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昙花一现血罡初炫 上集说到“南北二怪”以快逾电制的身法,闪至三少女身旁。不到五尺之地, 长臂一伸,就可以抓到三女。 蓦地——三女同声惊呼,“二怪”惊然回头,不由惊得暴闪五步。 原来两乘小轿不知何时已移到二怪身后不到两丈之地,轿身离地约五六寸,悬 空飘荡,令人体目惊心! “鬼!” 三女同时惊噫一声,一股寒意直往上冒。 夜,静得有些异样,连夜枭也停止了悲鸣,使这马家坟场,更增添无限的鬼气。 二怪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深知绝不是鬼怪作祟,必是绝世高手隐于大轿 之中,故弄玄虚,惊世骇俗! 然而,就凭人家这份玄妙的“凌空御物”绝学,且来到自己身后两丈之地,竟 未发觉,今夜已经栽到家了。 二怪再也不敢托大,同时暴喝一声,各集八成真力,向两乘小轿,推出一掌。 直震得四山暴响回应,潇潇落叶。 这两个怪物的功力,三女早已见识过,即连“拳王之王”和“神州一腿”那等 高手,尚非敌手,这全力一击,力道何止万钧。 说时迟那时快,两道冷热不同的奇浑罢风尚未到达小轿,两团氤氲红雾,幻如 鬼腿,自小轿中电射而出。 红雾中一男一女,姿容宛然,但因快得出奇,即连二怪那等目力也未看清。 只见两团红雾在岳敏躺卧之处略停了一下,眨眼不见。 “哗拉拉”,两乘小轿被两道罢风震得粉碎,木屑和小轿中两具尸体的血肉漫 空飞跑。二怪同时惊呼一声“血罡”! “血罡”? 三女之中只有崔珊知道“血经”上最厉害的一种内功叫做“血罡”,一经运气, 身上即散发出氤氲的红雾,非但百毒不侵,且能以意却敌,对方的功力越高,所受 到的反震之力越大。 崔珊大为震骇,万没料到事情竟演变到这般地步。 最初是“鬼雾谷”和太上帮以“血经”抄本和人质交换,所谓人质,当然是岳 天傲和聂云裳两人。 然而,最初小轿中发出两声惨呼,又归于沉寂,那两声惨呼又是何人所发?如 果是岳天傲夫妇被害,那么害他们之人又是谁? 倘若小轿中的人质根本不是岳天傲夫妇,那么击毙这两个假人质的又是谁?难 道就是两团红雾? 既然“拳王之王”所持之两册“血经”正副本都是假的,那真的又在何人之手? 假如这两团红雾,果是“血罡”奇功的话,那么问题就明朗化了,“血经”必 在他们两人身上!然而这两人又是谁? 正在“南北二怪”和三个少女同时凝视着两团红雾的去路,惊疑不定之时,突 然岳敏一跃而起。 接着,三女又同时惊呼一声,且啐了一口唾沫,一齐别过头去。 原来岳敏的衣衫已被“金银双猊”掌风震破,再接“南北二怪”两掌,衣衫早 已变成灰烬,这一纵跃,连仅有的遮羞之处,也荡然无存,试想三个黄花少女,怎 不羞得面红耳赤? 岳敏似乎没有注意及此,因为他在对自己的轻功突飞猛晋,大感惊奇,仅是意 念一动,身形竟虚飘飘地掠出四丈有零。 “南北二怪”何等经验,此刻不禁大为惊骇,因为两人先后发了三掌,这小子 非但未死,且身法轻如鸿毛。 但当二怪一看他那赤身露体,一丝不挂的丑态,不由同时吐了一口唾沫。 岳敏以为二怪故意对他轻蔑,不由暴怒,暗纳一口真气,左臂疾划三个大圆圈, 右掌全力自圈中戳出。 “刷”!