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当我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洁白的病床上。透过落地玻 璃窗,灿烂的阳光带着一丝花草的香味披洒在白色床单上。我的心境也因此而变得 悠然,空白的思绪像水中波纹,在脑海中一圈圈蔓延,渐渐远去。 这是座建造在郊区的高档疗养院,设施齐全。环境很不错。四周鸟语花香,景 色怡人。院长还亲自看望了我,说我的一个朋友帮他们解除了长达半个月的网络故 障和不明黑客骚扰。所以免费对我的伤病进行精心治疗和护理,直到我康复出院。 我听完只是微微笑了笑。 一个月后。 我已经可以在护士的帮助下,练习行走。 我的每一点进步,都会给身边的医生和护士们很多惊喜,却给我自己很多隐痛。 因为我最希望能够看到我进步的人不在身旁。 这天早上,我晨练回来。看到桌上多了束鲜花,我不喜欢花草之类的东西,心 里猜测着送花的人,抓起来放在鼻间闻了一下。一张古朴的信封掉了出来,除了用 钢笔清晰地写出我的名字外,再没什么文字。我弯腰捡起来默默拆开信封。 “阿肯,还认得老爸的笔迹吗?” 我一愣。继续读下去。 “原谅爸爸几年来的无情。也许有很多原因都是你所不知道的。但有一点,在 我们之间无需要解释,那就是我们心中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和压抑在心底的复仇欲 望。知子莫若父。爸爸知道你暗自练习枪法的目的,设法阻止你,是因为我们不忍 看到有一天看到自己的儿子被送上法庭。复仇在我们心中都是一种困惑。代价对每 个人来说都不可估量。感谢你对我们家庭所做出的牺牲。你的一生将因此而改变。 但你始终要记住: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老爸相信你 做出的选择。但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一个月后,你将会面对法官,接受法律的 裁决。无论后果怎样,都不要忘记:你的家人永远都在爱着你……” 我慢慢仰起头,笑着,因为这样可以不让眼泪流出来…… 似乎从未有过的兴奋和舒畅一时难以同时表达,那束娇艳欲滴的鲜花,在晨光 的轻抚下,显得如此美丽。一旁的护士小姐欣喜而茫然地看我,发现原来我也会如 此开心的笑。 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带进一股冷空气。 “是你救了我,”我看着面前的陈路,漠漠地开口。 陈路没有说话,表情看起来却有种矛盾心理带来的困惑。 “我杀死了你的兄弟。”我提醒他。 “你告诉了我你最后一个秘密。”陈路似乎在意料之中,“你和你父亲决裂的 原因,是你暗自练习了枪法。” “这对你已经不重要了,”我侧过脸去,“我做完了自己的事情。现在该你了。” 说着把自己的手枪扔到他面前的桌上。死亡此时对我来说反是个解脱。 我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另一个世界的到来。却听到一段熟悉的对话。 “杜肯,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感觉?!”“陈路是我兄弟,我不能对你有感觉。” “你在骗自己!”“我只能骗自己。”…… 我猛地转过脸,陈路已经关掉手中的播放器。静静地盯着我。“你为你兄弟失 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我们相视无语。 许久。 “我兄弟没有死,”陈路突然用坚信的语气说。然后把枪扔到我床上,转身向 外走去,“我在等他好了以后——”他回头看看我,“一起去维也纳按摩!” 我们一对视,不由笑了起来……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