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毕业答辩完了,张无忌感觉有些空荡荡的,在宿舍晃了两圈,无所事事,便开 始翻箱捣柜,收拾起自己的宝贝来了。 宝贝倒是翻了不少出来,也有些几年没穿过的衣服,张无忌有些舍不得扔,但 心想反正也没穿,那就是没有使用价值了,旧衣服也卖不出去,也没有价值了,留 下也不好带走,实在是鸡肋,索性还是扔了好些,但一下扔这么多还是心疼,决定 分三次扔,这样,心里还好受些。 几张照片从书里跌了出来,张无忌拾起来,捏在手里看了许久,是几张和小昭 去参观兵马俑的照片,张无忌笑了笑,又夹进那本《新概念英语》里面,合上书,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时候,一个电话把无忌从思绪中敲醒,是赵敏。 “无忌哥哥,上午答辩如何啊?” “很好。” “出来一起吃午饭吧。” “好,你在哪儿呢?” 赵敏跟着舍友过来的时候张无忌倒是有些诧异,赵敏平时衣着讲究,一天都要 换几套衣服。当然嘛,女生一天换几套衣服是常有的事,不过一天换几套不等于她 一天要洗几套,换来换去都是拣些换过的衣服,这点和男生不一样,男生一般都是 穿完一件洗一件,当然不包括全部,少数懒人除外。 赵敏穿的还是昨天张无忌代购的T-SHIRT ,上面印的是PennyroyalTea ,张无 忌穿衣服没什么讲究,昨天穿的还没换,还那件,这样一来,两人穿的象是情侣装, 不知道赵敏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两个人穿一样的衣服倒是十分惹眼,赵敏舍友见 到张无忌的时候,确切的是说是看到张无忌的衣服而不是看到张无忌的脸的时候, 女生们都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声音拖的很长,走的时候大姐给赵敏打了声招 呼“赵敏,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吃”,然后对着赵敏神秘一笑,走远了又开始唧 唧喳喳聊开去了。 “大姐,你看他们穿的是情侣装啊。”小师妹仪林道。 “去去去”,大姐李秋水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诶~ 赵敏跟张无忌还真 搞上了。” 遥迦又道,“我去,你们真是三八,穿件一样的衣服又能怎样?不过话又说回 来,还真够土的,你们说是赵敏挑的还是张无忌挑的?” “我看那件衣服还不错,薄荷茶,多有内涵啊,你们毕竟tooyoung”,程灵素 很讲究内涵,眯上眼睛细细回味了一下,仿佛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张无忌和赵敏挑了个凉快点的角坐。 “下午我和我宿舍的一起去卖东西,你来帮我喊一喊吧。” “哎呀,无忌哥哥,我们学生会下午还有个会呢,这个”赵敏有些犯难。 “你们学生会就是会多,屁大个事情也要开个会讨论一下。你下午来不来的?” “我尽量吧,一完我就来给你捧场好了。” “恩~~”,张无忌吃了一口饭。 “哎呀,无忌哥哥,笑一个嘛,板着脸都老了。” “嘿嘿,吃饭啦,猪头。” “哦”,赵敏笑嘻嘻地吃了起来。 张无忌看赵敏开心自己笑了,心想赵敏做女朋友还是不错的。 这时张无忌班的色狼云中鹤走了过来,一对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赵敏看,赵敏 心想要是依自己以前的脾气马上要起来给他两巴掌,说你没见过美女啊,不过今时 不同往日了,张无忌在自己身旁,不能表现出自己暴躁的一面,只得和云中鹤一直 对视着,结果还是云中鹤不敌赵敏的“以眼杀人”,赵敏得意的笑了。 