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侠义相逢 熹微初露,浮云变幻,似白似灰,如紫如黄。刘任侠提气急奔,快步如飞。下 得山来,回首一望,眼见山水环绕,林木苍翠,实是得道高僧,修身养性之佳境, 心道:“怪不得少林享誉四海,一直是武林圣地,的确有其独特之处。” 当他赶到客栈,已是日出东方。刚刚进店,恰被迎面而来的彭娟撞见,便娇声 责怪道:“刘哥哥,这么早就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刘任侠道:“娟妹,怎么就起来了,不多睡会儿。” 彭娟佯作生气的说道:“哪还敢再睡,说不定你将我卖了都不知道呢,你到底 去了哪里。” 刘任侠便将夜赴少林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彭娟嘴一撅,朝刘任侠的肩上轻轻 的击了一掌,气呼呼的说道:“你真坏,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而一个人偷偷的溜 去。” 刘任侠无奈的摇头解释道:“娟妹你不知道,少林有许多规矩,是不能违反的, 比如说不许女性进寺。你想,你能去么。再说,这几天你疲于奔命,又受了伤,如 何还能熬夜,如何还能连夜赶往少林呢。所以,为兄只能独自一人去了。” 彭娟一听觉得也还有点道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有不甘的道:“那你 走前也得告诉我一声呀,害得我一大早就为你操心。” 刘任侠笑了笑双手作揖赔礼道:“对不起,娟妹,小兄下次上哪里,一定向你 禀报。小兄要去方便,娟妹可否应允。” 彭娟一听恼又恼不得,笑又笑不出,只得用手一推:“去吧,滚你的蛋吧。” 刘任侠趁机回到房中,一夜奔波也感劳累,便坐下调息一番这才将东西收拾好, 来到彭娟房里,见彭娟坐在房中发呆,两眼红红的,诧异的问道:“娟妹怎么了, 为何这般模样。” 彭娟一见刘任侠,忙将眼睛揉了揉:“刚才又想起师傅和春师姐,往日我们这 时都在一起吃饭,一起说笑,何等快乐,谁知现在已是人鬼殊途,再也无法相见, 怎能让人不伤心。” 见娟妹心中伤感,刘任侠劝慰道:“娟妹,别伤心了,快把东西收拾好,吃过 早餐就得赶回去,要联系武林同道,粉碎庄天成的阴谋。为你师父和春师姐报仇雪 恨,为武林伸张正义。” 彭娟听话的站起来,将行李收拾,背在身上,走出房间。刘任侠结完帐,又点 了两笼蒸饺,两碗小米粥,两人匆匆吃毕,便唤小二 将马牵出。 说也奇怪,白龙驹本是桀骜不顺,很难与别的马合得来,谁知一见这火红宝马, 却感到特别投缘,相处也不过几天功夫,竟然已成了须臾不可分割的伙伴。刘任侠、 彭娟各自跨上坐骑,两马仿佛是比赛,撒蹄疾驰如飞。 一路上,只听风声啸啸,快速异常,眼见已将前面一匹又一匹快马甩在身后, 两匹马似乎还在较劲,你追我赶跑得更欢。不几日已越过河南到了安徽境地,来到 灵壁路过一个山坡时,白龙驹突然长嘶一声,一摆头竟不往驿道上走而往山坡跑去。 刘任侠觉得奇怪,心知白龙驹颇有灵性,一定是有所发现,这才有此异动,于是任 由白龙驹纵蹄直奔。跑在前面的火红宝马,听见白龙驹一声长鸣,却没见它跟上来, 一摆头却发现白龙驹往山坡上跑,感到十分奇怪,便扭头跟上。 却见白龙驹来到山林旁,来回归悠,时而嘶叫一声,刘任侠暗忖,莫非白龙驹 发现了熟识的人。跳下马对跟上来的彭娟道:“白龙驹一定发现了什么,我进去看 看,你在这里看着马。”说完便往树林深处走去。 往里走了百几十步,果然看见有一人正给另一人输气疗伤。走近一看只见那位 给人疗伤之人,年纪不大,长得眉清目秀,英气逼人。这人他认识,正是他一直萦 回在心,十分担忧的结拜义弟沈存义。 原来,这白龙驹还是在五年前见过沈存义。那天,刘任侠、沈存义两兄弟相见 于桂花酒楼的小溪边,两人一见如故,趁着夜色携一坛桂花酒,来到一片绿草茵茵 的草地上,品酒赏月。酒色飘香,随风荡漾,飘入白龙驹的鼻里,使白龙驹陶然欲 醉,馋水直流,它眼巴巴的望着两人,露出一副馋相。沈存义见此似是看出白龙驹 的心思,便倒了一杯酒递到白龙驹嘴边,白龙驹伸嘴一吸,将酒喝干。喝过后还用 舌子把嘴边的酒香舔尽,意犹未尽。沈存义一下连倒三杯,见白龙驹仍未满足,便 将酒坛端给白龙驹,让它喝了个饱。