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落花无意终有情 八脉山上,枫叶满天红如火,朱似霞,照亮大地,映艳少阳和雪儿的笑脸,秋风习 习,景色醉人人更醉。 雪儿拉起了风筝,边跑边唱,“风筝天上飞啊飞,我在前面跑啊跑,少阳后面追啊 追……” 少阳听了接口道,“好哇,你来跑,我来追,看看到底谁厉害!” “跑喽……”雪儿喊着加快步伐,少阳也紧跟了上去,二人总持有几步之遥。雪儿 笑得合不拢嘴,“笨蛋,追不上我吧?!”二人眨眼间已跑到了山边,少阳心想,可不 能让你这个小丫头小看了我,于是提一口气,迅疾向雪儿飞了过去,眼看就要将其抓住, 雪儿大惊,慌忙躲闪,一不小心风筝挂在了树上飞不了了。 “哎呀,死表哥,都是你啊,害得风筝都不飞了。”雪儿故作生气道。 少阳见雪儿一脸不高兴,也是满怀愧疚之意,“我去帮你取下来总可以了吧?”说 着作势欲起。 雪儿一把将其拉住,笑道,“看我的。”说着飞身上树,可惜轻功还不够格儿,又 因风筝实在挂得太高,还未抓到便掉了下来。少阳见状忙伸出双手将雪儿接住,不想却 被其一撞,脚底一滑,二人顺势滚下山去,过得一会儿,惯力消失,二人停在了半山腰 的陡坡上。 少阳忙扶雪儿坐起,“你看你那么不小心,弄得灰头土脸的。”少阳故作严肃的说 着,伸手拍去雪儿身上的尘土,又将其头饰整理妥当,这才拉其站起身。 雪儿此时心头一团火热,感觉自己下处在蜜罐中,甜蜜无比,眼睛直直的盯着表哥, 一刻也不愿将目光移开,好似天下最美的风景全集合在了少阳一人脸上,双脚只随着表 哥的步伐一起爬山,内心根本无法顾及道路如何,不想却踩到了木棍,脚底又是一滑, 整个身体便摔向山下,“哎,”少阳又是一惊,慌忙抓向雪儿,二人又顺势向山脚滚去, 简直有“不滚到底,势不罢休”的意味儿。 二人滚到山脚两山交界处,由于冲力过大,撞到另一个山边,出乎意料的是山脚豁 然出现一个大洞,二人又滚了进去,因受山门的巨大阻力,这才停了下来。 少阳拉起雪儿,拍净身上的泥土,“哎哟嗬,今天可是倒霉透了,怎么老是滚来滚 去的?”雪儿埋怨着,抬头见少阳指着自己的鼻头刚要说话的样子,于是打掉他的手抢 白道,“你少神气了,又是我不小心造成的,对不对?” 少阳点点头,接道,“你知道就好,万一要是悬崖……”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悬崖嘛,哪里来的万一?”雪儿又是一段抢白,少阳摇了摇头, 无话可说。二人借着洞口亮光,这才细细打量起洞内情况:先是数十级向下的台阶,然 后是一条直向前方十来米长的通道,接着便是一堵山墙,显是通道改了方向。 雪儿紧紧抓住少阳手臂,既有些害怕,又充满好奇,轻声道,“表哥,我们进去看 看好么?” 少阳点点头燃亮火折,便扶着雪儿向台阶迈去,刚行几步火折立时熄灭,原来洞内 湿气太重,又缺少氧气,少阳只得多燃几次以驱除潮气。 二人继续前行,走完台阶,行尽通道便顺路拐向左边。哇,好不宽敞,足有一间大 厅之阔,正中摆着香案,立有灵牌。雪儿放开少阳急忙奔到案前,“拜九姑娘在天之灵? 九姑娘是谁?”说着回头望向少阳,脸上现出不解之色,心想,人死了却要找这么个鬼 地方来立灵位,简直是神经不正常嘛。 少阳也快步向前,看了灵位摇头道,“不知道,也许是一位前世英雄吧。” “英雄?对,一定是个英雄!”雪儿自言自语着双手将少阳推到一边,“表哥,你 靠边站,如此一个大英雄,我可要来拜祭一下。”说完走回灵位前,郑重的跪了下去。 雪儿向来特别敬重英雄,尤其是女英雄,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女英雄的灵位,岂有不 拜之理?这也是她平日里自称女侠的原因。 雪儿满脸敬佩之色,恭敬的叩拜了三个响头。少阳见了雪儿这种煞有介事的形为只 能笑着摇头。 突然“噌”的一声,一个抽屉从香案底下冲出,“小心!”少阳叫着急扑向雪儿, 二人躺倒在地,火折子又熄灭了。二个静听片刻,不见再有任何动静,少阳便又重燃火 折,二人起身又走回香案前,齐望向刚才射出的抽屉,只见里面豁然放着一物:《摘脑 神爪》,显是一本武功秘笈。 原来五个点同时着地,也就是恭恭敬敬叩头才能启动香案下的机关,使其射出宝屉。 设计机关之人是要将此本秘笈送给对九姑娘万分恭敬之人,叩头便代表了“拜师”大礼, 显是颇具匠心,却被雪儿误打误撞得了去。 雪儿手举秘笈,大叫着,“哇,太棒啦,这可是绝世武功啊!”拿在少阳面前晃来 晃去。 少阳也是分外高兴,凭空得了一本秘笈岂有不悦之理?! 雪儿将秘笈抱在怀中爱不释手,回头望向少阳,见其双目放光的样子,顿时收敛笑 容问道,“怎么,你也想要么?” 少阳脸上微红,“没有,我想这一定是项神功,不如我们一起练习,好不好?” “喂,老兄,这可是我先发现的啊。”雪儿故作严肃道,将右手肘放于少阳肩头, 挤出一丝笑容,“不过呢,念在你陪我一起寻宝的份儿上,呐,我出一道题,你来猜, 猜对了呢,本姑娘可以考虑和你一起练习,如果猜错了呢,哈哈,很不幸,那就对不住 了小鬼,还是别作你的千秋大梦啦。”