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跌落悬崖 四月五日,周六。 神垣县林溪镇中学。 “韩老师,人到齐了,可以出发了吧?”操场上,一个男生仰头望着自己敬爱 的老师。 “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叫沈老师。”韩涛留给孩子们一个安心等待的微笑, 转身向沈眉的寝室走去。 到了门口。“沈眉,准备好了没有?孩子们都到齐了。”韩涛轻轻敲了两下虚 掩着的门。 “好了。”半分钟之后,沈眉跑了出来。 韩涛和沈眉一前一后走向操场。 韩涛是学校的体育老师,身高有一米七八,浓眉大眼,目若朗星,双唇厚薄适 宜,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就会有一个浅浅的酒窝。而他英俊的脸庞时常带着阳光般的 微笑,那好像是他的招牌,人们一想到他,就会想到他阳光般的笑容。毫不夸张地 说,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不管男女,都会不自觉地把目光飘到他身上。他工作认真 负责,对学生对同事温暖得像亲人一样,是学校里人最受尊重的老师,最受欢迎的 朋友。 沈眉是学校的英语教师,身高一米六五。她的头发曾经烫过,现在在发稍还有 些微卷,眉毛经过细致的修整很有个性地往上挑起,一双大大的眼睛明亮而含着一 抹笑意,红艳艳地嘴唇带着一种如混血女子般的野性的诱惑。她是真正的天使面孔, 魔鬼身材,是公认的林溪第一美女。 他们是所有人公认的天造地设的一对,无论走在哪里都抢眼。 可是就在此刻,一双充满嫉妒的眼睛远远地望着他们,心中默默诅咒着韩涛这 次上山出点意外,最好让沈眉就此离开他。 不用说,这是沈眉的一位暗恋者。可是,他的诅咒会灵验吗? 韩涛和沈眉带着一群孩子要去山上的山神庙。他们来林溪八个月了,早就听说 山上有座山神庙,这还是第一次去参观。 带头的是个初三的女孩子,叫王小雪,就住在山神庙下面。那是个瘦瘦高高的 女孩,修长的眉毛,圆圆的眼睛,五官生得很有立体感,给人感觉是带着些男孩子 的英气。这样的五官再配上一张鹅蛋脸,又给她平添了几分女性的柔美。她有一头 黑亮的长发,被一根橡皮筋高高地束起来,看起来很精神,也很可爱。她家境贫困, 五岁的时候就没了母亲,但她个性开朗,在学习方面虽不十分出色,但同学们都很 喜欢她。 韩涛人高马大,和王小雪走在前面。他看着这个学生,心中充满慈爱,看着她 破旧的衣服和已经张口能看见脚趾的胶鞋,又觉着一阵心酸。多么可怜的孩子啊! 韩涛觉得今天她好像有心事。“小雪,你怎么啦?为什么不高兴?” “我……”王小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没有说话。 “小雪,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可以帮助你吗?”韩涛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温 柔地问。 王小雪抬头看着韩涛,她不知道今天老师怎么对她这么好,眼睛里不觉着有了 些许泪花。 “小雪,怎么了?别哭呀!”一看到小雪两眼含泪韩涛就急了。 “韩老师,我……我爸爸昨天喝醉了酒,跟山上的肖正军赌钱,输了一百多块 没钱给,就让我每天去给他洗衣服做饭……” “肖正军?那个新来的?我看他不像是什么好人,你放学回家都这么晚了,就 别去了。”韩涛一听,立即皱起眉头。他知道这个肖正军是到这里避难的逃犯,半 年前因为抢劫杀人罪被追捕,三个月前才到林溪来的。小雪的父亲也真不成器,怎 么跟这种人来往,还学会赌博了? “韩老师,你怎么也知道这个肖正军呀?他是从外面来的,一直住在山上,很 少有人知道他的。”小雪觉得惊奇,韩老师怎么知道那个人呢?而且还说他不像好 人,爸爸还说他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好得很呢!哼!她就知道那个肖正军不是好 人,从他第一天来她家起就知道。他总是往她身上看,一会说她长得高,一会又夸 她长得漂亮,以后一定会找个好婆家,那眼光直看得她浑身不舒服。昨天爸爸一说 她就知道他没打好主意。可是,爸爸欠他一百多块钱呢!他们家怎么还得起呢!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你离那个肖正军远点儿。我看他没准儿是个 杀人逃犯。”韩涛很认真地说。 “杀人犯?”小雪一听,有点儿害怕了,“你怎么知道的,韩老师?你一定在 外面见过他,对不对?”要是她不去给他干活儿的话,他会不会杀了她爸爸呀? “别怕,小雪!待会儿我就把钱给你爸爸让他还给肖正军,以后叫你爸爸别跟 他混在一起就是了。不过你一定要小心,你上学早,回家又晚,这么长的山路,又 只有你一个人……”不说还好,一说起来韩涛也觉着小雪很危险。 “他真的是坏人吗?”小雪看韩老师的样子不像说着玩儿。同时,她又在心里 想:韩老师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他不是没去过山神庙吗?他怎么知道有很长 的山路,怎么知道山上来了个坏人? “别怕,小雪,我会保护你的。这样吧,我教你学武功,等你学好武功就不怕 坏人了。” “真的吗?韩老师会武功?还愿意教我?”小雪真是太高兴了。 “韩老师,你们在说什么呢?哪儿有坏人?”一位学生追了上来,模模糊糊听 到“坏人”两个字。 “哪儿有什么坏人?你一定听错了吧!”韩涛笑着否认。 不一会,大家都赶上来了,学生们都很兴奋,只是沈眉走得气喘吁吁,一直嚷 着要休息一会儿。 于是韩涛就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再走。大家几个人一堆围着坐在草地上,又乱七 八糟说起来。王小雪看着韩涛跟同学们一起说笑,想问问刚才没说完的话又没有机 会。突然韩涛趁大家没注意的时候歪过头来悄悄对她说:“别怕,高兴一点儿。” 看来韩老师不是开玩笑的,王小雪这才放下心来。 休息了一会儿,韩涛走过去对沈眉说:“怎么样,好点了吗?我们继续走吧!” 沈眉瞪了韩涛一眼,慢慢爬起来。心想:早知道爬山这么辛苦,又不能跟他单 独在一起,还不如不来。 自从八个月前他们一起来到林溪这个贫困山区,她就决定让自己的命运跟他的 连在一起,为了他,她才愿意留下来。可是,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她心里对 他却始终没有把握。她不知道他的想法,不敢肯定他的感情,她好多次试着主动, 却都被他躲开了。这让她感到羞耻和气愤,同时也很不解。这都什么年代了,他怎 么那么保守呢? 昨天中午她跟他摊牌了,追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可是他支支吾吾没说清楚,只 是说自己跟普通人不一样,不能结婚生育的。这是什么意思呢?她以为自己跟他就 这样不了了之了呢,谁知道昨天晚上他又约她今天去山神庙。她以为他是有心要跟 自己和好,可是今天出来,他又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他到底什么意思呢? 又走了大半个钟头,王小雪的家到了。 王小雪招呼大家进屋喝水,看见那个坏人又来了,还和她爸爸闲话家常呢! 小雪的爸爸叫王全福,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的络腮胡子,为人非常热情,也是 为此,他才能和来到林溪不久的肖正军成为狗肉朋友。 师生一行人到来后,他端茶递水的,表现得非常热情。只是让人很不习惯的是 身为客人的肖正军的热情,因为他一直对沈眉热情,左一个沈老师长,右一个沈老 师短的,弄得沈眉很不舒服。王小雪瞪了他好几眼,巴不得他快走。 韩涛看在眼里,就把大家召集起来,说:“我们还是先去山神庙吧!” 王小雪接过话来就说:“老师,我来带路!” 韩涛叫过王小雪,悄悄跟她说:“把你爸爸叫来,我跟他说几句话。” 不一会儿,王小雪的爸爸就来了,老远就喊道:“韩老师,您找我?是不是小 雪她在学校不听话,你告诉我,我揍她。” 韩涛连忙说:“没有,小雪很听话,是个好孩子。我找你来,是……”韩涛顿 了顿,才接着说:“我听小雪说……您跟肖正军打牌输了点钱是不是?肖正军要小 雪去给他洗衣服做饭对不对?”韩涛看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羞愧。 “这孩子,怎么什么都跟老师说。韩老师,你放心,我把钱还了,不让小雪去 给他干活儿,让她好好学习。”王全福微红着脸,一手挠着头,一边讪讪地笑着。 “我知道你们家也困难,一百多块也不是小数。这样吧,我帮你把钱还了,你 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跟肖正军赌钱了好吗?”韩涛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钱来。 “这……这多不好意思呀!这样吧,算我借您的,以后一定还你。”王全福看 着韩涛手里的钱,犹豫了半分钟,还是接了过来。 韩涛看着十多米外的肖正军,状似无意地说:“我看那个肖正军不是什么好人, 小雪又是个大姑娘了,你要特别注意点儿,我看他多半在打小雪的主意。” “这……我看还不至于吧。”在他眼里肖正军可是个有本事的人呢。 “您也别不信,总之,小心一点的好。以后,别把他带到家里来,你是小雪的 父亲,可要对小雪负责呀!”韩涛看他那样子还是不信,看来,要彻底解决问题, 还是得釜底抽薪,让公安尽快把肖正军抓走才行。 “韩老师,你快点儿!沈老师都到了。”一个学生跑下来找韩涛来了。于是, 韩涛和王全福各自回头,韩涛快步追了上去。 