这才使刘任侠知道白龙驹也是酒中高手,因此 也经常喂酒给白龙驹喝。白龙驹有此享受,实得归功于沈存义,故而白龙驹对主人 的这位义弟,一直念念不忘。白龙驹本是灵异之类,其嗅觉更是特别灵敏,刚才路 过此地时,恰值刮来一阵风,白龙驹从风中闻到了沈存义的体味,便朝前跑去,终 于找到了沈存义。 刘任侠见到沈存义,惊喜过望,忙上前轻声呼道:“义弟,你如何到了这里。” 低头一看,则是一名白衫书生模样的男子,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便问 :“这人是谁,是病了,还是受了伤。” 沈存义一抬头见是刘任侠,高兴的喊道:“侠兄,你怎么也来了。”说着,将 抵在书生背上的手收回,再将书生轻轻的放在地上平躺着。又道:“这人受了伤, 伤得十分利害,我见到他时,他正和四名剑手拼斗,虽然已经身负重伤,可仍然奋 力拼搏。我这才出手赶走那四人,谁知他已受伤,而且伤得非常严重,肺脏已被震 坏,我虽用真气将心气护住,可也只能护住一时,若无疗伤灵药相助,最多恐怕也 只能维持三天的生命。” 刘任侠低头看了看白衫书生,却见一把折扇掉在地上,心中一动,弯腰捡起, 入手十分沉重,低头想了想,记起在桂花酒楼,曾听江南三才子的吴云哺提过夺命 书生名字,按照吴云哺的描述,此人不是夺命书生又能是谁。想到悲天掌门赠给自 己的大还丹,自忖:曾听师父说过:少林的大还丹具有起死回生、提功补气之奇效, 不如试一试,看能否救活他。于是掏出一粒大还丹递给沈存义道:“看看少林的大 还丹,能否起作用。” 沈存义接过大还丹,惊问道:“这可是疗伤圣药,侠哥如何得到的。”于是, 将大还丹纳入白衫书生口中,又运功将丹药化开。使药丸流入喉咙。少林大还丹, 果然效果非凡,不到一柱香功夫,就见白衫书生脸色有了血色 ,呼吸也逐步均匀 起来。见白衫书生转危为安,沈存义这才放下心来。于是,询问了刘任侠来此的经 过。 刘任侠便将酒楼喝酒、结识江南三才子、误入沈庄、夜探地洞、洞悉阴谋、石 窟得经、救白猿、习醉剑、力斩巨蟒、武当破阵、夜闯少林的经过详详细细讲述了 一遍。尔后,又问及沈存义到此的经过。 沈存义自然也将被迫取妻、被囚密室、邹伯搭救、郭庄译经、枯井奇遇、虎妞 惨死、邪刀去世、义救帮主的过程原原本本道说清楚后,又道:“小弟原本想去少 林询问取走《易筋经》之人,听了侠兄之言,方知此人就是你呀。” 两人互有奇遇,造化不同,各有千秋。都被对方的惊险经历所吸引,都为对方 的意外所得而倾倒、而欢欣鼓舞。 沈存义与毕帮主分手,即准备独身赴少林向悲天掌门请教。沈存义少时曾随父 亲来过少林,当时年幼的存义,曾向道深的掌门请教深奥的佛学哲理,令悲天大师 深感惊奇,与小存义谈佛论经,竟然一谈就谈了三天三夜,使悲天掌门大加赞叹, 为他超人的悟性佩服不已。两人竟然成为忘年交,父亲在世时,悲天掌门每年也来 沈庄一聚,因此沈存义与悲天掌门交情匪浅,此次上少林,询问《易筋经》之事, 倒在其次,主要的是想让少林掌门担起武林重任,遏制天剑门的称霸野心。 为赶时间,沈存义买了一匹黑色健马代步疾行。不几日来到杭州。常言道:上 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之美,尤在西湖。西湖则以十景更为出名。苏堤春晓、曲 苑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 晚钟、三潭印月,西湖十景个擅其胜,令人津津乐道。沈存义到此,也就忙里偷闲 走马观花游览一番。返回城里,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眼见街上,灯火辉煌, 人流熙攘,果真是热闹非凡,繁华已极。猛然忆及驼背老人交代的寻找绝刀门门下 之人之事 ,暗道:怎么如此糊涂,竟将如此大事忘记。于是找了一间较大的客站 住下,当夜深人静,人们沉入梦境时。沈存义悄悄走出客栈,飞身跃上门楼显眼处, 用笔画上一个黄旗记号,这才回房安歇。 次日一早,果见一左臂缚有黄布条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未待那人开口,沈存 义漫口吟道:“壮岁旌旗拥万夫。”中年汉子答道:“锦裳突骑渡江初。”沈存义 道:“速叫大哥来。”中年人并不答话,转身走出客栈。 