说完还摆出一副长者模样,轻轻拍了拍少阳的脸 蛋。 “雪儿,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便强求,你自己练习好了,不过一定得好好珍惜啊。” 少阳不愿因为一部莫名其妙的书而将自己与雪儿的关系弄僵。 “不行,一定得猜!”雪儿大声叫道,洞内回音一阵阵响起,倒有尘土飞扬的感觉, 不过雪儿还是不会轻易放过少阳,直盯住他不放。 “好吧,你说。”少阳在雪儿面前总是无计可施,只好无可奈何的笑说。 “好,注意听,呐,说有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打三个字,是什么?”雪儿“郑重” 的说。 少阳因无与雪儿争书之意,是以听后想也未想,道,“什么公鸡母鸡的,我猜不出。” “小鬼,认真思考一下,好不好?”雪儿看出少阳的不以为意,不满道。 “雪儿,别为难我了,我认输总可以了吧?!”少阳又是无可奈何,一脸的无辜。 “不行,听我第二问,说又是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打五个字。”雪儿可算是蛮横 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少阳丧气的回答,只愿雪儿发发慈悲,快点儿放过自己。 “好,第三问,接着又是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打七个字。还猜不出,对不对?” 雪儿摆出一副高深的架式,见了少阳点头,又道,“为了公平起见,你也出一道题,让 我来猜好啦。” “啊?还要我来出题?”少阳真搞不懂原来雪儿心中的“公平”便是如此的“公平” “喂,你这么吃惊干嘛?我可是为你好,免得你又说我不讲道理。”雪儿帮作正经 道。 少阳心想如果不照雪儿说得办,今日恐怕是出不了这个山洞了,于是慢条斯理的问 道,“有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 雪儿笑着伸出两根手指举到少阳眼前,一字一顿道,“两- 只- 鸡” “又有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 “还是两只鸡”二人快速的一问一答。 “又来了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 “笨蛋,还是两只鸡!”雪儿答完一跃而起,“耶,我赢了,大功告成。”说着将 秘笈正大光明的揣入怀中,拍拍少阳的肩头,“小鬼,走吧。”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 去。 少阳听完答案可算是惊得目瞪口呆,无奈的摇摇头,唉,你这个小丫头真是又机灵 又蛮横。雪儿刚走几步,突又转身走了回来,想是外面太黑,害怕了,“喂,表哥,还 不快走?心里不服气,是不是?” 少阳缓过神来,摇头道,“哦,不是,我们走吧。”说完拉起雪儿向外走去,心想, 在你面前我哪里敢有“不服”之说。 二人相扶不到片刻便出得洞口,突闻“轰隆”一声,扭头回望,原来是洞穴塌了, 又恢复成平平常常的一座山了。 此时,天已黑透了,上山之路又实在难走,真令雪儿头痛的要命。 “雪儿,路很难走,我还是抱你上去吧,好么?”少阳恳切道。 “还是你聪明。”雪儿一听正全我意,心里笑开了花。 少阳见其点头答应,便伸出右手将其拦腰抱起,脚下用力施展轻功,二人便如腾云 驾雾般飞上山来。雪儿将头俯在少阳肩头,感到一股浓重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心都醉 了。 少阳脚刚着地,便见一队人手举火把向这边赶来,想是二我久去不归,姨丈不放心 派人来寻了,于是赶忙将雪儿放在地上,松开了右手。 雪儿正陶醉其中,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脚刚落地,一个踉跄便向前栽去。少阳还 处手疾眼快,又忙将其扶住,才为其免去一跤之苦。 雪儿这才见有人来了,用手推掉少阳的双手,怒道:“死表哥!”说完向着人群跑 去。 少阳对雪儿的一句“死表哥”深感莫名其妙:怎么自己使她免摔一跤,反倒招来她 的一句骂呢?他哪里知道雪儿是在气他为什么不多抱自己一会儿。只得不明所以的摇头 跟了上去,好像自己在雪儿面前只有摇头的份儿。 雪儿与少阳一先一后步入饭厅,便见欧阳凡丰和冷杉已坐在桌前等候了。 “来,快坐过来吃饭。”冷杉见二个走进,起身笑着招手道。 欧阳凡丰故作生气道,“你这个丫头,总是那么贪玩,连饭都不记得吃了?” 雪儿赶快跑上前为其捶背以缓和气氛,“爹,这次你可骂错了,我没有贪玩,而是 找到了一件大大的宝贝!”