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细算浮生千万绪 北宋仁和年间,正宗在位圣明治国,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 这年正值初秋,虽有凉风瑟瑟但如火的骄阳仍不减盛夏之威,令人小走一阵便汗流 浃背,因此路上行人极少. 此间,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尽显眼前,附和着轻柔的微风“沙沙”作响,定睛细看, 只见一个轻盈的白色身影在树林里疾步穿行,手中拎着一个包袱,沉甸甸的,显是内中 装有贵重物品。身后不远处一片嘈杂:“臭小子有种的给我站住!”“老子搬了你的狗 头!” 白影就此停住,原来是一个白衣少年其扭头一笑,将手中包袱一抖,模仿刚才那人 说话的语气道:“臭老头,你要的东西在老子手里,有种的过来拿啊!”说完又疾行而 去后面叫骂声不绝于耳。 不过片刻,一前一后的距离越拉越近,白衣少年渐觉体力不支,不得不停下脚步, 两手支在膝盖上在喘粗气,大汗淋漓,心中暗道:“这群狗崽子还真他妈的尽职尽责, 老子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邪霉了。” 后面的人迅速追上来将其包围,其中一人,头在耳大,满脸胡碴,身壮腰圆,典型 的彪形大汉形象,显是人中之首,只听其道貌岸然:“臭小子,敢偷金二爷的东西,老 子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兄弟们给我抢!”见其一挥手,其余人便一哄而上。白衣少年 还算身子敏捷,不多时便已打倒几人,脸上顿时现出自豪的神气,“哼,小子们要跟老 子斗你还嫩点儿!”但不多时,白衣少年渐落下风,连吃了几拳,慌忙跳出圈外摆手道 :“哎,各位英雄好汉,不玩了,我不想玩了。” 领头大汉摆手示众人退后,对白衣少年道:“那还不快把东西交出来!”好似一堆 人打败一个少年是多么的威风一样。 “给你就给你,我才不稀罕呢。”白衣少年说着将包掷了出去,但嘴上仍不停的唠 叨:“唉,我自认倒霉,就当是救济叫花子了。” “臭小子,嘴上不干不净,这可是你自找死路,今天不叫你碎尸万段就算老子仁慈!” 领头大汉说完脸已气得变色,正欲下令齐上。“哎,”白衣少年忙推出左手道:“你看 我这嘴,不知不觉的又说了实话。”其在性命关头,居然还敢说自己刚才所言非虚,可 见顽劣至极。“有句古训说得好,叫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想当年你们的金二爷对 他的杀父仇人都还礼让三分呐你看看你们,却为这点儿屁事差点儿将一个绝世英雄残害 至死,你们于心何忍呐?!若是金二爷知道了恐怕也会骂你们狗仗人势,损了他的金面 啊。”白衣少年边说边东张西望,心中暗道:妈的,这谎可撒大了,别是他金彪的爹还 没死吧,要是这样那可就完蛋了,我就是长了十个脑袋也得被砍个稀巴烂呐。合了眼心 中默念道:“老天,快来救救我这苦命的孩子吧。”又睁眼四处观望,见不远处行来两 个尼姑,于是心中一喜,这下有救了。再看看周围的人见其正左瞅又看,显是不知如何 是好。原来金彪的父亲早已去世,众人闻言虽很难听,但也不是没有道理,一时难辨真 假,正琢磨间,只听白衣少年朗声道:“诸位,不陪你们玩了,告辞。”一拱手,“后 会无期”,说完欲冲出包围逃出夭夭,众人刚缓过神来,“抓住他!” “救命啊,要杀人啦,有人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啦,哎哟,痛死我了,你们倒是轻 点儿啊。”白衣少年边叫边躲,只觉跟前一花,一道青影闪得几闪便到得面前,挥手间 鬼哭狼嚎声此起彼伏,再一看周围人:断手的断手,伤脚的伤脚,全都成了残废,个个 龇牙咧嘴,痛不欲生也可称得上是“惨不忍睹”了。 白衣少年急忙上前故作正经的拱手作揖,“哎哟嗬,各位不好意思,不叫你们碎尸 万段算我仁慈,算我仁慈。”一脸“低三下四”之态。 此青影正是武夷山掌门人忘缘师太,“你们走吧。”显是放过了金府手下。这群人 相互望了望,相互搀扶着一拐一拐的逃了,临走领头大汉还充好汉的说了句:这笔帐我 们金二爷记下了。 白衣少年见包袱被人拎走赶忙叫道:”哎,还我包袱!“突见忘缘一双冷目正盯着 自己,于是赶忙上前装作斯斯文文,双手抱拳施礼道:“多谢师太救命之恩,晚辈感激 不尽素闻师太武功盖世,身手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晚辈实在佩服的紧呐。” 