张无忌淡淡地道,“也只有有男朋友的女孩才敢对视其他男人的眼光。” 赵敏展颜一笑道,“你终于承认是我男朋友啦,我请你喝杯水吧”,说着去买 可乐去了。 张无忌骂道,“笨女人”,心想这样也算,那就算是吧。 张无忌把东西收拾好就开始往路上搬。 楼下收废书废报,七毛钱一公斤,啤酒瓶子两毛钱一个,张无忌心想这生意倒 也使的,把卖不出去的书都当废纸卖了,卖的钱来买啤酒瓶子,搬回宿舍买个痛快。 一斤书换一个多痛快,划的来。张无忌想到的痛快就是扔瓶子。 在校南门到图书馆那条“正气路”上,已经稀稀拉拉摆了不少摊子了。 “花碟花碟”,卖碟子的这样叫着。 也有人喊,“六级听力如何得20分了啊,看我这本书了。” 还有卖杂志的喊,“朱茵梁咏琪不要了啊,1 元卖了!” 张无忌摊子上的丁字尺摆了许久也无人问津,石中玉说啥年代了,都用AOTOCAD 了,张无忌想想也是,不过丁字尺在新时代也有自己的用途,于是在丁字尺上加了 张纸条,上面这样写着,“屠龙刀,2 元,砍人用。” 摆了一阵还是没人来问,后来见对面也摆了把丁字尺,上面写的是:“倚天剑, 1元,买一把帮你砍一个人。” 石中玉说你这样卖不行,要会吆喝,说着举起几本杂志叫了起来,“买杂志送 《九阴真经》啦,买碟送《葵花宝典》啦”。 张无忌笑道,“如今武林秘籍都不值钱了,从前大家还在华山还争个死去活来 的,今儿个报纸上也登广告啦,降龙十八掌18元一本,现在ftp://ftp.明教。net 也有电子版下载了。” 这时候一个光头过来问张无忌道,“这位小哥,这串佛珠多少钱?” 石中玉赶紧抢过来说,“师弟,你真识货,这串佛珠是当年这位张施主到少林 寺挑翻了达摩院首座,后来少林方丈求他说放过少林吧,送的见面礼,便宜你了, 20块钱买给你了。” 光头师弟扭头想走,石中玉硬是又给拉了回来,“小兄弟,回来回来,你说这 么好的佛珠多少钱?”心想少说也该卖15吧。 光头师弟羞羞答答的说,“我只带了10块钱。” 石中玉大喝一声道,“我靠,你也太会砍价了吧,你看看,多好的珠子,亮晶 晶,圆溜溜的,不圆不要钱,给我还一半的价,你也真狠啊,你,你,好了,你再 升升。” 光头师弟摇了摇头道,“我真的只带了10块钱。” 石中玉翘起拇指道,“好,够爽快,咱交你这个朋友了,10块就10块。兄弟, 你可真会砍价啊。” 光头师弟还是摇头,石中玉差点喷血了,只听光头师弟道,“我还没吃中午饭 呢,午饭我得留两块。” “好家伙,你可是杀人不见血啊,我张兄的宝贝今儿可是遇到了知音了,好, 八块就八块。你拿了快走,省得我改变主意了。” 光头师弟笑吟吟得接过佛珠,张无忌把手一推淡淡的道,“佛珠不卖。” 石中玉道,“你不卖摆出来干什么的?”心里又暗忖会不会是张无忌抬价的伎 俩。 张无忌倒不是在乎那几个钱,心里却想起了一件往事。 张无忌和周芷若在图书馆上自习着,那时候张无忌要考英语四级了,自己老是 坐不住,就找周芷若陪着自己,那时候才大二,还没和小昭谈对象。 和周芷若一起自习,却常常影响周芷若。张无忌没事的时候就爱看周围人的笑 话,譬如一些女生进了图书馆先把书包一放占个位置,然后出去happy 了,后来又 回来爬着桌子睡睡觉,熄灯了就背包走人。这类人不图别的,就图个心安理得,可 以回去给父母交代,我可是每天都到教室自习了的,谁说我没有学习我跟谁急。 张无忌在草稿本上写了几个字,“对面那女的印堂发红。” 芷若抬头一看,果然对面的女的额头红红的,乃是趴着桌子睡着了刚醒来,芷 若觉得无忌有点无聊,于是也在无忌的本上写了几个字,“你咋怎么关心人家呢? 好好关心你的四级吧。” 