说着闪身坐到欧阳凡丰平摊的双腿上,从怀中掏出秘笈,在 其眼前一晃,“看,你的女儿也不是太差劲吧?”满脸的骄傲神气。 欧阳凡丰乍见《摘脑神爪》,立时脸色大变,“这是哪儿来的?”眼光望向少阳, 少阳已坐于冷杉身边,听姨丈发问便将洞中所见秘笈一事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当然略 去了二人玩闹之事。 雪儿满以为爹会夸奖自己一番,不想其见到秘笈便如受了万箭穿心之痛一般,会有 如此强烈的反应,一时不明所以,只有愣愣的看着他,待少阳讲完,便悄声问道,“爹, 怎么了?那个九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 欧阳凡丰此时已平静了下来,慢慢讲道,“九姑娘便是十八年前凭着一身歪门邪道 的功夫大闹武林的九天魔女,其邪术之中最狠毒的便是这《摘脑神爪》。”说完拿过雪 儿手中的秘笈递向少阳,“少阳,拿去烧了。” “爹!”雪儿大惊,一把抢过跳了开去,“为什么要烧?不能烧啊。” “雪儿听话,这是一门邪术,一定得烧了,不能再留着它危害武林,否则江湖必定 又起纷争。”欧阳凡丰语气甚是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显是其厌恶邪术至极。 雪儿“好不容易”得到一部“大英雄”的武功秘笈,却要被迫烧毁,心中甚是不满, 双眼含泪的望向娘,希望她能为自己的那本宝书求情,只见娘却向自己点点头,显然是 要自己听爹的话。 少阳与雪儿的心态完全一样,人家千辛万苦写下的武功秘笈,岂能说烧毁便烧毁呢? 根本不去考虑此种邪术曾经闹得江湖如何的血雨腥风,如果重出江湖,又会造成多大的 伤害。心中明白雪儿定会心痛,是以并不去看她,只埋头吃饭。 雪儿仍不放弃,还欲作“最后的殊死搏斗”,“爹!……” “不用说了,此书不毁,以后就不要叫我爹。”欧阳凡丰说着拂袖站起,走到窗前, 望向窗外的沉沉暮霭,也许是在回忆往事吧。 雪儿自小到大从未见过爹如此大发雷霆,一时吓呆了,过得片刻才缓过神来,用手 抹去眼角的泪水,“烧就烧,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叫着,跑到桌前拿起其中的一个煤 油灯,又跑到门前,将油全部洒在书上,一把火将其烧了,双手用力向上一抛,“见鬼 去吧!”说着冲了出去。 少阳见雪儿情绪激动,怕她有事忙起身欲跟出去。“不用管她。”欧阳凡丰又是一 声断喝,少阳只得重新坐好,心里却是万分担心。 一会儿,便有仆人进来收拾灰烬。“都烧完了么?”欧阳凡丰恰似不经意的一问却 下显出了他的重视。 “回帮主,全都烧成灰了。”您想啊,被油浸透了的纸怎么会有燃不尽之理呢。 “好,埋了吧,切记不可向外人提起。” “是”仆人答应着收拾干净后退了出去。 欧阳凡丰立时赶往后山,却见山底一如平常,丝毫没有有过山洞的迹象。心想也许 只是机缘巧合罢了,秘笈已经烧了,便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雪儿跑回房间便盖了大被蒙住了头,欧阳凡丰来过几次,她却始终不肯露面相见; 冷杉也坐在床边劝过多次,她也总是以“没事”搪塞过去。 雪儿连日来均是滴水未进,此时又是正午吃饭时间,少阳便又端饭进来,却见雪儿 仍旧躲在被子里,于是便欲上前讲自己那套“劝饭”格言。 雪儿突然伸出头来,神秘兮兮的问,“门关好了没有?” “关好了,怎么了?”少阳有些吃惊,答道。 “爹和娘呢?” “姨丈和姨娘正在用饭。” 雪儿立时松了口气,坐了起来,向少阳招手道,“表哥,你过来。”少阳不知雪儿 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只得依言走近,坐在了床边。 雪儿又是神秘兮兮,笑着从被子下掏了一物,在其眼前一晃,“看,怎么样?”脸 上不乏自豪之意。 少阳定睛一看,面前此书正是那本原则上已被烧毁的《摘脑神爪》,吃惊不小, “你怎么……” “我怎么了?我可是听了爹的话将那本秘笈烧了的,当时你也在场啊,这是什么, 我和你谁都不知道,对不对?”雪儿一脸无辜的样子。 “对,我什么都不知道。”少阳真是佩服雪儿的聪明机智,居然敢在天下第一大帮 帮主面前耍花招,居然还成功了。 “等我们练成了神功,一定会名振江湖的。”雪儿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一脸陶醉样 儿。 “你是说我们两个一起练习?”少阳有点儿不敢相信。 “当然啦,谁叫你是我的好表哥呢?!”雪儿嘻笑着将头靠在少阳肩头摇了起来, 突然又抬头道,“不过,你可要保密,万一让爹知道了,咱俩都没命。”一脸郑重样儿。 “我知道。”少阳点点头道,“你这个鬼灵精,不是已经把书烧了么?怎么还在你 手上呢?”少阳说着用手轻刮了一下雪儿的鼻头,脸上充满笑意。 “想知道么?没门!这叫天机不可泄露!”雪儿狡猾的笑着。