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意便要弄人 起点高潮重生 围观的人看得入迷了,都叫喊着,并鼓掌为他们祝劲。可巢贺敏和谭荻芬心里 却一刻也放心不下。只怕他们会误伤对方。虽然只过了几招,但可是看出,两人决 非普通的比试,和往常切磋武义的场面,简直不能一概而论。这样一来,心里就更 加着急了。 只见谭之川的剑正向自己的腹部旋转而来,一时想不起要用什么招来抵抗,身 体温表只不住的往后退,可谭之川的冲劲实在太在,只后退根本来不及,只有出剑 左右的抵抗来招。可万想不到,谭之川这招来势如此之快,光挡很难化解。 武恩脑中闪过一招,于是双腿一立定,而后一蹬,飞了起来,从剑锋踏过,经 过背部,只站在了谭之川的身后。见此,谭之川身体一回旋,而后旋转不断。两腿 一刻不停的收缩,只向武恩的面部踢去。 武恩又被迫往后退,可动作一慢一失手,脸上被踢中了一下,顿时在脸上留下 了一块青斑。看来这一脚,力度非常之重。武恩虽被踢中一脚,可临危不乱,猛起 右脚正中谭之川的胸口,再起左脚往下一踢。 谭之川的身体只向雪地重重的摔去。可谭之川也是眼明手快,招数变化极快, 顺势一空翻,半跪在地上,马上又站了起来。 武恩也是现学现卖,使出刚才谭之川刚用过的一招“旋转飞剑”猛攻谭之川腹 部。这一招是谭之川使过的,谭之川也是当然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来化解。 只到剑离自己腹部不过几寸的时候,谭之川双腿一软,身体便向后仰头倒去。 这一剑没有刺中谭之川,可谭之川却躲到了武恩的腹部。这一招真是太绝了,任凭 对方这招“旋转飞剑”用的多么纯熟,速度如何惊人,也都要收回,使出别的招来。 看来谭之川对这次比武是下过一场苦功。对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势都想到了破解之法, 和应对之策。 两人虽出于同一个师门,但这突如的变势,让人防不胜防,也是制胜的把握。 果然正出了谭之川的意料之中,武恩刚使出“旋转飞剑”见被化解于无形,并且对 自己造成很大的危险,马上收了此剑,准备另拆精妙招式。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谭之川双膝一伸一屈,毫不留情的猛踢武恩的腹部, 武恩腹中受击,却一时变化不了招式。两人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在雪地中穿行,飞出 几十米开外。 武恩的腹部也不知受了多少击,还好两人离地面比较近,谭之川的腿不能充分 伸张,所以力道不那么重,不然这数膝下来,武恩定没有还手之力。 情急之下,武恩就双手一伸,抓住谭之川的胸口,可谭之川的双膝还在不停的 踢,想迫使武恩松开双手。武恩是双手一用劲猛的咬紧牙关,双手便提着谭之川向 外耍去。 一时间,两人调了个个,武恩在下,谭之川在上。这时,两人离开地面却高了 许多。 武恩开始用腿尖向上踢谭之川的腹部,双手还死死的握住谭之川的衣襟。谭之 川也伸双手想挣脱开,可腹部中了重创,手上却使不上劲。 刚才自己虽踢了数脚,可力气耗费已大。这时,武恩又能充分发挥出全力,一 脚相当于谭之川的三膝,算起来,谭之川也没占到便宜。 谭之川的身体被踢得慢慢向空中升起,两人也越踢越高,像是断了线的气球, 又是地球突然失去了引力。只片刻功夫,两人已在十几米外的高空。 谭之川见怎么挣脱,武恩都是不松手。现双手伸了回来,使劲全力,向武恩的 胸口气门处一锤,武恩被迫松开了手,并顺起一掌,把全身力气,都踢到了谭之川 的腹部之上。 