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启程 关上大门后,我呆呆地坐在饭厅里,忽然感到肚子饿得要命,于是便打开了冰 箱拿出一合点心充饥。冰箱里塞满了各色各样精美的点心和啤酒,全是小美给我买 回来的,她知道我最爱吃零食,所以每隔一两个星期就会补货进冰箱里。 我吃点心有个规律,总是先吃完最不喜欢吃的,好吃的留在最后吃。我正大口 地啃着一块樱福饼,由于啤酒喝得太多,所以我只斟了一杯果汁。我一边吃,一边 回忆第一次来到小美家里的情景,那时我的样子跟现在无异,都是呆呆地坐在这个 饭厅里,唯一的分别是那时我的肚子差点就饿扁了。 当我环视了房子一周时,我突然发现睡房的门竟然虚闭着,不用说也知道是小 美在里面,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要不然她应该听到我回来时发出的响声。我一口 喝尽剩下的果汁,手上拿着咬掉一半的樱福饼,静悄悄地走了进房间。 里面的果然是小美,只见她穿着一身便服躺在床上,睡的很熟,可以看出,她 在这里等了我整整一个晚上。我最喜欢看到的是小美的笑颜,还有她那美妙诱人的 睡姿,不过这一切就快要远离我了。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地二段旅程要 到哪里,恐怕要到八月十八日才能知道了。我轻轻地坐在床边,欣赏着小美那片动 人心玄的发浪,忍不住伸手过去感受那股轻柔。 非常好笑,当我发觉自己手上还拿着半块樱福饼之际,小美已经幽幽地醒了过 来。她翻过身,充满累意的双眸深情地注视着我。这个时候我尴尬得很,快速的将 剩下来的樱福饼塞进嘴里,嘴巴涨得鼓鼓地道: “哦……我……小美……我回来了。” 她并没被我的举动所引笑,而是十分忧郁地道; “文业君……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感到大是惊奇,她根本就没做过错事,为什么她会这样问呢?我没解答的她 问题,反问道: “小美你怎么了?你根本没做过错事啊,干嘛要向我道歉呢?” “我跟铃美老师去冲绳岛旅行,留下文业君孤独一人,你生我的气,不理我自 己去喝闷酒了?” 听她这样说,我反倒轻松下来,一手把她楼起来,柔声说道: “真是个小傻瓜,这点小事我怎会生你气呢。知道为什么我们都喜欢对方吗? 就是因为我和你都拥有向往自由的性格。你喜欢做的事,我不会阻止你,而你不喜 欢做的事,我更不会逼你去做,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小美听后,激动得一头钻进我的怀里,我立即感到一片湿润,想必是小美又哭 了出来。我双手抱紧了她,轻声道: “你这小女孩就是爱哭,哭得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红肿起来,那个时候就不漂亮 了。” 小美轻力地捶打着我的胸口,抽泣着道: “怎么啦……人家不漂亮,你就不喜欢了?” 我帮她摸去了泪水,两手轻托着她润红小脸蛋,浅笑道: “不会的,小美你不单单是外在美令我心动,还有存在你内心的温柔与善良, 这就是才是你最吸引我的地方。”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慢慢地合上,话毕之际,我们的嘴唇已然轻触起来。小美 越吻越是激烈,柔和的气氛顿时变得火辣,我们双双坠在床上。虽然这样,但小美 仍然还没做出进一步的行动。或者在她心中,自己仍是个孩子,不应该做出过分的 行为,但如果我作出主动的话,她也会随着进行下去。 幸运的是我是个自制力非常强的男孩,在这种时候我知道自己不能再错下去, 再过几天就要离开小美了,这样做实在有负于她。我的思绪就像电线短路般,突然 停了下来,方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抚在小美的胸前。 “对不起……小美,我……我太过分了!” 我一边说,一边看着小美被汗水沾湿了的衬衫,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与她优 美的身体曲线溶合在一起。小美的身材实在另我太陶醉了,此刻的她完全不像是一 个十五岁女孩。小美仍然半声不响,任由我用一种充满罪恶感的眼神看着自己。