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还总是不理姨丈,还不吃饭?”少阳不解的问道。 “死表哥,你知道我饿,还不赶快把饭端过来!”雪儿大叫着把少阳推向桌边,少 阳忙将桌上盛得满满的一碗饭菜端到雪儿面前,雪儿一把抢过,抓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 起来。 “喂,你慢点儿吃,小心呛着。”少阳忙又回到桌前,为其倒了杯水递上,却将雪 儿已将一大碗饭消灭的干干净净,一时定在那儿目瞪口呆。 “快拿过来啊,你想噎死我啊!”雪儿口里嚼着饭,含糊的说着话抢过少阳手中的 水杯,将碗放在他手里又将水一饮而尽,蛮有一股秋风扫落叶的架式。少阳将碗和杯子 放回桌面,又坐回床边。 雪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轻松道,“啊,终于不用再忍饥挨饿了。” “唉,爹真不够意思,为了那么一本破书,居然连我这个宝贝女儿都不想要了,真 是气死我了!”雪儿对此还是耿耿于怀,埋怨道。 “也许这种功夫真的会对武林有害吧,所以姨丈才会这么生气,姨丈其实是很关心 你的,来看过你几次,你都是不理,他好像很伤心。”少阳劝道。 “他不伤心才怪呢,你不知道,他要是没有我这个乖女儿一定会活不下去的。”雪 儿倒是充满信心,自我感觉良好。 “你呀,”少阳又是轻点一下雪儿鼻头,“已躺了大半天,要不要出去走走?” “你不知道,躺这半天可要比跑十天还要累呢,”雪儿装出痛苦的样子道,“现在 啊,我饭也吃了,水也喝了,可该痛痛快快的睡一个好觉喽。”说完打了个哈欠。 “行,那你好好睡吧,我先出去了。”少阳说着为雪儿盖好被子,欲起身离去。 “表哥!”雪儿叼着上迅速的在少阳的脸上印下一双红唇,又赶忙钻入了被窝。 少阳喜不自胜,笑着盯了蒙着被子的雪儿好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雪儿又是一觉醒来,已是掌灯时分,爹怎么还不来求我原谅他?心中想着蹑手蹑脚 的下了床,欲开门伺探下下外面的动静。 “小姐,帮主和夫人在饭厅,叫您过去用饭。”雪儿刚要伸手开门,突听有人叫道, 却也着实吓了一大跳,该死的家伙,来得倒真是时候。 “哦,知道啦。”雪儿答应着简单的整了整衣衫,开了门跨出屋去。 到了饭厅,雪儿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低头径直走到自己的位子,谁也不理,用筷 子胡乱的向嘴里扒着饭,其实一粒米也没吃进肚里,因为她中午吃的太多,现在实在是 不饿,只是作作样子而已。 “傻丫头,是不是还在生爹的气啊?”欧阳凡丰见状,用无比慈爱的语气问道。 雪儿仍是不理,心中却暗自高兴,哈哈,终于上钩啦。 “爹也是为了你好,你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还会不明白爹的良苦用心么?”欧阳 凡丰若非因为秘笈实在关系重大,是绝对不会对雪儿大发脾气的。堂堂一帮之主能对一 个小女孩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实在难能可贵,也显了的确爱之极深。 “雪儿,你不要太任性了。”冷杉拉了拉雪儿的衣衫,轻声道。 “好,年城娘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嘛。”雪儿嘴里含着饭,含 糊不清的说着,脸上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 欧阳凡丰和冷杉见状也都笑了,少阳更是笑开了花,他实在是服了雪儿了:自己不 但毫发无损,却还要别人负疚道歉。 “你也大了,翅膀硬了,也知道生爹的气了,唉,真是女在不中留啊。”欧阳凡丰 似乎很忧伤的说着,这却是雪儿始料不及的,于是停了吃饭,洗耳恭听起来。 “雪儿,你表哥对你怎么样?”欧阳凡丰突然问出这么一句。 难道爹看出了我和表哥……,雪儿想着吞吞吐吐道,“当,当然很好啦。”说完又 低下头去,斜眼望向少阳,见他倒很自在,从容的吃着饭。 “这就好,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有件事爹也该告诉你了,你早在腹中之时便与少 阳订立了婚约。” “啊?”雪儿立时松了口气,心想,早说嘛,害得我提心吊胆的,欧阳凡丰以为她 是难以接受,摆手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接着说道,“少阳这次来就是向爹提亲,然后 择日成婚。” 雪儿又偷眼望向少阳,好像在责备他,“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少阳似乎知道雪儿的心思,答道,“我也是昨天才听父母说的。” 