谭之川便向天空冲出,飞的更高了,可武恩自己也被这强大的反作用力,只往 地上掷去。两人一个往上一个往下,距离越拉越远。 武恩很快落到了地下,眼见自己就要重重的摔到了地面,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只到武恩顺势一个空翻落到了地面,才放下心来。 武恩刚一落地,双腿一腾空,一起又飞了上去。一剑只向上刺。谭之川这时也 正好向下落,见武恩出一剑正向自己刺来,虽距离还远,但还是能感觉到那股寒气。 见此,谭之川也出剑于之对抗,两剑相交,迸出星星火花。武恩往上,谭之川 往下,打得是不可开交。接着,两人一起向下慢慢的落向地面。 武恩是竖着落,谭之川是横着落。武恩先是落在了地面,谭之川的剑尖向下, 猛的朝武恩的百会穴刺去,来势之快,让人防不胜防。 武恩猛得往后退,慌忙躲开。谭之川一剑刺在了地上,并倒着使上“旋转飞剑”, 地上的雪花纷纷向四周飞射而出。交织着下在空中的雪,只逼武恩。 武恩挥舞着冰水剑,挡开来犯的雪花。谭之川剑尖在地上一点,顺势在空中几 个空翻,并依靠这强大的惯性,又是连环腿向武恩猛又踢去。 武恩刚刚挡开来犯的雪花,身不能闲。转眼谭之川已在眼前,一时躲闪不急, 胸部受到猛裂的攻击,只飞将出去。武恩一空翻立在了地上,才没有跌倒。可已然 受到了很重的内伤,脚未免前后移动几步。 谭之川一立定,站在了地上。谭之川必竟从小跟谭捷习武,虽然说悟性比不过 武恩,可是基本功已然牢固,武恩又只学了短短的日子,若是真打起来,他们两人 也是有一拼。 两位夫人年得是心惊胆站,无不为他们捏了把汗。心里都想阻止他们再比下去。 可身体却是傻了,愣在那儿却不动弹。 在旁无知的观众看得精彩时,无不鼓起掌来,两位夫人却随着掌声,由开始的 不安转为担心,然后又转为害怕。这种心情简直又难以形容。 可谭之川听到了掌声却高兴的笑了笑,因为只有这样,或许他的心里才会平衡 一点。 武恩虽受了重伤,可还是勉强笑道:“之川的剑法果然厉害,我在冰水都这么 长时间了,竟没发现。”谭之川笑了笑,道:“我悟性不如你,可我都学了这么多 年,你才来了几天,若是连你也打不过,我先前的武功,可不就是白练了吗?”说 着,又不免骄傲一翻。 武恩又道:“不知之川的雪龙剑法还记不记得?”一听雪龙剑法,谭之川的脸 顿时沉了下来,心里不免紧张起来。只见武恩便从原地开始耍将开来。 “雪龙剑法”果然厉害,不愧为冰水门的剑法正宗。在雪地耍开以后,雪花都 不能近身,纷纷绕着圆弘落在了地下。剑法忽远忽近,忽有忽无,忽快忽慢,忽闪 忽现,密的无泄可击。剑中透露着一种霸气。 见此剑法,谭之川的脑袋顿时就大了,见武恩耍的如此传神,可自己却只有头 几招,不免有些心寒起来。 微一转身,只见雪花绕道以后,竟然在武恩的周围,留出了一块圆形空地,这 一下子,谭之川更加心虚了。脸开始下沉,士气顿时少了三分。 耍完了阵之后,武恩便笑着攻了过去。谭之川完全走了神,一时竟没发觉武恩 已经攻了过来。只见提醒道:“小心。”这才回过神来,忙出剑相格。 谭之川在雪龙剑法下,果然无还手之力。明显落于下风,脸色也顿时变了。武 恩也有些觉察出来,一时也没有太在意。武恩正中谭之川胸部数招,谭之川只飞了 出去。就要倒在了地上,武恩赶忙飞了出去,准备将谭之川接住。可谭之川却不领 情,挥了一下剑,武恩本能的收回了手。 只听“啪”的一声,谭之川重重的跌在了雪地之上,一转身吐了口气,一时把 雪地染为殷红一片。武恩一惊,只觉出手太重了。谭之川看了看巢贺敏,又望了望 观众。 刚才听观众的呼喊声,谭之川只觉亲切,因为那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可此时, 观众们的欢呼声,却是在嘲笑自己。其实,观众根本没有在掌声中溶入特别的意思。 