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终成眷属 当夜,月朗星稀,晴空万里。彭郎照例又在船头饮酒,看江月从东边江面长起,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忧伤愁苦不觉涌上心头。想到小姑己经永 远弃他而去,忍不住泪流如雨。他把酒一饮而尽,对着即将到达的彭泽县城方向跪 下,磕了三个响头,算是报答父母的生养之恩,之后,纵身跃入滚滚江水中。心想 :“小姑,衷心祝愿你能得到幸福!既然今生不能携子之手,就让我去来生里把你 守候吧!” 彭郎跳下水时的卟嗵声,惊醒了一个守夜的伙计,忙四处查看,没找到彭将军, 便大呼道: “不好啦!不好啦!彭将军喝醉酒,掉到江中去了。快起来救人哪!” 一时,船上所有的人,都被吵醒,听守夜的一说,不由分说,一个个扑通通跳 入水中,四处寻找彭郎。然而,一直到黎明,都没有发现彭将军的踪影。船主想到 日里彭将军的所托,认为其可能是自寻了短见。他与彭郎相处日久,看出这人性格 耿直,脾气温和,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人,所以很为他难过。 “想不到,这么好的人,年纪轻轻,就成了江神的座上客。”他叹息道。 忙碌一个晚上又一个上午,仍什么也找不到,不得以放弃寻找,向彭泽进发, 黄昏时抵达目的地。船老大遵照彭将军生前的吩咐,把包袱送到了彭府。 彭大人接到包袱,听船老大细说了经过,顿时,一家人哭得地动山摇。小姑这 时还在娘家,不知此事。在哭过后,彭大人取出包袱中的物件,从中找到一封彭郎 生前的亲笔遗书,上面写道: “爹爹,孩儿不孝,要先您而去,请原谅你可怜的孩子吧!…… “小姑她成了那个人的妻子,这对我打击太大了。孩儿再也不能忍受这种煎熬, 只有从死亡中寻求解脱!…… “永别了,我的尊敬的父母亲,还有最亲爱的小妹。彭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 幸福。” 彭大人看后,大叫一声:“我的苦命的孩子,你怎么就这么性急,——”话未 说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扑倒地上,昏死过去。一家人顿时忙碌成一团。船老大 见状,悄悄离开彭府,他为自己带去的消息而遗憾。 小姑次日上午,才听到此消息。她惊呆了,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她不敢相信, 彭郎对她痴情到如此地步。她一个人向长江边走去,来到那有名的望夫崖上,下面 就是滚滚东流的江水。 她想:“彭郎,你走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小姑生是你的人,死也要与你 相伴!”她正要跳下万丈悬崖,却远眺望见不远处的江面上,从水中苒苒升上两匹 马,带着辆车,向她飞驶而来,车上站着的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彭郎。他看到她, 微笑着。小姑于是飞奔向前,来到他的马车旁,彭郎把她接上去。终于,她可以依 偎在彭郎怀里,听他说: “小姑,现在你总该可以做我的妻子吧!” “嗯!嗯!”小姑泪流满面,哽咽着点点头。他们相拥着,坐着马车,向另一 时空里的一座世外桃源飞驶而去,在那里,他们终于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小姑的父母,见女儿听到彭郎死去的消息后,心神恍惚,怕她一时想不开,就 叫几个人悄悄跟着她,以防不测。那几个人见小姑上了望夫崖后,便也跟了上去, 却发现上面没有人。他们非常担心,急忙四处寻找,可怎么也找不到小姑的身影。 忽然一个霹雳,天上乌云翻滚,顷刻之间雷鸣电闪,雨急风狂。此雨连续下了七天 七夜。 七天后,云散雨住,天气放晴。人们来到彭郎落水之处,发现大江的两岸,各 平地生成一座小山,江南的粗犷豪放,江北的纤巧秀丽。于是,人们便说,此乃小 姑与彭郎的灵气所化。从此以后,人们就把江南的叫做彭郎,把江北的叫做小姑。 皇帝听说此,伤感不己,因怀念小姑并为了纪念她,就在小姑山的山顶,为她修建 了座庙宇。因为小姑曾被选为西宫娘娘,于是人们又称此为“小姑娘娘庙”。 后人因为通音,又因小姑山独立于江北,孤家寡人一个,就改称其为‘小孤’。 如今,小孤山与彭郎山,都成了该地区的著名旅游景点之一,每年,国内外不少的 游人,慕名而来,观赏这对传说中的恋人的灵气所化的山峦。 ------- 断桥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