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有多高?九重吗? 地有多深?十八层吗?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书上说的吗? 你怎么知道书上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呢? 所以很多夸夸其谈炫耀自己学问的人,实际上也许比那些没怎么读过书的人更 愚昧。 素咖啡慢慢饮了一口杯中泛着白光的液体,眉头立即皱到了一起。 他并不善于饮酒,但是他就是想尝试一下什么叫烈酒。 每一件事,他都要亲自体验一下才会真正相信。 他的左侧,端坐一人,鼻直,口阔,落腮胡子,一张方脸,年纪四十上下,身 穿华服。 赫然正是白天劫杀庞桶的第七个杀手——韦孝宽。 “今天真是可惜。”韦孝宽感慨了一句。 “不如说,他的命真硬。”素咖啡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我只是可惜了吴元叹这个高手,”韦孝宽摇头道,“好不容易请来却死的这 么轻易。” “这就像一场赌博,我们的筹码还没有全部拿出,最后的胜负还在未知之间。” 素咖啡的眼神,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有一点我其实非常感兴趣。”韦孝宽语气低沉的说。 素咖啡投来询问的目光。 “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韦孝宽喃喃自语。 “九天宫?”深蓝蝴蝶冷笑道:“就是那个号称‘九州之内,天下之间,尽在 掌握’的帮派。” “不错,话虽然狂妄了些,但是近年来九天宫风头之劲却也是事实。”跋锋寒 依旧平心静气的回答道。 “九天宫一直欲取本帮在江湖中的地位而代之,这次找上庞桶应该是一个信号, 看来他们决心和我们正面冲突了。”深蓝蝴蝶忧心忡忡的说。 “江湖之中,本就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即使他们不找上我们,别人也会 的。”跋锋寒双目寒光闪动。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深蓝蝴蝶躬身施礼,转头离开。 他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至于之后跋锋寒要怎么去应对,那就与他无关了。 一个人要想活的长远些,好奇心是不可以太重的。 穿过月亮门,易非双眉紧缩,若有所思。、 身前三丈,无声无息,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影。 全身,被黑色长袍遮掩,只有一双闪亮的眸子露在外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而他,就像一个雾中的精灵。 “什么人?”易非喝问道。 来人的眸子微微眯起,带着笑意,懒散的回答说:“一天。” 这个看似风牛马不相及的答案却让易非瞪大了双眼,他全身的骨节开始咯咯作 响,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大轮回神功提升至极限才会有的现象。 “九天宫的人居然敢来到这里。”易非的语气却依旧平静如常。 “有跋锋寒,你们迟早会猜的我们。既然如此,又何不主动出击而坐等你们找 上来呢。”来人似乎有恃无恐,不紧不慢的回答着。 “只怕不全是这样吧。”易非突然凝视对方,悠悠问道。 来人目光闪动,问道:“怎么说呢?” “一,我刚刚发现了南部晴政的一些异常行为,你就出现了,这个是不是太巧 合了;二,轩辕众一向戒备森严,你就真的是九天宫‘九天’之一,想要这么轻易 潜进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敢大摇大摆在我面前出现;三,轩辕众的守卫 换岗时间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因为每天都是变化的,而你之所以可以站在这就是 抓住了换岗的空隙,那只能说要不高层里出了叛徒,要不就是……”易非故意欲言 又止,看着对方。 “就是什么?”来人缓缓问道。 “你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的这么严实,还故意用真气改换嗓音,到底为了什么 难道一定要我说出来吗?”易非面容登时变得严厉起来。 来人慢慢解开了黑色的外衣,甩到一边。 月色下,赫然正是南部晴政。 “果然。”易非长吁了口气。 “无论如何,你必须死。”南部晴政语气如冰。 “怎么发现我的?”易非问道。 “我行事一向小心,房间之外伏有暗哨。”南部晴政回答的也非常坦率。 无语。 空气中,肃杀一片。 “其实,就算我今天没发现你,你也会找上我的,对吧。”易非突然深沉的说。 南部晴政笑了,笑的非常勉强:“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你说的是事实。” “原来,你真的知道了。”易非神情莫测。 这次,沉默的是南部晴政了。 “问答无用,接招吧。”易非出手了。 就像微风拂过水面,荡起的道道涟漪,轻柔,却又连绵不绝。 易非的双掌似乎化为天罗地网,慢慢将南部晴政套在里面。 这感觉就像一条巨蟒将一个人慢慢缠绕,你不会马上就死,但是又无路可逃。 南部晴政却似乎并没有想逃,仅是左支右挡,好象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处在险境。 无形的绳索,缓缓收紧,南部晴政的动作,已经狼狈不堪。 易非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是正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一道闪亮的剑光,自易非右手亮起,这才是他的杀招,封喉一剑。 迄今为止,见过这一剑还能活在世上的,只有一个人——跋锋寒。 也就是自两人那一战后,易非成了轩辕众四天王之一。 剑光亮,如高照艳阳;剑气寒,似寒冬飞霜。 他不相信南部晴政可以躲过这一剑,虽然他一直疑惑南部晴政为什么看起来这 么胸有成竹。 的确,南部晴政是躲不过这一剑,但是躲不过不代表一定会死。 他突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左手手掌护在了咽喉之前。 易非的短剑,毫不留情的穿过了南部晴政的左掌;但也正因为穿过南部的手掌, 因此剑势略有延缓。 南部微微俯身,剑芒入口,被他一口咬住。 易非眉毛一挑,他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接住他的剑;也就在同时,他的小 腹一痛,身形不由自主,被击出一仗开外。 侧伏在地上,他清楚的看到了南部右手所握的棍。 “你居然这样破了我这一剑。”易非缓缓说道。 “今天这一战的场面,早就在我脑子中进行过无数次了。你的大轮回神功、缠 丝掌、封喉剑三者配合凭我的功力原本很难接的住的,但是潜心钻研之下,我终于 发现了你武功中的一个破绽,那就是你的剑。”南部晴政不紧不慢的叙述着。 “我的剑?”易非有些糊涂。 “你的封喉剑需要近身攻击,而且速度必须很快,所以你只能用短剑,但是短 剑的尺寸也同样是你这一招的致命伤。所以我在用手掌抵消了一些剑的速度和杀伤 力后,敢于用嘴接剑。如果你用的是长剑,即使我用手掌挡一下,你还是可以刺穿 我的喉咙的。”南部晴政终于浮现出一丝微笑,一丝胜利者的微笑。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本就是无法兼得的。 易非也笑了,懒洋洋的笑:“我终于明白了。” 南部晴政却奇怪的问道:“你现在居然还能笑的出吗?” 易非躺倒在地上,仰望天上的明月,微笑着说:“为什么笑不出呢?死对我来 说并不一定是一种结束,相反却是一种解脱呀。” 南部晴政凝视着易非,许久才缓缓地说:“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易非的气息已经停止,但是他的神情却那么安详,就像在休息一样。 不论愿不愿意,他所背负的东西,终于卸了下来;相反活着的人,却还要背负 下去。 所以南部晴政看着易非的面容,不知道此时究竟应该可怜他,还是羡慕他。 月如钩,风凉如水。 -------------- 玄幻小说精选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