只是谭之川心里作用,正是这种作用,才使谭之川逐渐抡为这个地步。 谭之川微一转头,看到了赖皮精在不远处,好像也在嘲笑自己。这才想起刚才 赖皮精在酒楼讲得话:“你什么都比不过他……”谭之川转过头来一沉思,此时, 周围虽然很吵,可是,谭之川却是听不见,似乎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及短促的呼吸声。 谭之川猛得从地上颠了起来,翻了几下空翻,便向武恩跑去,招招狠毒的攻向 武恩。可武恩全然没有察出来,以为谭之川还在玩。便笑了起来,全力以赴。 可此时,谭之川已经认真了。过了几招,只见谭之川也越来越不对劲。从他的 动作、眼神似乎已不仅仅停留在切磋的范围。武恩也察觉到这一点,开始只守不攻, 身体不住的往后腿,嘴里说着:“之川,不如,今天就点到为止算了。” 谭之川没有回答,手上也没有放松的迹象。反而更加狠毒起来。见武恩只守不 攻,谭之川吆喝道:“为什么不还手,是不是看不起我。” 武恩道:“之川,之是怎么讲啊。”谭之川道:“那就还手,不然,就是看不 起我。”两人对话的同时,手上也是一刻也没有停息。 武恩听了是打也不好,不打也不好,心里为难着,不知如何收场。见谭之川已 经失去理智,只好出剑相抗。便在雪地上绕起了圈来。 他们在雪地之上,时尔武恩败退,时尔谭之川败退,但都在只尺之内,雪地上 都留下了他们搏斗的脚印。他们两剑相抗,飞到空中,越飞越高,而后又慢慢落到 地面。落到地面以后,两剑互相缠绕,同时脱手而去,甩到半空中。 两人又同时腾空而起,握住了剑。就在此时又打几招,旋转的落到了地面。在 过了几招之后,不知是同门原故,还是心灵互通,两人竟同时使出雪龙剑法中“窘 龙调头”一招。 此时,两人相距也不过只尺之内,猛一转身,两剑各自向对方胸口刺了过去。 谭之川的剑正中武恩的胸口,只刺进半寸之深。武恩一剑刺了过去的时候,只见要 刺中谭之川,剑头便猛一回缩,离谭之川的胸口只差一寸,可自己却被他的剑刺中。 见武恩突然收手,这一举动,谭之川也是看得明明白白,自己的剑却刺入了武 恩的胸口,心中是一惊。武恩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又抬头看了一眼谭之川,只见他 的脸顿时变得铁青,眼睛瞪着老大。 回想起了那一剑,自己使劲了全力刺向武恩的胸口,那神情似乎有制他于死地 的气势。其实,武恩的剑比谭之川的快,刚一转身,剑尖已离谭之川的胸口只有几 寸,可是在刺去的那一刹那,武恩的手却突然往下一沉,没有刺中谭之川,而谭之 川却全力刺中了武恩的胸口。 谭荻芬先是面无表情的愣了一下,而后才回过神来,便从楼上飞了出去,踏着 积雪,冒着雪花,抱着武雪龙,往那跑了过去。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并越哭越大, 声音尖锐,穿透力极强。或许是由于受惊而哭,或许是预料到有什么事情发生。孩 子这种功能,让人难以理解。 见武雪龙哭声连连,谭荻芬也顾不上安慰一下,竟自不停的往那跑,一着急颠 倒了,又爬了起来,爬了起来,又颠倒了,几乎是跑到了现场,观众们这才知道发 生了事情,一个个呆呆的围在围栏上,一动不动。 巢贺敏不敢相信这是真得,见谭荻芬飞了出去,自己也马上从二楼下去,追了 出去。谭之川慢慢的抽出了剑,武恩的胸口也随着流出一淌血柱,在晶莹剃透白雪 之上,顿时染成一片殷红。 谭之川叫着:“阿……阿武……”谭荻芬刚爬到,身上已经全是雪花。激动的 喊着:“武哥……怎么样了。”音抖颤着带点泣声。 武恩微微笑道:“没事,只不过是皮……”说到这全身一呕,吐出一淌黑血来, 再也支持不住,双腿一软,便软倒下去。