我 首先受不住,低哼道: “小美你怎么一点也不反抗,我刚才……” “我为什么要反抗,文业君你是我最喜欢的人,和自己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 我……我觉得很开心。” “你怎能这样想,我和你年纪都很小,那种事绝对不合适的。” “文业君,我不知道应该说你的思想像个小孩,还是说你变得成熟了。” 我抹去了脸上的汗珠,神色不俏地道: “多我不敢说,但我确是成熟了一点,起码我学会了爱护与珍惜你。” 小美被我哄得扭过头去,骄吆道: “我说你学坏了才对,只会哄人家。” “咦,你哥哥呢?伯母说他陪着你的,去哪了?” 小美挺起腰,收起了害羞的面容,正经地道: “哥哥趁我睡着后,乘了早班机到台湾谈生意去了。现在妈妈做生意时感到力 不从心,始终妈妈老了,生意应由哥哥去接管。从今天开始哥哥就要接撑妈妈大部 分的生意,这下她终于可以安享晚年了。” 我“哦”地应了一声,禁不住疲倦,打了个阿欠。小美轻声笑道: “文业君你累了,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后记住要做夏休家课哦。今晚我和秋叶 一起来做饭给你吃,喜欢吗?” 我轻轻捏住她的脸蛋: “好吧!但我今晚要吃寿司,还要下多点材料哦!” “知道了,我说你简直是个馋嘴鬼。” 小美离开后,我也没洗澡,满身肮脏地躺在床上大睡起来。 这几天以来,我在心情在极度沉重中渡过。八月十八号的清晨,伯母一早给我 电话,叫我独自一人去找她。我想了想,这天正是我出发之日,幸好伯母及时给我 汇来了金子,要不然我可要倒霉了。 我草草穿好衣服,在楼下叫了一辆计程车,大约三十分种车程就来到了万代大 楼。乘电梯到大楼的最高层,穿过走廊进入伯母的办公室。只见她坐在办公椅上正 对着我,办公桌上很明显地摆放着一个很大的金属箱子。 我向伯母鞠躬问了声好。伯母的精神不太好,眼睛甚为浮肿,我有点担心地问 道: “伯母您好像很累,怎么不休息一下?” “这就是你的金子,很辛苦才汇来的,日本银行里的存金量不多,我要在瑞士 的大型银行里才能拿到。” 我心中紧张到了极点,不敢走近那个金属箱。依大小来看,那里面至少放了上 百斤的金子。我还是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伯母看到我的样子,不禁大是不满: “怎么了?这里面全是纯金,一共有三百多条金子,整箱重八十公斤,难道要 我亲自递给你不可?” 我忙低下头赔礼道: “对不起伯母,我……我过来拿……” 说着,我缓缓地走上前去,伸出颤抖的手,准备提起箱子,伯母突然道: “很重的,还是我叫人帮你忙吧。” 伯母突如其来的一句说话,吓得我的手陡地缩回寸许,不敢碰那箱子。老实说, 从小到大,我还没碰过金子,也许那个时候和那些金灿灿的东西没缘分吧,想不到 这一下子面前放了几十公斤重的金子,而且还是属于我的。心里百感交集,其中最 重要的是我害怕伯母会把我当作是个贪心鬼,拿去了金子就永远不回来。我越是这 样想,心里就越是惭愧,终于忍不住问道: “伯母,我这样做……您会不会把我当成是个贪财的人,拿了金子逃走呢?” 伯母干笑了几声,直接地道: “我不敢肯定,因为良心始终在你处,我不知道你怎样想。如果我一口咬定你 是贪金子,到头来若你有苦衷的话,那我就怪错你了。” “那么……您……” “我还是说回那句话,文业君,我绝对相信你。” 虽然我很感动,但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样感谢的话才好,只是默默地看着伯母, 站在那儿久久不能出声。伯母看到我这个样子,反倒心疼起来: “别站着了,弄得大家也难受。生日会开不成,就当这些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 物吧。” 激烈的思想斗争过后,我决定拿走桌面的那批金子,有时候骨头多硬也没用, “时空十三极楼梯”吩咐过我这样做,不安照他说的去做的话恐怕会遭难。我一伸 手,紧紧握住金属箱的柄子,提劲一抽,轻易地将之挽起。伯母看见后,眼神有点 吃惊,她现在才见识到我双手的力量。 “文业君你……好大的力气,这箱金子重八十多公斤,你怎么拿得那么轻松!” 我尴尬地笑了笑,道: “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就只有一股牛劲,这对我来说不算很重。” “你不说过今天就要走吗?