锐啸之声慑人心魂,空气好象一张丝幕,被岳敏的剑快撕裂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二怪正欲联手出掌,一举击毙岳敏,突然抬头,见岳敏身体四 周,笼罩着一层薄薄氛包血雾,不由同时暴退五步。 但岳敏诚心想叫二怪吃点苦头,戳式不变,暗中又加了一成真力。 二怪暴退五步,仍感暗劲山压面来,同时全力推出一掌,“轰隆”一声,地上 冒起一股昌状烟尘,直冲云霄,岳敏连退五步,倒在崔珊怀中,而“南北二怪”也 没占到便宜,蹬蹬连退五步,地上显出十个半尺多深的足印。 砂石烟尘横飞四溅,几乎弥漫了半个坟场,就连那一座高约一丈六七的巨碑, 也被震得无影无踪。 “南北二怪”厉啸一声,倒旋而起,转眼不见。 “啊!”崔珊突然放开岳敏,羞得面红耳赤,别过头去。 岳敏这时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不由大窘,连忙蹲下身子,但他恨那“拳王之 王”、“神州一腿”及“南北二怪”入骨,钢牙猛错,“格格”作响。 崔珊连忙在遍地伏尸之中,拣了一袭较为干净的衣衫摔在他的面前。 岳敏匆匆穿好衣服,正要招呼三女离去,突然数十条人影电掣而来。 原来是太上帮正副帮主“金银双猊”及数十个蒙面大汉。 他们去而复返,是因为想看看两乘小轿之中到底藏着何人,因为他们事先以极 为酷肖岳天傲和聂云裳两人的“武夷双雁”藏在轿中,希望鱼目混珠,骗取“血经”。 即使事情被人揭穿,当面认出冒充,以“武夷双雁”的身手,无形中为太上帮 增加一份力量。 但他们万没料到事情竟会演变至此,首先小轿中两声惨呼,“金银双猊”又隐 隐听出是“武夷双雁”的口音,但他们又不敢深信。因为他们并未发现有人进入小 轿之中。 然而奇事尚不以此为足,不久,小轿又自动移位,乃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凌空 飞掠。所以“金银双猊”深知小轿中隐有两个奇人,而且已将“武夷双雁”击毙。 同时这两位奇人,必与“血经”有关。 不到黄河心不死, “金银双猊”伏在附近并未离去,场中发生之事都已一目 了然。他们一方面对“南北二怪”的怪异武学吃惊,但更使他们震骇的是竟有人先 他们练成了“血罡”奇学。 使他们更力惊异的是岳敏在运功与“南北二怪”较技时,身躯上居然也有一层 地有似无的面包血雾。 “金银双猊”觊觎“血经”数十年,况且这个身负的年轻人乃是他们仇人儿子, 焉能轻易放过! “金短双猊”一现身,即将岳敏等四人围在核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 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血经’原来在你身上!” 岳敏不由一楞,正要严斥,突然崔珊在他身边说了几句话。 岳敏又是一怔,心道:“难道这这两位身负‘血罡’绝学之人果是我的父母不 成!” 这一来真是喜出望外,因为他知道,一旦“血罡”练成,似不必再按“万剑之 尊”锦囊行事,足可纵横天下,快意恩仇了。 心中一喜之后,又不禁怀疑起来,心道:“不管‘血罡’如何玄妙,总不能在 瞬息工夫,将真力输入别人体内,莫非崔珊看错了吗?” 但他立即决定先以“金银双猊”试试招再说,是真是假一试便知。