谭荻芬忙上前用身体一挡,扶住武恩,坐 在了雪地之上。 巢贺敏也赶到,站在谭之川的身后,眼巴巴的望着武恩。武恩说道:“有毒。” 便吐出几口黑血,胸口开始也流出黑血来,顿时又把白雪染成漆黑一片。 谭荻芬对着谭之川哭喊:“哥……”谭之川看了看剑,脸上完全走了神。“怎 么会这样,这剑怎么会有毒?”他后退了几步,一脸迷茫。 巢贺敏走了过去,扶着武成的手腕,也望了眼谭之川。谭之川忽然想起,刚才 赖皮精把酒倒在自己剑上的身,“定是赖皮精在酒中下了毒。”谭荻芬心里是非常 矛盾,受伤的是自己丈夫,伤人的是自己大哥,自己夹在中间,好生为难。只有泪 汪汪的瞪着谭之川。 谭之川也知道做错了事,双目不敢对视,低沉个头。武恩对谭荻芬道:“算了, 扶我回去。”谭荻芬喊着:“武哥,你先挺住,会没事的。”便和巢贺敏一起扶着 武恩离开了。 一路上血都把白雪染成一条黑,只蔓延开来。他们离开以后,谭之川才敢抬头, 看看四周,找寻赖皮精。赖皮精望了眼谭之川,见他那眼神凶神恶煞的,似要喷出 火来。刚刚还是一旁幸灾乐祸的赖皮精,脸上马上沉了下来。心知事情败露,自己 会有危险,于是二话没说,拔腿说跑,那些兄弟也赶忙跟了上去。 谭之川腾起身来,只是片刻,已拦在了他们面前。赖皮精等人都害怕极了,全 身哆嗦成一团,不知所措。见谭之川拦在自己面前,既不动手,也不让自己走,只 是狠狠的瞪着。心中似有一只小鹿在乱撞,啪啪只跳。 其中一个想逃,谭之川这才动起手来,大开杀戒,毫不留情的将那些人几招之 内全数杀死,这剑沾满了巨毒,不管是伤没伤到要害,吭也没吭一声,倒了下去。 见此,赖皮精马上跪了下来,双手抖个不停,接连嗑头求绕道:“别杀我,我 知道错了。”谭之川伸出剑,托着他的下巴往上抬。赖皮精是最清楚不过这毒了, 像自己这样,即使划破点皮,也难逃一死。所以也顺势站了起来。 身体不停的哆嗦,双手更是抖的厉害,可头却一点也不敢动。眼睛敝下望着剑 尖。谭之川显然醉意未减,说道:“跟我来。”手一抡,收回了剑,便转身离去。 赖皮精可算是松了口气,可还是很紧张,心想:“他不杀自己,又要自己跟他去做 什么呢?”但他们的兄弟们因为想逃,都死在了他的剑下,虽然谭之川背对着自己, 可赖皮精也是不敢逃。不管他耍什么花招都好,也只好乖乖跟在后面。 谭之川一直带着他来到了原先两人喝酒的客栈。赖皮精吓得出了一头冷汗,心 道:“难道他想来这里杀了自己,看来这回是难逃一死。”走上楼去,谭之川还是 选了先前那两个位置,坐了下来。旁边还有谭之川原先忘拿的伞,伞上的雪不但没 溶,反而凝结成一层薄雾。 赖皮精吓得不成样子,也无心抵抗,只好坐在那束手待毙。谭之川把剑放在桌 上,叫道:“小二拿一壶酒来。”小二一应即到,拿上酒来,并送上了几碟小菜。 赖皮精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偷偷的抬眼一望,只见谭之川拿起整壶酒,就往 嘴里灌。一转眼,一壶酒就己经见底了。谭之川放下酒壶,望了眼赖皮精。赖皮精 是随之一怔道:“你想怎么样?” 谭之川没有回答只哈哈哈的狂笑几声,以似笑非笑,又似哭又似傻笑。被他这 么一弄,赖皮精更不知所措。只听谭之川又道:“小二,再来一壶。”小二便拿来 了第二壶酒。 谭之川又整壶的往嘴里灌。倒得快了,一时咽不下去,便溢得满面都是。此时, 谭之川眼角却流出泪水来,酒跟泪水混合在一起,在整个脸上淌着,所以也就让人 分辩不出来。 在喝的同时,想起了刚才的事,又想起了当年的事,又不免痴笑,又喝又笑。 就这样,一直喝着。 谭荻芬、巢贺敏扶着武恩走进冰水门的门槛。师兄弟们都挤了出来,见武恩满 身是血,便问道:“出了什么事?”谭荻芬哪还有功夫理会他们,就竟自把武恩往 房间里扶。 武恩躺到了床上,口还不停的吐着血,把衣服都沾满了。