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飞雪 “咚……咚……咚……”鸣冤鼓响起。 “威……武……”知府黄宗升堂。“何事击鼓啊?” “大人,草民要状告陈涧泉强抢民女。”冷子京道。 “哦,强抢民女啊?等等,刚才你说要告谁?” “草民要状告陈涧泉。” “大胆!这个贱民,竟敢诬告皇亲,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啊,把这个贱民拖下 去,重责五十!”黄宗道,说罢,亲自走了下来,“啊,陈爷,让您受屈了,我这 就为陈爷松绑!” “慢着!”珞瑶走出人群。 “大胆,何人如此张狂,竟敢阻止本府判案?” 珞瑶理也不理黄宗,径直走到公案后,坐定。 黄宗目瞪口呆望着珞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这女子,也太大胆了,须知 公堂,可不是你想坐就坐的,来啊,还不快与我将她拉下来!” 一众衙役上前,想动手,却被郭品杰一顿拳脚,赶了下来。 “黄宗,你也知这是公堂,而你堂堂知府,竟将公堂当做徇私枉法之地,你可 知罪?”珞瑶喝问道。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与本官说话……”黄宗气极败坏,“你……啊……,这 是……,啊,卑……职……南灵知府黄宗,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 岁!”黄宗见到珞瑶出示的御用金牌后,吓得面如土色,急忙下跪。 知府一跪,余下的众人连忙跟着下跪,一时间,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起来吧!”珞瑶道。 “谢殿下。” “如今事实俱在,陈涧泉,你有什么话好说?”珞瑶厉声道。 “我,我……望殿下开恩啊!”陈涧泉自知罪重,但仍抱一线期冀,希望拖延 时间。 “公主殿下,小民也要告陈涧泉……” “殿下,我也告陈涧泉……” 一时间,公堂外民情汹涌。 “静一静,一个个地说。”珞瑶道。 …… 不一刻公案上已累积一叠厚厚的状纸。 “陈涧泉,众人告你之罪,你是否承认啊?”珞瑶问道。 “我……我……,不认。而且他们口说无凭,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事都是我做 的?” “我有证据!”苏君恕边说边从外边走来,“启奏殿下,卑职刚才奉旨搜查陈 府,发现了一些被羁押在府内的女子,地牢亦有多人被关押,还有几具尸体,陈府 管家及家丁均供认不讳,另府中金银器皿等经查约合现银有四十万两之多,一众人 等现已带回,听候殿下发落。” “哦?忠训郎一年的俸禄不过一千两,你为官不足三年,如何累积如此丰富的 身家,说来听听,本宫倒想借鉴一二。” “这……” “啪!”惊堂木一拍,“说,如此巨财是如何得来?还有这数条人命,你有何 说辞?” “殿下开恩,殿下饶命!” “陈涧泉啊陈涧泉,非是本宫定要置你于死地,只是你所犯的之罪可谓磬竹难 书,休要怪本宫无情。黄宗,依大宋律例,此人所犯之罪,应判何刑啊?”珞瑶转 首问道。 “应判……应判斩刑!待申报刑部后,秋后问斩!” “倒不必如此麻烦,依本宫看,斩立决!” “可是,律例上说……” “黄知府,这会儿你倒说起律例来了。君恕,请尚方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尚方剑一出,众人叩拜。 “知府大人,如今本宫所为,是合乎律法的吗?” “是,是,是!” 堂下百姓一听说判斩立决,登时欢呼雀跃。 “郭品杰听旨!本宫命你监斩陈涧泉。” “遵旨!”郭品杰兴高采烈。 珞瑶望着那些女子,叹了口气道:“你们的家人还在么?若还在就快些回家去 吧!若然已不在的话,你们是否愿意跟随本宫?” 那些女子却一齐下跪道:“吾等愿追随殿下。” “难道你们的家人都已不在?”珞瑶不由奇道。 众女子纷纷垂泪道:“家虽犹在,但世间已无吾等容身之处!” 珞瑶更是不解,还想追问,苏君恕在旁暗扯她的衣袖,缓缓对她摇了摇头。珞 瑶只得作罢,不再追问,“也好,你们就跟着本宫罢!” “黄宗何在?” “卑职在。” “本宫命你将陈涧寒家财悉数造册清数,刻日上缴。” “领旨!” 处理完此案,珞瑶走下堂来,看了一眼墙角处已站立多时的冷氏一家,开言道 :“如今两条路,一是即刻离开南灵,终生不再进;一是跟本宫回宫;你选哪一条?” 冷子京望了妻女一眼,微一沉吟:“草民随殿下回宫。” “嗯,好!起驾回宫!” 回宫路上 “我就说嘛,怎么一转眼,你小子就没影了,原来是办这些事去了,够快的嘛。” 郭品杰兴匆匆地道。 “兵贵神速。”珞瑶微笑道,“再说单凭陈涧泉大不敬,不足论罪,因他可说 当时不知本宫身份,不知者不罪为由推托。要么不做,要做就要立竿见影。” 紫宸殿。 “殿下,您方才去哪儿?奴婢都担心死了。”花含烟一见珞瑶急忙开口道。 珞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还好呀,你还站在这儿,哪儿都不缺啊!” “殿下,您还有心情开玩笑。驸马爷刚才还来找您……” “知道了,过一会儿宣他过来吧。” “遵旨。咦,这几位是……?” “冷子京,本宫见你医术不错,就暂且在素枢院吧,待会儿让含烟带你去。