沈存义不敢出门,便在房中将所习心法温习一遍。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就听有 人敲门,急将门打开,却是一位身着黄衫的青年。沈存义一愣,这才念道:“入海 擒龙。”青年答道:“上天揽月。”沈存义暗暗提气,力灌右臂,将一面黄色旗往 上一抛,就见黄衫青年纵身一跃,身拔五尺,已将黄旗抓到手。沈存义暗暗点头, 又将一本刀谱递给黄衫青年。青年接过刀谱和黄旗并不走开,而是朝前一施礼: “在下周信,请问少侠,不知卓掌门现在何处,为何要将掌门信物给周某。” 沈存义想了想道:“卓前辈他老人家已经仙逝,我是受其所托,找到你们,以 完成卓老前辈的遗愿。” “什么,遗愿,卓掌门他老人家仙逝。不,少侠一定是搞错了。卓掌门内功深 厚,武功奇高,我们练武之人,岂能说没就没有了呢。” 沈存义请周信坐下,将和虎妞、驼背老人见面到埋葬他们的经过一一告知。 周信听完已是眼泪双流,咬牙切齿的说道:“天剑门,我们绝刀门一定要找你 报仇雪恨。”接着,又问道:“不知少侠尊姓大名,能否告知。” “在下沈存义。”“可是沈庄的公子。”“不错,在下正是沈庄的沈存义。” 周信跪在沈存义面前:“周某代表绝刀门,请求沈少侠领导我们与天剑门决一 死战。” 沈存义忙双手扶起周信道:“除魔卫道,乃武林人之本分,只要能为武林效力, 沈某义不容辞,周兄何须施此大礼,沈某愧不敢当。” 周信道:“沈少侠天纵英才,少即英名远博,文才武学,罕无匹敌,领袖群伦, 当之无愧。如今武林纷乱在即,神剑门兴风作浪,若无人振臂一呼,团结武林正义 之士,共同抵御邪魔歪道,岂不放任魔剑横行,致使武林生灵涂炭。还请少侠临危 受命,力挽狂澜,救武林于水火之中。” 沈存义见周信如此之说,知道空说无益,心想对付天剑门,多一个人就多一份 力量。于是问道:“周兄的天绝门有多少人呢。” 周信见问,低头想了想道:“大约有几百来人吧。” 原来这绝刀门是一个极为严密的门派,由于使用的是无影刀,其刀极薄,出手 要求极快。所以,对习此刀者的条件十分苛刻,不仅要求身体好,更主要的还要有 灵性有慧根。所谓灵性就是能够举一反三,说一知十,具有超人的领悟力。而慧根 乃是可遇而不可求,可得而不可寻的神来之思。惟有灵性方能掌握繁难的刀法,惟 有慧根才能深得刀气之神。只是中原虽是人才济济,可惜身兼灵性于慧根者,若寥 落晨星,少之又少。绝刀门掌门邪刀卓不群大漠寻经,就将寻找门徒之事交与四位 长老。四位长老跋山涉水,走南闯北,宛如大海捞针,每人辛辛苦苦也只不过找来 二十几人,因此,绝刀门十几年来,也只有百来余人。不过,绝刀门人数虽少,但 每人都有一套绝技,而且不许参入江湖争斗,只是苦练刀法,每年举行一次比武竞 赛,将优胜者选拔出来,以求发扬光大。尔后又放宽收徒标准,这才使绝刀门逐步 壮大起来。 周信因各方面表现突出,被四位长老看重,经合力栽培,武功已经出类拔萃。 由于一直没有门主消息,经四位长老推荐,让周信担任绝刀门的副门主,并代行门 主之职。为了找到卓门主,周信派出人员来往于闹市之中,四处打听寻找门主下落。 因此,沈存义刚将绝刀门记号留下,很快就被发现。 当得知门主惨死,周信满腔怒火,绝刀门虽不愿转入江湖争斗漩涡,但绝非畏 死怕事之徒,何况杀害老门主,其仇不共戴天,焉能不报。周信得知,天剑门势力 庞大,不是区区一个绝刀门所能对付得了的,而且,天绝门在江湖上还是一个较为 隐蔽的门派,没有多大的名声,即便振臂高呼,也不会有人响应,必须找一个在江 湖上有一定名声的人为靠山,联合武林同道与天剑门抗衡。沈存义年纪虽轻,但却 是今科状元,其父亲生前亦是江湖上人人敬佩的英雄,而且又是将绝刀门信物送来 的恩人,加之其内力深不可测,武功更是十分高强,这不正是天绝门所求之不得的 领袖人物么。 沈存义见周信态度诚恳,为武林大计,也确实需要更多的武林人士加盟,于是 便对周信道:“周门主有此决心,当是武林之福,沈某先代武林深表感谢。我将赴 少林,请悲天掌门出面组织武林侠义之士,共同讨伐天剑门。因此,还请周门主派 人盯住沈庄,随时掌握天剑门的一举一动。并且可与丐帮联手,千方百计监视着他 们。” 周信点点头,向沈存义施完礼,这才转身走出了客栈。 沈存义亦结完帐,跨上那匹黑黝黝的马,直奔少林而去。人急高扬鞭,马快疾 奋蹄。渡过青弋江,跨过长江,一路风尘仆仆。这日来到铜陵时,夜幕已降临,星 隐月无光。