他这一思虑, “金银双猊”焉能看不出来,两人交换眼色,双手齐扬,立即将预为淬毒的四蓬 “百步金芒伞”电射而出。 岳敏等四人万没料到象“金银双猊”这等高手,也会不打招呼以暗器袭击,待 要运功又是不及,突闻两声闷哼,南宫黛和罗湘君立即中了数金芒,倒地不起。 即连崔珊这等身手,也因分神思虑,差点着了道儿,肩头衣衫竟被了一个小洞。 只有崔珊为人精细,经验老到,预为提防,堪堪避过。 岳敏一看两女呼吸摄田,人事不省,暗叫一声“不好!”扶起两女,对崔珊大 喝一声“珊妹快退!” 他喝声未毕,身形又暴射弹起;展开“十三摇”绝顶轻功,向一个山谷中驰去。 突然,他听到一阵暴喝之声,显然后面有人追来。 但他此刻不暇多想,急欲找个稳秘之所,将两女藏起,回头再去接应崔珊。 不久他找到一个隐秘的山洞,这山洞,入口被葛藤遮住,若不是十分注意,极 其不易发现。 他立即进入石洞之中,将两女放在地上。 此洞深仅五六丈,颇为平坦,由于是在七八丈高的绝壁之上,兽也无不上来。 他正欲出洞,突闻一阵沁人心,直冲鼻端,不由举目望去,只见洞壁上一株小 草,色呈粉红,粉红色的小花,看来颇似狗尾草。 岳敏耽心崔珊,不敢久留,看了两女一眼,就要出洞。 突然,两女嘤吁一声,身躯蠕动一下。 岳敏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两女粉颊上赤红似火,嗓中发田“勒勒”之声。 岳敏登时大感为难起来,崔珊在“金银双猊”联手之下,固然危勿悬卵,但此 刻两女毒性发作,无人照料,自己怎能离去。 两女“勒勒”之声越来越疾,娇躯也开始之抖动起来。 蓦地——洞外有衣袂飘风之声,不久又传来说话之,道: “想不到这小子轻 功这般了得,转眼工夫就失去踪影!” 另一人道:“这还不说,就连最后那个未负伤的少女,也在两位帮主一怔之间。 没入草叶之中不见,我们还是到那边找找看,待会如果找不到,帮主一旦怪罪下来, 弄个不巧说不定要尝尝‘溶锡灌窍’的酷刑。” 岳敏听说崔珊已经逃走,先是一喜,继听太上帮也有什么“溶锡灌窍”的酷刑, 不由暗道声“好毒辣的帮规!” “鬼雾谷”有“毒蛇钻阴”的酷刑,而太上帮也稍不逊色,那“溶锡灌窍”的 酷刑,其惨酷歹毒当可想象。 岳敏此刻暗暗发誓,一旦技成,“鬼雾谷”和太上帮一干魔头,绝不放过一人。 蓦地——南宫黛和罗湘君由地上缓缓站起,转过身来。 岳敏一看,不由又是一震,原来两女面泛桃花,美目中欲焰似火,春情荡漾, 同时向他走来。 岳敏惊得连连后退,不一刻就退到洞内壁边,突感一阵奇香,越来越浓,自己 丹田之中升起一股奇热气流。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一株粉红小草,毫无疑问,香味乃是发自此草。 就在这一刻工夫,他感到丹田中热流澎湃,面红耳赤,一股原始欲火,在每一 个细胞中骚动。 而此刻南宫黛和罗湘君已经走到他的左右前方,嘤吁一声投入他的怀中。 岳敏刚出道时固然不解风情,但他一直与几个少女颗混在一起,天长日久,自 然知道了不少男女间之事。 况他心目之中,已深深印上南宫黛和罗湘君两女的倩影,只是从未有过非份之 想而已。 此刻,他方寸大乱,饶他功力深厚,也无法控制欲火的摧残,况且软玉温香, 左楼右抱,两女娇躯上如兰似密的幽香,直冲脑际,更是心猿意马,无法收拾。 