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收复沈庄(下) 这才感到肚子有点饿了,推门一望,已是月挂中天,好在桂花酒楼,来客甚多, 即便深夜,来吃夜宵之人,依然络绎不绝。叫小二弄了点吃的,将肚子填满,趁着 夜色疾步赶到沈庄。屈指一算,自那日邹伯送他离开沈庄,迄今已近半年,可毕竟 是在沈庄生沈庄养沈庄慢慢长大,因此对沈庄的一草一木,都是了然于胸。 翻过庄院围墙,避过巡院武士耳目,直趋后院杂房,他知道邹伯一定住在那里, 在沈庄十多年,自他懂事以来,邹伯就一直住在那里,那时院中有的是宽敞上屋, 父亲也常劝邹伯搬在上房居住,可邹伯始终不肯搬出来。来到杂房窗前,轻轻扣击 三下。 “谁!”里面传出一声喝问,是邹伯的声音。沈存义听到这种熟悉的声音,心 头一热。自父亲故后,庄中只有邹伯最为亲近,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轻轻地答道 :“邹伯,是我。” “啊,是公子。”门呀的一声打开,邹伯疾步走了出来,一见沈存义,神情十 分激动地道:“快,公子快进屋。” 沈存义跟着邹伯走入杂屋,里面虽小,却是井井有条。看着沈存义,由过去的 文弱书生,变成俊俏结实的棒小伙,原来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如今已是红光滋润。 邹伯心中欢悦,喜泪纵横,双手拉着沈存义的手,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 说道:“公子,好!真好。” 沈存义回答完邹伯的询问,又将分别后的经历简要地述叙了一遍后问:“邹伯 可知道天剑门在庄内布置情形。” 邹伯一拍头道:“你看看,公子,老奴一见你高兴得把正事都忘了。”说着从 墙壁里掏出一张图,递给沈存义道:“公子,天剑门在庄里的布置全在这里。不过, 庄子里今天又稍有变动,庄天成已离开了沈庄,又来了几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好像 天剑门觉察到了什么,似乎又加强了守卫的力量。公子你得千万小心,无十足把握, 暂时不要攻庄。” 沈存义坦然一笑,宽慰道:“邹伯放心,小侄自有办法。”想到杨鸿雁的托付, 沈存义问道:“邹伯,凡心师太在这里可好。” 邹伯见问,脸色一红,慌忙答道:“大碍没有,只是短时期无法行动。” 沈存义急切的问道:“凡心受伤颇重么?” 邹伯道:“伤倒不重,只是中毒颇深,一时难以将毒驱除,故无法行动。” 沈存义暗忖:“此刻正是用人之际,凡心师太剑法通神,如果能够帮助师太将 毒逼出,岂不为正道武林凭添力量。”想到身上正带着百花解毒露,便道:“邹伯, 不知是否方便,小侄想见见师太,看能否助一臂之力。” 邹伯大喜:“公子博学多才,尚能相助,乃师太之福也。”言毕,走出门朝外 看了看,又侧耳听了听,轻声道:“公子请随老奴来。”邹伯轻提脚,转入右边的 柴屋里,沈存义如影相随,紧跟其后。邹伯想不到公子轻功如此之佳,脸上露出欣 慰的笑容。走入柴屋里面,朝墙壁轻叩三下,就听“嚓”地一声,墙壁裂开一道门, 两人走进去,又听“嚓”地一声,壁门又已关上。 沈存义朝里一看,里面一个七尺见方的石屋,一位年近半百的师太,盘腿在石 凳上打坐,师太额上露出一股灰暗之色。知道其毒已入脏腑,光凭内力驱毒,十天 半月是难奏其功的。便掏出玉瓶,倒出两粒百花解毒露,走上前对凡心师太道: “晚辈沈存义,拜见师太。” 