自忖人生地不熟,昏天黑地的,不如歇息一晚,明天再走。正巧来到一 家归来客栈,便进去选了一间上房,并让小二将马牵入后院好生喂养。点了几个风 味特色菜,要了几张白面大饼,跑堂的还免费送来一壶糊子糯米酒。夹菜入口,其 味独特,口感颇佳。糯米酒香入鼻,竟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忍不住倒了一杯,嘬 口一吸,满口醇香,倒觉得十分好喝。于是又倒了一大杯,酒香菜味美,自然挑起 食欲。不知不觉中,已将一壶酒喝光。沈存义本非嗜酒之人,只因初次尝到如此美 酒,不免忘了节制,谁知这种糊子酒是本地特产,后劲特大,当地人喝这种酒,总 是要留三分余地,沈存义因不明就里,非但没留余地,反倒超出几分。酒的后劲上 来,就感到有点眩昏,急急忙忙回到房间,倒床便睡。一觉醒来,感到头有点昏昏 沉沉。忙坐在床上,做了一阵吐纳,这才感到神清气爽,疲劳顿消。抬头一望,就 见一轮圆月挂当空,几朵白云随风涌。既无睡意,何不出外走走。好在店门通宵不 关,出进十分方便,举步来到街上,月光如水流淌满地,有若少女含情脉脉,令人 不敢践踏。 沈存义高抬脚,轻落地,似乎害怕打乱了明月的宁静。往前走了几步,忽见前 面一道白影忽地一闪而逝。暗忖:这是谁,莫非就是人们所说的采花人妖。想到此, 疾步往前追去。谁知赶到前面,竟失去了踪影。心中着急,若真是那人妖,岂不又 会有哪家黄花闺女遭殃。他想起在长沟饭店两位商人的谈话,浑身不禁打了个冷战。 原来铜陵出现一桩怪事,有一位人妖,细皮嫩肉,相貌俊逸若女子,此人极善 女工,常常打听到谁家有美貌女子,便扮作妇人进入其家,以教人做女工为名来接 近那女子。到了晚上,便与女子同床而卧,假说开玩笑,起哄带逗的骗取女子的欢 心,默默地将其奸污。如果碰上坚持不从的,等到夜深人静时,使个小法子,张口 吹出一口气,对方立即人事不醒,这人妖便宽衣解带,将女子给糟蹋。奸污完毕, 又将女子弄醒。女子已被玷污,只得怀着耻辱忍耐下来不去告发。这人妖便转到别 处欺骗行奸,这样几十天来竟奸污了十几名女子,一直没有被发现。也是合当有事, 这日傍晚,人妖来到一家民房,假说是一位破落财主的妾,财主赌博,将全部家当 输光后,又将自己以二十两纹银卖到妓院,自己不愿到青楼卖笑,故此逃出。人妖 说得楚楚动人,泪眼欲滴,真把这家女主人给打动,便将人妖给留下。谁想这家的 男子回来见这人妖貌美如花,心中起了歹意,用一包蒙汗药将自己的老婆蒙倒,溜 进人妖住的房里想强奸他。被人妖发现,两人厮打起来。这男子原是行伍出身,曾 遇异人习得一身武艺,又是突然袭击,人妖一时不察,被推倒按在炕上,男子用手 一摸人妖的胸口,发现没有乳房,往下一摸有阴囊阳物,大吃一惊。就在男子一愣 之时,人妖已反应过来,张口吹出一口气,男子就感到头有点晕,心知不妙,起身 就往外窜,人妖扬手射出一枚勾魂绣花针,男子就感背上一麻,忙提一口气,奔入 路旁的树林。不过男子在进入林子之前也随手击出一颗硝石,就听人妖尖声一叫, 男子返身一看,见人妖双手捂着左脸,匆匆而逃,男子哈哈一笑,笑声未落,人已 倒在地上。后来男子被人救醒,可惜毒已侵入脏腑,无药可医,一命呜呼。临死前 将人妖的真面目揭穿。 有些被人妖奸污的妇人,后来还是将被奸污之事告知丈夫,丈夫对人妖自然恨 之入骨,必欲杀之而后快,可是人妖神龙不见尾首,又上何处寻找。得知人妖脸上 被硝石击中,必定会留下黑疤。貌如妇人,脸有黑疤。有了这些特征,自然好找多 了,不久人妖被人发现,立即遭到群起而攻之。谁想这人妖轻功极佳,张口可吐迷 药,满身都是暗器,那些围住他的男子们,非但讨不到好,报不了仇,反而被人妖 打了个落花流水。这些人无奈其何,心有不甘,又不敢报官,便出钱请武林人为他 们出气,谁想这些拿钱的武林之辈,大多是银样蜡枪头,光是中看不中用,几次围 住几次突破,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竟是不堪一击的窝囊废。几次铩羽而归,便再 也不敢招惹人妖。 这人妖经过这一战,反而胆子更大,仗着武功肆行无忌,原来还是化装成妇人, 偷偷摸摸隐隐蔽蔽,现在西洋镜已戳穿,也用不着再伪装,干脆公公开开大大方方 的放手大干。只要见到谁家的女子姿色好,不论是已为人妻还是黄花闺女,都逃不 过他的魔掌,免不了被他奸淫。