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请起请起。”殷天宇一再感谢,老人 笑道:“我看你也是行色匆匆还没吃过饭吧?”殷天宇点了点头,这半天的急赶紧 赶,现在还滴食未进呢,还真有些饥肠辘辘了,那老人微笑道:“我看你就凑合着 一起用如何?”殷天宇不好推辞,一抱拳爽快道:“那在下就不客气了。”老人呵 呵一笑道:“我最喜欢爽快的人,来来来,陪我喝两盅。”殷天宇提了宝刀来到老 人的桌子前,老人笑着一指那姑娘介绍道:“这是小女凤儿。”那姑娘早起身一抱 拳行了一礼,老人一皱眉头,心道:“这丫头平时被我惯坏了,没有一点女孩子的 规矩。”殷天宇倒没觉得这姑娘的举动有什么不妥,但他还是臊的满面通红,从来 还没有姑娘这样面对面的行礼过呢,他慌忙还礼,这才坐下,姑娘开口道:“敢问 这位大哥你贵姓啊?”老人瞪了姑娘一眼,面带愠色道:“女孩儿家不懂规矩。” 殷天宇慌忙道:“我姓殷,我爹是成都的泰原镖局的总镖头殷峰,大伯您……听方 才掌柜说您是大人?您是做官的?”那姑娘慌忙接口道:“是呀,我爹是……。” “凤儿……好没规矩。”老人截道,姑娘看了看父亲,一厥嘴低下头去了,老人对 殷天宇笑了笑道:“往事已矣,不提也罢,我现在一介草民,休提大人二字。”说 罢长叹了一口气,好象有无限的往事追忆,苍老的皱纹更显得凄楚了,殷天宇虽然 很想知道,但他看见老人这样,也不便在问,这时老人突然一笑道:“看我,来来 来,年轻人我看你也是豪爽之人,我们来喝几杯。”那姑娘道:“爹爹,你又要喝 酒?你忘了娘亲怎么告戒你的吗?”老人若有所思的盯着桌上的酒杯,说道:“凤 儿,你先去房中休息吧。”那姑娘一撇嘴,气冲冲的离开了,这一老一少,把杯言 欢,非要一醉方休,虽然老人酒量不好,一会就有些醉意了,但他一直都没有透露 他的身份,殷天宇也不过问,老人谈天谈地,见闻真是广博,殷天宇从来就没有经 历过江湖,更不知道江湖是什么样子,就默默地在一旁倾听,对老人敬佩万分,老 人说到豪迈处豪兴勃发,哈哈大笑,说到悲凉处,痛苦流涕,直到深夜两人才由店 里伙计扶着回了房间睡觉。 这一夜殷天宇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坐起身体,觉得头还有点 沉,正要下床,突然从隔壁传来一阵哭声,他慌忙起身下床,走出房间,见几个当 兵的正站在一间房间门口,而那哭声就是从房中传出来的,他来到房门口,向内一 看,大惊失色,那不是和他昨晚一起吃饭的父女两吗?只见姑娘正抱着老人,肩头 颤动,正在哭,而那老人,手无力的垂在一旁,地上一摊血迹,殷天宇摒住呼吸快 步走进房间,惊问道:“凤儿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姑娘听到有人进来,转 过头来,只见她眼睛红肿,泪光点点,甚是楚楚可怜,殷天宇看了看她怀中的老人, 喉咙被割断了,已然断气多时了,殷天宇问道:“你是……”突然他发现凤儿的眼 神有些异样,既而变成了仇恨的光,殷天宇浑身象被硭刺扎着了一般不舒服,凤儿 眼睛死死的盯在他的前胸,然后看了看门口的官兵,一咬嘴唇,转过头去,怒道: “你们这群狗鹰犬,把我爹爹贬了官还不够,还害了她性命,你们给我滚出去,我 爹不想你们站在他面前。”殷天宇听闻此言,如中了青天霹雳,呆呆的不知所措, 又听到那姑娘怒吼道:“你没听到吗?你这个人面兽心的鹰犬,你也给我滚出去。” 殷天宇心里一阵的难过,但他还是退出了房间,那几个官兵也早离开了,他回到房 间,反复思量,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凤儿姑娘何以要叫我鹰犬?而且她的眼神叫他 不舒服,现在好象还在眼前一般,他突然想起了,对,她当时为什么要盯着我的前 胸呢?殷天宇不自觉的朝自己的前胸看去,啊,他惊呆了,一摊血,跟老人地上一 样的一摊血,这是怎么回事?殷天宇头脑一阵混乱,是我自己杀了方大人吗?不是 我怎么我的胸口会有一摊血呢,是我,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虽然有些醉意, 但我的头脑还算清醒的,我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明明一直睡在房间的,记得昨天自 己也脱衣服了,怎么今天早上一起来却穿着呢?而且还莫名其妙的沾着一摊血,他 仔细的看了看衣服,正是自己昨天穿的那件,没错啊,到底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心底抽出一股凉意,他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在另一个意识状态下是不受自 己控制的,他颤抖起来,他发现是自己杀死了方大人无疑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 对劲,他是有可能在另一个意识支配下去杀死方大人,但从往日自己被另一个意识 支配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即使自己杀死了方大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店里的其他 人啊,对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跳到床上,他的心放了下来,那柄宝刀还在那 里,没有人动过,昨天自己也没有动过,然而方大人是用刀割了脖子了,这绝对不 是自己干的,但又一想假如自己是拿了别人的刀杀了他呢,他头脑又开始混乱起来, 想起凤儿仇恨的眼光,他真想一刀杀了自己,转念想,如果自己没有杀死方大人, 岂不枉死,他决定非要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 龙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