师太睁开眼,朝沈存义道:“拜见公子。”便欲起身施礼。 沈存义忙道:“师太请勿动,晚辈这里有百花解毒露,前辈试一试。”说着将 药丸递去。 凡心师太接过纳入口内,运气化药。眼见师太脸色苍白,知师太运功正在紧要 关头,沈存义忙运气伸掌,遥将一股内气频频推入师太体内,不凡师太正感到内力 不继之时,就觉一股内力涌入,顿时将阻滞之气打通,扬扬手刚才还是软而无力的 双臂,此刻已觉内力充沛,知是体内之毒已被驱除,站起来双手一拱道:“多谢公 子解毒之德。” 沈存义道:“师太切莫大意,运气全身检视看看,是否还有其他隐患。” 师太依言,运足一股真气,从丹田涌出,寻经而行。果然,当那股真气涌入左 臂时,感受到一种针刺般的疼痛,虽然不过是一闪而过,师太还是真真切切感觉到 了。 沈存义见师太一皱眉头,忙问:“师太是否觉得有不适之处。” 凡心师太思索道:“左臂感到有一种针刺般的感觉,但只一下就消失了。” 沈存义一听,对不凡师太道:“请前辈将左手伸来,看看到底有什么问题。” 凡心师太忙将左手伸出,沈存义用三个指头拿住寸、关、尺脉,屏住呼吸,细 听默察,仔细辨别。沈存义自幼身体极弱,因遍请名医仍然无法医治,便激起他那 股不服输的斗志,既然名医无能为力,何不自行医治。于是,博览古今名医案例, 通读各类医书,虽说一直未能找到医治自己疾病的良方妙药,可对歧黄之术倒有极 为精深的心得,尤其在脉理上更有独到见解。此刻察视到不凡师太左臂的肩贞穴位 上,有些阻滞,问道:“前辈是否中了暗器。” 师太道:“不错,正是中了千手阴魔郝无心的满天飞星,当时就感到左臂上, 虫叮蚁咬般地一疼,不过很快这种就消失,因此并没在意,谁知不久就感到头晕眼 花,四肢无力。” 沈存义转身朝邹伯问道:“邹伯是否有吸铁磁石,估计师太是中了牛毛细针一 类的暗器,非得用磁石吸出方可,否则一旦细针循经进入血管,其后果就严重了。” 邹伯一听脸上露出焦虑的神色,急忙说道:“这可怎么好,老奴身边没有这些 玩艺,不过老庄主房间倒是有的,只是这时去取恐怕招致天剑门爪牙的怀疑。” 凡心师太道:“不可,不可,那群爪牙一直视你为眼中钉,早就提防着你,此 时你去,岂不正好惹火烧身,遭人猜忌。” 沈存义紧锁双眉,苦思妙策,忽然忆及《天竺武经》中的催气治疗之法,心想 何不用此法试试,于是对不凡师太道:“晚辈想用催气治疗之法试试,不知效果如 何,请师太配合晚辈输出之气,顺势运气。”言毕,长运一口气,使出家传绝学的 玄通指法,挥指连点。 凡心师太感到左臂上一股气流直往上涌,便运气驱使气流往上运行。然而当气 流行至肩贞穴时,感到气流阻滞,猛一运气仍然无法突破而过,不凡因运气过猛, 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脸色显得特别苍白。 沈存义知道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再吸一口气,使出玄通指中的逐波探珠之法, 连点数指,顿时就听“波”的一声,一根牛毛细针破皮穿袖,猛然射出,沈存义轻 舒右掌,一式绵掌中的回风细柳,只见奔射而出的牛毛细针,仿佛受到莫大的吸力, 霎时刹住奔射之势,忽地转身往沈存义的手掌扑来。沈存义将掌中的牛毛针,拿到 不凡师太眼前说道:“前辈牛毛针已经出来,再运气看看是否还有不适之处。” 凡心师太依言运气一周天,感觉气流在体内奔腾急速,畅通无阻,一个周天后, 感到浑身舒泰无比。知道体内隐患已除,心中极为高兴,连声说道:“多谢公子, 妙施神技。” 