其实心中并不将其放在眼里:算你走运,今天被我捧上天,不过跟我爹比可就差远了。 “油嘴滑舌,施主可知老尼是谁?”忘缘明知白衣少年是顺嘴胡说但仍故意要他好 看。 白衣少年听她一问,心道:“哼,想整我,没门!”于是笑道:“师太就是师太喽, 我爹曾告诉过我,天下的师太都是菩萨心肠,而且武功又是一等一的好,当然师太也算 在内啦。” “嗯,果然机灵,是个好苗子。”忘缘点了点头,笑道。 忘缘一向宽大为怀,对十恶不赦之人也还本着“点石成金,立地成佛”的原则从未 下过毒手,但今天却一反常态。原来忘缘不风活泼伶俐的白衣少年便觉甚是投缘,是以 不自觉的对欺负他的人怒上加怒,又加上自己一番考验,见其果是聪明过人,心中更是 说不出的舒畅。 “好好的姑娘,随便扮成个小子,似男非男,似女非女,成何体统?!”忘缘又是 一脸严肃。 白衣少年闻言心道:啊,我的易容术真的就这么差么?唉,看来还得再研究研究了。 于是低头道:“在下谨遵师太教诲以后不再改扮便是。”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不要以为 救我一命就能对我呼来唤去的,本姑娘才不希罕呢。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忘缘身边的小尼姑陌晴听师父道出其是一个女子,便去 了“男女有别”之念,笑问道。“雪儿啊,白雪的‘雪’,洁白无瑕,冰清玉洁,武功 盖世,风度翩翩!”雪儿说着背了手挺胸抬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忘缘默笑。 “雪儿,”陌晴小声念了一遍,“真是个好名字,你也真的很可爱。”陌晴是忘缘 的开山弟子,心地善良又善解人意,和众姐妹相处甚好,自然也想与雪儿成为好朋友。 刚才那些人那么凶,他们为什么要追你呢?” “唉,别提了,我只不过拿了他一丁点儿银子和几块破烂石头,他却派那么多狗腿 子来抓我,真是小气鬼,要不是我绝项聪明又技艺高超早就……“雪儿正讲的津津有味, 突然发现忘缘和陌晴都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忙改口道:“要不是师太相救我早就命归西天 了。” “再怎么说你偷人家东西总是不对的嘛。” “唉,都怪我爹,非得要我呆在家里学什么文,练什么武的,烦死人了。所以我只 好‘三十六计走为上’啦,唉,却一时急昏了头忘了带银子,不是大侠们都是偷富济贫 的么,我也想过过瘾嘛。”雪儿说着面露愧色。 无极帮、少林、丐帮在武林上处于三足鼎立之势。欧阳雪儿正是无极帮主欧阳凡丰 的千金,从小娇生惯养,受宠有加,简直如当今公主一般,是以养成了刁钻任性顽皮的 性格,这次离家出走非得令无极帮将整个江湖翻个底朝天不可。 “你一声不吭的走了,你爹不要找你么?”陌晴又问。 “当然要找啦,谁让他平时对我那么凶呢,我就是要他尝尝没女儿的滋味。”欧阳 凡丰对女儿的要求可算是百依百顺,但雪儿仍时不时的耍些小姐脾气,显是已被惯出 “病”来了,这不连自己的父亲都想整了。 “那你去哪呢,哎,不如跟我们一起回武夷山吧!”陌睛兴奋的说完又转向忘缘道 :“师父,好不好?”面露恳求之色。 忘缘因有将雪儿收入门墙之意便没有阻拦,抬眼见天色渐晚道:“既然如此那就赶 快上路吧。”幸好此地已离武夷山不远,三人小步疾行,一个时辰之后便到了目的地, 雪儿已累得喘不过气来,见有人端茶进来抢先喝了一大碗,又遵忘缘之命回房换回女子 装束。 到了晚饭时间,陌晴端饭进来:“施主请用饭。”“哎呀,终于来饭啦,都快把我 饿死了。”雪儿说着急忙坐到了桌前,“哦,对了,你叫我雪儿就行了,什么施主干主 怪麻烦的,那个老尼姑那么啰嗦,这你也跟她学啊?” “快吃吧。”陌晴笑着摇了摇头。“哦,”雪儿答应着抓起筷子伸进盘子里却定住 了,“啊?这是什么菜啊,连快肉都没有?!” “你不知道么,我们佛门弟子是吃素的。”陌晴见了雪儿大惊小怪的样子也行吃惊。 “啊?那怎么活啊?!”雪儿又是大惊,忽故作醒悟道:“哦,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们 一个个骨瘦如柴的样子呢。”眼中现出同情的神色。 “不是的,吃素比……”陌晴急忙反驳道。“好啦,附近有没有客栈之类的,我可 享用不了这种东西还是去弄点儿酒肉的好。”雪儿打断陌晴的话,显得对其所言不屑一 顾。 “那不行,佛门清静之地怎么能允许吃肉呢,要是让师父知道了非得……”“哎,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项着,难道让我饿着肚子便是你们佛门清静之地的待客之道么?” 