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手机上,依旧是Julia 不段出现的未接来电。我几次都想按下接通键,却始终 没有勇气。对她了解太多反而感觉更加陌生。 距和陈泽决斗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早上起床后,回家看了看。妈妈依旧慈祥 的脸庞增加了很多苍老。我曾发誓只为妈妈活着,因为她比我更爱我自己,可是此 刻我的内心深处却只剩下愧疚。也许我将永远地离她而去。但她更了解自己的儿子, 我希望她得到的是我给她带来的更多荣耀而不是没有意义的默默的关怀和挂念。我 决定不告诉她。 “爸爸呢?”我低声问。 妈妈听到我的话后,很诧异地看了看我。因为我这是两年来第一次向她问起爸 爸。激动的一时乱了神,“啊?”她半张着嘴,“他,去菜市场了。” “哦,”我又低下头。 妈妈似乎觉察出什么,关切地探过身问我,“阿肯,你有什么事吗?” “啊?!”我一楞,“没有,没有。”四处扫了一眼,“我还要上课,先走了!” 说完推门向外走去。 “阿肯!”妈妈突然追了出来,却一脸无奈的样子,“要照顾好自己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眼睛里会含着泪光,只是冲她轻松地笑了笑,挥手离去。直 觉告诉我,这其实并不是最后的离别。“不用担心,”我笑着告诉自己。直直朝菜 市场走去。 市场很拥挤,中年人和老年人占大多数,我感觉自己在这块空间里像个外星人。 对周围的事物一无所知。 我的视线慢慢定格在鱼市边那个身着警服的中年人身上。他正弯腰在水池旁端 详着七八条扑水的大鲤鱼,好象没有要买的意思,却不肯走。很久没吃过爸爸做的 红烧鲤鱼了,我想起餐桌上那热气腾腾刚浇完油的鱼块,偷偷咽口水。 “老杜,每次都看半天,买一回嘛!”老板乐呵呵地冲他打招呼。 他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走开了。 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默默的自责。索性回过头,匆匆向外走去。 他很健康,而且还是那副臭脾气,我开心地告诉自己。这个我再熟悉不过的陌生人 将始终在我生命中处于无法替代的位置。 走进校门时,远远便看到前方迎面走来的一个熟悉的身影。我转身边走。 “杜肯!” 我一愣,慢慢停下脚步。却不敢回头,就那么低头傻站着。 她快步走到我跟前,拦住去路,眼睛像把刀子,狠狠的盯住我。 “你好,”我实在想不出要说什么。 “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Julia 的声音大得有些刺耳。惹得一旁几个校 警同时朝我们惊望着。 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只是低头不语,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无法为自己辩护。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连我电话都不接?”她气愤的样子让我有些害怕。“我 有这么让你讨厌吗?!” “我——”我左右看看,“我最近有些棘手的事情,要不断找人帮助。”操! 我不习惯这么没有逻辑地编谎话。几乎有点语无伦次。 “你不能接受和陈泽的决斗, 你赢不了他的!” Julia很着急的样子,激动 地瞪着她的大眼睛。 “我愿赌一下,”我低声说,心里却在“咚咚”跳个不停。 “你在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你知道吗?!” 我不敢再看她, 逼着自己无情地保持和她的距离。“我和陈泽之间终究要有 一个人退出这场游戏。倒在他这样的高手枪下,我死而无憾!”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 Julia带着嘶哑声音几乎是在喊,此时已是泪流满 面,“杜肯,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感觉?” 我有些难为情,忙把她拉到一边,轻声说,“Julia ,我们换个地方说好不?!” “不!”她甩开我的手。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觉心中一阵剧痛。痛恨自己太虚假,对自己,对 自己爱的人。忍痛将脸转向一边,“陈路是我兄弟,我不能对你有感觉。” “你在骗自己!”她几乎是在喊。 “我只能骗自己。”我无法再这样被她追问下去。打断她的话,径直走去。可 刚走出几步,感觉自己怎么也无法再迈动脚步,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了满脸泪痕的 Julia.“对不起……” 她已经泣不成声,只是紧紧抱着我。在这零距离的面对中,我才发现,自己真 正感受到了这个女孩至死不渝的爱。可我知道她所面临的困境,因为,她的手在发 抖。她比我更远得看到了我们这段感情的未来。 当我的双手渐渐松开的时候,她哭得更厉害了。可我却在这一刻久久地愣住了 ——我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正对我们呆呆注视着的陈路。 我赶忙推开Julia , “陈路……”他已经转身忿忿离去。 看着陈路远去的背影,看着面前哭泣的Julia ,我忽然感觉眼前一片茫然…… 疾步走在路上,我努力把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从脑海中抹去,忘掉曾经那个错 误的邂逅。忘掉Julia 在我离去的那一刻,忧郁而无助的眼神。却不觉自己眼角冷 冷的泪水滑了下来。慌忙抬手低下头去……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