站在旁边的邹伯眼见沈公子,连施家传绝技,心中兴奋异常,喜极而泣,低声 说道:“感谢上苍有眼,老天保佑,终于使沈家绝技得以流传,老庄主若能得知, 当开怀大笑了。” 沈存义道:“已经很晚了,两位前辈也得休息,晚辈还得与武林同道共商收复 沈庄大计,这就告辞。” 邹伯道:“公子既然已习得老庄主绝技,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奴也就放心 了,对付天剑门这群魔崽子,自是游刃有余。老奴在沈庄布有一些人手,只等公子 进庄,自会给予接应,老奴明早就会暗中进行布置。” 凡心师太对邹伯道:“我现在体内毒已排尽,功力也已恢复,现在和公子一起 离庄,好助公子一臂之力。” 沈存义道:“师太还是留在这里,帮助邹伯,以免邹伯势单力孤。”晚辈这就 告辞。声落展开通玄罡步,立即在邹伯视线里消失。 沈存义避开巡院武士耳目,人不知鬼不觉,就如一道青烟,轻飘飘飞过庄院的 高墙,直往桂花酒楼奔去,来到酒楼,纵身跃入房间,坐在床上调息一番,这才安 然入梦。 第二天吃毕早饭,算算日程,刘任侠、毕帮主一干人等大概午饭时期就会赶到, 便早早订了几桌酒席,又订了几十个房间。看看时间还早,进房打开邹伯给的沈庄 人员布置图,仔细研究起来。邹伯的图绘制得十分得详细。庄内每一处布置,守卫 的人员人数,武功特点,地形特点,暗道机关,以及各处内应人员,接头地点和方 式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布置图上还记载道:“今日未时,庄天成突然不见,来了一辆极大的马车,一 位虬髯大汉赶车进庄,车上坐着四名蒙面人。虬髯大汉下车后,就将四名蒙面人领 入内屋,并不准任何人靠近,此事透着蹊跷,老奴便想方设法进去了解有关情况。 不想还没靠近,就有人拦住,不许老奴再往前走。因此,老奴估计此四人定非泛泛 之辈,公子请千万提防。” 沈存义看到这里,心中琢磨,这四名神秘人物究竟是何许人也,思忖良久仍然 不得其法,暗道,干脆等大家一起来了再仔细推敲吧。看看日头,辰时将过,推算 路程,也该来了。于是,疾步走出酒楼,往路口迎去。 没站多久,远远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向前迎了过去。不一会声音渐渐由 远至近。抬头望去,一匹白马急奔在前,紧接在后的是一匹赤马,在后面紧紧跟来 的则是两匹黑马。沈存义疾步迎上去,果然是刘任侠、彭娟、毕风云和杨鸿雁。 四人一见沈存义,翻身下马。毕风云口快,尚在马上就急急问道:“公子,情 况怎么样。” 杨鸿雁忙问道:“公子,见着我师父么。” 沈存义哈哈一笑,打趣道:“看看,你们两个小鬼,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连说话也是如此性急。” 刘任侠、彭娟听后忍俊不住也笑了起来。毕风云毕竟是在化子堆里长大,插浑 打科相互取笑惯了,久经沙场脸皮特厚,并不在意,杨鸿雁因一直与师父相依为命, 从未体验过这种无拘无束自由放任的生活,听到沈存义的打趣,心里虽然甜甜的, 表情却是十分的尴尬,红着脸轻声地嘀咕道:“公子,你真坏。” 五位年轻人打笑后,刘任侠道:“毕帮主一行,可能还要个把时辰才到,我们 几个因担心你,所以赶前来了。不知沈庄情况如何,鸿雁妹妹带来的信函是否属实。” 沈存义道:“情况并无出入,只是有些变化。”沈存义便讲述了一辆特大的马 车驶入沈庄一事。 