一时间,灵壁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一些稍有姿色 女子,白天不敢出门,晚上大早就将房门紧闭,整日里生活在提心吊胆中。 人妖这种作为,惹恼了江湖上的好汉,便有几名高手联手,追杀人妖,人妖起 先还是满不在乎,照样我行我素,谁知被堵住后一场拼杀,没几个回合,人妖就感 到力不从心,无力招架。心想这样下去,用不了几个回合自己就会落败,唯一自救 之法,则是脚底下抹油——开溜。人妖一张嘴,吐出一口带有迷药的气味,趁对方 躲避之际,一纵身跳上房梁,七窜八跳溜之大吉。 人妖吃了这次亏,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其行为就收敛多了,又由过去的公 开变为隐蔽。只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恶习,狼变不了吃人的本性,人妖其实已是一个 性变态狂,一日离开女人,就感到头昏眼花身发软,就像吸毒成瘾,再也离不开毒 品一样。人妖已淫乱成性,一天也离不开女人。因此,他必须找女人,原来还只是 生理的需求,现在可是精神上的寄托了。 人妖精通易容之术,既然用妇人的身份已被大家熟悉,那么就改变身份吧。于 是,人妖时而变成一个老太婆,时而又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有时又变成一位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他的身份变一变,就有几位姑娘上当,他的身份变几变,就是 更多的姑娘遭殃。人妖这一折腾,闹得原本乐善好施的人们,再也不敢与陌生人交 往。即便这样,那些姑娘、媳妇还是防不胜防,因为明明是自己的兄弟,或是父母, 一进屋就变了样,又成了荒淫无耻的人妖了。于是,这人妖又多了一个名号:千面 人妖。 千面人妖的可耻行经,激怒了铜陵城里的百姓,广大市民联名上报官府。官府 见民愤极大,立即悬赏捉拿千面人妖,并派捕快四处蹲点,寻找人妖下落。市民倒 也积极配合官兵,一有信息立即报告。可惜人妖神通广大,偶尔一现后又杳无音讯。 捕快四处捕风捉影,却是疲于奔命,劳而无功。即便碰见,也是一照面就被轻易走 脱 ,无奈其何。铜陵人对千面人妖又恨又畏,已到了谈虎色变的地步,甚至小孩 啼哭,只要有人说了一句“千面人妖来了。”小孩立即停声不敢再哭,可见这千面 人妖具有何等的威慑力。 “这道白影,莫非就是那千面人妖。”想到这里,沈存义一提气,脚下如风, 急往前赶。到了一条巷道,巷里则是屋连屋瓦连瓦檐连檐,往前走了数百步,仍然 不见人影。沈存义心中暗暗着急,自忖,若不抓住那千面人妖,又不知有多少女子 受害。心中一急,便运起通玄罡步,飞身上屋,疾绕巷转悠一圈,不见踪迹。正待 跳下屋顶,忽听前面一声怒喝:“千面妖魔,你这淫贼,今天撞在本书生手里,岂 能留你性命。人妖,你纳命来吧。”紧接着就听一声惨叫,沈存义急往声响之处奔 去,就见地下躺着一名身材瘦削的青衣人,穿得不男不女,显得怪里怪气。正不停 的向那位白衫书生苦苦求饶:“大侠请饶命,大侠饶命。念小的诚心向善,定会痛 改前非,就饶小的一条狗命。”就听那白衫书生冷哼一声:“千面人妖,今天饶了 你,明天又不知有多少良家妇女被你糟蹋。”就见白衣书生正朝青衣人走去,忽然 躺在地上苦苦求饶的青衣人,一跃而起,口中大叫:“臭书生,老子送你上西天吧。” 接着嘬口吹出一口气,双手疾扬,就见满天飞针,如蚊似蝿嗡嗡的直朝书生涌来。 沈存义一见大惊,正待告警。只见白衫书生手一挥,已将手中折扇打开,恰好将千 面人妖吹来之气和袭来暗器通通的挡住。 白衣书生哈哈一笑:“千面人妖,你这淫贼,你的狼蛇之心,鬼蜮伎俩,本书 生早就摸得清清楚楚,岂能上你之当。”言毕,人如猛虎扑向人妖,刷的一声,已 将扇上的暗器,全部送还给了千面人妖。又扬扇连点,将人妖手上的穴位点上,不 一会就听人妖连连惨叫,声音凄厉无比,人妖无奈的承受着自己的暗器,平日用它 害人造孽,今番可是木匠做枷自作自受了。 原来这千面人妖近一段时日,在官府的通缉、武林正道人士的缉拿之下,已成 惊弓之鸟,虽说易容手段高明,到底做贼心虚,既然已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自 然就得收敛收敛了。