突然,他下了决心,急忙将衣衫穿好,并将两女的衣衫覆在她们身上,立即以 两手贴在两女灵台穴上运起功来。 不到一盏热茶的工夫,两女出了一身臭汗,面色亦开始红润,呼吸均匀。显然 已将“百步金芒伞”之毒逼出体外。 岳敏站起身来,喃喃地道: “师父,父母及伯父在天之灵明鉴,敏儿一念之 差,毁人毁已,铸成大错。再也无法苟活人世,以致辜负了你们的殷望,只有来世 结草衔环了——” 他语音末毕,目蕴泪光,举掌向天灵拍去。 蓦地——一条织影电掠而人,向岳敏右腕推出一掌道:“毛病出在那株小草上, 于你何尤,这般死去,你对得起谁?” “蓬”地一声,岳敏被—股掌劲推到洞壁之上,只闻一声轻叹,那为织影一闪 出洞而去,“啊!是珊妹!珊妹!珊妹!”他长身掠出洞外,大声呼叫,只见空山 寂寂,松涛阵阵, 丽日中天,那有崔珊的影子。 “毛病出在那株小草上,于你何尤!你这般死去,对得起谁!” 岳敏一拍大腿,疾掠入洞,一看那株小草,已经枯萎,且失去刚才的鲜艳之包, 不由大为惊奇。 但他相信崔珊的话,因为照崔珊刚才所说,显然洞中春光,已尽落她的眼底, 以她的个性,设若果真是自己的错误,恐怕此刻三个人早已死在她的掌下丁,焉能 阻止自己自裁,并且告诉自己毛病是出在那株小草上呢? 但她临去时那一声令人幽肠百结的叹息,实使岳敏愧感交集。 突然,南宫黛和罗湘君缓缓坐了起来,当她们发现自己赤衣露体,且下部隐隐 痛楚时,不由同时惊呼一声。 岳敏此刻当真是无地自容,急得直搓双手,团团乱转道:“岳某害了两位姑娘, 百身莫赎,但此事乃因那壁上的一株小草而起!” 南富黛和罗湘君此刻略一凝思,前事隐隐可记,不由羞的嘤吁一声,臻首低垂。 她们仍然可以忆及,在入洞之初,确是闻到一股奇香,以后反而清醒,但却被 一般无法控制的欲念所困扰。、显然,她们已经想起此事不能单怪岳敏,面是她俩 先自按奈不住。 羞! 确实使两个纯洁的少女无地自容,然而,在她们心底却又升起一丝甜蜜之感。 这株小草,固然造成他们之间的苟合,但是她们早巳对岳敏种下了爱苗,而且 都有非君不嫁之意。 这个错误,可谓天假其便,若非如此,以岳敏的坦直和用情之专与“索魂仙” 崔珊看守之严,两女一番心血,恐怕今生休想如愿。 突然,两女同时佯叱一声,道: “傻子,你还不出去,呆在这里干什么?难 道你还没满——” 两女说到此处,不由啐了一口,羞得一张粉脸,直红到耳根。 岳敏喏喏连声,小心翼翼地退出洞去。 不久,又是两声高叱,道: “你还不进来,等在外面作什么?” 岳敏叹了口气,心道: “今后可被拴上了,嗨!自作孽不可活,动辄得咎, 左右为难,而且珊妹又不知去向,不知她对我这次错误能否谅解!” 他进入洞中,两女已经穿好衣衫,只见她们粉颊之上,仍有两朵红晕,如饮醇 醪,别有一翻风韵。 两女喜在心头,却板着面孔道:“我俩已经……你打算怎样……” 岳敏道:“事已至此,奈何!昔有娥皇女英,传为千古佳话,两位妹妹如果不 嫌小兄粗俗,也只有四位一体了!” 罗湘君小嘴—撇,对南宫黛遭:“黛姐姐,你看到没有,以前我还以为他是老 实呢?谁知他油腔滑调,脸皮厚得象鞋底!” 南宫黛咭咭娇笑一阵,道:“姐姐饶了她吧!只要他不负心,我们就是他的人! 