山神庙就在王小雪家上面不远,韩涛很快就到了。本来还有个庙门,现在只能 看见几块条石。里面有个小坝子,现在长满了野草,不知什么时候什么人种了一棵 梧桐树,现在长得枝繁叶茂,足有二三十米高。再里面就是大殿了,本来有一尊山 神像,文革时候被砸得粉碎了,现在只能看见一个高高的神台。 林溪自古就有祭拜山神的习俗,听老一辈的人说还很灵验,不过现在的年轻人 多半已经不信这一套了。 “你们说,真的有山神吗?”韩涛看孩子们没什么可玩的便有意制造一个话题。 这下好了,孩子们有的说有,有的说没有,争论过后就是争吵,到最后竟然有 要打起来的架势。 韩涛本来笑嘻嘻的看孩子们争论,想做个旁观者,看来不管不行了。他走过去, 拍拍手说:“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你们就是打一架也不会有答案的。我们还 是到别处看看吧!” “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吗?”沈眉问。她一直坐在庙门口休息。 “这个嘛……小雪,这儿还有好玩儿的地方吗?”韩涛转头问小雪。 “再有,就是山后可以看瀑布,不过,路不太好走。”小雪想了想说。 “山后还有瀑布呀,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一个孩子说。 “好,去看瀑布!”另一个孩子极力附和。 “什么路我们没走过,害怕了这儿的山路?走啰!”一个男孩子说。 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点儿吧!韩涛笑着摇摇头,这群可爱的孩子呀! “走啰,看瀑布啰!”孩子们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 要看瀑布必须翻过这座山,到山的另一面才看得见,所以还得走好长一段路。 “好,出发!”韩涛一声令下,同王小雪带头,孩子们尾随其后,一路说说笑 笑,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只苦了沈眉,虽然穿了运动鞋,可平时锻炼得少,能爬到山神庙就不错了,还 要她爬到山后面去,那不跟要了她的命一样吗?可是,韩涛兴致很高,她又不想一 个人留在这里,想起刚才在王小雪家看见的那个人她就害怕,还是拼了最后一口气 走吧! 一行人到山顶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了,孩子们一起欢呼,而后就都倒在地上了。 太累了! 沈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来的,她把幽怨的目光投向韩涛。这个曾经对她百 般体贴的男人,今天看她累得半死居然不帮她,太可恨了!老用眼光看她有什么用, 难道就不能扶着她走吗?难道是怕学生们看见,不好意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昨天吵架之后就不理她了,晚上又问她去不去爬山?今天爬山又不理她,这个人… … 她又瞪了他一眼,咦,他怎么一点都不累呢?就算他体质好,又经常锻炼,可 是也不至于一点汗都没有吧?难道他真的有病?难怪他总是拒绝自己的触碰,这还 真是一种怪病,怪不得他怎么都不肯说……不行,回去以后我一定要他到大医院好 好检查检查,说不定能治好呢?如果不是很严重的话,应该可以结婚的嘛…… 大家都躺在草地上休息,眯着眼看着天上的白云,舒展着全身每一个细胞,感 受着山顶带着花香的凉爽的风…… 忽然—— “呀,蛇!有蛇!”一个学生尖叫起来。 所有人都从草地上翻身爬起来,一面问在那里,一面打量自己脚底下有没有, 还一面跳一面跑一面跟着尖叫。 这是一个极端混乱又恐惧的场面。 韩涛一跃而起,大声问道:“在哪儿?” 一个学生恐惧地尖叫着:“在这里!韩老师,在这里!” 韩涛定睛一看,只见一条比手腕还粗一点儿的、褐色铜钱花纹的蛇正向他游过 来。 他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根树枝,快步跑过去就冲那蛇一阵乱打。也不知是故意的 还是真打不着,只见韩涛且战且退,与蛇不断向悬崖边移去。 “老师,危险!”一个学生在恐惧中发现危险。 “韩老师,别退了!” 王小雪一看,不得了,那下面可是个地缝,怕有好几 百米深呢!从来没听说有人下去过。大家都说下面有很多毒蛇呢! 孩子们此时都意识到了韩涛的危险,可是除了尖叫没有别的办法。沈眉也不知 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居然一下子跑了过去,不顾被毒蛇咬的危险,想要把韩涛拉 回来。可就在这时,韩涛已退到悬崖边,只见他忽的把蛇打到了悬崖下,而他自己 也一个重心不稳掉了下去。 