需不需要我找几个人护送你,提着这么大箱金子很 惹人的注意,我害怕会有人会打你的主意。” 我轻笑了一下,转身道: “不用了,伯母您知道吗,我这次的旅程不用交通工具的。最奇怪的是,我根 本不知道手上的金子对我有什么用处,目的地对我来说也是个迷。总之伯母您谅解 我就好了。我有最后一句话跟您说。我绝对不是个贪财的人,因为小美在我心中比 黄金更灿烂,比钻石更耀眼,我希望早日回到她身边,补偿此刻犯下的过错。” “你懂得这样想就好了。我会与小美一起等你回来的。我们就当文业君你去环 游世界好了,地球是圆的,我们始终会再遇上。” 伯母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泪流满脸了,我的所作所为令她重新感受到她年轻时, 史文业离她而去的那一刻的痛苦,更惨的是这次连自己的女儿也要受着这种痛苦, 这是多可悲痛的事情啊!我在不断地臭骂自己——为何要听那个“家伙”说的话, 非离开小美不可。毕竟这是命运,做到这一步,我也没理由把金子放下,只能强忍 着撕心裂肺般的痛心,毅然为自己的新旅程作好准备。“ 因为我要离开的事不能被小美知道,而且更不能提着整箱金子在街上乱逛,起 程的时间是晚上,起点是“聖美林私立学院”,即是我的学校,所以我必须先把金 子搬回家里。回家路上没有什么风险,总算平安到步。回到家后,我马上打了电话 给小美,篇了个故事,说伯母有要事找我,叫她晚上不要来我家,而小美也没多问, 答应一声就挂了线。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个人在家里呆呆地等到晚上,因为不会煮饭,只吃了些点 心顶肚。当大钟响了七下,我走进房间换了套衣服。上身穿了一件雪白的短衬衫, 衬衫上面印着一个黑色骷髅图案,下身穿上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还有一双黑色的 球鞋。整套衣服连鞋子都是生日那天小美送给我的,而且还是用她的零用钱买的, 全是贵价货。说句好笑的话,这是我有生以来穿得最昂贵的一次了。 除了手上提着的一大箱金子和家里的钥匙之外,我什么也没带,浑身空空如也。 时约七点四十分左右,我走下计程车,学校就在我面前。这个时间学校的大门已经 锁上,但里面仍然有保安看守着,而且还有几位值班的老师,要进去的话,非得小 心不可,被发现的话可要倒霉了。 四处人绝声消,月色披盖着我的身影,我绕到学校后面的生徒宿舍,相信那里 是最安全潜入学校的地方了。暑假期间,除了玲美老师,宿舍里大多数的学生和老 师都回家去了,铃美老师已经把学校当作是自己的家了。当我步过宿舍的时候,我 不禁抬头望向三楼的走廊,心里还有点不舍得铃美老师呢。 挽着满箱沉重的金子,手臂也慢慢地软下来,换了两次手,我已走进了教学楼。 教学楼里沉静阴深,和早上布满学生的时候简直如同两个世界般。尽管我已放轻了 脚步,但由于寂静非常,加上梯间宽阔空洞,不断地传来了足声的回音,一下接一 下,就有如规律整齐的心跳声。 蹬上七楼,一阵柔和而带着缤纷的光亮映入我眼里,要是我胆子小一些,又或 是从没遇过这东西的话,不大声喊“有鬼啊!”才怪呢。我知道他在等我,于是加 快脚步,继续往上走,很快就看见彩雾的中心在八楼的梯平处浮动着。 这个景象在黑暗中更显得柔和亮丽,起伏不停的心境立时恢复得平静如惜。我 轻轻地把金属箱放在地上,问道: “我把金子带来了,接着要去哪里?” 说话时,我心里有点纳闷,不明白自己对着哪个人在说话。回答我的声音仍旧 没变,还是缓缓慢慢的,感觉犹如面前的彩雾般柔和: “很好,进来吧。” “把金子也带进去吗?” 问完之后,声音久久也没回应,我更感烦恼,一手提起箱子,大步迈进雾团中 心。还没来得及转身,后面的路很快就被合拢的迷雾所复覆盖,我再也不能走出去 了。这个时候,我竟然后悔起来,明明知道没可得到应允的请求,也脱口而出: “求求你别耍我了,我想回去!” “向前走吧,很快就到目的地了。” 他没理会我的感受,只是给了我进一步的指示。我没作出任何动作,问道: “你到底要我去哪里?到了现在,说个明白也可以啊!” “向前走吧,起点即是终点,踏出几步就能到达。” 我照他的意思,向前步行,看看他所谓的“起点即是终点”到地是个什么地方。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