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进学为徒(修) 当我从旅馆回来时,时间已经不早,金夫生生带我们去挑自己喜欢的房间。原 来除了女佣睡的房间,这所大房子一共有五个客房,每个房间的面积也一样,约十 二平方公尺。房间里面没有卧床,睡觉时在“榻榻米”上铺一张厚棉被就可以了, 很有传统的日本风味。 崇子她们几个女孩不敢相信自己能住在这种豪华的房子里,而且还能每人睡一 个大房间,据她们说,以前在嘉山先生家里工作的时候,她们三个人挤在一个才八 平方公尺的小房间里睡觉。尽管是这样,但她们始终不肯每人占一个房间,她们无 论怎样也要一起睡觉,房间多的是,她们喜欢怎样也行。而我挑了正对着他们的一 个房间,就这样安定下来。 等几个满怀欢欣的女孩洗完澡,到房间睡觉后,我才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来 到大厅,火炉开得很旺,我披上了一张绵毡,和金夫先生相坐在一起,秉烛夜聊。 金夫先声轻轻地打了个寒颤,取笑我道: “文业少爷,看来你很关心那三个女孩子,看中哪一个啦?还是三个都喜欢啊?” 我明知他跟我开玩笑,于是轻笑道: “彼此彼此,你家里的佣人是女性,连私家医生也是女性,你也挺会享受生活 呢。” 金夫先生一手掌拍在自己的膝盖上,发出了“噗”的一声,大笑道: “文业少爷你也学会开玩笑啦,真有趣。” 我笑了一会儿,慢慢地收起了笑容,正经地问道: “金夫先生,恕我多事,我想问一下,你的就只有进出口布料那伙生意吗?” “你对我的生意有兴趣?你以为单单是进出口布料生意就能拥有这么舒适的生 活吗?其实我还有一间小型的制衣工场,除了这以外,还做一些所碎的粮油买卖。” 我“哦”地长叹了一声: “金夫先生你真了不起。你说春天时离开这里,那么你的制衣工厂怎么办?” “这个嘛,虽然那间工厂也能赚钱,但利润不大,我打算离开的时候把它给关 闭掉或转让给别人就算了。” “那怪可惜的,你可以给我说说,那间厂的生产率如何吗?” “想不到你对这也有兴趣,也可以呀。说到我的那间小工厂,有二十八台车衣 机,造衣工人有二十八名,清洁工两名,管工有两名,共三十二人。如果简单的衣 服的话,每人每天能做八至6 到8 套。” 我高兴地笑了两声,道: “那么,你算算,如果要做二千二百套衣服和一千双鞋子的话,要多少天?” 金夫先生陡地瞪大眼睛,惊道: “文业少爷,你这样问,不单是为了想知道一个数字那么简单吧?” “我不绕话题了,其实是这样的,我想做一批校服捐给学校。我粗略地算过, 学校里大约有四百多名学生。划分冬装和夏装,每人分发四套校服和两双鞋子。” “你……你真的打算要做这么大的一批服装吗?” “是啊!我说过算数,但是你的制衣厂能做鞋子吗?” “说明是制衣厂,那怎么能造鞋子呢!不过我可以拜托附近的鞋厂,尽可能同 时交货。” 我托起下巴想了一会儿,道: “要让学生穿得舒服,当然要用上等的棉料啦,至于鞋子,用真皮做吧!你估 计要用多少钱?” “哇……不得了,用这等料子做这么一大批衣服和鞋子,很贵的哦!” 看见金夫先生那副吃惊的怪样子,我造作地皱住眉头道: “多少钱也没问题,不过你该不会偷工减料,又或者混上尼绒做衣服啊,还有 鞋子……” 我还没说完,金夫先生激动起来。 “喂——难道我会骗你吗?跟你说,我一定会吩咐工人们一针一线地把衣服做 好,绝对不会混进品质低下的衣料!” “哈哈哈!跟你说笑罢了,我绝对相信你。” “你这小家伙,这种玩笑开不得!高级绵料我有的是,不过一时不能说定价钱, 过两天吧,等我去附近的鞋厂知会一下回来后就可以给你报价了。” 我没有作声,只是满意地点头一笑,然后注视着暗淡的灯光,笑容渐渐地没了 下去。一位女佣替我换来一杯烫热的绿茶,我利用透出杯外的热气温暖双手。金夫 先生仰着头,话声十分正经: “有钱人我见得多,但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有钱人,真是另我大开眼界。我总 觉的你对钱没多大的兴趣,是吗?” 我苦笑了一声: “钱,谁会对钱没兴趣,但生存在这个时代,就算有整座金山也没用。” “什么?我不明白你的话,可以说清楚一点吗?” “啊……你当我没说过吧,很晚了,我想睡觉。” 