但不知崔珊姐姐会不会……” 岳敏道:“珊妹方面包在小兄身上,因为他刚才……” 他不愿说出崔珊曾见到三人刚才的缠绵情景,虽然打住。 罗湘君道:“刚才崔姐姐怎的?” 岳敏不由语塞,但他也不是愚笨之人,立即答道:“我好象听到她在附近喊着 我们的名字,不久即又离去!” 两女心怀大放,道:“你没说谎?” 岳敏道:“小兄为何要骗你们!她既如此关心你俩,自然不会阻挠,当然小兄 也要向她解释一番。” 岳敏接着将近日以来经过之事,以及“万剑之尊”交给自己两个锦囊之事说了 一遍。 他用手向怀中一摸, “啊”了一声,惊得合不拢口来,原来那两个锦囊放在 衣袋之中,早被“拳王之王”“神州一腿”“金银双猊”及“南北二怪”几个高手 的掌力震成纸粉,片纸只字未存。 他乃是极重言诺之人,在此情况之下,不禁立生愧感,不管“万剑之尊”要自 己按锦囊中指示去做的用意何在,总是对自已有利之事,既未遵嘱办妥,已经失信 于人。 但事已至此,焦急又有何用,尚幸他已经拆开第一号锦囊第一层,看到第二层 封面上写着“速往武当,将锦囊交予孤云道长”字样。 他想,在自己父母生死未明,且武功未能大成之前,何不趁机前往武当一行。 三人离开山洞,联袂向武当进发,一路上游山玩水,其乐融融,但略一留意, 即发现江湖上魔影幢幢,全是“鬼雾谷”和“太上帮”的天下,颐指气使,无法无 天。 这也难怪,白道武林以武当少林为首,尚且屈服在“鬼雾谷”的淫威之下,忍 气吞声,那个不睁眼的又敢膛臂挡车,以卵击石呢? 岳敏和两女可不管这些,只要遇上“鬼雾谷”和“太上帮”之人,以强凌弱, 不下手则已,每一出手,绝不留一活口。 因此,一路上死在三人手中的“鬼雾谷”和“太上帮”这人,为数已不下三五 十个。但有一件事颇使人怀疑,因为有几次遇上“鬼雾谷”和“太上帮”之人混在 一起,他们也未在意,因为有“满窗绯”暗通太上帮之前例,此事已不足为怪。 短短半月之间, “子午剑”之名再次轰传武林,黑道人物为之侧目,个个敢 怒而不敢言的白道人士,都不禁额手称庆。 这一日三人来到武当林附近,进入一片树林之中。 突然,一阵刺耳已极的歌声,来自树林深处,混身鸡皮疙瘩暴起,脚板发痒。 听哪:“数载路人一夜妻,每忆此情泪沾衣;璞玉原无着相处,个中甘苦吾自 知。” 接着声调一变,有似靡靡之音,但因唱走了调,令人闻之,混身麻酥酥地: “红尘滚滚蔽云天,路上行人魂似牵;蝉羽笼鸡头肉,风来何堪裙一掀。” 南宫黛和罗湘君两人的文学都不在岳敏之下,一听歌声,同时啐了一口,道: “是那一个缺德鬼在这时唱风流小调,我们去看看去!” 三人穿过林直入,只见数十丈外一棵弯曲的大树干上半倚着一个鸳鸯脸,死羊 眼,发如飞蓬,一脸油腻的老人,正在独自喟叹。 突然,一阵奔马之声,穿林而来,只见一个虎背蜂腰,星目隆准,背插长剑的 少年,纵马电驰而来。 相距鸳鸯脸老人不到两丈之地时,少年人仍然没有停下之意。 突见老人破袖一拂,道:“下来!” 那少年也真乖,微微一楞,马未收疆,竟能煞住,少年人翻身落马,剑眉一挑, 指着老人道:“你这老叫化竟敢阻挡少爷的去路,敢是‘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 了!” 鸳鸯脸老人连眼皮于也没眨一下,仍然低着头微微一叹道:“老夫今天第一个 发市就遇上你,这也算是缘份,你且听我一首歌再定不迟!” 