冷杉见雪儿不说话,关切的问道,“雪儿,你不愿意么?” “娘,你看你,”雪儿毕竟还是红了脸,低声说,“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这事来得 太突然了,况且我还小嘛,你们也舍不得我,对不对?那就过几年再说吧,哦,表哥?” 又转向少阳征求道。心想,既然婚事是早有约定了,我也便顺理成章,也就不用担心了, 能拖得几年,也就现自由自在的玩几年喽。 “再等几年?”少阳站起身,惊道,心想你到了我家不也一样自由自在的玩嘛。 雪儿走到少阳身边将其按回椅子上,“表哥,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干嘛,回去向姨娘 说一声,让他们再等几年,啊,我又跑不了,好表哥了,拜托你啦。”摇着少阳的手臂 撒娇道,还向其挤眉弄眼,显是告知他:“我的心,你还不懂么?” 少阳无奈,抬眼看了看姨丈姨娘,催雪儿及早成婚的话却是不便直言的。 “雪儿,你又胡闹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择日成婚。”欧阳凡丰见少阳有些不悦, 便以命令的口吻道。 “哎哟嗬,”雪儿故作一惊,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当”的一声,一块牌 子从其怀中掉了出来,雪儿伸手捡了起来,好似见了救星一般,赶忙站起身,道:“哦, 对了,大哥二哥还叫我去明天过去找他们玩呢,爹是知道的,不早啦,我先去睡了,各 位晚安。”说完望向少阳,好似说了声“对不起”----少阳已经感应到了,又向几人做 了个鬼脸,夺门而逃了。 “唉,这个鬼机灵,整天就知道玩,呵呵……”欧阳凡丰无奈的笑了笑,又对少阳 言道,“少阳啊,你还是回去向令尊令堂解释一下吧,这个孩子,她怕嫁过去就没的机 会玩了。” 少阳一想也只能如此了,于是应道,“是,少阳明日便回去禀明家父家母,这么多 年都等了,也不急这一两年。“ “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好,快吃饭吧。“欧阳凡丰见少阳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心中甚是喜欢,也为雪儿能有一个好归宿感到高兴,与冷杉相视而笑。 “雪儿,是娘,开门啊。”冷杉用完晚饭便径直来到雪儿门前,为其端来一碗饭菜, 并叩门道。 雪儿回到房中却并无睡意,自己坐于桌前回想洞中情景,笑的合不拢嘴,突闻有人 敲门,心中老大不高兴,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开了门,埋怨道,“哎哟,我的老娘哟, 你烦不烦啊?是不是想困死我,不要这个女儿啦?!” 冷杉走进屋子,将托盘放于桌上,笑道,“傻孩子,说的那么严重,娘的宝贝,怎 么会舍得不要呢?你今天晚饭没吃,现在一定饿了吧?“ “谢谢娘,如果没有什么事,您就回去早点休息吧。”雪儿自然知道娘对自己疼爱 有加,语气顿时软了下来。 “娘看少阳是个好孩子,你为什么还要将婚事往后拖呢?” “我就知道您又问这个,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嘛。”雪儿又显出不满。 “唉,男人都是花心的,你现在不看紧他,早晚会出事的。”冷杉满含深意的说道。 “呐,您刚才还说他是好孩子呢,怎么现在又变卦了?”雪儿岂容放过如此良机赶 忙反驳道,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何话讲? “男人都是会变的。”雪儿闻言果然一语道破天机,心中却是毫不在意,于是哀求 道,“娘,您就饶了我吧,我才不想掉到这里面去呢,随他便好啦。” “你如果……” “哎哎哎,女儿苶恭送娘亲回房安睡,晚安。”雪儿打断娘的话,作揖道,并将其 推出门外。冷杉只得笑着摇头:“这孩子……”无奈的回房睡了。雪儿如蒙大赦,赶紧 关了门钻入被窝,即使仍是没有一点儿睡意。 第二天一大早,雪儿便跨上了她的宝马千里驹“黑加白”,大叫道,“爹,娘,表 哥,我去找大哥他们啦!” 少阳听了喊声便从屋中窜了出来,“雪儿,这么早就走啊?路上可要多加小心呐, 万事忍为先,千万别跟人动手过招,你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跟谁打都占不到便宜的, 还有……” “有你个头,”雪儿轻拍一下少阳头,“就你啰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是管好 你自己吧。”此话可是一语双关。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少阳显得有些不舍道。 “我知道你是个大好人,你会一辈子对我好的。”雪儿冲口而出。 少阳重重的点点头,二人不愧是青梅竹马,可算是心灵相通。“今天我就回去了, 爹娘很想你,叫你有空过去看看。”雪儿听的望了望刚走出屋的欧阳凡丰和冷杉,像是 做了亏心事一样,不免有些愧疚,点头道,“嗯,我会的,代我向姨丈姨娘问好。”说 完低下头去。 “哦,对了,你所谓的大哥二哥是什么人啊,人心难测,你那么小,可要时时提防 啊。” “表哥,你想到哪去了啊,他们两个可是一等一的大好人呐,我们可是一起经历过 生死的啊,爹也见过的,而且喜欢的不得了呢,哦,爹?!”雪儿说着望向欧阳凡丰。 “我相信老赵的话,不过万一出了什么事,可要及时通知爹,记住啦?”欧阳凡丰 也叮嘱道。 “哦,爹,知道啦。”雪儿答应着。 少阳不再说话,只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姨丈真的很喜欢他们,那雪儿…… “雪儿,不要到处乱跑啊,见到你大哥二哥便叫他们来家里坐坐。”冷杉也嘱道。 “哎呀,你看你们,个个成什么样子。”雪儿听的耳朵都麻木了,埋怨着,“不听 你们唠叨了,我走啦。”说着拍拍少阳的肩头,若有所指道,“争气哦,千万不要被某 人言中哦。”下意识的望了冷杉一眼,双腿一夹,“黑加白”一声长嘶,狂奔下山而去。 天日神教所在地风流谷坐落在安阳东南边界,距冰岛有半千之遥,雪儿快马加鞭, 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路,总算在天黑之前到了风流谷。 雪儿亮出先前可笑所赠之令牌,由一名教众带入大厅。 “雪儿,你来啦。”可笑与红旭正在大厅闲坐,见到雪儿走进便站起身异口同声道。 雪儿是个机灵的丫头,一看便知二人是强作笑脸,“我说二位老兄,别故作高兴了, 发生什么事了?几天不见,脸上皱纹都挤成堆啦。”雪儿边说边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 喝了下去。 “唉,”可笑长叹一声,满脸愧疚道,“此事说来都是我的错啊。” 原来天日神教的左护法及另外九名教众在武夷山已遭人杀害了,所用武功也均是一 记“血风摧命掌”。左青龙右白虎是教中的左右护法,犹如教主的两只手。此事一出, 教主大发雷霆,欲联合江湖中的名门正派,讨伐无极帮。虽可笑三兄妹均知此事与无极 帮无关,但神教中人均是“无极帮有称霸武林的野心”的想法先入为主,又有无极帮的 独门绝学“血风摧命掌”为证,岂能再多想其它? 如果雪儿进谷时透露了身份,恐怕此时早已尸横谷中了。 雪儿听后气上加气,一气居然有人敢连续杀人并嫁祸给无极帮;二气天日神教居然 相信并认定是无极帮所为。 “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大哥,你爹在哪儿,我要跟他讲讲道理!”雪儿叫 着,在厅中走来走去,显是气之已极,急不可耐。 “嘘,小声点儿,爹和几位叔叔正在内堂商议此事,你可千万别透露了身份,现在 教中人都在气头上,他们说不定会杀了你的。”可笑拉住雪儿,小声提醒道。其实天日 神教也是忧虑颇多,一是本教势力甚微,根本无法与无极帮抗衡,如果冒昧前往讨伐, 恐怕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反而会损失惨重;二是若无极帮真有称霸之心,江湖 中的一场浩劫在所难免,到时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命丧于此,到底是做武林先锋,开进冰 岛,还是静观其变,难以抉择,是以已商议多时。 “那可不成,我怎么能不讲清楚呢?有人陷害我们,你们居然还相信,真是一群没 心肝的傻瓜糊涂蛋!哼,真是气死我啦!”雪儿说着,还指指点点的骂了起来。 “雪儿你先别生气,也难怪伯伯他们会不辨真伪,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真凶到底是 谁。“红旭一语击中要害。 “真凶我不管,我只要他们知道这事和我们无极帮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雪儿任性 的说完,便向内堂高喊,“老教主,你在哪儿,快出来见我!” “雪儿,你不要命啦?!”红旭又惊又恐,赶忙用手捂住雪儿的嘴,转向可笑,急 问道,“大哥,怎么办?” “先回我房里再说。”可笑说着上前和红旭一起拉着雪儿向外走。 “不,我不走,我要为本帮计个公道。”雪儿胡乱挣扎着大叫:“老教主,你快点 儿出来见我。” “笑儿,怎么回事?这么吵?”教主倪中天带领几位头领走出内堂,见此情景不满 道。教主倪中天身着紫色长袍,腰缠黄色玉带,花白头发错综扎成一束,倒颇具神气。 二人闻声赶忙放开雪儿,可笑对雪儿摇了摇头,便转向倪中天,答应道,“哦,爹,没 什么,我们三个闹着玩呢,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出去玩。”