刘任侠一听,惊道:“莫非就是当时押送风云兄弟的那辆车,此事问问毕帮主 就见分晓。” 沈存义道:“收复沈庄,非同寻常,等毕帮主来,共同协商。侠兄,你领着云 弟她们去桂花酒楼歇息一会,我到前面去迎接毕帮主。” 又对杨鸿雁道:“你师父平安无事,现留在沈庄作内应。” 毕风云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就让娟姐和雁妹留在酒楼。” 彭娟、杨鸿雁也要跟着去,刘任侠道:“娟妹将你的马,给义弟骑,你和雁妹 到酒楼等我们,你看雁妹累成那样,等会还有一场拼斗,还忍心让她再奔波么。” 彭娟见杨鸿雁满脸通红,额上已冒出汗珠,知道雁妹到底年纪还小,经不住如 此折腾,只好同意将马缰递给沈存义,领着杨鸿雁走进酒楼。 侠、义、风云三兄弟,上马扬鞭,绝尘飞奔。行走不到半个时辰,就看见毕帮 主及众位英雄正匆匆赶来。 毕天柱身高体大,那马虽然高大,可在长期重荷之下,已感到力不从心,因此 行走速度十分缓慢,一见沈存义,毕帮主可再也耐不住那马的迟钝,跳下马来,展 开轻功大步往前急奔,竟把一众快马甩于身后。 侠、义、风云一见毕帮主大步赶来,连忙下马迎上。一阵寒暄,便直入正题, 毕帮主听到那辆神秘马车,一皱眉头道:“糟了,又是那几位难缠的人物,这可就 使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我们还得好好思虑思虑。” 沈存义急问:“莫非这几人武功很高,无人能敌。” 毕天柱摇摇头:“武功高倒不足为惧,关键是我们绝不能伤害他,而他们则时 时有可能会将我们置于死地。”毕帮主忧心忡忡的解释。 毕风云奇道:“义父,这是为何,他们可以置我们于死地,我们却不能伤害他, 这可太不公平了,这场战还没打,我们岂不就只有被动挨打的分了。” 刘任侠思索一阵道:“毕帮主莫非车上那几人,就是八大门派,派往沈庄赴宴 被擒之人。” 毕天柱道:“刘少侠果然思维敏捷,一猜即中,那几人的确是八大门派之人, 而且其中还有一位是我的知己之交清风道长,你们想我能下得了手么。” 毕风云惊问道:“义父,他们既然是你的知己好友,为何还会对你下杀手,难 道他们就忘了过去的交情么。” 沈存义道:“云弟,并非如此,清风道长一定是被迷住心神,受人控制,这才 如此。” 毕天柱长叹道:“正是如此,上次为救云儿,我与他们打斗了一场,见他们眼 睛发直,行动迟缓,举步行走,姿势僵硬,有如梦游之人,而且一旦听到一种奇异 的哨声,他们便变得异常灵活,行走如飞,显然他们已经变成行尸走肉,已经失去 了自我。他们的遭遇如此悲惨,我们不能将他们拯救出来,又岂能伤害他们呢。” 毕帮主说道这里,顿了顿道:“好了,不说这些无用的事了。”转首望着沈存义道 :“公子,还是说说沈庄的情况吧。” 沈存义道:“晚辈正准备将沈庄情况禀报,许多事还得请帮主定夺。”说完将 邹伯画好的布置图拿出,摊在地上,对着图纸进行讲解。 毕天柱听后道:“公子,在此匆匆忙忙,我老化子也弄不明白,不如等会将各 大派人员召集,由你根据庄中情况,统一调兵遣将即可。” 沈存义连忙推辞道:“晚辈年幼无知,岂可当此大任,帮主德高望重,经验丰 富,理当担此重任,还望帮主莫要推辞。” 毕天柱回首见各位英雄已经走来,便道:“等会和大家一起商量,还是先回酒 楼吧。” 沈存义依言领着众位英雄,来到桂花酒楼。刚刚落座,酒店伙计就将酒菜端上, 众位英雄一路风尘赴赴,餐风露宿,着实辛苦,此刻一见酒美菜佳,大快朵颐,不 一会已是风转残云,一扫而尽。酒足饭饱,各自回房休息。 