雪儿说完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的大元宝,用手掂了掂,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幸亏我 聪明,没有把银子都装在那个包袱里,否则岂不被活活饿死?” 陌晴闻言也觉不是没有道理,“雪儿,我们招待不周,只能劳你自己去买了,不过 千万不可带回山上来,师父现在正在会客万一等会儿她老人家问起来我不好答复,你可 要快去快回啊。”“没问题!”雪儿答应着冲出房间向出下疾行而去,犹如雄鹰捕兔。 不过片刻雪儿便来到山下进了一家名叫“福鑫”的客栈。还未进店便大喊大叫: “小二,给我包三只肥鸡,十斤……“说着迈进门槛儿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只见一青 绸长衫少年正对门而立,手提一把利剑,剑尖下垂,闪闪发光,显是此人全已将功力凝 聚在了剑尖上。距他五米开外有一人提扇而立,却是公子哥打扮其头戴紫金宝冠腰挂龙 珠玉佩,想来也是个英俊人物,在其左侧站着十来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个个作农夫打扮 身着短衣短裤,且手执兵刃,显是处于紧张对峙状态,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掌柜和小 二见这阵势想来怕是早已躲进里屋,吓得瑟瑟发抖了。 “糟糕,今天可是乞巧节啊。”雪儿心道,“赵靖叔偏偏说什么我必须在这一天跟 我见到的第一的男人拜把子,否则便有夭折的危险。在金府见到的那几个臭老头儿可不 能算数,那岂不就是面前这俩打架的小子么,唉,算我倒霉,没拜把子倒先来劝架了。” “哇,好热闹啊。”雪儿说着快步走到提剑少年旁边,转向提扇少年,“怎么,那 么多人打一个啊,不知羞,也算我一个吧,有我这个大英雄出面也算公平了。”提扇少 年冷冷道:“姑娘,我劝你还是别淌这路子浑水,免得小命不保。” 呸,要不是为了小命有得保我才懒得管呢。雪儿心中想着又道:“哟,口气不小啊, 哪块野地里的葱啊,报上名来!”说着上前掸了掸提扇少年肩头的灰尘,只是作作样子, 以显示自己的不以为意。“多谢姑娘美意,可这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还是不加入的为好。” 提剑少年正色道。 我当然知道不好玩啦,为什么你们早不打迟不打,偏偏要在今天,偏偏又是在我能 看到你们的这个客栈里打?我要是受了什么伤早晚要在你们身上讨回来。雪儿心中如是 想着,嘴上却大义凛然道:“这是什么话,见到有人受欺负哪有旁观的道理!” 天日神教坐落在安阳中部的风流谷,在江湖中名声虽是不甚响亮但教众过半千足可 傲立当地。提扇少年倪可笑便是这天日神教的少教主,今日带着十名教众来江南一带游 玩,不想却为了一壶“女儿红”与提剑少年红旭以兵器相搏。红旭是个孤儿,从小学艺 华山,练就了一身精纯的华山功夫,出山后浪迹江湖,却是个要强之人,一向我行我素。 倪可笑的武功在教中虽是数一数二,但毕竟是遇上了华山精英,自己人多势众却还 是讨不得一丁点儿好处,是以众对一多时而难判胜负。 沉默片刻,雪儿开口道:“哎呀,两个大男人都这么小气,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 是你没杀死他爹,他也没害死你娘就天下太平啦。”言下之意,只有父母之仇才是不共 戴天。 “呐,我们来赌一把好不好?”雪儿说着拉了二人至一张桌旁坐下,冲内室喊道: “小二,上酒!”又转向倪可笑道:“我呢,帮这位仁兄跟你赌。”说着拍了拍红旭肩 膀。“怎么赌?”可笑仍是冷冷问道。 这时小二见众人不再动刀动枪,又听雪儿要酒赶忙出来伺候,将两坛酒端上了桌子。 “呐,看到没有?”雪儿说着开了一坛倒了两大碗,将其一推至可笑面前,又道:“赌 喝酒!” 可笑闻言犹豫不定,因为他实在是不会喝酒,雪儿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她是酒缸 里泡大的,拿自己的强项跟别人的弱项相拼当然胸有成竹了,“我三你一如何?”可笑 心想此时再不应允岂不显得太过软弱,于是应道:“好,就依姑娘所言,可这输赢怎么 算?” “我赢了你们俩要依我一件事,如果你赢了,随便你怎么处置。”雪儿笑道。红旭 见雪儿为自己强出头,夸下海口,一个女子和一男子以三对一的比试肯定输得很惨,自 己虽不会喝酒,但也不能让别人做自己的代罪羔羊。