含 烟,你原先不是说素月出嫁后,你没人相伴吗,冷蹁跹以后就跟你一起,你可不许 欺负她哦。” “殿下,您这是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宫中的姐妹们了,更何况是这一 个美人儿。蹁跹,别听殿下乱说哦。” “好好好,开个玩笑总行吧。至于这几位姑娘,含烟,你寻几个差事,分派给 她们吧。” “是。” “参见殿下。” “免礼,爹,请坐。” “谢座。” “爹,您要见我,是为了陈涧泉之事?此事我也是迫于无奈,毕竟众怒难犯啊!” “爹怎么会怪责于你呢!你做得对,此人是该杀,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爹此番 前来是来鼓励你的,你已经长大了,再过几个月,就是你的生辰,是该把南灵的军 政大权交还给你的时候了。到那时,爹就可以享享清福了,哈哈……” “爹,珞瑶年纪尚幼,恐怕不能担此重任,爹您还是要帮帮珞瑶,千万不能撒 手不管啊!” “嗯,说得也是,你是爹的女儿,爹不帮你帮谁啊!你忙了一天,也累了,爹 就不碍着你休息了。” “那好吧,爹您走好。” “殿下,驸马爷此番说话到底是真是假?”苏君恕不明白陈涧寒为何态度大变, “他真的要还政于您吗?” “君恕,你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若他能轻易还政,本宫也就不必如此大费 周章了。” “殿下,苏显求见。”花含烟前来通禀。 “宣!” “臣,苏显参见殿下。” “请起。先生莫不是有要事求见么?” “殿下,恕臣直言,殿下今天所为虽为民除了一害,得了民心,但却也打草惊 蛇了。” 珞瑶刚才不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被苏显这么一说,登时清醒过来:“先生教 训的是,是珞瑶操之过急了。难怪爹刚才过来说还政一事,原来是试探本宫。” “殿下是如何回答的?” “……” “那还算好,这样陈涧寒可能会认为是陈涧泉触怒殿下,而遭此报,应该不会 疑心到其他方面去了。不过,君恕,品杰你们俩以后出入要小心些,谨防陈氏一族 的报复。” “嗯,说得有理,你们要小心些。” “知道。” 猎苑。 “怎么又射不中。”珞瑶气恼地丢下手中的弓箭。 “不是这样的,殿下,”郭品杰捡起来,“你要像我这样,眼睛看这,手臂要 伸直,这样……,明白了吗?” “再试试吧,看你说的灵不灵。”珞瑶从郭品杰手中接过弓箭,又开始练习。 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一双眼睛正密切地注视着这一切。 簪花楼。 “哼,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陈涧寒自语道。 紫宸殿。 “不会吧,大法寺的佛像开光,为何要邀请本宫?” “殿下,那住持可能是觉得有您亲临,会增光不少吧!”花含烟道,“更何况, 大法寺是本城第一佛寺,您去见识见识也好啊!” “也好,就去见见。” 通往大法寺的路上。 “咦,怎么现在还未见到品杰?”珞瑶问苏君恕道。 “是呀,这家伙,平常有热闹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怎么这会儿还不见他的人 影。”苏君恕亦是不解。 “……蹁跹,你也没见到他。” “殿下,你怎么这样问我?”冷蹁跹红着脸说。 “哈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要不要明日我拣个日子,替你们赐婚啊?哈 ……” “殿下,您又取笑人家。”冷蹁跹的脸更红了。 “既然你二人情投意合,殿下赐婚岂不是件美事。”苏君恕亦打趣道,“就不 必每日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整日里魂不守舍的了。” “苏大人……” 珞瑶暗忖:今日真奇怪,有蹁跃跹在,品杰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奔来,今日到底 是怎么回事?……不好,调虎离山! “君恕,快起驾回宫。” “怎么啦?” “别问了,”珞瑶吩咐花含烟,“……快把那匹马给我。” 天牢内。 “对不起,品杰,我来迟了!”珞瑶望着郭品杰的尸身,喃喃道,“把她搀出 去吧。”看着已哭瘫在地的冷蹁跹,珞瑶暗恨自己太没用了,竟让自己身边的人如 此离开人世,而无回天之力。 “殿下,节哀顺便,人死不能复生。”苏君恕哽咽着劝道。 “本宫没事,你帮着郭子宣夫妻吧!” “是。” 紫宸殿。 “殿下,驸马爷定郭品杰的罪名是,擅自动用御用之物,已犯大不敬之罪,念 郭家世代忠良,罪及已身,不延家人。”花含烟奏道。 “哼!” “殿下,……” “什么事?”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品杰就不会死。” “不必太于自责,唉,说到底是本宫的错,本宫的一时疏忽,竟让品杰他……,” 珞瑶转头又问雪千寻,“对了,蹁跹怎么样了。” “唉,还算好了,总算肯吃些东西了。殿下,您也不能太伤心了。” “伤心?你怎知本宫伤心?” “殿下,我从小看着您长大,虽说您从记事起,已不流泪,但我知道,你伤心 都是在心里,这样很伤身的,殿下……” “启奏殿下,宫门外有两人,一位慕容剑荻,一位唐珏,持宫中信物,要求晋 见。”侍卫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