说完转身向外,欲拉雪儿走 出。 “慢着!”倪中天一声断喝,可笑只得又转过身来,“她是谁?”倪中天满脸严肃 的望着雪儿,问道。 可笑尚未答话,雪儿抢先道:“欧阳雪儿,无极帮的千金小姐!” “小妖女,杀了人还敢来本教耀武扬威,受死吧你!”“神教七剑”之第六剑杨震 岳忍不住气道,挺出利剑便要取雪儿的项上人头。神教中人在是否报仇上分为两派,杨 震岳便是主战派的首领,今日眼见仇人在前,岂有不气之理? “杨叔不可。”“老杨且慢。”倪家父子几乎同时出言阻止了杨震岳。 “教主,她……”杨震岳主命难违,不情愿的收的道。 倪中天一摆手,“待老夫问个清楚。”又转向雪儿发问道,“欧阳姑娘,贵帮对敝 教护法及教众被杀一事有何解释?” “你们死是你们的事,跟我无极帮有何相干,我们干嘛要解释!”雪儿气道,此种 回答可是大大的不妙,于是可笑赶忙接道,“爹,欧阳姑娘这次来便是告知本教此事与 无极帮无关,孩儿也已经说过我次了。” “你给我住嘴。”倪中天欲止住可笑的话,但他还是说完了。 “小妖女,你们杀了人还想赖账?!”杨震岳又叫道。 “喂,死老头,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说我们杀了人,证据呢,拿证据来啊。”雪儿 顿得一顿,平摊双手道,“呐,没有证据吧,所以你就少在这里放你的狗臭屁!”说完 还手舞足蹈起来。 “证据?这就是证据!老夫现在就让你这个妖女抵命,兄弟们为左护法报仇哇!” 杨震岳气急败坏的叫着,率先挺剑向雪儿刺了过去,其它教众受其鼓动,群情激愤,也 跟着亮出武器冲向了雪儿,红旭见状,只得将雪儿拉到屋外空地上,众人也都跟了出来, 霎时打做一团。 雪儿受红旭保护暂时无碍,便仍嘻笑道,“几个老东西真没羞,以大欺小,以多欺 少,要是传扬出去,你们天日神教,哦,不对,是地日鬼教还怎么见人呐。” 杨震岳听了虽觉颜面有失,但为了报仇却也不敢怠慢,心想,大不了把你二人杀掉, 不传扬出去就是了,是以手上招数渐狠。 可笑急了,“爹,快叫杨叔他们住手啊。” “这个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教训教训她也好。”倪中天故意说的很是轻松,心中 却巴不得将她除掉,因为她的话实在是令人讨厌。 “教训?这哪叫什么教训啊?爹,雪儿是我的结拜妹妹,我们发过誓要同年同月同 日死的。”可笑又急道。 “小孩子瞎胡闹,算不得数的。”倪中天手捻胡须,仍笑着作壁上观。 “请恕孩儿不孝。”可笑又转向杨震岳等人,“各位,得罪了。”无奈的跳入圈内, 一把无知扇舞得风声四起,“二弟,你保护雪儿先走,这里我来挡了。” 可笑夹入战局,形势立时大变,初时神教教众均是全力对付红旭,红旭因顾及可笑 夹在中间难做,是以出手分外轻,适可而止,因此虽然红旭功力高出众人许多,却也刚 好应付,没有半点先机可占,如今可笑出手相助,教众便因其是少教主,不敢再下重手, 只将其缠住不放,因此可笑已阻住了多半教众。 “大哥,小心啊。”红旭说着护住雪儿边打边撤,却被杨震岳及另一名教众缠住不 放,杨震岳只欲杀雪儿而后快,是以剑剑不离雪儿要害,突然其一剑刺和雪儿咽喉,雪 儿刚才虽是不以为意,见此险招也是花容失色,却已是无处可逃。 红旭也是大惊变色,一剑刺死缠住他的教众,此时若想再格开那把夺命之剑已不可 能,千均一发之间,他挺身上前,挡在了雪儿身前,“噗哧”一声,剑刺进了红旭的左 胸。 杨震岳见本来万无一失的报仇之剑却是刺入了另一人的胸膛,更是气愤,挺剑又是 一刺,鲜血如柱般从红旭胸口喷射而出,其手捂胸口,再难坚持,立时翻倒在地,疼痛 难耐。 “乌T ,我跟你娘的玩命!”雪儿见红旭身受重伤,才知事态严重,大叫着夺过红 旭手中的宝剑,冲上前去乱砍乱刺,如疯了一般。 可笑见状,心知再也不能耽搁了,于是手上招式渐重,顷刻间已点倒几人,凑到红 旭身边,迅速点其三处穴道,又替雪儿解了围,拉起红旭对雪儿道,“咱们快走!”三 人逃下山去。 “别追了,放他们走吧。”倪中天见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保护敌人而对自己的教众 下了杀手,痛心不已,又慑于无极帮的威力,如今既然不能将雪儿灭掉,却也就不好将 其击成重伤了。 此时已是夕阳在山,三人逃入“悦来”客栈,满身是血,红旭终因失血过多忆昏死 过去。“小二,快准备两间上房!”可笑喊道。 小二赶忙上前招呼,一见三人模样,人鬼不分,其中还有一个死的,登时吓了一大 跳,吞吞吐吐道,“客……客官,小店客……客已满了,你们还是……” 雪儿一剑抵住其胸口,满脸怒气道,“你活得不耐烦啦。快带我们进去!” “哦,好,好”小二见状忙点头如捣蒜,“跟……跟我来吧”说完扭头“噔噔”跑 上楼去。可笑和雪儿架了红旭跟了上去,将其扶到床上躺好。