于是阻道:“姑娘,还是在下来赌 吧?!” “不用,不过我赢了你可也要答应我一件事。”“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别人来插 手!”红旭实在不愿连累雪儿。“好,我不管你们的事,我和你们两个赌。”雪儿心想 :我才懒得管你们的闲事,先达到我的目的要紧。可笑和红旭闻言均是不解,这人不是 有病么,两人本来有矛盾,此是却站在了同一战线了。“我认输了,你们赌吧。”红旭 无奈,只得放弃静观其变了。 “痛快我先来喝。”雪儿说完端起大碗来一饮而尽,又倒了两面三刀大碗也喝了下 去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简直如人饮水一般。可笑见了心中不禁起了敬佩之意,可却不 知跟前这碗酒如何打发掉,这时其身后的一大汉走近其身俯耳道:“少教主,还是不喝 为好,看她有何动静再做打算。”可笑想想也是,是以拱手道:“实不相瞒,在下不会 喝酒,这次算姑娘赢了便是。” 红旭见可笑也已认败怕他翻悔忙向雪儿问道:“姑娘要我二人答应何事现在可以说 了。”可笑及其众人手心全都捏了一把汗,不知这位姑娘会想出什么鬼点子来难为自己。 “唉,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雪儿笑笑说:“我看你们两个都是又机灵又潇洒 的美男子,所以想和你们拜把子嘛。”“既然如此,咱们这就结拜吧。可笑长出一口气, 心情愉悦了不少,红旭更是没有异议,三人当即结拜,义结生死之交。三人互通姓氏生 辰八字之后便以兄妹相称。可笑、红旭同为二十岁,可笑长红旭三个月零六个时辰为大, 红旭为二,雪儿年方十八为小,三人说说笑笑果然如亲兄妹一般。 “哎呀,我还得回武夷山呢。”雪儿猛然间发现天色已晚,这才想起了正事。“怎 么,你在武夷山?”“小二,把你们的好肉好菜全都包上,再来三坛子好酒。”雪儿边 点头边喊,又对向二人道:“男子汉大丈夫既在江湖上闯,不会喝酒可不像话,这样吧, 回去我教你们,咱们喝它个不醉不休。“雪儿终于有了炫耀的资本,大言不惭道。小二 还算麻利,一会便将酒菜全都包好放在桌子上。 “给,余下的算是赏你的。“雪儿从怀里掏出那引以自豪的五十两银子扔了过去, 小二赶忙伸手接过,两眼直放银光,还不停作揖道谢,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元宝。 “哎,我来付吧,“可笑扭头向身后一个高大威猛的人道,“左护法,付账。” “哎呀,不用争了,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以后吃你们的时候还多着呢,走吧。” 雪儿说完一手挽着一个将二人拽出了门。可笑手下的教众自觉的抱酒拿菜跟了出来。 “雪儿,你怎么会在武夷山?”红旭旧问重提,于是雪儿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 一遍。“没想到我们的三妹还是个‘梁上君子’嘛。”红旭听雪儿讲完故意逗她道。 三人说笑间已上了武夷山,山上林木颇多,是以路上漆黑一片,几名教众适时点亮 了火折子照众人前行。 “少教主,这里不宜我们进去,还是在外面等吧。”左护法停住脚步,向可笑拱手 道。 “哎,哪来那么多规矩?大家都是自己人嘛,都进来吧。”雪儿急道。其实她心中 最恨规矩,自己的路自己走嘛,偏要定什么穷规矩。 “就听雪儿的,都进去吧。咱们初到此地,也应该过来拜访一下。”可笑吩咐道。 一行人快步往里走,雪儿兴奋的不得了,刚要叫陌晴出来看她的金兰之交,一声 “陌晴”还未出口,“不对,好像出事了。”可笑说着一个箭步冲进大堂,其余人也都 快步跟进,只见屋内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具,全是武夷派弟子;桌子、椅 子胡乱的砸翻在地,箱柜却是完好无损,无被翻过的迹象,显然凶手旨在杀人而不在劫 物。 “啊?她们都死了?陌晴,你在哪儿?为什么会是这样?杀人凶手你在哪儿?!给 我出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雪儿喊着,泪水已流了下来。 “左护法,你带人四处找找,看有无可疑之处或是活着的人。”可笑见此场面也是 大惊,但却不乱阵脚,平静的吩咐道。见到武夷山遭灭门之灾,左护法便也不再有所顾 忌,带人出去了。 “师太,陌晴,你们在哪儿,快出来啊!呜……呜……。”