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今天是周六。早上还有明媚的阳光。刚吃过早饭就接到陈路的电话,说他找到 刀手开的一个桌球厅。叫我一起过去看一下。 “你在什么地方?”我问。 “就按我给你说的地址,你先去。我马上就到。”说完电话就挂了。 我莫名其妙,忿忿地换衣服。 经过一条喧闹的小吃街。当当琅琅勺子炒菜的声音此起彼伏。我好奇地左顾右 盼,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填肚子。 忽发现前面不远出围了一群人,叫嚷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我不喜欢凑热闹, 正要绕过去,却被远处刚从网吧走出一个扎着高辫的女孩吸引住了。浅黄色连衣短 裙似乎是专门为她高挑的身材定做,白白的肤色,像位圣洁的天使。许是上天的安 排,此刻的她竟回过了头,明亮的眼眸在我的注视下停止了,似乎时间也在这一刻 因我们而静止。我们的目光只碰了一下就匆匆地移开。但我知道,那深情而纯净的 眼神成为我一生中最美丽的回忆。只是此刻那双弯弯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同情而怜悯 的神情。轻轻摘掉她的粉色耳机,无助朝人群中张望着。 “滚开,老东西!想跟你儿子一样死掉的话就别放手!”人群被冲散,一个染 着金色头发,手持铁棒的青年正对地上拉着他裤角的中年人大吼着。身后是一帮和 他一样穿得花花绿绿的混混,个个满脸煞气。 “你们打死我吧,我儿子都被你们害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中年 人泪流满面,浑身是土。 我一惊,慌忙走过去,扶他起来,“伯伯,发生了什么事?!” 那中年人见了我,忍不住含泪抓住我双手。“孩子,不要管我!走!走!我儿 子就是因为他们拉去吸毒,活活被折磨死了!”可从他眼神里却能看出他的无助和 痛苦。“妈的!”那青年上来又是一脚踹在他头上,“谁害你儿子了?!是他自己 找死! 再乱说我一棍送你归西!” 我顿觉浑身一阵颤抖,一股怒火烧得是大脑一片混乱。再次扶好伯伯。站起身 来,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咬牙对那金毛青年说:“不管他说的是否属实,你们已 经很过分了!” “关你鸟事!”他身后一个胖子冲过来,推了我一把,“站远点!” “快走啊孩子!”那伯伯几乎是在央求,“警察早晚会收拾他们的!” “老东西!”那胖子提棒抡过来。我忍得牙疼,正无处发泄,伸手挡住那木棒, 猛地向前一掀,“啊!”胖子顿时捂着鼻子向后倒去。我飞身追上,半空中探臂一 个直拳袭过。他像半截木头一般向他身后那帮打手中扑倒过去。那为首的金毛对刚 才的一幕吃了一惊,大吼一声,带人朝我冲来。 我本来就对毒贩子恨之入骨,抓不到头目,正可以拿他们这些垃圾打手发泄。 后退两步,慢慢去下斜背包递给旁边的伯伯,一个箭步闪入冲来的人群。 这条小巷顿时大乱,行人在我们的打斗过程中四散躲闪。周围的小吃铺里,炊 具全成了那帮混混的武器,提起一个就朝我冲。我暗笑着,把一个刚放倒在地,转 身正面对那手持大勺的胖子,抬脚朝他手腕踢去,又是一声惨叫,勺子已扣在了他 那张肥脸上。“啊!”金毛和另外两个各提了把菜刀,迎面砍来。刀这种武器拿在 他们这帮乌合之众手中,对我来说反降低了应付的难度。轻松把刀架在了他们自己 肩膀上。两人见状便逃。 “跑?!”我一心想教训那金毛,飞速追去。这畜生不知道让道,走他前面的 人全被他推得乱作一团。“哎呀!”我闻声向一侧望去,是刚注视的那个女孩,差 点被那小子推倒,手里的MD掉在了地上。 一阵警笛传来。我忙停下脚步。 回头看那伯伯已经独自含泪走远,目送着他暗暗叹了口气。周围几个老年人却 纷纷冲我竖起拇指,一片掌声传来。 我冲他们微笑着摆摆手。来到那女孩跟前,“你没事吧?” “谢谢你,”她说话时羞涩的脸上带着一丝绯红,看得我直发呆。 “谢我什么?”我疑惑地看她。 “那位伯伯真可怜,幸亏你来得及时。” “哦,”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她仍心疼得看着地上MD的碎片,几乎连 想都没想就开口道:“别看了,改天我送你一个!” “不用了,”她微微低下头,拉了拉肩上的背包带子。 “夏普IM-DR80 ,”我扫了一眼地上MD的牌子,对她说:“如果不是我追他也 不会撞到你,我一定说到做到哦!”冲她亲昵地一笑,转身便走。 好像被谁善意地控制着,今天竟有这么足的勇气跟陌生女孩子说话。心里兴奋 得真想在大街上来个空翻。 “哎!”刚走几步,又被她叫住了。我微笑着回过头。 “你如果非要送的话——”她很难为情地侧过脸,“怎么,连电话也不知道问 啊?”声音低得似乎只她自己才能听到。 “啊?!”我后悔地挠挠头,怪自己太粗心,手忙脚乱地摸出电话,送到她面 前……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