可笑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小 二,“快去请镇上最好的郎中来。”小二见了银子,脸上心里笑开了花,连作几个揖, 跑下楼去。 “二哥,你不要吓我,醒醒啊你,二哥……”雪儿跪在床边,用力的摇着红旭的身 体哭喊道。本来雪儿与二人结拜,便是要其为自己挡灾避难,如今见红旭真的为自己受 了伤,实在心痛极了,雪儿毕竟不是一个冷血之人嘛。 可笑伸手拉起雪儿,为其抹掉脸上的泪水,劝道,“雪儿,别伤心了,二弟没事儿, 过会儿就会好的,你这样摇他倒会真的有事儿了,你也够累了,到房里歇着吧,乖啊, 这里有大哥守着就成了。” 雪儿不允,二人各自换过一套干净衣服便又在床边守着。 不过片刻,郎中来了,对红旭诊视了一番,“真是命大啊,差一点儿就刺到心脏了, 失血太多了,得好好保养,多在床上休息,老夫开几副药,吃了,休息个把月就会康复 了。”说完开了药方,递与了可笑。 雪儿闻得红旭无甚大碍,心中甚是高兴,又听闻其得日久养伤,实是惊讶至极, “一个月,还躺在床上?那还不得闷死啊?!”又转向红旭,故作同情道,“二哥,真 是苦了你了。” “大夫,请问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可笑见其无性命之忧也松了口气问道。 “哦,如果不出什么状况,吃了药,最迟今晚子时也就醒了,没什么事,老夫先告 辞了,让他多多休息,切莫着急。” “是,多谢大夫,慢走。”可笑恭送郎中走出,将药方连同银子一起递与小二, “小二哥,去抓药,煎好了端上来。”小二领命而去。 “大哥”“雪儿”二人几乎同时叫出对方,相视一笑,可笑让道,“你先说吧。” “大哥,你没受伤吧?”雪儿关心的问道。 可笑喜上眉梢,笑道,“当然没有啦,我也正想问你,你受伤没有?” “幸亏二哥救命,我也没有受伤啦,你知不知道二哥这叫什么?”雪儿走近可笑, 神秘兮兮的问道。 “什么?”可笑不解。 “当然是英雄救美啦。”雪儿笑着说完,便又坐回到床头去看红旭。 可笑闻言有点儿失神,那我们刚才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呢? “哎,大哥,二哥醒了。”雪儿欣喜的向可笑叫道,又转向红旭,“二哥,你怎么 样了,胸口还痛么?刚才你可吓死我了。” “我没事儿,你们两个怎么样?”红旭说着作势欲起。 可笑这才缓过神来,赶忙上前按住红旭,“哎,别动,你身体还很虚弱,要我休息 才成。” “对,二哥,你要赶快好起来,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找爹,然后把那个什么鬼教 灭了为你报仇。”雪儿慷慨激昂的说完,突然想到了可笑,顿觉失言,一吐舌头,转向 可笑,低声道,“大哥,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都是我不好,没能及早向爹解释清楚,又没能力保护好你们,我真不配做你们的 大哥!”可笑满脸愧疚的说。 “大哥,你夹在中间已经够难做的了。”红旭劝后,又转向雪儿接道,“雪儿,别 动不动就灭这灭那的,你不是说过‘只要是你没杀死他爹,他也没害死你娘就天下太平’ 嘛?看现在我们三个都好好的……” “什么好好的,你看你,为了救我差点连命都赔进去,我可要提前告诉你,你最好 保重身体,到时我可不命来赔你。”雪儿一脸正经道。 “怎么没有?你以身相许不就好了么?”红旭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当然可以,就看你敢不敢要了。”雪儿说着伸出拳头便要击向红旭。 “哎,别,我不敢了,不敢了……”红旭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又打又闹,一口气缓 不过来便剧烈的咳了起来,“哇”的一口鲜血喷了一地。 “二哥!”“二弟,你不能多说话的,快躺下休息。” “客官,药来了。” “端进来” 小二走进将药碗递与可笑,低头道,“客官,有事您请吩咐,小的先出去了。”见 可笑点头便走了出去。 小二也是个聪明之人,其见三人来时虽是狼狈不堪,但却均是鲜衣玉人,又出手大 方,是以对其恭敬万分。 “大哥,我来吧。”雪儿说着扶起红旭半靠在床头,接过药碗一匙一匙吹了又吹才 放入其口,还笑着说,“以前,我病了,爹就是这样喂我吃药的,如今由我这位大小姐 亲自喂你,真是天生好福气嘛。” “是啊,我幸福的都快要死掉了。”红旭笑着说。 “哎,那可别,不然我白辛苦啦。”雪儿故作焦急道。 房中一时寂静万分,红旭紧盯雪儿良久,忘情的说,“要是一辈子都能这样该多好 啊。” “那可不成,我们还要闯江湖呢。”红旭顿觉失言,脸烧得通红,幸亏雪儿不懂其 中意思。 可笑可是懂的,在旁看了生出一股无名的妒意,见二人如此,心中是说不出的悲凉 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