雪儿想不到刚才还在一 起说笑的人顷刻间全都毙命,心中悲痛不已,此种场面她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大哥,二哥,她们为什么都死了?”雪儿不知所措,突然间想到了金彪,想起了 追杀她的人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一定是他,我要让你全家陪葬!”情绪不能自已,喊 着便要冲出去。 红旭一把将其拉住,“雪儿,别冲动,等一切都弄明白了再作决定。”二人转向可 笑,其正在检查尸体,随后站起身对二人道,“每人均是被一记‘血风摧命掌’所击, 当场毙命。”说着脸现悲色。 “‘血风摧命掌’?”红旭和雪儿听后大惊,异口同声的冲口而出。“血风摧命掌” 正是无极帮的独门绝学,即使在帮中,身怀此技之人也是屈指可数,却也从不轻易在江 湖上露面,今日却用此功铲平武夷,不知何故何人所为。 “爹?!不会的,一定是金彪陷害我爹,我去找他算帐!”雪儿气冲牛斗,蛮有要 将金彪一掌拍死、双手掐死之势。可笑和红旭也不愿相信此事是无极帮所为,于是三人 一起跨出屋子。 左护法带领教众已将所有尸体聚集在了院子当中,见三人走出上前拱手道:“禀少 教主,没有可疑之处,尸体都在这儿了,均是受……”说着望了望雪儿。“‘血风摧命 掌’是么?”雪儿接道。 “正是”左护法答后又望向可笑,见其点了点头便又接道:“但是没有见到忘缘师 太的尸体。”“真的?那就是说忘缘师太还没有死?”雪儿惊喜道。“有可能。”左护 法应着退到可笑身侧。 “那陌晴呢?”雪儿急忙冲到尸体堆前,带着十二分的侥幸寻起了陌晴,因众人全 由掌力断心脉而死,是以并未流一滴血,尸体和现场都很干净,雪儿也就不会由于恶心 而难以接近尸体了。 “真的没有陌晴!”雪儿依次查过,激动的喊道。心中想着,既然师太和陌晴都没 死,按理说我也就不必再管这等闲事,但既然你敢用我无极帮的名义来杀人,我倒想知 道你什么意思,哼,跟无极帮作对,我要你死都找不到坟! “大哥,二哥,姐妹们死的好惨,路见不平,岂有不拔刀相助之理?!我们一定要 为她们报仇!不管了,先去金彪那儿问个明白!”雪儿怕若自己再独闯金府仍是讨不得 半点好处,便忙将英雄大义抬出,好让二位大哥没有推脱之理。 可笑点了点头对手下人吩咐道: “左护法,就按我教的规矩送她们一程,我们兄妹 三人先去,你们随后跟来。”“属下遵命,不过……”左护法当然知道雪儿的心思,于 是走近可笑耳语道:“少教主,您还是不加入为好,教主交代属下保护您,要是出了什 么意外,怎么向……”雪儿一见左护法低语便知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心想,就你这个老 顽固事儿多,早晚会被人杀死,用恨恨的眼光看着左护法。 可笑打断他的话道,“你不用多说了,我身为雪儿的长兄,她的事岂能不管?” “大哥,你去了恐怕会给贵教增添许多无谓的麻烦,小弟会尽全力保护雪儿的。” 红旭也劝道。 “不行,大不了以咱三兄妹的名义去找他金彪讨还公道。”可笑果然是重情重义之 人,说完拉起二人朝山下走去,“别罗嗦了,刚结拜你们就不拿我当大哥了?”“好, 那我们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雪儿和红旭又是异口同声。 三人骑上快马,直奔江陵金府,刚行出不远,突见红光满天,原来武夷山着火了, 马步顿停,雪儿刚要说什么,可笑抬手道:“我教的规矩是对死者进行火化,唉,谁能 想到武夷山顷刻便被夷为平地呢。”语气甚是悲凉。 “大哥,雪儿,咱们还是快点儿赶路吧。”红旭看出可笑太易动感情,赶忙出言提 醒道。三人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便到了金府门前,此时东方已现出鱼肚白。 雪儿已是轻车熟路,刚要施展轻功越墙而入却被可笑一把拉住,“别冲动,江湖上 讲究‘先礼后兵’,还是让我来叫门吧。“可笑说完将内力集于丹田送出一句话:”晚 辈倪可笑、红旭、欧阳雪儿拜见金彪金老前辈。“声如洪钟。 雪儿听他讲完知他功力不弱,心中暗喜,果然没有找错人,赵靖叔,这下不会让你 失望了,我的小命也算是保住了。正想着,大门“吱”的开了,一个老仆人从内走出向 三人拱手道:“三位路上辛苦了,大人有请。”说着身子向旁侧一闪,挥左手作出让客 之状。 三人跳下马,可笑也拱手道:“多谢,请老前辈先行带路。”老仆人闻言便向内走 去,兄妹三人紧随其后。金府名镇江南,其势其派,果然不同一般。几人走进垂花门, 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屏风,既作装饰,又用 来遮避视线。