武雪龙还是一个劲的 哭着。谭荻芬坐在武恩的身边,眼泪不停的流着。突然想起要去请医生。武恩赶忙 拦道:“不用了,快哄龙儿别哭了。”这时,谭荻芬什么都听他的了,一哄孩子, 孩子也就不哭了。看来是累了,便一头睡了过去了。武恩对巢贺敏道:“大嫂,麻 烦你,帮我拿纸笔来。”巢贺敏赶忙:“哦”了一声,别匆匆去取了。 谭荻芬感到不解便问道:“你要纸笔做什么?”说话的声音,也不禁带着泣声。 武恩咳嗽几声,使劲的说道:“师父把冰水门传给我,我却……现如今,雪龙剑法 就我一个人会,我不能让雪龙剑法失传,不然,我会对不起师父的。他日,孩子长 大了,有幸学成雪龙剑法,光大冰水门,也了却了我的一个心愿。” 谭荻芬听着,眼泪像流水一样往下淌,把整个脸都湿透了。武恩用手揩去谭荻 芬脸上的泪水,道:“别哭了,不要为我难过。我的命本来就是你们给的,你千别 怪之川,我想他是无心的。” 巢贺敏一手搂着孩子,一手拿着纸笔,听了这话,心里是一激动,便止不住的 眼泪往下流,在一旁听着。只听武恩又道:“将来孩子长大了,问我怎么死的,你 千万别说是你大哥害我的,就说我是病死的。或者就干脆不要提起我。” 谭荻芬哭着点了点头,巢贺敏听了也很感动。这时,屋外已经挤满了人,听这 么一说,才知道害武恩的人竟然是谭之川。武恩道:“大嫂。”巢贺敏这才回过神 来,马上把纸笔递了上去。 武恩接过纸笔,艰难的坐了起来,背靠在枕头之上,把纸打开,便开始把雪龙 剑法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记在了这一张纸上。已近黄昏,巢贺敏见谭之川现在还没 回来,心里也着急,怕他会出什么事,便把孩子交给谭荻芬,自己便匆匆去找了。 谭荻芬把谭雪凤放在床上,那孩子也道乖,母亲不在身边也没哭,正乖乖的睡 着觉。谭荻芬拔出刀来,见到谭雪凤脸露凶光,心想:“就要她为她父亲偿命。” 武恩马上阻止道:“算了,不要再杀人了。她必竟是我们的亲人,将来还是我们的 儿媳妇啊。” 谭荻芬哭着,不知说什么好,只觉武恩的心太善良了。武恩一笔一划的将雪龙 剑法写在纸上,怕写得快了,有些招式模糊不清,会让人难以识辩。又怕写得慢了, 自己突然仰头而去,未能把雪龙剑法写全,那雪龙剑法不就会跟自己一起常埋地下, 死了怎么去见师父。心里是急又不敢急。 谭荻芬见了,顿时伤心道:“武哥,你快好好休息,别写了,我们改天再写。” 武恩道:“我怕我今天不写,就没有机会了。”谭荻芬一听道:“你别胡说,你不 会死的,你要看着孩子长大,我一个人不行的。” 听到这么一说,武恩赶忙安慰道:“荻芬,我们只有龙儿这么一个儿子,你一 定要把他带大,不然,龙儿一个在世上会好孤独的。”谭荻芬点了点头。见此,武 恩也笑了起来,亏他死到临头了,还可以笑出来。 天下着雪,渐渐黑了,但还能看得见事物。巢贺敏到处找着谭之川,可谭之川 却依然在客栈喝着酒。桌上被酒坛子给堆满了,人也喝着醉不成样。 谭之川猛得又拿起一瓶,仰头喝了起来,不顾一切的想喝死自己来偿命。赖皮 精一直在旁,从开始的害怕,到后来发现谭之川只顾喝酒,对自己全不放在心上, 而且喝的时候,一点防备都没有。 见他又仰头猛灌,心生一计,反正横竖都是死,这样干等着,还不如拼上一拼。 “于是,偷偷望了一眼谭之川,并随手拿起了桌上的那把剑。谭之川一心喝着酒, 眼睛都懒的睁开,全没注意到身边的这一危险。 赖皮精拿起剑,迅速异常的拔剑出鞘。顺势从谭之川的左肾刺入。谭之川只顾 喝酒,没有躲避,只觉肾部一阵巨痛,随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双手一松,酒 坛只掉了下来,砸在桌上纷碎。酒还溅的赖皮精满脸都是。 