大家都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惊呆了,几秒钟之后才回过神来。 王小雪和两个胆大的孩子扑到悬崖边,看到韩涛在十几米下抓到了块突出的石 块,又一起叫起来:“韩老师!韩老师!” “韩老师在下面!” “韩老师,不要怕,我们想办法救你!” 可是怎么救呢?孩子们问沈眉,沈眉已经是六神无主了,孩子们也想不出办法 来,干着急。 忽然一个孩子说:“找绳子把韩老师拉上来!”大家都说好,可是到哪里去找 绳子呢?这里没有,只有到王小雪家最近了,可来回最快也要一个钟头,韩老师坚 持得住吗? 一个叫张勇的跑得快的孩子自告奋勇去王小雪家拿绳子,另外两个男孩子也跟 他一块儿去了。 韩涛听到这些话,有些感动,可这么远的路,不能让孩子们白跑一趟啊。他一 个抓不稳,又向下滑了几米。 “韩老师!你抓紧了,我来救你!”这是王小雪的声音,说着,她就要滑下去 救人。 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女孩子会有这样的勇气,可是其他人不能让她去送死啊, 沈眉让几个男孩子拉住了她。 此时的王小雪只想到不能让韩老师死,对于自己的安危没有丝毫的考虑。她趁 同学分心的时候忽然猛力甩开拉着自己的手,以最快的速度滑下了悬崖。她只担心 多一秒钟韩老师就多了一份危险。 对于王小雪的疯狂举动大家都惊呆了,片刻之后才知道慢慢爬向悬崖边看她冲 动的结果。 只见王小雪正抓着凸起的石壁慢慢向下滑去,不时还想往下看韩涛的所在,一 边又着急的对韩涛喊:“韩老师,你抓稳了,我来救你!” 这话听得韩涛心惊胆战,这个不要命的孩子,她怎么还不死心呢?他一不小心 又向下滑了几米,同时一边喊:“小雪,快回去,别管我了!” 韩涛说的是真话,可王小雪听到他的声音又怎会轻易放弃呢?知道老师还活着 她很高兴,心中又多了几分决心和胆量。我不能让韩老师死!她心里只有这个念头, 而丝毫没考虑自己的力量是多么微弱。 同学们只听见王小雪的一声尖叫,就看见王小雪脚下的石块松动后她身不由己 的掉了下去。 而此时王小雪心里想的却不是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她想的是:韩老师怎么办? 谁来救韩老师? 沈眉和山上的孩子们看到王小雪和韩涛都掉下去了,怎么喊也不答应,都认为 他们必死无疑,大人孩子哭成一团。直到王小雪的父亲拿着一段绳子跑上山,看到 这个样子也认为事情不妙,而后看来看去,找来找去,怎么没看见小雪呢? “小雪呢?怎么没看见小雪?”他本来准备把王小雪打一顿,谁让她把韩老师 往这儿引的。可是,怎么不见她的人呢? “小雪她……她……”沈眉实在是说不出口。 “她怎么了?” 一听这话,王全福就着急了,不是说韩老师一个人掉下去了 吗?小雪又怎么了?“小雪她到底怎么了?” “韩老师掉下去以后,小雪她……她非要下去救韩老师,结果……结果也掉下 去了!”一个学生哭着说。 “什么?王小雪也掉下去了?”回去找绳子的孩子刚到就听见王小雪也出事了, 都不敢相信。 可事实是千真万确的,不信也得信。怎么办呢?沈眉又派了两个学生回学校报 信。 他们还有生还的希望吗?要是有人下去看看就好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可是谁有那个胆量呢? “我去!”是小雪的爸爸。 “不行,太危险了!还是等校长他们来了再说吧!”沈眉想:不能再出人命了。 “我一定要去,小雪要是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这么一个大男人,眼 睛里含着泪,哽咽着说要去找自己的女儿,谁还忍心拦着他。 于是,王全福把带来的绳子一头绑在一棵树上,另一头绑在自己身上,拉着绳 子漫漫往下滑。滑下了五六十米,绳子没了,可下面还是看不清到底还有多深,天 哪!这么深,看来小雪是没命了!他心头一酸,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好在身 上绑着绳子,孩子们把他叫醒,慢慢拉了上来。 等老校长和闻讯而来的群众赶到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几个胆大的人爬 在悬崖边大声喊着两人的名字,可是没有一点回音。 校长带来一百多米的绳子,一个经常采药的村民自动请缨下去救人,可是下滑 一百多米,还是没看到人。地缝里光线很暗,什么也看不清,他大声地喊叫也无人 答应。最后,他只好失望地拉着绳子爬上去。 第二天,人们找来更多的绳子接好,由两个爬山好手再次滑下去找。可是直到 绳子放完,二人下去也有三百多米,还是不见底,没辙,只好上来了!这回再不死 心的人也死心了。 明天还要上课呢,老校长含着泪说:“大家都下山去吧!” -------- 天鹰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