厅后便是正房大院,正面八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 着各色、画眉等鸟雀,又穿过一座仪门,这才进入正堂大厅,对门壁上挂着一个朱拓的 “福”字,特别醒目,两边是一副对联,左言:事理通达达四海;右言:心气和平平天 下。三人进内便见一慈眉善目的老者坐于太师椅上,想来定是金彪不假。 雪儿对可笑耳语道:“大哥,他们杀了人肯定不会认帐,你千万别因为他们装傻不 知便放过他们,金彪是个很狡猾的老东西。”雪儿初见金彪却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她怕可笑也有同感而误了大事,于是提醒道。 可笑也小声劝道:“你不可乱来,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可笑和红旭均已看出此老者颧骨凸起、眼底略带青纯色,显然是个武林高手却甘为 人仆,可想而知,金彪是个如何厉害的角色了,二人均想此次来得未免莽撞,金彪的为 人在江湖上也堪称君子,再加上手下武功高强者甚多,也不至于杀人后嫁祸于人,但又 想既然来了,弄清楚也好,免得雪儿心里不痛快。 “大人,三位客人已到了。”老仆人轻声禀道。 “好,司徒师父,先去休息吧。”金彪缓缓睁开双眼,应道。 原来此老者便是二十年前威震江湖的神刀司徒昆,传闻说是已退出江湖,隐居塞外 了,没想到今日却是人在江南,不知何故又要重出江湖。 “三位远道所为何来啊?”金彪面带微笑问道,声音宏亮,显是精力十足。可笑刚 要答话,雪儿却抢先道:“金老头儿,别装蒜啦,你杀了人倒想赖在我们头上,你要是 想当乌龟也得看准了主儿啊,本姑娘可不是好惹的!”说着跳上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在 桌子上,跷起二郎腿,摆出一副大爷的样子。 “雪儿,不得无礼。”可笑故做生气道,又转向金彪,“金老前辈,晚辈们不识礼 数,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小辈此次冒昧来访确有一事请教,昨夜武夷山惨遭灭门之灾, 不知金老前辈知否?”可笑毕竟是一教之公子,虽然走江湖时日不多,但确有修养,说 出话来很是耐人听。此时雪儿已被红旭从桌子上拉了下来,见大哥话已问出口,也就且 听金彪如何作答。 “哦,是么?老夫向来不问江湖事,对此事更是一概不知。”金彪仍是笑道。 “说的倒好听,什么不问江湖事,你有称霸武林的野心也还说不定呢。整天干一些 偷梁换柱的勾当,晚上还能睡得着么?!”雪儿见金彪将此事推的干干净净,气上加气, 又急道。 “雪儿,你别胡闹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好不好?”可笑无奈的说,脸现不悦。 “大哥,别跟他啰嗦了,杀人凶手怎么敢承认自己所犯的事呢,先把他的狗窝扫平了再 说!” “那倒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胜我手中的鞭子!”三兄妹闻言扭头回望,见说话之人正 是一提鞭少年,年岁和可笑差不多,一副瘦弱的样子,相貌倒还英俊,可算是个奶油小 生。 “你是哪块儿野地里的葱,敢口出狂言,那就让我来陪你这个小毛孩玩玩吧。”雪 儿说着便要迎上前去,却被红旭一把拉住,“雪儿你不要冒险,二哥来接他的鞭子就是 了。” “貂儿,来者是客,休要无礼。”金彪仍是平静的说。 “爹,他们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你还忍着,孩儿可受不了了。”提鞭少年埋怨 着走到金彪身侧,一脸不悦。此人正是金彪的独生子金阿貂,从小娇生惯养,不知天高 地厚,自恃九节甚是了得,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你爹不是在忍,他是想躲,想逃啊,他做了亏心事,没脸见人啦。”雪儿在一旁 嘲笑道。一脸的顽皮,心中仗着大哥、二哥撑腰,又怎么会将金彪放在眼中,她可不知 道金彪的厉害。 “小妖女,你胡说什么,今天非得让你尝尝这鞭子的厉害!”阿貂说着一鞭抽向雪 儿,雪儿侧身躲开,“哇,来得好快。”却见鞭子定在了半空,原来鞭梢已被红旭抓住, “我来领教几招。”红旭说着放开鞭子,二人便战到了一起。 红旭旨在逼退阿貂并无伤人之意,是以手法颇轻,点到为止,几次剑指咽喉均一闪 而过,阿貂连累带吓,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了。 “少爷,上老奴来领教几招。”司徒昆在门外已观看多时,见阿貂体力不支,想来 金彪是一定不会出手,是以只有自己动手替其解围。 “嗷,二弟,我来接了。”可笑一声长啸飞身上前,推出一招“掌盖四方”,司徒 昆也摆出架势,欲硬接这一掌,双掌若是相碰二人非得受内伤不可,可笑更有生命危险, 但若再想挽回已不可能,旁观之人若想解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看双掌就要相碰, 突然二人均感掌间有一股力在起排斥作用,使其不能再前进一分一毫,接着两人均平稳 后退了三尺,二人都“咦”了一声,感到匪夷所思,再定睛一看,屋正中凭空多出一人, 刚才救命之招便是此人所发,出招之迅速,不得不令人咋舌。 此人五十岁左右年纪,白发灰须,一脸英气,面色红润,俊气勃发,一见便知当年 是个美男子,而今仍有一种震人心魄的力量,其内力雄浑,武功之高深莫测,司徒昆与 可笑心知肚明。金彪、红旭等更是看在眼里,惊在心里。 “爹,你怎么才来啊?”雪儿高兴地跑上前,一把攀住其颈,双脚上挑挂在了其身 上,此人顺势将雪儿搂在怀里,“傻丫头,又给爹惹麻烦啦?”说着交雪儿放了下来。 “才不是呢,爹,他们总是欺负你的乖女儿,杀了人还在赖在咱们头上。”雪儿装 作一脸无辜。 此人正是天下第一大帮无极帮主欧阳凡丰,虽然他是一帮之主,但从不轻易在江湖 上露面,是以江湖上见过其真面目的也不过数人,金彪却不在数人之内,要说是金彪用 “血风摧命掌”杀人嫁祸,显然是抬高了他。 “傻丫头,不弄清楚了便来胡乱找人打架。”欧阳凡丰笑着摸了摸雪儿的头,言语 中虽有责备之意,但笑容中无不充满慈爱,即使自己的女儿惹了天大的祸,作父亲的还 是宠爱有加,对女儿的机灵、聪明大加赞赏。 “爹,我没有,是他们……”雪儿欲解释。 “你总有满口的歪理邪说。”欧阳凡丰笑着打断雪儿的话,又转向金彪道:“小孩 子不懂事,金兄切不可放在心上,小弟在此罪。” “哦,原来是欧阳兄,您此话严重了,令爱前来作客,寒舍有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令爱的伶牙利齿小弟算是领教过了,哈哈……“金彪起身笑道,” 来,欧阳兄快请上坐。” “既然金兄不计较此事,小弟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先带小女别过。”欧阳凡丰说完 拉起雪儿的手向外走去。 “爹,不能就这么便宜放他们走。”阿貂不知死活,却在一旁忿忿道。金彪没有说 话,只一摆手,心想欧阳凡丰果然不同凡响。 雪儿回头向金彪主仆三人作了个鬼脸便随欧阳凡丰出去了,可笑和红旭紧跟其后, 四人按来进之路出得门去,便有人牵出雪儿等人来时所乘之马。 可笑、红旭二人赶忙对欧阳凡丰施礼道:“欧阳前辈,后学倪可笑、红旭有礼了。” 说完拜了下去。欧阳凡丰并不阻拦,坦然接受后望了望雪儿。 “哦,对了,爹,我来介绍吧,他们是我的结义兄长,大哥倪可笑,天日神教的少 教主,武功是一等一的好;二哥红旭,华山大弟子,武功也是出神入化。”雪儿赶忙说 道,见爹的脸上现出不悦神色,于是踮起脚俯在其耳边轻声道:“这可是赵靖叔的意思。” 欧阳凡丰知其所指正是卜卦一事,也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以后可笑、红旭 便成了雪儿的“护花使者”,心有感激,脸上又有了笑容,又想二人刚才为了雪儿与人 大打出手,尤其是可笑险些送了性命,是以对二人颇有好感,“二位英雄辛苦了,都是 让小女给连累了。” 可笑闻言连忙道:“前辈严重了,能与令千金结义金兰是晚辈的荣幸,何来辛苦之 说?” “正是,”红旭接道,“前辈若不嫌弃,就叫晚辈的名字吧。” “好,可笑,红旭去寒舍一坐如何?” “是啊,大哥,二哥去我家吧,我那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呢。”可笑刚要应允,突然 想支左护法等人: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过来,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于是说道:“前辈, 雪儿,我教护法及教众此时还没有到,想必是有事耽搁了,我想回教去看看,贵宝地晚 辈改日必登门造访。” “哦,我倒是给忘了,那你就先走吧。”