次日清晨,我被三把清脆的声音叫醒,崇子紧张地道: “起来啦,文业老师,今天早上您要跟三个班上体育课!” 我朦朦胧胧地道: “哦……是啊!我差点忘记了,你们别拉我嘛,我自己起来。” 梳洗完毕后,我们一起来到大厅,两位女佣向我们问了个早,为我们准备了丰 富的早餐。崇子她们呆呆地看着桌面的食物,以为只是为我准备的。我看着她们可 爱的样子,微笑道: “一起吃吧,你们也有份的。” “这些早餐……我们也能吃吗?真的很丰富啊!” “以前在嘉山先生家工作,根本不可能吃到这样的早餐。” “我……我是在做梦吗?” 三个女孩傻傻地说个不停,我看了看钟,时间也不早了,便催促道: “你们三个,快吃吧,要不然就要迟到啦!” 吃早餐时,我发现金夫先生不在,便向女佣问道: “怎么不见金夫先生呢,他还在睡觉吗?” 女佣对我微微一点头,回答道: “金夫先生比你们早起,吃过早餐就出门了。” 原来金夫先生为了我的事,一大清早就出去了,这令我有点不好意思。我回看 崇子她们,看到她们正慢悠悠地吃着。我对她们一笑,道: “多吃点吧,以后我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别再大惊小怪了。” “文业老师您真的很好人,我连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遇到您。” 崇子一时感慨,说出这番话来,而纤美和爱岛两人也双双点头,表示同意。 我吩咐其中一个女佣为崇子她们准备袜子和雪靴,我换去了睡衣,穿回原来的 衣服。崇子的脚受了伤,在伤愈之前,由我负责背她回学校。 回到学校,三个班的学生已经整齐地排在操场上。昨晚下过风雪,但操场的地 面一点积雪也没有,肯定是雷助老师清除掉的。我点过名,记录了一些缺席学生的 名单,和学生们一起做热身运动。由于今天上体育课的人数比较少,操场留下了很 大的空间,我解散了学生,让他们自由活动。我独自来到了教学楼旁的一棵光秃秃 的树下,轻灵地攀了上去,拨去一根粗大树枝上的雪,懒洋洋地挨在上面偷懒。 一旁的教学楼传来了一位老师响亮的授课声音,不用看我也知道是雷助老师, 他正在为学生们教授历史知识。树枝并不能将我隐蔽,坐在二楼窗边的崇子发现了 我,向我挥手微笑,坐在崇子旁边的是昌吉光岛,他也随之一笑,然后精神又集中 在课堂之上。 体育课完毕之后,我的身份又恢复回一个普通学生,和崇子爱岛、纤美还有昌 吉光岛一起上课。在这天里面,我注意到了昌吉光岛,他整天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崇 子,因为崇子受了伤,行动不方便,他待在一旁,照顾着崇子,昌吉光岛的眼睛里 流露出一种真心的,关怀体贴的眼神来。 今天正好我约定了雷助老师,所以给昌吉光岛一个好机会,让他背崇子回金夫 先生的家,那傻头傻脑的昌吉光岛开心得不得了,嘴边挂着一丝微笑,背着崇子离 开了学校。 我收拾好东西,吩咐纤美和爱岛帮忙带回去,自己一个来到操场。不久,雷助 老师拿着课本来到我跟前,他看了看我的脚,脸无表情地道: “你穿着雪靴跑不快的,换回原来的鞋子吧,我先去一去教员室,你等我一下。” 我点头答应,趁着这段时间换回球鞋。雷助老师很快就回来了,他双手放在背 后,掠过了我,边走边道: “跟我来,我们在学校门口开始吧!” 我连忙跟了上去,一直走出学校大门,雷助老师止住了脚步,但仍然没转过身 来,他望着前面白茫茫的雪地,道: “就让我看你有多大能耐吧!” 雷助老师话音刚落,陡地大喝一声,叫声震耳欲聋。随着他的大叫,一股无形 地力量逼压在我身上,而在他身旁四周的积雪纷纷被吹散开去,我的头发也被那股 力量吹得往后飞逸。 当雷助的叫声停下来的时候,身形瞬间疾闪,忽左忽右地来回闪动,因为太快 的原因,我看上去像是看到了雷助老师会分身术一般,身后连着一串奇影。还没来 得及惊讶之际,眼前雷助老师的奇影突然向前方冲了出去,我中断思想,不顾一切 地追了上去。 就在此刻,雷助老师的身上盖着一层无形的劲力,在他所掠过的地方,积雪全 部散向两边,露出一条宽约两公尺的路来,可能这是他特意为我准备的路,这样我 就不会被厚雪所阻,可以完全发挥出我的实力。 