毕天柱便将少林的空日,武当的清云,夺命书生白羽,绝刀门新任掌门周信叫 入沈存义的房里,正好侠、义、风云三兄弟正在对着布置图沉思,毕帮主大声道: “公子,我把各派代表叫来了,如何布兵排阵,就请公子调遣。” 沈存义道:“如何调配人手,还是请帮主吩咐。” 毕天柱哈哈一笑:“老叫化只会动粗的,来硬的,让我冲锋陷阵,老叫化可是 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干这些文绉绉的,动脑子花心思的事,还是公子和刘少侠你 们读书人说了算。” 沈存义还待推辞,刘任侠道:“义弟,帮主所言有理,沈庄情况你最熟悉,还 是由你调遣最为合适。”其他几人更是十分赞同,沈存义见推辞不了,只得接受。 沈存义根据庄中具体情况,让清云道长带领武当的几位英雄从东门进入,空日师父 领着少林几位英雄直奔南门,周信领着绝刀门子弟攻入西门,夺命书生白羽则带领 部分丐帮弟子从北门逼进。毕帮主和四大护法,侠、义、风云三兄弟直趋中门,重 点对付神秘马车的人物。人手分配后,又一起商定动手时间。几人一协商,一致认 为,明攻不如暗袭,兵贵神速。于是确定当夜子时,五路人马同时进击。 商量已毕,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沈存义却在想,如何才能将信息传递给邹伯。 正在这时就听房门传来三声轻轻地叩击声,打开门一位伙计提着一壶茶走了进来。 正疑惑时,就听伙计轻声说道:“公子,我是小三。” “小三,你是小三。”沈存义疑惑地问道。 “公子,你就一点都认不出小三么。”那位伙计轻声问道。 沈存义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伙计,终于从他的眉眼中看到当年书童的形影。一 把拉住小三的手,激动地道:“小三,你怎么会到这里做伙计,受苦了吧。” 小三哽咽地道:“公子,自从你走后,小三便神不守舍,坐立不安,而舅老爷 一见到小三,不是打就是骂。小三实在呆不下去,可是小三又不能走,一定要等着 公子回来。这天晚上,邹管家来到柴房,叫我到桂花酒楼当伙计,说是为公子回庄 当个耳目。小三听说能为公子做事,当即答应,第二天小三找了个借口,向舅老爷 辞行,便来到这里做了伙计。小三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只盼早日与公子见面,谁知 一盼就盼了半年,公子今天终于让小三见到了你,小三得偿其愿,死亦心甘。”小 三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沈存义听到小三发自内心的倾诉,心下恻然,想到小三自小陪伴自己,何曾吃 过这种苦头,就因为自己遭受如此变故,才使小三在此磨难,正所谓城门失火,殃 及鱼池。想到这里,沈存义十分内疚地说道:“小三,我害你受苦了。” 小三一听,连忙擦干脸上的泪水,扬手打了自己一把掌道:“公子,一见你我 就忘乎所以,差点连大事都忘了,我等会就要去沈庄送酒菜,公子是否有消息传递 给邹管家。” 沈存义便将子时动手决定告知小三,让他尽快通知邹伯。 傍晚时分,小三悄悄溜进沈存义的房间,将邹伯接应的暗号告知公子。 是夜,风狂雨骤,电闪雷鸣,乌云密布,月色无光。虽然不是出门的天气,却 是突然袭击的最佳时辰。 五路人马进入沈庄,刚到庄口,院门已经打开,四位庄丁走出来,各领一队人 马向四个方位奔去。邹伯、凡心师太领着侠、义、风云和毕帮主及四大护法,直往 天剑门设立在沈庄的中心闯去。 