为安全着想,唯有龟缩在家,不再出门。只是他的好淫不仅成 性而且成癖,何况他所习内功,就是阴损无比的采阴大法,时时须得女子阴水的滋 润,才能生长、增强。少了这种滋润,其内力就会自然的衰退乃至消亡。可这一窝 在屋里,又哪来女子滋润,先是感到又燥又热,憋得难受,继之是双腿发软,全身 乏力,似乎是害了一场大病,总感到不对劲。实在忍受不了,便化装成一位卖货郎, 挑着一担女人专用的针线染料,穿行于巷道胡同。人妖选取这些货物,自然有其目 的。苏杭一带乃是丝绸纺织发源之地,许多家庭都有小型的手工纺织作坊,唱主角 的大都是一些心灵手巧的媳妇们,而且这些媳妇很想把自己的劳动成果——亲手织 出的布染得更美丽。必然对各色染料情有独钟,她们囿于家规,不亦在街上抛头露 面,又很想自己选择所喜欢的染料,染出十分中意的花色,于是送货上门的挑货郎, 便成为小媳妇们特别欢迎的对象,每每货郎哥的一声吆喝,巷子里的女人们便争先 恐后的涌了出来,大多是年轻的小媳妇们。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白的、黑的、 俊的、丑的,应有尽有,足使人一饱眼福。 千面人妖当然不只是为了一饱眼福,而是为了选择最佳的下手对象。果然,到 了这条巷子里,在人头涌动的女人堆里,他相中了一位女子:高挑身材,白嫩皮肤, 柳叶眉、丹凤眼、高鼻梁、樱桃嘴。在那群粗手大脚的媳妇们中,有如鹤立鸡群, 特别抢眼。尤其是她并没有象其他人那样往前拥挤,而是面带微笑,静静地站在一 旁等着、看着。这神态、这气质就把这个好色成癖、淫恶以极的人妖可看呆了。千 面人妖暗自思量,自己采花无数,被自己糟蹋的姑娘媳妇们,没五百也在三百以上, 可没有一人能像这女子那样,宛若出水芙蓉,娇娆可爱,有如春花灿烂,鲜艳动人。 高雅而又文静,温柔而又贤惠,集美貌贤淑于一人。这种女子何处可找,寥若晨星 少之又少。稀奇的东西必然珍惜,罕见的女子弥足珍贵。嗜色成癖的千面人妖,见 了这位独标风韵的少妇,早已垂涎三尺,欲火焚烧。那双充满淫亵的眼睛,直勾勾 的盯着那女子,目光里闪烁着贪婪荒淫的火花。也是合该千面人妖恶贯满盈,命遇 克星。他的神态恰好被顺道路过的白衫书生撞见,引起了白衫书生的警惕,于是他 守株待兔,很快就发现了化装成老太婆的人妖,敲开了那位女子的房门。就在夜深 人静,人妖张口吐气将那位女子迷倒,正欲解衣宽带欲行其好事时,白衫书生从天 而降,千面人妖一见,大吃一惊,也是他反应快捷,立马腾空而起,一个筋头从窗 外跃出,提步疾行。人妖对自己的反应,对自己的轻功颇有自信,自以为难有几人 能追得上自己。谁知大谬不然,尽管千面人妖先跑了几步,而且又是出其不意。然 而白衫书生还是追上了他,而且还一掌击中了他,他走投无路时又装死袭击白衫书 生,岂知人算不如天算,他的突袭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还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沈存义虽然不齿人妖之所为,但听到这种凄惨的声音,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急 忙往后退了几步,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出手救助人妖,从而贻害无穷。当凄厉之 声停止,沈存义这才举步上前。抬头一看,白衫书生已不见了。只有千面人妖静静 的躺在地上,两眼睁得老大老大,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神情。人死如灯灭,即便他 生前如何的罪大恶极,只要他死了,他的罪恶,他的恶行,都将随着他灵魂的离去 飘然而去。沈存义蹲下来,将千面人妖的双眼抹了抹,这才站起来走回客栈。 看看天上玉镜偏斜,沈存义回到房间,又躺在了床上,小憩一会,这才起床。 吃完早餐,跨上黑马继续往前赶路。走出城外约二十来里,一阵清风吹来,隐隐听 到呵斥之声,其中一人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心中一动,连忙一带马,疾往叫嚷之 声处奔去。约走了数十步,从左边树林里传来声响。