张无忌心想说的是说的是啊,可是做了几道选择题以后又按耐不住了,又开始 和周芷若本上聊天,有时候周芷若也忘了是来学习的了,也陪他胡聊几句,后来周 芷若幡然醒悟,在张无忌本上狠狠写了几个字,“再和我说话我就不陪你自习了”, 张无忌这才不敢说话了。 熄灯走的时候,在楼道里,周芷若在无忌手里塞了件东西,张无忌捏在手中, 正是那串光头要买的佛珠。 光头师弟又摇了摇头,石中玉心想你又摇头,你可真是吃了摇头丸了。光头师 弟道,“我午饭也不吃了,十块就十块。” 石中玉大喜,一把抢过张无忌手中的佛珠给光头师弟,说,“使得使得,师弟 真是爽快,无忌兄,十块卖了没意见吧。” 张无忌木讷地站在原地,手中似乎还握着那一串并不存在的佛珠,心里念道, “罢了罢了,人都走了佛珠还留着干什么。” 光头师弟握着佛珠,心想今天这十块钱到底冤不冤,佛珠看起来确实挺圆的, 把玩了几下手感还不错。 一妙龄女生见到光头手中的佛珠,拦住光头道,“同学,这佛珠你哪来的?” “买的啊,喏,那边大四的师兄卖与我的”,光头说着指着原处的张无忌。 那女生望了张无忌一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道,“你卖给我吧。” “我可是十块钱买的”,光头倒也老实。 “我20块钱买”,女生道。 光头心想你莫不是疯了,这生意倒也干的,爽快的把佛珠又转让给了那女生。 女生握着那串佛珠,呆呆的看着,眼眶有些湿润了,回想幼儿园的那个人,那 个人居然把自己送的佛珠卖了。 兀自在发呆的时候,赵敏突然跳出来拍了一下这女生道,“周姐姐,走,今下 午学生会开会呢。” 张无忌生意不怎么好,几张碟加一串佛珠,卖了不到30块,收拾好席子准备等 赵敏晚饭。 张无忌往学生会门口一坐,心想我看你们要开到何时。 张无忌一等就是两个钟头,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好容易挨到赵敏他们出来, 心想今天一定好好教训赵敏,不过也没说要等她,她一定会感到惊讶,对,让她先 感动一下,我再教育,教育了再告诉她我是如何如何在乎她,这个叫什么呢,给她 一巴掌再给她一颗糖。 可赵敏出来的时候和周芷若搂着却象没见到张无忌一般,张无忌哎了两声,只 引地韦主席窃笑了两声。 张无忌肚子饿的实在是不行了,捂着肚子找吃的去了,心里还忿忿不平,心想 一定要教训赵敏这丫头,好,就等赵敏来找他,赵敏明天来找我的时候,我就不理 她,诶,不理她也不行,我就骂她两句,然后摆个酷点的造型,不甩她,让她知道 我的重要性,哎,不行不行,万一她发起脾气不理我怎么办,哎,反正等赵敏明天 来找我认错就行了,要是她态度好,我就简单说她两句,她还是我女朋友,我还是 她男朋友;要是态度不好,我就就不理她,反正,反正我还是她男朋友,她还是我 女朋友。 张无忌乱七八糟想着想着,头有些痛,心里又暗自揣摩,到底为何赵敏不理我 了。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只得回去胡胡大睡。 直到了第二天中午,赵敏仍没有给张无忌电话,张无忌有些按奈不住,心想赵 敏平时每天不都要给我电话的么,今天不知怎么了。心里还在忧郁到底要不要给赵 敏电话。 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给赵敏打电话,叫赵敏一起晚饭,赵敏象是没事发生一 般,爽快的答应了。张无忌心想今晚得好好教育一下你,要不然我太没有男人的尊 严了。 到了晚饭桌上,赵敏神秘地问张无忌,“你有没有瞒着我的事情。” 张无忌不解问道,“没有,你说什么啊?怎么突然问我怎么奇怪的问题。”嘴 上说着心里犯愁,左思右想到底哪儿又犯错误了。 赵敏道,“你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譬如和其他女的怎么怎么的。” 