我曾经参加过市内二十间高校联合举行的大型田径比赛,其中我最有信心的是 短跑、长跑、跳高和跳远,在这几项比赛里我都拿到第一名,由其是短跑,我创过 十秒完成一百公尺的短跑比塞。 想不到无论我如何尽力去追,雷助老师仍然远远地冲在前方,距离好说也有二 十多公尺,幸好我的耐力也不是儿戏,就算尽全力去跑,也能耗上一段很长的时间。 我目不斜视,直盯着雷助老师的身影,拼命地跑着,我把空气大口大口地纳入 肺里,然后吐出,一套十分有规律的呼吸方法,有助这趟长距离的追逐。不知不觉, 我已经跟着雷助老师穿过了十数条小街,横越了几条大马路,雷助老师的举动吓得 路人都目瞪口呆,许多途人都停步远眺他那迅疾的身影。渐渐地,我的心拍指数越 来越高,心脏正加速供给身体需要的血液量,而呼吸也开始零乱,尽管这样,但我 还是挺着一份旺盛的斗志,大脑控制着两条有点发软的腿硬撑着。 直到我奔过了一座被雪盖得白幽幽的小山丘,火旺的斗志已然消落不少,但是 我和雷助老师的距离并没拉得太远。我知道雷助老师是故意这样的,如果他要甩掉 我的话简直是轻而易举,他显然知道我的体能已到达了极点。 落下山丘之后是一条不太宽的流动小河,河水看上去不算太深,但却没有结冰, 河岸上是一大片的树林,其中一部分是竹子。到了这个时候,我甚至连抬起头来的 力气也没有,我不敢回想刚才到底跑过了多少路,兴幸的是我没有中途放弃,甚至 在这种痛苦的时刻,我还在心中立了誓言:只要前面还有路,我也绝对不会停下来, 我要一直跑下去! 我沿着河边跑着,感到路面有点斜落下去,没猜错的话雷助老师正带着我往河 的下游跑去。终于我的呼吸变得困难,力不重心,一个不留神,被河岸上的冰块一 滑,整个人往前扑了出去。跌在地面时,还被尖突出来的碎冰割破了手脚的皮肤, 鲜红的血液不断从深深的伤口涌出,溅落在冰晶透澈的冰块上,显得格外凄悲。 雷助老师发现我倒了下来,他也立即止住了脚步,慢慢地向我走过来。我看着 斜阳前的雷助老师,感到十分的不甘心,用力握紧拳头,手上的多处伤口更传来了 撕心裂肺般的剧痛。接着,我更绷紧了混身的肌肉,硬撑起身子,想继续追下去, 谁知我才站起了一半,双目一花,映射入我眼底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终于再次倒在 地上。 当我恢复了知觉的时候,那股我所向往的感觉又存现在我体内,我清楚地记得, 第一次接触这股感觉的时候,是在保健室里,那时候雷助老师在我完全没有心理准 备的一刻把这股奇妙的感觉传递给我。我猛地扎醒过来,喘着气道: “雷助老师……那……那感觉是……” “你的身体已经没大碍了,刚才真的吓呆了我,你流了很多血,把地面都给染 红了。” 我睁开眼睛,视线一片模糊,我略过了雷助老师,观察身处的地方。原来我正 处于一间用木板筑成的木屋里。 这所木屋的面积很少,太约只有九平方公尺上下,有一个用木板钉成的窗户, 窗户下摆放着一张木桌和木椅,一盏幽暗晃动的油灯被孤零零地放在桌面上。看完 这些后,我的视力已然恢复了正常,我把视先移到雷助老师身上,只见他那慈和的 眼神里充满了痛怜。 雷助老师伸手轻轻抚扫着我的头发,小声道: “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那股顽强的斗志的确令我十分佩服。” 对于雷助老师的那番话,我没作任何表示,挣开沙哑的喉咙道: “雷助老师,这……这里是您的家吗?” 雷助老师没说话,只是点头回应。我躺在木房内的木床之上,硬梆梆的感觉有 点难受,我伸展了一下手脚,顺眼看了一下自己受了伤的部位,全都缠着纱布。我 注视着大腿表面一条最长的伤痕,那里包着的纱布足足长二十多公分。 小美送给我的牛仔裤被碎冰划破了几道大口子,我定目看着,不稍多久,两滴 晶莹的泪珠从我的眼睛里掉落。我心里暗骂自己这是报应,因为我背弃了誓言,我 曾经答应过小美永远也不会离开她的,但现在我却身处异世。我真的很想大声哭出 来,很想大声叫喊我念挂着小美,可是我却不能这样做,因为雷助老师就坐在我身 边,我可以做的,只有强忍着心中的隐痛。 我起身坐到床边,数滴泪水已经在纱布上渗了开来,我忍不住抽泣起来。雷助 老师不解地问道: “文业,怎么了?你的情绪很激动。” “没……没什么。