翻身下马,让马在林中自由行 走,沈存义忙往林中走去,呵斥之声已经越来越清晰,他听出来了,那熟悉的声音 就是昨晚为民除害,击毙千面人妖的白衫书生。 昨晚见到白衫书生,沈存义已对他大生好感。尽管觉得他下手颇重,但毕竟是 严惩恶徒,有些过分亦不为过。本来昨晚就想和他结交,谁知一时不注意,竟失之 交臂。此刻见他声音急促,知道情况紧急,他有可能遇到危险。忙踏玄通罡步,几 步赶上前。果然,白衫书生正遭到四名剑手的围攻。 沈存义一看,四名剑手剑法犀利,而且步法整齐,进退有序,尤其是五剑交织, 布成一道道剑网,透出腾腾剑气。俨然是一种罕见的剑阵。沈存义自读无名氏的剑 法心得后,对剑法有一种本能的好奇,见其剑阵稀奇,忍不住细心观察,不知不觉 的潜心研究起来,看了一阵,渐渐看出了一些眉目。原来这种剑阵竟将武当派的五 行阵,天山派的七星阵,昆仑派的两仪阵融为一体,因此,既有五行阵的生生不息 ;又有七星阵的神奇诡异;还有两仪阵法的包罗万象。的确延绵慎密,几乎无懈可 击。不过,沈存义再看了一阵,还是找到了四名剑手的漏洞,和剑法中的弱点。这 时就听白衫书生“啊”的一声,把沈存义从沉浸中惊醒。举目一看,白衫书生脸色 苍白,步履凌乱,在凌厉的剑势下,已感到力不从心,加之见长扇短,白衫书生十 分被动,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陷在被动挨打的困境。 就在这时,只见四名剑手,退后一步,突然其中一人朝上打了个手势,四剑齐 举织起一道更为强劲的剑网。沈存义一见,暗道不好,一闪身已经步入剑阵,拖着 他左拐又弯,竟从意想不到的部位,走出了剑阵。 此时,白衫书生朝沈存义轻轻的笑了笑,欲说什么,口还没开,就感到头有点 昏,一下竟然晕倒过去。 沈存义轻轻的将白衫书生放在一棵大树下,正想检视一下他的伤势,人还没蹲 下,就感到后面一道剑气击来。身子左转,脚往右偏,人已躲过剑气。面朝剑手冷 冷哼道:“你们是何许人,为何要袭击在下。” 一名剑手怒声骂道:“哪来的野小子,为何跑到这里管闲事,想找死么。” 沈存义懔然道:“以众击寡,以强凌弱,你们算什么东西。路见不平,仗义相 助,怎能说是闲事。” 另一位尖嘴猴腮的剑手,似乎是四人之首,阴恻恻的一声长叹:“唉——,小 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进来,看你青春年少,正是人生的大好季节,怎 么就会感到活腻了呢。不求生倒求死,好吧,本大爷就成全你,送你一程吧。”言 毕,击出一剑,招曰:疾如闪电。剑手十分自负,对自己的这一剑有着百分的自信, 想当初,许多成名高手,都没有躲过这快捷的一剑,成为这剑下亡魂,何况这乳毛 未干的小子。剑手心中有些不忍,试想一个生龙活虎的小青年,即刻将血沾山林身 首异处,成为一具尸体,是何等的凄惨。真有些目不忍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奇 怪,没有找到得心应手的感觉,剑好像击空。不可能吧,他不相信,睁开眼来求证, 诧异的发现,文质彬彬年纪轻轻的小子,正好端端的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他简直 不敢相信,剑一挥又是迅如奔雷的一招。这次他可不敢大意,两眼睁得大大的,严 密的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只见这毫不起眼的小子,身形晃了一晃,又避过了击 来的一剑,完好无损的含笑而立。 尖嘴猴腮的剑手暗忖:“邪乎,这小子有妖法。”不再存轻视之心,一声吆喝 :“兄弟们,天罗地网。”四名剑手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四人绕着沈存义急转, 连转五圈,手中之剑齐出。就见四道剑气,呈交织状态,忽地一声,猛朝沈存义涌 来。沈存义脚踏通玄罡步,身子若螺旋,急转几圈,十分巧妙的避过涌来的剑气。 尖嘴猴腮的剑手一见,心中暗暗吃惊:“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想不 到这小子年纪轻轻,竟有这么高的功力。” 天罗地网乃是天剑门新创的一种十分 慎密地剑阵,自练成后,只使用过两次,均是武林成名之辈,但都在天罗地网之下 中剑身亡。