赖皮精眼一盏,顺势拔出了剑,只见一淌黑血随剑一起,从谭之川的肾部淌了 出来。并源源不断的向外流成一条血柱。谭之川突然发了疯般的掀掉桌子。桌上的 空坛子乒哩乓啦的砸成纷碎。 老板及小二见了,躲在一边,哪还敢上前来劝阻。客人们早就跑光了,谭之川 已经喝的迷迷糊糊,一时视力模糊,也东西都看不清楚。 赖皮精见谭之川掀掉桌子站起身来,心里是一惊,可见他愣在那儿,又起一剑 正中谭之川的胸口。谭之川“啊”的一声,仰面朝天,痛苦不堪,全力的扑向赖皮 精。 就是此时,赖皮精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左一剑右一剑往扑上来的谭之川身 上乱砍。谭之川竟没有躲开,身上不知划了多少了刀口子,已经不成样子。 终于谭之川终于身中巨毒,失血过多,毫无还手之力的正面朝下,倒了下去。 赖皮精根本不敢再看,被谭之川的身体压得不能动弹,这才睁开了眼睛,望了眼谭 之川。只见谭之川的眼睛瞪着老大,人是死了,可眼神是死死的盯着自己,甚是吓 人。面目全是黑血流淌着,显的更加恐怖。 赖皮精吓的忙双手齐伸,推开了谭之川的身体,就在往后爬了几下,嘴里还声 吟着害怕的声音。而后站了起来,转身就向楼下跑去。没跑几步,怕谭之川的鬼魂 会缠着自己不放,不住的回头看,一不下心,身体突然失去重心,一头摘在了地上, 赖皮精二话没说,毅然爬了起来,疯狂的向前跑着。跑着,跑着,只觉撞到了一个 人,猛一抬头,只看见谭之川的妻子巢贺敏,心里害怕极了,出于本能的反应, “啊”的一声喊了出来。巢贺敏见他满身是血,样子极为吓人,又撞到了自己身上, 酷似大白天见了鬼,于是也“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两人几乎同时受到惊吓,巢贺敏不明赖皮精看到自己会如此害怕,可自己真是 被他吓坏,一时也没多想,只见赖皮精从自己身边窜忙逃过。 此时,巢贺敏只觉心头一凉,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只感到不对劲。于是便延着 赖皮精来时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走到酒楼附近,只见两人边走边在念叨一件事。巢贺敏听到似乎于谭之川有关, 于是,驻足听了起来。只听一个道:“太吓人了,一个人全身流淌着黑血,把面目 都毁了。”另一个接道:“那人身上中了数十剑,而且剑上还有毒,可怜小小年纪, 就死得这么惨。”一个接道:“想不到冰水门的弟子也会跟人结下恩怨,听说那一 个还是冰水门的大师兄,谭捷的亲孙子。”两人说着便走远了。 巢贺敏听了,心头一怔,脸顿时变得铁青,她知道他们两个讲得定是谭之川。 可又不愿想信这是真得,双腿一刻不停的跑上楼去。 走到楼上的时候,脚步却突然放慢了。楼上一群人围在一起,相互交头接耳, 手指指点点议论着。地上隐约躺着一个死人。 巢贺敏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脑袋是一片空白,慢慢的向人群靠近。刚走到 边上,几个人看到巢贺敏,也认识她,知道她便是死者的妻子,于是不约而同的让 出一条道来。 顿时,一幅不想看到的景象,也就映射在了自己面前。只见一个全身流淌着黑 血,全身上下被子刺的千创百孔,面目全非,俯趴在地上。地上积着他的血,虽然 面目全非,但巢贺敏知道他便是自己的丈夫谭之川。 见此,巢贺敏的眼泪哗的一下流满了整个脸。并大叫:“大哥。”便一头扑了 上去。众人在旁是指指点点议论着,一些难以入耳的话比比皆是,可此时的巢贺敏 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巢贺敏扶起谭之川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哭喊着:“大哥,大哥。”