雪儿又转向红旭道:“二哥,你没什么事 吧,陪我一起玩吧?” “大哥一人办事不方便,我还是跟大哥走吧,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既然如此,你们就先走吧。”欧阳凡丰道。 “晚辈告辞。”二人说着骑上了马。 “大哥,我把二哥交在你手上了,他要是少了半根毫毛,我可是要跟你玩命的。” 雪儿笑着说,“过几天我就去找你们。” “欧阳大小姐,你就放心吧,我们走了。哦,对了,给你这个。”可笑说着从怀里 掏出一块牌子,“去找我时,亮出这个就行了。” 雪儿接过见上面写着“神令”二字,“谢谢大哥”二人快马加鞭,飞奔而去。 欧阳凡丰和雪儿同乘一骑向北疾行而去。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外人会用‘血风摧命掌’么?”雪儿不解的 问。 “爹也搞不清楚,但决不会是金彪所为。”欧阳凡丰心中明知本帮绝学确实被外人 学会,但也不便和雪儿明言。 “难道咱们在江湖上还有什么仇人不成?不可能啊,爹,你的武功天下第一,谁会 找咱们麻烦呢?” “哎,‘武功天下第一’的话可不能在外面乱说,当然有人敢找爹的麻烦啦。” “是谁?说不定他就是杀人凶手!”雪儿激动的说道,回头紧盯住欧阳凡丰。 “你啊,你这个不老实的小丫头,总是到处给我惹麻烦,我可受不了啦。“欧阳凡 丰开玩笑说。心中却是无比沉重,看来无极帮麻烦大了。 “爹,你还敢取笑我?看我不将你的宝贝胡子拔光!”雪儿说着就要动手。 “哎,好好好,爹不说就是了,爹可惹不起你这个小祖宗哦。”欧阳凡丰赶忙护住 胡子连声求饶。父女二人一路说笑,四个时辰后便到了无极帮所在地—冰岛。 冰岛地处八脉山前,面小背山,山水环绕,一年四季风景秀丽,显是一个修身养性 的绝佳天堂,却也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键优势地带。 “娘,你的乖女儿回来啦。“雪儿大叫着冲进了正厅,“赵靖叔,王叔,李叔,哟, 怎么各位叔叔你们都在啊,难道是萝卜开会么?” 冷杉笑着跑上前拉住雪儿的手道,“还说什么乖女儿,一声不响就走了,刚回来就 跟几位叔叔没大没小的说话,你不知道帮中为寻你这个宝贝都要忙的双脚朝天了,你走 时也不记得带上银子,这几日却是如何过得?” “娘,你瞧你,喘一口气好不好?”雪儿作势为冷杉顺抚胸口,“刚回来便送给我 这么一大堆,唉,你也不想想,你的女儿那么聪明,怎么会有事呢?”雪儿说着摇头晃 脑的乱摆起来,还作出各种鬼脸来逗各位叔叔开心。 赵靖上前道,“小姐,你没事大家就放心了。” “当然没事啦,”雪儿说着凑到赵靖身边,鬼笑道:“赵靖叔,我已经听您的话拜 了把兄弟啦,这下不会死了吧?” “恭喜小姐。”赵靖本因此点才更担心雪儿冒昧出帮会有杀身之祸,见她已将此事 了结,心下甚觉宽慰。 欧阳凡丰随后跟了进来,也是满面春风,“劳各位兄弟费心了,小女无恙,各位劳 累多日,都回房休息吧。”原来欧阳凡丰在进金府之前就已发出信号通知帮中诸人雪儿 已找到,是以帮内的少数首领与冷杉一齐在大厅等候。“轩辕三靖”见小姐已安然回帮, 又听帮主如是说,均拱手道别退了下去。 “臭丫头,你看谁来啦?”冷杉笑着指指身后。 “表哥,是你,你怎么来了?!”雪儿高兴的跑上前去。 此人正是仪阳居居主段童的宝贝儿子段少阳,其母冷仪与冷杉是同胞姐妹,两家关 系甚好,是以段少阳与雪儿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段少阳一身白绸长袍, 脚踏一双银白朝靴,浓眉大眼,面目清秀,高高瘦瘦,是个绝对俊雅之人。 “听说你失踪了,我怎么能不来呢?”少阳说着拉起雪儿的手,用右手食指在其鼻 头上轻刮一下,“你这个调皮捣蛋鬼,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可把姨丈和姨娘害惨啦,差 点儿没把武林给翻个底朝天,以后要是再敢任性,小心我用家法‘伺候’哦。”说着故 作严肃的伸出两根手指弯成钩形,摆到雪儿面前。少阳口中所说的“家法”是二人小时 候在一起玩时定的,谁要是不听话就用手指揪谁的鼻子。 “少来吓唬我了,这次又不是我的错。”雪儿笑着打掉少阳的手,转向冷杉和欧阳 凡丰道:“唉,都是你们小题大作,我出次家门也要被你们搞得人人皆知,好像我是个 傻瓜白痴似的。还有你,”雪儿又转向少阳,“刚见面就对我唠唠叨叨,像个婆娘。唉, 不说这个啦,后山的枫叶全红了,满山都是,可好看了,我们去放风筝,好不好?”说 着兴奋的拉起少阳的手臂向外奔去,欧阳凡丰和冷杉相视一笑:真是郎情妹意,两小无 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