今天是第三次,对付的不过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子,岂料竟被他 从容闪身避过。 四名剑手心有不甘,一交眼神一招雷霆一击,陡地使出。就听隆隆之声不绝于 耳,轰然声中,四道剑气,拧成一团,突地激冲而来。雷霆一击,乃天剑门至为霸 道的进攻阵势,也是天剑门颇具杀伤力的秘密武器,从来没有使用过,今番因见天 罗地网未能奏效,一怒之下贸然使出。 沈存义骤遇强大攻势,提气急退,身形疾晃,一气后退数十步。然而,强大的 冲击波使他难以招架,身子不由自主的噔、噔、噔的连退五大步。自忖:“好强的 攻击力。”不由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谁知这一吸气竟无意识的将采功大法使出。 沈存义这一段时日日夜修炼,采功大法已经烂熟于心。初习此法时,只能靠手 掌与对方的身体接触才能奏效,而今功法已经炉火纯青,浑身上下皆可采功,相隔 五尺亦能奏效。于是,就在一吸之下,对方的功力随着剑气呼呼地传了过来,忙运 功将功力融入体内。 四名剑手已感不妙,想要撒剑,可在极大的吸力之下,已是不能,根本就无法 撒剑。这几人只感到自己的内力一个劲的往外涌出,怎么也无法收回。“老天,这 怎么办。”五名剑手心里十分着急,想了几个办法,也无法抑止住内力的外泄,只 有暗暗叫苦。 沈存义将对方内力吸入体内,通过融合后,在体内不停的游动,越走越快,渐 渐地已与自己的内力合而为一。只觉得有如吃了人参果,全身感到十分舒泰。正在 这时,听到躺在地下的白衫书生哼了一声,沈存义猛然一惊,忙朝白衫书生望去, 只见他脸色苍白,额上呈现一层黑气,心中一急,自忖:“白衫书生中了毒,可不 能再与这几人纠缠下去了。”连忙收功,大声喝道:“今天饶了你们,滚吧。” 四名剑手内力已被采去五分之三,听到一声滚,这才将剑撒下。知道是这位年 轻人手下留情,哪里还敢违命,如奉圣旨,立即灰溜溜的往山下逃去。 沈存义急忙俯身查视白衫书生的伤势,只觉他气如吐丝,呼吸短促,额上黑气 已蔓延至脸上,来不及多想,忙取出两粒百花解毒露丸,纳入白衫书生口里,又运 功将药力催发,不一会就见脸上黑气渐渐消失,知道毒性已解,可白衫书生仍然昏 迷不醒,一探脉脉搏跳动极快,呼吸次数增加,急忙解开衣服,轻轻叩击,竟成鼓 音,侧耳细听,呼吸音弱。知是肺脏损伤严重。可惜身上没有疗治内伤之良药,只 有用内力将其心脉护住,以维持白衫书生的生命。 刘任侠听完沈存义的叙述,问道:“义弟,你知道这位白衫书生是谁么。” 沈存义摇了摇头:“我一直没机会与他讲话,根本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不过我 知道他不是坏人,这就行了。” 刘任侠想了想:“如果我没猜错,这人一定就是夺命书生。” “夺命书生,这名字真怪呀,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沈存义问。 “当然是好人,而且是大大的好人。”刘任侠便将从江南三才子那里听来的夺 命书生故事讲述了一遍。 正在这时,白龙驹和彭娟走了过来,白龙驹一见沈存义,长嘶一声,冲到沈存 义跟前,又是甩尾又是扬蹄,并将嘴挨着沈存义,显得十分亲热。沈存义抱着白龙 驹的脖子,十分高兴的对白龙驹道:“啊,小白,可想死我啦。”人马亲热一阵, 沈存义这才发现站在旁边的彭娟,正睁着疑惑的眼睛,奇怪的望着自己。忙问道: “这位姑娘是谁。” 刘任侠又讲述了与彭娟的认识经过。正说话时,就听白衫书生轻轻的哼了一声。 沈存义又俯身检查了白衫书生的伤势,见其伤势已经稳定,这才放下心来。转 首望着刘任侠道:“看来白衫书生,已脱离危险,不过要想恢复还得十天半月。侠 兄如果没有急事,何不找一个客栈住下,等白衫书生伤势恢复再说。” 刘任侠道:“原本急着赶回去,是想监视庄天成的行动,既然有丐帮的毕帮主 在监视他们,我晚几天也无所谓。我们兄弟好久没见面了,不如好好的聊几天。” 沈存义将白衫书生抱起来,放在白龙驹上,又打了一个呼哨,那匹黑马闻声奔 来,三人牵着三匹马,驮着白衫书生往山下走去。 -------- 西子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