此时,谭 之川也似乎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他。好像再见他一面,于是慢慢睁开了眼。 见谭之川睁开了眼,巢贺敏也是哭笑,收道:“大哥……大哥。”谭之川没有 谭其他的话,只道:“我对不起阿武,我多么希望他能愿谅我。”可想起是自己亲 手把剑刺入他的胸口,武恩即使肯愿谅自己,可自己也不能愿谅了自己,一想到这, 便仰头倒去。眼睛瞪着个老大,显然是含恨而终。 巢贺敏双手扶住谭之川的胸膛,叫道:“大哥,你醒醒,你千万不能死。凤儿 还要你来教他,你不有就这样死了。”可谭之川嘴里只往外淌黑血,再也没有气息 进入。 巢贺敏忙用手衣袖替他揩去,可谭之川又大口大口的吐出,巢贺敏知道谭之川 已经死了。便大喊:“大哥……”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头,悲痛万分。可众人在一边 议论纷纷。巢贺敏心想:“这个地方太吵了,大哥需要安静。”于是,巢贺敏便把 谭之川的双手挡在自己肩上背了起来。 围观的无知群众还站在那,巢贺敏一望,便愤怒的叫道:“让开。”众人应声 把道让开。巢贺便背着谭之川走下楼去。 外面依然下着雪,只觉特别的冷。身上毛孔都闭塞着。巢贺敏低着头,谭之川 在她背上毫无支觉,就像一块石头躺在她的背上。 巢贺敏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白雪落在他们俩身上,片刻就积成一堆。谭之川 口中的黑血一直流着,在雪白的道路上留下一条血痕,只末北去。 好久,终于到了冰水门。师兄弟们已在武恩的屋外,见巢贺敏背着一个人,看 样子已经死了,都觉奇怪,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可是谁也没有搭理他们, 师兄弟只觉困惑于迷茫。 巢贺敏背着谭之川来到武恩的房间,武恩已经临描好了雪龙剑法,正在察阅有 没有泄露的地方。见到这场面只是一愣。谭荻芬、武恩两人盯着巢贺敏,一时傻了。 谭荻芬上前问:“出了什么事?”仔细瞧了瞧,背上之人竟是谭之川,只是一 惊道:“哥……他怎么了?”竟然还叫大哥,显然已经愿谅了他,不再有怪他的意 思。 武恩及众师兄弟们听背上之人竟是谭之川,一时竟难以相信。巢贺敏慢慢的踱 到一边,把谭之川放在椅子之上,自己却跪了下来。谭雪凤似乎也有灵性只嚎声大 哭起来。 巢贺敏这一举动,又不说话。谭荻芬心里一急,忙扶着她的肩膀问道:“到底 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啊?”巢贺敏道:“我见天色晚了,便想出去找大哥回来。 到了酒楼门口,我见赖皮精满身是血的从我身边跑了过去。他一见我,神色顿时不 对,我也被他吓了一跳。我便赶忙跑到楼上,只见大哥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巢贺敏边哭边说,众人听了,都是心里一怒,“定是赖皮精下的毒手。”巢贺 敏道:“大哥临死前还说‘对不起阿武,希望阿武能愿谅他’可是大哥没能亲口跟 阿武说。大哥伤了你,是他不对,他也得到了报应,我在这里向你陪罪。”说到这, 已经泣不成声。 武恩听到这,顿时毒气上涌,脸色由青变黑,然后猛得吐出一口血来,便从床 上滚了下来,仰头倒在地上,失去只觉,竟自死了。 -------- 世纪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