我……我……” “如果觉得累的话就休息吧,明天是星期六,不用回学校。” 我默默地点了一下头,重新趟回床上,用手臂盖住眼睛。 第二天的早上,我醒来的时候看不到雷助老师,却看到摆放在床边的一件白色 的短衬衫。因为这里没有钟,以致我醒来了也不知道时间。窗外刮着风,并不是很 大,雪花飞舞的情景另我十分感触。在屋内足足做了三十分钟的热身运动,我才敢 打开木门。 门一打开,风雪迎面扑来,身体马上又冷起来。我放眼望去,原来我正身处一 片美景之中,我的视线首先被几十公尺外的一个湖潭吸引住,由于风雪遮挡着视线, 我一时看不清那湖潭有多大面积,直至我走近潭边才看清,原来是个鹅蛋型的小潭。 依我的估计,这个小水潭的面积顶多只有两百多平方公尺,潭水并没有结冰, 呈出一片清绿,照样看来这水潭应该不会太深。我抬头向右望去,又一幕清新怡人 的景象,那是一幅直泻下小水潭的瀑布,高约六至十公尺,宽四、五公尺左右,可 能是因为太小的原因,瀑布的水溅下来发出的声音不大,难怪我一直都听不到。 我继而步近小瀑布,感受着扑脸而来冰冷透彻的水气,尽管有点不胜寒冷,不 过我从小到大也很少出门旅行,没见过真正的瀑布。虽然身前的瀑布并不壮观,但 她却有一股玲珑活泼之气,与秋叶那小女孩的气质极为相似。 我的视线由高而下,直落到瀑布的末端,忽然看见一个人影悬浮在水面之上, 任由瀑布冲打着身体。我煞是一惊,为了证实自己没有看错,我快步走到山岩底下, 从瀑布的正左侧直视过去。我并没看错,那里的确有个人赤裸着上身,悬浮盘坐在 水面上,不过由于被一片水幕遮盖着,再加上风雪的关系,无论我怎样看也看不见 那人的样子,只见他仿若座禅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我呆看了片刻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不用说那一定是雷助老师。他是在练功, 不过他的身体竟然摆脱地心吸力悬空浮起,这未面太过不可思议了。我强压着心中 的好奇与兴奋,静静地站在岸边看着他,一时忽略了寒冷。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看到雷助老师的手慢慢往上扬起,瀑布的水随着他的动 作渐渐地被分割了开来,我刹时瞪大了眼睛,留意着每一个精彩镜头的变换。当雷 助老师把两手伸过头顶的时候,整副瀑布由下而上完全分成两张,雷助老师就坐在 中间,没有了水幕的遮盖,我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样子。现场每一幅映入我眼 底的影像都可称得上是绝景,到了这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把当时的情 景描述出来,实在是太过奇幻了。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达破天荒的武功,以前我还 以为这只是武侠小说家们的思想产物,真相就现于我眼前,不轮到我不相信。 “那……那是……” 我终于忍不住说了几个字,而就在这时,浮在水面上的雷助老师一声震天的吼 叫,接着传来的竟然是爆炸的巨响,“轰隆”的一声,我害怕得立时往后退了几步, 急急用手臂遮挡着脸。湖潭的水和瀑布的水一起激烈地向四面八方乱溅一通,幸好 瀑布离岸边也有一段长距离,不然大量的水花就要洒在我身上。 我放下手的时候,瀑布已然恢复了原样,点点水花落入水中,形成了无数个向 外波动的水圈。雷助老师早已浸在水中,他发现了我,慢慢地向我游了过来。我看 着那冷得冒出白雾的潭水,牙关“格格”地抖着。 雷助老师游至岸边,伸出双手攀着岸上的冰雪,身子还浸泡在寒水之中,而他 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在享受着寒水浴。我惊讶的神色还留在脸上,口吃地问道: “雷助老师……您……您到底是……什么人?” 雷助老师轻轻地笑了起来,略过我的问题,亲切地道: “这么早就起来了,有觉得不舒服吗?” “没……没有不舒服,不知怎么的,我觉得很精神,浑身充满力量似的。” “浑身充满力量吗?那你知不知道你作晚跑了多长的路?” 