且说清云道长领着武当弟子进入东门,守东门的是天剑门郭不凡的弟子屈子佛, 此人精于用剑,乃神剑得意弟子之一。当夜因晚餐多喝了几杯酒,正在呼呼大睡, 突然喊杀之声传来,仓猝之间,提剑赤脚冲了出来,恰恰撞上了性格滑稽,剑术通 神的清云道长。屈子佛身材高大,劲气十足,使的那支剑也是特意打造的重剑,又 长又阔,能劈又能刺,平日临眼高于顶,从不把人放在眼里,认为天下剑手,除了 师父就是自己。偏偏那清云道长本就身材瘦小,加之又喜欢耸肩驼背,更显得猥琐 不堪。屈子佛哪能把这种人物放在眼里,嘿嘿一笑藐视道:“本大爷在沈庄呆了半 年,闲得难受,好不容易碰上厮杀机会,可对手如此差劲,真令本大爷扫兴。”言 毕挥着重剑猛地攻来。 却说清云道长见屈子佛挥剑击来,知道此人剑重力猛,不可力敌只可智取,因 此当对方重剑劈来,故作惊慌,脚步踉跄,堪堪避过。 屈子佛见对方长相猥琐,本就打心里瞧不上,见到对方在自己的一击之下如此 狼狈,更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冷冷一哼:“如此宵小之徒,也来太岁头上动土, 简直是自取灭亡。挥剑一阵疾砍猛跺。”照他的想法,对方在这凌厉的攻势下,一 定会命丧黄泉。哪知自己一顿猛打猛劈,非但未将对方斩于剑下,甚至连对方的皮 毛也未伤及,如果稍微有点头脑,屈子佛就会察觉对方是有意示拙,就得引起警惕, 偏偏这屈子佛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愣头青,便以为对方武功低劣,只是运气太 好,这才几次躲过自己的击杀。于是,手中之剑攻得更为猛烈。 本来这种重剑极耗体力,如果屈子佛稳打稳扎,坚持一千来招并无问题,可惜 他错估了对方实力,过于地骄傲自大,因此斗了不到三百招,手中之剑就被清云道 长的回旋剑给搅落,不过屈子佛倒也干脆,见剑已脱手,败局已定,挥掌竟将自己 的天灵盖击碎。主帅已死,其他兵作鸟兽散,东门即告攻破。 空日师父领着少林几位弟子冲入南门,人数虽少却个个武艺高强,南门守卫仓 促应战,还未布成阵势,就被少林弟子长棍阵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哭爹喊娘,谁还 有心再战,稀里哗啦,一窝蜂全往庄外逃命去也。 绝刀门新任掌门周信,与天剑门有杀师之仇,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报仇雪恨的机 会,因此,绝刀门子弟进入西门后,一个个都是凶神降世,恶杀下凡。绝刀门本就 手快刀疾,西门的天剑门爪牙尚未弄清楚是何方神圣前来索命,就已一命呜呼了。 北门本是阴阳双魔把守,岂知双魔大意失荆州,双双都被凡心师太的袖剑击伤, 只好躲在屋里偷偷养伤,无奈凡心师太的袖剑太过犀利,经脉竟被剑气击伤,虽说 苦苦修炼了几日,也只能将功力积聚十之三四而已,此刻听到北门杀声震天,只能 带伤迎战,恰恰遇到的是夺命书生白羽,白羽历来已除恶务尽而闻名于江湖的,此 刻一见臭名远扬的阴阳双魔,岂会手下留情,而跟来的丐帮弟子知道这两魔曾毒害 过帮主,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声吆喝大家一拥而上,挥棍的、舞剑的、弄 刀的尽显其能,忽地一声喊。阴阳双魔和他的手下,立即被打死在地下。沈庄大院 四面的天剑门的爪牙,全部被消灭殆尽,沈庄已基本收复,只剩下院中那股神秘力 量了。 -------- 西子书库