岳敏和两女不由一噱,心道: “奇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世上那有拦住行 路之人,要人家听他唱歌的?” 少年不由大怒道:“小爷何等身份,焉能听你唱歌?” 吓!敢情这年轻人也怪得可以,听歌还讲身身份。 老人道:“依且说说看,你是何等份?” 少年道:“你且站稳了,你近来可听说过有关‘血罡’绝学出现武林之事?” 老人惊然一震,立即指起头来,道:“老夫也有个耳闻,怎么,你小子见过那 个身负‘血罡’绝学之人?” 少年人纵声大笑一阵,道:“岂但见过而已,而且我已拜他为师,‘血罡’绝 学已有四成火侯!” “啊!” 非但鸳鸯脸老人惊呼出口,不由自主地直起腰来,即岳敏等三人也不由同声惊 呼! 但那老人一双死羊眼在那少年人脸上凝视了一刻,立即狂笑起来,虽然声如破 竹,但中力之足,直把那少年人震得眦牙裂嘴。 老人笑毕,道: “原来是‘血经’奇学传人,老夫失敬了!你的大名是?” 少年胸脯一挺,吐了一口长气,大有睥睨天下舍我其谁之概,道:“‘子午剑 ’岳小敏!” 此言一出,岳敏一震之下,又忍俊不住,竟笑出声来,心道:“还好!总算还 多加了一个字。”两个少女也不由相视一笑。 老人微微点头道:“原来是‘白衣剑圣’楼大侠的高徒,而且又获得‘血罡’ 奇学,嘿嘿!老夫今天才是通上了知音!” 少年大惑不解地道:“老头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人道: “老夫‘天涯歌者’徐飞熊,一生别无所好,唯擅歌词,但数十年 来,迄无一人能听完老夫一首歌的!” 少年哈哈笑道:“老头子最好说清楚一点,到底是他们不愿听还是听不懂?” 老人道:“两者都有!” 少年道: “也罢!我‘子午剑’闯荡一生,从未遭遇不可能之事,你且唱一 首给小爷听听!” 三小一听,敢情这少年人也是楞头楞脑的,有骆驼绝不吹牛,不由相视一笑。 老人清理一下嗓子,唱道:天涯歌者,天涯歌! 试问听者愚若何! 拳王一腿皆妖孽,南北二怪罪恶多,罪恶! 岳敏和两个少女听得抓耳挠腮,感觉混身不对劲,说他是唱吧,却又象哭,说 他是在哭吧,却又有词育调。 简直好象超载的车子,所发出来刺耳之音。 此刻那个楞小子可就惨了,豆大的汗珠了直往下淌,身形摇摇欲倒。 老人看了楞小子一眼,继续唱道:“血罡不能算绝学,要想称霸凶险多! 凶险多!“ 楞小子呼呼牛喘,刚才那股凶巴巴的劲儿,早已不知那里去了,大声道:“你 把我杀了吧!” 老人道:“老夫杀你作甚?” 少年道:“我宁愿被你杀死,也不愿再听下去了!” 岳敏不由莞尔,突然罗湘君以传音之术对他道:“此老大概是和‘神拳无二’ 齐名的‘东西二叟’之一的‘歌叟’,此人功力不在, ‘神拳无二’之下,其实 ‘神拳无二’并非其本名,据说他昔年得号是‘酒叟’。此老最后这首歌,意味深 长,似乎隐隐道出‘血罡’奇功不足恃呢!” 岳敏大为惊骇,象“南北二怪”“拳王之王”“神州一腿”及“金银双猊之流”, 尚不堪‘血罡’功一击,此老怎说“血罡”不能称霸天下? 蓦地——数声厉啸,划破苍空,“刷刷刷”数十条身影如电而来。 ------ 武侠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