听雷助老师这一说,我倒有个疑问,说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作晚跑了多长的 路,而且连身在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哪里。 “嗯……我不知道,雷助老师,这是哪里啊?” “这是东京市外的一条郊村,离学校大约二十公里左右。” 我倒吸了一口气,不已致信地道: “这么说,我昨晚跟着你一气跑了二十公离路啦!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平 时我慢跑顶多也只能跑八至十公里,想不到我突破了自己的最大极限。” 说话的时候,我兴奋过度,用眼紧盯着紧握的拳头。雷助老师看着我的样子, 有点无奈地笑道: “你的孩子气还没改掉吗?如果你成熟一点的话,你将是个很强的人。” “是……是吗?我……我……” “哈,你看你,连别人的称赞你也受不起,还不是孩子气吗?” “不……不是那样的,其实……我……” “有话想说?尽管说吧。”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说,雷助老师您待人很亲切,我对您很有好感。” “如你所说,你对我有好感,当然前提就要我对你好。我做人的宗旨就是友好 待人,关心学生。你也算是半个老师,你会关心学生吗?” “当然会!” 雷助老师顿了顿,眼睛看看我,又转去别的方向,说话有点晃忽: “我们现在是师生关系,文业,你想不想将这种关系升华?” 我差点反应不过来,雷助老师的那句话对我来说非常清楚,不过要他亲自开口, 我实在是过意不去,我喜若如狂,双膝立即跪在又冷又软的雪地上,大声道: “雷助老师您肯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吗?” 雷助老师听到我的话,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我当然肯收你为徒,可是你有点误会了,我并不是传授给你什么武技,我承 认我所教你的东西绝对有强大的破坏力,但主要用作强身健体,我不希望你仗着我 教你的东西四处生事和逞强,你明白的话,以后可以叫我师傅。” 尽管这时心中充满了百般问题,不过我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师傅的话,徒儿绝对紧记,不过我有个问题,师傅你教我的不是武功是什么?” 师傅半声不吭地攀身上岸,他上身赤裸,只穿着一条黑色的单薄裤子。师傅走 上岸后仍然没说话,忽然转身背对着我,面对水潭,柔力举起两手,掌心向外,样 子看上去像是运劲般。说时迟那时快,我看到面前不远的潭水突然微微翻腾起来, 那样子就像有大量的鱼群在水面下争夺食物似的。在不够十秒钟之内,水花渐渐高 溅,数条粗大的水柱仿如腾龙般从水面升起,发出“哗哗”的水声,最矮的水柱也 起码有七八公尺之高。正在高潮之际,师傅站立在自己创造的奇景之前,高声叫道 : “各思化空,意念合一,气集一方,百脉畅通,犹如川流,无极无限,为体之 根,为武之源。我教你的,是我自己独创的一套‘气功’!” 我看着面前的神奇景象,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是听还是看,总之视觉与听觉 就各占一半。我激烈地鼓起掌来,急不可待地道: “厉害死啦,师傅,请您现在马上教我行吗?” 师傅双掌一手,那几条水柱立即在空中散开来,落雨般掉回水潭里。师傅转过 身,脸上仍然很严肃。 “文业,刚才我说的话,你全部记好了吗?” 我打了个突,脑子回想起刚才师傅说的几句心法。可是只记得一小半: “嗯……各思化空,意念合一,气集一方,犹如川流……为体之……对不起, 我……我记不好。” “我再说一遍,你要紧记,这是学气功最基本的心法,初学时必须贯通,这心 法能助你事半功倍……” 师傅重新说了一遍心法,我用心地将之记好。我跟师傅走回房子之时,心里重 复不停地来回念着,生怕把心法忘记了。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