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芭蕉扇(修正版) 当我悠悠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榕树底下,穿著一身洁白的花裙,额头上垂 著一抹细软的流苏。 无奈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浑身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没有别的办法,还是 先回姑姑家填饱肚子要紧,我蹑手蹑脚地摸进厨房,喝了一大碗早餐剩下的稀粥才 感觉好了些。 吃饱了赶紧开溜,被人看见又是一顿打骂,刚刚回到客厅门口,正碰上姑姑拿 著一把扇子急匆匆地迎面走来。 她见了我,先是一愕,继而皱著眉头道:“你回来了,怎麽打扮得怪里怪气的, 原来的衣服呢?” 我小心翼翼地说:“衣服被鳄鱼咬坏了,有人把我救上来,这件还是人家送的 呢。” 姑姑听说,也就没再追究,把扇子扔给我说:“乖乖鼠今天去参加入学考试了, 这麽热的天,偏就忘了带扇子,你给他送去吧,要快!” 我接过扇子匆忙赶到学校时,耗子精早已进了考场,只有大鲨鱼一个人等在外 面侯著,见我来了,也是惊讶万分,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我扬扬手中的芭蕉扇说:“乖乖鼠忘了带,是姑姑让我来送的。” 大鲨鱼挠头道:“他在里面考试呢,外人一律不许进的。” 我听了转身欲回,大鲨鱼忽然来了灵感,说:“要不你就说是来参加考试的, 进去把扇子给了他,再找个理由退场。” 我嘀咕道:“这……不好吧,我啥都不知道,考什麽试呀?” 大鲨鱼已经在那边和看门人交涉了:“那个是我表妹,有事来晚了,麻烦您开 开门放她进去吧。” 只听看门人大声喊道:“快点进吧,第一场都快考完了,再迟就来不及了。” 我只好在众目睽睽下,硬著头皮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雕花大门内,一个漂亮的红发女孩问了我的姓名,作好登记,然後给了我一块 小木牌,把我领到一座竹楼前,指著左边第一扇门,示意我进去。 我轻轻地推开门,却见里面黑洞洞的,连窗户也都遮上了厚厚的布帘。地上整 齐地摆放著五排棕丝坐垫,零星地散坐了七、八个学童,每个学童的面前各自安放 了个小小的陶土香炉,炉里分别插著一支燃了一半的线香,还有十来个学童在後面 贴墙站著,另有一个武者打扮的灰衣人在中间来回巡行。 找了半天,我才认出了耗子精,他显然精心修饰了一番,换了新的缠头布,穿 了件红绫滚边的黑绸衫,正在那里盘腿端坐呢。 走近了,只见他双目紧闭,豆大的汗珠从额际纷纷落下,没想到姑姑竟有先见 之明,看来扇子送的正是时候,我将芭蕉扇往他怀里一丢,他睁开眼睛,一看是我, 就象活见鬼似的,猛地跳了起来,目瞪口呆地楞在那里。 我指著扇子说:“姑姑让我送来的。”说完就往外走去。 不知何时,灰衣武者已走了过来,恰恰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只好暂时立在一边, 准备另寻退路。 只见他伸手把耗子精面前的香拔起,反插入香灰里弄灭了,看了看余下的长短 说:“还不错,站後面去吧。” 耗子精听了,得意洋洋地瞟了我一眼,拣起扇子竟自去了。 这明明是过河拆桥嘛,呜呜呜……那个该死的耗子精又丢下人家不管了,这可 怎麽办呀? 灰衣武者指指耗子精坐过的垫子对我说:“你,坐下。” 进了考场,就得听从考官的安排,我有苦难言,只得乖乖地坐上去,一切听天 由命吧。 接着他又指挥道:“把左脚放到右边的大腿上,脚心向上,……对,再把右脚 搬到左大腿上,也是脚心向上,……好,闭上眼睛,坐著别动,尽量坚持下去。” 说完,插了一支线香在我面前的炉里,火石闪处,但见青烟乍起,香已燃著了。 我依言合上眼皮,顿觉又累又困,不久便开始打起盹来,刚刚还有精神在胡思 乱想,撑了不多时,就昏昏欲睡了,心中惟余一片空蒙,只觉得小腹部暖洋洋的, 思虑也随之集中於一点了。 哇,肚子里面分明有一团金光,怎么跟我在水里见过的样子差不多? 金光仿佛能够吸收周围的热量,积聚了一些能量后,便开始冉冉上升,在胸口 停了一会,继续行至咽喉处,又顿了一下,然後到了头顶,在顶门住了好一段时间, 才开始沿著後脑勺下行,分别在颈、背、腰部稍作停留,便到了躯干的最下端,在 那儿呆了不久,又开始往上走,回到了腹部,感觉就象是一只热哄哄的土拨鼠沿著 我的前胸後背爬了一圈,浑身上下舒服极了。 这时忽听有人在我耳边弹指三声,睁眼一看,哇塞,怎麽大家全围过来了? 灰衣武者笑道:“恭喜你打通了任脉和督脉,时间已过,起来活动一下吧。” 我低头一看,果然炉中的香已燃尽,太夸张了吧,时间过的有这麽快?我迷迷 糊糊地站起来,脚有点麻,走了几步就没事了。 灰衣武者接著开始宣布测试成绩,耗子精得了6分,我得了满分10分。 原来坐下来打个盹就叫修炼武功啊,早知如此,我平时没事多睡会儿好了。 耗子精虽也名列前茅,但是颇不服气,抗议道:“听我哥说,要练武十年以上, 才有可能冲开百会穴连通二脉,她从没练过什麽武功,怎麽能这麽快打通经脉呢? 八成是在捣鬼作弊。” 灰衣武者道:“一般来说是这样的,今天的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你没见她打 坐时头顶有一青一白两道雾气吗?只有任脉和督脉运行无碍时才会出现这种征兆。 何况她才一盘腿就能稳坐一炷香的功夫,且两膝著垫,脚心朝天,恐是宿世善根使 然。再看看你自己的坐姿,左低右高,足心也是扭向一边的。” 耗子精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率先出门到下一个考场去了。 ------- 铁血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