张无忌正色道,“没有,我哪里和其他女的怎么怎么了。”心想我本来来教训 赵敏的,反倒被赵敏给教训了。正想勃起反击,赵敏又发话了。 赵敏狡黠的道,“难道没有送女生什么东西?” 张无忌还真的犯愁了,心想赵敏是不是在压自己钢板,既然对自己如此不信任 还非要做我女朋友,要和自己处对象也是她说的。张无忌感到很委屈,拍了桌子一 把道,“连你都没送,我哪送谁东西了?”心道赵敏多半指的是最近的事,以前送 小昭东西肯定不算,自从小昭走后还真没和哪个女的勾搭,周芷若都没联系过。 赵敏摸出一串佛珠,道,“这是谁送给周姐姐的吧。” 张无忌见到佛珠还真是大吃了一惊,问道,“怎么在你手里?” 赵敏得意的道,“没想到吧,我借周姐姐的来玩的,你居然不和我说实话。” 张无忌顿足发狠道,“这是以前人家送给我的,我哪送给周芷若了。”心里想 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佛珠又如何到了周芷若手里,难道真是命中注定,佛珠最终还是 回到了周芷若手里,不过自己的回答也没说是谁送我的,也没承认自己送给了周芷 若。 其实赵敏也搞不清佛珠是谁送谁,见周芷若手里捏着佛珠发呆,便料定是张无 忌送的,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听张无忌嗓子硬了,心软了下来,可是她这 时候越是心疼,越心狠,越要责骂他个痛快,“无忌兄的过去真是丰富啊,我爱的 人,我要能够占领他整个生命,他在碰到我以前,没有过去,留着空白等待我。” 张无忌心想你也太不讲理了,你可是明知道我以前和小昭,是你来找的我。不 过此时赵敏指的并不是小昭,是指周芷若,女人最是敏感,周芷若让赵敏有了一种 危机感,所以才说出了这番话。赵敏刚开始和自己交往的时候还挺大方的,后来就 这样小气,可见女人刚和你交往的时候是有所保守的。 赵敏见张无忌不说话了,也呆了一阵,赵敏斜着眼瞟了张无忌一眼,张无忌正 低着头发呆呢,心想你为什么不辩,你要是说的真是实话你就该辩护,可是张无忌 头顶象是通了电,整个头皮在发麻,只知道赵敏在数落自己,没心思来领会她话里 的意义,好比头脑里蒙了层油布,她的话雨点般再大也渗不进来。 “你工作最后落实没有?”赵敏努力说点别的缓和一下气氛。 “陕西的华山派,湖北的武当派还有四川的峨眉派都有要我的意思,我还没决 定。” 赵敏恨不能说“你就不能留在西安的华山派的办事处,我爹爹和那里的管事熟 的很”,可现在两人在闹气,所以赵敏只是说,“你还是鸭子的屁股,翘起的嘛, 峨眉也要你?那你去啊,周芷若说她毕业可能就去峨眉。” 张无忌道,“你真是无理取闹,我哪有说我要去峨眉?”心想今天可是跟赵敏 说不清了。 回了宿舍,坐了一会儿,脑子里想的是到底去哪家单位,现在看起来形势比较 微妙,赵敏和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要是赵敏对自己好,自己自然也对她好,自然 是留在西安的华山派,可是现在和赵敏说不定哪天真吹了,留在这里也没意思。再 说华山派虽然也是国有大型企业,历史也挺悠久的了,但比起近几年才雄起的武当 派,还是差那么一截,武当派现在而今眼目下正是如日中天,自己的爷爷张三丰以 前还是现在武当派董事长宋远桥的老师,当年也是自己爷爷一手提拔起来的青年骨 干,自己过去了怎么也得罩着点。到底自己的事业重要还是爱情重要,张无忌是一 个理智的人,当然鱼和熊掌也可以兼得,牛B 的人到哪里都吃的开,心想要是赵敏 真对自己好,我就马上答应华山派。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